第一卷 第1章:把我送到古代 睁开眼,冷若寒心中满是疑惑:“这是哪儿?不是刚答应萧随风那家伙的求婚了吗?怎么我会在这里?” 不怪她惊讶,印入眼帘的都是古色古香的装饰,简单却古朴的桌椅,有着精巧雕花的大桌上,一只小巧的黄铜吞天蛤蟆中,正散发着一阵阵氤氲的烟气,让整个房间都充满了好闻的檀香味。眼前的一切几乎让她以为时空错乱。 “不对!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地狱是这幅样子?那运气还不算太坏!” 静静的呆了一会儿,让脑海中破碎的记忆重新融合在一起,冷若寒终于惊骇的回忆起来,自己似乎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但是现在却好好的躺在这个奇怪的地方! 她和萧随风在念书的时候就已经好上了,然后,为了实现让冷若寒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新娘的诺言,当年那个有着好看的温暖笑容的大男孩儿不顾家人的反对,放弃了到名牌大学就读的机会,下海创业。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能让自己最美丽的新娘多等一分钟。 谁知他一走就是七年,其间,音讯全无,她却依旧无怨无悔。 七年之后,顶着“若风国际”董事长头衔的他回来了,已经从男孩蜕变成男人的他找到了冷若寒,当着众多同事的面,跪在冷若寒面前,求她给他一个实现自己当年承诺的机会。那一瞬间,冷若寒真的感到自己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接着,自然就是那个轰动全城的豪华婚礼了。 她记得那天,她穿着雪白的婚纱,坐在加长林肯里面,脸上的笑意便从没有消散过。然后,便是莫名其妙的,自己一下子病倒了,而且还是无药可救的那种。 意识彻底消散之前,她还清晰的看到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把自己抱在怀中失声痛哭的样子。 “萧随风,你小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要不然,老娘一定不会饶了你!”习惯性的想要挥挥手,威胁那让人心疼的小子。冷若寒清楚的记得抱着自己的萧随风眼神中的空洞和绝望。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根本无力从床上坐起来,双手软得跟面条似的,使不上任何气力。 “不会吧,难道我这么快就投胎了?” 看着出现在自己视线中粉嫩细腻的小胳膊,冷若寒心中就是一阵惊骇,要是那样,阎王的效率也未免太高了些吧!心里却是有些小小的窃喜,要是那样,自己说不定还可以回去找萧随风,最多给他说自己幸运的逃过了喝孟婆汤的程序吧。 她知道,没了自己,萧随风肯定会终生不娶的,想到这里,冷若寒心中就满是心疼,对于自己婴儿的身份毫不在意,因为这样,自己总归还能见到那个家伙啊。 正当冷若寒心中构思着她伟大的离家出走,寻找萧随风的计划时,门外传来了阵交谈之声,耳尖的冷若寒听着听着,小巧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门外,细碎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隔着门窗传了进来,谈话的内容,赫然是与冷若寒有关的。 “大奶奶,这女孩儿看着其实也挺招人疼惜的,看那模样俊俏的,不管看着谁都是甜甜的笑,养着也挺舒心的呢!” 说话的是位年轻的女子,声音中带着些许小心翼翼。 “看着谁都是甜甜的笑意?” 听了门外女子的评价,冷若寒心中却是泛起了一阵腻歪的感觉,当了一辈子的女强人,没想到,到了现在,竟然得了这样一个评价。 “哎,春桃,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呢?这丫头看着是挺可人的,可是油坊终是要个男孩子来继承才行啊!女孩子终究是泼出去的水罢了,现在三房那边也有喜了,我总不能老是把这孩子养在这里啊,要万一三房以后生的是男孩,到时我却是难做哩!” 随着妇人的说话声,门吱呀一声的推开了,两名女子随声走了进来,看到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冷若寒也不惊讶,依旧自顾自的说着话,毕竟,谁也不可能会考虑一个还未满月的女孩儿能否听懂她们说话的问题。 “还三房,还女孩子是泼出去的水?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到现在还有这种可悲的规矩?” 心里满是愤怒和鄙视的冷若寒努力的瞪大的眼睛,朝着说话的人看了过去,她实在是好奇,到底是哪个犄角旮旯的人还保持着这种早就被摒弃的传统。 “看这打扮,到像极了过去的丫鬟与太太,老天,你可千万别一时兴起把我送到古代来了,我可还要回去找我的萧随风的。” 听到冷若含哭闹,妇人脸上立时显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快步走到床前,轻轻的抱起了冷若寒,柔声说道:“哦,紫衣乖,不哭哦,紫衣!” 还是那张云床之上,冷若寒瞪着一双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床顶用精美蚕丝织就而成的蚊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一定要穿越回去,大不了再死一次就是了!”还有一天便满月的薛紫衣捏紧了自己的小拳头,在心中暗暗发狠。 不过,她的声音,在大人们听来不过又是一番哭啼罢了。 看着云床上睡得香甜,不时无意识的露出一个可爱笑容的薛紫衣,乳娘照例会无奈的叹息一声,怜惜的说道:“小紫衣可要抓紧时间快快长大啊,过了满月,你可就没这么好的日子喽!” 可惜,沉睡中的薛紫衣却是不可能听到乳娘的话的,所以,这丫头也能继续优哉游哉的享受她剩下不多的雍容生活。 第一卷 第2章:便宜老爸 第二天,便是薛紫衣满月的日子。和自己那个时代的传统一样,这里的孩子满月照例也会是大大操办一下的,女孩子得稍微简单一些,但也算得上是喜庆的日子。 “你们这些鬼灵精,那么多人办件事也得花上半天时间,紫衣丫头到底弄妥了没有?”就在这时,每天带着薛紫衣睡觉的妇人推门进来问到,脸上倒也带起了和气的笑容。 不过丫鬟们可不敢因此便逾越了规矩,纷纷俯首对妇人行礼,一个领头模样的丫鬟越众而出,对妇人开口说道:“回禀夫人,小姐已经装扮妥帖,还请大奶奶看看是否满意。” 见妇人点了点头,那丫鬟便小心翼翼的抱起薛紫衣,送到了妇人面前。 “唔,不错,我家紫衣本就长得俊俏,现在一番打扮后,到更像天上的小仙女儿似的,长大了还不知要迷倒多少人呢?” 看到薛紫衣,妇人面上就是一喜,开口夸赞到。 而薛紫衣也乖巧的对着妇人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张开双手,做出让妇人抱的举动。她可不傻,生长在这种勉强算得上豪门的家族中,看似光鲜,实则步步凶险,她可要好好的抱紧最粗的那条大腿才是。 看到薛紫衣如此乖巧可人,妇人心中更是欢喜,从大丫鬟手中接过了薛紫衣,爱怜中带着三分得意的说道:“还是我们家紫衣最乖巧,知道谁最疼你,这不,一见到我便这么亲近,哦,哦,紫衣,你说是吗,紫衣!” 不知怎的,看到妇人慈和的笑容,薛紫衣心里却是没来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到了大厅,看着那年长一些的妇人看向自己眼中毫无做作成分的疼爱,薛紫衣心中一动:这便是我这一世的母亲了吧?薛紫衣不傻,相反,还很聪明,因而她自然看得出平日里各色人等对自己疼爱中包含着的各种相同或不同的目的。到现在,她只发现了两人是真心疼惜自己的,一位是自己的乳娘,还有一位便是眼前的妇人了。 薛紫衣母亲见薛紫衣望着自己的目光仿佛透着些亲近,心神激荡下就想上来逗逗孩子,走了两步才突然回过神来,冷汗瞬间就打湿了后背,不过多年耳濡目染之下,这女子到还有些急智,赶紧低下头去,对大夫人问好:“妹妹见过姐姐,愿姐姐健康吉祥!”衣角却是不露痕迹的把自己眼角的泪水擦了去。 “嗯,自家姐妹何必如此多礼,妹妹起身说话!” 大夫人点了点头,以示对女人之礼的嘉奖。 不过那年轻女子就不是那么恭敬了,只是徒具形式的对妇人福了一福,口中说道:“还望姐姐见谅,妾身却是有孕在身,不能向姐姐行礼了。” 口中虽然说着歉疚的话,神色之中却是不见半点恭敬之意。 薛紫衣明显的感觉到了那女子话音刚落,妇人抱着自己的手上突然涌出了一股大力,疼得她几乎大声哭闹起来,不过这股力道来得快,去得也快,转瞬之间便又消失无踪。 薛紫衣耳中便传来了大夫人波澜不惊的话语:“三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万事自然是以你肚中的孩儿为先,要是动了胎气,姐姐可是担当不起这个罪过的!” 虽说仍是以尊长的语气说话,但大夫人这话中的退让却是表现得明明白白。 “那就多谢姐姐体谅了!” “呵呵,自家人就莫要客套了,这便入座了吧,看样子,老爷今天恐怕是不会过来了。” 看着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一片的二房,大夫人心底闪过一股快慰,突然就觉得这二房比往日看着顺眼多了。 今天说是为了给薛紫衣庆满月,但看厅堂内冷冷清清的气氛,餐桌上大夫人与三房不动声色的夹枪带棒,二房夹在中间左右受气,哪里有一点喜庆的气氛呢? 充分体会到了三个女人一台戏的薛紫衣都快有了撞墙自杀的冲动了:敢情,把自己抱出来就是为了把自己当枪使的? 满桌子的东西没一样能吃的不说,每次大夫人和三房之间的战争都是以自己为话题展开的,而最后却往往以自己这一世的母亲受委屈而告终,这让薛紫衣在郁闷之余更是有些愤怒,不管怎么说,那女人都是自己的血肉至亲,怎能容得她人随意欺辱。 眼看着三人越说越僵,好好的满月会也要不欢而散时,春桃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凑到大夫人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大夫人脸上神色顿时变得古怪起来,有意无意的瞄了好几眼在自己身旁低眉顺眼的二房。 怀中的薛紫衣听得清楚,春桃说的是:“老爷来了!” “两位妹妹,姐姐刚得了个好消息,老爷现在却是正眼巴巴的朝这里赶来呢!这就随姐姐一起去迎接吧!倒是二妹,看不出老爷对你倒是情深意重,这等恩情可要好好记在心间才是啊!” 毕竟是统帅一家的角色,大夫人很快就从震惊中恢复过来,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异常,倒是二房听了大夫人的话,脸色大变,浑身便向筛糠一样的抖动起来,赶紧伏低了身子,恭敬的对大夫人说道:“老爷对大夫人真是情真意切啊,知道夫人今天要为紫衣庆满月,即便俗事缠身,也在百忙中抽身过来,夫人和老爷也真算得上伉俪情深了。” 怀中的薛紫衣听了母亲的话,满心的悲凉:难道母亲在府中地位却是如此低下么?在大夫人面前竟然像个丫头一般!小手不自禁的捏了起来,心中暗暗发誓,只要自己在一天,就再不允许谁欺负了母亲去。 一旁,三房毕竟年轻,再加上刚入门不久,不懂得这家里的利害关系,听了二房谦卑的话语,竟是“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面上现出了极为不屑的神情! 对二房知进退的态度极为满意的大夫人听到三房对自己侧面的挑衅,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高挑清瘦的身影伴着一阵短促的咳嗽声走了进来,原本稍显僵持的场面顿时被打破了,三位妇人精神一振,俱是面带喜色的迎了上去,再也顾不上口舌之争。 薛紫衣也趁机朝着自己素未谋面的便宜父亲看了过去。 “这便是我那便宜老爸么?长得倒还不错。” 薛紫衣对这个面上虽然带着些笑意,但身上却散发着一股森寒气息的男人,心里倒是算不上尊敬。 第一卷 第3章:家有魔女 “妾身见过老爷,老爷可曾用过饭了?我们方才正说着老爷不来了呢!” 三房不待大夫人发话,便抢先一步上来,一把挽住了来人的胳膊,示威似的对着薛子文说道,眼睛,挑衅的望了望一边的大夫人。 这时,大夫人终于是忍耐不住了,一张脸顿时挂满了寒霜,颇为不满的瞪了薛子文一眼。 “呵呵,都是一家人,今天就不用多礼了,大家都坐,都坐。” 薛子文倒是一团和气的招呼大家入座,对大方看过来的不满眼神却是没做理会。 不过,到了入座的时候,还是摆脱了三房的纠缠,选了个靠近大夫人的位置坐了。 这时,大夫人面上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原本妾身都以为老爷不会过来了,可是事情忙完了?” 给薛子文夹了一块肥美的后腿肉,大夫人看着薛子文开口问道。 “哎,别提了,一堆子烦心事,哪里处理得完,忙了半天,方才想起今天紫衣满月,这才眼巴巴的赶了过来。” 听了夫人的问话,薛子文口中就是好一阵叹气,看来,油坊的事情让他有些焦头烂额了。 一边从大夫人手中接过薛紫衣,轻轻的都弄起来。想来是看到薛紫衣长得乖巧可人,心里有了些欢喜。 看到薛子文的样子,大夫人神色便有了些不自然,一旁二房脸色一喜,马上又强自忍耐了下去,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只有三房神色颇为不屑,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紫衣满月,照例是要给个小名的,模样倒是俊俏,哎,可惜终究是给别人养的,就叫蛮儿吧!以后也可以少受婆家欺负。” 谁知,薛子文接下来的话确实与他的动作截然相反,听语气,对薛紫衣,心中是不怎么疼惜的。 听了这话,二房脸色突地一白,大房脸上神色缓和,而三房就只是幸灾乐祸了。 薛紫衣冷眼旁观,看着众人神色变换,心中却是莫名的感到一阵悲哀。为了这个世界的女性可悲的地位,为了自己可怜的母亲。 “满月么,还是得送些礼物图个吉祥的,这副镯子便送给蛮儿了,等大些了,便给她戴上吧,另外日后蛮儿还是送回到她母亲房中养着吧,老是养在大房中也不是个道理!今日便到这里吧,我有些乏了,晚上就到大房处安歇了!” 薛子文说完,便转身走了,也不去管各位夫人的反应。 屋内,顿时又只剩下了神色欢喜的大房与二房和满面不可思议的三房。 相处日子久了,薛紫衣才发现自己原本以为有些怯懦,有些迟钝的母亲却是一个极其聪慧的女子。 薛紫衣清楚的记得,那天满月酒以后,母亲抱着自己回了房后,第一句话便是:“哎,三房如此,恐怕命不久矣,她却不知大房家里如今可是今非昔比了,连老爷如今都顾忌三分,我们只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拿什么去争呢?” 单单这句话,便让薛紫衣知道自家母亲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迟钝,心里,对那个脸上时常挂着慈和微笑的大房却是更加好奇起来。 就这样,不管薛紫衣愿意还是不愿意,她在这个世界的日子还是一天天的增多了起来。 韶华易逝,岁月如风,转眼间,薛紫衣便已过了五岁生辰。 相貌愈发出落得乖巧可人的薛紫衣也正式的变成了长辈们眼中的乖乖女,下人们眼中的魔女。 薛府后院,人烟少至的地方,薛紫衣又开始了自己彪悍的穿越尝试。 正当薛紫衣准备将自己的理论付诸实践时,一个稚嫩的同音打断了她的计划。 皱起小巧的眉头,薛紫衣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薛莫离,紫衣小姑娘心中顿时哀号起来:“天啦,怎么又被这家伙找上门来了!老天爷,你就可怜可怜我,杀了我吧!” 话音刚落,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子就窜了出来,看到薛紫衣,脸上盛满了笑意。 “噢!My god!我说薛莫离,是不是不管我在哪里都能被你找到啊!你难道是属狗的?” 虽然那孩童虎头虎脑极为可爱,脸上也满是巴结的神色,可是薛紫衣一看到他眉头就紧紧的皱了起来。 说的也是,她一个二十多岁的灵魂要天天面对一个烦人无比的小家伙,想一想也实在是够郁闷的,更重要的是,有他在,自己的自杀大计说什么也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虽然被薛紫衣抱怨,不过小男孩却并不在意,满脸讨巧的伸出手去,递给了薛紫衣两枚小巧精致的糕点。 “姐,这是素心斋的点心哦!可好吃了,刚才母亲给了我三颗,莫离吃了一颗,给你吃两颗!” 听到小男孩儿的话,薛紫衣只觉得眼睛有些瑟瑟的,心里也堵得厉害,对男孩再也不忍心苛责。 小男孩自然就是那时三房所怀的孩子,可是,他口中的母亲却不是三房,而是大房。 年轻气盛,不知进退的三房终究为她的年轻付出了代价,的确,她很争气,为薛家诞下了一名男孩儿,但是刚生下孩儿紧接着就传来了她的死讯。 虽然大夫说了,死因是产后伤风,但谁都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大房终究不会容忍一个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人存在的。 那天,陈氏一个人关了门,躲在屋里抽抽噎噎的哭了一天,为三房,也是为自己。 而薛紫衣虽然盖了厚厚的被子早早的睡了,但床上的她,却莫名的觉得冷得厉害! 三房,一个花一般的女子,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没了,甚至连一圈涟漪都没有激起来。唯一留下的恐怕就只有眼前这名可爱的孩童,和一个莫离的名讳。 莫离,莫离。想必三房即便是临死前也是一心惦念着薛子文的罢,毕竟,这个世界,丈夫,就是一个女子的全部。 想到这里,薛紫衣对自己这说不上是苦命还是幸运的弟弟再也提不起半点苛责,有的,只是深深的怜惜。 “呵呵,莫离真乖,都知道疼姐姐了,走,姐姐带你出去玩儿!” 干脆的接过薛莫离手上的糕点,薛紫衣笑着对自小就亲近自己的弟弟说道。她却是知道,只要自己不接,薛莫离是可以一整天都拿着那两块糕点缠着自己的。 “真的!” 薛莫离一听,立马兴奋的跳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又垂头丧气的说道:“可是娘亲一定不会准许我们出去的,况且那些下人们也没那个胆子放我们出去啊!” 虽然那样说道,可是薛莫离渴望的眼神还是将他内心的想法暴露出来。 “噢,我的天啊!薛莫离,你还真是妈妈的乖宝宝啊!谁给你说的大娘不允许我们就不能出去的!” 为了更好的探索这个世界,早日找到回去的方法,薛紫衣早就偷偷的出去过无数次,自然有出去的方法。 第一卷 第4章:不规矩的女人 “真的,姐,你有出去的办法!太好了。” 薛莫离倒是极为聪慧,听薛紫衣一说,便知道了薛紫衣有出去的方法,高兴地又蹦又跳起来。 “小点声,我的小祖宗,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薛紫衣痛苦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也不知带薛莫离出去是对是错。 听了薛紫衣的话,薛莫离赶紧把自己的嘴捂住,生怕露出半点声音来了,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却是可怜巴巴的看向了薛紫衣,倒是显得极为可爱。 上一世本就喜爱小孩子的薛紫衣对薛莫离露出的无敌正太模样自然是毫无抵抗力。顾不上责备他,薛紫衣牵起正太的手,就朝着后面走去。 薛家后园虽然荒废,但杂草之类的到还没有多少,显然还时有下人过来打扫,两人一路不停的走到了西边墙角停下。 在薛莫离疑惑的眼神中,薛紫衣一把扒开了墙角的一对杂草,顿时,一个不是很大,但足以让小孩子通过的洞口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两人沿着洞穴,悄无声息的来到了大街之上。 其时,天下繁盛,战乱不起,冀州作为金越王朝数一数二的大洲更是天底下有名的富庶之地。 只见大街之上,熙熙攘攘,各色人等,川流不息,脸上都是满足安宁的笑意。 街道两边商铺鳞次栉比,时不时的还夹杂着些高鼻梁绿眼珠的外国商人穿梭其中,操着半生不熟的官语在那里或问价,或交易。 几乎算得上第一次出门的薛莫离哪里见过此等热闹场面,一时间像是痴呆了一般。只觉得大街之上所有物事都新奇不已。 什么捏泥人,杂耍,剪纸窗花,绳结,糖人儿,冰糖葫芦……不管是什么玩意儿,都能让好奇心大盛的薛莫离久久不愿离去。而只要是他看上眼的东西,就必定会虎声虎气的将薛紫衣叫过来同他一起欣赏。 拜托,薛紫衣一个二十多岁的现代人,叫她傻乎乎的对着各色各样的泥人儿傻笑?还是杀了她来得干脆一些。 “姐,姐,快来,这边的戏法可好玩了!” 才从刚才那吐火吞剑的震撼中恢复过来的薛莫离显然又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急切的跑到薛紫衣身边,拉了她的手就朝着一堆小孩子围着的地方赶去。 薛紫衣翻了个白眼,实在是拗不过他,只好随他一起走了过去。 挤进去一看,原来却是皮影戏,两个纸裁的小人隔着一张屏风,正斗得激烈。 薛紫衣上辈子在电视上倒也见过皮影戏这东西,隐约的知道些原理,不知道是不是现在也算的上小孩子的缘由,竟然觉得这皮影戏还真有些不错。 瞟了一眼后,竟然也跟着一群小孩子大呼小叫的看了起来。 薛紫衣正看得入神,猛不丁的,旁边传来一股力道,她重心顿时不稳,不由自主的朝着旁边倒了过去。 为了不当众出丑,还在空中,薛紫衣双手下意识的乱抓起来。 很幸运的,还真被她抓住了一个东西,还挺结实的,生生的止住了薛紫衣下坠的趋势。 “好险,好险,本大小姐的淑女形象终于是保住了。” 站起身来后,免去了当众出丑待遇的薛紫衣拍了拍胸口,心里着实有些庆幸。 “喂,女人,你抓疼我了,难道一句话都没有吗?” 还没等她回过气来,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句虽稚嫩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薛紫衣闻言一愣,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来源看了过去,随后,她便见到了和她这一世注定纠缠不清的那个人。 许多年后,薛紫衣还清晰的记得,在那个鸟语花香,阳光明媚的下午,自己回过头,在氤氲的光线中看到的那张让她印象深刻,一辈子无法忘却的胖脸。 