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1章:护庄队      刘家兄弟费口舌、许诺布施终于让智空点头为刘家提供暂时的居所。智空带着刘家兄弟查看,顺便浏览寺庙。   龙泽寺的规模的确不小,它的建筑分为三路。中间一路自不必说,那是寺庙的主要部分,建筑众多,中心建筑大雄宝殿巍峨雄伟,殿内供奉如来佛祖和各路菩萨,佛像都是贴了金箔的,金碧辉煌。   刘家兄弟进入大殿按照惯例洗手上香,敬佛叩拜,祷告祈福。智空双手合十带着慈悲面容,陪着站在一旁。这程序也是很繁杂,一套仪式下来,也用了小半个时辰(一个小时)。刘家兄弟纵然年轻,脑门上也渗出薄薄的一层汗。   东路建筑纵横交错的有三个院落,有僧侣打坐念经的禅房,也是僧侣们的生活区。   除了上香其他都是走马观花地看一看,他们需要细细查看的是西路。这一路是建筑最少的,只有一大一小两个院子。显然是寺庙里的次要部分,之所规模小应该是地形所限。西侧是临近包家寨村落的一侧,地形比较狭窄,如果扩大建筑面积就要形成一定的坡度,在更低的地形上建筑。如此一来,庙内部就会形成太高的台阶,从高处看过来,处于低处的院落将一览无余,也就没有了隐秘性,现代话说失去了隐私,因此无论做什么用途都不合适。这是西路的局限,建筑少且房屋简陋。智空拨给刘家的住所就选择这里了。   西路只有两个院子,智空引路带刘家兄弟来到后面较大的那个院子。抬眼看去这个院子的建筑太简单了,南北各有长长的一排房屋,院落中部有假山花池子等人工景物,只是非常简单。   这两排房子都很长,每一排12间,其中不少是两间开一个门算是一个小单元,有三间开一个门的,甚至有一个门一间的。   智空方丈解释说,这里就是寺庙的寮房,有的房间里堆放了杂物。现在是乱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客人了。   “寮房”是寺庙里客房的专用名称,一般是提供给世俗客人临时居住的,寺里也提供免费的膳食,是很简单的斋饭。   西路南面还有一个小院子,只有一排房子,数一数有十间,里面堆着一些杂物,说是庙里的库房。   智空说:“刘施主,西路这两个院子你们都可以占用,只是太杂乱了,需要重新收拾方能居住。这么简陋的院子真的怠慢了,可是施主也看到了,鄙寺也没有其他可用的院子。”   刘诠问道:“智空师傅,这院子里可有水井?”   生活离不开水源。如果没有井,下山取水可就麻烦了。   智空笑着说道:“山有多高水有多高!阿弥陀佛!这山上有泉水,水量不大也足够用了。看到那个花池子了吗?那就是一处泉眼,只因水量小,不细看就看不出来。是上好的水,甘甜宜用。”   众人走到花池边,果然有一条暗沟把泉水引到墙外,流到山下去了。虽说是涓涓细流,只要不中断,生活用水足够了。当然这需要动工改造一下,以方便取水。   刘诚刘诠兄弟一边看一边商议,整体看还算满意,当然不能与南田老宅子的舒适相比较,临时的避难之地就不能太讲究了。   刘诚说道:“我刘家十分感谢方丈师傅,这西路的两个院子足够安置了。我刘家每月都会布施米粮布匹,不会让方丈缺少用度。”   智空:“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龙泽寺里有十几个和尚,每个月有三四担稻米足够了,折合成银两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不算什么。可是在闹粮荒的情况之下粮食就弥足珍贵了,这当然让方丈很满意。他们双方各有所得。   刘诠说道:“智空师傅,这院子我们需要收拾一下。