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妖艳之花 冬日的夜越来越深,也越来越冷,门口的侍卫耸了耸肩,脸色略显疲惫之色,站直的肩膀有了稍稍松懈。 “也不知道少爷这是在哪儿弄来的疯婆子,整日守着,还不准进,却也不知道人都吃什么!”侍卫看向柴房的纱窗上的倩影自说自唱,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柴房中,四处脏乱差,地上还有污秽之物。一个身着纱衣,身体的弧度若影若现,置身其中却没有丝毫不适之感,可在她的右手边却摆放着一束极美而又妖艳的花。 女人看着花,翩翩起舞,纵使一身污秽,比街边乞丐还脏,却难掩她曼妙舞姿的优雅。 一双眸子黯淡无光,让姣好的脸颊失去了灵气。 花亦苡完全没有意识,仿佛被彻底关在了原主的身体里面,一片漆黑,她想要挣扎,可是怎么都挣脱不了这一阵又一阵的噩耗。 她使劲尖叫,身体便更加的虚弱,仿佛她已经濒临在死亡的边缘,那种无助感,真的就像是曾经送掉的绳索,让她整个人都几经疯掉。 突然之间,她感觉到整个黑暗都在摇晃着,她听见有人叫她,紧接着便是一巴掌有一巴掌的打,可是身体却一脚踹在那人身上说道:“你这个贱丫头,竟然敢破坏我和郑哥哥的二人世界。” “不对,是原主的意识。”花亦苡之前一直听不见,就好像完全被封闭在一个密闭空间,而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外人的声音,却惹得她能够感受到原主的意愿,以及殴打春芽的声音。 很快门外便响起了一声凄惨声,是春芽被人拖了出去。 “小姐,快醒醒啊!你快醒醒……”一声声惨叫,划过天际,亦划过花亦苡被困在的黑色空间里面。 终于出现了一道光,她看见全是血,地上全是血…… 春芽趴在地上,一直抓着门槛,声音一声比一声弱,最后被侍卫直接用手捂住了嘴。 花亦苡想要上前护着春芽,可手脚完全不听使唤,就好似被控制了一样。 郑多思此时走了进来,一脚就踹在了春芽的肚子上说道:“就这么一个下人你们都看不住,要你们有什么用。” 随后便一剑刺中春芽的胸膛,春芽最后一声闷哼,一双眼睛还盯着她…… 眼前的一切让花亦苡的胸膛跟着震动了一下,往后蹉跎了几步,便流淌下一滴眼泪瘫软在地上。 闭上双眼,却能够听见很远的话。 她死盯着春芽的尸体,一点点的被粗鲁的拖出柴房,地上留下一排鲜红的血。 冲破意识,她瞬间觉得好可笑,自己竟然和原主一样中了这种阴损的毒,是春芽的拼死才让她彻底清醒,将这具身体再次占为己有。 “她去哪儿了……”花亦苡自21世纪魂穿在原主身上,却未曾想到这具身体竟装下两个灵魂体,之前被郑多思不知用什么邪术将原主的灵魂体唤醒,她被困住。可当下她被春芽的鲜血唤醒,她又去了哪里…… 思索着,郑多思将手中的剑扔在地上,嘴角轻启道:“真晦气!” “行了,这店铺也拿到了,亦沈那边也差不多了,明日便昭告说花家大小姐疯了,娶二小姐过门!”郑多思看着满地的血,还有已经倒在地上的花亦苡,一脸嫌弃的绕了过去。 冬日的风,吹在脸颊上刺骨寒凉,花亦苡此时只觉手脚恍如打了麻药一般,完全没有力气,屋中的摆设亦在此时变得萧条,旁边种着一种诡异的花,花亦苡苦笑,原来一踏进这屋,就已经完全失去了对现世的认知。 她没有哭,只虚着眼睛看着,很快她便被人抬回了她的院子里。 冬苗到处寻找春芽,却等来了满身恶臭的花亦苡。 冬苗看见花亦苡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愣住了,在场的下人小厮亦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怎么什么人都往我们院里带啊!” 花亦苡瞪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学着原主的语气,嘴里含糊着说道:“郑哥哥,明日亦苡给你做你喜欢的水煮鱼好吗?” 时间就仿佛带着一道刺,不管怎么困顿着,都开始一点点的沉浸。 花亦苡被抬进屋里,郑多思的打手就转身走了,花亦苡目光呆滞,心里却在滴血。 冬苗爬上来一直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花亦苡只笑不言语,闭上眸子还能够听见郑多思的人在院外,趴在墙口听着。 此时花府亦开始萧条,花亦沈怀孕很快就被林姨娘撞破,气的林姨娘差点背过气,只得求花老爷请郑多思娶她。 家丑不可外扬,郑多思原本也喜欢花亦沈,但侯爵夫人不乐意,笑道:“你们家姑娘,可真是有趣,一个嚣张跋扈,如今却已然疯了,还占着我儿当家主母的位置,并非我不厚道,可这疯子留下来传宗接代,我敢承认吗?” “大小姐自会由我们带回去,还请侯爵夫人看在我家二小姐……” “可笑,你们自家女儿整日不自爱,还不知这孩子是谁的呢,要我说早该拉出去浸猪笼,现在还轮得到你说话的份?”侯爵夫人一口气就将晴妈妈的话打断,话里话外都是不承认。 郑多思这个时候才走出来说道:“母亲,你是不是疯了,那是我的孩子!” 侯爵夫人见状,一双狠毒的眸子扫过郑多思,便拂袖进屋,郑多思这才安抚着晴妈妈说道:“放心,我定会娶亦沈妹妹,只是让妹妹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晴妈妈看着郑多思这副嘴脸,原本还以为郑多思是个好人,至少回对她家小姐好,可现在她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只是表象。 花亦沈趁着前后无人,便自请跪在花老爷的脚下说道:“爹,女儿不孝,请爹爹责罚。” “混账,你还敢出来。”花老爷看着这两个姐妹都这样让他丢脸,手重重拍打在文案上,便抡起一根棍子就打在了花亦沈的身上。 疼痛瞬间蔓延,花亦沈沉默的眸子深了几分。 正文 第2章 七窍流血 正巧林姨娘见着花亦沈不见了,听下人说花亦沈往这边赶来了,便急忙跑了过来,看着花亦沈被打,而紧接着进去了一个男人。 等她跑进去的时候,花老爷满脸乌黑,七窍流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林姨娘,林姨娘吓得顺延着门瘫软坐在地上。 “亦沈,你疯啦!”林姨娘声音极弱,弱的连她都怀疑自己在心里所说,那种绝望瞬间蔓延在脑海之间,这以后,她要怎么办…… 花亦沈亦站着,手里端着一杯茶水,‘哐当’一声就掉落在了地上,隔了好久,她才笑道说:“终于死了,死了好,死了就没有人阻拦郑哥哥的路了。” 随后又一步一步走向林姨娘,看着她笑说:“娘,父亲本就不想我活,这杯茶是给我喝的,只因为他知道我不是他的女儿,这一切都是你们的错,是你们让我变成这样的!” 花亦苡突然睁开眸子,泪水便开始滑落在眼前,满身的疲倦无法动弹,仍由冬苗替她清洗,她始终都没能缓过来,竟听见父亲被毒发的过程。 脑海里全然是父亲宠溺的模样,一点点的欣喜在这一刻全然覆灭。她暗自咬牙,暗骂自己无能,当下更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一重又一重的恨意,让她口吐鲜血,眸子通红,即便冬苗在一旁各种叫唤,都如同空气。 