没错,是胖脸,不是俊脸。薛紫衣敢保证自己头脑很清醒,绝对没有说胡话的可能。 一颗鸭梨上面点缀两粒绿豆,两撇淡淡的眉毛,再加上一张樱桃小嘴,一个肉肉的鼻子。组合起来,便是我们紫衣大姑娘第一次见到宫白羽时候的摸样了。 看到薛紫衣朝自己看了过来,宫白羽面色一整,努力的想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更难看一点,气势更强悍一点,好让眼前这有着好看模样的丫头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多么不好惹的大人物。 薛紫衣看到满脸愤怒的宫白羽的第一反应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眼前这小胖子实在是太胖了一些。 即便是薛紫衣上一世那个世界,那个有着萧随风的世界,那个污染严重,添加剂横行的世界,想要找到一个和眼前这小胖子有得一拼的恐怕都很困难,至少,薛紫衣从来没见过。 见到薛紫衣不但不怕,毫无歉疚不说,反而极为无礼的嗤笑起来。 宫白羽顿时大怒,脸上的肥肉都不规律的颤动了起来,两只小眼睛更是完完全全的陷了进去,只剩下了一条缝。 “女人,你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吗?怎么还能如此无形大笑,不知道淑女之意在于笑不露齿么?简直是不成体统!” 听到眼前小胖子不伦不类的说教,薛紫衣倒是一愣,刚才自己确实是抓住什么东西来着,难道是这小胖子? “啊,刚才我抓到的东西是你,我还以为是跟柱子呢!多谢你啦!” 心里对胖子有些感激,毕竟不是她的话,自己很有可能会四仰八叉的摔到地上去。因此,薛紫衣还是很和蔼的踮起脚,轻轻的拍了拍比自己高了不少的小胖子的头,对着胖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你,你,简直岂有此理,有伤风化,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姑娘家,怎生能随意摸一个男孩子身体呢?再说,难道刚才的事情一句谢谢就完了吗?你可知道我有多疼?” 胖子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这么不上道,不规矩的女人他可是第一次见到。 “宫白羽,你少欺负我姐姐,告诉你,我可不怕你!” 听到动静,薛莫离却是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把薛紫衣护在了身后,像头发怒的小狮子对着宫白羽吼道。 “咦,薛莫离,你也在此?这凶巴巴的女人竟是你亲姐?” 胖子一脸惊奇的看着薛莫离,眼中闪烁着含义莫名的亮光,连说话也变得有些文邹邹的味道。 “宫白羽!?这名字到还不错,只是人就太寒颤了一点,竟敢叫我女人!?我还是姑娘好不!” 一旁,薛紫衣倒是有点哭笑不得。 “是又怎样,宫白羽,你少仗着你父亲到处欺负人,我可不怕你!” 薛莫离对宫白羽寸步不让。 “欺负人?你信不信我告诉父亲上次对词课业,你还是央求我给你做上的?” 宫白羽显然是有恃无恐。 “你!你言而无信!” 虽然话语强硬,但薛莫离话语中已经流露出了退却的意思。 “你父亲可是宫泽端?”薛紫衣从后面转了出来,看着宫白羽问道。能让薛莫离如此惧怕的,除了父亲,就只有那个以严厉文明的夫子了。 “嘿!想不到你一个见识浅薄的女人竟也知道我父亲大名!” 宫白羽洋洋自得的说道。 “好吧,刚才是我不对,你想要怎样?” 薛紫衣无奈的问道,对于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事情,她实在是兴趣缺缺。欺负一个小胖子?她还没有无聊到那种地步。 “好说,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便成!” 第一卷 第5章:这女人,是我的! 他像是变戏法一般从怀中摸出一把折扇,不伦不类的学着那些文人才子的风雅摸样,名叫宫白羽的小胖子,朱唇轻启,对着薛紫衣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来。 薛紫衣一愣,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看着对面胖子脸上得意的神情,有些不敢相信,刚才就是这个第一次见面,甚至都没说上几句话的小屁孩儿要自己做他女人? “天啊,是这世界太疯狂还是我已经老得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薛紫衣无奈的摸着自己的额头,实在是很难相信这个保守的时空中会遇到像宫白羽这般风骚的人物。 “嘿嘿,女人,怎样?我说的可还合你心意,能给我宫大少做女人,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对面,宫白羽一边摇晃着折扇,一边得意的对着薛紫衣说道。 薛紫衣翻了个白眼,直接忽略了宫白羽的话,拉着薛莫离的手就要离去,现在,她开始有些后悔带薛莫离出来了。这胖子也实在是太极品了些吧! “唉!站住,少爷的话你还没有回答呢?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看到薛紫衣欲走,宫白羽顿时急了,几步走到两人面前,像座小山似的阻住了两人前行的路。 不管哪个世界,八卦都是人类的一大爱好,不多时,四周便已经围满了听到动静的人们,或交头接耳,或指指点点的说着些什么,四周顿时像是围满了无数苍蝇一般,吵得人心烦意乱。 “宫白羽,你也不看看你那样子,想娶我姐,下辈子吧!” 薛莫离再次挡在了薛紫衣面前,对着比自己高了半头的宫白羽寸步不让。 “怎么,以本大少的堂堂相貌难道还配不上你家阿姐?要知道,本大少肯赏脸,已经是你姐的福分了!” 宫白羽对自己相貌却是有着强大的自信,根本没有听出薛莫离话语中的嘲讽。 “哈哈…,对啊,宫少爷可是我们冀州数得着的美男子,嫁给他不亏!” 听了宫白羽的话,围观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了一阵大笑,一些无赖趁机在里面加油添醋,纷纷鼓噪起来。 宫泽端作为冀州有名的才子,在冀州一向是德高望重受人景仰的,谁知却生出了这么一个活宝孩儿,一时间,围观人群飞速的增多起来。 看到越来越多的人过来看自己姐姐的笑话,薛莫离气得脸都红了,狠狠的瞪了犹自得意洋洋毫无窘迫之感得宫白羽一眼,就欲拉着薛紫衣的手从另一边离去。 哪知宫白羽虽胖,但身子却灵活,两人还没走两步,就又被宫白羽阻住了去路。 “今天你姐要是不答应,就休想离去!” 宫白羽双手环抱在胸前,得意洋洋的说道,一双眼睛顿时显得更小,到像是老鼠眼睛一般。 “你这无赖,滚!” 薛莫离实在是被气得狠了,根本不管体型上的巨大差距,一把就朝宫白羽身上推了过去。 哪知不但没有推动宫白羽,反而自己被巨大的反推力推得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一屁股给做到了地上。 “嘿嘿,想推我,还差了点,怎么样,女人!想清楚了没?” 宫白羽一见自己手脚不动便大大的出了一次风头,顿时脸上神色愈发的得意。 薛紫衣实在是有些无语了,对这种自恋到无可救药的家伙唯一的办法就是武力。 心里有些发火的薛紫衣上前一步,轻飘飘的朝宫白羽推了过去,顿时,自我感觉良好的某人像是腾云驾雾一般的飞出去老远,重重的摔倒了地上。 等到浑身剧痛,差点没哭出来的宫白羽从地上坐起来时,薛紫衣早就拉着薛莫离去得远了。 “女人,以后就算是明抢,你也得做我的媳妇儿!这是上天注定的。” 宫白羽的嚎叫远远的传了出去,顿时,又引得围观的百姓好一阵大笑。 遇到如此上不得台面之事,满头黑线的姐弟二人一时间也没继续闲逛的兴趣,匆匆的从那隐蔽处折返回家中。 如此经典的胖子即便是在薛紫衣那个世界也少有见到,更别提是一位家学严明的儒家学府中的公子哥了。 当然,薛紫衣头痛的并不是这个,而是她极有可能会面对的处罚。 这个时空,教条森严,女子地位低下,若是在外面引来什么不好的风评,面对的,绝对会是极为严厉的处罚。 薛紫衣年纪虽小,但终究还是女儿身。对于这个对女性要求苛刻到有些变态的时空,此事也是可大可小。 不经允许,拐带幼弟出门,此其一;不慎言行,大街之上与男子当众调笑,有伤风化,此其二;当然,这只是薛紫衣可能会面对的最差的情况,毕竟,一切都还取决于大娘的态度。 若是觉得薛紫衣母亲不会威胁到她的地位,自然一切好说,反之,恐怕紫衣就会面临重生以来最严苛的处罚了。 心有不甘,但无力反抗。 再三和薛莫离强调了以后事发的说辞后,姐弟二人方才各自告别归家。 薛紫衣也把心中忧虑抛到一边,专心的扮演起无忧无虑的孩童角色。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向来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至于将在哪里,土又在何处,这就不是现在应该担忧的问题了。总之,见招拆招便是。 是夜,紫衣小姐安然而眠酣睡至天明。 事实证明,薛紫衣的判断是极有预见性的。 不管哪个时空,仿佛闲言碎语之类的话题都传得变态的快捷,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冀州都传遍了诸如:“两小无猜,幼龄男女私定终生!” “育人易,育子难,宫举人幼子当街调戏幼女。” “风化不再,幼龄男女当街调笑,不堪入目,一切,所为何来?”…… 之类的碎语闲言数之不尽,自然惊动了两家长辈。 第二日,知会了薛家老爷后,气得脸色发白的宫泽端就带上了一脸怡然无惧的宫白羽赶到了薛家。 儒生最重名,出了此等大事,宫泽端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 自然,薛紫衣也受到了父亲的传唤,等待她的又会是何等结局呢? 等薛紫衣到了正厅,堂内已经直挺挺的跪了两人。 看到跪在大堂正中的宫白羽以及薛莫离,薛紫衣顿时放心了大半,只要薛莫离也在,那就说明大娘不会对自己赶尽杀绝。 隐蔽的看了眼藏在屏风之后,不能到正厅的母亲身影一眼,薛紫衣脸上迅速的调整出了惶惑不安的神情,径直到了二人身侧跪了下去,对着上面端坐三人恭敬的问安:“紫衣见过父亲,母亲,宫老师,愿各位长辈福寿安康!” 薛紫衣低着头,看着地,一副谦恭老实的样子。 “嗯!” 薛子文微不可闻的应了一声,算是应答,却是没有让薛紫衣起身的意思。 “紫衣,你可知今日为父叫你来所谓何事啊?” 薛子文的声音还是一如往日般平淡,但,至少没有变得更加冷漠。 “紫衣知道,还望父亲大人责罚!” 薛紫衣早在昨日便已经算准了大人们的态度,自己年纪尚幼,牵扯之事说白了也只不过算得上孩子之间的玩笑话罢了,只要态度恭谨,理应没有什么大碍。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偷偷出门,你可还记得为父说给你听的三从四德!?” 薛子文的声音却是突然严厉了起来。 “紫衣知道,只是心中实在是好奇得紧,这才叫上弟弟一同出去,想要见识一下外面繁华胜景。紫衣甘愿领受责罚,只是小弟年幼,不知厉害,还望父亲大人宽恕。” 一旁的宫泽端听了薛紫衣回答有理有据,隐隐间还透露出女子少有的文采来,倒是让他好奇不已。 听了薛紫衣的话,薛莫离却是不干了,心情激动之下,竟然一下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大声的喊道:“都是我要出去的,不关阿姐的事,要责罚,责罚我一人便是!” “放肆,给我跪下!” 看到薛莫离一下子跳了起来,薛子文脸色陡然严厉了起来。 “莫离,别激动,跪下!”薛紫衣也在一旁扯了扯薛莫离的衣角,这小祖宗,难道不知道让大人们发泄一下自己的威风便没事了吗? 薛子文与宫泽端对视一眼后,缓缓的说道:“此事暂且放下不提,紫衣,我来问你,你们是从何处出去的?” 薛紫衣自然是如实相告,没有半点隐瞒。 “那我再来问你,你和宫小少爷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顿了顿,薛子文终于开始询问起今天的重点来。 “紫衣上街游玩,尽顾着看那些稀奇物事,被人撞了一下失去了平衡,多亏了宫少爷才免去了跌倒之厄,至于私定终生一说,孩儿和宫少爷只是初识,皆因莫离和宫少爷有同窗之谊,因此紫衣方和宫少爷谈笑了几句,想来是有人以讹传讹所致。” 轻描淡写的,薛紫衣把当天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她早已算准了,大人们不过是走个形势,并没有深究的意思,自然不会傻到把宫白羽那日说的话和盘托出。 薛子文和宫泽端再次对视了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都有了大事化小的共识。 他们俱算得上开明之人,今日这般做法只是为了做个样子,以防众人悠悠之口罢了,内心,却只是把这事情当成了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不以为意的。 “那我罚你闭门三日,静思己过,你可愿意?” 薛子文淡淡的问道,声音中听不出喜乐。 薛紫衣听了,心中一阵欣喜,闭门三日?那不就和没处罚一样么?这老爸还真够意思。 “父亲大人赏罚分明,紫衣莫有不服!” 强忍住笑意,薛紫衣投桃报李的送上一记马屁。 正当所有事情都朝着薛紫衣预期中的最好的情况发生的时候,一直跪在一旁没有出声的宫白羽突然跳了起来,大声的对着众人说道:“放屁,我就是要娶薛紫衣当老婆,这女人,是我的!” 天雷滚滚啊! 薛紫衣诧异的望向了一脸坦然的小胖子,心里已经开始怀疑这家伙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不说两人只是见过两次,但说这年纪,能知道什么爱还是不爱的呢? “混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孩儿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宫泽端一时间大为恼怒,一掌狠狠的拍在了木桌之上,将面前的茶渣震的溅出了不少茶水,“簌”的一声站了起来,脸色发青的瞪视着宫白羽。 “食色性也,先贤圣人也是如此说的,我只不过是对圣人教化身体力行罢了,又何错之有?” 父亲爆发雷霆之怒,宫白羽却是怡然不惧,抬起头来,侃侃而谈。 “狗屁!” 好像是被气得狠了,宫泽端竟然罕见了爆出了粗口,此时,他也实在是故不上是否有辱斯文了。 “你是说先贤教诲是狗屁呢?还是说孩儿学习圣人教化是狗屁呢?” 宫泽端越是生气,宫白羽就越是放松,歪着头,调侃的看着自己父亲,语带戏谑的问道。 “你……” 宫泽端话说了一半,才发觉这话不管自己怎样回答都讨不得好去,又生生的吞了回去,好悬没一口气憋死。 对于宫家九代单传的唯一独苗,宫泽端实在是毫无办法。 论诗书礼仪,宫泽端远远不是儿子的对手。身为十里八乡都大大有名的才子,却往往被自家还未满十岁的孩子辩驳得哑口无言,每每只能用父亲权威强行压制,事后每每想来,都能从宫白羽的论调中获益良多。 不得不说,宫家大少的确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虽年幼,其观点尚有偏颇不当之处,但往往剑走偏锋,给人豁然开朗之感。即便是宫泽端也不得不暗自感叹江山代有才人出。 倘若想要用暴力强行镇压,保管宫白羽还未受到半点责打,自己就会先被闻讯赶来的父母狠狠责骂一顿。 论暴力,宫白羽靠山实在是太硬,讲道理,宫泽端又远远不是对手,因此,在爷爷奶奶面前乖巧异常,深得二老欢心的宫白羽实在是算得上宫家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 说句忤逆的话,今天宫白羽能规规矩矩的跪在这里听父亲啰嗦,完完全全是看在能见到苏紫玉的面上。 宫泽端也知道其中难处,但今日若是就此不了了之,那日后自己可怎生见人?竟然连一个弱质孩童都无法摆平,那还有谁肯听从自己教诲,那以后自己还拿什么来教学育人? 因此,宫泽端到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一旁,薛子文看到此等情景,脸上却是一喜:宫家本来就是诗书世家,宫泽端又是极有可能高中为官的才子,若是能结下这门亲事,那日后对薛家自然是有莫大的好处。 现在看来,倘若两家联姻,倒是薛家吃亏,但等到宫泽端高中,嘿嘿,那可就是薛家高攀都高攀不上的了。 商人本色,本就是投机倒把,低买高卖,薛子文认定了宫泽端这支货物的升值潜力,因此,眼巴巴的想要尽早把两家关系订下,日后,也算给薛家找了个靠山! 心念及此,薛子文当即出声劝说宫泽端,务必要将两家关系定下个由头。 “子常兄,切勿着恼,不过是小孩子罢了,能懂甚么?再说,若是子常兄不嫌弃薛某粗鄙,薛某还真有高攀的意思。” 薛子文端着茶盏,边喝着茶水,边对宫泽端说道。话语里却是用上了表字,到显出了自己亲近的意味。 听了这话,宫泽端正好顺坡下驴,对着薛子文说道:“子文兄这是哪里话,若真说起来,到还是宫某高攀了才是,子文兄不嫌弃,子常自然是无不应允的,只是孩子们年纪尚幼,还是等他们年纪稍长些再说罢!” “呵呵,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薛子文只是为了埋个由头,对宫泽端的提议自然是无不应允。 他们大人倒是乐呵上了,下方跪着的薛紫衣却是苦恼得想要骂娘了:这什么狗屁社会啊,问都不问当事人的意见,就草草的定下了婚事?不过幼女无人权,苏紫玉虽是不愿,却是没有能力抗辩的。 不过想到自己终究是会找到方法自杀成功再穿越回去的,薛紫衣又不由得高兴起来,偷偷的看着一旁满脸得意的胖子,薛紫衣满是戏谑的想象着宫白羽听闻自己凭空消失后脸上不可思议的神情。 宫白羽自然是不会知道薛紫衣心中所想的,见到薛紫衣朝自己看了过来,还以为是自己英俊潇洒的相貌终于打动了薛紫衣的芳心,赶紧朝薛紫衣摆出了一个自以为很是好看的笑容。 知道会笑的馒头长什么样子吗?看一看此时的宫白羽就知道了。 薛紫衣看着宫白羽的样子,脸上的笑容又不由自主的增长了几分:这胖子,也太有喜感了吧! “不过,却是不能如此轻易就饶过了他们,两个圣人门下,一位千金小姐,却是没有丝毫规矩,必须得要重重责罚才是!” 在自家孩儿面前一再吃瘪的宫泽端实在是想不过,干脆借着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对自家孩儿展开了报复,连带着,薛紫衣姐弟两也遭了秧。 “这是自然,一切都听子常兄安排便是!” 薛子文倒是可有可无的应达到。 “那好,宫泽端,薛莫离,为师便罚尔等抄写《千字文》一遍,三日内完成,尔等可愿受罚?” 宫泽端调整了一下情绪,又恢复到了严师本色。 对宫夫子有着天生惧怕的薛莫离虽然哭着小脸,但还是恭敬的点头答应下来,而宫白羽因双方家长均有同意自己婚事的一向,心神激荡之下,自然对宫泽端的挑衅不屑一顾。 看着最大的刺头宫白羽竟然一声不吭的接受了自己的处罚,宫泽端顿时长长的输了口气,再对着薛紫衣说道:“紫衣,你随是女儿身,但家境盈实,父母疼爱,也算得大家闺秀,必须要知书达理才行,从明日起,你便跟着莫离到我学堂读书,你可愿受罚?” 本来就想要彻底了解这个世界,但是一直苦无机会的薛紫衣自然愿意,恭声答应下来后,薛紫衣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哪算什么处罚啊!说是奖励还差不多,上天总算是带我不薄!” 可怜的薛紫衣,她却是不知道这个世界学子的辛苦,等到终于发觉自己上了恶当后,想要反悔却是没了机会。 从此,薛紫衣却是以一介女儿身,提前开始了自己的求学生涯。 对她们这种家境殷实的家庭来说,女子也是要适当的学一点文字的,至少,知书达理的标准还是要达到的。不过,年纪相较男子来说却是要大得多。 因此,薛紫衣算是因了宫泽端一句话便提早了数年开始了自己的求学读书生涯。 而这时,满心欢喜的薛紫衣才发现传说中的读书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情。 每日,寅时不到,睡眼惺忪的薛紫衣就必须从床上爬起,带上早饭,和早早来到门外等候的薛莫离一起借着还未隐去的星光一起到学堂读书温习。 此时天色未明,因此学堂都是用蜡烛照明,薛紫衣他们就必须凑着不甚明亮的光线通读课本一个时辰。此后,才会有盏茶时间给他们进餐休整。 迟到?好吧!宫泽端这严格得有些变态的夫子可不会管你是不是女儿家,那长长的戒尺总会毫不留情的打在薛紫衣手掌之上。而且最不可思议的是,薛紫衣同学竟然会感到钻心的疼痛,往往被宫夫子打得龇牙咧嘴的。 其实这倒也罢了,以前念高三时,她又不是没有经历过此等变态求学生涯。最让她无语的是,自己对古文无比迟钝的天赋即便是重生后也没有好上半分,往往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如坠云里雾里,根本不知所云。 套用一句时尚一点的话就是,那些字拆开都认识,和在一起便只有它认识我,没有我认识他的份了。 仿佛对薛紫衣厚爱有加的宫夫子却是丝毫不近人情,每堂课必有一个问题是给薛紫衣专门准备的。而紫衣姑娘也很是稳定的发挥一问三不知的特色,丝毫不顾同窗们的讥笑。 最令薛紫衣头疼的却是宫泽端每日必留的一道政论题目,说是为日后这些学子们博取功名打个基础,可她一介女流,又不能入朝为官,为何也要跟着一起享受这无边酷刑呢?看着每日发下来的试卷之上,宫泽端用红笔批注出来的满篇粗陋之处,上一世当惯了三好学生的薛紫衣就羞愤欲死。 最可气的是平日里跟在自己屁股后面转来转去的宫小胖子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无论薛紫衣怎样威逼利诱,他都是把头要得跟拨浪鼓一般,即便薛紫衣用绝交来威胁,宫白羽也是誓死不从,坚决不肯为薛紫衣代笔答题。 受尽百般屈辱的薛紫衣惊喜的发现学堂竟然还开设了算学课程,一心想要在自己最擅长的科目上找回场子的薛紫衣却是悲剧的发现,原来这个时空的算学已经发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 明明很简单的题目却是暗藏杀机,峰回路转,每当知晓答案,薛紫衣必会有恍然大悟之感,但在此之前,却是任凭她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因此,薛紫衣同学不仅没能出口恶气,反倒是又多了一项被同窗好友们取笑的借口。 在堪比地狱的生活中,薛紫衣硬是咬牙苦撑了整整一月,刚开始,她也是满心后悔,只想就此退出,但某一天突然想到了或许能因此羞愤而死的可能性后,薛紫衣便开始对每天的讲学变得无比期待起来。 