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出逃 　　我叫柳婷，这名字是我在进入这一行的时候，赵姐给我取的。至于我的真实名字，我真心不愿提起。 　　我的职业是小姐，不过我决定，我只坐台，不出台。 　　来这儿之前，我还是大山里穿着土布衫的小土妞。我爸爸是个又老又丑的男人，一条腿跛着，我妈妈在十七岁的时候就被拐过来，跟了我爸爸。 　　从小我就见惯了我爸爸对我妈妈的非人折磨，我妈妈对他恨之入骨，我也是。 　　十六岁那年，我妈妈趁着我爸爸喝醉了酒，带着我逃了出来。在路上，我们随便上了一辆火车，就这样到了一个叫江城的沿海城市。 　　这江城可真是繁华，但我妈妈没文化找不到工作，偶尔出去给别人做点钟点工，勉强可以维持我们两个人的生计。 　　那时候，我瘦小，怎么看都不像十六岁，找了好几份工作，人家觉得我是未成年，说什么都不肯要，所以我大部分时间就是待在屋里。 　　在我租住的房子隔壁，住着一个漂亮的女人，我叫她赵姐，不清楚她的年纪，看上去岁数不大，浓妆艳抹，穿着暴露，晚出早归，忙碌的很。 　　我们很少碰面，也没什么交集，只是偶尔碰上了打声招呼。 　　我妈妈在外面做钟点工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很有钱的老男人。那男人又肥又丑，我就见过一次。 　　可谁也没想到，我妈妈竟然跟着这个老男人私奔了。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我举目无亲。 　　我趴在门口哭了一整天，打扰了赵姐的美梦。她原本开门想骂我，但当听说我妈吗跑了的时候，她一边骂骂咧咧的说我妈没人性，一边领着我进了她的门。 　　我就这样开始和赵姐相依为命了。她对我很好，让我白吃白喝就算了，还给我找了江城市区最好的私立高中，让我继续念书。 　　她跟我说，好好读书，将来就可以成为有出息的人。 　　可是，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算是有出息呢？我还真没那个概念。 　　那时，我接触的人不多，赵姐算是我认识的人中最有出息的人了。她吃穿不用愁，伸手就有还有大把大把的钱花。 　　所以，我很用功的读书，发誓要成为一个像赵姐一样有出息的人，这样我就再也不用过以前的苦日子了。 　　但是，赵姐在花钱方面从不吝啬。她见我对钢琴非常喜爱，一咬牙，她就给我买了架全新的钢琴，还替我请了最好的辅导老师，一个小时要一千块呢。 　　我还算比较争气的，学习成绩一直不错，赵姐很欣慰。 　　我们常常躺在床上憧憬着以后的美好生活。赵姐说等我读完大学，我们就去美国。她说美国精英比较多，有出息的人在那里说句话都能赚钱。 　　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这样的美梦似乎很近，未来也力自己很近。 　　然而，就在我快要高考的时候，赵姐出事了。 　　那一天，她从外面回来，鼻青脸肿，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我问她怎么了，她只说是走路不小心摔了。进了屋也没管我，在家睡了几天就又接着出去了。 　　我那时候可真是单纯呀，赵姐说没事，我就真的以为没什么事，一心扑在即将到来的高考上。可是，没过多久，我妈吗突然回来了。 　　和那个老男人私奔三年后，她居然还能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女儿。 　　她在上学的路上拦住我，硬是拽着我去吃饭。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告诉我，她这几年特别特别的想我。 　　她打扮光鲜亮丽，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农村妇女。 　　我恨她三年前一声不吭就抛弃了我。可恨归恨，她毕竟是我亲妈，血浓于水嘛。所以她一哭，我的心立即就软了。 　　来到酒店里，她点了一桌子菜，不停的给我夹。后来她又偷偷摸摸的拿出一份保险，让我在上面签字，说她得到了老男人给的一笔钱，要放在我名下。 　　我本来是不签的，可她一直哭，还把当年被我爸欺负蹂躏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都倒了出来。 　　她说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要是哪一天她意外死了，我还能拿着这笔钱远走高飞。 　　我心里其实也挺难受得。毕竟她生我养我确实不容易。我想着她那些年对我的好，看都没看那份协议，我就在上面签了字。 　　后来，我妈拿了我签字的保险合同，说要赶着去办手续。她还说她要离开老男人，回来跟我好好过日子。 　　我信以为真，谁知她出去了就再也没回来。 　　我还挺替她担心的，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但没想到，她竟然给我摊上了事儿。 　　一天半夜里，我和赵姐正在睡梦中，门，突然被人踹开了，一下子涌进来好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他们嚷着要我还债。 　　赵姐一头雾水的跟他们吵，他们推推搡搡间打了赵姐，还拿出我签了字的那份“保险”。 　　我这才知道，我妈借了高利贷，她让我签字是让我替她还贷。 　　在明白情况后，赵姐气得破口大骂。 　　那些人握着明晃晃的刀，说如果我不还债，他们就立即剁了我的手指头。 　　我吓得不行，却只知道哭。 　　我的那双手，赵姐可是当宝贝一样护着的。洗衣做饭她从来不让我干，说我那双手是弹琴的，指不定有天这双手能给我精彩的人生。 　　她像只老鹰一样护着我，怎么也不让那些人靠近，她说这笔债她会替我还的。 　　我知道赵姐有这个本事，可那群人却莫名其妙的笑了。 　　“还？你拿什么来还？你他妈才挣几个钱？老李现在甩了你，你以为你还是香饽饽？”那群人叫骂着哄笑个不停，赵姐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 　　我这个时候才知道，赵姐的职业是坐台小姐。她每次打扮光鲜的出去约会，原来只是去坐台。她跟我讲的那个有钱的男朋友，其实是已经年过五十的老李，而这个老李不过是她众多客人中关系维持最长久的一个。 　　当时，赵姐很是难堪，低着头一直不说话。她掏光了自己的老本儿才把那群人打发走了。可我还是落下每个月两万的高利贷债务。 正文 第2章 无奈入行 　　“我要去找我妈。”我倔强的说着就是不落泪，心底对我妈妈的恨真是无法言表。 　　赵姐拉住了我，怎么也不让我去。 　　“她或许也是走投无路了才这么做，好歹你是她亲闺女，她不会害你。”到了这个份儿上了，赵姐还在替我妈说话。 　　可我妈要是真的不会害我，也绝对不会干出这样龌龊的勾当，亲闺女都能骗，这样的妈还能叫妈吗？ 　　我就是觉得恨。 　　赵姐坐在屋里，她不停的抽着烟。我问她和老李的事儿。她起初不说，后来倒是告诉了我一点，反正就是她和老李彻底的掰了。 　　她丢了老本儿，又被老李给甩了。听说老李女人还跑到夜总会打了她，赵姐为此丢了工作。我这才意识到，在我眼里强大无比的赵姐，已经无依无靠了。现如今，我被我妈妈坑，赵姐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领，也帮不了我了。 　　“赵姐，我跟你去夜总会吧！”我看着赵姐说道。 　　我的话刚一说出口，赵姐一个大嘴巴狠狠地就甩了过来，她气得浑身颤抖，眼睛里全是失望。 　　“老娘做这个，你也要去做‘小姐’，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她冲我大吼，眼泪“吧嗒吧嗒”的珍珠一样地成串成串地往下落。 　　她打得我很疼，但我始终都没哭。 　　我觉得，我好像在那一瞬间突然就长大了。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去当小姐，不出台就是了。等赚了钱还了债，我继续念书，到时候我们还是去美国。” 　　