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头文字警   “吱……”一声尖锐的橡胶与路面的摩擦声,就像在平静的街头投入一颗炸弹。   一辆闪烁着警灯,疯狂的嘶吼着警笛的蓝白色轿车霍然出现在街口,随即刹车!摩擦!甩尾!加速……一气呵成,转眼沿着北上的道路一头扎进茫茫车海中。   “亲爱的市民朋友,您现在正在收看的是《晨间直击》栏目,我是主持人凌小曼。”拿着话筒的女孩子刚刚到肩的头发显得有些凌乱,站在摄影师的长枪短炮之前,一手拿着麦克风,另一只手还在巧妙的不经意的拭去脸上和身上的痕迹——当然,这是还没有睡醒的痕迹。   许多睡眼惺忪的人,懒洋洋的在床上翻了个身,随手抓起遥控器打开电视,听着每天早上那熟悉的声音……   “截止到目前,警方尚未透露任何消息。我们只知道……”凌小曼转过身来,她们所处的位置就在立交桥最上方的安全区上,周围已被警方封锁,放眼望去,整个环线尽收眼底。   凌小曼示意摄像师将镜头推到安全区边上,调整角度,一边接着说道:“一辆蓝白色两厢警用轿车,以不低于一百二十码的时速在环线主路上狂奔,身后还有七八辆警车在穷追不舍。”   凌小曼的身影再度出现在镜头前,每一位电视机前的用户都可以清晰的看到,画中画上,一辆警车在跑,当然,跑也就罢了,但它是在主路上逆行狂奔;逆行也就罢了,要知道今儿个是周一,待会儿就是这个号称大心脏的城市,每周最恐怖的早高峰;早高峰也就罢了,问题是,它屁股后边还跟着几辆警车,头顶上还悬着一架警用直升机!!   御宅族兴奋不已的甩开睡意,抱着枕头狂吼着:“藤原拓海……AE86……”   原本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过来的人们,顿时被电视上这极为刺激的一幕深深吸引,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场追逐战。   凌小曼高举着麦克风,奋力从一众同行之间杀出一条血路,挤到安全区里,警方总指挥的面前,扯开嗓子叫道:“罗警官,请问警方对这次马路追逐有什么声明?”   “为了破案的需要,暂时无可奉告。”那位四十来岁一脸沧桑的罗警官,用了一句最俗不可耐的废话,将诸位记者们顶了回去。   凌小曼正要继续追问,忽然听见一阵音乐声,罗警官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转身退开几步,走到一个无人的地方,这才按下接听键:“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或许这声音是经过处理的,显得有些怪异,但是看罗警官一脸正经的模样,就知道打电话的人,来头非同小可。不然也不能让堂堂一市刑警总队长如此谨慎。   “我在家里看电视直播,唔,他们跑出去已经太久了。如果你没有把握将他们抓住,我很乐意把这件事交给军方来办。”   萧瑟的寒风轻轻拂过罗警官的脸,吹动他额头上滚落的细小汗珠,那双曾经连续三年获得移动靶业余射击冠军的手,如今只是拿着一个小小的手机,都已经开始微微发抖。   “先生请放心,我会不惜一切代价……”   罗警官正在信誓旦旦的表忠心,手机里那个冷冰的怪异声音打断了他的话头:“十分钟,否则交给军方。”   挂断电话,罗警官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那带着寒意的空气顺着口鼻直到胸腹,才能让自己清醒起来。   大步走进指挥车里,罗警官一把抓起对讲机,放声喝道:“命令狙击手,立刻打爆逃车轮胎。”   “路上很多车……很难定位!”负责狙击手的警官为难的说道。   “那就连别的车一起打。宁杀错不可放过。”罗警官的脸色就像是阎罗殿里的判官,铁青,充满杀气。   “武装直升机准备,如果狙击手无法让逃车停止,你就马上用机载机枪射击。”罗警官丢下手中的对讲机,留下最后一句冷冰冰的话:“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正在沿路狂飙的车子里,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而副驾驶上却是个中年男子。   “老子的运气很不错,随手从车外一抓,居然抓到一个这么会飙车的家伙。”说话的是个看不出实际年纪的中年男人,所谓看不出年纪,不是因为他英俊的过分,而是因为他实在面目可憎。长得丑也就罢了,偏偏那两颗金光闪耀的门牙就像黑暗中的萤火虫一样,光彩夺目。   另外,保守估计这家伙也得四十往上了。坐在副驾驶的他身上裹着几件乱七八糟的警服,大小明显不太合适,要命的是腰上挂的还是一条女警穿的裙子……难道这家伙越狱的时候,是光着跑出来的?   而双手紧握方向盘的那小伙儿,至少这一幅皮囊就比隔壁座位那家伙好得多了,一头浓密的卷发之下,起码也算得上是五官端正了。   副驾驶的老男人看也不看正逆行狂奔的道路,盯着开车小伙缓缓的说道:“其实你这个面相生的不错。”   “你不是第一个说我帅的。”那小伙没好气的顶了一句。   “哦,NO,我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你左眼大右眼小,左眼皮双,右边是单,这个就叫桃花眼,长桃花眼的男人,很有女人缘的嘛。”老男人悠悠的慨叹道:“我就没这双好眼,所以这么多年都是单身汉。”   “我说大爷,您能闭嘴吗?”开车的小伙子死死盯着前方,忽然一声清脆的枪响,斜侧方一辆灰色轿车不知道被击中哪里,东倒西歪的撞入车流之中。   “车海战术没用了。”小伙儿开着车在车流中继续见缝插针的狂奔:“狙击手已经开枪了。老头,有什么遗言就赶紧说吧。”   “你叫什么名字?”听说狙击手开枪,老男人也老实了几分,不过还是一脸不在乎的模样,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好怕的,狙击手拦不住我们,武装直升机就要动手了。既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   老男人随手从驾驶台上抓过一小块水晶,这块只有一个小橘子大的水晶,通常都是放在车里保平安用的。老男人张开大手,将这块水晶放在掌心……   正在开车的那小伙百忙中侧头看了一眼,顿时吓了一跳,那块水晶已经化作一团液体,明亮晶莹,却还是保持着小橘子的模样,在那老男人的手掌之中沸腾流动,淡淡的雾气弥漫开来,从车窗渐渐飘了出去。   “特异功能?还是?”开车小伙冷静的问道。   “嘿,你小子行啊,要是一般人看到我这一手,不吓个半死,至少也得半天合不上嘴,你倒好,以为在马戏团看杂技呢?你小子给我老实说,今儿个我越狱的时候,遇到你要被押进去,就随手抓了你帮老子开车。你到底是犯了什么事?什么来头?”老男人还有些口花花的模样,却已经提上了几分防备。   “我叫高羽。”他回头朝那老男人笑了笑,跟着猛然一打方向盘,从两辆轿车之中,间不容发穿过:“若是半个月之前,我看到你这一手,只怕真的会吓死。现在……有些麻木了,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吗?”   “难怪你小子也有资格被押到黑城监狱。”老男人撇了撇嘴,他在那个监狱里被关押了许久,自然知道监狱的内幕,能够进去的,可以说个个都是有些故事的人。不过眼前这个年轻人,自己却怎么都没看出他的故事在哪里!   “把飞机打下来。我们要拼一把。”   高羽的话刚刚出口,老男人伸手一弹,带着腾腾雾气的液态水晶冲破车顶,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几乎不可目视的弧线,准确无比的击穿了武装直升机的油箱……   蓝白色轿车忽然一踩油门,朝着左侧前方一辆扁平的跑车冲去。   那一辆是名闻遐迩的兰博基尼,价值数百万的车,始终不是飞机,一样和要几万块的车一起在早高峰的时候慢慢的蜗牛爬。但是兰博基尼的主人,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车,有一天被人用来当踏脚石。价值数百万的踏脚石,未免也太贵了一些吧!   撑死不过十五万的警车飞也似的开上了兰博基尼,轮胎压爆了挡风玻璃,脏兮兮的排气管肆无忌惮的将呛人的气息,顺着挡风玻璃的裂缝,喷入兰博基尼的车中。   越过了兰博基尼,便是立交桥的防护栏,那辆警车半截车身已经探出防护栏,前轮因为惯性,还在疯狂的旋转着,始终保持着它一百二十码以上的速度。   后轮将兰博基尼的后车窗压的粉碎,终于让整辆警车腾空而起,飞上半空。随即,高羽和老男人,齐齐深吸一口气,趴在座位下,躲避着疯狂射击的狙击枪子弹,忍受着金属和地面的结实撞击。   沉重的车体刚刚落下三米高的环线桥,只来得及跟地面发生第一次亲密接触,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高羽猛然坐直了身体,一脚狠狠跺上油门。嗤嗤嗤,带着花纹的轮胎,卷起一片刺耳的摩擦声,似乎和地面擦起了火花。排气管用最大的吼声,彰显着这辆轿车的逃亡决心。   呼……只是这一瞬间,车子用最坚毅决绝的姿态,化作一股不可阻挡的尘烟,奔向空旷自由的辅路。   而车内隐约听见老男人和高羽的骂声:   “你丫开车从来不会踩刹车的吗?”   “你丫是不是瞎了,没看到这破车第一枪就挨在刹车系统吗?” 第一卷 第2章:无敌猥琐   一辆废弃的蓝白色警车,转的比拖拉机还响的发动机,有气无力的喷出最后一股青烟,终于没了动静。   显得有些破烂的轿车,斜斜的躺在一条偏僻小路旁的山坡下,几乎看不出原型的车头,顶在一株粗大的老树上。   高羽远远的看着那辆破车,看着那股飘扬升起的青烟,无奈的摇了摇头。这辆车,是得报废在这里了。   老男人还在一个劲的骂街:“老子上辈子肯定是造孽了,不然怎么会坐你的车?就你那飙车的劲头,没心脏病的,要不了二十分钟就得心梗死……”   高羽走到老男人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我已经解释过了,刹车坏了。不过你得庆幸我们上了一辆停不下来的车,否则,就我那只开过摩托车的技术,咱俩也不可能逃出来。”   老男人悻悻的瞪了高羽一眼,抬头看了看天色:“早上逃出来,到现在最多也就一个小时,咱们还没有离开燕都的范围。小子,男人最铁就是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咱俩马马虎虎也算是一起扛过枪,你到底为什么被抓进黑城监狱,跟老哥哥说句实话呗?”   高羽狡黠的笑了笑:“还是让我保留着这个秘密吧……”看到老男人有些失望的神色,他又补了一句:“也许将来你们会知道,全世界都会知道。”   “那可不一定。”老男人摇了摇头:“至少,今天我们逃出黑城监狱的事,新闻就绝对不会报道的。”   就在两人唧唧歪歪互相套对方老底的时候,燕都电视台里正在激烈的争吵。   “凭什么不能报道今天早上的新闻?”凌小曼瞪大了一双圆溜溜的杏眼,两条细长的眉毛几乎快要倒竖起来,恶狠狠的冲着主编吼道:“老娘一大清早还没睡醒就赶去突发现场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些料,爆出去就是头条。你妹妹滴居然不让老娘爆?”   那位已经快有四十岁的主编有些无奈的看着怒火冲天的部下,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拉下百叶窗,挡住编辑部里许多双偷/窥主编室的目光,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办公室的门是否锁好,这才愁眉苦脸的对着凌小曼哀叹道:“我说姑奶奶,左右为难的那个是我好吧。”   “你们要爆料,新闻署打电话来,说哪家电视台报了今天早上的新闻,就要吊销执照。我跟你们不同,你们大不了甩袖子不干了,还能找别的地方上班去。可我是出头的鸟儿,冒个头发丝都得被打死啊……”   主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哄带骗的说道:“私地下,我妈妈是你表姐,我得叫你一声阿姨,但是公事上,凌小曼阿姨,您能给我留几分面子吗?”   “面子,面子……”凌小曼心知肚明主编说的是实情,但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愤愤然的走到门口,伸手握住门把手,回头丢下一句:“男人的面子统统都是鞋垫子。”   