她要怎么和冬苗说,春芽死了,是她看着被人一剑刺入心脏而死…… 很快刘妈妈就派人将花亦苡和众丫鬟小厮扫地出门了,冬苗心中放不下春芽,看了好久,还是雇了一辆马车回了花府,却被人拦截在外。 “别什么人都往家里面带,这嫁出去的女儿如同泼出去的水,风光回归我们欢迎,落魄成疯子,便有多远滚多远!”花亦沈的丫鬟小宛站在门口一声令下,便将人轰了出去。 花亦苡只听见府上一阵杂乱之声。 丧期在即,花亦沈逼迫着林姨娘翻找出花老爷的字据才发现,竟将所有的东西都给花亦苡留的,不由在暗室里发疯,将所有的一切都给翻打在地。 庆明上前拦着花亦沈,说道:“爹可以帮你,帮你将字据立你的名字。” “我爹已经死了,死了,你算什么东西,这样下贱给我当爹,你不配!”花亦沈将庆明推倒在地,眼神里全是恶意,却又不得不哭泣,原来爹不疼娘不爱,全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 庆明没有说话,只低着头,含着泪水,在宣纸上写下和花老爷一模一样的字据,递给花亦沈的时候,只说道:“孩子,爹别的帮不了你。” 花亦沈看着字据,所有的低落情绪,便在此刻烟消云散,轻抚着略微圆润的肚子道:“现在可以嫁给郑哥哥了,宝宝,娘一定会给你最好的……” 花亦沈低垂下脑袋,少有的善意低喃着。 一步一步的走出大门,腰杆挺得很直,门前的二伯父,三伯父,大姑,小姑都已经在院子,看着早前还好好的大哥,突然之间就倒下了,而如今已经化好妆摆在了灵堂前。 大姑一句话都没说,只观察着院中人的动静,花亦沈此时脚下一软,就已经哭的梨花带雨,而小姑急忙上前搀扶着说道:“哎哟,瞧瞧,这可怜见的,我花家造了什么孽啊!竟然会沦落至此。” 在场的人,前来每个都是人精,皆是为家产而来,表面上泪流满面,此时走进来的还有郑多思,以及知府大人,以及年迈的又受众人敬仰的教书先生。 得亏花亦沈平时都极其乖巧,看见谁都叫的很甜,眼前的所有人几乎都比较公平公正。 “亦沈妹子,你姐姐有回来吗?她不知为何,突然发疯,杀了人,好像叫什么春芽,如今却不见了人影。”郑多思表面悲恸,实则将花亦苡疯掉的话传下去,好让他再娶无忧,二则是说花亦苡杀人了…… “没有啊!”花亦沈听闻郑多思的话语,心中并未在花亦苡疯掉和杀人之事上产生疑惑,而是直接声明花亦苡未曾回府。 大姑原本忧思花亦苡的处境,此时闻言,又见郑多思与花亦沈两人如此,心中了然,更是怒道:“不知小侯爷如何对待我家姑娘,这才一月不到,竟会让一单纯孩子疯掉,还杀了人,试问当真是姑娘疯了还是被害,而这叫春芽的,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让别有用心的人杀了?” 大姑的话让在场的人深思,亦一口气将花亦苡的过错顶了回去,而眼及花老爷脸上妆容浓厚,却没盖住耳后跟的色泽,她心一惊,但很快就一副平常面容转过身来说道:“我家老爷尸骨未寒,姑娘命又这般苦,莫非是有什么邪祟出生,惹得现今事情如此……” 一句话,倒是将花亦苡的过错全部掩盖,亦让郑多思有些不敢言语,只因大姑本就是宁王府的王妃,此时更是不敢惹。 “宁王妃,小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算了,只求各位寻得我家姑娘,送到我府上,小侯爷递一纸和离书,我便感激不尽。”大姑心知不论是侯爵府还是当下的花府,都已经物是人非,只可惜了花亦苡那丫头。 “大姑,小侄并非此意,一日夫妻百日恩,如今我家夫人已经如此,我如何会弃之不顾。”郑多思急忙上前解释,当下来的人非富即贵,个个都是人精。 花亦沈此时走上来说道:“大姑说的没错,姐姐本是个可怜人,如今打道回府自是好的,我花府落魄至此,却还是能有姐姐的一口饭吃。” 花亦沈心中本就介怀花亦苡是夫人,而她倘若此时这样好的机会都不抓住,那么到时候她过去连个名分都没有,只是一个妾。 她不甘心像母亲那般,沦落为小妾,纵使拥有府上主导权…… 却不知道郑多思此时心中顾虑花亦苡清醒,会将一切泄露出去,一心只想杀掉花亦苡。 正文 第3章 幽幽竹林 传言罗刹花一经摄其骨血,噬其神识,便会让人在一个月内死掉,倘若有外人介入,便会发疯暴毙,如今花亦苡没死,倒在他意料之外。 今日派大队人马前来寻找,一来是让众人放心,即便是商贾之家,可当下却有宁王妃坐镇,这戏他不得不演他心系花亦苡。 二来就是帮花亦沈夺得家产,三来便是发现花亦苡踪迹,便立即派人将其杀掉,以绝后患。 “亦苡如今情况,本王妃着实不放心,亦沈始终是要出嫁的,还是由本王妃来照看吧!”王妃在这个时候,并非是大姑身份,而是王妃之名。 让所有的人都未曾有半句多说,对于花亦苡亦不再多言。 花亦苡当下的状况,之前守在花亦苡身边的小厮丫鬟,全都跑了,只剩下那个未表明身份的小厮和冬苗在花亦苡身边。 花亦苡被赶出花府之后,花亦沈早已经安排了人前来杀了她。 “你如何不随他们一起走了?”冬苗看着毫无生气的花亦苡说道。 小厮没说话,只提高了警惕,只听四周的声响不对劲,便说道:“保护好小姐。” 冬苗此时亦觉不对,眼眸凝固在眼前的一切,整个一片都开始表露出一种恐惧的惊吓。 而小厮一双眼睛就好似雄鹰一般,很快便锁定方向,手中突然多出几片飞镖,‘嗖嗖嗖’就听见飞镖出,而暗处的人倒地的声音。 “何方神圣,竟敢在此造次!”小厮身形原本瘦弱,此时却可见其肌肉曲张有度,竟是一个练家子。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暗处有人声音先起,四面八方便跳出了一堆人,小厮与冬苗背靠背,将花亦苡守在中间,在一夕之间,竟全部倒地而亡。 冬苗惊讶不已,眼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竟有如此本事,便在转身亦长剑对准小厮说道:“你到底是谁!” “我说过,我是小姐的人!”小厮的话极其坚定,随后撇嘴一笑,“你以为,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能对付我?” 冬苗看着眼下的状况也不是争执的时候,就眼下这一堆子的杀手,也不知道是谁派来的,但是绝对和侯爵府脱不了关系。 小厮没再说话,而是直接弃掉马车,直接背着花亦苡说道:“赶紧,跟我来!” 冬苗见状,不知道小厮到底要去哪儿,但是也只得跟上。 “如今必须要躲避侯爵府上的人,并且要将侯府的秘密全部揭穿,否则小姐永远也别想要有丝毫的安宁。”小厮背着花亦苡,脚步仍旧轻盈,说话也不带喘气。 冬苗这才知道,原来花亦苡这么多年并非是孤身一人,她在脑海里转悠了许久,这才想着眼前的小厮曾经在人前极其的渺小,渺小到让所有的人都察觉不到他的影子。 然而小姐一次次的陷入危险之中的时候,他总会出现的那样不经意。 “你是小姐的死士?”冬苗疑惑的询问。 即便此人并不可疑,但是却也要稍微防着些许。 