但薛紫衣显然是嘀咕了自己的坚强,一月下来,她不仅没有羞愤而死,反而对每日的讽刺嘲笑变得不屑一顾起来。大有脸皮厚度超越城墙的趋势。 愈发感到挫败的薛紫衣终于是忍受不住这种枯燥生活了,心中叛逆性子一发作,直接不管不顾的逃学跑到街上去了。 一切概因宫夫子每日必有一个时辰雷打不动的午休时间,留下一众学子自己温习书目。在薛紫衣远超同龄的暴力威胁下,又没人敢私底下检举揭发只故。 上次的洞口早就在薛紫衣坦白交代后被人封了起来,那薛紫衣又是怎样逃了出去的呢? 正所谓狡兔三窟,两世为人的薛紫衣自然不会只给自己留下一条后路,因此,薛紫衣便开始了自己优哉游哉的逃学生涯! 薛紫衣偷跑出来自然不是为了玩耍,而是突然得到了启发,觉得自己有必要尝试一下。 既然宫泽端的戒尺能够实实在在的打在她的手上,那么,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个世界上也存在着某种东西可以伤害她呢?进而言之,或许只要找到了这样东西,那她自杀成功反穿回地球的目标就能够实现。 因此,薛紫衣的首要目标也就从每天坚持不断的尝试各种新奇的自杀方法变成了开始孜孜不倦的寻找其那种特殊的神秘物体来。 具体是什么物体,她自己心理面也没底,甚至她也偷偷的将宫泽端的戒尺偷出来仔细的研究过,但终究还是没有什么发现,除了发现那戒尺的构造是普通的兰竹外一无所获。 但轻言放弃显然不是薛紫衣的风格,因此,每日午时宫泽端午睡的时候,也就变成了薛紫衣的专用探寻时间。 有了上次的教训,薛紫衣也学会了低调,只是挑选一些僻静的地方行走,反正这个世界的稀奇玩意儿和她那个世界也差不离,她也不急着去关心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 接连几日下来,能够实验的东西都被她实验了个遍,但还是一无所获,这让薛紫衣不禁感到有些沮丧,对自己的判断也变得有些怀疑起来。 等她偶然间听说宫泽端的戒尺还是冀州以为有名的大和尚赠送给他的,传说中还用佛法开过光后,薛紫衣才恍然大悟,发现自己以前寻找的方向可能有些偏差。 这件事情让她猛然间醒悟过来,是不是并不是物品具有那种作用,而是这世界有些神秘的力量能够伤害自己呢? 自此,薛紫衣的目标便转为了那些名声在外的宗教圣地。 寺庙道观,圣人圣庙。土地山神……只要是有人家烟火供奉的地方就会有薛紫衣幼小但倔强的身影。 但是一段时间下来,薛紫衣仍旧是毫无所获。 那些声名在外的圣地高人们除了骗钱仿佛没有一点真本领,薛紫衣零花钱倒是舍了不少,但是收获却是一个没有。 大失所望的薛紫衣又把自己的目标转向了那些人迹罕至的名山大川,概因自古仙侠志怪小说中但凡高人必会择一僻静清幽之地潜修。 薛紫衣这却是想要找到一个传说中的高人,杀了自己,好达到穿越的目标。 当然,薛紫衣依旧是毫无所获,仿佛这个世界和自己原来的世界一样,那些传说中可以开天辟地的存在终究是虚无缥缈的神话传说罢了。 至于宫泽端的戒尺,那或许只是一个巧合罢了。 心有不甘的薛紫衣虽然还是每日里都遁走出去,但其实心里早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每日里的搜寻到更像是尽人事听天命一样。 这日,薛紫衣却是看到了一个极为怪异的人。 那人是个穿着一件粗布僧袍,身材高大的尼姑,走在人群中至少要比常人高出个头来,两条白色长眉几乎垂到了肩膀,脸色却红润饱满的像初生的婴儿。 最奇特的是那尼姑手里面还拿了一只纯铁的巨大木鱼,粗略看去,恐怕有三四百斤之重,虽然迎着人群走去,但是没有一个人对尼姑的装扮感到异常,甚至都没人转过头,好奇的看上那尼姑一眼。 那尼姑就像是钻进了水中的鱼儿一般,虽然长得千奇百怪,确实不会引起谁的注意,当然,除了薛紫衣。 薛紫衣将这无比怪异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难以置信的瞪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朝着自己走来的尼姑不放。 那尼姑显然是注意到了薛紫衣,那尼姑眼中突然爆发出了一阵金光,对着薛紫衣慈和的笑了笑,开口说道:“施主,你与我佛有缘!” 好吧,找了半天,薛紫衣神仙没找着,神棍倒是找到了一个。 听了那老尼姑的话,薛紫衣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口袋中仅有了两枚铜板,这感觉,怎么越来越像上一世那些张嘴骗钱的神棍呢! “呵呵,师太,小女子心系红尘,三千烦恼跟未尽,与那个我佛实在是没什么缘分!您还是另找高明吧!” 看着那尼姑朝自己走了过来,薛紫衣下意识的就要转身逃跑,她可是见识过那些职业神棍的忽悠能力的,可不想莫名其妙的被别人把自己仅有的零花钱给骗走了。 这次是与我佛有缘,没准下次就变成了天生骨骼惊奇,担负着维护世界和平的责任了! 看着薛紫衣转身就走,那尼姑也不着急,微微的笑了笑,伸出手去,在那纯铁木鱼上敲了敲,顿时,一圈诡异的波纹以那木鱼为中心,朝着四周散布了开去。 转眼间就追上了薛紫衣,只见光芒一闪,薛紫衣整个人都不见了。 “好容易找到一个有慧根的,哪能轻易让你从佛爷手上逃了去!” 那老尼低声说了句话后,身子也突兀的消失在了空气之中,而对于这玄奥的景象,四周的行人仍然好像没有看到一向,丝毫没有朝这个地方看上一眼。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到了这里?喂,老尼姑,又使什么障眼法呢,告诉你,姑奶奶可不吃你这一套!” 薛紫衣先是被一阵强光晃得闭上了眼,等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早就不在原来的大街之上,而是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所在。 虽然所见奇幻异常,但薛紫衣却并不惧怕,心里反倒是微微的有些兴奋,这个戏法到还奇特,就算在自己那个世界也没见过如此美妙的神仙景致啊! 第一卷 第6章:小屁孩儿,有个性 薛紫衣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处一眼望不到边的荷塘,荷塘之中,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种植了多少荷花,一阵微风吹过,这些一个个跟人的脸庞一般大小的莲蓬就随风依依呀呀的抖动起来,整个池塘,一下子由极静到了极动,仿佛整个世界都活转过来了一般。 而薛紫衣现在就站在一株巨大的金色莲蓬之中,眺望着这一眼望不到边的神异景致。 薛紫衣站立的莲台极大,她整个人也不过是相当于一片花瓣罢了,而这莲台的金色花瓣,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而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就充盈在了这莲台之中,薛紫衣闻着这奇异的香味,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隐隐约约间似有所悟,但却偏偏抓之不住,只觉得难受得快要吐血。 “这是什么障眼法啊,竟然弄得跟真的一样!哼,想要这样就唬住你家姑奶奶可还不够看的!” 心里暗暗的发狠,薛紫衣强迫自己从震撼中清醒过来,扯着嗓子开始咒骂起那道现在仍未现身的神秘尼姑起来。 薛紫衣从来都不是什么淑女,上一世,把她惹急了,也是会挽起袖子打架的彪悍美女,说道骂人,自然是信手拈来,之间无数奇妙的字句源源不断的从薛紫衣嘴里蹦了出来,她也不管那老尼姑能不能听懂,只顾着自己骂得高兴。 “阿弥陀佛,心安处即是佛国!施主,还不速速堪破迷雾!” 猛然间,荷塘四周佛家吟唱之声大作,仿佛天地之间拥挤着无数的佛子,齐声诵读佛家经义一般。 这些声音虽小,但汇合在一起却极为宏大,竟有一股天地为之变色的浩浩声势!而那神秘老尼的佛偈声竟然毫无滞涩,轻轻楚楚的传到了薛紫衣耳中。 顿时,薛紫衣整个身体猛的一震,像是被当头棒喝一般,脑海中迅速的闪过了某些玄奥异常的片段,两行清泪顺着薛紫衣的脸庞滴落了下来,在那金色莲蓬上摔成了粉碎! 随着那响彻寰宇的佛唱声音渐渐低落下去,在那无边无际的荷塘深处,蓦然出现了一座金光灿灿的九品莲台。 那莲台极大,凌空悬置,仿佛占据了那整片天地一般,虽然通体都散发着灿烂金光,但却给人一种安详宁和的感觉。而薛紫衣刚才看到的老尼便端坐在那金色莲台之上。 不过此时,薛紫衣再见那老尼却再也说不出什么她是神棍之类的话语来,现在的薛紫衣只知道定定的看着那不可思议的景象,整个人神魂都不知到了何处! 此时那老尼,身高丈六,脑后浮现出一轮灿灿光圈,就如那寺院中供奉的佛祖金身一般! 一双眼中金光四射,像是能看透世间万物,沧海桑田一般!在这目光之下,薛紫衣觉得自己生生世世都毫无保留的呈现了出来。 “神仙?妖怪?” 被这诡异神奇的一幕震撼得心神失守的薛紫衣只能是喃喃的开口,像是自言自语。 “痴儿!轮回万世,沧海变迁,你还是看不破这一个情字吗?” 那老尼突兀的开口说道,声音不大,却是四周都响起了淡淡的回音,从四面八方钻入了薛紫衣脑海中去! “轮回,沧海!……” 薛紫衣无意义的重复着老尼的话,心中似有所悟,却是始终难以抓住那一瞬即逝的灵感! “阿弥陀佛,天机已至!痴儿,速速醒来!” 那老尼猛的睁大了眼睛,双目中似有冷芒射出,猛的出口对着薛紫衣大喝道! 只见一个金色的“万”字从她嘴中发出,到了空中越变越大,最后,仿佛遮盖了天地一般,根本不容薛紫衣反应过来,那万字迅速的变小,钻入了薛紫衣脑海之中。 猛的,薛紫衣身上散发出了丝毫不比那莲台之上的老尼弱的银白色光芒,那光芒汇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光柱笔直的朝着云际投射而出,在空中猛的爆裂了开来。 随着光柱的不断炸裂,空中云层之上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门户,那门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构成的,虽然是黑色,反倒给人一种祥和之感,随着薛紫衣身上光柱不断的汇聚到了那巨大的门户之上,那大门上雕刻的两个赤裸着上身的妖鬼血红色的眸子突然亮了起来。 两只巨大的妖鬼朝着天际发出了无声的嘶吼,看样子仿佛要从那巨门上挣扎而出一般,但那门上不知刻画了什么禁止,一层单薄但是坚韧的黑光死死的笼罩住了两只面目狰狞异常的妖鬼,不管两只妖鬼如何冲突,都不能越过那光幕半分。 终于,像是屈服在了那光幕之下,两只妖鬼任命的抓住了天空中黑色大门的把手,将大门朝着两边拉了开去。 那虚空之中的大门仿佛极为沉重,尽管两只妖鬼拼尽了自己全部的气力,那两扇大门也不过是以异常缓慢的速度朝两边打开! 等了不知道多久,那大门终于是完完全全的打了开来,根本看不到大门之中的情景,无边的黑将大门后面的物事仅仅的包裹了起来,根本不能窥其分毫,只有一种永恒的寂寥之色从那门中传了出来。 猛的,一道巨大的黑色光柱从那门中射了出来,狠狠的击中了下方的薛紫衣。 光柱气势虽然庞大无比,却是无声无息的击中了薛紫衣,之间虚空之中有无尽的画面闪动,而那画面之中分明都是薛紫衣,虽然衣着,年纪都各不相同,但那相同的美丽面庞都证明了她们统一身份! 等到光柱散去,薛紫衣心中却是难掩激荡,脑海中突兀的多了些不属于她的记忆,这些记忆让她差点忍不住大声呼喊起来。 原来一切竟然是如此诡异神奇! 大轮回门,传说中沟通冥界的所在! 不知那老尼用了何等秘法生生的让这门户再次出现在人间! 生生打破法则限制,沟通人间界,与冥界,这老尼的修为又到了很等恐怖的地步! 薛紫衣一颗浊泪滴落,在荷叶上摔得粉碎! 轮回百世的记忆,却是在刚刚那一瞬间全部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 而她,也明白了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并不是什么巧合,而是宿命的安排! 纵使百世轮回,身受相似别离之苦,我,紫衣仙子生生世世都只爱随风仙君一人! 贬仙台上,绝代风华的紫衣仙子飘飘站立,满眼深情的望着站在另一边的随风仙君,缓缓的说道! 两人深情凝视,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那一瞬间,什么天仙功德,什么逍遥自在,在他们眼中都变作了粪土一般的存在! “只羡鸳鸯不羡仙。”如果成仙就要抛弃这世间最美好的情感,那这神仙,不当也罢! 紫衣仙子本是瑶池仙女,万年之前,王母蟠桃宴会开启,随风仙君有幸入围!两人因此相识,相知,相爱! 仙规法典阻碍不了两颗相爱的心!从此,仙山佛境,五湖四海,名山大川,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 幸福欢快的笑声洒遍了他们走遍的每一寸地方,这,才是真正的逍遥,真正的自在! 但蔑视仙规,就是蔑视神王威严,对于两人私下相爱,神王大怒,贬仙台上,再给两人机会,只要喝下忘情水,忘了对方的情,便可免去贬入凡尘,受轮回之苦! 但深深眷恋的两人哪里会在乎这等痛苦,对神王的神王的处罚根本不屑一顾! 但,不经历,便不知道,这红尘浊世之中,有些时候,情爱,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历99世轮回,每次两人都相知相爱,但每次,都是以劳燕分飞告终,甚至,最后还有反目成仇的例子! 现在,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 历百世情劫而不破,那他们将永久相忘于尘世! 但,这一世,那可恶的随风天君会在哪里?他们又将怎样面对天帝或者尘世给他们的种种考验呢? “痴儿,痴儿,纵使这般,你仍不肯悔,不愿弃?” 看到薛紫衣一颗浊泪低落,端坐莲花法台上演化佛祖亿万化身的老尼也失去了常态,微微的露出一些俗世之人才有的怜悯之意! 薛紫衣脑中猛的一闪,定定的看着老尼,痴然半晌,终于带着不确定意味的问道:“你……你……” 虽然说不出口,但薛紫衣此时眼神颤动之下,谁都能发现其内心激动! “哎……痴儿……罢了,罢了……” 那佛陀化身的老尼突然颓然一叹,举步走出了莲花法台! 几步之间,便跨越了无边距离,来到了薛紫衣面前! 不过此时,她早已经化作了另外一个面容,变作了一个长相祥和,寿眉低垂的慈悲老尼! 看到这个老尼,薛紫衣浑身大震,颤抖着一把跪伏于地,泣声叫道:“师尊,弟子不孝!” 看着自己面前虽历99世情劫,但仍旧一点真灵不灭的弟子,老尼颓然一叹,伸出手,慈爱的摸了摸薛紫衣的头。 没人知道,原本位列仙班,貌动仙界的紫衣仙子一身本领却是出自西天佛国! “起来吧!” 老尼看了自己最疼爱的弟子半晌,然后轻声说道! 也不见老尼动作,跪伏在地面上的薛紫衣就突然觉得一股大力用来,竟然不由自主的就站起身来! “这可是言出法随?” 薛紫衣眼里闪过一丝不可名状的震撼,看着自己师尊,犹疑的问道! “言出法随?呵呵,不过就是一些规则之力罢了,为师这些年争名好利的心思淡了下来,谁知道,一身佛家神通却反而增长了不少!到是徒惹了一些笑话!” 听了薛紫衣的问题,老尼淡然的笑着回答,不过,话语之中,却是有着傲然一切的绝世风韵! 本来,这天下,六界,能被这老尼看在眼里的神圣就是少之又少,说出这样一番话,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老尼的话,薛紫衣浑身大震,脸上闪过一丝莫可名状的喜悦之色,再次跪伏与地,恭敬地说道:“弟子恭喜老师,成就天大神通!” 由不得薛紫衣不惊,天道之下,六界之中,任凭哪一个大神通者听闻“言出法随”这四个字都会心神震颤,道心难守! 实在是,这四个字代表着天地间至高无上的神通之力! 诸天神通大能如恒河沙数般数不胜数,能够定制自身法则之大神通者却是少得可怜。 要知道,自盘古大神开辟宇宙,身化万物,自有诸般法则隐匿其中。 那上古之民感悟天地法则,自身便领悟修行之术,不断满足以及超脱天地法则,达到超脱永恒的至尊彼岸。 但是想要自身创造天地法则,那一身修为自然已经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地步。 倘若是达到言出法随之境,那修为恐怕已经直追三清圣人。 自洪荒开辟以来,宇宙不知过了多少量劫,除了七大圣人以及鸿钧道祖之外,再没有大神通者敢于夸口自己能够达到言出法随境界,由此可见,紫衣之师修为已经到了何等恐怖的境地。 虽然她现在还没有达到那等境界,但显然已经触摸到了大道法则的门槛。 “哎,痴儿……当年你与随风不顾仙界森严仙规,被贬下凡,历经百世情劫,也是你命中一劫。倘若不能度过这劫数,你一身仙缘可就此付诸流水了。” 老尼慈爱的看着薛紫衣,顿了顿,接着说道:“要是你现在想抽身还来得及,为师即便拼着受那几位的责罚,也要祝你超脱沉沦。” 犹豫许久,老尼还是对着薛紫衣说了出来。 薛紫衣眉毛一挑,脸上闪过坚定的神色,再次跪倒在那老尼的面前,沉声说道:“师尊,弟子当初甘愿受到责罚也不愿意向天帝妥协,除了和随风真心相爱爱之外,还因弟子不才,想要在这森严天规之中找到一丝让人喘气的缝隙来,这天宫,越来越让人觉得就是一处囚笼,弟子不服,也不愿。” 默默的看了薛紫衣半晌,老尼颓然的叹了口气,说道:“哎,自小,你性子就掘,为师这么些弟子之中,就属你最不成器,但为师最心疼的还是你。罢了,罢了,既然如此,为师便祝你一臂之力罢了。” 老尼话音刚落,伸出手,轻轻的按在薛紫衣头顶,一股浩然磅礴的佛力便如奔涌的潮水一般涌进薛紫衣的身体之中。 一边,老尼继续开口说道:“碍于天帝那边,以及两位教主也有交代,为师却是不好给你太多帮助的,但我佛门一脉之中却是有大力金刚一门传承,最粗浅的地方,到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神通,这,便传与你吧。” 老尼思量再三,终于还是对着薛紫衣说道:“这一世,你面临的考验却是有些大,你的缘法,却是在那院墙森森的俗世皇城之中。为师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些许了,但愿你能在这步步杀机中求得一丝解脱,为师,在那西天佛境,等着你逍遥归来。” 老尼说完,对着薛紫衣慈爱的笑了笑,身体突然化作无数流光消散不见。 恍惚间,薛紫衣突然清醒了过来,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小姑娘突然发出了一阵见鬼一般的尖叫声。 待看到满大街的人都好奇的看向自己时,薛紫衣才反应过来,俏皮的吐了吐舌头,一溜烟的跑得没人了。 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薛紫衣才有些气喘的停了下来。 刚才,她觉得自己就像站在大街上做了一个梦一般,先是梦到一个端着大木鱼的老尼姑,接着,那尼姑好像传了一个狗屁法门给自己,再然后,再然后就没了……当然再然后就是醒过来了。 “拜托,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者,你们这些神啊,妖啊的就不要老是在我身边钻来钻去打击我的信仰了吧。” 先是莫名其妙的穿越,再就是怎么打都不死,再就是这奇怪的尼姑,薛紫衣觉得自己都快被这些超自然现象弄得崩溃了。 小心翼翼的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发现那奇怪尼姑的身影之后,薛紫衣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现在,她也没了心思去理会寻找什么神仙鬼怪杀死自己,好让自己再次穿越了,有些东西,说是一回事,真要见到了,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况且,现在薛紫衣心中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像是潜意识里面不再想要离开这个世界一般。 这个感觉让薛紫衣觉得很惶恐,因此,她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回去,蒙头大睡。 “一定是我太累了,恩,一定是的。” 薛紫衣一头钻进宽大的被子之中,心里,自我安慰道,接着,两眼一闭,不管不顾的睡了起来。 至于那该死的私塾,让她给本姑娘见鬼去吧。 躺下还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薛紫衣又直挺挺的做了起来,瞪着一双灯笼一般的大眼睛,定定的发起呆来。 许久,这丫头才带着一丝犹豫,一丝不确定,慢慢的自言自语到:“不对,不是错觉,为什么我会觉得这个世界还有我舍不得的东西呢?见鬼,我到现在,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这个院子超过十里的地方,难不成,我还舍不得宫白羽那胖子不成?” 薛紫衣想到宫白羽那张胖脸,忍不住想要发笑,却是发现自己如何都笑不出来,心中,反而有些慌乱的意思。 “呸呸呸……诸神不忌,诸神不忌啊!一定是那该死的老尼姑给本姑娘使了什么邪法,一定是的。” 薛紫衣对于自己脑海中似有似无的那段经历到现在都还是愤愤不平的。 那老尼何等修为,何等手段,任凭薛紫衣想破了脑袋,也是想不出半点和她有关的迹象来,仿佛,那老尼在见到薛紫衣之后就凭空消失了一般。 拖着脑袋,响了半天,吧自己脑袋都想得生疼也没有任何收获的薛紫衣最后只能无奈的宣布放弃。 “恩,要不我就在这里等等看,我倒要看看,到底有什么东西值得我这么心神不宁的,难不成萧随风那混蛋也跟着我来了这个世界?真是见鬼了。”…… 这一夜,已经变得有些神经质的薛紫衣注定无眠,她又怎会猜到,她只不过是胡乱所言,去被他不幸言中了呢。 “耶耶耶……我说紫衣,我没看错吧?你这是给人揍了?是谁?我去给你报仇去。” 翌日,盯着两只熊猫眼的薛紫衣刚一来到学堂,就被宫白羽大呼小叫的拦了下来。 小胖子将手上也不知用来干嘛的折扇一收,卷起袖子做出一副找人拼命的架势,奈何,脸上的贼笑让他实在是少了一丝真诚,因此,薛紫衣只是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坐到了自己位置上面。 宫白羽却是不依了,死缠烂打的跟了上来,两个闪烁着八卦精神的眼珠灯泡一般的发着光,非要刨根问底不成。 薛紫衣白眼翻了又翻,强忍住一巴掌拍死这家伙的冲动。 自己总不能告诉他,昨天一个人瞪着一双大眼睛在那里论证了半天萧随风穿越过来的可能性吧? 