哐啷一声,凌小曼重重的将主编办公室的门带上,转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面前通过线人辛辛苦苦搜集回来的那点资料,禁不住有些怅然,伸出修长的手掌,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咬着手指头,看着电脑屏幕发呆……   一边是自己的职业操守,一个新闻人,做的就是把事实真相告诉大众的工作,而不是沦为某些人或者势力的说谎和洗脑工具。   可另一边是现实,捅破了这个料,电视台可能真的会面临关门结业的危险。那许多同事就会失业……如今世道不好,找工作并不简单。   鼠标轻轻摆放在“SEND”键上,只要随手一按,这些已经输入电脑的资料,就会传给新闻组。而那些还不知道内情的新闻组同僚们,就会用滚动字幕的方式,把这些内幕播放出来。   对面的椅子微弱的响了一声,凌小曼抬头一看,是挺着大肚子还在上班的刘姐。   那位准妈妈艰难的坐在椅子上,长长的出了口气,念叨着:“现在小孩子的用品又涨价了……我老公的公司听说要裁员,唉,可千万别裁到他。要不然,孩子生下来都养不起了……”   凌小曼若有所思的挪开鼠标,轻轻点了个X。随手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懒洋洋的站了起来,抓起桌子上的挎包,随口说道:“刘姐,你们先忙着。我去楼下餐厅吃点东西。”   “你不是要减肥么?”刘姐诧异的看着凌小曼:“昨天我看你签名还是——生命不息,减肥不止。”   “改了!”凌小曼的声音从办公室外传来。   刘姐仔细一看,果然已经改了——化悲痛为食量。   高羽并没有兴趣知道老男人的身份,尽管这位热情的大叔,扬言自己有多大的本事,多少势力。但是对于高羽来说,留在燕都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是留在燕都的监狱里。   不管怎么说,高羽也算是帮了老男人一把,老男人很显然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给高羽留下一个在另一座城市的联系方式,便洒脱的飘然远去了。   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想要回到燕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但是穿着一身囚服,带着几道伤痕,想要安然无恙的回到燕都,那就是天方夜谭了。   高羽从那辆废弃的警车里,找到一些零钱,将身上的囚服反穿,沿着乡间小路朝燕都走去。还真的被他在乡间,买到一套极为廉价的旧衣服。   那位卖衣服给他的大婶,一脸警惕的牵着家里养的土狗,仔细的把那几张钞票来回检查。对于这种来历不明的桃花眼男人,已经明显过了青春无敌美少女时期的大婶,依然保持着足够的戒备。   其实不是我想暧昧的看人……高羽的心中一肚子憋屈。   没办法,桃花眼就是一眼略大,一眼略小,各自是单双眼皮。这样看起来,在看人的时候,始终好像是一只眼微微眯起,带着挑逗的意味在看人似的。无论对面的是美娇娘还是芙蓉姐,造成的效果,都是一样的。   搭上一辆进城的便车,高羽缓缓的闭上眼睛,难得的养了会神。这半个月来,在他身上发生的种种怪事,实在太多。原本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都市人,上班,下班,闲谈八卦,喝酒时指点江山。   但是,自从那一晚,一队神秘莫测的人闯入他所在的风铃草公司。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疲惫的神经只来得及放松了一小会儿,高羽就听见司机的声音:“到燕都了。小伙子要在哪儿下车啊?”   “谢谢你了。嗯……在燕都之光那儿放下我就行。”高羽才不担心警察会满街贴着自己的画像到处追捕自己。   很明显,自从自己闯出燕都,接下来的工作,警察就已经无法继续下去,而自己需要面对的,就是当日闯入风铃草公司的那群神秘人……那一群人,始终给他一种军队的感觉。难道,军方和自己所在的风铃草公司有什么纠葛?   燕都之光,是一个巨大的双塔式建筑,位于燕都中心地带,繁华无比。许多大集团公司都以燕都之光办公为荣。这里交通……当然是非常的不便利,开车能堵的比蜗牛还慢。不过但凡世界上的大城市,繁华地带都是如此,倒也无所谓惊奇。   燕都之光底层是一条奢华的名品室内步行街,在这儿,只要你有钱,就可以买到任何你想要的东西。燕都之光也拥有自己的宾馆,同样,拿得出足够的钞票,你也可以在这里享受到王公级的待遇。   高羽选择这里,倒不是来享受的,而是……这儿人多车多,一旦被人发现行踪,自己可以轻而易举的制造一场骚乱,从容逃走。   一股淡淡的清香,冲入刚刚走进燕都之光二楼的高羽鼻中。随即,高羽的肚子不争气的咕隆一声。   上顿饭?好像是十八个小时之前吃的。   高羽翻了翻口袋,零钱约莫还有十几块,再看看二楼美食城的餐牌,顺着价格一路倒退着找,终于看到了最便宜的阳春面——五十元。   高羽咽了咽口水,顶着香味的诱/惑,寻找着自己的目标。燕都之光这里有许多集团,自己所在的风铃草公司在这儿也有一个office。高羽,想要来碰碰运气,看能否找到还自己清白的蛛丝马迹。   一整块干净巨大的镜子霍然出现在高羽面前。   高羽苦笑一声,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平日里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他,今日穿着一套明显不合身的衣服。   瘦小的羽绒服,勉强能裹住自己的肚子。而短小的裤子,将脚上的黑色袜子露出来也就罢了,还顺便露出寸许大小的肌肤。   脚上的鞋子,是一双棕色皮棉鞋,应该是个上等货色。不过若是遇到内行的人,就能看出来,这双鞋,可是黑城监狱的囚犯指定用品!   高羽对着镜子走近了几步,仔细端详着自己。头发有些散乱,那一头自然卷发蓬蓬松松的堆在脑门上。脸上有些灰尘,显得整个人有些憔悴。   高羽深吸一口气,提了提神,伸出五指,将头发理顺,挤出一丝笑容,笑眯眯的对着镜子调整着自己的状态。这副模样上楼啊,十有八九被人当成讨薪的,给赶下楼去。没有好的衣服,至少要有好的仪态吧?   凌小曼很喜欢在燕都之光二楼这间餐厅吃饭,眼前的菜,又是她最喜欢吃的那几样,举起勺子,凌小曼将一小勺米饭缓缓送入口中,不经意的朝窗外看了一眼,顿时……喷饭了!   隔着餐厅的玻璃,一个年轻的男人,长的不算难看,可却是一身难民式的打扮。好吧,凌小曼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姑娘,可她看到,那个男人隔着玻璃,正一脸暧昧的朝自己笑,手指还在故作潇洒的拨弄头发,最要命的是,还微微的眯着一只眼睛,装模作样的要对自己抛媚眼……   “猥琐!”凌小曼几乎就要发飙了:“无敌猥琐……” 第一卷 第3章:豪华游轮   高羽哪里知道,隔着这块单面镜子,里边的姑娘正在臭骂自己?摆弄好了头发,整理出一个露出六颗牙齿的标准笑容,高羽提了提紧巴巴的裤子,抬步朝电梯处走去。当然,这个笑容,也把凌小曼恶心的几乎快要吃不下去。   电梯口那里贴着每层楼单位的名字,在这儿,能找到许多鼎鼎大名的企业。高羽以前所在的风铃草公司,在全球都是能排的上字号的大企业,所以,他们租下了燕都之光A座第八十层。要知道,燕都之光,一共只有八十一层而已。   站在电梯门口,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但是高羽已经一点进去的意思都没有了。在电梯口的标签处,八十楼的字迹已经被抹去——一片让人心渗的空白。   覆巢之下无完卵……高羽轻声苦笑,转身想要离开,只是一转身,却不小心撞在一个人身上。高羽是个有教养的男人,当即退了一步,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对面的人长什么样,就率先开口说道:“对不起。”   “什么时候要饭的也能来燕都之光了?”一句刺耳的话传入高羽的耳朵里。   抬头一看,一个穿着阿玛尼今冬限量版黑色长风衣的男子,冷冷的打量着自己,身后跟着两个魁梧健壮的西装男人,一人为他拿着皮包,另一人空着的双手环抱在怀里,随着那男子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自己。   高羽不想在燕都之光这样的地方惹事,深深吸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我没看清楚。对不起了。”   那男子冷傲的哼了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失声叫了起来:“这臭要饭的身上是什么玩意啊?把我的风衣弄得这么脏?”   一抹淡淡的灰迹在那款名贵风衣的下摆,伸手一拍就能拍掉。但是很明显,这位少爷并不想自己伸手做这件事情,同样,他也挥手阻止了自己的跟班想要给自己拍灰的举动。指着高羽,愤愤的说道:“臭要饭的。坏了老子一天的好心情。小波、老五,给他一点教训。”   两名高大魁梧的西装男子齐齐跨上一步,这两个人至少也比高羽高了半个头,手臂蜷缩起来的时候,膨胀的肌肉让人怀疑能在一瞬间,将身上那套价值不菲的西装撑爆。空着双手的男子,伸出一只手掌搭在高羽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说道:“臭小子,跟我过来聊聊。”   他的手掌筋骨膨胀,食指上有明显深厚的茧子,很显然,这是一双练过功夫的手,而且,长期使用过枪械。如果这个男人不是出身于军队,那他的来历就更加神秘——毕竟,这里几乎是枪械管理最严的国家。而这样的人,居然心甘情愿给别人当跟班,这位趾高气昂的少爷,个头只怕非常不小。   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人,并不符合那些有身份有地位人的作风。安全楼梯那里是一个很不错的选择。两名男子就像老鹰抓小鸡一般,一左一右押着高羽走进安全楼梯间。   风衣男撇了撇嘴,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只哈瓦那雪茄,用钥匙上挂着的金剪刀剪开雪茄,叼在嘴里,习惯性的侧了侧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两个保镖都打人去了,风衣男笑了笑,自己摸出一个精致的纯金打火机,点着了雪茄。   楼梯间里并没有传出皮肉相加的声音,也没有人呼痛呻/吟的喊声。刚刚抽了一口雪茄的风衣男,浓浓的喷出一口烟雾,正要进去臭骂自己的部下办事效率太差。忽然楼梯间的门被人打开,高羽带着一脸坏坏的笑容站在门口,侧着脑袋,看着风衣男。   风衣男吓了一跳,到了这个时候,再笨他也知道自己的部下肯定完蛋了。几乎是一瞬间,风衣男下意识的要转身逃走,忽然间,一只并不算宽大的手掌,搭在他的肩膀上,一阵钻心的疼痛,伴随着一句传入耳中的话:“臭小子,跟我过来聊聊。”   空旷的楼梯间里,小波和老五静静的躺在地上,就像睡着了似的,一动不动。但是起伏的胸口告诉风衣男,这两个人肯定没死。风衣男惊慌不安的看着高羽,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别乱来啊……我爸爸是……”   “有钱吗?”高羽很坦然的问了一句。   风衣男长长出了口气,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什么问题了。带着一丝炫耀的神色,风衣男从怀里取出一个PGG纯手工钱包,语气也舒缓了许多:“要钱嘛,这还不简单。”   可是一打开钱包,风衣男顿时傻了眼。   高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一头蓬松的卷发前后摇摆,指着风衣男的鼻子笑道:“我忘了,这怪我,有钱人出门,都是带卡不带钱的……”   “别伤害我……”风衣男重新回到恐惧之中,结结巴巴的说道:“楼下就有提款机,我取钱给你,要多少,你说……”   “黑卡?”高羽一眼看到钱包里插着一张黑色的信用卡。   风衣男急忙点了点头,心中还有些得意。黑卡,是没有限额的信用卡,能够持有黑卡的人,已经不是富贵能形容的了。   “密码。”高羽一边记着风衣男说出的密码,一边翻查着他的钱包,居然还找到一张IC卡版的游轮船票。