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苦力活   “小段子!我的衣服都洗好了没有!别磨磨蹭蹭的!”   “哦。”   “小段子,让你擦个鞋怎么这么费劲啊!我等着出门呢!”   “哦。”   “小段子!洗马桶的时候一定要缝的屎嘎巴和尿渍清洗干净!”   “哦。”   “嚓嚓嚓……”一间简陋昏暗的屋舍内,一个身材十分瘦弱,面庞稚嫩的少年,高高的挽着袖子,用手中拿着兮兮的木刷,扶着一个至少有他一半高的马桶,卖力地刷洗着。   尽管他的额头已经满是晶莹的汗珠,但是他并未停歇片刻,而是直到他将马桶彻底刷洗干净了,他才直起腰杆,略微活动了几下,然后用他那已经罗满补丁的衣袖,擦拭一下额头,不禁轻叹一声:   “七年了…”   言毕,他的眼眶里泛起了荧光,眉宇间出现了一丝与他年龄并不相符的沧桑。   但片刻之后,他便迅速擦去了眼角的泪水,望着自己紧握的小拳头,厉声喃道:“段云!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你不可以软弱!”但很快他的目光又再一次变湿润、柔和:“母亲,姐姐,馨儿妹妹,我一定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此时段云的心中可谓百感万千,自他七岁那年来到永安县城王林大师家里当学徒已经过去整整七年了。王大师当初曾经向他承诺,只要他坐满十年学徒,便可以将他转为他的正式弟子,得到王大师的亲身传授。   当学徒,并非王大师弟子们必须经历的过程。相反,王大师所有的弟子都是直接成为正式弟子,学徒只有段云一人。   可尽管如此,他从未有丝毫的怨言,因为他很清楚,自己跟那些家境殷实的师兄们是比不了的,他出身卑贱,可以破格成为王大师的学徒,这已经是非常幸运的事了。   这七年的学徒生活,段云真可谓是强撑着走过来的,由于他是王大师唯一的学徒,王家上上下下三十六口人的饮食起居,几乎都落在了他那单薄的肩膀上,哪怕就是王家丫鬟、长工,都可以将他当做奴仆,呼来喝去。   这七年里,他每天都要没日没夜的干活,吃着师兄们吃剩下的残羹冷炙。长期的重体力劳动和营养缺乏,使他面黄肌瘦,身形佝偻,虽然今年已经满了十四周岁的少年,可是看上去,却依然像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对于这些苦,段云并不在意,在他的心中,只要能够从王大师这里学到真本领,让亲人们过上好日子,这些苦根本不算什么;真正让他感到无比痛苦的则是来自王家所有人因他特殊出身的无比歧视……   “只要再熬三年,就可以转为王大师的正式弟子,学习驯兽之术了。”   段云口中喃喃,一想到这些,他那双清澈的眸子骤然变得无比的坚定:“母亲,我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驯兽师,让你不必再去做哪些卑贱的事!”   “刷个马桶需要这么久吗!你小子是不是在偷懒啊!”此时,一个显得很不耐烦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听到这话,段云眉头不禁微皱,他拎起马桶,从屋里走了出来。他抬眼观瞧,来者正是自己的大师兄王大海。   “大师兄,已经刷好了。”段云的声音虽然微弱,但语气不卑不亢。   王大海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肥胖男子,他眯着他那已经如一线天似的的小眼睛,望着段云,那眼神中充满了鄙夷。片刻后,他便撇着嘴傲声道:“干完了还不赶紧去洗菜做饭,要是天黑前不把饭做好,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大师兄。”段云依然淡漠地应了一声,然后便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待段云走远后,一个瘦高男子凑到了王大海子的身边,贱兮兮的问道:“大师兄!您今天心情看来不太好啊!段云那个小贱种怎么得罪您了!要不要兄弟去替您教训一下他!”   “是老七啊……”瘦高男子的话语显然并不讨喜,王大海只是瞥了一眼他,爱搭不理地回道: 第一卷 第2章:恶心的二师兄   “我这没什么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是不是因为虹姐!”瘦高男突然一脸猥琐的坏笑道。   听到这话,王大海的脸色立刻绷不住了,抬起一脚踹在瘦高男的屁股上:“关你鸟事!赶紧给我滚!”   “大师兄别生气啊。”瘦高男假装很害怕地摆出一副告饶之态,然后又嬉皮笑脸凑上前一步:“一个四十多岁的老野鸡有什么好的,大师兄何不去春城里去找几个年轻漂亮的小妮子耍耍。”   “你懂个屁!”王大海白了瘦高男一眼道:   “春城那帮小妖精,得用多少金疙瘩啊。更何况……”   说着,王大海的脸上浮忽然现出一丝邪、淫之色:“那虹姐虽然岁数大了点,不过姿色依然不减当年,特别这徐娘半老的,有时候耍起来更有味道,只可惜……”   说到这里,王大海的脸色再次变得难看,每次他想通过段云从虹姐身上找便宜的时候,都会遭到段云的断然拒绝。