但是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薛紫衣发现,宫白羽同学还是很好的一个人,至少,单单凭借一张脸就能给自己带来欢乐的,出了萧随风,就只有这小胖子了,因此,薛紫衣又势必不能对这小胖子使用暴力。 无奈之下,薛紫衣只好脖子一缩,把头埋到了课桌之下,任由宫白羽像只苍蝇一样嗡嗡的在耳边飞来飞去。 痛苦的薛紫衣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为何当年至尊宝会受不了唠唠叨叨的唐僧,那感觉,简直就像有人用一把钝刀子来回的在自己脑袋里面戳来戳去的一般。 一直到宫泽端的脚步声远远的传了过来,宫白羽才翻了翻白眼,慢慢的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尽管家里面谁大谁小那还有得一说,但是在外面,宫白羽还是很注意给自己父亲保留一定的面子的。 带着一丝威严,宫泽端慢慢的踱步走进了学堂,扫视了大家一遍之后,才缓缓的走了进来,不过,眼神在薛紫衣身上倒是多停留了一会儿。 在宫泽端威严的眼神之下,整个学堂之中,从五岁到十五岁不等的学员们都像见了猫的老鼠一般,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即便薛紫衣也是微微的有些害怕起来,宫泽端戒尺的威力,对她来说也是难以忍受的一件事情。 幸好,宫泽端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并没有询问薛紫衣昨日逃学的事情。行若无事的开始了自己的授课。 “紫衣,夫子以往教授与你的千字文可曾背下了?” 授课完毕,宫泽端猛不丁的用戒尺敲了敲桌子,对有些昏昏欲睡的薛紫衣问道。 头一点一点的,几乎都开始做梦的薛紫衣猛的一激灵,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猛的站了起来,呐呐的看着宫泽端,一脸可怜巴巴的看着宫泽端,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白兔。 宫泽端脸上一肃,手上的戒尺紧了紧,朝着薛紫衣慢慢的走了过去。 感受到宫泽端戒尺上面散发出来的凌厉杀意,薛紫衣只觉得身上冷汗直冒,手上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幸好,宫泽端径直走过了薛紫衣,来到一直偷笑不止的薛莫离课桌之前,沉声问道:“莫离,昨日老师吩咐的词对课业可是做好了,拿来给我看看。” 顿时,刚才还一脸神采飞扬的薛莫离顿时就像被霜打过的茄子一般,一下子恹了。 “既如此,今日打扫学堂的人物便交由你二人,可好。” 听到宫泽端的话,两人如蒙大赦,点头如蒜的连忙答应了下来,生怕宫泽端反悔一般。 两人却是没有发现宫泽端嘴角挂着的一丝狐狸般的狡猾笑容。 等到众人离去,一脸沮丧的宫白羽慢慢的靠上来,将宫泽端的小计谋告诉两人时,原本还干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才发觉,自己竟然被耍了。 “果然,这些所谓的读书人都是大大的狡猾。” 愤愤不平的将手中的笤帚扔到一边,薛紫衣颓然感慨道。 宫泽端那家伙在家里和自己孩子辩论当今政事,再次吃了宫白羽的憋,心里不服气,竟然将注意打到薛紫衣身上来了。 “拜托,你们两父子斗法关我什么事呢,非要把我也拉进来。” 宫泽端算准了自己儿子不会丢下薛紫衣不管,因此,略施小计,就将自己儿子坑了进去。 薛紫衣发了会儿抱怨,便把眼神转到了眼前的小胖子身上,一丝不怎么友好的笑意便挂在了薛紫衣精致的俏脸上面。 “我说白羽,我们算是好朋友了吧?” 薛紫衣从凳子上调了下来,踮着脚,拍了拍宫白羽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那感觉就像拐骗小红帽的狼外婆一般。 “那……那个自然,以后你可是我的女人。” 小胖子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不怎么好的事情将要在自己身上发生,下意识的朝着后面退了几步,吞了口口水,硬着头皮说道。 “嘿嘿,既然是好朋友,那是不是应该有难同当呢?” 薛紫衣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迷人。 “那是自然,不就是帮你们收拾学堂们,放心,有我在呢。” 小胖子把心一横,将胸脯拍的砰砰作响,一脸慷慨就义的悲壮神情,心里,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回去像个好点子,在宫泽端身上找回场子来。 结果薛紫衣递过来的笤帚,宫白羽任命的开始收拾起来…… “哎……不对啊,紫衣,我只是帮你忙吧,怎么反倒你优哉游哉的在一旁坐着啥事儿没有呢?” 许久,忙得满头大汗的小胖子突然回过神来,看着坐在凳子上又开始打瞌睡地额薛紫衣,一脸委屈的神色。 “额,那个啊,你看,不是只有一把笤帚吗,我这是心疼你,所以让你来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罢了。已经收拾完了?那走,我们出去玩儿去。” 说完,并不理会一脸委屈的小胖子,和薛莫离蹦蹦跳跳的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该死的宫泽端,你给本少爷等着,你当你上面就没有父母管着么?” “紫衣,紫衣,等等我啊……” 宫白羽在哪里闷着头,生了半天气之后,也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和小胖子在一起,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兄妹两人可以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走出去玩耍。 这也是让薛紫衣无比愤恨的地方,明明一个猥琐的小胖子,在父母眼里竟然成了什么南郡百年一遇的大才子,以后科举状元的不二人选,竟然对兄妹两跟着他一起玩耍打开绿灯,还说什么沾染一些文曲星的灵气。 薛紫衣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只会成天屁颠屁颠的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胖子,哪里能中什么状元,不过,看在宫白羽能够让自己光明正大的出去的份上,薛紫衣还是强忍了小胖子在自己面前的得瑟。 出了门,三人照例是朝着热闹的市集上走去。 有时候,薛紫衣都有些怀疑自己心理年龄是不是只有五六岁,要不为何市集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对她也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呢。 三人一路走走看看,脸上均是挂满了笑意,只是,总是看得多,买的少,往往都是看着吞口水罢了。 一切概因三人荷包空空,一个月的花用,三人和在一起也不到十文,往往在月初就已经化作了好吃的食物或者精巧的小玩意儿进了三人腰包,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银钱来买东西。 “钱啊,钱啊,不管在哪个世界,钱都是这么让人愤恨,却又偏偏让人时时刻刻都挂念这的东西呢。” 自诩为美食家的紫衣同学在毫无淑女风范的咽下一口口水之后,无奈的感叹的。 同样狼狈的咽了口口水的宫白羽和薛莫离对薛紫衣的话十分默契的点头算是赞同。 “奈何,我们两家的大人都是小气得紧得家伙,每月就给我们三文钱的用度,这连塞牙缝也不够啊,哎,紫衣,我记得你还剩下两文钱来着,干脆,拿来用了吧。” 摇头晃脑的说了一阵,宫白羽突然把主意打到了薛紫衣身上,一旁,薛莫离也是可怜巴巴的盯着薛紫衣不放。 “哎哎……少来,我可告诉你们了啊。这眼瞧着才月中,要是现在花了,我们月末可还有得等得。” 薛紫衣一手按住自己小巧的荷包,满脸戒备的看着两人,开口说道。 宫白羽和薛莫离一听,顿时泄了气,垂头丧气的快步远离了那些让他们食指大动的小吃。 “赚钱,赚钱,哼哼,我薛紫衣一定要赚很多钱,把那该死的包子铺一并买了下来。” 在包子铺遭了一通白眼的薛紫衣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的在那里发起飙来。 宫白羽白了薛紫衣一眼,想要说什么,终究还是生生的忍了下来,他可是还清楚的记得上次嘲笑薛紫衣的女红手艺的时候被薛紫衣揍得跟个猪头一般的惨痛经历。 不过,说真的,薛紫衣的女红手艺那还真的是惨不忍睹啊,宫白羽吞了两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朝着后面退了两步,以便自己到时候实在忍不住说错话以后跑路。 “哎,哎,你们三个人,说你们呢,今天是我们小刀会选会主的日子,闲杂人等一律走开。” 就在三人对以后怀揣大把银钱,见什么买什么的幸福日子大肆勾勒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嚣张,轻飘飘的传到了三人耳中。 三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大约七八岁,身上套着一件极不合身的粗布长衫,虽然有些瘦弱,但是一双黑黑的眼珠滴溜溜的打着转儿,一脸精明干练的小孩儿正嚣张的看着自己。 薛紫衣只觉得有些惊奇,甚至有些开始怀疑这个世界的小孩子是不是都是这么臭屁,宫白羽那小胖子是,眼前这个小猴儿也是。 这个世界的小屁孩儿也太有个性了一些吧! 薛紫衣脑中还在感慨,那个出声赶他们走的人却是有些不耐烦了,伸出手,便朝着个头最大的宫白羽推去。 第一卷 第7章:我便是你们老大 嘴里还嚣张的说道:“快走,快走,要不然我揍你们了啊。” 薛紫衣顿时满头黑线,这小家伙,也不看看,和宫白羽巨大的体型差距。 出乎薛紫衣的意料,小男孩儿的力气却是出奇的大,宫白羽竟然立足不稳,连着朝后面退了好几步才稳住了身子,顿时,一张脸变成了猪肝一般的颜色。 在薛紫衣面前出丑是小胖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恼羞成怒的他直接开始挽起了袖子,准备上去找回场子。 那小孩儿见状也不害怕,反而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 薛紫衣见了,顿时有些好奇起来,伸出手,拉住跃跃欲试的宫白羽,闪身挡在了小胖子前面。 那小孩见到旁边那个瓷娃娃一般的美丽女孩儿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显然吃了一惊,赶紧收住了脚步,黑黑的脸上已经浮起了一丝红晕。显得有些害羞。 “大虎,怎么还没好,快点回来,马上就要开始选举老大了,你磨磨蹭蹭的干啥呢?” 这时,一个和大虎差不多的小孩儿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对着大虎大声的喊道,声音中,透出些焦急。 “哎,就来,就来。” 大虎听了,赶忙答应下来,想要对薛紫衣说声好男不跟女斗之类的话,看着薛紫衣俏丽的脸庞,脸上又红了起来,干脆直接转身朝着巷子里面跑去。 “哎,大虎,等等。” 这时,薛紫衣突然开口叫住了这个叫做大虎的小男孩儿。 小男孩听到薛紫衣脆生生的声音,身子一个激灵,像被使了定身法一般的停在了原地。 “你……你有什么事儿吗?” 大虎甚至连头都不转过来,结结巴巴的问道。 “恩,你说的那个小刀会选举老大,我可以去看看么?” 薛紫衣走到大虎的面前,笑眯眯的问道。 “你……?” 大虎不自然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呐呐的看着身着锦衣的薛紫衣,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恩,当然,怎么?看不起女孩子?” 薛紫衣愈发的觉得这个有些腼腆的小男孩儿很有趣。 “恩,那好,你们跟我来。” 大虎的脸上又浮现出几丝红晕,对着三人说道,说完,当先朝着箱子里面走去。 薛紫衣朝着站在一旁发愣的弟弟和有些生着闷气的宫白羽使了个眼色,当先跟着大虎走了过去。 见到薛紫衣动了,宫白羽只好不情不愿的嘟囔着一张嘴,跟了上去,而薛莫离更是在薛紫衣动身的瞬间就跟了上去,像一条小尾巴。 三人跟着大虎的背后,沿着有些荒僻的小巷朝着里面走了进去。 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大虎走到一间破落的城隍庙之前停了下来,回转身子,对着薛紫衣点了点头,便当先走了进去。 薛紫衣见状,也快走几步,跟了上去。 宫白羽无奈的摇了摇头,嘟嘟狼狼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还是不情不愿的跟了上来。 进到城隍庙里面,并没有想象中得颓败情景,相反,倒是极为洁净。 威武肃穆的城隍大人被擦拭得一尘不染,他身边的几名小鬼也是被打理得神采奕奕,一个个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活过来一般。 甚至,庙台四周还挂上了颜色不一的上等丝纱,看起来,到有了一些节日的氛围。 城隍庙中,放眼望去都是大小不一的孩童,粗略一看,怕不是有一二十名之多。这些孩童围城了一个巨大的圆圈,里面是一腿炭火,上面,一锅狗肉炖的正好,一股极其诱人的味道飘荡在城隍庙中,让人忍不住大吞口水。 这些孩童小的四五岁,大的十三四,都是干干瘦瘦的,但精神均是极其健旺。 这些孩子身上,奇奇怪怪的,都穿着大虎身上那般有些不伦不类的粗布麻衫,看起来,清一色的土黄色,到有了几分帮派的气氛。 见到这些一个个比猴儿还显得精明的孩子,薛紫衣脸上顿时挂起了灿烂的笑容,额,就像看到了一窝没人看守的老母鸡的黄鼠狼脸上的笑容。 大虎对着薛紫衣他们笑了笑,噜了噜嘴,示意他们自己找个位置之后,就自顾自的钻到人群里面去了。 薛紫衣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找了一个干爽的地方坐下,笑眯眯的在这些孩子身上扫来扫去,眼珠儿不住的打着旋儿,也不知在打着什么鬼主意。 见到自己城隍庙中突然多出了三个粉雕玉琢,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的孩子,这些小刀会的成员只是匆匆的晃了一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薛紫衣他们到是并不在意。 没人搭理,薛紫衣也不生气,兴趣盎然的倾听着这些小孩子的议论。 只有宫白羽一副愤懑的样子,远远的坐在一边,显然对刚才在一个比自己小了不止一圈的孩子身上吃瘪,让他极为不满。 很快,薛紫衣就从这些孩童叽叽喳喳且杂乱无章的谈话中摸清了小刀会的底细。 顿时,几乎算得上人老成精的紫衣小姑娘脸上的笑容就愈发的显得甜美起来。 尽管嘈杂不堪,但薛紫衣还是很轻易的就从那些纷乱的谈话中搜集到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总的来说呢,这个所谓的小刀会寿命到现在为止,还不到一天,也就是说,今天就是小刀会成立的日子。 这些半大的孩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平日里靠着小偷小摸,和偶尔做些坑骗外来商人的勾当过活。 这些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初步具有了一定的市井生活经验,有的,甚至已经可以称为一名合格的街头小混混。 于是乎,在他们这个全部由孤儿组成的小团体成员日益增多的时候,其中一些精明的觉得,有必要成立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小型社会生活团体。 额,简单的来说,这是一帮正在准备成为或者说已经初步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混混集团的松散社会组织。 而今天就是这个团体正式成立并推举出合格的领导阶层的日子。 自打心里决定要在这个世界继续待下去之后,薛紫衣就开始筹谋着是不是该适当的发展一些自己的势力,否则,日夜都需仰大娘鼻息过活,那可不是她薛大小姐的作风。 而这个正在发展壮大的小型混混集团不就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吗? 要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混混们一旦得到统一的规划部署会是怎样一股庞大的力量。 在吵闹了半天之后,一个十四五岁,长得各位壮硕,看起来就像一头小牛犊子的少年站了起来,说道:“静一静,静一静。” 少年仿佛极有威信力,众人见状,纷纷停止了交谈,一双双眼睛只是看着那少年。 “咳咳……” 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确定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自己吸引过来之后,这名少年方才继续说道:“恩,想来我也不用多说,爹娘不要我们了,不要紧,我们就靠我们自己,靠我们双手。但是,一个人,在这市井里面摸爬滚打会吃多少苦,我们大家都深有体会,别的不说,就说小马,上次不就是被那些狠心的官差抓住,打断了两条腿,结果,当天晚上就活活的疼死了吗?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偷了别人一个白面馒头而已。” 少年说道这里,顿了顿,双眼中已经泛起了泪花,看起来,倒不是作伪。 孩童们想来也是想到了小马当日的惨状,一个个沉默了下来,脸上都流露出悲戚的神色,有些已经在偷偷的擦拭眼泪。 “为了不受别人欺负,为了好好的活下去,我们,必须团结在一起,联合起来,从今日起,我们小刀会的人,再也不要受别人白眼,被别人欺辱,因为,我们,有兄弟,有朋友,我们,就是亲人,总有一天,我们都会是被别人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 少年讲话水平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感情真挚,兼之这些孩童都有亲身体会,因此,城隍庙中的气氛再次上升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这些孩童的血,就这样沸腾了起来。 这一天,日后威震天下的小刀会就在一个破烂的庙宇中,开始了他缓缓挣扎壮大的历程。 示意大家安静下来,那少年接着说道:“因此,我们成立了小刀会,而今天,就要选出我们的老大,因为以后,小刀会会成为南郡,不是整个百越王朝最大的帮会,没有老大是万万不能的,” “那要怎么选举老大呢?” 薛紫衣忍不住,张口问道。 那少年奇怪的朝着薛紫衣他们上上下下打量了几眼,说道:“想当老大,自然是要有真本事的。” 说着,还示威般的鼓了鼓自己初具规模的肌肉。 谁知,薛紫衣得到自己的答案之后,便又缩了回去,对于少年的勇武是一点也没有看到。 那少年颇感无趣,脸上有些讪讪,不再看薛紫衣他们,转儿开口说道:“今日,我们推举老大,力大者胜,为了不伤和气,我们就比掰腕子,只要认为自己力量足够大的人,都可以报名。” 少年话一出口,在场那些年纪比较小的孩子当时就翻起了白眼,不过到还没人出声反对,看来,这少年的威信到是真的很高。 而薛紫衣一听比这个,更是笑得嘴都合不上,赶紧再次站出来,问道:“那谁都可以参加么?我们呢?” 那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薛紫衣他们三个,看他们一个个锦衣貂裘,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小胖子被自动忽略),不像是脑子有病的啊,再看他们笑眯眯的样子,也不像过来砸场子的啊。 少年一时摸不清薛紫衣他们的底细,便不再理会,朗声说道,只要是今天在场的,愿意加入我小刀会的人,都可以参加。 少年倒也不怕薛紫衣他们打什么歪主意,小刀会说得好是个帮派,说得难听点,只不过是一个大型孤儿组织罢了,就算把他们拔干净卖了,恐怕也值不起薛紫衣身上的衣服钱,但是能吸收到几个富家子以加入小刀会,嘿嘿,那好处可是实打实的。 因此,少年对薛紫衣他们可是打开方便之门啊。 “你们可是想要参加,我看你身后那小胖子到像有膀子力气,呵呵。” 想到这里,少年友好的对着薛紫衣笑了笑。 宫白羽一听,就想要跳出来发飙,突然间看到薛紫衣笑得弯成月牙儿的两只眼睛,一时间有些发呆,好悬没咬到自己舌头。 好吧,宫大少爷在这一瞬间便变身成为一名合格的花痴,一时间,哪里还记得要出来好好讥嘲那少年一顿的想法。 “嘿嘿,那愿意参加的就来报名,选出老大,我们斩鸡头,喝黄酒,便是生死与共的至亲兄弟。” 少年回转身,朝着人群大声呼喝道。 “我……我……” 不多时,有意参加的几位便站到了前面,加上薛紫衣,一共是六名。 让薛紫衣有些意外的是,参选的人之中,竟然还有一名看起来怯生生的小姑娘。 下面,看着笑得灿烂,一脸人畜无害模样的薛紫衣,宫白羽的嘴隐蔽的朝着一边撇了撇,双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臀部,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经历一般,脸色微微的有些发白。 “愿天生保佑你们这些可怜的孩子。” 胖子心中不甚地道的为那些孩子祈祷着,似乎,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六位候选人挨个儿战成了一排,像是等待接受检阅的士兵一般。 而很显然,台下观众的注意力大部分都放在了上面仅有的两位巾帼英雄上面,赫赫,和男人掰腕子,啧啧…… 而其中,更多的,便是在薛紫衣脸上梭巡的目光,他们很难相信,一个粉妆玉砌的瓷娃娃一般的人物,竟然有胆量和一群“大老爷们儿”上去比力气。 看薛紫衣细胳膊细腿儿的样子,恐怕还及不上别人的一根手指头戳的。 此时薛紫衣年方五岁,正是青春年少的好时光,身子发育自然就稍稍的有些缓慢,看起来,就有点发育不良的豆芽菜的意思,自然引起这些大男子主义膨胀的男子汉们怜香惜玉的情绪。 可怜的人,他们却是不知道,在薛紫衣那怯弱的身躯之下隐藏着一幅多么恐怖的灵魂,以至于等到他们看到那个震撼的结局时,一个个嘴巴都张大得像刚出水的鱼儿一般,半天都合不上来,甚至,有的倒霉鬼因为太过用力,导致了下巴脱臼的悲剧。 