这条船,恰好是今晚从燕都开出,到滨城,往返一共是三天。   高羽仔细盘算着,如今那些神秘人应该在燕都附近布下天罗地网,把自己和那个老男人给找出来。若是自己上了这条船,在海上飘飘荡荡三天之后,就算是再钢铁意志的搜索,也难免会有所放松,到时候自己再返回燕都来查访风铃草公司和自己的秘密,就安全的多了。   把船票和黑卡放在怀里,高羽看着面前毕恭毕敬的风衣男,轻声说道:“你不用怕,我不是个劫匪。杀你抢你都没什么兴趣,不过现在我缺钱用,你招惹我,我拿你一点钱。稍候,你只管去把黑卡挂失好了。”   风衣男听着这么诚恳的话,不觉有些诧异,什么时候劫匪的服务态度变得这么好了?   还没等他说话,高羽就轻轻一掌拍在他的脖颈处,一股沛然无匹的力量涌入风衣男的身体,他哼也没哼一声就和两个保镖一样,昏睡在地上。   高羽推开楼梯间的门,大步走了出去。   如今的高羽,知道自己这一巴掌有多大的威力,这三个人要是被人送到医院,医生也弄不醒他们,不过,吊着葡萄糖,保住性命,过三四天,自然会醒过来。那时候,自己已经离开了游轮,天空海阔了……   就在高羽刚刚当镜子照的那个二楼饭店里,凌小曼还在慢条斯理的吃着东西,忽然间,一名男子快步冲到她的面前。   “我的姑奶奶,你怎么在这儿吃东西啊……”主编一头大汗的跑到凌小曼面前,看着正吃的香喷喷的小阿姨,连声叫道:“都怪早上那个新闻,害的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事。”   主编从怀里取出一张IC卡版船票,推到凌小曼面前,得意洋洋的说道:“燕都到滨城三日游,国内最豪华的游轮,所有费用都在船票里。保证你享受公主级的待遇!”   凌小曼捧着一杯奶茶,漫不经心的问道:“是电视台的福利?奖励我最近工作出色?”   “当然不是。”主编迟疑了一下,左右看看没有人,这才接着说道:“这个船票是我妈和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托人找到的。花了不少钱呢!”   “坦白说吧,这条船,其实是有另外一个使命。这次上船的男客,都是单身贵胄。明白吗?能登上这条船的男人,非富即贵。什么富二代官二代的,跟他们一比,统统都是垃圾。三天的游轮,就是让他们自由挑选将来结婚的对象。”   主编兴奋不已的说道:“所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打破了头想上这条船。还得我交游广阔,认识的朋友多,才能弄到一张票。小阿姨,你也不肯谈恋爱,这次上船,随便钓一个凯子,那都是金龟婿啊……我妈一直为你的终身大事烦恼。这次,就一并解决了多好!”   “什么?”凌小曼端着的那杯奶茶,还冒着腾腾热气,看她架势,差点就要泼在主编的脸上。吓得主编面如土色!   半晌儿,凌小曼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你的意思是叫你小阿姨,和几百个做梦嫁入豪门的女孩子一起,在游轮上,当那些公子哥儿的选美陪衬?我的乖外甥,你倒是真孝顺啊!”   主编尴尬的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这些也不是一般的公子哥。他们想选美,你就随便钓一个,也划算的很啊。”   “闭嘴。”凌小曼一把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引得好几桌客人齐齐回头看过来。   “真要是不愿意,那就算了……”主编心底里不知道把自己老妈给埋怨了多少遍,好在这位爷在新闻界混迹不是一天两天了,脑子转圈快的很,转念之间就想好了说辞:“小阿姨,要不这样。最近你心情不好,工作也很累。就当坐船去玩,这次豪门选妃的事儿,任何媒体都不知道。小阿姨要是能在船上查到第一手资料,咱们的电视台,岂不是又可以夺得头条?”   凌小曼捂着嘴吃吃笑道:“这才像话嘛。钱包呢?”   主编下意识的掏出钱包,问道:“做什么?”   凌小曼已经闪电般的抽出几张大钞,笑盈盈的朝店外跑了出去:“当然是去买衣服准备上船了……对了,这一顿,你买单!” 第一卷 第4章:血拼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   高羽当然不可能就这么穿着破衣烂衫走上豪华游轮。这样的话,哪怕是他手中拿着不记名的IC卡船票,也一样会被尽忠职守的保安当成要饭的赶下去。说不准,保安们还会以为他手中的船票是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然后把他送去警察局呢。   燕都之光这样的地方就是有这样的好处,有了钱,在这里吃喝玩乐买东西,都是一条龙服务。   高羽抬起头,看看那家专卖店上一串长长的拉丁文字母,悄然微笑。这个牌子的衣服,自己一直都很喜欢。但是价格……那是巨贵巨贵巨巨贵!以前,好几个月的薪水也未必能买得起一件。现在既然有凯子付账,那就去奢侈一番好了。   端庄大方,相貌清秀的营业员目瞪口呆的看着高羽走进这家在世界上最著名的奢侈品店。这位二十许的姑娘硬生生的吞下一口口水,她在这家店打工已经有一年多了,还从来没有见过一个穿成这样穷酸的人,走进大门过。   但是,今时今日,服务态度早已不同了。尽管有些错愕,美丽的营业员还是第一时间把脸上的僵硬肌肉松弛开来,微笑着走到高羽面前,从职业的笑容和语调问道:“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高羽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有些尴尬,不由得对营业员的职业操守多加了一份敬佩,缓缓的说道:“嗯……我需要一套衣服,内/衣也要,还有皮带和鞋子。”   “就是从头到脚都为先生您准备一套对吗?”这位小姐的笑容更加灿烂了,有钱人的脾气古怪,这是地球人都知道的事,当年听说有个摇滚巨星硬要穿着旧军装硬闯五星级大酒店,如今有个阔少冒充穷人来买衣服,自然也不稀奇。不过,从内到外卖出去一套衣服的话,光是这一身的提成,就可以让售货小姐喜出望外了。   “先生,您请看这边……”售货小姐指着西侧仿真模特身上的风衣:“这是今年冬天的最新款,刚刚到货……”   “哦,我自己选就行了。”高羽摸了摸口袋里的黑卡,笑呵呵的走到一排衣服前,一件件挑选着自己喜欢的款式。   那些仿真模特挡住了高羽的身影,摆放着模特的橱窗外,凌小曼缓步走过,目光一直看着橱窗里的摆设。   她停步在奢侈品店门口,手里捏着从外甥那儿刮来的几张大钞。隔着橱窗,全神贯注的看着橱窗里那个精致的银白色手提包。   那个包包,她已经看上许久了,从秋天一直看到冬天,这还是这个包包第一次打折,两万块的包包,打了折还有一万六。凌小曼捏了捏手里的钞票,咬咬牙——姐姐就奢侈一回,外甥赞助一万,姐拿六千还不行么?   就像一阵风似的,凌小曼欢快的跑进店里,一抬眼就看到那个无敌猥琐男站在衣架前挑选衣服。凌小曼的眼中立刻泛起一股杀气,姐姐今天的心情不太美丽,怎么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猥琐男?   “小姐,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售货小姐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凌小曼刚刚要说买下那个包包,忽然间看到东侧一个模特身上,穿着一件红色短款羽绒服,直在一瞬间秒杀了她的心。女人买东西就是这样,全凭第一感觉,若是让她左思右想,或许就不买了。   “我想试试那件。”凌小曼指了指那件红色羽绒服。   “好的!”售货小姐仔细并且又礼貌的端详着凌小曼的身形:“小姐,您应该是穿中号的对吗?”   “对!”凌小曼点了点头。   售货小姐连声称赞:“小姐真是有眼光,这一款羽绒服刚刚在巴黎拿了奖。现在是限量发售,整个联邦只有七款,分别是不同颜色。买这件衣服,绝不担心撞衫……”   限量版?七款?凌小曼偷偷吐了吐舌头,看样子,要买下来,除非花大血本了,很可能把这一年的积蓄都给砸进去。那……就试试吧,也许穿了不好看呢?反正试衣服又不要钱。   高贵大方的红色配合着凌小曼白皙的皮肤,刚刚到肩的头发垂在羽绒服别致的立领上,显得她的五官更加精致。这款衣服穿在身上,不但售货小姐赞不绝口,凌小曼自己也爱不释手。趁着售货小姐不注意,凌小曼偷偷看了眼价钱牌,圆圆的大眼睛顿时瞪得像黑猫警长一样……¥89999。   真贵啊……凌小曼心里哀叹了一句,抬起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实在舍不得脱下来,一狠心一跺脚,先刷了信用卡再说,分期二十四个月慢慢还。反正自己当主持人的收入还算不错,又不是还不起。   “咦,那款红色羽绒服真好看。”一个娇滴滴的女声在门口响起。   售货小姐急忙迎了上去,招呼顾客。   凌小曼回头看去,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女孩子肩膀上围着的貂皮披肩。虽然动物保护协会的那群人成天在街上抗/议,但是有钱人依然我行我素。只要有钱,别说貂皮,就算是熊猫皮,他们也能披在身上。那个女孩子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也就是大学刚毕业的年纪。身上的黑色短裙,手中的皮包无一不是名牌。   “那款衣服,找一件适合我的,我要试衣。”那女孩子趾高气昂的对售货小姐说道。   “对不起,小姐。这件衣服是限量版,只有这么一件。那位小姐先来的,除非她不要,不然没法……”售货小姐带着职业的微笑解释着。   那女孩一把推开售货小姐,高跟鞋踩的竹木地板梆梆响,径直走到凌小曼面前,开门见山问道:“你要买吗?”   “为什么不买?”凌小曼并不喜欢这种千金小姐的作风,只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越看越是喜欢,更是下定决心要给买下来。   那女孩毫不客气的一把拉过凌小曼身上羽绒服的价钱牌,看了一眼,冷冷的说道:“我付双倍,这件衣服归我。”   售货小姐为难的劝说:“小姐,店里的衣服都是有价格的,既然这位小姐说买。双倍……我也没办法。”   凌小曼从皮包里掏出信用卡,递给售货小姐,也不理会那女孩,仔细检查着衣服。   “三倍。”女孩静静的看着凌小曼,不屑一顾的说道:“你把衣服让给我,看你用的皮包,也知道你不是经常能来这种店的人。三倍价钱,一下子让你赚了快二十万。对于你们这样的打工族,已经很不错了。”   凌小曼就当是苍蝇在耳边飞,一言不发。   “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女孩看凌小曼根本不理会她,气得柳眉倒竖,伸手指着凌小曼:“不要逼我发火。否则,你随时在燕都没有立足之地。”   “咦?这不是明媛吗?”几个年轻的男女一起走进了这家奢侈品店,穿着打扮都极为入时。看样子和那个叫明媛的女孩子十分熟络。一进门,就有个男孩调笑道:“明媛大小姐,干什么气得成这个样子?”   “就是她喽?”明媛指着凌小曼怒气冲冲的说道:“只是比我早一步看到这件衣服,我要出三倍的价钱给她买,她居然不卖给我。”   凌小曼只是脾气好,并不代表她没有脾气,抬眼淡淡的看了明媛一眼,轻声说道:“我若是不想卖,你搬个金山给我也没用。”   “你们看看,她多嚣张啊!”明媛气得一圈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从小到大,她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身边总少不了拍马屁的男人。只要是明大小姐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失手过。这一次,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孩子硬生生的顶了回去,叫她这口气怎么能咽得下去?   售货小姐警惕的看着这群年轻男女,她知道这些都是燕都之光的常客,他们的父母都是在燕都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凌小曼为了区区一件衣服得罪他们,实在有些危险。出于好心,售货小姐把信用卡交还在凌小曼手中的时候,低声在凌小曼耳边说道:“不如,把衣服让给她吧,这些人,得罪不起!”   