小厮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我是老爷派来保护小姐的死士,小姐在府上的所有事情,老爷都看在眼中,只是他一旦踏入小姐的院子,就会引得林姨娘的毒害,便也就是这么多年老爷不曾走进小姐房中的原因。” “可是……” “上一次,小姐出事,老爷彻底着急了,这才知道是林姨娘的手脚,而正巧着侯爵府派人来提及婚事,这才想要将小姐放出去,以防再次受到林姨娘的陷害,却不曾想到侯爵府竟觊觎花家财产,直到后面二小姐怀了郑多思的孩子,他这才恍然大悟,却已经晚了。” 小厮的一字一句都听在花亦苡的耳中,原来这么多年,她爹一直都在暗中默默的关心着她。 可不管是曾经还是她出现之后,竟然在这样一个虎狼之窝里面,竟然未曾考虑过家中的那些财狼。 时至今日,她追悔莫及,却已经完全没有了机会。 “你是谁!”花亦沈在小厮的后背,此时意识清醒,可全身都没有丝毫的力气,看着眼前的一切,都恍惚在动,唯一灵巧的便是耳朵。 冬苗闻言,立即加快速度,和小厮齐肩,不由带着询问说道:“小姐,春芽呢?” 花亦苡闻言,她一直都在逃避这样一个问题,她只是低下脑袋,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一句话,便让她完全的陷入了春芽死时的那个眼神,她一辈子都忘不了,而杀他的人,就是郑多思。 “小姐中了罗刹花之毒,现在神识不轻,也不知为何,小姐现在还活着,倘若晚一步,送回来的,就会是小姐的尸体,冬苗,你现在让小姐静一静。”小厮说话之间,便已经到了一处僻静之处。 周边种满了竹林,而竹林之下有一旺清泉,清澈的能够清楚看见水里的鹅卵石。 小厮手轻轻一挥,池边便出现了一处茅草屋。 “这是……障眼法?”冬苗惊讶的看着竟然还有这样的障眼法,在江湖这么久,一直以来都是听人说过,如今却亲眼看见,不由感叹。 小厮抱着花亦苡,便送进了屋里,紧接着就将她交给冬苗照顾说道:“你先照顾小姐,我去山上采些草药。” 冬苗点头应下,小厮一走,就剩下她们两人,想要询问花亦苡,却又憋了回去。 “春芽死了,被他一剑穿心而亡。”花亦苡说着,鼻尖酸楚,却始终看不见一滴泪水。 冬苗正拿着茶杯,想要给花亦苡倒一杯水,却听见这么一句,‘咚’的一声,茶杯便掉落在地上,滚动了一圈。 她没有说话,只是脚下有些不稳,往后退了两步,被椅子绊着了脚,一不小心便摔倒在地上,眼泪便划过脸颊,无声的哭泣着。 屋外的竹林发出“嘶嘶嘶”的响声,随风而飘扬着,迎着太阳光照射下的影子从窗口爬了进来,落在地上,变得张牙舞爪的。 正文 第4章 毒虫噬咬 冬苗只轻轻的说了一句:冬天已经过去,春日的风却仍旧没有丝毫的温度,仿佛变成了阴暗的影子,怎么也触摸不到了。 花亦苡没有说话,整个人就好像傻了一样,靠在床上,一动不动。 冬苗找来了湿布,不会照料人的她,这个时候却一寸一寸的替花亦苡擦拭着脸颊,手,以及身子。 花亦苡只傻愣着,看着冬苗鼻尖红肿着,泪痕还在脸颊挂着,却仿佛一个没事人一样。而她此刻,全身瘫软,罗刹之花,彻底吞噬了原主的意识,她似乎是被原主刻意封印起来的。 那日在见到春芽的血的时候,她疑惑着原主去哪儿了,夜里就与原主在神识里相遇了,原主叫她一定要为春芽报仇,要为花家报仇。 可是为何,她也要沉浸在仇恨之中,这个社会,却是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所有的穿越女即便不幸,可每走一步,都有贵人相助,而后她每走一步,都意味着艰难险阻。 无权无势,如今还没有了家族财产,身子还就此瘫痪,她拿什么去报仇。仿佛一切开始归零。 可是春芽那一双眼睛,却始终在她的脑海里,不管怎么遗忘,都深深刻印在脑海之中。 “你走吧!”花亦苡语气平淡,她明白,冬苗如今这样,只不过是想替春芽照顾她,可她们是亲姐妹,那一双眼睛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掩盖住春芽的气息。 冬苗没有说话,每做一件事情,都极其的周到,即便有些时候会有小失误,都很快解决。 花亦苡闭着眼睛不想要看冬苗的眼睛,就好像是无法直视别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冬苗,快,去厨房烧一锅开水。”小厮在门外大声叫着,身上抗着一堆杂草、枯木,手里的笼子里提着毒虫。 冬苗闻言,走出来就看着这些,她讶异全是剧毒之物,正所谓看似是杂草,但是只需要服了其泡出来的水,便会立即毙命,而枯木更是剧毒,只需要肉体轻轻触摸,便会立即腐朽,化成白骨。 冬苗不知小厮要干嘛,直接挡在门前说道:“混蛋,我真当你是小姐的人,却未曾想到你带我们来着荒郊野岭,竟是为了无声无息的毒杀小姐。” 小厮一愣,便说道:“你误会了,这些毒物全都是要让小姐恢复正常的解药。” “解药?你当我是养在深闺里的小姐?这些东西在江湖上盛传,却从未有人遇见过,你却一口气全部弄来了,还说不是早有预谋?”冬苗心知春芽是为了小姐而死,她并不后悔。 所以此时,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花亦苡,即便她死,也要完成春芽一生所承诺的守护。 小厮见冬苗说不听,便直接上前,以最快的速度,将冬苗敲晕,随后便走进屋子里说道:“小姐,你中了罗莎之毒,如今只能以毒攻毒,有一层把握能够让你恢复正常,倘若你……” “我愿意尝试。”花亦苡没有犹豫,所有的获得,都是需要代价的,此时,她必须要报仇,否则那些为她而死去的人,便永远不得安息,大不了一死。 冬苗醒来的时候,被捆绑在柴房里面,手脚完全被束缚着,只听见花亦苡一声惨叫声,随后便再没有听见其他动静。 “你个混蛋,放我出去!”冬苗无法解开绳索,只能够在柴房之中大声谩骂着小厮。 而花亦苡泡在杂草木屑之中,毒虫放进浴桶里,不停是要着花亦苡的每一根血管,她感受着全身被撕裂的疼痛叫唤了两声,便说道:“给我拿一根木头来。” 小厮寻了一根木头,按照花亦苡的要求让她咬在嘴里,脸上全是汗水,而嘴唇上亦是一会儿黑一会儿白,紧接着便是彩虹色阶梯出现。 浴桶里的水已经变成了血水,而血水又顺着花亦苡的血管流致心脏。 “小姐,我叫白骨,是老爷在权贵手中救下我,成了老爷的毒士,死士的一种。”白骨宣告着他的身份。 “七天,你要反复承受这样的痛苦,你若是坚持下来了,你当下所拥有的,便永远是你的,从此以后,百毒不侵,倘若期间你一日妥协,便会被毒吞噬进你的五脏六腑。” 白骨一日比一日多加了量,花亦苡承受不了,可每当想起原主的话,以及春芽的死,她的心便更加的疼痛,反倒是被毒液侵蚀之痛倒是减轻不少。 “你体内有罗刹之花,与这几味剧毒相遇,难辨胜负,你且放心,当下会有种身体被毒虫完全拆解的感受,但不会伤你一丝一毫。”第六天,白骨前来加药的时候说着,随后守在门口。 冬苗在柴房里面各种叫唤也累了,每日只有一个馒头,她根本没有精力在折腾,却依旧生生不息的警告着白骨千万别伤了花亦苡,否则即便是死,也会让他陪葬。 时间就好像沙粒,花亦苡心中的痛就好像瞬间爆发了一样,直到第七日,她开始疼得整个人都想要晕过去,可在毒虫蛰咬着,便彻底没有了困意。