我说完，赵姐的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后来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她搂着我，悲痛欲绝。 　　于是，就在离高考只有两个月的时候，我选择了退学，跟着赵姐去海天金庭夜总会了。 　　那是我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地方。一大群西装革履的安保在大厅里巡视着，打扮妖艳的宝贝儿们穿着十分暴露，随时等候着有客人选台。 　　赵姐径直找了接待，点名要见赵德富。我不知道赵德富是什么人，但看赵姐这口气，我猜想那个人肯定来头不小。 　　赵姐之前跟着老侯也算是见过一些场面，认识不少人，想必这个赵德富也是其中一位。 　　果然，半个小时之后，赵德富出现了。 　　他的岁数也已经不小了，头发稀疏全部梳到脑后，一只耳朵戴着耳钉，脖子上挂着一串金项链。 　　他和老李不同，身材清瘦，穿衣打扮也新潮许多。一看就是混场子的人。 　　“这不是如芸嘛，哪阵风把你吹过来呢？”赵德富和赵姐打招呼，显然只是客套而已，老李和赵姐闹翻的事情，他肯定早就知道了。 　　“这位是……挺标致的姑娘。”赵德富说着，摘下眼镜，开始仔细的打量着我。 　　跟着赵姐的这几年，她把我养的肤白肉嫩。 　　我体型纤瘦，出门时赵姐给我稍微一打扮，把我的稚气遮掩了几分，窈窕曼妙倒是衬托出来了。 　　我那张脸随我妈，毕竟年轻，满脸都是胶原蛋白，稍微化点淡妆，活脱脱就是个美人胚子。 　　赵姐点燃一支烟，靠在沙发上，望了我一眼，又望了赵德富一眼。 　　“我和老李的事儿，想必你也知道了。我就不跟你绕圈了，这位是我妹，我想和她一起来你这儿。” 　　赵姐直接说明了来意，赵德富的目光还是落在我的身上。我很是难堪，可是踏进这扇门，我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赵德富得意地笑了，他掏出一支雪茄，却只是晃动着二郎腿。赵姐使了个眼色，我接过打火机，上前帮他点上火，他又看了我一眼。 　　“现在日子不少过，老李女人揪着我不放，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来找你……”赵姐的话还没有说完，赵德富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下去了。 　　他伸手指了指我，说道：“她留下，你……我这里庙小，真是不敢屈尊。” 　　赵德富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不愿意帮。 　　“我留下可以，赵姐也必须留下。”见状，我立即大声的说道。 　　此刻，我也不知道我那时候，是哪里来的勇气。来的时候，赵姐已经交代过了，让我不要轻易开口，可我还是没有忍住。 　　相比对赵姐的冷静，赵德富对我倒是和颜悦色。 　　“你这是在给我提条件？”他弹了弹烟灰，看着我说道，但并无生气的样子。 　　赵姐吓坏了，我不谙世事，自然对这一行不懂。就凭我这一脑子浆糊，到时候非得闹出不少岔子来不可。 　　“赵总，婷婷不懂事，您别跟她计较。我在这一行好歹也干了十几年，我留下来，能不能做事儿不要紧，能帮您带着婷婷总是可以的吧？她一直都跟着我，也只听我的话……” 　　“赵姐留下，我就留下。”害怕赵德富再次拒绝，我又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 　　赵德富没有做声，他淡淡的一笑，让人匪夷所思得失，他然后起身，摁灭了手里的雪茄。 　　“让赵小芸来一下。” 　　我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但赵姐似乎很是激动，不到两分钟，一身暗地酒红旗袍包裹的赵小芸就来了。 　　她身材纤瘦细长，但该有肉的地方确实凹凸有致。年纪看上去也不小，一进屋就冲赵德富热情的打招呼。 　　“赵总，什么好事儿急着要见我呀？”她说的话总有几分妖艳，好在那语气放在这样的地方，倒是见怪不怪。 　　她瞟了我和赵姐一眼，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似乎很是嫌弃。 　　“老李的旧相好，上次酒会你见过的，她和老李掰了，带着这姑娘来这儿，你看着安排吧！”赵德富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就朝外走。 　　赵姐立刻拉着我起身，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芸姐。” 　　赵小芸翻了个白眼，双臂抱在胸前，很是傲气。 　　“想来这儿，规矩你们可都知道？我可不管你们是老人还是新人，到了这儿，都得听我的。谁要是敢有个花花肠子，可别怪我芸姐不客气。” 　　赵小芸趾高气扬的训了我们一顿，我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怎么好。 正文 第3章 金钱的诱惑 　　赵德富发了话，她不得不留下我们两个。我和赵姐跟着她朝里走去，经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好些个女人在休息室等着，想不到这一行还如此的走俏。 　　“诺，赶紧进去换衣服，别再这里傻愣着。这人既然是你带来的，做的好不好，我可都只管为唯你是问。 　　赵总平时管不了那么多，这里现在我当家。你们给我记着，一个月试用期，要是出了什么岔子，都给我直接滚蛋！” 　　赵小芸又凶巴巴的教训了一顿，赵姐还是好脾气的点头答应。我第一次进入这样的场合，凡事都不怎么懂。 　　但我听赵姐的话，既然我跟她来了，就绝对不能给她添乱。 　　海天金庭里的小姐，都是穿着各式旗袍，走的是旧式上海的风情路线。 　　只是这些旗袍都经过改良，开衩一直到了大腿根部，胸口的开了个琵琶弧形，恰好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事业线。 　　赵姐开始换衣服，我有些难为情。她开始小声的给我讲这里的规矩。我这才知道，原来这一行水也很深。 　　陪喝陪唱，这是常有的事儿，遇到不错的金主儿，也并不会非要揩小姐的油，但这样的人毕竟只是少数。 　　大部分来这里的人，都是想要发泄。在身体上肆意蹂躏小姐的事情数不胜数，但作为一名职业小姐，自然要学会如何巧妙的和客人周旋。 　　海天金庭有规定，小姐在这里选台，小费要上交三分之一。但只能跟客人在包房里唱歌跳舞喝喝酒，如果要发生那种关系，就只能跟客人出去开房。 　　小姐的收入不能全部靠选台，那点钱养不活任何一个人，所以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来自出台，将客人伺候高兴了，一挥手可就是百上千的小费。 　　赵姐对这一行很是熟悉，她跟我讲这些的时候，没有一点羞涩。 　　“不过你要记住，在你没有想清楚之前，一定不要出台。” 　　这是赵姐给我定下的规矩，我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她。 　　换好衣服，我和赵姐到休息室等着叫名字。 　　但一连好几天，我们的运气都不怎么好。赵小芸视我和赵姐为空气，我倒是淡定，毕竟心理还没有做足准备，可赵姐耐不住了。 　　所以，当碰到难缠的客人又没有小姐愿意接待时，赵姐总是自告奋勇的要去。 　　她酒量不错，人又乖巧泼辣会看眼色，那几个客人倒是被她服侍的服服帖帖的。我坐在角落里，听那些姑娘们谈论这里的客人。 　　知道有几个难搞定的人，据说每次点了小姐，却从来都不给小费。 　　那天，我听的正入神的时候，赵小芸探出半个脑袋，冲我叫了一声。 　　“柳婷，你来一下。”我一听，就赶紧起身，跟在她的身后朝里走，心底又期待又害怕。 　　“赵莹芸都一把岁数了还出来干这个，她可比你厉害，知不知道，她今天一晚上就接了好几单？我说柳婷啊，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还想不想做？”