也正是因为这个落差太过强烈,在以后的许多年里,这些功成名就,威震一方的汉子还清楚的记得当年的情景,直至古稀之年还抱着自己的孙子或者重孙子在那里津津乐道的说道:“当年啊,你爷爷(太爷爷)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还像一颗豆芽菜的大姐头啊……” 而那些孩子呆呆的看着他们口沫横飞彻底陷入无意识状态的(爷爷)太爷爷,流着口水,开始在自己脑海中勾勒一个长得像天使一般的魔鬼形象。 咯咯,跑题了,拉回来。官方的说法就是,这一切都是后话,且待后文再叙。 刚才提议比试掰腕子的少年隐蔽的看了看自己的对手,忍不住心中得意,嘴角微微的上翘,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到来。 彼时,掰腕子乃是男性最常用的一种友好的比试方式,比试双方互相对坐与一长桌之前,单手互握,令响,同时用力,将对方手臂率先压倒桌上便取胜,可想而知,年纪大了许多的少年此番比试会占到多大的便宜。 “既然就只有我们六人,那边抽签挑选自己对手,落败者,淘汰。” 少年再次开口说道,一脸神气活现,仿佛,现在他已经是老大了一般。 “哎,等等……那样比试太过麻烦,而且不同组别实力不一,也有损公平,我反对。” 这时,薛紫衣也不甘示弱了。 众人一想,也是,这一组落败的人很有可能比其他组胜出的人实力还要强,要是这样白白被淘汰,似乎也真的是有些冤枉,一时间,下面嗡嗡的响了起来。 “那你说怎么办才好?” 少年提议被驳回,有些气恼,看着薛紫衣,没好气的说道。 “简单,你们一起来,谁能把我的手掰下去,谁就是老大,没人成功,那我便是你们老大。” 薛紫衣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朝着众人伸出了一只白白嫩嫩,甚至能够看到下面隐隐血管几乎透明的小手来,对着大家伙可爱的晃了晃。 安静,极度的安静,除了宫白羽和薛莫离这两个知道薛紫衣底细的家伙,在场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了薛紫衣。 随后,就是喧闹到了极点的笑声,天见可怜的,有的人抱着肚子笑得都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脸上都还挂着眼泪,看到薛紫衣一脸认真的伸出的小手,顿时,又爆发出了更加猛烈的笑声。 宫白羽一把拉住了一脸气愤,想要上去争辩的薛莫离,看向这些孩子的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可怜的人啊,他们不知道眼前这小女孩儿有多么恐怖么? 想到等会儿这些孩子脸上的惊骇表情,宫白羽就有一种想笑的感觉,那会是怎样一种精彩的场面呢?宫白羽拭目以待。 “怎么,不敢么?那就认输算了” 薛紫衣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说真的,欺负这些小孩子,她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示威一般的看着那少年,薛紫衣淡淡的说道。 本就是年少气盛的年纪,再加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方又是一位粉妆玉砌的可人儿,听到这话,那少年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 心中正幻想着自己大展拳脚,名震天下的少年自然不能忍受被一位女子瞧不起,当下大声的说道:“不敢,笑话,既然你想出风头,我便成全你,到时候,也不要哭鼻子才好。:” 少年微微的有些生气,因此,言语间对薛紫衣也就不是那么客气。 “好,好,来,谁耍赖,谁是小狗。” 薛紫衣一听少年同意,顿时笑逐颜开,甚至用上了哄小孩子的语气。 看着薛紫衣放在桌子上面的两只小小的胳膊,少年一时间有了哭笑不得的感觉。 想要拒绝,又实在是拉不下脸面,扫视了一下其他的对手,也都是一脸的怪异,刚想要提议换个方式,突然看到薛紫衣脸上似有似无的鄙视神情,少年一阵恼怒,当先第一个走上前去,握住了薛紫衣有些冰凉的小手。 少年威信极高,看到少年也上去了,其他还在犹豫的人便纷纷上前,由于少年力壮,便和那女孩儿一组,其他三名男孩子一组。 大家对视一眼,均发现对方脸上有些讪讪的样子,薛紫衣到还是一脸淡然,脸上挂着甜甜的笑。 看到双方都已经准备就绪,被推举出来的裁判也就准备着下令开始比赛。 这时,下面的观众们也都停止了笑,屏住呼吸,纷纷在心里猜测那个臭屁的漂亮女孩儿能够坚持几个呼吸的时间,或者是一瞬间也坚持不到。 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桌面上有些不成比例对立着得手臂上面,好像连呼吸都停止了一般。 “开始!” 一声童稚的断喝响起,拉开了薛紫衣在这个世界波澜壮阔的一生的序幕。 号令响起,让大家失望的是,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场景。 究其原因,却是薛紫衣的对手竟然都有些害羞,以至于没有一个人用力,大家都听到了号令响起,但是他们的大脑似乎并没有下达用力的指令。 欺负一个小女孩本来就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即便赶鸭子上架,这些人心中也很是有些抗拒的。 薛紫衣无奈,手上只好稍稍的加了一些力道,顿时,两边的人只觉得手上一股大力涌来,竟然不可抗拒的朝着桌面坠落。 众人大惊,顿时纷纷用力,想要挽回败局,但先机已失,一时半会儿哪里能够扳得回来。 幸好,在快要落败的时候,薛紫衣突然又收回了自己的力道。 众人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均是一愣,看着薛紫衣的眼神可就变了。 “好奸诈的小女孩,竟然算准了大家都不好意思用力,想要用这种方式偷取胜利吗?” 几乎是在同时,大家的脑子里就闪过了这样一个念头,心里有了定式,他们对薛紫衣的计谋可就有些忌惮。 小小年纪,竟然就有此等心机,那将来…… 众人互相看了看,眼中均有了同仇敌忾的意思。 不管怎样,即便难看了些,也要先把这可恶的丫头战胜了再说。 看到众人眼中的火焰,薛紫衣眼睛弯了弯,知道自己目的已经达成,便开口说道:“呵呵,刚才只是给你们提个醒罢了,这次,我们再来过,我也不占你们便宜。” 说完,薛紫衣主动将手臂降到了几乎贴到桌面的地步,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对手,示意重新开始比赛。 这种程度,即便是一名身强力壮的汉子也是不可能挽回败局的,何况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儿。 台下顿时又响起了嗡嗡的议论之声。 大家都被今天这种局面弄得有些惊愕,他们脑子里似乎还不能接受一个小女孩儿面对这么多“大老爷们儿”的时候竟还能如此嚣张,甚至是嚣张得没谱。 听到台下的议论之声,众人一时之间均有些讪讪。 随后猛的反应过来,又是一阵恼怒,这家伙,还想要骗自己么? 心里认为薛紫衣几次三番的用这种方式欺骗自己,大家心里都有些发恼,对薛紫衣良好的第一印象也变得极其糟糕。 甚至有些人已经把薛紫衣定义为戏文之中那种艳若桃李,心如蛇蝎的狠毒女子了。 心中恼怒,众人不再留情,竟然是在同一时间使出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咬着牙将薛紫衣的手朝着桌面上按了过去。 他们倒是要看看这个有着可爱笑容的瓷娃娃这次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薛紫衣果然没能再玩儿出什么花样,因为自一开始起,他就没打算玩儿什么花样,对付这种小场面,还不需要耗费她的脑细胞的。 众人用力之后,脸色突然变得无比的怪异,一个个竟然都闹了个红脸。 因为他们发现,尽管自己已经用了全力,但是薛紫衣的两只手臂竟然像是焊在了桌面上一般,纹丝不动。 薛紫衣仍旧是笑眯眯的模样,一点都看不出用力的样子,一脸的云淡风轻。 而她的对手可就不那么轻松了,一个个憋红了脸,咬着牙,死命的想要将薛紫衣的手臂掰下去,但是,哪里能够动摇分毫。 “呵呵,既然你们要谦让与我,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估摸着时间已经差不多,薛紫衣便开始使出了一点点的力道,要是一直和这些小孩子拖下去,那也太没劲了。 顿时,众人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大力用来,就像是蝼蚁面对飓风一般的自心底升起一股无可抗拒的感觉。 尽管大家将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但是仍旧是不能挽回自己一点点朝着失败靠近的结果。 到了最后,甚至有的人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薛紫衣的手上,想要通过这种耍赖的方式取得胜利。 不管怎么说,自己这么多人,还败在一个小女孩儿的手上,那也太说不过去了。以后自己也不用在南郡这个地面上混下去了。 尽管这样,他们仍旧是不能抗拒自己像失败靠拢的结局,等到他们的手都被死死的压在了桌面上的时候,这些人都是呐呐的看着自己的手臂,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般。 刚才一直隐隐有着统帅众多小孩子风范的少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沉默了许久,终于满是复杂的看着薛紫衣,沉声说道:你赢了,以后你便是我们老大。 “那你们呢?” 薛紫衣笑眯眯的朝着另外几名对手问道。 虽然有些赧然,但是这些孩子显然都是严格遵守江湖上义字当先的规矩,红着脸,一一承认了薛紫衣的老大地位。 刚才,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薛紫衣一身恐怖的力道,让她做老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时,台下的观众可不干了。 他们想象中的敌对双方面红耳赤,满头大汗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就这样戏剧性的就选出了老大,甚至快得自己都没有看清楚过程,就完了? 戏文中想要当上老大,那可得比试个三天三夜的,刚才,连一炷香的时间都不到,这也显得他们小刀会太不像样子了吧? “不行,我们不同意,太假了,你们不会是串通好的吧?” 终于,一个圆脸的胖乎乎的小男孩儿像是胆子大些,跳将出来,大声的说道。 一边,还用怀疑的目光在薛紫衣的身上扫来扫去。 “放你娘的屁,王小胖,我张元行得正坐得端,咱们兄弟里面有谁不知道,我说输了便是输了。” 本来就因为落败心情不佳的少年一听这话,连粗口都讲了出来。 那叫王小胖的孩子显然对少年很是忌惮,见他发话,也不去看他,但是仍旧是嘟嘟囔囔的说道:“反正我不信,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能轻易打败这么多人,以为自己是戏文中的赛贝罗吗?那可是有名的大英雄。” 王小胖的话显然代表了在场的大多数人的想法,因为他们毕竟没有亲身见识过薛紫衣的力道,实在是很难相信一个看起来柔弱得像一株狗尾巴草一般的女孩有如此恐怖的能量。 自己之前还笑话她来着。 因此,王小胖话音一落,台下便又想起了议论声,听这些,大多是对结果表示怀疑的。 “我相信你。” 这时,大虎突然跳了出来,大声的对着薛紫衣说道。 待看到众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大虎脸上又是一红,呐呐的退了回去。 “那你们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呢?” 薛紫衣上前一步,看着大家,稳稳的说道,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 “只要你能向我们证明自己的力气我们就诚心诚意的服你。” 还是那个王小胖开口说道。 “唔,就那样么?你们可是想好了。” 薛紫衣愈发的显得有恃无恐。 “自然,我们小刀会的都是好汉,说一不二。” 不知怎么,王小胖在薛紫衣的眼神之下隐隐的有些畏惧,但是到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薛紫衣点点头,朝着庙宇四处看了看,待看到庙宇中央那尊大鼎时,眼神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那庙宇中央的大鼎想来是过去香火鼎盛之时用来盛放烟灰的。 看那大小,恐怕有数尺方圆,三足大脚,鼎身怕不是比薛紫衣还高,在加上香炉中无数年积攒起来的烟灰,那大鼎至少超过了千斤之数。 已经隐约猜到薛紫衣目标的少年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简直是笑话,这么大一尊鼎,即便是寻常壮汉,没有三五人休想抱得动。薛紫衣一个还没有长成的小姑娘?哦,除非自己是疯了才会相信。 但是薛紫衣的举动还真就让他们有相信自己是不是脑子出问题的冲动。 薛紫衣漫步走到那大鼎旁边,上下打量了那大鼎一番,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来。 要是以往,薛紫衣虽然知道自己的身子有些神异,但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有举起这么大一尊鼎的力气,也不会傻到真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尝试。 但是今天,不知怎么,她就觉得自己能够举起这大鼎来,仿佛身子里有个灵魂在朝自己呐喊一定能够举起这个大鼎来一般。 第一卷 第8章:挣钱大计 薛紫衣调匀了呼吸,捏了捏手,确定自己的确产生了那种直觉。 就像尽管数年没骑车一般,当你看到自信车的时候,潜意识里面就会知道自己是不是仍然能够操控他,薛紫衣确信,自己现在的感觉就是那种没错。 因此,薛紫衣等到调整好了状态,便毫不犹豫的抓住了那尊大鼎的鼎足。 顿时,一个暖流不知道从身体中那个地方涌动了出来,一瞬间,薛紫衣几乎觉得自己能够将整个世界举起来一般,像是拥有了无穷无尽的力道。 那尊重逾千斤的大鼎此时几乎变成了一片羽毛一般,没有丝毫重量,几乎没费一点气力,薛紫衣就将那尊大鼎高高的举了起来。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在场所有人,包括对薛紫衣的暴力已经有了一定认识的宫白羽和薛莫离都呆呆的看着薛紫衣和那尊不成比例的大鼎,大脑陷入了死机状态。 其他的人就更加不堪了,一个个大张着嘴巴,呆滞的看着那大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自己目的已经达到,薛紫衣便笑眯眯的随手将手中的大鼎扔了开去。 “彭” 那大鼎重重的落到地面之上,一股沉闷到了极点的响声传来,像是整个庙宇都晃动起来了一般。 当场,就有几个丝毫没有准备的孩子被这股巨大的震荡之力弄得翻到在了地上,幸好,那锅香喷喷的狗肉倒是没有受到任何波及,依旧安安稳稳的放置在那里。 清醒过来的众人看着已经深深陷落到了地面之下的大鼎,都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之中。 自此,薛紫衣在小刀会中美丽与暴力共存的可怕形象就此深入人心,但这也莫名其妙的造成了薛紫衣受到众人永远的爱戴以及小刀会的一众元老亲如兄弟的感情。 满意的拍了拍手,薛紫衣上前两步,看着大家,问道:“怎么样,现在服了吧?” 很迅速的,薛紫衣身前立马空出了一大片地方,刚才薛紫衣的表现可把这些孩子给吓坏了。 要是一不小心被她那双手给擦到了一点边边……噢,或许全身筋脉尽断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吧。 “服了,我们彻底服了,拜托你和我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好吗?” 作为始作俑者的王小胖当仁不让的被大家推了出来,拦在自己的面前,不管怎么说,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切都是这家伙引起的,自然也要让他自己去收拾。 王小胖此刻只想回转身去,狠狠的揍一顿这些不讲义气的家伙,刚才,他们不也和自己一起表示质疑么,怎么现在就自己一人出来背黑锅。 此时,一缕阳光恰好从庙宇的缝隙之中投射下来,映照到薛紫衣脸上,让薛紫衣更是显得柔美异常。 但是看着如此一个粉妆玉砌的瓷娃娃,王小胖却是打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不自禁的吞了口口水。 看到薛紫衣还想要朝自己靠近,王小胖心里一惊,赶忙没口子的大声叫喊起来,生怕薛紫衣一不小心在自己身上挨了一下一般。 “额,干嘛要我离你远一点?我很难看么?我偏要挨着你呢。” 上辈子的恶趣味发作,薛紫衣有些戏谑的对着快要哭出来的小胖子说道。 “妈呀……” 看到薛紫衣作势欲走过来,王小胖发出一声尖叫,转身就朝人群中跑了过去,藏在人群中再也不敢出来了。 看到自己把王小胖吓成了这样,薛紫衣有些讪讪的收回了自己的脚,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既然你赢了,你便是我们的老大,只要你不负我们,以后,刀山火海,我们跟着你,绝不皱一下眉头。” 张元走过来,对着薛紫衣说道,有些稚气的脸上流露出罕见的认真。 “你就这样相信我了?就因为我比赛赢了?” 薛紫衣对张元的干脆到有了一些不适应。 “刚才你已经证明了你的力量,即便是寻常武林人士也不见得有你厉害,这算是我们小刀会的无力凭借,而你的那位朋友,如果我没看错,应该是宫夫子的公子,嘿嘿,宫白羽少爷的才名我们可是一清二楚的,这可算是我们小刀会的谋划凭借,而这就是一个帮会想要生存下去的两个必要条件,即便你们有什么歪心思,把我们小刀会整个的卖了,恐怕也值不得什么,我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孩子,想要这世上活下去,自然,要有一点眼色的。” 少年很快从刚才薛紫衣的震撼中清醒了过来,一手指着宫白羽,调理有据的说道。 寥寥数语,却是将自己一干伙伴挣扎求存的经历表现得淋漓尽致。 薛紫衣听了眉毛一挑,大声的答应道:“好,既如此,我也干脆,从今以后,我们便是亲如手足的至亲兄弟,小刀会是你们的家,也是我们的。” 薛紫衣豪气干云的伸出手来,对着庙宇中的孩子说道:“今天,在这里,有神邸的见证,我们斩鸡头,喝黄酒,义结金兰,我们,从此便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一旁,宫白羽嘴张了张,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出口,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脸上也像其他的孩子一般。露出了激动的红晕来。 “斩鸡头,喝黄酒……” 稚嫩的声音穿过了破败的庙宇远远的传了出去,似乎,在天际中不断的回荡着,久久不肯散去。 也不知道这些还子从哪里找来了一只病恹恹的大公鸡,他们也不杀它,只是将鸡冠开了一个小口子,放出了一点血在一滩新鲜出炉的老酒之中,分发给众人。 至于这劣质的酒,自然就是薛紫衣最后两块铜板阵亡的地方了。 学着戏文中那样,这些小孩将事先准备好的长香胡乱的插在了香炉之中,一干人,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照着戏文里面的戏词大声说着自己的誓言。 什么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城隍老爷作证之类的,总之就是从此以后,小刀会中所有人便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兄弟姐妹了。 众人脸上均是一副激动的样子,因为,在戏文中可是只有那些大英雄大豪杰才有资格斩鸡头喝黄酒的,自己纵使算不上什么大英雄,小英雄总还是的。 其中唯独宫白羽这小胖子苦着脸,无他,就是薛紫衣听到张元他们对宫夫子的敬仰,以及对识文认字的向往,薛紫衣便毫不犹豫的给宫白羽指派了一个光荣的职务,教书先生。 想到要交这么好几十人识文断字,宫白羽就只觉得自己脑子里一阵晕沉,深感前途无亮,想要拒绝,却又碍于薛紫衣淫威,在见识了薛紫衣变态的力量之后,宫白羽很明智的打消了尝试一番的想法。 好吧,从此以后,教书匠和狗头军师的职位可就当仁不让的落在了宫白羽头上。 一番似是而非的礼节之后,薛紫衣这位新鲜热辣的小刀会老大就算是正式上任了。 除了一帮子饭都吃不饱的小孩子,薛紫衣现在可以算的上是两手空空,甚至,还赔了两文钱进去。 不过,看薛紫衣笑得跟弥勒佛一般的样子,任谁都不会觉得她觉得自己吃亏了一般。 小孩子本来就熟悉的快,兼之宫白羽父亲在南郡偌大的名声,以及薛紫衣乖巧如仙女的相貌,三人很快就和这些小孩子们打成了一团。 即便是刚才皱着一张苦瓜脸的宫白羽此时也是有说有笑的和一干兄弟争抢炖得烂熟的狗肉,欢声笑语将一间不大的破庙塞得满满当当。 日当西斜,三人挥着手,和虽然只是初识,但已经称兄道弟的小刀会成员们一一作别。 丝毫没有君子风范的宫白羽摇摇晃晃的跟在后面,双手摸着长得滚圆的肚子,在舒适的打了一个常常的饱嗝之后,小心的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对着薛紫衣说道:“紫衣,你没事儿弄个什么小刀会嘛,我到还能理解,以后这些家伙指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但是,你没事干嘛勒令这些家伙不做偷鸡摸狗的营生,大家都是小孩子,你叫他们如何过活?” “哼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里的情况,不做点准备,以后……” 薛紫衣瞧了一眼身边乐淘淘的弟弟,剩下的话,便没能说出口 宫白羽却是知道薛紫衣的意思,小胖子一张憨厚的脸蛋下面隐藏的觉得是一颗妖孽的心,因此,即便是薛紫衣偶尔冒出的一些超越时代的话语小胖子都能模模糊糊的抓住一丝痕迹,更不用说薛紫衣家中的情况了。 