直到浴桶里的毒液,变成了白色…… 花亦苡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脑子里面,她看见两股力量在体内不停的追逐和逃窜,紧接着又是相互战争。 她就好似是局外人一样,面临着所有的困苦,她只听见春芽一步步紧逼着她说道:“替我报仇,杀了他,杀了他……” 她泪水一点点的划过,她以为一切都不过是幻想,可是春芽确确实实已经死了,她的鲜血就好像已经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了一般,她甩了甩头,大声叫了出来,说道:“杀了他!我要报仇……” 一句话,震动着整个房屋,以至于在柴房里的冬苗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力量……”冬苗恐惧从门缝里看了出去,却只见白骨急急忙忙跑进了房中,没过一会儿,便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色长袖的女人走了出来,左脸颊被一朵花覆盖在额间,奇丑无比。 正文 第5章 不死之身 日月星辰在古代的高空上,仿佛被附有了生命,每一处叮当作响,都含蕴着泪水和伤痕,所有的人都带着不一样的经历。 “冬苗呢?”花亦苡扫了一眼,便看见门缝里的冬苗,走上前去将冬苗的绳索解开说道:“春芽的死,是因为我。” 这一次她没有逃避,冬苗听着这话,她才敢确定眼前的人是花亦苡,胸膛里有些恐惧,却小心翼翼的询问道:“小姐,真的是你?” 白骨所拿的那些,全是毒药,几乎每一处,都渗着最恐怖的毒素,可此时,却让她看见活生生的小姐站在她的面前,不由觉得可怖。 即便花亦苡此刻所说之话温和,却带着一股寒意,就在花亦苡触及冬苗的只见时,冰凉的让冬苗内心略微的颤抖。 可脸上那一块花型的伤,又是什么? 花亦苡感觉到冬苗的眼神,便伸手摸了一下自己左脸血红色的痕迹,就好像是将所有的毒素集中在脸颊,顺延至耳垂…… “只是遗留的后遗症,至少不用像一个没用的人一样。”花亦苡说话带着冷气,神色亦十分的冷漠。 只七日不见,冬苗看着花亦苡更像是一个怪物。 白骨此时走了过来说道:“小姐,此后你只需要吃花,以花养花。现在我们应该出发了。” 花亦苡点了点头,便随意捡了一块丝巾,将自己的脸颊盖着,点了点头。 一路上,冬苗最近饿的有些头晕眼花,等吃饱之后,却看着花亦苡一动不动的坐着闭目养神。 她不由低头看了下手中的馒头,只能吃花的怪物…… “冬苗,我不管你如何选择,你若离开,我绝不阻拦,但倘若你留下来,我定会护你周全。”花亦苡的话没有感情。 一句护你周全,将一切情感都加注在内,说出口,却变的冰冷。 花亦苡只轻轻闭目,便知郑多思此时还在四处寻找她,而侯爵夫人拿到花府的银子,便开始替郑多思大量招兵,打造兵器。 “嗯!”冬苗不知应该如何形容,但似乎一切都应该顺着走。 很快,花亦苡便到了一处河边,周边全是帆船,而帆船上面坐着的都是粉色佳人。 花亦苡的气息将江边的水,瞬间冰冻,很快粉色佳人纷纷从船上下来跪拜,而领头人就是林姨娘。 “花樱一族,参见花主。”林姨娘带头说道,却被花亦苡掐着脖子举得极高说道,“是你?” 此时众人纷纷向花亦苡求绕过花使者,说道:“此事另有隐情,还请花主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可笑,可笑至极。”花亦苡说道,手劲便越发大了许多。 花叶络急忙说道:“花叶络该死,未曾管好自己孪生姐妹,陷花主于生死存亡之间。” 花叶络此话一出,便让花亦苡更加愤怒的说道:“该死,死到临头,竟还编出这样的谎话。” “求花主手下留情!” 再一次,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而此时,她的手突然被人用石子打中,不由松开了手,就闻:“好一个花主,这刚进门,竟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如何服众?” 一句话,让所有的人纷纷唤道:“花长老。” 花亦苡不明眼前之人来历,既然你这般厉害,倒不如你来做这花主,又要我何用! 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长老级别的人,武艺高强,现在拥有这一双眼睛让她可以瞬息看透对方是否危险,而这一对耳朵却是能够听见千里之外的声音。 “有趣,我倒是不清楚我们的花主如此不负责任,难道胸膛的那口气已经咽下,父亲的下落不想要了吗?”花亦苡闻言,看着那人,一身墨黑色的长衫,声音嘶哑,而青丝早已雪白,一双眸子看不清到底有多深邃,却让人不寒而栗。 花亦苡惊讶,亦迅雷之速靠近花长老,却无法触及她的肉身,不由退缩一步道:“你不是人?” “花樱一族,都是怪物!”花长老一句话,恍若飘飘然飞进她的耳朵,再瞬间穿梭在她的体内。 花亦苡不管什么怪物不怪物,她只要知道,她的父亲在哪里! “行,我饶她一命,但是千万保护好她,否则我随时捏死她!”花亦苡说话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让冬苗的手心发汗。 江湖上传言有三派势力,一是善良的花樱族在成为花樱族之前,会像花亦苡这般承受痛苦,与花融合,伴随花的柔弱,百媚生,花中之王,便是罗刹花,而郑多思阴差阳错寻来了时间竟有的罗刹花,起初用花叶让花亦苡致幻变得暴躁,随后用花苞控制花亦苡,却不想花亦苡与罗刹花可以相互融合,最终以毒攻毒,却成如今这般模样。 琉璃族,传言神秘,没有丝毫特征,完全隐藏在人群之中,而今琉璃族亦在寻找琉璃王,至今没有消息。 语族,可以与各种生物进行对话,所有的动物都是他们的耳目。 三族之间没有仇恨,亦没有圆圆,就好似一条平行线。 “她非我族类,得死!”花长老此时指着冬苗极其不客气的说道。 花亦苡立即在腰间摸出一把短刀说道:“是吗?我的人,得死?” 花亦苡触摸不到花长老,却可以碰到自己,她很清楚,自己被罗刹之花选中,还与毒虫血液相融合,倘若此时她死了,所有的人,都得死。 “你也不懂脑子想想,你死的了吗?”花长老说话之间,便用一股力直接将短刀刺进花亦苡的手臂血管上,之间瞬间肉体在瞬间愈合。 花亦苡惊讶的看着自己,心里的恐惧油然而生,死不了的怪物…… “来人,拉下去!” 冬苗闻言,急忙想要逃脱,却被这些怪物瞬间挡住了去路。 “白骨,救她!”花亦苡想要冲上去,却被花长老控制住,只见白骨瞬间被吞噬。 花亦苡对这样的世界感觉到恐惧,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所认知不同。 突如其来的危险,让所有人都未曾思虑到。 正文 第6章 花殿重现 “倘若你不想要这个异类死,接下来的一个月,你便好好听话,否则,你违抗一下,我便割他一片肉。”花长老伸手将花亦苡的脖颈掐着说。 比死更恐怖的事情她都已经经历了,可却再也承受不了身边的人再次离开她。 此时水面上的波澜泛起层层涟漪,冬日的风缓缓拂过脸颊,让她扭了一下脖子,即便再次沦为棋子,也在所不辞。 看着冬苗,她只得点头应下,她别的什么都不要,她必须要强大,可现下的状况却绝无可能,她要将那些人全部弄死。 “很好,早有这样的觉悟,岂不是更好。”花长老说话之间便将花亦苡松开说道,“享受着花主的荣耀之时,便也就要担起自己身上的责任。” 很快水面上的冰融化了,所有的女子如同普通人一样,仿佛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她们一概不知。 而很快,船便全部都像是受到一股魔力一般往另一边的醉香楼划了过去。 “她们在这儿,与那边是完全的两个人,或许你过去的时候,她们根本不认识你,只有散发出你身上特有的味道,才会让她们对你毕恭毕敬。”花长老此时很合时宜的说出了花亦苡心中的疑惑。 “我们,究竟是什么,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花亦苡心中有很多的疑惑,花长老却只是轻触花亦苡的脸颊说道,“别急,该你知道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紧接着花亦苡便随着花长老的步伐,竟从江面上走进了水里。 而水下竟是另一个世界,让花亦苡惊叹,她每走一步,水中早已经枯萎的花,便开始盛开。 四周原本已经一片荒芜,却因她的踏足,一切都开始生机勃勃。 前方是一座城,磅礴而伟大的城池,花亦苡脚步轻触,站在城池的巅峰,所有的花儿都活了,就仿佛是一幅画,在一瞬间便幻化成人的模样。 “花主?”所有的人都仰望着看着城门上的她,一双眼眸里带着希望。 “这是怎么回事?”花亦苡就好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的疑惑比仇恨更多。 “花樱族便是以花主的存活而复苏,你父亲是你祖母与普通人的孩子,而花樱族一旦有男丁血脉,花主便会立即凋亡,花樱族也就此败落。”花长老此时说话,并没有像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反倒是亲切柔和。 就好像是身心疲惫的老者,她说:“我便是上一任花主,遇见你,终于可以解脱了。” 花亦苡惊讶,她的父亲竟是毁灭整个花樱族的罪魁祸首,而她确实拯救花樱族的这一任花主,就好似一个循环。 思索着却未曾深究关于花长老的言下之意。 一切就如同一场梦,或许在醒过来,一切就会变成原本该有的样子,可花亦苡醒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花樱印记依旧存在,既美丽又让人恐惧。 花亦苡面对着这一座恍如虚幻一般的城, 花长老带她在整座城里走了一圈,如同人间仙境,每一处都是那样的美丽并且令人痴迷向往。 但是等着她的路,终究是太过漫长和残酷,花亦苡和花长老走进一个暗藏在花城暗处的一个暗阁里。 “从今天开始,你就在这里训练,直到你能够带领花樱族不再被瞬间凋亡的那天。”花长老话音刚落,暗阁的门便被瞬间关闭。 花亦苡心中越发不确定自己到底是谁,她是在那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被人暗自嘲笑身材魁梧的花亦苡,还是懦弱的任人欺负的花亦苡,亦或者是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花亦苡。 说不清道不明,花长老总是神出鬼没,这一刻也没有看见丝毫的影子,如果注定她的死亡会像长老一般,只能凝结成一缕花魂,那么这千百年后的生存,她又该如何…… 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被关在这样一个诡异的地方,还不如赶紧出去,救出冬苗,杀了郑多思,救她的父亲。 翻开武学典籍,一目十行的速度,让她真切的感受到自己是一个怪物。 她端坐在一束花簇中间,双眸微微一闭,眼前便围绕着一堆书籍,即便未曾睁眼,她也将书中武学尽收眼底。 时间就好似沧海一粟,却也不过须臾,她沉浸在自己的神识之中,将书上的武学一一对练,速度就好似开了十倍,而里面的绝学,更是瞬间记忆。 她抬眼之间,头顶便瞬间发出一道蓝光,她急忙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反复将所有武学一遍又一遍的练习与牢记。 花长老时而会出现,只靠在暗处静静观察,一句话也不说,但是影子会越来越淡,花亦苡询问了几次,花长老只一笑而过,或是与她切磋,都被虐的极惨。 一晃的时间,她在这里呆了快一年了,每天除了练功,便是吃饭。 她听不见,也看不见,仿佛周边是一块结界,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变化。 这日,黑暗突然被打破,身后一阵嘈杂,却一粒极其细微的针瞬间向她刺来,她翻身跳跃,手指轻抚,便将周边的粉末向其挥去。 粉末仿佛会走路,附着在花长老的隐匿的倩影上。 花长老身子一抖,粉末瞬间掉落,趁花亦苡诧异瞬间,消失匿迹随风的轨迹而去,手中长剑瞬间向前。 花亦苡只双眼一闭,耳垂略微颤抖,便向后一个弓腰,脚趾朝上,将毅力注于手心,抓住花长老便是重力一甩,全无身形影子,却见花簇之中花瓣四处飞扬。 花长老闷哼一声,这才现了形,却淡薄的与天一色…… “花长老!”花亦苡嘴上略微担忧,可脸颊却没有丝毫情绪。 花长老只微闭双眸,喉咙略微有些沉吟,半晌才道:“还算有些长进。” 声音冷漠,自脚步而上,便悬在了半空之中,没有引起丝毫浮动。 一时之间,这个世界瞬间以花长老为中心,瞬间将周边一切照亮,整个水下花城在这一刻仿若一座水晶宫。 正文 第7章 故人重逢 花长老的身体一点点的在变弱,却在恍惚之间的花族的盛世年华瞬间幻化成一粒水珠滴落在花亦苡的额间,一切前尘往事便在她的眼前呈现。 花族盛世时代,花长老是花樱之主,花妖在花间嬉戏,犹如仙境中的仙子,却在一个小妖私下与凡人结缘,生下一男婴,小妖当即死亡,在毫无征兆之下,花樱族的圣境瞬间摇晃不止,最终坍塌。 对花族虎视眈眈的帝族趁机偷取花樱之主妖冶之花——罗刹之花。 花族从此没落,而帝族亦因此受到天罚,坠落人间,罗刹之花跟随着流落人间。 一切就如同一场梦,或许在醒过来,一切就会变成原本该有的样子,可花亦苡醒来的时候,脸颊上的花樱印记依旧存在,既美丽又让人恐惧。 花族长老却随着光芒消散在空气之中,只留下一句:“花樱族便交于你,且不可大意……” 花长老的声音空灵的在空中不停响起,声声入耳,这便是她要变强所要承担的胆子。 一切的生命本应该有时间限制,可作为她们这群妖怪,如今能够毁灭,也未必然不是好事。 不生不死,是多少君王梦,却也不知道看着身边所有的人一个个的死去,是一件多么恐怖的过程。 山河变,旧人改,生命朝夕之间,还要不停防着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反不如与一人白首。 低垂着头,看着逐渐暗下来的花族,脑海里那些嬉笑之声,便更加强烈的在脑袋里回响着,她闭着双眸,沉默了几秒,便随手一挥,空气之间瞬间浮起大量气压,从顶部光亮之处,破水而出。 一头黑发显得极其妖冶,却滴水不沾,岸上冬苗紧盯着眼前的小姐,似乎……变了。 