凌小曼坚定的摇了摇头,把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递给售货小姐:“帮我包好。”   “我就要这几件衣服。”高羽的声音响了起来,手里拿着一大堆衣服递给售货小姐,彬彬有礼的问道:“我能在这儿换衣服吗?最好能洗个头。”   “没有问题。我们有为客人准备的更衣室,就算是洗澡也没问题!”售货小姐斯文的答道。   “那就太好了。”高羽诧异的看了看凌小曼和那些剑拔弩张的年轻男女,不知道这么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儿,怎么能叫那些年轻人如此火大,莫非他们的肾上腺素全都不太正常?   售货小姐刚刚要接过凌小曼的衣服,明媛忽然从皮包里抽出一支短短的修眉刀,照着那件价值不菲的羽绒服,狠狠刺了下去。   如果这一刀扎实了,别说衣服,凌小曼的手掌都得被刺破一个洞。   尖锐的刀锋在室内明亮的灯火下,闪烁着耀眼的寒芒,温柔如月的小刀却像是死神的镰刀,肆无忌惮的飞刺而去。   凌小曼的神经一瞬间凝固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人,居然能说动手就动手。那一瞬间,她来不及想任何事情,只来得及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刀始终没有刺下来,握着刀的手腕,被一只男人的手掌反握在手中。   高羽抬起胳膊,将明媛推开两步,冷冷的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刺破了又怎么样?我有的是钱,要赔多少都赔得起,就算割破她的手,最多也就是去警察局交保释金。就算是联邦警察总署的高层,都是我家常客,我怕什么?告诉你,在燕都,得罪我明媛,你们就别想有好日子过。”明媛冷冰冰的说道。   “朋友,”站在明媛身后的一名男子走到高羽身前,带着那种典型的贵族口吻说道:“在燕都,闲事不要多管。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轻而易举的用一根手指碾死你。”   “别耽误时间了,我们还得选衣服,晚上得上游轮呢?”另外几个女孩子拉着明媛的手臂,不依的说道:“到现在衣服都还没选好呢。”   游轮?高羽笑了,微笑看着那群男女,原来是同路人,这些飞扬跋扈的小衙内小公主们,居然要和自己在一起共度三天。   高羽耸了耸肩膀,从怀里取出那张黑卡,递给售货小姐:“店里,所有的包,无论是男包还是女包,我全买了!” 第一卷 第5章:登船   高羽自顾自提着一袋衣服进去洗澡换衣服出去,看也不看那群呆若木鸡的年轻人一眼。一口气把整个店里的包,全部拿下,至少要付出上千万。这么败家的行为,就算是这些燕都最出名的败家子,也干不出这样的手笔。但是,败家子们转念一想,人家用的是黑卡……这身份……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等到高羽自由自在的洗完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走出来,对着镜子把湿漉漉的头发擦干,回头一看,店里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了。只剩下凌小曼还坐在一边。   高羽不想多惹麻烦,从售货小姐手中接过黑卡,径直朝店外走去。   刚刚走出门口,就听见身后脚步声响,一个女孩子在背后幽幽的说道:“炫富神马滴,最讨厌了。”   高羽愕然回头,只见凌小曼已经换上了那件红色羽绒服,站在他的身后,一脸嘲讽的看着自己。   “我炫富?”高羽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很显然。摆阔就要包下所有的包包。那些钱想必不是你自己挣的,花父母的钱,就是不心疼嘛。”凌小曼不屑一顾的说道。   “NO,你搞错了。”高羽指了指脑门:“我作事用脑子的。要知道,奢侈品,用一件不算什么。富家子弟要就得一套。这是全球最贵的店,也是最显身份的。他们能够买里边的衣服鞋子,但是配不到包……那得有多郁闷啊。我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而已。”   凌小曼紧跟着高羽走了两步,喃喃的说道:“一个教训就上千万,你倒是有钱的很。”   高羽索性停下脚步,回头指着那家店门口的牌子:“小姐,我看你的眼睛真不小。可怎么就不看清楚呢?像这样的店,只要不拆封的话,七天之内无理由退货。我只是暂时把包包都拿过来保存几天而已,过几天就退还给他们。我不花钱,店里也没损失。只是气坏了几个小衙内小公主,多划算啊!”   “哦……”凌小曼轻声应了一声,才知道是误会了高羽,但是转念一想,误会不误会,丫丫的也是个猥琐男,方才一边说话,一边还用眼睛对自己放电。什么人嘛!   就是这么一耽误,凌小曼再抬起头来,就看不到高羽的身影了,燕都之光,到处都是人,人海茫茫熙熙攘攘,哪里还能找到那个男人?   “我靠,这就跑了?姐还准备一万六跟他把那个包包买下来呢。”凌小曼气得一跺脚:“别叫姐遇到,不然姐打爆你的脑袋。”   高羽当然不知道凌小曼在背后正恶毒的画圈圈诅咒自己。用黑卡提了一笔数额不算多的钱,高羽随手把黑卡掰成两半,丢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从燕都之光,到码头,车程至少要一个半小时。坐在宽敞的出租车里,高羽抓着一块汉堡,狼吞虎咽的吃法让司机吓了一跳……你见过有人穿着价值几万块的衣服,像饿鬼投胎一样对着一块汉堡发动猛烈进攻吗?   咕噜噜,高羽把手中的可乐吸的干干净净,满意的拍了拍鼓鼓的肚皮,已经快二十四小时没有吃过东西了。现在一吃饱了,顿时觉得精神百倍。闭上眼睛,高羽舒服的靠在座位上,凝神闭气,一股淡淡的气流顺着经络缓缓游/走。   坦白的说,高羽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从小他是一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被他所在的风铃草公司赞助念书。高羽很争气,读书也很不错。考取了一所还算不错的大学。作为回报,他一毕业就来到风铃草公司工作。这些年里,从读书到工作,他和风铃草公司的接触其实不算很多。但是这间风铃草公司给了他很多,甚至可以这么说——完全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   否则,如今的高羽应该是在拘留所里和一群小太保混迹在一起——那些孤儿院的孩子,大抵都是如此。   码头就在前方,这儿号称全世界吞吐量最大的码头,每天有无数货箱和游客从这里进出。高羽取出IC卡船票,随手给了司机一张大钞,昂首朝码头走去。   那艘名叫“红玫瑰”的游轮非常好认。高大气派,船上有淡水游泳池、有可以容纳千人的会议厅,有价值数百万的音响,有豪华舒适的房间。停在码头,跟红玫瑰一比,其他的船就像是刚从垃圾堆里捡出来似的,一点气派都没有。   登船梯口,几名全副武装的保安人员,拿着最先进的微型冲锋枪,协助船员检查船票。   接过高羽手中的船票,在检验仪里一划,那名美丽的服务员立刻堆上了满脸笑容:“先生,您的船票是最高等级,您的房间安排在VIP3号房间。稍候就会有人带您去。不过,先生,很不好意思,您应该知道这次游轮上的客人身份。所以,需要对您检查一番。”   两名保安人员拿着金属探测器走了过来,仔细检查高羽身上有没有枪械或者其他攻击性武器。   经过并不漫长的等待。高羽终于走上了游轮,雪白整洁的船体、洁净坚固的甲板,彬彬有礼且相貌端庄的服务员、豪华大气的休闲区……这一切让从来没有涉足过如此“奢华高贵”场合的高羽,有些应接不暇。   带着雪白小帽的服务员殷勤的帮高羽领路,径直走到VIP3号房。看着这个房间,高羽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看来,被自己拿走黑卡的那个家伙,还真不是一般人。在这条船上的宾客之中,居然可以排进前三。   随手打赏了服务员一点小费,高羽懒洋洋的躺在卧室里,等着晚饭的到来。自己来船上也没什么心情游山玩水,只想躲个两三天,等风声过去,再回到燕都,去找找风铃草公司有什么余留下来可以证明发生这一切的文件。   “迟到啦……”码头上一道红色的风疯狂的朝游轮飞奔而来。背着小包,气喘吁吁的凌小曼在严寒的冬天跑出了一头大汗。   女孩子出门总是要准备很多东西,从化妆品到衣服乃至穿戴的首饰,无一不需要准备。所以,在约会的时候,女孩子迟到未必是一种不礼貌的表现。而是因为她们想要给对方一个最完美的形象,反而耽误了时间。   但是这样的装扮在赶飞机轮船的时候,就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了。尽管凌小曼没有打算在船上钓一个金龟婿,可她依然要注意自己的形象,总不能还是早上起来那副没睡醒的模样吧?   还没有登船的女孩子一个个躲在一边,带着或鄙夷或吃惊或好笑的神色看着凌小曼。但凡上船的女孩子,大多都是来钓金龟婿的,所谓同行是冤家,自然也就不会看着别人很顺眼。狼多肉少啊……据内幕消息,这次上船的凯子也不过二十多人,但是女孩子就足足有三百多人。1:15的高比例,真的能羡慕死很多男人。   明媛就站在游轮的船舷边,手中拿着一个高倍望远镜看着她可能的竞争对手,镜头里出现了飞奔而来的凌小曼,明媛不由得露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不是冤家不聚首。大家要在一条船上待三天呢,还怕没机会炮制你么?   “喏,刚才在燕都之光跟我斗气的那个女孩,也来船上了。”明媛冷笑着收起望远镜,转身看着她的姐妹们:“就凭她?也想来这条船上找男人?真让人笑掉大牙。”   “那个买红衣服的女孩?”看来明媛的姐妹们,记性还不算太差。   “嗯,就是她,这几天,我们要好好整整她,不然的话,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呢!”明媛愤愤的丢下一句话,小小的拳头捏成一团。   凌小曼满头大汗跑到船上,哪里知道自己这一步就是要进龙潭虎穴了?经过保安的检查,凌小曼随着服务员朝自己的船舱走去,宽敞明亮的甲板上,四名穿着入时的女人挡去了去路,为首的,便是明媛。   “很好。”明媛那张漂亮的脸上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方才我还在想,要去哪找你,没想到,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我没工夫搭理你。”凌小曼侧身想要从明媛身边走过去,但是那几名女子齐齐挤上一步,将她的去路挡上。   码头上的工人放下的绳索,铁锚从海水中缓缓升起,天色近黄昏,海面一片艳红,忙碌的船工们张罗着开船,快要跑断腿的服务生忙的恨不得再多长几只手。没有人顾得上被人拦住去路的凌小曼。   “船还没有开。”明媛的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意味,冷冷的说道:“自己从船上跳下去,要不了一分钟就游到岸了。这样的话,本小姐也算出了口气,以后就对你既往不咎。不然的话,到了海中央再跳船,你觉得你有那个本事活下来吗?”   “别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凌小曼从来没怕过这些人:“联邦是法治社会。”   “你错了。”明媛怜悯的看着凌小曼:“这个社会,从来都是有钱有权的人订规则,法律是给你们平民百姓遵守的。你真的好天真!”   “你……”凌小曼被明媛这句话顶的差点内伤,虽然嚣张,但是不得不承认,明媛说的是对的。现在的联邦,还远远没有达到王子犯法庶民同罪的境界。   “快跳,别让本小姐亲自动手推你下去。”明媛厉声斥道。   “天气如此爽朗,你却如此烦躁。这,可不是名门淑女的作风哦?”一个淡淡的男声在明媛身后响起,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调侃,却引得几位女孩齐刷刷的回过头来。 第一卷 第6章:表白   说话的男人至少从外形上看来,是那种会让很多女人一见钟情的白马王子。英俊、斯文有礼、合体剪裁的短风衣将他完美的身形勾勒出来,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充满了勾魂夺魄的魅力。   