当下,宫白羽也转移的话题,苦着脸问道:“这么几十个人,即便是小孩子,吃穿用度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真有办法?要知道,你这个老大现在可做得不算稳啊!” “这个吗,我自有办法,你等着瞧好了。” 薛紫衣怪异的看了宫白羽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顿时,小胖子只觉得身子一寒,心里突然就生出了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 “哎,哎,不对,不对,我说宫白羽,亏你还自诩为什么狗屁才子呢,怎么连一幅宫装仕女图都画不好,给你说多少遍了,比照着本姑娘话就行。” 画室之中,薛紫衣叉着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对着苦着脸的宫白羽大呼小叫。 一边,纯粹是看热闹的薛莫离缩了缩脑袋,给宫白羽投去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之后,明智的选择蹲在一边,打起瞌睡来。 宫白羽苦了一张脸,盯着薛紫衣看了半晌,咬咬牙,继续画了起来。 “哎……错了……” “oh,你是想气死我吗?你怎么那么笨呢?” “什么?宫白羽,我难道有这么胖么?”…… 诸如此类的呵斥不断的在小小的画室之中回荡。 地上,已经堆满了废弃的纸张,幸好薛紫衣有先见之明,用的都是次品,否则,即便有宫白羽盯着,只是这笔开销,薛紫衣都要在大娘那里领个大大的不是。 这些年,少了年轻气盛的三房吸引注意,大娘整副心思都放在了薛紫衣娘俩身上,尽管母子俩都乖巧本分,这日子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宫白羽有些恼怒的看了看一边指手画脚的薛紫衣,想要顶上一句,你那么厉害,自己来话之类的。 看了看薛紫衣张牙舞爪的上下挥动的小手,宫白羽很明智的打消了找虐的想法。 “嘿嘿,叫我照着你话,岂不是可以光明正当的盯着你看了?这可是你自己央求我的!” 想到这里,小胖子顿时高兴起来,摇头晃脑的,抓起笔,聚精会神的画了起来…… “唔,这样还算不错,行了,算你还有几分本事。” 薛紫衣眯着眼睛看着新鲜出炉的红楼金叉图,对小胖子到真的有了几分佩服的心思,至少,在他这个门外汉看来,这画,可是顶好顶好的极品了。 听到薛紫衣的夸赞,正揉捏着有些酸麻的手腕,满头大汗的小胖子一张脸顿时笑成了刚发开的花骨朵儿似的。 挺了挺自己有些酸软的腰,宫白羽一脸得色,正想要自顾自的吹嘘上几句。猛的想起一事来,也顾不上吹嘘了,看着薛紫衣,问道:“我说紫衣,你说的挣钱的方法不会就是让我作画吧?说实话,我的画虽然自认笔力绝不输于那些大家,但是实实在在是没有什么名气的,这个价钱,实在是不足以养活那么一大群人的,再说,你不会打算养着他们吧?那样,他们可就没什么用处了呀!” 小胖子摇头晃脑的,倒还真有几分狗头军师的风范。 “呵呵,宫白羽,你可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真不愧是神童啊。” 薛紫衣听了小胖子的话,难得的拍了拍宫白羽的肩膀,笑眯眯的说道。 “那是……也不看看……耶耶耶” 小胖子正想自我吹嘘一番,猛的反应过来,心里一寒,闪电般的跳了起来,拉开了和薛紫衣的距离,一脸惊疑的看着薛紫衣,怯弱的问道:“我说紫衣,你不会时打什么不好的主意吧?告诉你,我可是宁死不屈的。” 看着薛紫衣愈发甜美的笑容,宫白羽腿肚子都已经开始打颤了。 “呵呵,别怕嘛,白羽,我们可是好朋友,怎么会害你呢。” 听了薛紫衣的话,宫白羽更是害怕,一脸戒备的盯着薛紫衣不放。 薛紫衣无奈,叹了口气,慢慢的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要你照着这幅画的样子,再画个百八十张的,最好,神态,相貌,衣着都不相同,但是,意境么,可不能比这幅画低了。” 宫白羽一听,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双眼一阵乱翻,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瑟缩着一双爪子,宫白羽皱着笑脸,将薛紫衣交给自己的词句一一撰写在了一柄半圆形,看着女里女气的古怪扇面之上。 那造型古怪的扇面用的可都是一等一的上好材料,可是宫白羽拉着脸,在宫泽端面前服了软,好一通奉承将老头儿哄得不知东西的才得来的银钱置办起来的,因此,宫白羽在上面写写画画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心也在滴血一般。 看着手里薛紫衣写就的那些歪七扭八的字句,宫白羽一张脸就忍不住抽出起来。 当薛紫衣将这些交给自己的时候,当时还用了好大的劲才憋住没笑出来的。 等到宫白羽看到那上面的第一句话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就变得无比的古怪起来,看向薛紫衣的眼神就像见鬼了一般。 第一句话分明写着:“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见到这两句诗句,平日自诩为南郡第一才子的宫白羽呆愣了好半晌,把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反反复复念叨了好几遍,最后还是颓然的舒了一口长气,脸上尽是灰白的颜色。 倘若就此一句也就罢了,到最后,竟然还有:“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 等等一系列让宫白羽惊骇佩服得无以复加的词句,小胖子倒也知道,这些词句意境断断续续,想来,并不完整,但就算这些只言片语也足可傲视整个百越王朝。 自此以后,宫白羽再也没有在薛紫衣面前提起过吟诗做对一类的话语。 说来也是,薛紫衣给他的可都是蕴含了华夏数千年人文精华的寥寥数语,可想而知,经典到了何等地步,宫白羽尽管天才,但和薛紫衣那个世界的前辈先贤比较起来,还有着不小的距离。 到了后来,连宫泽端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风声,偷偷摸摸的将薛紫衣的那些张牙舞爪的原文拿到了房中仔细参详了半日。 整整半日,宫泽端没有走出过房门半步。 随后,便是面色一如往日,一点也看不出喜怒。 不过,后来,宫白羽可是幸灾乐祸的将宫泽端的老底给泄了个干净,原来,当晚归家,宫泽端一声不吭的将自己往日引以为傲的诗词统统付诸一炬,对着火盆,两位惨遭打击的大小才子到还生出了一些心心相惜之感。 当然,这些知识薛紫衣没想到得负面影响罢了。 她做这些,可不是为了打击这两位名震南郡的大小才子,而是为了她的挣钱大计。 薛紫衣早就发现这个世界虽然男性都流行折扇,但是女子用的小圆扇却是没有,就算男子用的折扇,上面也是以素雅为主,很少有点缀人物词句什么的在上面。 薛紫衣可是直到,古时的文人雅士,大家闺秀们可都是喜爱拿着一些证明自己高贵身份的东西,这扇子,不就是最好的选择么? 她可是知道,在自己的那个时候,古时,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欢拿着一柄扇子的。 从宫白羽的身上也不难看出,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很喜爱附庸风雅的么。 商机啊,这可就是商机啊,薛紫衣此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现银发出的灿灿光辉。 涸泽而渔的压榨了宫白羽三天,薛紫衣终于是赶制出来了十把基本符合自己要求的女士宫装扇。 其中,奶妈也是功不可没,指望女红和她的字一样难看的薛紫衣加工这些精巧的扇面,这是佛祖都不能完成的艰巨任务。 当听到薛紫衣的奇怪要求,和看到薛紫衣递给自己一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示意图时,奶妈什么都没问,只是慈爱的摸了摸薛紫衣的脑袋,然后,几夜未合眼的赶制出来了二十多面精巧的扇面。 要不是宫白羽那胖子精力实在是不够用,薛紫衣此时已经有了多一倍的货源了。 尽管还没有达到自己最理想的预期,薛紫衣对手中的十柄精致扇面也是笑得合不拢嘴。 “紫衣,这些扇面经过本少爷的加工的确是脱胎换骨啦,但是,怎么看也卖不出太高的价格啊。” 看起来瘦了一圈的宫白羽看着捧着扇面一脸痴呆相的薛紫衣,不禁翻起了白眼。 一旁,薛莫离也是一脸怀疑的看着薛紫衣。 他现在很纠结,一方面,他巴不得薛紫衣能够多挣些钱,那样自己就能有吃不完的零食了,一方面,又是想要一心做个诚实的孩子,说实话,他实在是不看好薛紫衣的扇面大卖。” “自然,要是直接拿去卖,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也就四五两银子罢了,那还是看在你老爹的面子上,但是嘛,我可不会这么傻乎乎的将这些东西拿去卖了。” “那你有什么办法?” 看到薛紫衣自信满满的样子,宫白羽也是一下子来了兴趣。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不告诉你。” 薛紫衣得意的笑了起来,有其是看到宫白羽一脸吃瘪的样子,就更是笑得欢快,不知不觉中,薛紫衣已经完全进入了小孩子的角色之中,很多时候,她几乎都忘了自己是二世为人了。 “且,很稀罕么,你不说,本少爷也会知道的。” 宫白羽有些愤愤的说道,看着薛紫衣笑靥如花的样子,呆了呆,随后,也跟着嘿嘿傻笑起来。 “终于还是要开始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了么?萧随风,你这家伙真的会也到了这个世界么?为什么,我会如此坚信你也到了这个世界呢?” 看着宫白羽痴痴呆呆的笑脸,薛紫衣有了一瞬间的愣神,不知怎么,就突然想到了许久不见的萧随风。 摇摇头,将自己的奇思怪想赶出脑袋,薛紫衣突然就有些意兴阑珊起来。 “好了,白羽,你和莫离去小刀会,挑选十来名精灵些的小孩子,让他们在上次那座城隍庙等着,我有事情吩咐他们去做。” 不愿让两人发现自己的伤感,薛紫衣出声将两人支开。 第一次做事,两人都有些兴奋,当下,并肩走了出去,却是对薛紫衣的异常毫无所觉。 等薛紫衣到了城隍庙,里面已经按照要求,聚集着十多名满脸精明之色的小男孩儿。 看到这些人,薛紫衣满意的点了点头。 同时,他们也在观察着薛紫衣,对于这名新鲜上任的大姐头,他们心里害怕归害怕,佩服归佩服,说实话心里对薛紫衣气势丝毫没有谱。 就拿刚上任就不许自己再行偷窃之事来说吧,他们自然知道偷窃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想要生存,想活下去,有时候,却是顾不得这么多的。 这次,既是薛紫衣对他们的考验,同时,也是对薛紫衣自己的考验。 要是她的电子不行,恐怕,这小刀会老大的位置还没有做热,就只得黯然下课。 不管在哪里,人们总是很难接受外来的事务的,说白了,就是排外,即便薛紫衣有着先天的优势,对此,也是不能幸免的。 薛紫衣四下看了看,将这些小孩或三人或两人一组。 让他们围成一个圈,凑近自己,叽里咕噜的也不知道给他们说了些什么。 总之,这些孩子一个个都是满头雾水,十分奇怪的看着薛紫衣,似乎不能理解薛紫衣的做法。 终于,还是大虎率先站了出来,对着薛紫衣点了点头,带着和自己分到一起的小伙伴走了出去。 见有了带头的,剩下的还在犹豫的孩子们也各自从薛紫衣手里拿了一把扇子,走了出去…… 南郡宽阔的街道上面,一顶粉红色的鸾轿正一晃一晃的由四名身着青衣小帽的汉子平稳的抬着,朝着城外走去,看样子,却是到慈宁寺去的。 轿子四周都用贵气的金丝织就了一些繁复的花纹,看起来,华美异常。 轿子顶部,刻着一个一个小巧的金色宁字。 轿子前后左右都有身着劲装的武士拱卫,旁边,还跟着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婆子。 一切,都显示出轿中人的富贵。 一旁,箱子中,突然伸出了两颗头来,大虎和自己的同伴互相看了看,均是点了点头,咬咬牙,快步走到了轿子旁边。 大虎他们刚一靠近轿子四周,那些武士便已经发觉,四双锐利似刀的眼睛上上下下的将两人看了数遍,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才缓缓的收回了目光。 两人强忍住差点没跳出嗓子眼的心,壮着胆子,用似乎是无意识,却又恰好能让轿子众人听到的声音交谈起来:“大虎,你说王小姐这次慈宁寺的花会能夺魁么,我听说,参加花会的可都是些富家千金,诗词歌赋那可是一等一的啊。” 大虎隐蔽的朝着旁边的轿子看了看,发现那链子仿佛动了动,当下,声音更是故意放大了些,说道:“这就尽管放心,王小姐这次花了重金,从那夫子哪里买到这两句神作,嘿嘿,这次花魁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管教那些公子小姐大吃一惊。我两,也能从中得到不少的好处呢。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嘿嘿我可察觉不出这些词儿有什么好的。” 好不容易将打结的舌头给理直,怪声怪调的叫薛紫衣交代给自己的句子说了一遍,随后,两位小伙伴便大眼瞪小眼,听天由命了。 幸好,两人话音一落,那轿子的帘子就朝着旁边稍稍的裂开了一道缝隙,传出一道娇弱无力的声音:“妈妈,且待稍停。” 两人一听,心理面都是一喜,不禁佩服起薛紫衣的神机妙算起来。 当下,更是信心十足的按照薛紫衣的交代,若无其事的朝前走去。 “哎,两位小哥儿,且稍片刻。” 没走出多远,身后便传来了一阵尖锐的喊声。 两人回过头,便看到刚才那老妈子踮着脚,快步朝着自己跑了过来,一脸的粉簌簌的直往下掉。 尽管两人心里早有准备,见到折返情景,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身上,不自禁的钻出了大片鸡皮疙瘩。 “两位小哥,我家小姐请二位过去说话。” 那老妈子疾跑了几步,稍微有些气喘,尽量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对着两人说道。 那老妈子自认为自己笑得和蔼,但是咧着嘴,反倒更加显得狰狞起来。 大虎他们见了,就更是害怕,声音都有些打颤,当然,也正是因为这,反倒让大虎他们显得更加的自然。 “你家小姐?叫我们去干吗?我们可没招惹你们。” 说完,还故意伸出手,重重的按住自己的胸口,生怕那老妈子没发现自己怀里放着东西一般。 “哎哟,两位小哥还害怕咋的,是好事,呵呵,好事。” 老妈子笑着,不由分说的拿着两人便来到了轿子旁边,四名护卫也有意无意的为了一个圈儿,刚好将大虎他们围在了里面。 “小姐,人给您带来了。” 老妈子朝着轿子内恭敬的说了话后,便默不作声的退到了一边。 这时,一只似乎用白玉雕成,没有丝毫瑕疵的手臂从帘子中伸了出来,将帘子分开,露出里面人的样子来。 大虎他们这时才看清这个名满南郡的宁家小姐的相貌:肌肤娇嫩,樱桃小口,眉若远黛,精致的五官,华贵的衣衫,整个人都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幸好有了薛紫衣在前,大虎他们虽然有些发呆,但好歹没有当众出丑。 “两位小……小哥,不知你们说的王小姐是哪位?” 宁家小姐朝着大虎二人笑了笑,开口问道,声音娇嫩,宛若出谷黄莺。 “自然是王……王员外家的小姐。” 大虎的舌头仿佛再次打结起来。 宁家小姐见状,忍不住掩嘴娇笑起来,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可否把那东西给我瞧瞧。” 大虎一听,心里暗暗高兴,脸上却尽是惶恐,伸出手,按住自己胸口,说道:“这可不行,这是王小姐花了两百两纹银买来的,要是掉了,把我两卖了也赔不起的。” “恩,大胆,我家小姐是何等身份,岂会在乎你们这些许物件,还不赶快拿出来。” 这时,旁边一个黑脸汉子恰到好处的出面,朝着二人大声说道,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 大虎二人似乎被这大汉吓坏了,当下,脸色就变得惨白一片,畏畏缩缩的从怀中将薛紫衣交给自己的扇子拿了出来。 “哼,算你们两个小崽子识货。” 黑脸汉子一把从大虎手中将那扇子夺了过来,随即转身,脸色迅速从发威的老虎变成了撒娇的小猫一般。 “小姐,请您过目。” 声音比起寻常女子都还要温柔个几分。 宁家小姐对着黑脸汉子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扇子,拿在手中仔细的看了起来。 两根细嫩的手指,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扇面翻转过来,宁家小姐仔细的观了起来。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沿着扇面,轻轻的滑动,宁家小姐轻声的念叨着扇面上的词句,呆愣愣的看着扇面上那位身着薄纱,眉目含春,凝望远方,似有期待,似有相思的宫装美女,竟似是痴了一般。 好半晌,一颗晶莹的泪珠才从宁家小姐眼眶中滴出,摔落在了地面之上。 第一卷 第9章:美女老大 “不知何等神仙般的人物才能做的此等词句,此等画面,真是,真是……”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宁家小姐绝美的脸庞之上仿佛凭空的增加了一丝离愁别绪,说道后来,却是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词句来形容扇面上的词句以及那画作。 说道画,虽然画工惊奇,但笔力却还有些稚嫩之感,其实也只算得是精品,却算不得极品,但是配上那几句诗词,整个画面却像是突然有了灵魂一般,给了宁家小姐一种说不出的震撼感觉。 就好像,那画中的女子就是自己一般。 闭上一双眉目,宁家小姐沉默了半晌,方睁开眼,看着大虎二人,张口说道:“相见便是有缘,这扇面便赠与我若何?” 大虎一听,心里惊讶无比,原来宁家小姐的表现竟然和薛紫衣交代的一般无二,当下,大虎面上做出惶恐的神色,大声尖叫道:“那可万万使不得,这扇面可是王小姐花了两百两银子的大价钱买来的,要是给我们弄丢了,小人性命难保,还望小姐慈悲啊!” 说完,张嘴便干嚎了起来,显然是怕得紧了。 见到大虎的样子,宁家小姐秀气的眉毛稍稍的皱了皱,说道:“你等放心便是,我宁家也不会白要你东西,我便给你400两银子,买下这扇面便是,你们拿两百两回去交差,就说没买到,剩下的,便送与你们做花用便是。” 说完,便不再搭理两人,放下帘儿,重又坐回了轿中。 “小……” 大虎还欲再说,刚才那位老妈子一把将大虎拽到了旁边,往大虎怀中塞了四百两银票,便不再搭理他们,自顾自张罗着起轿赶往慈宁寺。 “小姐,小姐……” 大虎虽然心理面早就已经笑开了花,但还是装模作样的朝着轿子追了上去,一脸的惊骇欲死。 “滚,小兔崽子,在聒噪,大爷揍死你。” 还没跑上几步,大虎便觉得自己身子一轻,伴随着一声粗犷的呼喝之声,腾云驾雾一般的飞出去老远,重重的跌落在了地上。 却是刚才那名随行武士出手将大虎扔了出去,他倒是不为己甚,或者说是不屑与和大虎这种最底层的小混混们计较,因此,大虎虽然疼痛,却是没有受伤。 看着扬长而去的众人,大虎也顾不得疼痛,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颤抖着一双手,从怀中摸出觉得有些烫手的扇面,一张脸早就笑得开了花:“嘿,我们这美女老大真是神了!” 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无人看到之后,将那银票收了回去,和自己搭档一起赶回破庙交差去了。 和大虎这边几乎相同的事情也在王小姐那边发生了。 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只是”收获了三百两纹银罢了,哪一组的成员回来知道后,很是鄙视了一番王小姐的小气。 同样,几乎是在同一天,南郡城中所有参加慈宁寺孟兰花会的小姐都“遇到”了几名代主子去购买折扇的小伙伴。 自然,他们也同样在那些高傲的小姐手中收获了数百两纹银的报酬,小小合计一番,最后,十把宫装扇面竟然卖出了三千六百两的价格。 宫白羽也从最开始的鄙视到怀疑到犹豫到惊讶得合不拢嘴,这胖子,看着一脸守财奴样子在那里晃荡这数十张大额银票的样子,伸出两只爪子,在空中胡乱的抓了半天之后,终究是什么都没能说得出来。 好半天,自尊心受到严重打击的小胖子才摇着脑袋连着说了几句:怪物,这女人一定是怪物。 宫白羽自然不会明白薛紫衣那个时代的小小营销手段。想要在这个时代赚钱,对于多多少少掌握了一些现代营销方法的薛紫衣来说自然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慈宁寺一年一度的孟兰花会一向是南郡的富家小姐们必定参加的盛会,其间,这些自诩文采风流不输男儿的小姐们自然免不了一番吟诗做对。 对于这些身家富贵,且自视甚高的小姐们,一篇能够让她们脱颖而出的诗词自然是值得她们花上数百辆银子的代价的,更何况,这扇面上的人物也是如此精美,拿在手中完全顶的上一件上好的饰物,自然,有理由让这些小姐们为之疯狂。 薛紫衣虽然因为年纪的关系暂时没有参加孟兰花会的资格,但是对这个南郡上层人物一年一度的茶话会性质的聚会到还算得上了解。 因此,小小的费了一番功夫,便了解到了孟兰花会上面各位富家小姐,官家太太的竞争关系,因为,这些本来就是半公开的秘密。 稍微布置一番,自然就能引得这些小姐为了打击对手大掏腰包,说到底,这些诗词和绘画虽然都算得上绝顶,但作者奈何都没有什么名气,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是那样的,如果直接贩卖,恐怕,连十之一二的收入都没有。 经过薛紫衣一番巧妙布置,不仅将其卖出高价,还让这位神秘的作者在一众富家小姐中地位大涨,可以预见,以后再有类似作品出现,一定会引起一番激烈的哄抢。 当然,其后举行的孟兰花会也因为薛紫衣的商业举动造成了激烈的轰动,十篇顶级诗词的出现几乎让整个参加孟兰花会的人物陷入了疯狂的状态。 