脚步轻盈,身体里就好像夹杂着一道火光,可以瞬间冲刺在空中。 “花主。”花叶络抱手作揖,神色里带着沉着与稳重。 花亦苡此时再看花叶络,却也深觉眼前的女人比林姨娘更加年轻,魅惑,却也稍稍理性的没有去在意细节,却也不想多看她一眼。 花叶络极其细心的绕在花亦苡侧面,并上前递给花亦苡面巾,遮住脸颊,却遮不住眉尾的花樱。 花亦苡此时一身雪白的长衫,衬得整个线条婀娜多姿,一面面纱,便更为神秘,然而在看见眉尾处的印记,却让人手心一颤,心中压力瞬间压迫神经。 “小姐……”冬苗走上前,眼底竟是兴奋,这段时间,她亦不容易,花叶络带走她之后,便也开始了武力值训练,以往敏捷的身手,于如今而言,不过是小打小闹。 花亦苡这才看向冬苗,暗黑脚踝衣衫极其灵活,眼神亦冰冷了许多,想必这一年也不怎么好过,她心中略微沉默却未曾多说,走上前,身手在她及鬓长发稍稍绕在耳后说道:“去过你自己的生活吧!” 花樱族并非如此简单,眼下帝族是否觉醒还未知,当下之急是解决郑多思,即便毫无危险,却也不想冬苗之后与她一道成为一个不人不鬼之人。 冬苗开心如同星辰一般的手在此时突然停滞,神色里带着交杂着冷漠道:“小姐是要赶我走?” “如你所愿。”花亦苡说罢,便转过身,将心中不舍掩饰在黑夜之中。 花亦苡站在河边,看向这一座座的闪烁着烛光点点的屋舍,各种喜怒哀乐瞬间夹杂在耳边。 眼及之处,皆是各有千秋,一座醉香楼此时歌舞升平,各个沉睡的花妖纷纷轻挥着手上的丝巾,努力招揽路上的行人,而再向里竟是一处阴暗,里面却暗藏乾坤,竟比水下花城的景象还要突出,她嘴角上扬,未曾理会身后冬苗,跃身一跳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亦在此时,另一面的人,如同一阵风吹过,在屋定之间跳跃着,紧接着便停留在暗阁之上。 江天生定睛看了一眼场子上一排的黄金悬赏栏,不由摇了摇头,只道:“江湖人称鬼麻子,武功并非上层,周边却高手如云,善用毒,根本无人能够取其性命,怕是无人敢接。” 话音刚落,在台上便突然站着一个女子,一身雪白,与这乌烟瘴气的地方一点不匹配,四下的杀手看见最高处的鬼麻子的黄金悬赏令被撕,都惊讶看了过来。 “哟,这是哪儿来的小娘子,如此清秀,竟敢接鬼麻子的榜。”此时一个身材魁梧,手拿铁锤的莽汉走上来,十分不屑的说道。 莽汉心里却燃起一丝私欲,想要上前调戏,却不料花亦苡冷漠的转过身,眉间的花樱叫那粗大个吓了一跳,急忙退后说道:“真是晦气!”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在场的人心知能在这揭榜的人,即便丑陋,都不能够招惹,毕竟拿捏不准倒霉的是谁,就好比此时的莽汉已经一声‘闷哼’,便倒地不起了。 花亦苡飞身一跃,便消失在人海之中。 楼上江天生见状,急忙追了上去,却终究跟丢了,四处看了许久,却不见影子,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花亦苡拦住说道:“公子可是在寻我?” 江天生脸上带着银色面具,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向花亦苡,却觉熟悉,又摇头否认。 “你可知,手上拿着的人,是谁?”江天生说不清楚为何,想要帮助眼前的女子,即便眉间的印记让她有些丑陋,却在他看来,却极美。 “最贵的,猎物!”花亦苡说话极慢,每吐露一个字,都带着寒气一般。 江天生闻言,这回答,竟让他这般有了兽性,随后克制下来心道,只是一个初出茅庐,有几分本事的小丫头,便不在规劝。 花亦苡没有再和江天生废话,一溜烟儿,便消失在了巷子之间,只留下一抹淡淡的清香,江天生突然一愣,道:“是她?” 江天生想着皇上故意支开他前往边境杀敌,却不料回来她已婚嫁,上侯爵府寻时,却是那日叫他做姐夫之人,他一怒,便将他建立的杀手部里悬赏的人全部杀了,一切捋顺,这才知道,原来他连自己的未过门的夫人是谁都不知道。 正文 第8章 罗刹江湖 世人皆道她死了,背负着婢女的命而亡,他却不信,一路追寻,只为护她余生。 那年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却无人知其中一二,他却暗中查探,寻得当年知情人道她是被郑多思下毒逼迫摁下商铺转让。 “你还活着,真好……”江天生闭上眼眸,贪婪的吸了一口气说道。 花亦苡脚步刚起,就听见身后一声叹息,这话似乎认识她?回头看时,已不见了江天生的身影。 “春芽因你而死,我如今这般模样,岂是你说不要就不要的!”冬苗看了一眼前方的路,余光却看见花亦苡手上拿着一张画像道,“我可以找到他。” 花亦苡看见冬苗站在她的眼前,就好似曾经冬苗选择离开又返回一般无二,依旧冷漠,却每次都让她想要将她绑在身边…… “我会替她杀了那贼人,你若不服气,便杀了我。”花亦苡心知此刻冬苗并非此意,却亦将话说的决绝。 冬苗怒,在花亦苡不经意之间,便夺过画像,揉成团,便吃进了肚子,说道:“我带你去!” 花亦苡当即惊讶,却迅速隐藏自己的神色,毫无情绪道:“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花亦苡了。” 声音刚落,冬苗手持一把刀,对着自己的脖颈说道:“既然你觉得接下来的路太过危险,我便死在你面前,也算是应了春芽最后的嘱托。” 说着,刀锋处就要划过喉咙,花亦苡眼疾手快,将刀打落说道:“你是不是疯了。” 冬苗却咧嘴一笑,像变魔术一般,将画像递给花亦苡,指着前方说道:“鬼麻子就在东西城那边有个大户人家,可是设了许多陷阱,小姐要小心。” 冬苗的叮嘱之中还带着担忧,但于花亦苡而言,也不过是平常二三点事,手上的力还不知道往哪里使呢! “你去找个店住下等我。”花亦苡说罢,便向东西城方向过去了,站在屋顶高处,亭亭玉立,十分引人瞩目,周边果然是布满了高手,脚下各种机关亦层层运作着。 “什么人,竟敢深夜来此?”鬼麻子的名声在外,却是恶名昭昭,此时屋内却歌舞升平,毫无一丁点的危机意识,原来周边的空气中,竟然有蛊惑人心的药粉。 鬼麻子一手揽着一个美人走出来说道:“哟,又来一个美人,都别动,让美人儿自己送上来让我享用。” 夜高天黑,鬼麻子有醉酒,自是没看见花亦苡眉尾处的印记,只一双眼睛看着婀娜多姿的身材,还没缓过神,屋顶的花亦苡便已不见,可他喉间却有一股腥甜。 眼眸瞪得极大,看着突如其来的花亦苡,不可思议只说了一个‘你……’便倒地而亡。 两个美人当即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身上单薄的衣衫,不由捂着胸口,一脸迷茫,却在看见鬼麻子的尸体,便上前踢了一脚,一通乱骂。 花亦苡只一眼,便看向外面冲上来的高手说道:“不想死的,就卷钱跑路做个好人,否则我定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花亦苡的话就好像是最后通牒,让所有的人都急忙在屋中各处搜刮着东西,当然也有衷心的,却还没凑近花亦苡,就被她利用空气原子也就是人称内力,捏住他们的脖子,窒息而亡。 