无论是威胁、恫吓、利诱、甚至毒打,都无法让段云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色心许久无法得逞,让王大海平日没少将怨气发泄到段云身上,就在昨天,他还为此事又在段云哪里碰了一鼻子灰,这更让他今日的心情极其不爽,王大海心中暗恨:“小贱种,我要是不把你整出屎来,我就不叫王大海!”   厨房里的灶台前,只有段云一个人在忙碌着,自打他来到王家,王家人的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由他一人承担,尽管王家也雇佣了厨师,可既然有段云这样一个傻小子可以使唤,那厨子倒也欢喜落个清闲。   “咳咳……”炒菜时冒起的炊烟,呛得段云不时地咳嗽几声。突然一只大手搭在了段云的肩头:“呦,小师弟在做的什么好吃的啊?   来者是一位穿着宽大开襟袍服的青年矮胖男子,来者给人的第一感觉绝对是无与伦比的丑,黑黄的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斑,芥菜嘎达的脑型,一对三角眼一大一小,可即使大的眼睛也仅仅比香头大不了几圈,那小的眼睛就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一个香头嵌在了一张黑脸上。   更令人作呕的还是他腮部那如同大鼻涕一样颜色的痦子,和他痦子上啷当的一寸来长的粗大黑毛,让人一看就有一种想要呕吐的感觉。   “豆角炒猪肝……”段云冷冷地回道,他不需要回头,就知道身后这个人便是自己的二师兄薛圆。。   段云冷漠的态度并未让薛圆露出丝毫的不悦,而是继续满脸堆笑,他一边用左手捋着自己痦子上的黑毛,另一只搭在段云肩头的轻微地摩挲几下,怪里怪气的说道:“小师弟,真是辛苦了,来,让师兄给你揉一揉肩膀。”   薛圆的举动,段云先是一顿,他眼角微挑,他紧缩双眉,但很快他便将心中的怒火强行压下,继续炒着大锅里的菜肴,不理会这个丑陋的矮胖子。   见段云没有反应,薛圆不由得猥琐一笑,他那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开始如游蛇一般开始往下游走,直到段云的屁股上,他猛地用力一抓。   “啊!”薛圆的一抓,顿时令段云惊叫一声,他猛地转身,将薛圆的魔抓用力挡开,怒目大喝一声:“别碰我!”   段云回过头才发现,薛圆的另一只手,早已离开了他那标志性的黑毛,此刻已经伸进了他自己的裤、裆里面,在无规律地婆娑玩弄着什么。这幅令人作呕的情景,顿时让段云头皮发麻,怒火万丈。   见段云那愤怒的快要冒火的眼睛,薛圆先是一愣,然后又恢复了他那猥琐的笑容:“小师弟你急什么,师兄不过是喜欢你罢了。”紧接着他那只正在裤、裆里游曳的魔抓再次朝着段云伸了过来:“来,小宝贝,快让师兄稀罕稀罕。”   “我说过了!别碰我!”段云的语气异常冷厉,他的眼中露出了他这个年龄根本不相符的犀利寒芒。   在王家,段云最讨厌并非那个整天打着自己母亲注意,平日里对自己百般刁难、折磨的大师兄王大海,而是这个经常有意侵犯他,有着恋童癖好的二师兄薛圆。 第一卷 第3章:狂风暴雨般的拳脚   段云的表现令薛圆的精神一震,那只伸出去的手也本能地缩了回去,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刚刚的满面堆笑顿时被凶恶所取代。   “妈的!你个小贱种的真他妈不识抬举!”   “啪!”   随着薛圆的一声怒喝,一记耳光重重地扇在了段云的脸上。   “咚!”   薛圆的用力实在是太猛了,段云那瘦小的身躯直接被他扇的倒飞了一米多后,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见段云许久未爬起来,薛圆得意一笑道:“晕过去了吗?还真不禁打。”紧接着,他再次恢复了那猥琐的表情:“小师弟,是不是把你打疼了,快让师兄给你补一补啊!”说话间,他已经将手伸向了段云的裤子。   可就在他已经将段云的裤子脱下,准备将他那肮脏的东西从裤、裆里掏出来的时候,段云声音再一次响起:   “不要碰我!你这个人渣!”   如果说他以前的声音宛如冰霜,那么这一次他的声音则是充满了骇人的煞气,让人本能地为颤抖。   言语间,段云踉跄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刚才的重击令他许久才稳定住身子。他缓缓地抬起了头,用他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看着薛圆,充满威胁的言语从他那淌着鲜血的嘴角缓慢流出:“如果你再碰我,我就要你死!”   此时的薛圆完全被段云那骇人的威势吓得呆住了,冷汗不由自主地从他的额头和鬓角冒了出来。但很快他便反应了过来。   “你个小贱种!老子今天一定要打到你服为止……”紧接着便是对段云一翻如狂风暴雨般的拳脚。   傍晚,夕阳西下,不知为何,今日的霞光,格外绯红,整片天空仿若一片血染的红布,让人心中不禁会升起悲戚、萧瑟之感。   几道红云的间隙中穿过的血红霞光,透过王家厨房的窗子,照射在段云的身上。   段云的情况已经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他虚弱地坐在地上,后背倚靠着灶台,原本消瘦的面庞竟然硬生生地肿大了好几圈,泛着青紫之色,眼眸也被面部的肿胀包裹了起来,显得格外细密,可即使这样,从他的眼中,依旧透着不屈与无畏,冷冷地盯着对面的丑陋男子,正在淌着血的嘴角上,竟然还挂着一丝戏谑的笑,再配上那血红色的霞光,宛如魔鬼一般,瘆人心魄。   “呼呼呼…好…好小子,骨头真硬啊!”   薛圆明显是打累了,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缓了好一会,气息略有平稳之后,又露出一个丑陋的嘲讽笑容:“怎么样?服不服?”   言语间,薛圆慢走两步,抄起了灶台旁一把火钳子,从灶台内钳出一块烧的赤红的火炭,然后再次将自己的裤子脱了下来,对着其裤、裆位置示意了一下:   “喏…现在你就好好地伺候老子,把老子伺候舒服了,自然有你的好处,不然的话……”   说着,薛圆将手中火钳钳着的火炭在距离段云面部不到半尺的距离晃了三圈,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变得狰狞:“老子就让你尝尝这火炭的滋味!”   面对薛圆的恐吓,段云的神色没有丝毫的动容,眼神依旧寒冷如冰,如此对视了片刻之后,他用手背,擦拭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再次露出一个莫测的冷笑,从牙缝中重重地挤出了几个字:   “好…我就伺候伺候你…”   接着,段云右手抬起,死死地扒住灶台,然后手臂用力,努力想要站起来,但他的身体实在太虚弱了,努力了好几次,才勉强拖着他那虚弱的身子,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只不过他的手臂依撑着灶台,仿佛若是失去了手臂的支撑,他便会再次倒地一般。   看到段云屈服,薛圆的嘴角瞬间翘起,露出一个得意的微笑,此时,他的心里美滋滋的,仿佛恶狼终于捕到了一只潜伏许久才得到的野兔,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成就感。   欣喜间,薛圆不禁眯上了双眼,一脸的享受之色:   “来来来…小宝贝…你可要温…” 第一卷 第4章:就是皮有点焦   但未等其将“柔”字说出口,却被他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见段云那平静的小脸,顿时变得狰狞起来,他牙齿一咬,身子快速朝着前方一探,与此同时,他那原本撑着灶台的右手,却是朝着那火钳上赤红的火炭抓去。   一把将火炭握在手中,手掌上顿时暴起了一阵烟气,但段云仿佛根本感觉不到这火炭的炙热,而是死死握着火炭,朝着薛圆裆部那个丑陋的东西按了过去。   “滋滋……”   火炭按在薛圆裆部的刹那,顿时有曼妙的青烟缭绕,随之还有一股浓浓的烧烤气息弥漫,引人垂涎。   “啊!啊!啊!痛死我啦!痛死我啦!”   那里本是男人最敏感之处,再加上又是与烧红的火炭直接接触,薛圆顿时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裆部,痛苦地翻滚嘶吼,那叫声之凄厉仿若待宰的肥猪。   “谁啊!谁他妈的在厨房里鬼叫!”   突然一个很不耐烦的男声从门外响起,紧接厨房的门猛然打开,王大海气势汹汹的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大海刚一进门,立刻就愣在了原地,他被眼前的一幕惊住了,一边是鼻青脸肿的段云,双目圆瞪着地面上惨叫的薛圆,更惊奇的是,他的手中还握着一块快要熄灭的木炭;   而另一边则更是诡异了,只见自己的师弟竟然拖着裤子,露着屁股,双手捂着自己的裆部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滚,而且从其双手之间还有烟丝冒出,夹杂着浓浓地烤肉味。   “哈哈,你们这是唱的哪出儿啊?”   王大海虽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眼前的一幕他倒是觉得很是滑稽,让他不禁笑了出来。   “大…大师兄!别说风凉话了,快…快救我啊!哎呦……”薛圆从痛苦中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但紧接着又陷入了痛苦地呻吟。   “好好好…快让师兄看看,你那雀子到底咋了?”王大海嬉笑着俯下身子,可定睛一看之后,更是响起一连串爽朗的笑声:“哈哈哈…我说老二啊,你那雀子咋熟了?我说厨房咋这么香呢,原来你们在这做‘烧鸡’呢?哈哈哈……”   “大师兄你别说风凉话了,还不快用凉水给我浇一浇,哎呦!疼死我了!”   “哗……”几盆凉水浇下,薛圆的疼痛略微缓解了一些,他面容扭曲着从地上半做了起来,朝着自己的命、根子看去,可一看之下,立刻嚎哭起来:   “啊?真的熟了…我的宝贝儿啊…我的宝贝儿啊!”   兴许是觉得薛圆的嚎哭之声太过刺耳,王大海眉头一皱,狠狠地朝着地上的薛圆就是一脚:“你爹还没死呢!嚎个鸟啊!还不快起来!”   王大海的这一脚果然效果明显,顿时让放声嘶嚎的薛圆一蔫,立刻提上裤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只不过腿间的疼痛仍然剧烈,让他的五官都挪移了,腿劈成罗圈状。   薛圆那诡异的姿势落在王大海眼中可谓滑稽至极,让他忍不住又笑出声,在看到薛圆面露怒色之后,才终于将笑声忍住,带有些调侃的语气安慰道:“没事的老二,就是皮有点焦,瓤还是好好的,不耽误用。”   