明媛有些吃惊,凌小曼也有些吃惊。   明媛惊的是,她本来在燕都就是交游广阔,知道眼前这个男子的身份。他叫张铭。这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他的父亲是如今联邦反对党领袖张德载。总统换届选举在即,张德载身为最大反对党头领,当选的呼声很高。几次民/意调查,张德载也都遥遥领先于其他候选人。可以说,眼前的张铭,很有可能就是未来联邦的“太子爷”。而自己这次上船来,张铭,也正是自己最主要的目标。   凌小曼是个新闻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张铭的身份?听说这位公子,神龙见首不见尾,媒体曾经拼命挖掘他的资料,却也只知道他是在国外念的大学,拿到两个硕士学位。其他的一概不知,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到他……要知道,张铭,可是许多女孩子心目中“NO.1”的钻石王老五!   明媛虽然刁蛮,却也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几乎是立刻就换上笑脸,佯装不知道张铭的身份,轻声说道:“我们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怎么?你还当真了?”   张铭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沉默不语的中年男子。明媛只是看了他一眼,裹在貂皮里的肌肤就顿觉一股寒意。那个中年人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每一个可能袭击这里的方向。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左侧肩头微微下沉,这是随时做好了拔枪的准备。   并非是带着一群保镖,前呼后拥的才叫威风,真正能保护人的那种人,只要一个就够了。足够在危险的环境里,将被保护者安然无恙的带出险境。这个中年人,无疑是这种人之中的佼佼者。   “开玩笑吗?”张铭并没有揭穿明媛的谎言,斯文的说道:“明家老爷子是联邦首屈一指的投资专家,我对你们明家慕名已久。所以,明媛小姐,就算你真的不认识我,我也认识你。”   “至于这位……”张铭的目光转到凌小曼的身上,脸上的笑容更加柔和,很大方的伸出手掌,递到凌小曼的面前:“我很喜欢看你的节目。”   凌小曼有些错愕的伸手和张铭握了握,温软的小手被张铭握在手中,轻柔且不带一丝力度。绅士……凌小曼的脑海中莫名其妙浮现出这两个字。   明媛的眼睛立刻眯成了一条线,警惕的看着凌小曼,论身材、论相貌、更别提家世了,凌小曼都没法跟明媛相比,可是明媛看得出来,张铭对她明显不如对待那个女人的态度……   “晚上有一场酒会,希望到时候还可以看到诸位小姐。”张铭留下一个阳光的笑容,带着他的保镖,迈步离去。   到了此时此刻,明媛也没有心思跟凌小曼计较,轻声在凌小曼耳边说道:“小心点,我们的帐,没完!”   凌小曼也不跟她做口舌之争,拎着小包朝自己的舱房走去。半路上听见两个服务员窃窃私语——“真奇怪,VIP3号房的客人,这么面生?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个新闻人就是要对任何可能发生的新闻充满嗅觉。凌小曼暗暗记下了VIP3号房,静静的回到自己的房间。   “龙叔。”张铭轻声说着:“你看刚才那个女孩子怎么样?就是晨间直击的主持人,我只知道她叫凌小曼。”   中年人不紧不慢的跟在张铭侧后方,每一步迈出的时候,刚好走在张铭的脚要放下还没放下的时候,这种奇异的节奏,让他可以随时保持着为张铭排除任何危险的状态。听到张铭的问话,龙叔微笑着说道:“少爷,这要怎么说呢?若是论外形,以少爷的人品,至少可以找到千儿八百个比她美丽的姑娘。不过,我也觉得她很单纯……”   “是啊,这种还能保留一份单纯的女孩已经不多了。”   张铭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惜!”   两人推开VIP1号房的房门,走了进去。   VIP3号房内……   高羽坐在沙发上,回想着方才听见的两人对话,晨间直击?主持人?凌小曼?难道说的就是那个傻傻的要在燕都之光跟人抢衣服的天真女孩吗?若真的是她,大家还真是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了……   正想得出神,高羽忽然浑身一震,直挺挺的从沙发上倒了下来,死死的咬紧牙关,才没有叫出声来。身上活跃的气息,原本是顺着经脉流动,此时此刻却狂奔乱走起来,就像一把把小刀子在拼命戳自己的内脏。那些气息宛如夺命的毒蛇,在体内疯狂奔走。强烈的疼痛感几乎要让高羽昏厥过去。   “就算是女人……一个月才疼几天,小爷三天就要疼一次,还要不要人活了……”高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咒骂,将身体紧紧的蜷缩起来,一直挤到墙角,用力把身体朝墙壁上挤压,似乎要借助外界的疼痛,减轻体内的痛苦。   自从高羽被风铃草公司赞助之后,时常会有一个风铃草公司的老职员,闲来无事就看望高羽。老职员自吹自擂说自己有一套体操,练好了比什么八段锦、太极拳还要强身。连哄带骗的要高羽跟着学。学就学呗,反正又学不死人,高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活动身体就当是做广播体操了。而且一直以来,高羽的身体真的比很多人都好,感冒这种最常见的病,高羽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感冒是什么时候了。   直到半个月之前,高羽在风铃草公司里忽然剧痛起来,痛的就要抓狂的他,将电脑都接二连三砸烂好几部,奇怪的是,风铃草公司里的保安并没有来,而是几位高层带着私人护卫将他带入风铃草公司名下的一间疗养院,仔细的为他检查身体……当然,检查的结果,高羽不知道。他只知道,从那以后,自己每三天就要疼一次。日子久了,疼的倒也习惯了。   那个曾经教他“广播体操”的老职员,早已不知踪影,高羽曾经问过风铃草公司里的人,有人说,老人家退休来了燕都生活,也有人说,老人家可能去了国外。   解铃还须系铃人,高羽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病症,十有八九,就是那“广播体操”的副作用。   因为,从剧痛开始,高羽就发现自己的耳目分外灵敏,力气似乎也大了许多,体内似乎有一些气流有规律的在流转,若是自己下意识的让气流来到手上,轻轻一下就可以让一条壮汉躺下好几天。   而他曾经不小心被水果刀割伤了手指,居然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结疤痊愈……   风铃草公司里的人对这件事讳莫如深,那些中下层员工只知道高羽在风铃草公司发疯,而那些高层却没有一个告诉高羽些什么。   就在高羽觉得自己可以离开疗养院,要去找那位老人家问个清楚的时候。一队手持联邦调查局证件的神秘人,以最快的速度查封了风铃草公司,风铃草公司的高层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逃走了,一夜之间渺无音讯。   而那些神秘人的目标,竟然是高羽,从疗养院直接把他带到燕都的黑城监狱,若不是高羽的运气好,在黑城监狱门口遇到一个光屁股的老疯子越狱,现在已经在吃牢饭了。   能够被关进黑城监狱的人,个个都是有来头的人。民间曾经传闻,黑城监狱里关押的都是一些有特异本领,又不服从政府管辖的人。高羽本来以为是个传言,而如今,他算是知道,这个传言或许是真的……   疼也就是这么回事,一次两次还很陌生,疼着疼着也就麻木了。高羽满头大汗的瘫坐在门后,忽然房门被人敲响,一个彬彬有礼的声音说道:“尊敬的客人,我是服务生,特地来提醒您,今天晚上宴会厅会有一场酒会。若是您愿意的话,七点钟,酒会便开始了!”   “七点?”高羽觉得身上的疼痛已经没那么厉害了,庆幸自己又顶过去一次,好歹没有疼死,便有气无力的答道:“我知道了……”   门外的人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等高羽开门给点小费,但是等了一会儿,房间里的人却没有开门的意思。服务生心中狠狠的诅咒了一番这个住在VIP房间的小气鬼,气呼呼的去通知下一位客人去了!   “酒会……”高羽扶着墙壁站了起来,巨大的游轮让人在海上也不觉得颠簸,平稳的就像站在家里的地板上。高羽喃喃的说道:“疼死小爷了,好吧,闲着也是闲着,去蹭几杯不要钱的酒喝喝也好。”   宴会厅里是名副其实的名酒荟萃,马歌、木同、拉菲……这些天价红酒就像不要钱似的一瓶瓶打开放在餐桌上,服务生殷勤的给每一位过来端酒的客人倒上一杯。顺便收下他们给的打赏。   “这个杯子漂亮!”一个圆圆的高脚杯落在凌小曼的眼中,杯子很浅,却很宽大,就像是一根细长的柱子托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圆盘。凌小曼抿了抿嘴唇,赞道:“好可爱……唔,为了这个杯子,姐姐就破一次酒戒好了。”   服务生在那个杯子里倒上红酒,凌小曼端起酒杯漫无目的的在宴会厅里走来走去,其实,她是想听一些八卦,看看有没有劲爆新闻,往日,可没这么多大人物的公子们聚集在一起啊!   迎面,一个穿着黑色休闲上衣,深蓝色亮面休闲裤,踩着一双红色运动皮鞋的男人,同样端着一杯红酒走来。   他手中的杯子就像是个缩小版的奖杯,里边倒了大半杯红酒。   凌小曼眼前一亮,脱口而出:“喂,猥琐炫富男?”   “天真无知女?”高羽诧异的看着凌小曼,还真的在这儿遇到了她。   “原来你也是来这里找女朋友的。”凌小曼在宴会厅的数百人中,终于遇到一个认识的人,虽然猥琐是猥琐了点,虽然好/色是好/色了点,虽然眼睛还一个劲的对自己放电,可总好过一个人都不认识的好。   高羽耸了耸肩膀,端起酒杯放在嘴边浅浅饮了一口,笑道:“嗯,不是。我是搭便船的。”   “少来。”凌小曼学着他的模样,浅浅喝了点红酒,随即皱起了眉头:“这是拉菲?这么难喝,我要找点雪碧可乐什么的……”   高羽笑呵呵的拦在凌小曼身前,举着酒杯说道:“红酒是要品的,入口,用舌尖去品尝那麻麻涩涩的感觉,兑上别的饮料,就破坏了红酒的原味,那还不如去喝白开水的好。”   跩什么跩?姐就喜欢兑可乐,乐意了我还兑蜂蜜呢,管的着嘛你!   这句话,凌小曼没有说出来,但是她那傲然的眼神,微微扬起的嘴角已经出卖了她的心思。   正要伸手去拿桌子上的一瓶饮料,一个男人同样拦住了凌小曼的手臂,张铭微笑着说道:“拉菲是好酒,若是你喝不惯,不妨尝尝马歌,它的味道要比拉菲略甜,也没那么麻涩。不过,兑饮料就真的没味道了。”   “唔……”凌小曼咬了咬手指头,点头道:“也好,我就尝尝马歌得了。”   高羽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这女孩,明明是一样的话嘛,但是就好像上辈子跟自己有仇似的。听别人的也不听自己的。   看着高羽端杯远去,张铭低头看着正有模有样喝着马歌的凌小曼,十分镇定且坦然的说道:“我这个人做事很直接,不喜欢拐弯抹角。下午遇到你,我觉得很喜欢你,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第一卷 第7章:绑架   每一个女孩子都做过同样的梦,有一天,一位完美无缺的白马王子,会风度翩翩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挽起那只柔若无骨的小手,轻声说:“跟我走。”   毫无疑问,张铭对于很多女孩子都有着这样的杀伤力,一个怎么看都如此完美的男士,深情款款的表白,并不是每个女孩都能抵挡得住。   凌小曼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优越,陡然被一个如此这般的男士表白,一颗小心脏顿时如鹿撞。   看到凌小曼脸色变幻不定,张铭洒脱了笑了笑,自若的说道:“我只是告诉你,并没有要你马上答复我。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张铭极有风度的离去,但是凌小曼却再也淡定不起来了。这样的机会并不是每天都能遇到。   