能受邀参加孟兰花会的人,自然都有一定的功底,他们自然能够判别出,这些诗词中随便一篇都是能够成为千古绝唱的存在,现在,一下子出现了十篇,这足以让整个南郡以致整个金越王朝都陷入疯狂。 当然,最后,这些小姐们的词句都是购买来的事实也一并的公布了出来,毕竟,到了这等程度,想要隐瞒已经是不可能的。 这样一来,那位神秘作者就更是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连十篇足以千古传颂的诗词均是出于同一人之手,想一想,也是让人疯狂到极点的事情。 虽然整个南郡都陷入了寻找那位神秘作者的热潮之中,薛紫衣却是依旧安稳的端坐钓鱼台上,她早就算准了这些心高气傲的小姐们不会对自己的对手多说什么,反而会互相庆幸自己截获了对手购买来的词作,此番,自己虽然没能出风头,但是对手也和自己一样,也没有什么好损失的。 一时之间,仿佛整个金越王朝都陷入了寻找那名才高八斗的神秘作者的热潮之中。 “好吧,我说紫衣,现在你都已经惊动了当今皇上了,连征召榜文也从最开始的上书房行走,直接升到了礼部侍郎,哦,这已经是第五次征召榜文了,那些宫装折扇也涨到了上千两银子一面,即便是那些仿制的也都能卖个几十两的天价,天啊,紫衣,我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天才,五岁的礼部侍郎?皇上如果见到你,一定会疯掉的。” 屋内,小胖子宫白羽挥舞着一双胖胖的小手,在那里口沫横飞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看样子,已经有点陷入癫狂的意思。 也怪不得宫白羽,薛紫衣带来的这一系列影响实在是太过夸张了一些,甚至,那名神秘的作者已经被好事者平定为了金越王朝数百年来文采第一的天才了,要是他们知道自己推崇备至的一代文豪只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儿的时候,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惊讶得下巴都掉落下来。 薛紫衣看着一脸激动的宫白羽,翻了翻白眼,心里暗暗鄙视:真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家伙,就这点小场面就被吓唬住了?切…… “嘿嘿,不过紫衣,你越是厉害就越是证明了本少爷眼光好,终究,还是说明了本少爷远超常人的天赋啊,哈哈哈……” 正当薛紫衣想要说话的时候,宫白羽突然有些神经兮兮的大声笑了起来。 听了宫白羽的话,薛紫衣只觉得身子一软,差点没有摔倒地上去。 这都是什么人啊?这样也能和自己车上关系,好吧,其实真的有关系,至少,这家伙画画还算不错,当年,萧随风那家伙画画也很是不错来着。 薛紫衣再次翻了翻白眼,微微的有些走神。 “呸呸呸,我家随风可比这家伙好看多了,小眼睛,大圆脸,就跟一个发面馒头似的,我肯定是疯了,要不然,怎么会觉着这胖子有些像我们家随风呢?” 薛紫衣心中颇有些不地道的想到。 “对了,紫衣,其实你的事情也算不上隐秘啊,当然,我们父子你完全可以放心,但是大虎那些小刀会的孩子可都是亲眼看到你将扇面交给他们的,你就不怕他们将你供出来了?” 笑闹了一会儿,宫白羽突然正色看着薛紫衣问道。 “呵呵,你出去说那些诗词是我写的,有谁信么?那些孩子嘛,就算到处去说,又有谁会相信呢,这些日子,抓起来的假冒才子还算少么?” 薛紫衣笑了笑,对于宫白羽的话并没有往心里去,的确,要相信一个五岁的女孩儿达到这种高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即便到了后来证实这些词句都是薛紫衣所做,恐怕薛紫衣不仅不会得到众人的尊敬,还会受到排挤甚至加害,这并不是什么臆测,而是人性。 想了想,觉得薛紫衣说的也有道理,宫白羽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转儿问道:“嘿,凭借着这次行动,你在小刀会的声望可是到了一个顶点,也算是坐稳了老大的位置,那你接下来怎么办呢?总不会就一直这样养着他们吧?” 宫白羽也是一个智商妖孽的人物,从薛紫衣的性格以及他家里错综复杂的关系可以轻易的推断出薛紫衣并不是一个甘心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中的人物,迟早,她要从大娘手中为自己和母亲撑起一片天空来。 既然如此,首先就必须要有活下去的资本,手上也必须有能和大娘叫板的实力,薛紫衣既然拿下了小刀会,自然就不会让这么好一个资源白白浪费。 小刀会很小,很稚嫩,但也正是这样,它才有潜力,朝气,以及希望。 “自然,我要的是一个对我有用的小刀会,不是一个充门面的小刀会,嘿嘿,我可不会白白的养一些米虫只是为了好看的。” 薛紫衣淡淡的回答道,转过头,看了看坐在一旁打着瞌睡的薛莫离,继续说道:“正如我们之前所见,小刀会都是一些无依无靠的孤儿,这样一群人,不管他们之前是坑蒙拐骗还是打家劫舍,总之,他们在这个世道顽强的活了下来,并且,像野草一般生生不息,那就说明了他们至少有了一个合格的市井生存能力。” 顿了顿,薛紫衣继续说道:“这样的人,只要稍加指引,某些时候,却是比任何军队黑帮都是要更加给力的,现在他们还很弱小,但是我相信,稍加时日,他们必定会成长为我手中用来对抗大娘的一张王牌。” 薛紫衣眉目间有些淡淡的忧虑,只要大娘不要太过分,能给自己母亲留有一定的余地,自己也不愿和她撕破脸皮,毕竟,不管如何,总还是一家人。 “给力?那是什么东西?” 宫白羽对于薛紫衣刚才下意识说出来的词汇很是有些不解的意思。 “嘎?那就是很厉害的意思,我说宫白羽,你哪来的那么多问题,真是闲的发慌么?走,和我一起到城隍庙去,是时候交代一些东西了。” 薛紫衣一听微微一愣,赶紧支开了宫白羽的注意力,免得小胖子在这上面纠缠不清。 叫醒了睡得正香的薛莫离,三人结伴出门,朝着城隍庙走去。 还隔着老远的距离,薛紫衣就已经被守在外面的小刀会成员发现,不一会儿,就从城隍庙中涌出了一大群小孩子,像迎接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簇拥着薛紫衣进了城隍庙。 和上次不同,这些孩子看向薛紫衣的眼神中除了畏惧还有了深深的敬佩,昨日薛紫衣做的事情让这些小孩子觉得就像梦中一般,想到自己竟然戏耍了之前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们,这些孩子就只想要跑到大街上找一处人多的地方好好的大笑一场才算。 仅仅是一件事情,薛紫衣在这些孩子心中就达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即便是之前对薛紫衣还不服气的少年杨虎也是对薛紫衣死心塌地起来,不管怎样,他们只是希望能更好的活下去罢了,薛紫衣显然能够很轻易的实现自己的愿望,既然那样,有一个这样的老大又有什么不好呢? 薛紫衣这次征服的并不仅仅是一张张银票,还有这些孩子们的信任,虽然还说不上在小刀会说一不二,但至少,薛紫衣在小刀会算是站稳了脚跟。 挑选了一处较高的地势站了上去,保证自己能够看到所有的成员之后,薛紫衣看着眼神中已经有一些淡淡的狂热的小弟们,开口说道:“我说过,我们要做,就要做最好,小刀会必定是南郡乃至百越王朝最大的帮派,而你们,以后也必定会是人上人,住雕镂,坐马车,穿绸缎,我薛紫衣说话算话。” 听了薛紫衣的话,在场的小孩子眼中都闪过了一丝向往之色,如果说之前他们对薛紫衣这番话还不屑一顾的话,现在有了具体的例子,他们已经看到了希望,对于薛紫衣的话也不再像当初那么怀疑。 这些无父无母,在社会最底层挣扎求存的孩子,体会人情冷暖,诸生百态,对于功成名就的渴望就更是热切,对于带给自己希望的薛紫衣自然就更是推崇备至。 可以预见,若干年后,这些有野心,有潜力的孩子必定会成为一股可怕的实力。 “人有傲骨,方可屹立于世,若有傲气,必将为风摧之。所以,我让你们不再行那蝇营狗苟之事,男儿在世,要活就活个精彩,同样是人生百年,我们何不做一番事业,成大英雄大豪杰,让世人传颂我等威名?” 薛紫衣话音刚落,周围的孩子们便轰然允诺,声势比起之前,大了不少。 正是喜爱幻想的年纪,这些少年谁又不会幻想自己骑着高头大马,身挂长剑,享受众人景仰的情景呢。 薛紫衣一番话,却是正好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之上,被勾起了对以后生活的向往,对薛紫衣的拥戴之情自然更加厚实。 等到众人声量稍低,薛紫衣方继续说道:“想要成就一番事业,自然,需要过人的基础,从今日起,我将会安排一系列的训练,很苦,很累,我甚至不能保证一定有用,所以,现在,想要退出的可以退出,我会给他们一定的安置费用,保证可以安稳的活到成年所需。” 薛紫衣这次的内容顿时让台下的孩子们发出了嗡嗡的讨论声,毕竟,面对未知的东西,他们有理由担心。 薛紫衣也不去管他们,笑眯眯的看着下面,也不多说,安稳的等待着他们的决定。 和薛紫衣不同,宫白羽倒是有些担忧的看了看下面讨论之声愈发的大了起来的小刀会成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看了看稳坐泰山的薛紫衣,终究还是乖乖的站在一边,闭嘴不言。 结果倒是大大的出乎宫白羽的意料,在他看来,一个没有任何实际证明的承诺对这些孩子的吸引力肯定有限,即便薛紫衣之前的事情让她大出风头,在他看来,能留下来的小刀会成员注定是极其有限的。 但是结果,却是只有五名十来岁年纪的孩子站出来,明确的表示自己想要脱离小刀会自立门户,其他的,都坚定的站在了原地选择了相信薛紫衣。 都还年轻,一腔热血还没有被残酷的现实冷却,他们,愿意用青春赌一赌明天。 看到这个结果,薛紫衣的嘴角微微的向上翘了翘,她也不食言,离去的五人每人发了两百两的费用,其时天下安定,物价平稳,中等人家一年的花用也不过是几十两,两百两,足够他们安逸的生活到长大成人了,至于以后,那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送走了几个眼里有着淡淡不舍的孩子,甚至婉拒了两个改变主意的少年,现场,便只剩下了一开始便坚定的站在原地,死心塌地跟着小刀会的人物。 “还有没有人想要退出的,我保证,待遇和之前的人一样。” 长久的沉默,甚至,这次连出声讨论的人都没有。 薛紫衣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既如此,你们相信自己的感觉,也应该相信自己,要活,就活出个人样来。从今天开始,柳树胡同内那栋精舍就是我们小刀会的总部,大家,暂且安置在那里。” 薛紫衣话音一落,一种孩子都忍不住欢呼起来,柳树胡同,他们都知道,那可是一等一的好去处啊,一动精舍,怕不是要几百两银子了。 见得众人兴奋,薛紫衣趁机将自己花了数天的功夫想好的小刀会章程公布了出来,没说一条,下面的人就欢呼一阵,到了后来,看向薛紫衣的目光几乎都已经算得上狂热了。 一旁的宫白羽却是听得背后冷汗直流,看向薛紫衣的眼神中都不自禁的带上了一丝骇然之色,心里闪过了一个荒唐的念头:“这女人,不会是想要建立一支军队吧?” 凭借着上一世从电视和书籍中看来的杂乱知识,薛紫衣算是大概弄出了一个章程来。 放在她那个时代,自然是漏洞百出,但是在这个时空,却是大大领先于时代的点子。 因此,调动整个小刀会成员的积极性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尤其,她这些章程不但能够促进小刀会成员的互相竞争,还能更好的增进大家的友谊,算得上是一举多得。 有些腹黑的宫白羽甚至已经在描绘要是严格的按照薛紫衣提出的射向培养出来的小刀会是不是会成为一个比国家军队还要强大的存在。 单单是看看薛紫衣提出的那些什么侦查,搜集,的手段,就让宫白羽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甚至有些悲哀的想到以后就算薛紫衣想要知道自己穿了什么颜色的底裤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实现。 可怜的胖子,他永远都不会知道在另外一个时空,这些东西在一个叫做互联网的东西上面稍稍搜索一下就能够得到一大堆的。 不管怎样,这一天,薛紫衣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经彻底上升到了神一般的存在,一个五岁的神?额,是不是很好玩儿呢? 不管如何,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小刀会爆发出了比以前大了无数倍的热情,一个个性高彩烈的按照薛紫衣的安排浩浩荡荡的杀到了杨柳胡同的大宅之中,仔细的装点起自己的总部来。 薛紫衣花了大价钱,将周围相邻的几栋宅子都给盘了下来,当然,一切都是宫泽端出面,因此,尽管小刀会的成员有着几十名,还是很轻易的就将这些孩子给安置了下来。 再次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薛紫衣总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一应事务,交给张元三百两银票作为日常的开销之后,薛紫衣便起身离开准备归家。 现在一切都才刚刚起步,还有得她忙得,单说怎样继续挣钱都是一个大问题,几千两,看起来不少,但这么多人的吃穿用度,又能支持多长时间呢? 时辰已经不早,三人走在大街之上,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老长,在远处看来,就像融合在了一起一般。 “紫衣,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呢?有必要弄出一个这么大的阵势来么?” 宫白羽的智商很妖孽,甚至,薛紫衣提到自己那个世界的有些观点的时候小胖子也能够大概的领悟到一些,因此,对于宫白羽能够问出这样的问题薛紫衣丝毫不会感到惊讶。 “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 薛紫衣像是早就知道宫白羽会这样问一般,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只是,手却是紧紧的捏了起来:萧随风,你这家伙到底在哪儿,我真应该等你么?在这里…… 只是为了活下去么?不知怎么,宫白羽却是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叹了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一路无话,三人默然前行,只是不知何时,三人的手却是紧紧的拉在了一起,宫白羽和薛莫离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却是有着相同神圣的表情死死拉住薛紫衣的手,就像是这样,陪她一路到老。 辞别有些依依不舍的宫白羽,牵着薛莫离的手,两人蹦蹦跳跳的回了家。 有时候,薛紫衣也会恶意的想一想要是自己开口答应了嫁给宫白羽,是不是可以从此高枕无忧,随时随地都可以出去玩耍? 当然,这也就只是恶作剧一般的想一想,她可不会认为这个小胖子有什么地方吸引自己了。 也许正是因为他那么多肉,才得到父亲如此看重的吧,连带着,我们都沾了光。 眯了眼,薛紫衣恶意的猜想起来。 入了屋,薛莫离可就彻底的变了一个人,从外面刚下山的猛虎变成了乖巧的猫儿,低眉顺眼的跟在了薛紫衣身边,像是一个受气的丫鬟。 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薛紫衣真是有些佩服起自己的宝贝弟弟来,这下倒好,自己反倒成了整个家族中最能吸引火力的人,天啊,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年方五岁,长相乖巧可人的小女孩儿罢了,为什么要受到这种待遇呢? 到了东厢,两人互相辞别,各回各家,东厢,自然是大娘居住的地方,薛紫衣怜爱弟弟,每次都会将薛莫离送到东厢方回转自己家中。 薛紫衣和母亲却是居住在遥相对应的西厢,和东厢还隔着一段距离,环境也不能和东厢相比。 薛紫衣倒是无所谓,在心里,还巴不得离东厢越远越好,成天和大娘皮笑肉不笑的,薛紫衣早就不耐烦了。 回到自家小巧许多,但是却显得精致宁静的院落,薛紫衣心里也彻底的放松了下来,毕竟,这里,才是自己的家。尽管薛紫衣二世为人,但是身体中流淌的毕竟还是这一世母亲的血,亲情,毕竟是不能割舍掉得。 “母亲,我回来了。” 毫无淑女风范的大喊了一声之后,薛紫衣一把推开房门,冲了进去。 房中,愈发显得淡然的母亲正端坐着,手中拿着一面绣帕,也不知在刺绣些什么东西,此时,正满脸爱怜的看着门外。 看到有些出汗的薛紫衣,母亲眼中微微的闪过一丝责备,但更多的还是爱怜。 将手中的家什往桌上一放,薛母快步走了过来,一把拉过薛紫衣,有些嗔怪的说道:“你这小丫头,仗着有宫白羽撑腰便成天往外跑,也不知道回家,看你,弄得脏死了,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还不知道会怎样责备你呢。”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丝巾,小心翼翼的替薛紫衣擦拭起汗水来。 “父亲,哼,终日里也不见人,说不定早就忘了我吧!” 提到自己的父亲,薛紫衣却不是那么亲切,毕竟,一个月里只能间上个两三次,还终日里冷冰冰的没个笑脸,任谁也不会喜欢的。 “紫衣,休得胡言莫要被别人听了去。” 母亲这次却是真的有了丝责备的口气。 “本来就是,我都快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薛紫衣却是丝毫不怕,倔强的说道。 “你……哎……其实,你父亲也有他的难处……” 薛母却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低沉的说道。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薛紫衣微微的有些好奇,正想要发问,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春桃的声音:“敢问二奶奶可在?” 薛母一听,放开了薛紫衣,走到门外,说道:“原来是春桃啊,不知何事?” 春桃向着二娘福了一福,说道:“大奶奶差婢子来请二奶奶过去吃饭呢,今日,老爷却是来了,邀全家人一起聚一聚。” 看到薛紫衣母亲脸上白了白,春桃似乎有些得意,赶忙将头埋了下去,说道:“婢子就先告退了,请二奶奶务必记得。” “恩,你去便是,我随后便至。” 薛母沉声回答,声音却是有些发颤。 “既如此,那婢子便告退了。” 再向薛母行了一礼,春桃便转身离去,嘴角却是有一丝隐蔽的笑意。 “哼,没个眼色的东西,主子们的事情,也是一个下人能够掺和的?” 春桃的一切表情,薛紫衣尽收眼底,不屑的冷笑起来,心中,却是有些好奇起来,这次,不知又有什么事情了。 春桃走后,薛母站在门口发了一会儿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走到梳妆台前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随后,又仔细的擦拭了一下薛紫衣的脸庞,仔细观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污渍之后,便拉了薛紫衣的手,开始朝着东厢走去。 到了东厢,大娘已经在座,旁边,坐着不住偷偷朝门外看去的薛莫离。 见到薛紫衣,薛莫离脸上一喜,却又强自忍耐住,低了头,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啊,姐姐您竟然已经到了,妹妹迟来,还望姐姐恕罪。” 看到雍容的端坐在主位的大娘,薛紫衣母亲的手微微的紧了紧,便迅速低了头,乖巧的朝着大娘行礼问好。 这时,大娘才像刚发现薛紫衣母亲一般,微微的点了点头,也不起身,张口说道:“妹妹却是到了,哎,人老了,这耳朵可就不好使了,还望妹妹见谅才是。” “姐姐说那里话,真是折煞我了,妹妹万万不敢如此。” 薛紫衣母亲脸上现出惶恐的神色,连连对着大娘解释道。 “呵呵,既如此,那妹妹便入座罢,老爷可能还有些时间才过来。” “多谢姐姐。” 又朝着大娘行了礼告了歉,薛紫衣母亲方带着薛紫衣选了一个靠边的位置坐下。 第一卷 第10章:竟敢这样玩儿我! 薛紫衣在一旁,不说话,只是乖巧的笑,心里却是早已经哀号了起来。 晚宴一向是薛紫衣最厌恶的存在,从满月开始,一直到现在,每次晚宴都满是勾心斗角,薛紫衣简直是忍无可忍。 大娘的故作雍容,母亲的步步退让,三娘的冰消玉殒,父亲的冷漠寡言,一个小小的晚宴,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小型的战争。 要是天天泡在这个地方,薛紫衣觉得自己几乎都要疯掉了。她不明白,沾染了一条人命,大娘还能做的如此雍容,有时候,薛紫衣心里对大娘都会生出一股无端的厌恶,为了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这些,至于么? 例行的客套之后,房间里突然又陷入了沉默之中,大娘和二娘虽然都进门超过十年,但事实上,两人根本算不上熟识,相反,还犹如陌生人般的生疏。 薛紫衣和薛莫离倒是想说话,但在这种场合又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闭了嘴,低了头,开始数着地面上的花纹。 幸好,没过多久,薛子文就走了进来,算是解除了众人的尴尬。 伴随着一阵咳嗽,薛子文挨着大娘坐了。 “呵呵,许久没有一家人一起坐坐了,趁着这个机会,便邀了大家过来坐坐。” 这次薛子文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笑容。 “都饿了吧,先吃,都吃,呵呵,菜都凉了。” 说完,罕见的夹了一块鲜嫩的苦瓜放到了大娘碗中,说道:“婉娘,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一点。” 大娘似乎有点意外,愣了一会儿,才现出受宠若惊的神情,夹起那块苦瓜慢慢的放入了口中。 这次晚宴,罕见的,薛子文和大娘说了许多贴心的话,只把大娘弄得眼泪在眼眶中打着转儿,这次也是全家第一次罕见的没有出现夹枪夹棍的场面。 这倒是让薛紫衣大大的吃了一惊,到了后来,才知道,明天大娘将会带着薛莫离辞家归宁省亲,这次晚宴,其实便是为大娘接风洗尘而设。