首先是把院墙加高,在西侧开一个便门,直接通到寺外。我家的人走这处便门,通向寺内的大门落锁,这样一来,我家女眷就与寺中僧人就隔离开来,避免不必要的来往。”   刘诠所说需要加高的院墙是面向寺内的墙,它现在只有五尺高,只到成年人的胸部,太矮了,至少应该加高到一丈以上。高墙也有隔音的作用,避免两边互相干扰。   这个改造是有利于寺庙的,方丈当然不会反对,可是他说:“施主要另开一个便门很好,本山人不会反对,可是开门却不容易,施主可以看看。”   外院墙是带有防御功能的,这种墙的内侧有辅助性的土台子,巡逻防御的人有台阶上去瞭望或者抵御敌人进攻,这类似于城墙的功能。   众人登上院墙朝外一看也是吃惊。虽说墙体不算高,也就是一丈多,可墙外是很陡峭的山坡,没有人可以站立的地方。可以想见,修建院墙时就已经考虑到了防御的需要。   如果南院位置开便门,在外面就要修路修桥。刘诠说:“往左边二十几步就比较平缓了,可以修一条小路与进入庙宇的路连接上。开门的位置正好可以借地形修一个小吊桥,这就兼顾了方便和安全。吊桥能够容纳一个人行走即可,重量也不会很大,简单地用绳子就能拉起来,连绞盘车都不需要了。”   因为坡度大就需要打桩修一段高架的路,能走人和驮马即可。这种高架路,有一侧是连着山坡地面的,另一侧悬空,也可以叫栈道。刘家需要修的栈道很短,只有二十几步(十几米),再加一个小吊桥,是个小工程。   智空听了点头称可以。   回到院子里刘诠继续说道:“这一处花池子要改成方便取水的池子。现在的房间不够用,院子里有空地,可以把这些假山等景致暂时拆除,太湖石挪到南院保存,腾出来的地方可以建几间简易的房子,木料搭建,遮风挡雨即可。靠外墙一侧建厨房和厕所,另一侧建一个会客用的花厅。这样就可以方便一些。”   毕竟是别人的院子,刘家只是客居,这些修修补补的改建需要人家业主同意,所以刘诠才要当面说清。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智空点头没有异议。   智空说:“刘施主的这些改动无伤大局,尽管放心好了。眼下的世道越来越乱了,既然施主到了庙里,安危就与我龙泽寺与共了,今后还需我两家携手共渡难关。”   刘诚道:“智空师傅说的对,我刘家有护院家丁,日后住进来,还是与寺里的僧人共同商议和演练,共保平安。”   智空双手合十:“一言为定!功德无量!善哉!善哉!”   刘诚:“这也是我刘家的福缘。”   智空:“请施主到方丈室看茶!”   。。。。。。   寻到了住处,并且是安全度比较高的寺庙里,刘家兄弟算是了却一件大事。住处是首要的,如果不能解决就要放弃包家寨另寻其他地方,现在解决了住处应该合计其他的事情了。眼下马上需要做起来的是招募家丁,组建民团性质的护庄队。第二个是尽快开始住所的改造工程,使之适合居住。第三个事就是研究村寨的防务安全。   包家寨庄头的住宅,正房堂屋里。   这处宅子现在是刘家兄弟的临时居所。   刘诠问庄头刘德财:“庄子里的护庄队是怎么个章程?”   刘德财是刘家的庄头,也是包家寨最大的财主,因此他也是包家寨的领头人,护庄队也就归他管。   刘德财答道:“回三爷的话。我们都是按家主定下的规矩办的。”说话间他看了刘义一眼,显然他所说的规矩是刘义向他转达的,那个意思是怕说错令刘义不满。   “不算我自己,现在有12个壮丁。护庄队的费用由全村按户头出资,只有两户鳏寡孤独除外,每户每月出资一钱银(价值相当于十多斤稻谷),全村合计有七两银,这是不够的。然后由富裕户各自认捐,加上认捐数每个月合计有十五到二十两银,勉强算够用了。壮丁每人每月支四钱银。壮丁集合操练的时间是每10天有两个半天,合一个月三天。”   