赵小芸的语气不好，她一对我横脸，我就怕。 　　“芸姐，我做，我当然做啊，这不是正在跟赵姐好好学嘛！””我满脸堆笑的贴上去，立刻就发现自己贴错了地方。 　　赵小芸回头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实践才是最好的老师。姓孟的给你讲的那堆道理，顶个屁用。” 　　听赵小芸的口气，她对赵姐有很大的怨怒。但我只好噤声，跟在她身后一直不做声。 　　她带着我朝楼上走去。我听赵姐说过，楼上只有两个包间，都是按总统套房的规格布置。据说客人十分的神秘，并不常来。 　　第一次出台就能够碰到这么大的金主儿，我心底竟莫名其妙有点小兴奋。 　　“快点啊，还磨蹭什么呀，要不是今天人手不够，我怎么着也不会叫你来。”芸姐说着撇了撇嘴，一副怎么看我都不顺眼的架势，我赶紧跟了上去。 　　芸姐带了我进了靠右手边的豪华包房，屋子里光线昏暗，几个俄罗斯姑娘正力的跳钢管舞，姿势妖娆，画面香艳。 　　一溜儿长沙发摆在那里，人还挺多的。男男女女各玩各的，我一时间没分清楚主次。 　　芸姐过去打了声招呼，指着我说了几句什么，那几个人瞟了我一眼，看我一副拘谨的样子，倒也没怎么在意。 　　我在靠边的沙发上坐下来，也没人搭理我。包厢里不缺女人，我偷偷瞄了一下，一个个可都是美人胚子。 　　而且，我好像还看到了一个女明星的身影，那会儿我满脑子都在想她的名字，后来我想起来，她好像是韩海燕，演过一个电视剧，叫《青梅竹马》，我还迷过她一阵子。、 　　我偷偷的瞟了瞟她，她没发现我。可真没想到，电视上那个娇滴滴的小女人，现实中竟然如此开放，深ｖ包裙，胸前两团肉呼之欲出，喝酒也蛮豪放。 　　她身旁的男人，好像是包房里的主角，只是光线有些暗，他冷冷的靠在沙发那儿，我只看到他半张侧脸。 　　第一次进这样的包房，我有些不知所措。不一会儿就有个男人走过来，拽着我的胳膊就把我往沙发中央推。 　　我一屁股跌坐下去的时候，撞在了韩海燕的身上，她嗔怪的一把将我推开。 　　“真恶心！赵少，你看，她都踩脏了我的鞋，这可是你上次从法国给我带回来的。” 　　我赶紧赔不是。 　　赵少没有看我一眼，一只手搭在韩海燕的肩膀上，玩弄着她浑圆的肩头，一只手搭在膝盖上，随着音乐打着拍子。 　　被人视为空气的感觉，真是压抑到极致。 　　我倒满一杯酒，说是赔罪。赵少没喝，我端起酒杯，一口干掉。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一杯酒下去，呛得面红耳赤。 　　我赶紧伸手捂住嘴巴，拼命的克制着身体，不要因为咳嗽而让身上的那俩坨子一耸一耸的。 　　“新来的？” 　　这一次，我听到了赵少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我赶紧看向他，他还是目光高冷，阴郁不定的脸上，带着惯有的不屑。 　　很明显，他很瞧不起我。 　　“嗯。”我还没什么心理防备，如实回答。 　　他就不再做声了，搂着韩海燕去唱歌了，我又被晾在那里了。 　　他对我不感兴趣，其实我还蛮开心的。反正这个钱我是赚到了，也没怎么亏。 　　我也看出来了，他出手蛮大方。那几个俄罗斯姑娘跳完舞，他使了个颜色，就有人在每个姑娘的罩罩里塞了一叠钞票。 　　其实，我心里也痒痒个不停。 正文 第4章 赵姐的故事 　　能够对小姐如此阔绰，又不去揩油的主儿还真是少见。所以，我对蒋少的第一印象，除了高冷之外，我还主观的把他定义成了良心主。 　　但很快，我就发现，我错了。 　　屋子里的大灯一直没有开，那几个俄罗斯姑娘走了之后，包房里就都是蒋少他们的人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浓艳了起来。 　　那些女人一个个都变得妖媚无度，伸手解开胸前的扣子，在男人面前招摇索取。那场面，着实把我吓着了。 　　我还从来没接触过这样的场景，虽然知道场子里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但毕竟心理上还没做好足够的准备。 　　韩海燕起身，褪掉身上的衣衫，没穿衣服的身体如同水蛇一般缠绕着蒋少，那不堪入目的画面迫使我想要逃离。 　　我的脚步刚迈开，手腕就突然被一双大手紧紧的攥住了。 　　“你……想去哪儿？” 　　蒋少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钻入我的耳中，他身形高大，微微扬起下巴，邪魅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我，如同一汪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很害怕，身体不住的颤抖，声音也开始结巴：“我……” 　　我说不出话，心里只想逃，但他却不给我逃的机会。 　　猛地，我被他拽入怀里。他单臂紧紧的环绕住我，当我的后背抵靠在，他那坚实的胸膛上的那一刻，我能够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 　　可那心跳声太过于强大，我很怕，不停的挣扎，他却笑了。 　　“你不是专门做这个的吗？”他在我耳边哈着热气说道，声音里满是嘲讽：“别不好意思嘛。跟我讲讲，你在床上最喜欢怎么样？” 　　客人与小姐插科打诨是经常的事儿，但我没想到我第一次选台就会遇到这样的挑逗。 　　“蒋少，如果您有那方面的需求，可以点别的人啊，我只坐台不出台……” 　　我的话说完，蒋少并没有放开我，他搂得我更紧了。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你也要装清高？”他说着，笑得十分邪魅，一只手猛地扯住我旗袍的下摆，只听到“哗啦”一声响，我身上那一件好端端的旗袍就变成了两片。 　　顿时间，我大半截身体都暴露在他的面前，我条件反射般的想要护住自己的身体。他的手猛地从腰间向上，像是触电一般，我忍不住开始了颤抖。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我想要逃，他却一把钳住了我的下巴。 　　“别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爷不吃这一套。你不就是想要跟我嗨嗨吗？这会儿装什么清纯？” 　　他的话，就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我的脸上，强烈的羞辱感瞬间在心中聚集，我狠狠地瞪着他，用尽全身力气开始挣扎。 　　“你想太多了……”我原本想说，我就算是“*姐”，也绝对不稀罕他这样的粗鲁。但是他没有给我说完的机会，而是附身，猛地吻住我的嘴吧。 　　那是我的初吻，就这样被一个色狼夺走了！ 　　我毫不犹豫的伸出巴掌，耳光没有落下，却被他扼住了手腕。 　　“唔……放手……” 　　我痛苦的想要躲避他的吻，他却像是一阵龙卷风，带着一股狠劲儿，啃噬着我的唇舌，直到嘴里满是血腥味。 　　“你这个样子做的很不称职，要不要爷来教教你？“他嚅嗫着，将我搂的更紧，一只手放到了我的身上。 　　我挣扎的更厉害了，他也笑得更加放肆了。 　　“你看！“他在我耳旁轻轻地吹了一口气，十分得意的说道。 　　我难受至极，内心的屈辱和身体的欲望纠缠在一起。 　　那一刻，真是生不如死。 　　我越是挣扎，他笑得越是鬼魅，眸里闪烁着恨意。 　　我咬着牙关不想让他得逞，可他却使劲浑身解数，想要攻城陷地。 　　在极致的巅峰到来的那一瞬，我浑身颤抖。他却得意的笑了，亮出那只罪恶的手，在我的脸上狠狠地擦拭着。 　　“口是心非，你做得不错，不过你这样，你还真是不合格！” 　　他轻蔑的一笑，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屋子里的人是什么时候走光的，我全然不记得。 　　等我回过神儿，摇摇晃晃从房间里走出去的时候，赵姐正朝这里走来。 　　她猩红着一双眼，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仔细地打量着我问道：“那个王八蛋对你做了什么？” 　　我那会儿衣衫凌乱，却看着她，咧开嘴冲她笑着说道：“姐，给我一支烟。” 　　