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薛紫衣在雀跃之余又有些不忿,原本因为父亲而稍稍兴起的一点温馨之情也消失无踪,原来,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为大娘而设罢了。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大娘就带着有些依依不舍的薛莫离,上了马车,静悄悄的出发了。 这次大娘很低调,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带了四五个随从,一个春桃,坐了两辆马车便辞别了薛子文踏上了归家之路。 薛紫衣眼尖,藏在人群中,发现大娘的眼圈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般。虽然极力掩饰,临走又上了妆,还是掩不住肿胀的眼睛。 这倒是让薛紫衣心底一动:看来大娘虽然对自己母亲苛刻得紧,对父亲的依恋到还不似作伪。 大娘一去,薛紫衣突然就觉得家中的天仿佛一下子亮堂了许多一般,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 尽管没了薛莫离那个小尾巴跟着让薛紫衣有些不习惯,但总的来说,薛紫衣还是觉得这就是自己向往已久的幸福生活。 例行的课业之后,薛紫衣自然还是抓住了有些想开溜的宫白羽,到了专门为自己和弟弟设置的书房中,将造就准备好的扇面往宫白羽面前推了推,一副你懂得样子。 宫白羽顿时苦了脸,看着薛紫衣,像只讨要主人奖赏的小狗。 薛紫衣翻了翻白眼,丝毫不为其所动。 宫白羽无奈,只好抓起笔,嘟囔着嘴,承认了自己苦力的身份。 好在有了之前的经验,加上薛紫衣又拿出两首质量上乘的诗词来,小胖子也算兴致勃勃。 因此,没耗费多少时间,宫白羽就赶制出来了两面比较上次还要更好的扇面来。 一把抓过扇面,薛紫衣想了想,又吩咐宫白羽在诗词后方右下角题了一个青莲居士的款子,随后,拿出一截用胡萝卜雕刻出来的印章沾染了些许印泥,往扇面上一戳,方满意的点了点头。 宫白羽在一旁看得满头大汗,这女人,难道不知道这可是价值千两纹银的好东西么,竟然用胡萝卜来当印章。 “紫衣,你不会是想故技重施吧?虽然现在对那个神秘的作者已经传到神乎其神了,算得上有价无市,可是,总不能一直靠着这样挣钱吧?” 宫白羽自然不会担心别人不识货的问题,扇面上的诗词可不是是个人都能写得出来的,有时候,宫白羽都在思量,这薛紫衣莫不是文曲星下凡,要不,怎生可能如此信手拈来就是足以传颂千古的绝妙好诗呢? “额,拜托,我有那么笨吗?千两银子,嘿嘿,这次可是买不到喽,你知道这叫什么吗?品牌效益,这个笔名运作好了,单单是这截胡萝卜都是无价之宝,品牌效益带来的隐形增值,你是不会明白的啦……” 薛紫衣一副先知样子的对宫白羽说道,顺带着狠狠的鄙视了一番小胖子,额,这感觉,真是不错。 “哼,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相当于名人的东西卖的价钱更好么,就好比当朝宰相左冲之加盖印章的画作能买到数万两银子的天价一般。” 宫白羽哪里能够忍受被薛紫衣鄙视,这些天,被薛紫衣歪七扭八弄出来的词句郁闷得一肚子火气的小胖子当即丝毫不让的反驳到。 “耶耶耶……我说宫白羽,看不出来啊……你竟然连着东西都懂,实在是有些……啧啧……” 听到宫白羽将自己所说的浅显的表达了出来,薛紫衣倒是有些吃惊,当即,大惊小怪的说道。 “那是自然……” 听到夸奖,宫白羽毫不客气的全部笑纳了,一脸得意的样子,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哎,不对啊,紫衣,你这是在损我呢吧?” 薛紫衣此时却早已经拿着扇面走了出去,宫白羽见状,连忙大呼小叫的追了上去,非要薛紫衣将之前的话说清楚不可。 两人一路不停,笑笑闹闹的朝着柳树胡同走去。 看到两人,那些丫鬟家丁都识相的低了头,背转了身子,一脸诡秘的笑。 薛紫衣也不去管他们,自顾自的和宫白羽一起朝外面走去。 现在,他可要忙着挣钱,许多设想,没有银子,都是难以实施的。 “果然啊,不管是哪里,没有钱都是寸步难行的。” 心里感叹了一句,薛紫衣默默的加快了自己的步伐,尽管不在乎,但是看着那些丫鬟们的表情也真是有些闹心。 到了小刀会的总部外面,门口已经似模似样的站了两个放哨的小孩儿,尽管看起来有些可笑,但总归算是有了一点点帮会的气象,极其有限的一点点。 看到薛紫衣,门口站立的那两名孩子一个激灵,朝着薛紫衣行了一个怪异的礼节。 宫白羽依照着那两名孩子的样子将自己的手掌笔直的放在自己额头旁边,实在是有些别扭,干脆放弃了这个叫做敬礼的礼节。紧跟着薛紫衣走了进去。 薛紫衣也是一时兴起的恶趣味,强行规定了这个礼节,算是偶尔重温一下自己那个世界的感觉。 到了居中那间最大的暖阁之中,薛紫衣淡然的坐在了中间那张太师椅上面,尽管身子娇小,但是也有一股淡淡的威严。 背后,挂着一面硕大的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义凌四海”四个大字,看来,他们速度倒也不慢,昨日才叫宫白羽写就,今日就已经做好挂上。 不一会儿,张元和大虎等数名薛紫衣精心挑选出来的机灵些的孩子便鱼贯来到了薛紫衣房中,似模似样的见礼之后,众人分别按了次序坐下。 “唔,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的规划,呵呵,总之呢,要开始这些计划,需要大笔的钱财,今天嘛,我便是有事情要交代你们去做。” 听到有钱挣,在座的孩子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前几日那种非凡的快,感,没人会介意多来几次的。 “你们都过来……呵呵……” 想到自己将要实行的计划,薛紫衣就忍不住想笑,召集大家围到了一起,叽里咕噜的吩咐起来。 谁又能想到南郡城一场不小的风暴就如此儿戏的在一间小屋子里面酝酿起来了呢。 交代了一番之后,薛紫衣拍拍手,想了想,把扇面交到了张元的手中,在他耳边小声交代了一番之后,便和满脸惊骇就更见鬼一般的宫白羽一起走了出去。 “紫衣,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一个老妖怪转世的,这些电子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嘿嘿,我就是老妖怪啊,我身体里面可是还有一个灵魂的,你不怕我吃了你吗?” “额……” 顿时,宫白羽额头上挂满了黑线。 “咯咯……” 看到宫白羽吃瘪的样子,薛紫衣开心的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去老远,老远。 “额,我倒是情愿你吃了我……” 呆呆的看着薛紫衣绽放出来的笑颜,宫白羽心里暗暗说道。 两人告辞,各自归家不提。 和母亲一起用了饭,早早的,薛紫衣就上床睡了,薛莫离走了,她也无聊,兼之这些天事情有些多,倒是有些乏了。 “砰砰砰……”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薛紫衣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谁呀!” 母亲的声音压得极低,朝着门外问道,像是怕惊醒了紫衣一般。 不过薛紫衣这些日子心里装着事儿,睡得并不踏实,刚才就被敲门声给惊醒了,此时,心里微微的有些好奇,因此,也不说话,装作熟睡的样子,只是从眼缝中偷眼瞧去。 “可儿,是我,可曾睡了?” 门外,传来了薛子文有些冷清的声音。 “啊……” 薛紫衣听到母亲猛的低声叫了一声,接着,便是低低的开门声。 “老爷,怎生这么晚了还过来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两人却是到了桌前坐下,母亲脸上浮起了极点红晕,看着薛子文,低声问道。 “呵呵,我都已经是无家可归了,你难道还要赶我?那我只好走了。” 很罕见的,薛子文竟然和母亲开起了玩笑,当下,便做出了一副起身要走的样子。 “老爷……” 母亲一阵娇嗔,一把抓住了薛子文的手。 薛子文脸上现出开心的笑容,回手握住薛紫衣母亲的手,定定的盯着她直看。 等到薛紫衣母亲脸上红晕更甚,低了头不敢看他,方叹了口气,说道:“可儿,这些年可是苦了你了,都怪为夫的没本事啊……” “老爷,千万不要这样说,奴家一点都不苦,只要能每日里看到你,我便心满意足了。” “可是……” 薛子文还想要说什么,却是被薛紫衣母亲伸手按住了嘴唇。 薛紫衣在床上看得暗暗好奇,看样子,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啊!怎么平日里如此冷淡呢?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的薛紫衣睡意全无,竖着耳朵偷听起父母的谈话来。 “老爷,那事情可有转机?” 沉默了一会儿,薛紫衣终于听到了母亲的声音。 “哎,还是老样子,看来,我们薛家一脉却是要断送在我的手上了,要是我有什么不测,你就带着这些年我给你的银钱出去,把紫衣好好的抚养长大,嫁个好人家,这孩子,从小我就甚少疼爱,肯定对我生疏的紧吧?” 薛子文叹了口气,语调有些低沉。 “不,老爷,你若是有事,我绝不会偷生的。” 薛紫衣母亲声音虽低,却透露着一股子坚决。 “那紫衣怎么办?” “紫衣……紫衣会理解我的苦处的。” “哎,可儿,你这又是何苦。” “生不能同天,死必定同日。” 听着父母的对话,薛紫衣脑中愈发的迷糊,虽然油坊生意不行,但薛家再怎么也算得上殷实之家,怎么动不动就生生死死的?莫不成,有什么难处?难道和大娘有关? “姐姐可是直到这件事情?” 仿佛知道薛紫衣心中所想一般,母亲接着便提到了大娘。 “哎……婉娘却是不知道的,她虽然刻薄了些,对我,到还算得上真心。” 薛子文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那她娘家那边?” “哎,怨不得她,当年,也怪我一时不慎,有什么祸事,我一力承担了便是,谁叫我身为前朝皇族掌握了偌大一个宝藏,偏偏还不死心的在当今皇上那里领了个差事呢!” 薛子文音量虽然低,但是对于薛紫衣来说无疑在耳边炸响了一道惊雷。 “前朝,宝藏,皇上?!天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原来那个世界每个穿越小说里面都免不了这些东西了,原来,原来,穿越真的会遇到这些狗血剧情的啊!” 薛紫衣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都开始抽搐起来了,这也太荒谬了一点啊,好不容易接受了穿越的事实,现在又冒出来一个两朝争霸,那后面会不会突然跳出一个太子或者王爷之类的非自己不娶? 薛紫衣只觉得自己脑子都有些混乱起来,不断的闪过各种稀奇古怪的念头。 “老爷,这不怪你,只怨那李志常贪心不足。” 说道这里,薛紫衣母亲的口气中也带上了淡淡的怒气,要不是因为他,自己也不可能和薛子文到了今天这般窘迫的局面。 “哎,都怪我当年年少气盛,领了当今皇上的差事,幻想着飞黄腾达,猛的听到父亲告诉自己的身世,和使命,一时间想不通为什么一个破灭了几百年的王朝,怎么还老是想着复辟,财宝,嘿嘿,富可敌国的财富,那又怎么样,我们早已经失了民心,纵使有再多的钱财,又能如何呢?” 说道这里,薛子文也不禁苦笑了起来。 “当时年少气盛,根本不懂得这件事情的厉害,竟然在一次酒后一股脑儿的告诉了自家的娘舅,嘿嘿,否则,哪里来的今天这些事情呢。” “老爷,这不怪你,谁能想到当年和你亲如手足的李志常会是这样一个狼子野心的人物呢。” 薛紫衣母亲似乎对这件事情极为了解,听到薛子文提起,也不惊讶,只是一味的安慰薛子文。 “哎,当年他没有发迹的时候,也不能把我怎么样,现在,大权在握,竟然开始威胁起我来了,这次将婉娘她们接回去不过是像我示威罢了。” “他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呢?” 听到这里,薛紫衣母亲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哼,还能怎样,他想要宝藏的一半,亏他说得出口,一半是多么恐怖的数字,连我都不敢想,他到是不怕闪了腰,要是拿了也便算了,以他的性子,一旦得手,恐怕,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将我除之而后快,前朝百姓的钱财,没道理便宜了这样一个人。” 似乎是压抑得久了,薛子文说起话来,有些滔滔不绝的意思。 “那家伙,竟然还威胁我像当今皇帝告发我,他也不想一想他有没有面圣的资格,再说,即便皇上知道这件事情,追究下来,他也得不到好。” “老爷您这些年为皇上可是出了不少力啊,会不会?” “妇人只见,历代皇上想要坐稳龙椅,那个不是心狠手辣的,别看我这些年也为皇上做了些事情,真要有那一天,杀我,肯定不带眨眼的。” 一时之间,两人都是有些沉默下来。 “嘿嘿,可儿,我们不去管那些烦心事,老爷我可是许久没和你亲热了,想你得紧。” 薛子文说了一阵,便开始毛手毛脚的不规矩起来。 薛紫衣母亲脸上羞红更甚,低声嗔到:“老爷,紫衣还在呢,莫要教坏了孩子。” “嘿嘿,没事,到我房间去便是。” “可是紫衣要是醒来发现我没人……” 薛紫衣母亲还是有些犹豫。 “早上早些回房便是,再说,紫衣如此懂事,不会大声哭闹的,可儿,走啦,让夫君好好疼你。” 半推半就间,薛紫衣母亲终究还是红着一张脸,随着薛子文走了出去。 过了半晌,等到响声渐渐远去,薛紫衣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呆愣了一会儿,突然作了一个鬼脸,说道:“真是老不羞。” 这些日子,薛紫衣心情很是不错。当然不是因为她莫名其妙的成了亡国公主的事情,那身份,她丢都来不及,哪里来的闲工夫去开心呢。 开心的,自然是知道了那个一向是冷面冰块的老爹并不是想象中那般无情,反而对薛紫衣母女两悉心疼爱,这让对亲情无比重视的薛紫衣心里想抹了蜜糖一般。 再有,自然就是张元几人对自己交代下去的事情做得很是不错,这几天,南郡几乎所有的角落都在风传前段日子搅动八方风云的神秘才子将有两篇新作在聚宝斋拍卖的消息。 短短时间,南郡乃至整个百越王朝都已经传遍了这个消息,一时之间,各路文人雅士,世家公子,乃至达官贵人纷纷朝着南郡涌来,一个消息,就让南郡短短时间成为了整个百越王朝最受关注的地方,竟然有超越帝都盛京的趋势。 甚至还有传闻,就连当今皇上都派出了密使偷偷前往南郡,务求逮到这个拒绝数次征召神秘才子。 本来,现在她手中的价值虽高,但顶天也只是数千两的价格罢了,但薛紫衣不同啊,上辈子那个世界营销手段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她自然知道怎样将一件物品炒作到一个不可思议的高价。 上辈子的中国,对于奢侈品消费的豪爽可是让整个世界都为之震惊的。 是人都会有虚荣心,而一件为上流社会乃至全国百姓都认可的物品自然就是最好不过的选择了。 薛紫衣之所以没有着急推出自己的后续作品,就是想要借着人性中的好奇与八卦将自己的作品吵到一个新的高度。 很幸运的,当今皇上也急着来凑了个热闹,自然,数次征召而不应,而且待遇一次比一次离谱,这种天然的噱头自然是更加催进了薛紫衣的作品在整个百越王朝的地位。 要知道,在几乎没有任何娱乐项目的时代,诗词歌舞无疑就成为了上等贵族最好的消遣方式,为了这个,他们自然舍得掏出大把大把的银子。 而像彗星般飞升而起的那个神秘作者的作品自然就成为了当前最炙手可热的物品。 能够得到当今皇帝的大力推崇,那这件物品的流行自然是毫无疑问的。 耐着性子等到市面上对那个神秘词作者的讨论已经到了顶点的时候,薛紫衣适时的开始了自己筹划已久的行动。 而张元大虎等几个机灵的小刀会元老也没有让薛紫衣失望,成功的将拍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南郡,接下来的事情,自然有那些爱好八卦的人士为之添油加醋的传遍整个百越。 犹如蝗虫过境一般,这个消息的传播速度只能用恐怖来形容了。 当然,也有许多一心想要出名的士子把这场拍卖会当成了成名的不二捷径,不管是巴结还是故意作对,总之,就是要在万众瞩目的那天,吸引到所有人的注意力。 还有为了投皇上所好的达官贵人也悄然云集南郡,自然,还有不管哪里都少不了的豪门公子前来附庸风雅,一时之间,整个南郡八方汇聚,风云涌动。 谁又知道,这风暴的源头,仅仅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小女孩儿呢。 当然,薛紫衣将东西放到聚宝斋也是经过一番考虑的。 她并不想要别人把自己当做怪物来看,所以,这些扇面出自她手,并不想要太多人的知道。 而聚宝斋,这个传说中出了郡守之外,朝中还有更大靠山的拍卖场所自然就成了薛紫衣最好的选择。 有了这种强力场所的承诺,相信,那天没有什么人敢来捣乱,也不会有人拍了拿不到钱的现象。 至于聚宝斋会不会将那东西吞没了,也不是薛紫衣担心的问题。 自古以来,为何每朝皇帝都对那些对自己冷眼相向甚至大加嘲讽的文人隐士极其偏好,征召榜文个一个有一个的发了过来,丝毫不害怕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是皇上犯贱找虐的癖好吗?当然不是,这其中不外乎两个字,民心。 说道那些所谓的名人隐士或许诗词文章做得的确是很好的,但是说道治国平天下,未必就比一个县令来得更厉害一些。 但是人家百姓可是不买账啊,全国就那几个出名的隐士,大家可都盯着呢,你皇上要是不闻不问,那好,显然就是一代昏君,至少也得有个识人不明的罪过,这百姓风评嘛,自然就有点不怎么好了,而民心就是统治的基础,即便皇帝贵为天子,也是不得不小心对待的。 无奈,皇上还就只有乖乖的扮孙子,好,你拒绝是吧,我还真就和你杠上了,征召榜文一份份的给你扔过来,不信你不动心,而这时候,那些隐士看着好处捞得差不多了,自然就会做出一副被皇恩感动,义不容辞出山的架势,花花轿子人人抬嘛。 自然,这些段子再经过有心人的加工之下,可就变成了百姓们最喜闻乐见的皇上求贤若渴,隐士不辞效命的千古佳事了。甚至,某些层面上来说,有没有这样一段演义可就算得上这一吵皇上治下到底是不是太平盛世的参照了。 而眼下,正在发生的事情,不就正是一段佳话么,因此,可以预见,那颗个神秘的喜欢“装逼”,大才子只要一接受皇上的征兆,那立马就是深受荣宠的主儿,至于是真的还是仅仅是作秀,那谁还有闲工夫去考究一二呢。 所以,聚宝斋的后台老板对这个隐士拉拢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因为些许银子就断送了朝中的一位强援呢。 要知道,这些隐士受了征召,一般都做些清闲的官儿,实权是没有什么的,但是这名声嘛,嘿嘿,他们可就是天下士子的精神领袖了,朝中清贵一系的势力放眼天下,那影响力可就大的连皇上都要小心巴结了。 当官的,都是心思活络的主儿,这其中的厉害关系,自然比谁都清楚,说不得,还要将扇面的价格狠狠的抬一抬,做个顺水人情。 毕竟,看现在这架势,这位“隐士”好像连装一番的心思都没有,这就开始揽钱了,想来,必定会接受朝廷征召的。自然,这同僚吗,必须互相照应的。 上辈子,薛紫衣最萌的可就是那些穿越剧了,官场上拿点心思,还真就琢磨得有些通透了,这般推敲之下,还真就把聚宝斋的后台老板的心思给摸了个八九不离十。 至少,从郡守大人早早的就发话要亲临拍卖现场就能够看得出,这聚宝斋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朝着这位注定要飞黄腾达的隐士示好了。 因此,薛紫衣这次拍卖几乎可以算得上万无一失了。 当然,现在薛紫衣这边还少了一个可以代替他出面的人,自然么,要让郡守认个人先,要不,完事儿了怎么去收钱呢。 因此,当看着推门进来的宫白羽那张可爱的小胖脸时,学紫衣脸上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 看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的薛紫衣,宫白羽暗中吞了口口水,不自禁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旋即,又示威一般的踏上一步。 男子汉,大丈夫,要他承认害怕一个女人那是不可能的,额,尽管真的有些害怕。 “呵呵,小羽子,来啦?快,快进来,外面风大,受寒了就不好了。” 想到自己的目的,薛紫衣的态度变得出奇的好。 “小羽子!?” 听到这个称呼,宫白羽只觉得无比的腻歪,不过,知道薛紫衣可爱外表下恐怖一面的宫白羽可没有那个胆子反抗。 看着薛紫衣就差端茶送水,外加捶背揉腿的架势,宫白羽愈发的觉得腿肚子有些发软,这女人,虽然好看是好看,但是发起飙来,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住的。 平日里习惯了薛紫衣的暴力,猛然间遇到如此温柔的架势,宫白羽直觉的感受到了这次薛紫衣要求自己做的事情麻烦一定是不小。 “呵呵,紫衣,我们谁跟谁啊,用不着和我这样的,有啥事儿,你直接说。只要是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忙。” 在“能”字上面着重加强了一下读音,宫白羽小心翼翼的对薛紫衣说道。 “呵呵,放心啦,这次一定是好事情,我保证。” 薛紫衣眯着眼睛,笑嘻嘻的回答到,一边,伸出手,和蔼的在宫白羽肩膀上拍了拍,那怎么说来着,哦,对,就像是想要哄骗小红帽的狼外婆,额,当然,小胖子是不会知道什么是狼外婆的啦。 因此,宫白羽算是稍稍的放了些心,看着薛紫衣说道:那你说便是。心理面想着,早死晚死都是一刀,大老爷们儿,怕个鸟。 天见可怜的,一向自诩为风流雅士的宫白羽工大才子心理面都已经开始爆粗口了,可见,薛紫衣实在是把人家吓得够呛。 “很简单,就是让你冒充我的弟子,去参加拍卖会罢了。” 见到宫白羽如此上道,薛紫衣笑得就更是开心了,原本,还估摸着要自己暴力威胁之下,这小胖子才会就范呢。 “额……你的弟子?什么意思……?” 宫白羽听了,有些愣神,有些没明白薛紫衣的意思。 “啊……你……你……休想,告诉你,薛紫衣,本大公子宁死不屈。” 随后,小胖子猛的反应过来薛紫衣说的是什么事情,像是被拔了毛的猴子一般,发出了高亢的尖叫,一下子从板凳上面跳了起来,满脸惊骇的看着薛紫衣,心里一个劲的哀号:我就知道,这女人,一定没安什么好心,果然,竟敢这样玩儿我! 一时间,小胖子打定了主意,哪怕是今天被薛紫衣当肉丸子一样揉捏呢,都不会答应她的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