古代银两的计量:“两”以下是:钱、分、厘、毫,均为10进制。辅币是铜钱,铜钱有大钱和小钱两种,一般一枚大钱合10枚小钱。银两与铜钱比价是浮动变化的,一般在1000以下,此时是1比800。比价的决定因素是官府铸造发行铜线的数量,发行量大的时候铜钱就不值钱。我们就按一两银折合800小钱计算。   庄头所说的制度还是蛮人性化的,护庄队保护的是全体村民,每一家农户都出资是应该的。但是眼下农户都很艰难,不能负担过重,同时也考虑到富裕的农户收益多,也就应该多出资。所以有富户认捐的补充。壮丁不是脱离生活的专业军队,每10日集中两个半天,因而负担不重,还有补贴。   管理护庄队是刘诠的事,可是旁边听着的刘诚感觉不大对,他插话问道:“庄头,除了集合操练之外平时就没有站岗瞭望的吗?这要是土匪来了怎么办?难道等土匪进了村再召集壮丁吗?”   这的确是漏洞,刘德财抬起头来愣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好。过了一会他才说道:“回二爷的话,眼下我们这里还算平安,一直也没有什么事情。其实这边山里的土匪我们也都认识,头子叫何老六,与咱们庄子里的人私下里也是有来往的。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他们不但不搅扰我们,其他土匪来了他们还会报信,当有危险的时候村子里才会戒备。俗话说有千日做贼的可没有千日防贼的呀,如果一年到头天天站岗防备,咱们这几个人也熬不起呀?”   这倒是实情,护庄队拢共才十来个人,真要是站岗这些人一天都不歇息也不够用,这不就成了专业军了吗?   刘诚还有疑问,他说:“难道这个何老六是包家寨的人?或者沾亲带故的?他为何善待咱们庄子呢?”   刘德财答道:“这到不是,他本人与咱们村没什么瓜葛,但是他时不时地通过线人向我们要粮草,土匪也惹不起啊?我们都会适当地应付他们。久而久之就成了惯例,彼此相安无事。”   呵呵,都说警匪一家,这成了匪和民一家了!   未完待续。   ——第11章完——   本作者的《明末强国梦》已完本,欢迎阅读。    卷一 第1章:再生   讲故事总要交代一下背景吧?   时间:元,至正20年,公元纪年是1360年。   这是什么年代呢?是元朝即将灭亡,明朝即将建立的时候,也正是天下大乱的时候,各路豪杰扯大旗,割地盘,争夺天下,逐鹿中原。   地点:浙江处州青田县南田乡,对应现代地名是:浙江温州市文成县。   “处州”并非温州,它是现代城市丽水的古代名称。青田县地处温州和丽水之间,古代归处州管辖。   。。。。。。   现在是刚刚过完年,是至正20年的正月下旬。   南田是比较大的乡镇,乡镇不是县城,没有像样的城墙,只有不高的土墙,俗称土围子。镇子里的北侧有一所占地很大的乡绅宅院,院子正中是家长的居所,西侧是三个儿子的宅院,从东到西依次是长子、次子、三子的居所。从宅子的规模可知,这是一家有历史传承的大家族。   在第一所宅院的正房里一对青年夫妻在说话,丈夫说道:“我早说了,这阴凉的天气,不上学堂也罢,可你偏偏地逼着放牛去,这连阴雨的天,野地里冷风飕飕的,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孩子,璎儿的身子自幼就弱。”   说话的是这家的长子,名叫刘谨,24岁的年纪,对面坐着他的妻子陈氏。他们的儿子刘璎(璎,读音:英),6岁,外出放牛赶上阴雨天气着了凉,正在发烧,还找了郎中,吃了药。   