此时,王大海已经大致能够猜测到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有一点他想不通,于是又开口问道:   “我说老二啊,你闲着没事跑到厨房脱裤子干啥?比大小?”   被王大海这么一问,薛圆的面色骤然一顿,嘴角剧烈地抽出了好几下,许久都没有讲出口,最后只得尴尬一笑,然后迅速将目光重新转向段云,愤怒地叫道:“师兄,你可要给我报仇啊!给我弄死这小子!”   “哦?”   闻言,王大海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段云的身上,看了片刻之后,其嘴角露出了一丝微不可查狞笑。   昨天被段云撅了一次之后,他的心里就憋着火,这次来厨房本来也是来找茬子的,只是没想到碰上了这一幕,如今有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他又怎会轻易放过。想到这,王大海立刻就是脸蛋子一沉,换上了一副凶恶的嘴脸,厉声呵斥道: 第一卷 第5章:飞溅起的血沫   “段云!你好大的胆子!不专心干活,还用如此狠辣的手段暗算你的师兄,你该当何罪!”   “对!你这贱坯子无缘无故暗算与我,你该当死罪!”薛圆疾言厉色跟着附和着,若不是因为此时下面传来巨痛行动不便,恐怕就会立刻冲上去继续一顿暴打。   面对二人的严词质问,段云并没许久都没有说话,他不想辩解,或者说他已经把二人的心思看透了,辩解也是无用,他唯一做的,只是继续保持面目的冷漠,不屈回望二人。   此时,已经有不少的人被厨房里的动静吸引,这里有王家的雇工、也有王家的家眷和弟子,看着这凝眸对视的三人,或有人嬉笑着耳语,或有人抱着肩膀面露好奇之色,总之,没有人对那瘦弱佝偻,遍体鳞伤的少年投出怜悯的目光,都是一副期待看戏的样子。   面对段云无声的反抗,王大海终于忍不住的,他快走了几步,抬起他那粗短的右腿,一脚踹了出去。   “去你妈的!”   王大海怒骂一声,一脚踹在了段云的小腹之上,段云那瘦弱的小身子,即刻被这一脚的大力之下,踹的身子猛然向后栽倒,翻滚了好几个跟头后匍匐于地。   王大海仍然余怒未消,他再次疾走几步,一脚踏出,直接踏在段云脑袋上,这一踏显然是用了大力,即使段云的小脑壳几乎是紧贴着地面,却也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咚咚之声。   这一幕,不禁让在场所有看热闹的人都不禁齐齐唏嘘一声,他们固然只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对于段云没有丝毫的同情,不过王大海的下手之狠辣,还是让他们的汗毛孔本能地倒竖起来,脖颈子里嗖嗖地冒着凉气。   再看段云,他那原本稚嫩的面庞,已经彻底被扭曲的狰狞所取代,口水从嘴角不断的流出,暴突的眼睛几乎都要从眼眶里凸出来,显然是在这一踏之下,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可更令人感到震惊的是,即使他的小脑袋差一点被直接踩爆,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眼神依旧透着不屈,牙齿缝里发出咯吱咯吱地摩擦之声。   “呀喝?你小子还不服啊!老子就是看不惯你这不服不忿的劲儿!老子今天就打到你服为止!”   “对!大师兄!狠狠地打,打死这下流坯子!”   王大海与薛圆一唱一和地叫嚣怒骂,对段云开始了新一轮的猛攻。而无力反抗的段云,此时能做的也只有就用手臂将头抱住,身子蜷缩一团,用他那弱小的身子,承受着王大海无情的攻击。   王大海的下手并未因为段云那孱弱的身子而有丝毫的留守,相反,随着施暴的持续而愈演愈烈,   开始的时候只是拳打脚踢,然很快就觉得不够解气,抄起了厨房里的火钩、铁铲,对着段云一震猛凿,飞溅起的血沫,已然血染了四壁。   然段云此时依旧在坚持,他的意识已然模糊,感觉灵魂好像要离体而出,但他心中的信念却是无比坚定:   “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我决不能死…我还要让母亲和姐姐过上好日子,我还要为馨儿妹妹赚医药费,我死了就一切都完了…,”   对于现场这惨烈的一幕,那些围观之人也不由得嘴角抽搐起来,好多女性都不忍地蒙上了双眸。   对他们来说,尽管段云被虐待早已是司空见惯,甚至已然将看着段云受虐,已然成为了王家一道靓丽的风景;   尽管在他们眼中,段云只不过是一个出身更是卑微下贱至极,甚至比猪狗都不如。   但今天这一幕,他们也觉得王大海有些过了,王大海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又有过几年的体术功底,如此这般竭尽全力地暴打,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段云打死。   与此同时,王家的好多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段云在王家已经好多年了,被欺负虐待也是常有的事,即使往常的虐待并非像今日这般触目惊心,但也有与今日程度相近之时,按理常理说,如此残忍的虐待,即使是健壮的成年人,恐怕都承受不住,即使不死,身体上也会落下残疾。 