赵姐看着我，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我却好似没事儿人一样，从她衣兜里掏出烟，手有些颤抖，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点上火，后来是赵姐帮我点着的。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抽烟，呛得只想落泪，吸进去的每一缕烟，都好似插在心里一把把刀子。 　　但我没哭，因为我知道，我绝对不可以哭。 　　人生有许多条路，但我已经做了选择，就算是跪着，我也要走下去。 　　我的冷静，让赵姐有些意外，她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刚听赵小芸说你来这儿了，都怪我。下次等我逮着这个兔崽子了，非好好揍他一顿不可。”她嘟囔着，很是自责，眼圈红红的，也是压抑着泪水。 　　“他叫什么名字？”我冷冷地问了一句。 　　“赵一林！” 　　我深吸一口烟，然后将烟蒂丢在地上，狠狠地用鞋摁掉。 　　我不说话，赵姐很担心。 　　她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给我换上，让我陪她去天台坐一会儿。天很黑，风很凉，但吹着觉得舒服。 　　我的大脑还是乱糟糟的一片，赵一林嘲讽的声音，轻蔑的眼神，就如同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赵姐没有问我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开始跟我讲述她从未提及的往事。 　　赵姐是被人贩子拐进山的，养父养母只有一个傻儿子，对聪明伶俐的赵姐倒是疼爱，只是成年后赵姐才知道，这份爱的背后原来还有别的原因。 正文 第5章 我让她陪我 　　赵姐十岁那年，养母提出让赵姐和傻子结婚，她想尽一切办法逃了出来。听说南下可以打工，她跟着去，却没想到被骗进了发廊做了小姐。 　　一日为鸡，终生为娼。 　　小歌厅、按摩房、洗浴中心、夜总会……就连站街她都干过。这些年，她走了不少地方，职业却从未发生变化。 　　她不是没想过从良，只是每次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男人，却总是屡屡被骗。作为一个有过去的女人，哪个男人能够接受？ 　　所以，她也就自甘堕落了。 　　有男人愿意为她花钱，她就陪着逢场作戏。只是她没想到，那个被她骗的神魂颠倒的老李，到最后竟然甩了她。 　　“永远不要相信男人的嘴巴，尤其是来夜场的男人。”她吐着烟圈，意味深长的说道。 　　夜色很深，我们就那么靠在天台上，感觉到这抹凉意都渗进了心里。 　　最后，她告诉我，她其实一直都希望我能够过上正常人的生活，而不是像她，走上这条不归路。 　　我想起，她一直想让我念书，以后好出国留学，而她可以名正言顺的跟着我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她说，只有我才能够给她正常的生活。 　　我，就是她关于未来的希望。 　　但现在，我却和她一样，成了夜场的小姐。 　　听得出来，她很失望，又很自责。 　　我抱住她的肩膀，她将头靠在我的胸口，就不再说话。 　　杨小芸打电话给赵姐，说有个老头子来了，没人愿意接待，问赵姐愿不愿意过去。我没想到，赵姐一口就答应了。 　　这些天她连轴转，不管什么样的人，她都是来者不拒。我心里清楚，她是希望能够早点把那笔债还清。 　　“赵姐！”我欲言又止。 　　她笑了笑，说道：“没事，老头子好伺候，分分钟就完事了。” 　　听着她的话，我心里更酸。 　　她扭着腰就走着，还哼着小调。我跟在她身后，脚步却很沉重。 　　赵姐走了没多久，杨小芸就喊着我跟另外几个姑娘一起去陪酒，我有些心不在焉，敬酒的时候也不怎么主动。 　　那几个姑娘为了多拿一点小费，倒是极力的卖弄射你，一个个像棉花团子一样滚进了男人的怀里，哪怕男人的手已经伸入了衣襟，她们也都见怪不怪。 　　我是新来的，又不太懂规矩，被冷落和排斥，也都正常。 　　其中一个姑娘在客人耳边不知道说了点什么，那人一脸凶巴巴的就开始给我灌酒。我的酒量原本就不好，几杯酒下肚，整个人就开始晕晕乎乎了。 　　趁他们嘲笑我的窘态时，我找了个借口去了洗手间，胃里翻肠倒海的难受。我弯腰靠在洗漱台边，伸手抠喉咙，想要把喝进去的酒全部都吐出来。 　　我刚弯下腰，突然一只大手就圈住了我的腰。我吓得不行，差一点吐了他一身。 　　“小宝贝，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男人紧紧的搂住我的腰，怎么也不肯松手。我越是挣扎，他抱得越紧，那双大手不安分的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我浑身都觉得恶心。 　　“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 　　洗手间是公共地方，就在每一层的走廊两侧，有客人走错了地方，认错了人，这是常有的事情。 　　我刚想要挣脱，他着急的开始解我的衣服，那旗袍本来就开衩很高，他一只大手伸过去，险些将整个旗袍都掀翻。 　　“别给我装矜持，待会脱了衣服，我让你非常舒服。” 　　他说着话，就铺天盖地的吻就过来了。我不停的躲闪，但他那张臭嘴却丝毫都不肯放过我。 　　“蒋总，我在这里呢！” 　　我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口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我像是找到救星一样，恨不得她立刻能够救我于水深火热之中。 　　门口站着的是晓薇，她是这里的头牌，人长得漂亮，身材也好，最关键的还是嘴甜人机灵，来这里的客人都喜欢他，好多人排着队想要点她的台。 　　我来这里时间短，和晓薇没什么交集，她既然是头牌，自然是众星捧月，哪里会注意到我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不过此时，她立在那里，却满脸都是愤怒。会所里的姐妹，是没有人敢动她的客人的，赵姐跟我讲过，她好像有点背景，上次有个姐妹不知情抢了她的客人，半条腿差点废了。 　　晓薇很是恼怒，却又只是撅着嘴一副小女儿的架势。刚才搂着我不停亲吻的男人这才松开我，我立刻逃出他的怀抱，他却不放过我，一把拽住我的胳膊。 　　“晓薇，你是越来越会玩捉迷藏了，现在我都找不到你了。” 　　姓蒋的男人有些谢顶，肥胖身形，只是个子有些矮，在身材高挑的晓薇面前，显得有些猥琐。他的年纪也不小，看上去绝对可以做晓薇的爹。 　　他冲晓薇说笑着，却不肯松开我，我也很是难堪，撞在了晓薇的口上，我岂不是要死得很惨？ 　　“晓薇姐，您来了就好，刚才蒋总差一点把我当成了您……”我立刻圆场，希望晓薇不要在心里给我记下一笔。 　　我还想在这里混下去，不想跟她结怨。 　　晓薇瞟了我一眼，很是不屑，但又摆着架子，等着姓蒋的男人过去哄她，可能她平时享受这样的待遇习惯了，以为这一次姓蒋的男人还会和从前一样。 　　姓蒋的男人坏笑了一声，再次一把将我揽入怀里。“刚才是我弄错了，不过现在我没有弄错，你是你，她是她。” 　　他说完，就是一阵放荡的笑，听得我毛骨悚然。 　　“晓薇宝贝儿，下次我过来找你，今个儿我让她陪我！”姓蒋的男人说着，伸手在晓薇的胸前掐了一把。 　　看得出来，晓薇愤恨到极致，但她可是情商极高的女人。哪怕我这会儿算是抢了她的客人，她也露出一副不气不恼的样子。 　　“哼，下次人家才不要见你。”她娇嗔了一声，趴在姓蒋的男人耳旁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姓蒋的男人笑得更开心了，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在晓薇的屁股上拍一把。 正文 第6章 我今天不方便 　　“好好玩哟！” 　　