面对丈夫的埋怨,陈氏说道:“你不要总摆着富家老爷的谱了,现在是什么世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家看着还是乡绅大户,可一年不如一年了,家里的下人都遣散了,家丁也没几个人了。你不是也说过吗?对璎儿不能娇生惯养,也要让他干点活计,不能养成纨绔子弟。现在开春了,牛儿也可以放出去啃青草,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去放牛,你以为我家的孩子就当少爷吗?再说放牛也不是什么苦累的活计,我也嘱咐管家了,让跟着小厮一起去。”   刘谨:“日子艰难我不是不知道,可是我刘家毕竟是诗书传家,百里有名的乡绅大族,璎儿已经六岁了,正是读书的时候,耽搁不得。我说让他干点农活的意思是不要五谷不分,也没指望他向农夫那样干活。他是我刘家长房长孙,读书还是正途,耽搁了学业可是有辱我刘家的门楣!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着我刘家的积蓄,就是再有几年也不至于吃不上饭。我们不能为一时的艰难而忘了根本,老爷在家时不是总说吗:我刘家的子弟都要读书科举,舍此,家族真的要衰落啦!”   他说的“老爷”就是他的父亲,是刘家的家主,此时在外做官,并不在家里。   刘谨的话有点不讲理了,好像他是家长横竖都有理了。说完他自己也感觉到了,但是大男人的尊严不能丢。于是他又说道:“就是去放牛也要看看天气,风寒了还不是要遭罪?”   刘谨越说越觉得无趣,他转了话题,说道:“内宅是不是又缺银子啦?今天铺子有进账,过会让刘义给你拨过来500两,应该能支应一阵子。”   他所说的刘义是他们的大管家,家生子出身。   “家生子”就是刘家奴仆的后代,也就是世代为奴的。   在家仆中,最可信赖的、最忠诚可靠的就是这种家生子,所以奴仆中的高层次职位、岗位一般都是这种家生子充任。   陈氏:“唉!这是什么年景啊!再大的家业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唉,那天是个头啊?”   。。。。。。   显然这是一个大地主的家庭,可是在这王朝交替的战乱年代里,社会秩序和生产经济必定遭到破坏,社会的各个阶层都会受到影响,就是地主乡绅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所以才有富家子弟也要去放牛的情况。   刘谨是刘家长子,妻子陈氏,他还有一个妾室王氏。有三个儿女,长女刘琴,8岁了,长子刘璎,6岁,次女刘珠今年3岁是王氏所生。刘璎是他唯一的儿子,可刘谨才24岁,正常情况还会有更多的子女。   大户人家都会有很多家仆,看过红楼梦的都知道,每一房、每一个家庭成员都会有丫鬟仆妇侍候,男丁还会有小厮常随。这刘家也是多年的乡绅,从住宅看也是很大的家族。但是战乱和其他原因导致败落了,已经养活不起太多的人口,原有的家奴也陆续遣散到庄子、铺子里。以长房内宅来说,只剩下两个丫鬟了,外面跟着刘谨的有一个小厮和一个常随。二房三房的情况也类似,仆人都减少到了最低限度。   小厮就是年纪比较小的小孩,跟着主人伺候生活琐事。常随一般是青壮年,主要是保镖的作用。   大户人家的家奴就是奴隶的性质,与社会上自由人的身份是有区别的。遣散家奴一般是两个办法:一是变卖,就像主人的财产一样,卖给其他大户人家,奴隶换了主人可还是奴隶身份;二是奴隶赎身,用金钱或主人赏赐等方式,归还销毁奴隶的文书从而变为自由人。   眼下刘家遣散奴仆大多采用另外一种方式,即分拨到家主所属的农庄或者作坊去充当农户或匠户,这种方式没有改变奴隶的所属关系,只是离开了宅院充当奴工去了。