第一卷 第6章:生吞   然奇怪的是,段云却诡异的撑了过来,而且,除了因为长年的营养不良,让其身体发育格外瘦小之外,并未留下任何残疾与隐疾。   很多人都想不明白,就凭他那小小的身子骨,怎么能承受那么多,明明看上去好似碰一下就会散架了,却屡屡承受了可能致残,甚至致命的重击后得以完好的保留。   许久之后,王大海也是打累了,他将手中沾满鲜血的火钩和铁铲向两旁一甩,开始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来。   看着已经瘫倒在地,仿若尸体的段云,王大海猛然一怔,有些不确定地低声喃喃了一句:   “这崽子平日里耐打的很,今天应该能挨得过去吧……”   想到这里,他赶忙俯下身子,将双指探向段云的鼻息,在感受到还有气息后,王大海暗自舒出一口气,心中暗喜。   “妈的,老子就说这小子命硬,不那么容易死的。不过以后老子还真得注意了,别一时失手真把这小子打死了,虽然这小子贱命一条,但要想摆平这人命官司,也少不了官府里一番打点。”   看着段云已经晕了过去,王大海呵呵一笑,一把抓住段云的脖领,将其拎了起来。   “臭小子!别装死!”   王大海抓着其脖领猛烈地摇晃,想要将其叫醒再训斥几句,但他努力了很久,段云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若为那鼻息间微弱的呼吸,恐怕没有人会认为其还是活人。   “切…没劲…”王大海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继续虐待一个深度昏迷的人,他也提不起半点兴趣。   就在其临准备离去之前,他拽着段云的脖领拎到了他的面前,然后在段云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到的细微声音冷冷说道:   “小贱种,老子今天姑且放过你,不过咱们来日方长,而且,你那龌龊的老娘,老子是一定要上的,还有你那贱种姐姐,老子也……”   可未等他将话说完,骤变突生,只见已经好似尸体的段云的身体,猛然一震,他那紧闭的双眸蓦然张开,从其空洞涣散的瞳孔之中,透着瘆人的血色,与此同时,他嘴也已经诡异的张开,露出两排残缺不全,且沾满鲜血的牙齿。   “噗嗤!”   段云的头猛然一转,那如同刚刚吸允鲜血的血口,一口咬在了王大海的左脸之上。   “啊!”   王大海瞬间就爆发吃一声惨嚎,他本能地把段云向外推,但随即左脸上就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巨痛,和肌肤撕裂之感,让他将手收了回来,开始竭力去掰段云的牙齿。   这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令在场的所有人一时间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快帮我把这小子的牙掰开!哎呦!哎呦!疼死我了!”   王大海这番话说出,这才有人反应了过来,准备上前帮忙。   但显然为时已晚,只听得段云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呜叫,头猛地一甩,王大海左脸上很大的一块肉,竟然直接被段云生生撕了下来,直接吞入腹中,而王大海,则是疼得惨嚎一声,捂着左脸栽倒在地。   但没等王大海再次发出呻吟之声,段云竟然如猎豹扑食一般,扑在王大海的身上,他那纤细的小手,已经死死地掐住了王大海脖子。   面对这种情况,所有的表情再次变得精彩起来,他们实在是想象不到,只是王大海的一个耳语,竟然能够令重伤昏迷的段云突然醒来,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大海的脸上的一块肉咬了下来,还在其倒地之后再次扑了上来,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王大海可是王林的大弟子,又是其亲侄子,见此情形,没有人再感继续看热闹了,而是立刻一拥而上,前去施救。   段云的瞳孔依然空洞,但面容却是狰狞的吓人,也不知道他是哪来的力气,诸多王家人在努力了许久之后,都没有将其钳住王大海脖子的手掌掰开。   最后,直到在王大海的面色已经变得紫青,眼睛上翻的时刻,有人才用撬棍将段云的手掌撬开,把王大海救下。 第一卷 第7章:一面之词   王大海获救之后,也顾不上惩治段云,而是在众多人的簇拥之下,被送出了王家,前往医馆就医。   深夜,段云仰面躺在柴房里,望着窗外皎洁的弯月,遍布身体的伤势,无时不刻不传来巨痛,刺激着他的神经。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到了这里,或者说是被谁送回来的,他也不知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的记忆只停留在被王大海毒打直至昏迷。   尽管他伤的很重,但他的面色依然平静如水,或者说是已经麻木了,在王家的这些年,他经历了太多同龄人不曾经历的东西了,这让他很早便明白了很多世间的丑恶。   他很清楚,他母亲所从事的职业,是令世人所不耻,这也令他成为了世人眼中最低贱的存在。