一时之间,屋中人四处仓皇逃窜,眼前这两个女子见状,却不怕只向花亦苡跪下说道:“女侠,求您收留我们姐妹俩……” “追上我再说吧!”花亦苡并不在意身边再多几个人,毕竟一旦有了感情,在突然之间割舍,她会疯掉。 花亦苡话音刚落,便脚下生风,瞬间消失在人前,而两个女子再抬眼,连花亦苡所去的方向都不知。 “只不过两层功夫,就能够在这样的世界称霸,不由觉得没趣,有些人死的太快,更是没趣!”花亦苡看着手上的画像,不由捏成了团子,再张开之时,便化作了一缕灰烬。 “咔”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枯枝折断的声音,花亦苡急忙回过头说道,“是谁在哪儿?” 语落,便看见面具男缓缓走了出来,没有说话,花亦苡想要透过面具看那人是谁,却怎么都看不穿,不由捂了一下眼睛,有些艰难的说道:“你究竟是谁……” 江天生缓缓向她靠近,取下面具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花亦苡抬头看他,便想起了在城墙下救下的,在睡梦里梦见的,在院子里说要娶她的人,可这一切就好像是上一个世纪的事情,那样遥远而又不可及。 “公子,此话何意?”花亦苡心中的那一块伤疤,再一次被触及,原本以为嫁的是有情郎,实际却不过是一个虚幻。 他们彼此都以为是对方,可上天却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安排了一场阴差阳错的缘分。 江天生闻言,一愣,站在原地看了许久花亦苡这才说道:“你身上的味道,我不会忘记……” 花亦苡没有说话,已经凉透的心在此时亦没有多大波澜,只笑着转身说道:“小女罗刹是也,公子凭借味道识人恐怕有些草率了。” 一时之间,风起云涌,天空云朵激起层层波浪,风沙迷了江天生的眼,不由遮了一下眉头,等风沙一过,眼前人便没了踪影。 他紧了紧手说道:“我会找到你的。” 花亦苡手下一软心里思绪万千,便飞身一跃上了京都最为高耸的玉宇楼上坐着独自惆怅,心道:“若非是你,我又如何会心甘情愿出嫁,若是你,我如何不前去质问……” 曾经受到的伤害,如今的家破人亡都让她无法停下脚步与他相认。 风划过她的脸颊,又将枯树枝晃得‘嘎吱’作响,似乎在回应着她此时怒意正浓的火苗。 她伸手挡在眼前,星空里闪烁着光亮,似乎将一切阴郁都一闪而过,却怎么都照不进她冰冷的内心。 初秋的夜里竟在此时开始变得格外冰冷。一切似乎都在预料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正文 第9章 强硬认主 所有的美好,就好像瞬间戛然而止,停在了曾经的那些日日夜夜。 即便和江天生相处的时间很少,可次次见面,都心花怒放,小鹿乱跳。 如今时过境迁,见面少了当时年少那般柔和温柔,却也仍旧夹杂着对爱的期盼。 花亦苡叹息了一口气,看着眼前的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变得模糊。 泪水划过脸颊,才能够感受到最卑微的泪水。 没再停留,她直接一闪而过,消失在暗黑的夜色之中。 冬苗站在夜色里等着花亦苡,只觉得身体有些冰凉,在这一年时间里,她也成长了不少。 只是被一个人类的身份给限制了,所以不管是做什么都并不是特别厉害。 好久,才看见花亦苡赶过来,她急忙走上去,说道:“小姐,你回来了。” 南辞瞥了一眼冬苗,有些恼怒道:“你怎么还在。” “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完成不了春芽的遗愿。”冬苗话很轻,但特别的坚定。 花亦苡转身进了屋子,旅店里一应俱全,花亦苡只觉脸颊上的伤,在这一瞬间就好似火烧一样的疼痛。 她急忙站在一旁的铜镜面前去,扯开脸上的面纱,只见脸上的伤痕逐渐消退。 身体也开始变重,不再像之前那般身轻如燕,一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暗道:“难道这就是削减功力?” 静待着脸上的伤痕褪去,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最开始的模样。 冬苗敲了一下门说道:“小姐,门外有人找。” “不管是谁,都撵出去!”花亦苡说话声音极其淡漠,闭着眸子,尽量的感受自己现下的身体。 花亦苡心中有些烦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人让她感觉到陌生,此时她唯一要做的,便是适应这一具让她感受到疲倦的身体。 “好。”冬苗言简意赅的回应之后,便看着门口的两个女人,穿着都极其妖艳,可嘴角的笑意却十分的干练,是一个练家子。 “请回吧!我家小姐不舒服。”冬苗声音很缓,话语之间还带着压力,让两个人有些缓不过神,却仍旧固执的说道,“我姐妹二人早说过,只要能杀掉鬼麻子的人,便是我姐妹二人的主人,今日不管你如何说,我绝不会离去。” 两位姑娘的话,很快就让客栈的人纷纷回过头看,对于杀掉鬼麻子,于江湖而言,那就是一个大功劳,于官府而言,即便是为民除害,却也依旧是要受到惩罚。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冬苗身上,倒叫她觉得这两姐妹就是来找麻烦的。 冬苗有些不屑的说道:“不知二位姑娘,是从何得知是我家小姐杀了鬼麻子?恐怕是您弄错了。” “如何会错,我姐妹二人自小便有寻人本事,只要是我们认定的人,绝对不会有错。”其中一个姑娘极其狂妄的站出来说道。 “两位姑娘未免也太抬举我了吧!”花亦苡说罢,只见楼阁上的门突然打开,一个绝美的柔弱女子依靠在门前,脸颊上光滑如婴儿一般。 在场的人看得当即就愣住了,被这绝美的容颜,惊得连手上的筷子,嘴里的食物,都呆呆的掉落在地上。 花亦苡对着在场的人妩媚一笑,便说道:“我这一柔弱女子,如何打得过一个罪恶滔天之人?” 姐妹二人见状,有些怀疑的小声说道:“不对,味道气息虽然全对了,可这脸……” “一个人那样中的伤痕,即便用花来掩饰,却也绝对不可能这般全然消失。”另一个身着清爽的姑娘说道。 声音里都是颤抖,对花亦苡的容颜瞬间惊艳,却难以想象这样奇特的情况,不由说道:“我不信,可否进姑娘屋子瞧一眼。” 花亦苡撑着下颌,靠在栏杆上,嘴角上扬着,说道:“可我又为什么要同意呢?” 南辞的话就好像带着魔力,让人不能够反驳。 穿着妖艳的女子,这一对比,到底瞬间失了颜色,好半晌才说道:“倘若姑娘并非是杀了鬼麻子的人,那便说明姑娘屋中有人,否则又如何不让人查看?” 前后说了几句话之后,在场的顾客也都一一缓过神来。 刚好路过的江天生见这边似是不对,便化作一柔弱书生走了进来,刚一抬头,只见花亦苡伫立在楼阁之上,脚下突然变得沉重。 “如此娇弱的女子,我看你存心找茬,就觉得人家姑娘长得美,存心诬陷的吧!” 在座的一个南辞说道。 而花亦苡低头之间,也与江天生四目相对了,多少的记忆,就在彼此的眼中瞬间泛滥成灾。 初见时,花亦苡任性随意,只觉世界美好,穿越而来,承袭着自己死亡迷茫,却仍旧对这个世界抱有幻想。 