不管怎么说,刘家宅院内的丫鬟仆妇大量减少了,影响了主人的舒适生活,这是为了节省开销没办法的办法。   现在刘家宅子里数量最多的奴仆集中在大宅院的东半部,那里是仓库和车马房等,在这里保留了十多个人,而且都是精壮男子。这些人除了各有各的活计之外,他们还有一个重要的职责,那就是看家护院,在乱世里这是非常重要的。   刘家的第三子名叫刘诠,今年只有15岁,尚未娶妻,还是个大孩子,可是在古代已经当成年人用了。他尚武,因此看家护院的事就由他负责。   战乱年代里社会不安定,偷盗者和土匪特别多,土匪的目标就是打家劫舍,因而大户人家就需要自保。除此之外一般的村庄乡镇甚至中小城市里,也都有民团之类自卫武装。   这些民间武装也是有武器的,其武器装备水平如何主要是看本地官府的强弱。元朝的统治者不会允许民间拥有武器的,最严厉的时候甚至民间的菜刀都有严格的限制,因此,官府控制严密的地方就不会允许有刀枪,家丁们就只能使用木棒。   刘家所在的处州比较偏远,此时已经是各路起义军控制的地盘了,官府龟缩在县城府城里已经形同虚设,对于元朝廷来说这里已经是半失控的状态,官府没有了权威,因此刘家的家丁装备就没人来限制了,刀枪弓箭都有,甚至还有简陋的火炮,豪门大宅也就成了军事堡垒。   。。。。。。   此时刘谨唯一的儿子,也是这刘家的长房长孙刘璎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燥热酸软,眼皮沉重,努力挣扎着,才睁开一点。可身处环境的景象却已是震惊不已!   眼前雕花的床架子,床的外面是古香古色的家具,绝对不是现代家庭的陈设。床边坐着一个大女孩,穿着打扮和发饰都是古代的。她低着头,愁眉苦脸的。这情景似乎在电视剧中见过。   此时听到门外一个声音说:“我的孙儿怎么样了?真是不让人省心啊,好好的怎么就病了?”是妇人的声音。   坐在床边的姑娘站起来,蹲一蹲行礼说道:“给祖母请安!弟弟见好,正睡着还没醒来。”然后赶紧起身搬来一个凳子到床前。   进来的老妇人身穿彩绣的寿字长衣,宽袍大袖的,脑后梳个发髻,插着翡翠材质的簪子,已经隐约见了白发。她就是刘家的老夫人阎氏,说是老太太,实际只有45岁。按现代人的标准还是壮年,这个年代里就是老太太了。古代成亲早,生育早,四十多岁就当祖母了,这很正常。守候的女孩是刘璎的姐姐,叫刘琴,八岁,还是个孩子。   阎氏忙上前用手抚摸刘璎的额头。“哎呀!好烫人呐!这可怎么好?刚才大夫看了怎么说的?吃药了吗?”一连串的问话。   刘琴答道:“祖母,郎中刚看过,说是风寒,也开了药方,弟弟吃过药就睡着了。”   老太太说道:“长房就这一个孙子,很懂事听话的,也不知道精心一点,天寒地冻的,还逼着他出去!真是不让人省心啊!”   知道老太太来了,陈氏也跟了过来,她一边拭泪,一边说道:“哎,是请唐郎中瞧过的,说是将养两日便好了,母亲放心吧!您别着急。”   说着话刘谨也过来了,垂手站在一边。   迷迷糊糊的刘璎听着这些人的对话更是糊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听得老太太冷冷地说道:“把我的宝贝孙儿逼成这样,你们两口子要干什么?真当没有我老婆子不成?”   老太太面色冷若寒霜,口气严厉:“你们当爹当妈的就这么粗心?就不知道仔细些?家境不好也不能把孩子当奴才使唤啊?好好的孩子,倒让他受这些个罪!”   老太太指了指屋里的炭火盆说道:“屋里这么冷,只一个炭盆能行吗?璎儿的身子弱,经不得寒气!”   用炭火取暖是南方的习惯,这里不会有北方的火炕或其他取暖设施。   说着话,老太太眼圈也红了,斜着眼睛瞪了那刘谨夫妇一眼,转过身看那床上的璎儿。