能够拜入王林大师门下的,都是非富即贵,比如他的大师兄王大海,是王林大师的侄子,他得罪不起;   他的二师兄薛圆,是周县长的外甥,他同样得罪不起。几乎王家的每一个人,对段云来说都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都拥有者将他像蚂蚁一样碾死的能力。   他并不畏惧那些他眼中的大人物,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要拼尽自己生命,去维护自己和家人的尊严;   他也不畏惧,有些时候甚至希望那些整日折磨自己的师兄们可以下手重一点,将自己直接打死算了,那样的话他也便不必再过这种生不如死的生活了。   可每当这样的念头升起,他内心中总会有一个声音反复响起:“我必须活下去,我必须忍下去,为了母亲,为了姐姐,为了馨儿妹妹……”   想到这里,段云强忍着伤痛,从地上爬起来,朝着柴房外蹒跚而去。   王家,王林大师的书房里,一个身着大红色镶金边的锦袍白发老者,坐在一张紫色包浆的红木摇椅上,此时他正眯着眼睛,手里把玩了这精美的玉质把件。在他的身边一左一右坐着两名肥胖的男子正是王大海和薛圆。   白发老者沉吟许久后,终于抬起了眼皮,懒洋洋地道:“大海啊…小圆啊…”   “是,师父!”二人赶忙躬身上前。   “你们俩的伤不要紧吧?”王林沉声开口,语气里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气息。   “回师父,已经不要紧了。”   “好在救治及时,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二人故意表现出一副收容若惊的样子,恭敬地回道。   “没事就好…”王林微微笑了一下,终于睁开了眼,有些责怪道:“你们两个也都是高大不小的了,干嘛要跟一个毛孩子过不去?”   “这个……”二人对视了一眼后,还是王大海率先开口道:“师父,您有所不知,段云那小子太不像话,做晚饭的时候偷懒,二师弟教训了他几句,却被他动手暗算,我这才出手,想要惩戒他一下,可没想到那小子不知悔改,竟然趁我不备把我也伤成这样,哎呦……”   说完,王大海即刻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捂着左脸哎呦哎呦的呻!吟起来。   “大师兄说的没错!”薛圆此时也站了出来,情绪愤慨地说道:“师父您不知道,段云那小子平日里就诸多怨言,抱怨师父不公,只让他一个人做学徒,把他当做牛马使唤,吃的是喂猪狗的残羹冷炙,今天我只是训斥了他几句,结果他就把所有的怨气都发到了我的身上,哎呦……”   说着,薛圆也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捂住了自己的裤、裆。   “好啦!我都知道!”王林平和地笑了笑,示意他已然知晓,紧接着又问道:“听说你们今天把段云修理的够呛啊,悬悬闹出了任命?”   王林的这句话,更是出乎王大海与薛圆的意料,二人再次诧异的对视一眼后,还是王大海率先解释道:“哪有传的那么夸张啊,我们不过是略做教训而已。”   “是啊!不过是略作教训罢了。”薛圆依旧跟着附和。   “哦?果真如此吗?”王林眉头一挑,语调顿时变得严肃起来:“用火钩、铁铲足足打了一炷香的时间,厨房的四壁都被染红了大半,也算略微惩戒?” 第一卷 第8章:怎么想法还这么天真   王林这一反问,二人顿时表情一滞,哑然失色,他们搞不明白七年里一直对段云的窘境不闻不问的师父,今天怎么会心血来潮,关心起段云的生死来了。   但王林显然也没想深究二人,不等二人解释,便轻描淡写地嘱咐道:“好啦,此时就这么过去了,下不为例,你们以后对段云不要下手太重,要是把他打坏了,也是不太好的。”   “是。”二人对视一眼,同时允诺道。   “不过师父您多虑了!”这时候薛圆紧接着解释道:“别看段云那小子又瘦又小,不过着实是耐打的很,今天这点小伤根本不算什么,明天起来照样干活,什么都不耽误。”   “哦?是吗?”王林有些不太相信,今天段云被打的一幕,他虽未亲眼所见,但据多人的描述,可以判断段云就算是不死,也得在床上躺上个把月下不了地,怎么可能第二天还能照样起来干活。   “是真的,师父!”见王林有些不信,王大海一拍胸脯坚定地说道:“您老人家很少关心家事,可能不知,那小子诡异的耐打程度,已经是咱们王家人尽皆知了,也不知道咋回事,瘦小枯干的,比他妈大老爷们还禁揍。”   “这样啊……”王林捋着胡子若有所思,挥了下袖子,示意二人退下。   待二人离去后,王林沉不禁喃喃自语道:   “段云那小子没准还真是个修炼体术的好苗子。”可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只可惜是个贱种,资质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从王林的书房出来走了不远,薛圆便不解地问道王大海:“大师兄,你说师父今天是怎么了?他怎么关心起段云那小子的死活了?一个野鸡的儿子,就算是打死了又能怎样,难不成……”薛圆欲言又止。   “难不成什么?”王大海不耐烦道:“你小子有屁就放,这里就咱哥俩,有啥话不能说的。”   “那倒是。”薛圆嘿嘿一笑,然后推测道:“难不成是咱们师父真的对那老女人有了感情,有意袒护……”   “哈哈哈……”未等薛圆把话说完,王大海便不由捧腹大笑起来。   “大师兄!你笑什么?”薛圆被王大海的反常的大笑弄得有些尴尬,一头雾水的问道:“我说的不对你也不至于这般嘲笑我啊。”   许久后,王大海的笑声才渐渐止住:“我笑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想法还这么天真,这种事怎么可能。”   “哦?”薛圆将眼睛瞪得滚圆:“师兄的意思是……”   此刻,王大海的脸上漏出了些许得意之色,他撇着嘴道:“师父是我的大伯,对他的脾气秉性我实在是太了解了。一个过了四十的老野鸡,纵然有些姿色,但还入不了他老人家的法眼,又怎会去关心那崽子的死活。”   “哦?那他老人家又为何?”薛圆追问道。   “哼!”王大海轻哼一声道:“我大伯虽然是县里最好的驯兽师,家里有的是金疙瘩,但他老人家却是抠门的很。段云那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干起活来却真跟牛马一般,这着实给家里剩下了不小的挑费,更何况还有虹姐每年十个烙金的供奉……”   “哦……”听到这里薛圆似恍然大悟:“我说呢,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说道这里二人都不约而同的大笑了而去。   二人并未发现,一双充满仇恨的眸子,一直在盯着他们。   “混蛋、畜生……”   在一个阴暗的角落,段云的牙齿已经快要咬出血来。他很清楚,二人口中的虹姐正是他的母亲李虹。尽管他平日里已经听惯了别人的鄙夷、侮辱甚至虐待,但是每当他听到有人侮辱他的母亲,他还是会恨得睚眦欲裂。   七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段云被王林看中收为王家学徒,但代价就是自己必须进入王家做工七年,并且缴纳每年十个烙金的学费。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这王家学徒的身份来之不易,无论在王家受到多大的屈辱,遭到何等的虐待,他都会硬撑下来,他希望自己可以快点长大,只要熬过了学徒期,他就可以跟王林大师学习驯兽之术了。 第一卷 第9章:驯兽术   驯兽术可是深受在五方四海世人们的追捧。可以利用独特的方法将强大的灵兽收为己用。   灵兽乃是天地间具有灵性可以自行修炼的野兽,其体内丹田处含有其吸收天地灵气之用的内丹,服用灵兽内丹,对于普通人可以强健体魄,延年益寿;而对于修炼者来说,则是提升自身实力,增长功力的重要途径。   与其内丹相比,灵兽的强大实力则更为世人所看重,一般的灵兽,都能够轻松战胜人类武士,而高级的灵兽,就算是人类中顶尖强者魂术师,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因此,将灵兽收为己用,已经成为了五方四海各大宗门、氏族壮大自身实力的重要手段。   但想要驯服灵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灵兽个性凶猛,天生桀骜,若不采用特殊的方法是极难实现的。因此,驯兽师这个职业也便应运而生。   世人如果想要得到灵兽,最常用的手段便是从驯兽师那里购买,或者自己捕捉灵兽再请驯兽师去驯服。   这便使驯兽师这个职业成为了五方四海最炙手可热的职业之一,他们不仅拥有巨大的财富更拥有崇高的社会地位,即使只是持有最低级的驯兽师,也可以过上富足的生活。   可是,若想要学习驯兽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驯兽之术并没有正统的学习方法和古典秘籍,靠的完全是千百万驯兽师们自己的实验、摸索或者是有驯兽师们口传心授。   只靠自己的实验和摸索,不仅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财富,更需要极大的天分和机缘,能够通过自己的摸索而拿到初级驯兽师资格的人是极少的;   而且,驯兽师的越往高级就越难晋级,单靠自己摸索,进阶为高级资格的驯兽师,又是十万人中也未见得出现一个。   想要得到驯兽师们的口传心授也绝非易事,驯兽师们对于自己的驯兽秘术全部都是视如珍宝,想要拜入他的门下,没有足够让其心动的筹码是极难办到的。   这也是为什么段云如此珍惜在王家学习的原因,王林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初级驯兽师,如果能得到他的传授,那段云便很有可能成为一名驯兽师了。   只要他能够成为驯兽师,那母亲也就不必再为了他们姐弟妹三人,去做那辛苦、低贱的职业,他也可为这三个为两个可怜的女人撑起一片天空。   想到这里,段云狠狠地咬了咬牙:“我要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   永安县的西面,是一片茂密的森林,深夜,森林深处一条清澈的小溪旁一块巨大的青石上,一堆篝火渐渐燃起。段云蜷缩着瘦小的身体,双臂抱着膝盖,将一条肥大的黑鱼用削尖的树枝穿好,在篝火上翻烤。   他经常会深夜来到这森林深处的小河边用他自制的捕鱼工具捕鱼烤着吃,他这么做,并非是因为他馋嘴,仅仅是为了果腹罢了。   