晓薇冲我扬了扬下巴，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姓蒋的男人一把打横将我抗到肩头，真是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力气，我不停的扑腾，回头望去，晓薇的脸早就气成了猪肝色。 　　他扛着我去了包房，屋子里响着音乐，屏幕上是不堪入目的那种画面，显然刚才他和晓薇是在这里玩的，只是碰巧我出现在洗手间，恰巧被姓蒋的男人给盯上了。 　　“蒋总，我今天有事儿，您还是和晓薇姐继续玩吧！”我不敢得罪姓蒋的男人，那头晓薇显然是已经结了梁子了，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呢！ 　　“少啰嗦，既然是出来的，就不要再装了。” 　　听到这一句，我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虽然我做好了的准备，但我还没想过随随便便就把自己给了，尤其是给这样一个男人。 　　姓蒋的男人一把将我扔在沙发上，不由分说就扑了上来，夜总会有规定，客人是不可以随便和小姐在包房里发生这种事情的。 　　但姓蒋的男人是这里的摇钱树，他仗着自己财大气粗，自然是不把这些规定放在眼里。何况晓薇是这里的头牌，杨小芸虽然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晓薇挣的多，她抽到的提成也就多。 　　可我不是晓薇。 　　“蒋总，您等一下，我岔气了，您让我歇一会儿好吗？”我赶紧叫住他，情急之下，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姓蒋的男人有些不耐烦，但还是住了手。毕竟我露出一脸痛苦的样子，他也不愿落下一个强占的名号。 　　他起身，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来，可还是虎视眈眈的盯着我。 　　我起身，伸手捂住胸口不停的揉着，露出一副痛苦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我的演技好，还是因为姓蒋的男人并不想跟我计较。 　　当我说要去洗手间一趟的时候，他指了指包房里的洗手间，点了点头。 　　姓蒋的男人是海天金庭的常客，他在六楼专门定了一个包间，他每次前来消遣。这里配备了洗手间和浴室，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我赶紧溜进去，从袜子里掏出手机给赵姐发了短信，又从鞋底取出刀片，照着脚指头就狠狠地割下去。 　　这都是赵姐教我的，她说遇到特殊情况，一定要用特殊的办法保护自己。 　　刀子割下去，简直是钻心的痛，我将脚指头上冒出的血挤在白净的胸脯上，胆战心惊，生怕姓蒋的男人这会儿闯了进来。 　　等我出去的时候，他似乎又来了兴致，搂住我就开始动手动脚。 　　在这个地方，客人动手动脚的事情是常有的，不能太过于拒绝，也不能太过于放纵，我心里存有抗拒，所以恨不得剁了姓蒋的男人的手。 　　“蒋总，我给您唱首歌吧！”我刚开口，他就一把将我推到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扑了过来。 　　“待会儿我来给你唱歌。” 　　他笑的很猥琐，我立刻明白，他口中的“唱歌”是那个意思，瞬间，我就羞红了脸。 　　“蒋总，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您总不能勉为其难吧？”赵姐教过我一些伎俩，我这会儿倒是演绎的淋漓尽致。 　　男人想要得到一个女人的时候，通常都会不择手段。来海天金庭的男人，腰包都是鼓鼓的，遇到有小姐开始反抗，一沓红票子扔出来，那小姐含泪也就点头了。 　　选择做这一行，谁不是看中了钱。陪酒陪唱，偶尔陪睡，只要你够放荡够聪明，钱也会像流水一样流进腰包里。 　　我爱钱，胜过一切。 　　可赵姐有言在先，不要因为钱随便委身于任何一个客人。 　　“少给我装，都出事了，就不要给老子装清纯。”姓蒋的男人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他下手很重，我只觉得两眼冒金星。 　　我长这么大，最反感男人打我了。他打了我，我绝对不会隐忍，我也真是年轻，脑子想的也是简单，毫不犹豫的就还了手。 　　我一还手，姓蒋的男人自然是不肯放过我，他一把就扯烂了我的旗袍，大手就开始脱我的内衣，我再怎么较劲儿，也不过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屋子里的光线不太好，姓蒋的男人一手摁着我，一手开始解自己的腰带，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我和姓蒋的男人都吓了一跳。 　　赵小芸虽然是这里的负责人，但是客人非要在包房里做那种事儿，要是被人逮住了，她也管不住。 　　“谁啊？”姓蒋的男人没好气，手里的动作却是丝毫没有停下来，他不肯放过我，不代表我就放弃了逃脱，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他，立刻就朝门口跑过去。 　　姓蒋的男人重心不稳，跌落在地上，打开那扇门，赵姐站在门口，她只朝屋里扫了一眼，心里立刻就明白了。 　　但看得出来，她神色也有些紧张。得罪了姓蒋的男人，赵小芸自然是不会放过我。 　　“哎呀，这不是蒋总吗？婷婷，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赵姐扭着水蛇腰上前将蒋总搀扶起来，路过我身旁的时候，她冲我点了点头，我会意。 　　姓蒋的男人不解气，恶狠狠的瞪着我。 　　“臭‘表子’，小心我要了你的命！”他骂骂咧咧的在赵姐的搀扶下坐起来，赵姐又是倒酒又是递烟的伺候着他。 　　我原本不服软的，但一想自己刚才也真是鲁莽了一些，旗袍裂开了大口子，屁股露出了大半截，我也真是狼狈。 　　“蒋总，对不住了，我今天真的不方便。”我走过去道歉，心里恨不得再给他几个巴掌。 　　姓蒋的男人靠在沙发上，任凭赵姐给他梳着胸口，他看向我，还是很生气，但却不说话。赵姐也很着急，毕竟，这事儿让赵小芸知道了，我绝对没好果子吃。 　　“哎呀，婷婷，你来那事儿啦？”赵姐突然一惊一乍的叫起来，姓蒋的男人一眼望过去，就看到我屁股上氤氲开来的一大片红色。 　　看来，我的杰作在这个时候发挥用处了。 　　我捂住半个屁股，一脸难堪。 正文 第7章 赵姐受伤 　　“刚才……我已经跟蒋总说了，我今天不方便，谁想……蒋总，真是对不起了。” 　　我本来想要说改天的，那话很快就咽进了喉咙里，就算是晓薇放过了我，我想姓蒋的男人也绝对不会放过我。 　　赵姐的神态稍微放松了一点，看得出来，她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现在落了地。 　　“蒋总，婷婷是我带进来的，她还小，不懂事，您多担待一点，今天也是特殊情况，改天再让她好好陪您！” 　　这句客套话，不想给我以后的生活埋下了祸根。我满脑子只想着怎么去应付晓薇，却没想到姓蒋的男人是个记仇的主儿。 　　他靠在沙发那里，叼着一根雪茄，半天都不吭声。可想而知，我那时候有多害怕，但该来的总会来的。 　　“改天就改天，我们来日方长。”他将手里的雪茄狠狠地摁在烟灰缸里，那力道分明就是带着恨意。 　　赵姐刚想要高兴一下，姓蒋的男人转头看向赵姐说道：“既然她是你带来的，今天我可以放过她，你得跟我走。” 　　我听说过这个姓蒋的男人在那方面有些邪乎，夜总会的姑娘没少受他折磨。他时常会弄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变着法子整蛊。 　　据说晓薇是因为他上位成为头牌的，至于他们之间有什么特殊的交情，我就不得而知。 　　我刚想要阻拦，赵姐回头横了我一眼，说道：“怎么？这会儿得罪了蒋总后悔啦，没听到蒋总说今晚让我陪吗？你这会儿后悔也来不及了，还不赶紧滚回去好好反省？” 　　说完，赵姐挽着姓蒋的胳膊就朝外走，可我看着她的背影，心底就忍不住发渗。 　　