虽然凌小曼暂时没有男朋友,也不想谈婚论嫁。但,这不代表她就对于爱情对于婚姻没有向往,这样一个完美版的男人,又有几个女孩子能真的拒绝呢?   就在凌小曼站在原地端着一杯马歌发呆的时候,高羽已经在宴会厅里转了一圈。   这一次,是名副其实的豪门选美,那些能够上船的女孩子,无一不是把自己打扮的靓丽万分,尽量把自己的有点尽情展现出来,腿长的,无畏的露出两条雪白浑圆笔直修长的长腿;拥有傲人胸围的女孩,穿着低胸礼服,毫不介意那些有意无意的目光从胸口掠过……   也有一些女孩子看不出高羽的身份,以为他是哪个富家公子哥,主动过来的搭讪的,却被心事重重的高羽婉言拒绝。   身上的疼痛看起来似乎很准时,但是已经疼了好几次的高羽,还是敏锐的察觉到,这样疼痛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略长,而发作的时间,似乎是以每次提前十分钟左右的概率在修订……   要是这样的话,在一年之内,高羽就会时不时浑身剧痛,陷入生不如死的境地。人活到这个份上,还活着做什么?   我OO你个XX,骂了一句粗口,高羽把这些烦心事暂时抛诸脑后,正要去拿点点心来填肚子,忽然耳朵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自从高羽开始剧痛之后,他的耳目也比一般人灵敏了许多。但是听到的这阵声音,还是让高羽以为自己思觉失调了。   因为,他听到的,是一阵直升机的声音。游轮已经航行了四五个小时,远离岸边。如果有直升机前来……那是要干什么?   黝黑的夜空里,直升机的螺旋桨在肆无忌惮的疯狂旋转,两架没有任何标志的直升机悄然来到游轮的上方,从直升机里放下几条绳索,随即,两架直升机里各自跃出一个身手矫捷的男子,身上背着枪械,顺着绳索,灵蛇一般朝游轮滑去。   海风掩盖了直升机的声音,在那两名男子跳到船上之后,各自寻找隐蔽的地方,直升机里又是两条人影跳出,看不清楚他们放下了多少人,也许有二十人,也许有三十人。在放完了所有人之后,直升机渐渐远去。   控制室里,值班的大副正在拿着一本小说,边看边骂。   若说能在这艘游轮上担任大副,他也算得上是一个成功人士。可若是拿他和船上的那些身份地位都极为显赫的男子一比,那就什么都算不上了。数百名莺莺燕燕,眼中只有那些男人,而没有一个人看得上这位大副。叫自诩英俊多才的大副情何以堪?   看了会儿小说,大副揉了揉眼睛,对着驾驶台上的屏幕,借着反光又欣赏了一番自己的容貌,不过才三十来岁,远远不到衰老的年纪。五官比起船上那些富家子可要好多了。   “这是一个拼爹的年代啊。”大副愤愤的骂道:“那些臭小子不就是比我多个好爹吗?但是自己拿出来比,他们算个屁啊?”   一旁的船员有些好笑,可是又不敢笑出来,苦苦忍着,差点就要张嘴去咬自己的胳膊。   骂了两句,大副的心里服务多了,琢磨着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不如去宴会厅里转悠一圈,那些美女没自己的份,调戏一下服务员什么的应该没有问题吧?   脑子里想着,脚下就朝门口走去,左脚刚刚踏出门口,大副忽然觉得脖子一紧,被人提着领子按在船壁上,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按住了自己的嘴巴,一个声音在耳边低声说道:“别动。”   有些凸起的肚皮上,被一只微型冲锋枪顶着,两个戴着黑色头套的男人,一左一右夹住了大副,覆盖了整个脸庞的头套,让大副只能看到他们冰冷而且带着杀气的眼睛。   制住了大副,另一名头套男子收起冲锋枪,从肋下拔出一支带了消音器的手枪,走进驾驶室,调侃似的对着里边的船员说道:“诸位先生,欢迎参加死亡之旅。”   一阵嗤嗤连响,驾驶室里由慌乱变成一片死寂。   顶着大副的男人生硬的说道:“你开船。”   “那你们不要杀我?”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害怕,大副的两条腿一直在拼命打战,一股想要小便的意识顺着他的膀胱直到大脑,随即转化为阵阵尿意,若不是那支枪继续顶着他的肚皮,他分分钟可能会失/禁。   “有用的人,我们不会杀的。”那男子收起了冲锋枪,抓住大副的肩头,将他推进了驾驶室,那里,已经是血泊满地。   宴会厅里依然是欢声笑语,高价请来的乐师,卖力的坐在宴会厅的角落里弹奏着钢琴,阵阵轻柔的音乐让灯红酒绿的宴会厅充满了旖旎的气氛。   女孩子们各自选定了自己的目标,果断决绝的冲杀上阵。既然来了这儿,就没什么好害羞了,随便抓住一个金龟婿,就解决了自己下半生外加下半身的问题。到了这当儿,还装什么淑女?   音乐声为之一变,之前如泉水流淌的钢琴声,变得欢快起来,其他乐器奋力配合着。一名穿着宽大红白圆点服装,脸上抹着厚厚浓妆小丑,挤眉弄眼的从后台走了出来,走到台上,似乎是看到人太多,有些紧张,接二连三退了好几步,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那些男男女女顿时欢笑起来,并非是因为他们残忍,而是,很多人本来就是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   小丑坐在地上,连连朝台下的宾客点头致歉,脸上的浓妆也掩饰不住他尴尬的神情,双手撑在地上一阵乱摸,忽然间,小丑从屁股底下摸出几朵玫瑰花。宴会厅里顿时响起了整齐的掌声,小丑索性继续坐着不动,接二连三的从身下掏出一朵又一朵玫瑰花,扔到台下,脸上已经换了一副欢快的笑容。   凌小曼看那小丑表演的有趣,困扰着自己的问题,也暂时抛诸了脑后。   张铭站在凌小曼的不远处,跟几个年轻男子说着话,两人无意间四目相接,张铭微笑着举起酒杯示意。凌小曼尴尬的笑了笑,举着酒杯回敬一番。   “铭少,船上这么多美女,你该不会就看上了这个妞吧?”站在张铭对面的一名盛装男子调侃似的说道:“我看,她也不过如此,这船上,比她身材好,比她长得漂亮的女孩不少啊。铭少最近是不是换口味了?”   张铭侧过脑袋,朝凌小曼的方向看了一样,只见她全神贯注的看着小丑表演,这才回答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喜欢她,仅此而已。或许是因为她很单纯吧。”   “铭少,您就别忽悠这些姑娘家了。”那男子轻声笑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居然还上船来跟我们这些单身汉抢甜头,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张铭脸色微微一冷,低声喝道:“我结婚的事,不准说出去。在我爸爸大选之前,我的婚事一定要保密。再多嘴,你就别待在船上了。”   那个男子知道说错了话,陪着笑脸干笑了两声,心里却把张铭骂了个狗血淋头,明明结了婚,却还来这儿找乐子。还要隐藏自己的婚事。   当然,他也知道,张铭隐瞒婚事,并不是为了泡妞,而是怕他和妻子的关系,一旦被曝光之后,会对大选造成不利的影响。这件事,只有几家人知道,他,只是刚好知道这个消息,不小心说了出来而已!   小丑早已换了节目,魔术完了就改杂耍,引得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小丑正卖力的翻着跟头,忽然从台后走出一名男子,穿着浅灰色西装,白色衬衣,打着一条红色领带。他看起来年约三十五六岁,高大却有些瘦削。   那个男人微笑着走上舞台,直走到舞台上的麦克风之前,轻轻咳了咳嗓子:“女士们,先生们,你们好。我叫崔明义。”   那些富家男女还以为是又一个节目,大多安静了下来听那位崔明义先生说话。只有坐在地上的小丑愣在那里,他知道,这个人并不是船上的演员。   “我很荣幸的告知各位,你们已经被绑架了。”崔明义挥了挥手,十余名黑衣军服男子戴着头套,拿着冲锋枪出现在宴会厅四周,冷冰冰的枪口对准了台下的男女。   “为了证明我不是说谎……嗯,这样吧!”崔明义从腰间取出一支精致的手枪,宽大的手掌把黄金枪柄握在手中,随手抬起。   啪!   小丑的额头上出现一个血洞,那一发子弹贯穿了他的头颅,刚刚给许多人带来欢乐的小丑,根本还没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缓缓的倒卧在舞台上,一股鲜血顺着弹孔流下他的脸庞,静静的冲刷着那脸上的妆扮。   尖叫声、呼救声、脚步声……   一瞬间,让整个宴会厅沸腾了起来。 第一卷 第8章:逃出生天   一阵密集的冲锋枪声,就像炒豆子一般在宴会厅里爆响开来。纷杂的人群立刻抱着头蹲在地上,没有人再敢做声,只有那些男男女女压抑不住的低声抽泣隐约传来。   “只要你们好好合作,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崔明义满不在乎的说道:“可是,你们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现在,请你们取出自己的身份证,让我知道你们的身份!”   一名带着面套的男子收起枪支,拿着一个银质的餐盘,从每个人面前走过,等着他们取出身份证。   “龙叔,怎么办?”张铭的声音有些颤抖,眼前的龙叔是他唯一的救星。   龙叔一生经历过许多风雨,但是这一次,他察觉到一丝与众不同的味道。这些劫匪悄无声息的来到船上。行动有秩序,目的很明确,这是完全的军事化行动。   如今的地球,只有三股势力,一是他们所属的联邦共和国;一是远在西方的一个松散国家同盟体;另一个只是个中立区,地方极小,位于两个大国之间,没有驻军,以商贸立国,是两国之间的缓冲带。   那么,这一批神秘劫匪到底是来自于国内还是国外呢?   龙叔的目光悄然在宴会厅游/走,整个宴会厅几乎已经完全被劫匪控制。但是几乎两个字就意味着他们还有些疏漏。在右侧有一面小小的窗户,大约只能容纳一个人钻出去。   那儿,并没有人把守,在窗户下边,蹲着一个年轻男子。   龙叔的眉头皱的更紧,那个男子居然和他一样,脸上一点儿害怕的神情都没有,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些劫匪的举动。   高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龙叔盯上,他只是在奇怪,怎么自己的运气这么差,上船来跑路,没想到遇到了劫匪。   高羽和龙叔等人不同的是,这些日子来,他对任何事都充满了戒备,随时给自己寻找着后路。之前他在宴会厅转悠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小小的窗户。   然后趁着刚才的慌乱,高羽巧妙的转移了自己的位置,蹲在窗下。如今的高羽有足够的自信可以一巴掌拍开这扇窗户,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出去。后边,越过一段并不算长的甲板,就可以跳入海中。   游轮离开码头不过几个小时,凭借高羽的现在的能力,游到码头是很轻松的事。   可是高羽一转眼,居然看到那个天真无知女,蜷缩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一脸的紧张,而她的手中却赫然拿着一支录音笔,口中喃喃有词的不知道在低声说些什么。   “真是个疯狂的女人。”高羽撇了撇嘴,什么时候了,还在搞这些东西。   “二十点十七分,我在红玫瑰游轮上,这里被一群劫匪劫持,已经枪杀了一名小丑。”凌小曼尽量把每个字都咬的很清晰,悄然蹲在一个角落里,抬头看了看劫匪的位置,离自己还有很远,便继续说道:“劫匪的头领自称崔明义……”   “铭少,我制造一些骚乱。你撞开那扇窗户,拉住窗户下边的男人给你挡子弹,先冲出去,跳海,随后我来救你。”龙叔眯缝着眼睛,斜斜朝高羽所在的方向瞥了一眼。张铭会意,点了点头。   龙叔仔细在宴会厅里看了一圈,忽然大声说道:“我有话要说。”   崔明义傲然站在中央舞台上,几名劫匪手中的冲锋枪立刻指向龙叔,只要他有异动,分分钟身上会被打出千百个弹孔。崔明义缓缓的说道:“站起来说。”   龙叔站了起来,伸手朝凌小曼所在的方向一指:“那个女人手里有东西,可能是电话,也许她是想要报警。”龙叔一脸的褶子绽放开来,指着凌小曼骂道:“这是什么时候,要是报警,你是要害死整船的人吗?”   