即便被伪装善良的姨娘,以及妹妹陷害,她却也从未放弃过追逐,翻过墙壁之际遇见了让她怦然心动的江天生…… “你救我一命,我救你一命,也算是扯平了。” “扯平?你想得太美。” 时间却在最美好的年华,戛然而止,一纸婚约,让她心如刀绞,却在换衣省亲发现原来与她成婚之人就是江天生,心中的欢喜,让她羞得低下了头颅。 “你就是与我成婚之人?” “你便是我……” 两人满心欢喜,才知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局,她的满心欢喜,却是妹妹的未婚夫…… 就好像在一瞬间遭受到了五雷轰顶一般,心中疼,却也依旧想要努力生活…… 只是太过于善良以及自负,竟将她毁了,也让自己的父亲陷入了危险之中。 如今的她,又该如何面对这一份深藏在内心的感情。 “我可以证明,她是一个柔弱女子,至于屋中是否有人,倒是叫人怀疑二位姑娘是否别有用心了。”江天生直接站出来维护。 心中的欢喜,就好似瞬间被什么点燃了,他的一举一动都前董着最值得托付的温柔。 “我姐妹二人只想认主,并非是要有意为难,只是……” “并非有意为难,且不说我并非你们所说的主,再者即便认主,有你们这般强迫的吗?”花亦苡有些无语,眼神之中带着狠厉回应着。 正文 第10章 返回上京 客栈之中,每一个人都垂涎着花亦苡的美貌,此时自是帮着她说话。 花亦苡心知此处不宜久留,可这黄金还没有拿到,怎能够空手离去,只得继续和眼前这些人纠缠下去。 正说话之间,白骨就已经破窗而入,冷漠的就好像是一阵风,将人吹得全身刺骨的寒冷。 江天生听着屋中有声音,心中有些担忧,生怕是那个不长眼的跑了进去。 花亦苡回过头,看了一眼,这才半腰着身子,说道:“骨叔。” 白骨走了出来,头发花白,薄衫紧贴在身上,依稀之间却能够看见骨头的痕迹。 江天生见状,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众人见突然出现的一个男人,便如同是看见情敌一样,整个人都处在了战斗状态。 “我家小姐,乃是霖王爷之侄女,你们如何敢亵渎?”白骨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知难而退。 少部分不识得霖王爷的人,便小声询问道:“霖王爷是谁?” 此时在人群中,便也就淡淡的说道:“传说霖王爷曾经在沙场上,以一人之力,抵抗了万人雄师,气势辉煌,拯救了上京,才有了上京以及我们边关百姓的安稳。” “连霖王爷都不知,你们这群乡野村夫,目睹一下小姐尊荣,就已是最大的荣幸,竟还妄想亵渎。”不过半晌,在场之人,也都纷纷从花亦苡的身上转变到霖王爷的话题上面了。 花亦苡看着白骨这般说道,便也就疑惑的说道:“你这是为何?” “小姐,你需要这个身份!”白骨声音很轻,但是眼神很毒辣。 “所以,你是姑姑的人?”花亦苡心中极其挫败的询问道。 白骨摇了摇头,看着花亦苡,好半晌才说道:“我和你大姑,都是你父亲的人。如今你父亲出事,自是你的人。” 花亦苡沉默着,屡不清这其中的关系,但在此时,门外便来了一辆马车,小厮急忙走上前去接待着说道:“欢迎光临小店。” 马上上缓缓走下来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小脚踏在凳子上,一丫鬟急忙上前牵着女子的手腕说道:“王妃,且慢些。” 这一声称谓,叫小厮惊讶的全身都有些发抖,紧接着又走上来一个侍卫,将小厮推开说道:“看见王妃,也不行礼?” 江天生站在门口,听见外面一声声叫唤着王妃,便转眼看来,这才走上来说道:“王妃。” 花语这才定睛一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江天生,便道:“天生?你如何在这儿。” “寻人。”江天生语调很淡漠,好似说的话都不带情感,可这一句找人却十分温暖。 “早些时日,就听说天生婚宴未开始,夫人便已嫁给了别人之后,便一蹶不振,可如今看来,却是寻到了?”花语沉色说道。 花亦苡听见门外的动静,看向白骨,略微有些怒意道:“白骨,是你?” “唯有这样,你的大仇才能够更加顺利。”白骨仍旧是这一句话,仿佛不管南辞说什么,他都始终不觉得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对。 花亦苡有些怒意,可王妃的脚步很快便踏入了这小小的客栈之中,在场黑压压的全部跪下没有一丝情绪。 花语抬头看向花亦苡,这才说道:“亦苡,该回家了。” “大姑,我……”花亦苡看着这般状况,也很清楚白骨绝对不会害她,而大姑在她离开之后,各种找寻,她也都是知道的,如此,她便也就稍稍的松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她在内心暗示自己,确实如白骨所说,倘若又这一层关系,这以后要报仇,会变得更加简单一些。 “好。”花亦苡说话之间,也就看了一下屋子,神色淡然的说道:“把东西带着,现在回上京。” 白骨低垂着头,应是。 冬苗紧跟在其后,走下楼这才发现王妃虽已到中年,可这面容上却毫无一丁点的褶皱。 江天生在门前守着,看着花亦苡始终未曾移动过眼神。 一路上马车平缓,江天生一直守护在一旁。 “天生那孩子,似乎一直在寻一个人,亦苡,你可知?”王妃同花亦苡坐在一个马车上,一路上花亦苡都不怎么说话,话语找了各种方法与她说话,却始终未曾得到回应。 打开窗户,便看见江天生英姿飒爽的身姿缓缓守护在这马车身侧。 花亦苡转眼看过去,心突然怦然动了,却在一瞬间沉色道:“我与他,并无交集,此次见他,我还道是姑母寻来的。” “哈哈,我不过一王妃,如何请得动皇上都唤不动的将军啊!”王妃说话之间,便也就摇晃了一下脑袋,只觉亦苡这孩子心思太重,恐怕这么一年时间里,根本就没有走出来。 花语找了花亦苡这么多年,一直都担心她会承受不住,一直以来都未曾得到她丝毫的消息。 如今她突然出现,却也迫不及待的就亲自前来寻她了。 一路上,花亦苡没有再多说话,停下马车休息的时候,江天生又是送水又是送饼,一路上将花亦苡照顾的无微不至。 花亦苡一直表现的极其冷漠,即便心中有好多话想要和他说,可是在想到自己大仇未报,便没有一丁点的情绪了。 “亦苡,我后悔当初没有弄清楚,倘若知道,就不会……” “别说了。”花亦苡急忙阻止江天生继续说下去。 江天生每提一句,都让她的内心感到极致的煎熬。 “对不起。”江天生感觉到花亦苡内心的煎熬,也就立即闭嘴,心中的愧疚更甚。 当初的事情,他事后一点点都查清楚了,她到底承受了多少,他全然不知,此时,他想要成为带给她快乐的人。 即便是回了上京之后,所要遇到的所有危险,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在她的身前,挡掉一切的危险。 “没事。”花亦苡沉色道。 心如刀绞却也不若当初那般强烈,如今她在面对郑多思,想必也绝对不会像当初那般失控,或许这一年,是为了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