这一晚，我过得提心吊胆。第二天一大早，我开门的时候，赵姐倒在门口。 　　她还知道回来，但人伤的不轻，浑身都是青紫的伤痕，我扶她的身体，她几乎全部力气都靠我扛着。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我小声的在她耳边问了一句，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摇了摇头，却伸手指了指小腹。 　　我没有懂她的意思，以为她是小腹痛，就起身给她拿药倒水。做这一行的，没有几个女人不受伤，遇到几个特别邪乎的男人，简直是把人折腾到死去活来。 　　“下面有个乒乓球！”过了好一会儿，赵姐这才说出这句话来，我愣了一下，便懂了。 　　姓蒋的男人对我有气，就将对我的气全部撒在了赵姐的身上了。 　　我想起晓薇临走的时候，附在姓蒋的男人耳旁说的话，好似明白了什么。 　　晓薇，这梁子，我结定了。 　　我在心里将姓蒋的男人，和晓薇祖宗十辈都问候了一遍，小心翼翼的帮赵姐取下了那个乒乓球。 　　其实，这种事儿在夜场并不少见。赵姐跟我讲过，之前有个姑娘被人塞了一些蚕豆进去，那豆子竟然在里面发了芽，还是动手术才取出来的。 　　以前，我只是觉得危言耸听，这会儿真是吓得毛骨悚然了。 　　赵姐十分吃力的将两条腿分开了一些，但折腾了半天，那乒乓球始终都是纹丝不动。 　　我和她都累得筋疲力尽，但是却没有办法将乒乓球给取出来。她靠在枕头上，满头是汗，我累得不行，就在她身边靠着。 　　“他给了你多少小费？”我说话的语气不是很好，她有那么多办法，一定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为什么一定要陪那个虐待狂做这样的事情？、 　　虽然，我心里心疼着赵姐，可还是忍不住有些怪她见钱眼开。 　　她立刻就懂了我的意思，吃力的靠在我的胸脯上，说道：“你记住，以后离他远点。” 　　那个乒乓球，她硬是用“生”的方式将它弄出来了。 　　我知道她凡事都是为了我好，可我不愿意看到她因为我受到这么多的伤害。 　　姓蒋的男人说好了三天后会再来，那时候我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喝多了自然就忘了。 　　男人嘛，说话就跟跑火车一样，哪里能信？ 　　但三天后，他准时出现在了会所里。 　　我刚从一个包间里出来，就被杨小芸带过去了。她说有人点我，我还很诧异，毕竟我只能算是个新人。 　　但我当时没注意，她的脸色其实有些难看。 　　“想不到你还挺有本事呀！”杨小芸带我过去的时候，鼻翼里发出一声冷哼。 　　我有些不懂，这几天她对我都有些冷冷的，我只当是上次赵一林铭点台没给小费，她心里记恨我蠢。 　　我不知道是谁点了我的台，推开包房的门，晓薇正搂着姓蒋的男人的脖子，两个人正忘我的热吻着。 　　我忘了敲门，就这样冒冒失失的走了进来，打扰了两个人的雅兴。 　　晓薇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姓蒋的男人立刻就盯上我了， 　　“过来！”他看着我大声的说道。 　　他典型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晓薇搂在怀里，他还想让我也过去陪着。 　　“蒋总，要不改天再陪您吧。”一想起姓蒋的男人那样对待赵姐，我对他说话，连挤出来的笑容都觉得僵硬了。 　　“改天？你耍老子？”那姓蒋的男人是个暴脾气，立刻就冲我火了。 　　晓薇也不是省油的灯，她起身，抚着姓蒋的男人的胸口，眼睛看着我不停的翻白眼。 　　“你当蒋总是傻子呀？蒋总看上你，那是你的福气。” 　　听了她们的话，我只能忍气吞声了。 　　姓蒋的男人灌了我不少酒，好几次他想把我拉进怀里，却都被晓薇给拦住了。看得出来，她很介意我和姓蒋的男人走得太近。 　　而这，正合我意。 　　但我没表露出来，中间喝的实在是难受了，就赶紧去了洗手间。我在洗手间里躲了一会儿，着才出去，姓蒋的男人正在接电话，晓薇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姓蒋的男人是晓薇的主客，可今天过来意外点了我。有人讨好晓薇，就跑过去跟她透露了风声，她立刻就从别的包房赶了过来。 　　姓蒋的男人一时也不好推开她，就发生了我进门时见到的场景。 　　晓薇瞪我，我只装作没看见。她上次给姓蒋的男人出的馊主意，我还记在账上呢！ 正文 第8章 我的反抗 　　姓蒋的男人挂断电话，急匆匆的就要走。 　　他从包里抽了五张票子塞给了我，晓薇的嘴撅起来好，似可以挂油瓶，他顺手也给她塞了几张，具体多少，我没看清楚。 　　晓薇一直将姓蒋的男人送到门口。我还是觉得胃里难受，就去洗手间再吐了一回，等我回来的时候，晓薇抱着双臂正在休息室等着我。 　　刚一进门，她上来就甩给了我一巴掌。 　　我有些发蒙。 　　休息室的其他姑娘纷纷看过来，晓薇是这里的头牌，她们平日里本来就围着她转。这会儿，见她动手打我，一个个兴奋的恨不得拍手叫好。 　　“你他妈连老娘的客人都敢抢，还想不想活啦？”晓薇很是生气，说话也带着脏字。 　　我心里恨她，但还没想到现在非要和她起冲突。 　　更何况，姓蒋的男人找我，又不是我能决定的。她要是稀罕，大可以让那个男人永远从我的眼前消失。 　　我没搭理她，她便更怒了。 　　“马勒戈壁的，老娘今个不好好教训教训你，看来你是不知道这儿是谁的地盘。” 　　她说着就一把拽住了我的头发。我没还嘴，她倒是动了手。我就算是再软弱，也不可能被人骑在脖子上欺负还无动于衷。 　　我上去一把就掐住了她的脖子，指甲狠狠地在她脖子上抓出了血印。她吃痛，开始鬼哭狼嚎的叫，但并不松手。 　　那些围观的姑娘们，一个个都吓坏了。有几个想要帮晓薇，但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狠劲儿，硬是将晓薇摔倒在地上，骑在她身上不停的扇着耳光。 　　这时候，她们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我最恨的就是有人恶意欺负我了。我忍让，不代表我就是个软柿子，你想捏就捏。 　　晓薇这个算盘是打空了，她以为我刚来，平日又不吭声，绝对胆小怕事。 　　但她不知道，在来这儿之前，我在山里可是个打架的能手。 　　我脸上也好几处被她抓伤了。虽然疼，但看到她比我伤的更重，我心里倒是挺舒服的。 　　尤其是这几日压抑在心底的怒火得到了发泄，我倒是觉得舒畅的很。我从地上起来，那些围观的姑娘立刻涌上来将晓薇扶了起来。 　　“还要继续吗？”看着她，我冷冷地说道，伸手擦掉了嘴角的血迹。 　　晓薇已经没刚才的嚣张了，她眼底有泪，脸上有伤，那样子颇为狼狈。 　　“你给老娘等着，老娘非剥了你的皮。”她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却极其的冷静。 　　赵小芸跟着一个姑娘一路小跑着过来，眉头蹙的像是一个川字。 　　“你们……你们……”她气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还不都给我散了！”她怒吼一声，那些姑娘们乖乖的扶着晓薇就走了，休息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对着镜子擦拭伤痕，也就懒得搭理她。 　　“有这功夫跟自己人干架，不如留着好好陪客人。”她呛了我一句，我知道她是在为晓薇打抱不平。 　　“走，有客人点你。” 　　冷冷地说完话，她就走了，我也顾不得那么多，跟着她就进了电梯，她摁了一个８，我立刻就懂了。 　　我心里有些不情愿，想逃，却被赵小芸一把推进了门。 　　屋子里没有其他女人，只有四五个男人围着赵一林唱歌，桌上堆满了不少酒瓶。每个人面前的杯子都没有空着。 　　我进来的时候，依旧是没有人理会。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首歌唱罢，离赵一林最近的黄毛男人朝我走过来。他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摁住我的肩膀，让我在赵一林的身边坐下。 　　