在王家,他经常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被罚不允许吃饭,如果运气不好,他可能好几天都没有饭吃,若是不趁着深夜来到林中找些吃的,恐怕他早就被饿死了。   他这样做是要冒着很大风险的,尽管这片森林甚少有灵兽出没,但是一些吃人野兽还是有很多的。一个十四岁的瘦弱少年,深夜孤身于此,其危险程度可想而知。但为了活下去,这些风险也是必须得冒的。   不过他的运气倒是还不错,有几次遇到野兽袭击,都被他提前察觉,并直接跳入河中成功逃生。   “吱吱吱……”几声清脆的叫声响起。   听到这声音,段云先是微微一笑,对着不远处的草丛柔声说道:“出来吧,小家伙!”   话音未落,一个娇小的白色魅影,瞬间就蹿到了段云的身边,亲昵地在段云的身上蹭了几下,   这道白色的魅影是一只小狐狸,它不同于这后山森林中最常见的红毛尖嘴长耳朵的红狐狸,,而是圆圆的小脸,又短又圆的耳朵好似一个萌娃,通体雪白的绒毛未有一根杂质,特别是它那双黑亮的大眼睛仿佛都能滴出水来。 第一卷 第10章:强烈的震颤   小狐狸立刻就发现了段云一身严重的伤势之后,又不禁露出极为担忧之色,轻轻地在段云的伤口上温柔地舔舐了几下。   “谢谢你,小雪,我没事的。”段云轻抚着小雪的毛发,心中顿时生出一丝温暖,紧接着,他将一只烤好的鱼放在了小狐狸的嘴边深情地说道:“吃吧。”   这只小狐狸是段云在一次来后山寻食的时候偶然认识的。他还记得那次他刚要将一条烤好的鱼放到嘴里,就发现不远处一只白色的小狐狸正在用它那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云手中的食物,嘴角的涎液拉的足有半尺来长。   因为那次食物很有限,段云本想不理他,但是小狐狸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最后还是打动了段云那颗并不坚硬的心,将食物分给了小狐狸一部分。   从此以后,几乎每一次他来后山烤鱼的时候,这只小狐狸都会如期出现,卖萌讨食。   小狐狸的讨食,并未让段云感到厌烦。相反,日子久了,他反而对小狐狸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感情。因为他低微的身份,他在这世上没有一个朋友,平日里甚至找一个可以交流说话的人都很难。这就让他的内心一直处于极度的孤独之中。   可自从段云认识了这只小狐狸,他就好像找到了一个说话的人一样,自己平日的苦闷,和一些心里话也喜欢和小狐狸倾诉。   在如此的相处之中,段云已然将小狐狸当做了自己最好的朋友,因为它通体雪白,又是雌性,因此段云便给它起了一个十分贴切的名字:“小雪。”   很多时候,段云也对小雪感到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小雪自从第一次见他就一点也不怕他,甚至对待他的态度还十分亲昵;而且,小雪还特别爱吃烤熟并加了佐料的食物,给它生鲜的鱼它甚至连嗅都不嗅一下。   更奇怪的是,他时常一种莫名的感觉,好像小雪可以听懂他说话一样,每当他看向小雪的眼睛,就好像那对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在跟他述说着什么,也可以从中读出小雪的喜怒哀乐。   段云笑看着吃得津津有味地小雪,用手轻抚着它背部的绒毛,柔声道:“小雪啊,咱们认识都有六七年了,你咋一点都没长大啊!”   他并未注意到,他的这句话,倒是让正在吃食的小雪身子微微一怔,然转瞬间便又恢复了常态。   看了看吃的津津有味的小雪,段云的脸上露出会心的一笑,然后他的话匣子便打开了,将往日所受的委屈,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从小时候的美好时光,到对于母亲、姐姐、妹妹的思念……   听得小雪时而抬头看看,时而呜呜低鸣几声,但大多数时候它还是忙着闷头吃食。   美好的时光似乎总是特别短暂,很快,段云便起身熄灭了篝火,准备离去。临走前他将未剩下的鱼留给了小雪,多年的捕鱼经验和河水中足够多的大鱼,已经可以让他捕到足够多的鱼,每次,他都会为小雪多捕一些鱼,留给小雪在未来的几天里食用。   临走时,段云望着已经有些蒙蒙亮的东方,仰天一声长叹,然后转过头对着小雪微微一笑道:“我走了,小雪!”   小雪好像也能挺懂似的低声呜叫了几声,用那双晶莹的大眼睛深情地望着段云,眼中充满了不舍。   看到小雪如此的表情,段云笑了笑,然后俯下身子溺爱地抚了抚小雪的头:“傻孩子,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过几天我还会来的,到时候咱们还一起吃烤鱼!”   正当段云打算再次转身离去的时候,他却发现小雪那温柔的眼神骤然变得异常慌张起来,浑身绒毛全都的直立起来,并对他不断发吱吱的尖叫。   小雪如此强烈的反应立刻让段云警惕了起来,他知道小雪是在警告自己有危险,前几次小雪有这种反应的时候,都是有野兽袭击,因此他毫不犹豫的朝着不远处的河流跑过了过去,准备直接跳河逃走。   可很快,他便意识到了事情远非只是野兽袭击那样简单,因为此时他感到大地在强烈的震颤,林中的四处隐匿的飞禽走兽们仿佛看到世界末日般,四散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