凌小曼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把手中录音笔收在怀里,但是两名劫匪已经警惕的端着冲锋枪朝她的位置走了过来,崔明义拧紧了眉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   这时候,整个宴会厅的注意力或多或少都集中在凌小曼身上,龙叔忽然从肋下取出一支手枪,双手持枪,一声巨响,子弹飞射而出,将正前方一名劫匪身体洞穿。   他身手矫健不亚少年,纵身朝左侧一跃,身体平平腾空而起,尽量减少对方的射击面积,手中手枪不停,啪啪两响,一枪击中劫匪,另一枪却是打在蹲在前方的一名女孩身上。   那个无辜的女孩根本还没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脑就被龙叔的子弹击穿,雪白的脑浆和猩红的鲜血溅了她身边的明媛一脸。   娇生惯养的明大小姐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软绵绵的瘫坐在地上,几个受惊过度的女孩子哭泣着掩面狂奔起来,整个宴会厅顿时重新陷入混乱。   “走!”龙叔百忙中冲着张铭大吼一声,接连开了几枪,这几枪他不求杀死劫匪,无论是打中什么人,只要能让宴会厅乱起来就行。在龙叔的心目中,除了张铭是不能死的,余下的人,死也就死了。   张铭狠了狠心,壮着胆子猫着腰冲窗口跑去,崔明义眼神一冷,转眼间看到高羽上方的那个窗户,二话不说端起一支微冲,对着那面窗口就是一阵狂扫。   呼啸而过的子弹带着凌厉的风声洞穿了许多人的身体,鲜血四溅,濒死前的惨呼声、受伤者的呼痛声不绝于耳。张铭就地一滚,却没有按照原定计划滚到高羽的身边,而是斜斜的滚到凌小曼的身边。   一抬头,张铭的瞳孔顿时放大,崔明义换了一副弹夹,冰冷森寒的冲锋枪口指向自己。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张铭一把将身边的凌小曼拉了过来,挡在身前。凌小曼的心里一片冰凉,那几只黑洞洞的枪口依然抬了起来,其中两支还正冒着淡淡青烟。   只要扳机一响,这个年轻的生命就要玉殒香消。   凌小曼苦笑一声,她的力气很小,挣脱不开张铭的双臂,被他拖着朝后方的窗口走去。   男人,果然都是靠不住的,这边说爱你,那边就拿你当挡箭牌。所以,姐一直没有嫁人,是完全正确的。   在这危险的时刻,凌小曼的心里居然浮上的是这个怪异的念头。   眼前的一切似乎变慢了起来,那些狂呼着、奔走着、呻/吟着、叫骂着的人们,他们的一举一动,在凌小曼的眼中都变得清清楚楚。冲锋枪的枪栓重新拉开,枪口高高端了起来,手指头紧紧压在扳机上……   “往后跺!”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钻入耳中。一片茫然的凌小曼霍然醒悟,很少穿高跟鞋的她,今天晚上为了来宴会厅,穿上了一双鞋跟足足有八厘米的高跟鞋,尖锐的鞋跟不亚于一把锤子,朝着后方高高抬起,随即狠狠的跺了下去。   除非是穿着军用皮靴,不然的话,一般的男士皮鞋怎么可能抵挡得住高跟鞋的进攻。张铭惨叫一声,松开双手,抱着脚尖倒在地上。   凌小曼此时再也不用人提醒,顾不得仪态,往地上一扑,一串激飞的子弹堪堪从她的头顶掠过,打得身边的木质墙壁木屑飞溅。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横七竖八不知道倒卧了多少尸体,之前还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已经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那些疯狂抱头狂奔的人们,有些人幸运的逃出宴会厅,而更多人则死在那些劫匪的枪下。   龙叔已经换了两个弹夹,在人群中游/走,不断开枪吸引着劫匪的注意力。可他一回头却看到张铭抱着脚倒在窗户下边,由不得心中大急,就地一滚,朝张铭的方向靠拢过去。   崔明义看到情况已经失控也不着急,镇定的对身边人吩咐道:“我们只要找到目标就行,死有死的用法,活着当然更好。必须的时候,整船人杀了也无所谓。”   “要是他们跳海了怎么办?”一个枪手问道。   “这里是鲨鱼区。跳下去的话,你觉得他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崔明义耸了耸肩膀:“来吧,把宴会厅清理干净。”   之前还有些投鼠忌器的劫匪顿时为之一变,展开了疯狂的屠杀,崔明义就像一位DJ似的,站在舞台上,对着麦克风用和蔼的语气提醒各位,凡是站着的,就不要怪子弹不长眼睛。伴随着他的话语,凄厉的枪声大作,大片大片的扫射,压得还没有逃出宴会厅的人根本抬不起头来。   高羽趴在地上,朝凌小曼的方向匍匐了两步,轻声说道:“上边的窗户已经被子弹打开了,跳出去。”   “刚才谢谢你!”凌小曼迟疑了一下:“但是我怕……”   “怕个屁。我可不是让你先跳给我挡子弹。”高羽指了指上方那个窗户:“我算过了,你站起来,双手可以搭到窗户,先把头伸过去,我在你脚下一推,你就出去了。然后,我还有足够的时间出去。”   “你为什么帮我?”凌小曼被张铭拉过来挡子弹,这时叫她再相信一个人,实在很难。   “你刚才对着录音笔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高羽严肃的说道:“在这里,我可以帮你,逃出去了,我需要你的帮助。”   “成交。”凌小曼深深吸了口气,突然站了起来,双手搭在窗户上,只来得及把脑袋伸出去,忽然觉得脚下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腾空而起,重重落在甲板上,摔得半天直不起腰来。这时,才听见宴会厅里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   “该死的猥琐男!”凌小曼痛苦的扶着腰站了起来。回想起那阵枪声,凌小曼禁不住变了脸色:“猥琐男,你小子先别死啊!” 第一卷 第9章:我来殿后   高羽显然高估了自己的反应速度,也低估了对手的枪法,就在他将凌小曼塞出窗户的那一瞬间,几支冲锋枪已经对准这边开始扫射,再也来不及冲出去的高羽急忙趴在地上。   张铭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龙叔已经挤到他的身边,手中的枪只剩下最后一个弹夹,虽然这一会儿功夫,龙叔至少已经击毙了五名劫匪。可那个耽误事的高羽,却让他们俩没能逃出这个死亡宴会厅。   余下的劫匪缩小了包围圈,警惕的朝这边逼近过来,他们知道这里的人有枪,动作显得分外小心。崔明义轻轻拍了拍麦克风,听见宴会厅里传来音响的阵阵回声,这才缓缓的说道:“还是不要抵抗的好。杀了这么多人,我也觉得过意不起。对不对,铭少!”   一句铭少叫出口,张铭心里立刻凉了半截,看来这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劫匪,压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既然对方有备而来,当然知道自己只带了一个保镖随身。如今想要逃出去,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其他的人请不要轻举妄动,我请铭少来谈谈。”崔明义微笑着说道,伸手指向躺在地上的张铭。   高羽心中一动,一群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劫匪大费周折来船上,就是为了一个富家子?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高羽并不知道张铭到底是个什么人,不过,看到有人出动这么大的力气绑架他,就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极为重要。   “龙叔,打死他!”张铭压低了声音对龙叔说道。他要打死的,自然是崔明义,那个人自从进了场就一直耀武扬威的在中间舞台上活动,这么大的目标,打死他自然应该不是很难。张铭很了解龙叔的枪法,对他信心很足。   龙叔苦笑着摇了摇头,崔明义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段时间里,龙叔一直在不停的移动之中,但是他也清晰的看到,崔明义手中的枪口一直追寻着自己的方向。龙叔不敢停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不会亚于自己多少的枪手。崔明义的确目标很大,但是龙叔并没有绝对把握,可以在自己击中崔明义之前躲开他的一枪。   他不能死,若是龙叔死了,只剩下一个张铭,绝对不可能逃出这条船。   如今,龙叔趴在地上,借着前方那些瑟瑟发抖的乘客掩饰着自己的身体。可这也不是办法,如果崔明义真的发了狠,可以随时抄起一把冲锋枪,把前方的人和自己全部打成马蜂窝。只不过,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罢了。这条船上的男人非富即贵,就算身份没有张铭这么显赫,抓在手中的利用价值也不小,崔明义应该不是一个会暴敛天物的人。   龙叔的目光缓缓移向趴在一边的高羽。他并不知道高羽是什么人,但是从刚才的反应中,他可以确定,这个年轻人并不简单。在枪林弹雨中送走了一个女孩,并且如今的高羽趴在地上也没有多少惊惶的模样。   劫匪们一步步朝张铭所在的方向逼近,让这位年轻的太子爷心急如焚,汗如雨下。高羽看着那些走近的劫匪,不想再拖延下去,心念一动,真气顿时弥漫全身,磅礴无匹的真气顺着身下爆发开来。   劫匪们忽然眼前一花,只看到一阵烟尘和一声沉闷的响声,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一条人影就这么直直的跌落下去。劫匪们吃了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龙叔就已经一把抓住了张铭的肩头,将他也顺着那个洞推了下去,自己胡乱举起手枪开了两枪,顺势朝洞中滚去。   那个大洞,便是高羽用自己的真气造成,宴会厅的下方是邮轮的货仓,里边不知道存放了多少东西,高羽跌落下来,浑身真气游/走,护住全身,重重的落在一口皮箱上,将那口名贵的皮箱砸的稀巴烂,好在里边大多是衣服之类的物件,并不是很坚/硬。   还没等高羽反应过来,两条人影先后从洞中落下,直挺挺的朝着高羽砸落下来。高羽低呼一声,双手接连挥出,将两人推开。若是被这两人给砸上了,就算不死也是个内出血的命。   龙叔身经百战,被高羽一掌推开,就势一滚,伸手将张铭朝身后一拨,枪口已经在电光火石之间指向高羽。可是他的枪刚刚伸出去,就觉得额头一硬,高羽的大手已经按在他的额头上。   “冷静……”龙叔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是看到他能够两巴掌把两个大活人给推出去,根本无视从五六米的‘高空’落下的势头,就知道高羽绝对不好招惹。而且,那只按在他额头上的大手,五指微微收拢,仿佛只要一用力,就能把龙叔的脑袋捏扁似的。顿时让这个身经百战的保镖老实了下来。   “大家都在一条船上……”龙叔忽然觉得这句话在此时此地说出来,简直是太应景了,不过局势紧迫,容不得他细细道来,急忙说道:“朋友,不管你是什么人,这时候都应该和我们一起想办法逃出去。”   张铭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高羽,这个人从一开始的反应就极为冷静,又莫名其妙的弄出一个大洞掉进了货仓里,算是暂时逃出危险区。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上边的人没有跳下来,是因为他们不知道下边的情况,也知道龙叔手中有枪,从洞中跳下来的话,分分钟会变成活靶子。   但是那些劫匪很明显已经控制了整条船,就算暂时躲在货仓里是安全的,稍候大队人马下来,他们终究逃不出去。   高羽冷眼看着这一对主仆,轻声说道:“好,反正我也要想办法出去。船的构造,你们了解吗?”   龙叔点了点头,马上说道:“这条船因为坐的人非富即贵,所以保安措施加强了不少。在船尾底舱里,有两条救生小筏。是要用密码开启舱门,所以就算那些劫匪控制了船,也不可能得到密码。”他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得的神色:“密码就在我的手中,没有别人知道。”   高羽微微点头,换言之,只要他们能够安然无恙的抵达船尾,就可以开启尾舱,坐上救生筏,潇潇洒洒的跑路了。   “这个货仓有三个门可以进出。我们从A2门出去。”龙叔指了指左手边的方向:“那儿距离上边的宴会厅最远。对我们是最安全的。”   高羽本就是个很聪明的人,龙叔现在一个人的力量,又要对抗劫匪,又要保护张铭离开,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做不到,只能寄希望于高羽能够跟他联手,吸引一部分劫匪的注意力,从而安然撤退。   “走!”事不宜迟,高羽抬腿朝A2门走去。   头顶上的宴会厅,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不知道那些劫匪到底做了什么。   A2门很容易就从里边打开,龙叔率先闪了出去,警惕的用枪口指着左右两边,确认没有人在船舷,轻声招呼着高羽和张铭一起走了出去。   黑漆漆的海面,被船上的灯火照到,泛起一阵阵银波。沿着船舷的走廊上,静悄悄的毫无声息,让人觉得仿佛走进了一片恐惧之中。这条船实在不小,从这儿走到船尾,缓缓步行的话,也要走上五六分钟,更何况,随时都有未知的危险会发生在身边,这一行三人的脚步走的更慢更轻。   忽然间,一声惊呼,从上一层的船舷边上垂下来一个女孩子,她一只手抓着栏杆,整个身体都已经悬在半空中,双脚乱蹬,几乎快要踢到了张铭的脸上。一个弱女子能有几分力气?何况还是一只手抓着船舷栏杆?   高羽仔细一看,竟然是凌小曼,当即揽住她的双腿,低声叫道:“别怕,我拉你过来。”   一句话刚刚出口,从上方船舷至少伸出四五个脑袋,几支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下方。高羽一把将凌小曼拽了下来,抱在怀里,快步朝船尾跑去,那一马当先的姿态赛过无数百米跑冠军级选手。龙叔双手握枪,接二连三朝上方开了几枪,掩护着张铭,紧随在高羽的身后,一路狂奔而去。   劫匪们嗷嗷乱叫,顺着上层栏杆攀爬下来,怀里的冲锋枪对着前方便是一阵乱扫。   张铭两腿一软,顿时瘫倒在地上,龙叔一个猛扑将他护在身下,却忍不住低哼一声,一股鲜血顺着肩头流了下来。   跑在最前方的高羽动作比他们还快,听见后方有人跳下底层,就立刻抱着凌小曼就势一滚,躲开对方的扫射。可是一回头看到龙叔受了伤,高羽心中顿时一凉。四个人里边有两个人是毫无战斗力可言的。自己和龙叔一个开路一个殿后正好,可现在龙叔受了伤,只能是自己殿后,否则的话,只怕这四个人都跑不掉。偏偏自己对枪械一无所知……   咬了咬牙,高羽伸手接过龙叔的枪,趴在地上,胡乱先开了两枪叫对方不敢迫近,随即低吼道:“快去把密码舱门打开,老子断后!” 第一卷 第10章:蜘蛛网一样的管道   高羽转过身来,身形就像一道闪电般躲入船舱边上的夹缝之中,几颗子弹险险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在实木做成的船壁上打得木屑四溅。   “走不了……”凌小曼急促的惊叫一声。高羽回头望去,两名荷枪实弹的劫匪已经直接从上层吊了下来,两支冲锋枪对准这边就要扫射。龙叔的手中已经没了枪支,千钧一发之际,左手朝小腿上一探,一柄明亮的匕首落在手中,随即如离弦之箭一般丢了出去。一名劫匪还没来得及落在船板上,匕首已经深深刺入他的咽喉,带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跌入茫茫大海之中。   另一名劫匪看同伴死去,急忙抄起冲锋枪,胡乱朝这边打来,密集的子弹狂射而出,几人飞快朝前跑去,整个甲板上顿时乱做一团。   高羽脸色凝重,这样下去根本不是办法,隐约中,高羽看到那个被匕首刺中的劫匪落下去的海域,一群鲨鱼已经围拢过来。这里本来就是鲨鱼区,要是没有救生艇,掉在水里绝对是死路一条,尤其这些鲨鱼已经被那个劫匪的血腥味弄的兴奋无比。   已经来不及冲到船尾,高羽躲在夹缝中,仔细看着周围的环境。忽然间,高羽猛然加速,朝着后方一个房间跑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脚踢开那间房屋的大门,转身就闪了进去,高声叫道:“快进来!”   龙叔当然知道现在跑不掉,二话不说就掩护着张铭、凌小曼冲入房中。   时间极为紧迫,劫匪们冲入这个房间,动作快的话,连十秒都用不了。高羽顾不得跟他们说话,猛然跳起,一拳打在屋顶的天花上,一阵灰尘和破裂的天花板落下,迷茫着众人的眼睛。高羽一把抓住凌小曼,发力将她举起,推上天花之间。   张铭脸色发白,拼命挤到高羽身边,结结巴巴的叫道:“先把我推上去。”   高羽漠然看了他一眼,随手抓住龙叔,二话不说,将他也推上天花。高羽做人有着自己的原则,虽然现在是十分危险的时候,但是有机会逃生,还是先把机会让给女人和伤员。张铭的脸色难看无比,双脚不住朝上跳,想要抓住天花的边,忽然腰上一紧,被高羽用力一捧,飞快的推上天花。   “快上来……”凌小曼紧张的叫道。   高羽正要跳上去,门外已经传来了纷沓的脚步声,一梭子子弹疯狂的射入房间,高羽急忙就地一滚,沉声喝道:“你们先走,顺着通风管道走,我会去找你们汇合……”   “走……快走……”张铭喃喃的说道,手脚并用朝天花中的管道爬去。龙叔神情复杂的看了高羽一眼,一句话也没说,跟在张铭身后朝前爬去。凌小曼眼泪花花的望着高羽,没想到那个无敌猥琐男,瞪着她就来了句:“还不走?脑子进水了?”   凌小曼正要说些什么,肩头忽然被一只大手抓住,龙叔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身手很好,你不去拖累他,他能逃走。”   凌小曼恨恨的瞪了高羽一眼,随着龙叔等人快速顺着管道爬去。   高羽躲在墙角,手中的枪已经没了子弹,从来没有接触过枪械的高羽,索性运足了真气,将一支手枪拆得乱七八糟,听着外边的声音越来越近。高羽大喝一声,手中那些零碎的枪械零件带着浑厚的真气掷出,瞬间将结实的木质墙板穿透,墙外传来几声惨呼。   愤怒的劫匪们疯狂的用冲锋枪开始了报复性的扫射,密集的子弹,到处疾飞。高羽顾不得形象,趴在地上不敢乱动,这时候,哪怕是流弹又或者是因为子弹撞击在什么地方改变了方向,都会要了他的性命。高羽根本不敢去冒险……   子弹仿佛不要钱似的朝着房间里疯狂扫射,到处都是被打烂的玻璃碎片、木屑……   一道人影出现在房间门口,冲锋枪平端在胸口,随时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冷眼朝房间中看来。高羽一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跃而起,从房间里到门口,数米的距离一掠而过。那个站在门口的劫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速度?难道说人在危险的时候,都会爆发潜能?   他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手指却已经下意识的扣动了扳机,子弹还没有从枪膛中喷射出去,枪杆就已经被高羽的大手握在手中,一股庞大的力量顺着枪杆涌过来,让这个劫匪根本无力抵挡,枪口瞬间就已经调换了方向,指向自己的战友们。而自己的手指还死死的扣着扳机忘记了松开……   六十发子弹想要一下子打出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短短几秒钟时间,对面站着的几名劫匪就已经变成了马蜂窝。目瞪口呆的劫匪不敢置信的看着高羽,这是什么人?枪口已经打出了这么多子弹,温度高的可以直接把冷水烫开,但是这个男人的手掌就这么抓着枪杆,还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露出一个纯真无比的笑容。   没等那劫匪求饶,高羽就已经一把将他的咽喉扣住,反手将他拖入房间中,厉声喝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抓的是什么人?”   那名劫匪呆呆的看着高羽,听见他的问话,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他是个经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就算被人扣住了咽喉,也有七八种方式可以反击,还有五六种方法可以挣脱。可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眼前这样的男人,一只手扣住了他的咽喉,就已经让他动弹不得,浑身上下像是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似的,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   “去死吧!”高羽愤愤的将他拦腰抓起来,随手朝着门外的大海丢了下去。至于那里的鲨鱼会不会把他当做一顿美味的晚餐,这就不是高羽考虑的范围了。   爬上天花,高羽的头顿时一个比别人两个还大。邮轮不同于陆地上的建筑,通风系统通常都是做的极为精细。于是,也就十分复杂,连接着各个房间的通风管道,就像是蜘蛛网似的盘根错节,让人看得头昏目眩。   高羽试着喊了几声,却得不到龙叔等人的回应,不由得摇头苦笑一声,只怕他们已经走远了。可是自己还不知道这条船的结构,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上了船。如果只有几个劫匪,那还有希望把他们制服,可对方要是来几个神枪手之类的人物,自己只怕就要交待在这儿了,无奈的叹了口气,高羽低着头朝前方爬去,只求能找到一个侥幸逃出生天的船员问问究竟……   不知道在蜘蛛网似的通风管道里爬了多久,高羽忽然听见下方的房间里传来人声,不由得精神一振,顺着通风口朝下方看去。   一位红衣少女四肢分开,成大字型被人绑在一张大床上,或许是因为挣扎,她的脸色十分红润,想要叫喊,可是嘴巴被一团布塞住。一条大汉站在床前,端着下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猥琐的目光顺着她的身体游/走,从那雪白的脖颈到丰满的胸口,从纤细的腰肢到修长浑圆的大腿。   大汉嘿嘿笑了几声,也不多说话,直截了当的脱下了裤子,只穿着一条三角裤的汉子,两腿上都是毛茸茸、黑乎乎的。双手抓着衣领一翻,露出一片胸毛。床上的女子吓得魂不附体,拼命想要挣扎叫喊,可是她的手脚都被绳子捆住,越挣扎捆的越紧。口中被一团布塞住,叫出来的,只是从鼻腔中发出的喘/息声,反而更加刺激了那条大汉。   那汉子双手扯着三角裤的裤脚,嘿嘿笑道:“别挣扎了,没用,你越挣扎,我就越兴奋。说真的,我还没玩过你们这样的富家小姐呢。看看成天用珍珠粉洗脸,用牛奶洗澡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你老老实实的,让老子爽了,到时候还能留下你的命。这条船上的人都是要丢下大海喂鲨鱼的,你这细皮嫩肉的,让鲨鱼给吃了,可不值得啊……”   说罢,又是嘿嘿一阵狞笑。   高羽认得这个女孩子,她就是在燕都闹事的明媛,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明媛小姐,此时此刻已经吓得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流出来……   高羽手掌微微发力,将通风口的挡板悄无声息的卸了下来,明媛仰面朝天,流满了泪水的眼眸,忽然看到头顶的通风口出现一个人来,吓得又叫喊起来。可是她这一叫,却叫那汉子误会她还在害怕……   那汉子搓着双手浪笑道:“我就不信你这样的富家小姐,到现在还能是个雏儿?反而又不是没被人玩过,让老子好好爽爽,喊什么喊?”   说着,那汉子一下子就把三角裤脱到底,大笑着说道:“让老子先把你嘴里的布拿掉,好好给老子吹一吹,看看你吹/箫的技术如何。”   他的大手已经伸到了明媛的嘴边,那刚刚摸过生/殖/器的大手,带着一股难闻的腥臭味,让明媛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正要反抗,却忽然看到天花板上的高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知道是不是明媛福至心灵,居然停下了泪水,挤出一丝笑容朝那汉子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