其他的人都一副虎视眈眈的样子。 　　“姓赵的是你妈？” 　　赵一林靠在沙发上看着我恶狠狠地问道，他手里把玩着一颗柠檬，眉眼里多了些邪魅。一看到那颗柠檬，我不由得想起赵姐身体里的那颗乒乓球，浑身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他斜睨着眼打量着我，不说话的时候，我总觉得他特别的阴险。 　　“不是。”我战战兢兢地说道。 　　“那是你后妈？”他又问了一句，眼神里有一抹莫名的蔑视。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对赵姐感兴趣，自从上次乒乓球事件发生后，赵姐这几天就一直没有来上班。 　　我没有做声，他身旁的那个小弟已经不耐烦了，一巴掌甩在我脑袋上：“你聋啦？蒋少问你话呢？” 　　我最烦的就是有人冲我凶了，他拍我脑袋下手很重，正好打到了我刚才的痛处。我和晓薇刚打了架，这会儿还没平息下来呢。 　　我那会儿也真是冲动，黄毛打了我，我立刻就反抗了。“腾”的起身，一巴掌就落在黄毛的脸上。 　　我一出手，屋子里其他的人都跟着炸了毛。 　　被小姐打，他们应该还是头一次。 　　“他娘的臭表子，竟敢对老子动手？”那黄毛气急败坏，上来就拽住我的头发，好几个巴掌就扇了过来。我哪里招架得住，片刻就开始眼冒星花。 　　“知不知道，她惹怒我了。”赵一林的声音带着一丝阴冷，身旁的打斗，丝毫没有影响到他欣赏那颗柠檬。 　　我根本没机会开口说话，他一把钳住我的喉咙，手法很快。在我张嘴的瞬间，他就将那颗柠檬塞进了我的嘴里。 　　我想吐吐不出来，想吞吞不下去。 　　“蒋少的车，也是随便让人碰的吗？要不是那个臭婆娘岁数大了，非得把她大卸大块。”黄毛继续咋呼，我还是一头雾水。 　　赵姐不是在家养伤吗？这几天她勉强能够下地去厕所，她怎么碰赵一林的车？我脑子里还是没想通。 　　赵一林起身，拍了怕手掌：“看来她是替你出气。不过她得罪了我，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你呢？” 　　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听了真是不舒服。我的四肢已经被这几个男人固定住了，就像八爪鱼一样摊在沙发上，我还发不出声音来。 　　他抓起桌上的水果刀，锃亮的刀尖对着我的脸，缓缓地划来划去，说道：“你说，我要是在你的脸上刻上一朵花。会不会很好看？” 　　我只觉得一股凉气突然就蹭了上来，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就在这群人哄笑的时候，我突然一下子就挣脱了他们的束缚。 正文 第9章 我看上你了 　　就在起身的时候，我一脚踢开了那把水果刀。刀子滑落，戳伤了赵一林的手掌，鲜血汩汩的往外流。 　　这一下，我吓得不行，想要往门口逃，但立刻有人围了上来，我只能不停的后退，直到后背抵靠在墙壁上。 　　“你个臭表子，竟然敢伤蒋少？你是不是活腻了？”黄毛开始叫嚣，冲着我不停的叫骂，他捡起地上的刀子，恨不得立刻就杀了我。 　　我浑身都在颤抖，双手在身后想要抓住一个东西，但是除了冰冷的墙壁，什么都没有。 　　赵一林就靠在沙发上，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他盯着流血的手，一直默不作声。但这样的阴沉，让人可怕。 　　慌乱中，我碰到了窗棂。身后有一个落地窗，可能是因为他们吸烟的缘故，窗户竟然是打开的。 　　这里是楼，要是从这里跳下去，绝对粉身碎骨。 　　可在那一刻，我哪里还有逃路，我丝毫没有犹豫，一把拽住窗棱，半个身子就悬在了空中。嘴里那个柠檬，刚才混战的时候已经掏出来了，我扔出去的时候，好像还砸中了一个人的眼睛。 　　“表子怎么啦？表子也是人，你们他娘的连表子都不如，谁今天敢碰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此时此刻，我真是被逼急了，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就连我自己都为我的狠感到诧异。 　　这些天，我突然经历了这么多事儿，时时处处都要学会保护自己。可我那么小心翼翼，不还是被人欺负吗？ 　　姓蒋的男人一次次骚扰我，晓薇的挑衅，赵一林的侵犯，赵小芸的冷漠，还有那些邪恶客人的咸猪手。 　　我内心的那根弦一直都绷着，等的就是崩断的那一瞬间。 　　此时，我真的是那么想的，要是他们强迫我，我一定毫不犹豫的从这里跳下去。 　　“跳啊，跳啊，你有本事就从这儿跳下去，哥几个给你立个牌坊！”黄毛一开腔，其他几个人都跟着哄笑。 　　给表子立牌坊，他们笑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的手松了几分，但内心还是恐惧。我要是真的从这儿跳下去了，赵姐该怎么办？每个月两万块的债务，她一个人还得起吗？ 　　场面越闹越尴尬，这帮人摆明了是要看笑话，我闭上了眼，松开手，整个身子朝后仰去。 　　人到了某个份儿上，真是会做出自己都预想不到的事情。 　　我以为松开手我就会落在下面的街道上，变成一具无名尸体。可我松开手，没有听到风的声音，后脑勺却重重的撞在墙面上，有人抓住了我的脚踝。 　　我的脑袋痛的不行，整个人差一点眩晕过去。那个人的力气很大，像是拎小鸡一样把我拎了起来。 　　我靠在墙边大口大口的喘气，面如土色。黄毛他们几个虎视眈眈的待在旁边盯着我。 　　赵一林也靠在墙边，他抓起手下递过来的毛巾，很仔细的擦拭着他两只手，好像刚才救我那一会儿，让他沾染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们先出去。”他朝身后那几个人冷冷地说道，顺手又将毛巾丢在了地上。 　　那几个男人愤愤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还不服气。但碍于赵一林的权威，不得不离开。他们刚走，我浑身紧绷的那根弦，就松了下来。 　　“你还挺烈嘛！” 　　身后的窗户已经被他关上，他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端起酒杯，饶有风趣的转动着酒液，看着酒液在杯壁上不住的打转。 　　包房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很安静。 　　尽管他刚才救了我的命，但我一点都不感激他。 　　那天要不是他在酒里放了东西，我怎么会遭受那样的屈辱？我扶着墙根站起来，腿肚子还不住的打颤。 　　我走到他面前，摊开手，冷冷地看着他，说道：“上次的小费一起给。” 　　我盯着他，他也盯着我，我表情冷漠，他表情倒是有些玩味。 　　末了，他冷笑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叠钞票，厚厚的一沓。 　　可正要递给我的时候，他又往后抽出几张。 　　“你那个后妈爆了我的胎，这笔账算你头上。” 　　我刚要接过钱，他又抽出几张。 　　“刚你弄伤了我，医药费总得付吧！”说着，他把剩下的几张钱也塞进了自己的兜里。 　　他得意的笑着，邪魅极致。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他还真是跟周扒皮一样，鹰过拔毛。 　　我正要走，他却开口了。 　　“我看上你了！” 　　“什么？”我耳朵是出现幻听了吗？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刚将杯子里的威士忌一干二净，烈酒入喉，他微微蹙了蹙眉。 　　“什么？”我下意识的补了一句。 　　赵一林将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起身抄起外套就朝外走。 　　“我说，我看上你了。”他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眼里有一抹惯常的诡谲。 　　真是嘲讽至极！ 　　他用那样卑鄙下流的方式侮辱了我，刚才还差一点让我丧命。这会儿他告诉我他看上我了？笑话！ 　　“不好意思，我没看上你。”我说完，脚步就往外走，想以最快的速度从他面前消失了。 　　但他的话还是飘进了我的耳朵里：“你最好别看上我，否则我让你痛不欲生。” 　　当我从包间出来的时候，时间已经很晚了。休息室的人都散了，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赵姐不在家，屋子里黑乎乎的。我心情有点压抑，进屋也没有开灯，就将自己关在房里。约莫半个小时，赵姐从外面回来了，她似乎还带了一个人。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隔壁“咿咿呀呀”的响起了床铺板晃动的声音，我没做声，只觉得那声音刺耳的很。 　　好几次我都想起来，去敲开赵姐的房门好好问问她，可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的给咽下去了。 　　不过那个声音没有持续多久，过了一阵，我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赵姐屣着拖鞋送那人离开。我从房里出来，站在她房门口等她回来。 　　她吓了一跳。 　　“婷婷！”赵姐的声音里有一丝歉意，我们之前也算是达成过一致协议，出台绝对不能带人回家，这是做小姐的大忌。 正文 第10章 划破夜空的尖啸 　　这事儿要是被杨小芸知道了，定然饶不过赵姐。 　　“你还要不要命？”看着赵姐，我说道。 　　我很生气，今天一天我都很生气。在夜总会遭遇到那么多事情，我一个人孤立无援的面对毒打和侮辱，可是回到住的地方，却发现我最亲的人骗了我。 　　赵姐没有做声，她开了灯，一眼就看到了我脸上的伤痕， 　　“你挨打啦？谁动的手？不是让你忍着点吗？你性子这么烈，早晚要吃亏的。” 　　她苦口婆心的教育着我，转身就开始找药箱，我见她走路一噘一拐的，都这个样子了，她竟然还干那事儿。 　　“那人是谁？”我冷冷地问了一句，赵姐给我上药，被我推开了。 　　我知道她着急着多挣一点钱，就是希望不要给我太大的压力。可是她这样做，我心里的愧疚会更甚。 　　赵姐放下药膏，点燃了一支烟，光着脚丫子翘在了茶几上，说道：“就是上次那个老头，快七十了，不吃力。” 　　她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我心底还是生气地说道：“你不怕他死在你身上？” 　　“怕，当然怕。所以我在上。”她当成玩笑话一样说着，见我生气，又起身朝厨房走去：“还没吃东西吧，我给你煮完鸡蛋面。” 　　她总是有办法让我消气，一晚上我都是在喝酒，还真是没怎么吃东西。鸡蛋面端过来的时候，我大口大口的吃着。 　　赵姐就心满意足的看着我吃东西，她吃的很少，但烟抽得很多。 　　等我吃完面，她就开始给我上药了，却并没有多问。 　　在夜总会做事，挨打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何况赵姐也知道我的脾气，她觉得我多挨点打，有利于磨磨性子。 　　“对了，你去招惹赵一林呢？”我趴在沙发上，赵姐正在给我后颈擦药。我一问，她手忍不住一抖。 　　“那兔崽子找你麻烦啦？”她很是紧张，毕竟这事儿我是不知情的。 　　她想帮我出出气，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会给我招惹麻烦。 　　我没有将赵一林找我麻烦的事儿告诉赵姐，身上的伤，我只说成了和晓薇打架留下的，好在她也没有多加怀疑。 　　“婷婷，要不你明天别去上班了，得罪了晓薇，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冷静下来之后，赵姐很有些担心地说道。 　　她在夜场呆的时间久了，自然比我这只初出茅庐的牛犊，更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些小姐能够嚣横跋扈，只不过是因为背后有人给她们撑腰。= 　　可我又怎么肯轻易妥协？ 　　赵姐的话，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就灵验了。 　　我一身疲倦的从门口往外走，刚走了不到几米，就被人送身后抱住，一个黑色的布袋子就套住了我的头。我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人扛着去了后面的巷子。 　　头罩摘掉的时候，我才看清楚周围站满了人。七个男人围着我，一个个虎视眈眈。看得出来，他们是冲我来的，可是这几个人，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就是她，钱哥，你可得给我做主。”我正在想这帮人的来路时，晓薇出现了。 　　这两天她没来上班，得益于我那天对她下手重了些。 　　她卸了妆，不似平时那么妖娆。素颜的她看上去很是普通，脸上贴了好几个创口贴，脖子上还缠着纱布，那两条细长的胳膊缠绕在他身边的男人身上。 　　我打量了一眼她身边这个男人，额前有一撮白毛，大黄金链子挂在脖子上，好似狗项圈一样。大晚上他带着墨镜，肥厚的嘴唇叼着一根雪茄。 　　“是你，打了晓薇？”他走过来，说话的时候抬了抬下巴，态度十分的傲慢。 　　晓薇生怕钱哥不替她做主，立刻就上前煽风点火：“钱哥，你瞧瞧我的脸，都毁容了。这个臭表子下手可真是狠，我都已经好些天不能去上班了。这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脸见人呢！”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恨不得说成一部委屈的苦难史。 　　钱哥蹙着眉头，似乎很烦。可晓薇这样死赖着，分明就是要利用他解气。 　　“说，怎么样你才解气？” 　　钱哥问了一句，晓薇上前，不由分说抡起巴掌就甩了几个嘴巴给我，我只觉得一股血腥味从嘴角渗透出来。 　　她还真是擅长狐假虎威。 　　我以为她打了我一顿，就算解气了，没想到她还有最恶毒的做法。 　　“既然哥几个今天都出来了，也不能让哥几个白来，听说她还是个雏儿。要不……让哥几个尝尝鲜？”晓薇眉眼一转，话里带着邪魅。 　　我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 　　她的话音刚落，那些围着我的男人就涌了上来，我赤手空拳，如何对付得了这么多彪形大汉？ 　　晓薇可不只是想要让这些人糟践我的身体，她还有更恶毒的做法。 　　她从小包里掏出DV，说道：“柳婷，你可别怪我，这是你招惹我的。再说了，你本来就是个贱人。说不定这段视频放到网上，你还火了呢！到时候你可得感谢我！” 　　我感谢你祖宗十辈。 　　那一刻，我杀了她的心都有了。 　　我咆哮着，像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可是，无数双男人的手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我听到旗袍被人撕烂的声音。 　　晓薇笑得花枝乱颤，她比任何时候都要笑得开心。 　　都说最毒妇人心，以前我还觉得这是世人的偏见，这一次我还真是见识到了。 　　反抗现在都是多余，我已经抱了必死的心。等到当首的男人靠近我，我恶狠狠的一把咬住了他的耳朵，血腥味瞬间在我的嘴里蔓延开来。 　　他吃痛，一把松开我，抡起巴掌就扇我耳光。 　　就算是被打死，我也不让这些人...！ 　　我闭着眼睛，已经忘了脸上的痛。正当我做好了死的准备时，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 　　“啊……” 　　当我一睁开眼睛是，就见刚才被我咬住耳朵的那个人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后脑勺开始嚎叫。赵一林就站在我的面前，黑色的背心，破洞牛仔裤，胳膊上的肌肉很是健硕。他个子原本就高，加上这幅好身材，别说是女人，男人见多了也会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