此时她的脸色只是满眼慈爱了。俗话说: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此言不虚。   刘璎感觉到已经被那老妇人抱起来,耳边是带着哭泣的声音:“好孙儿,醒醒!还是到祖母那边去吧,放你在这里我老婆子可怎么放心呀!”   刘璎更是糊涂了,怎么回事?难不成自己就是他们说的“儿子”、“孙子”不成?慢慢地似乎脑子清醒了许多。   老太太看着她的孙儿不说话,神态也不正常,似乎是受了惊吓,没有了往日的乖巧伶俐,她心疼得不行。她顺着孙子视线望去,见那里站着的是刘谨夫妇。老太太只当是孙子害怕他们,顿时恼得不行,呵斥道:“站在那里做什么,真要吓死我孙儿不成?”   看到这一切,刘璎似乎越来越明白了。可越是明白就越觉得头晕,眼前一黑,已经晕厥过去了。这可不是装的,真的晕了。   未完待续。   ——第1章完—— 卷一 第12章:新居      庄头刘德财所说的山匪何老六与包家寨村民的关系让刘家兄弟开了眼界,原来土匪还有这种民间的基础,原来土匪的生存规则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包家寨的村民竟然与何老六共生共存!真是开了眼了。   刘德财说:“三爷您说希望扩充护庄队,人手越多越好。可是庄子里只有七十几户人家,能有多少壮丁呢?即便是两户出一丁才三十多人。所以请二爷三爷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刘诚说道:“庄子太小,这是实情,也不可强求,尽力吧!”   刘诠:“兵不在多而在于精,只要好好操练人少也能顶用。我们不是有十几个家丁吗?还有龙泽寺的和尚,凑在一起也有五六十人了。我们不是还有炮吗?再添置一些火器也能抵挡一阵子,对付山匪盗贼总是有把握的。说到底咱们的护庄队还是对付土匪的,不是对付军队的,真要是朝廷大军或者哪一路豪杰盯上咱们,莫说这几十个人,就是几百人也不顶用啊?”   刘诠说的是实话,他们躲到偏僻的山区就是躲避兵灾,各路诸侯大军哪能到这偏僻山区里来呢?   刘诚说道:“至于章程,我看还是参照原有的规矩,不足之处修修补补。费用还是农户出资,富户认捐,再加一条:我刘家兜底,欠多少补多少,保证够用。壮丁的酬劳需要看操练天数,增加天数也要增加酬劳。一个月30天如果天天召集操练或出哨,则酬劳一两银,不满30天则按此折扣。三弟你看如何?”   在正常年景里一担稻谷价格在六到八钱银,眼下缺粮,已经到了一担一两银或更多。那么壮丁支取一两银等于一担米(合120斤),够一般家庭的吃的了。按正经当兵吃粮说是略低了一些,可是对于民团壮丁已经很宽裕了。   刘诠说:“二哥,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咱们的酬劳不发银钱,都按市价折合成稻谷发放,此时粮食是最金贵的。此外还要对壮丁说清楚,当出现匪情,需要动刀枪之时,酬劳加倍,如果有伤亡则抚恤从优。刘义、刘德财你们两个,对于伤亡抚恤的酬金你们商议一下,分轻重伤等列出明细来我们再商议。”   “是!三爷,我们立即办!”刘义和刘德财立即应声。   刘诠说:“刘德财,你就是咱们的护庄队的头,除了龙泽寺那边刘家的家丁队和庙里的僧人之外,其他壮丁归你管。”   刘诚补充说:“刘德财,武备之事全听三爷的。”   刘德财:“是!二爷、三爷器重,我一定做好!”   刘诚强调的是:刘诠是刘家武装的总管。这支不大的队伍分为三个部分:刘家的家丁、庄子里的壮丁和庙里的僧人。   刘诠说:“二哥,还要跟大哥说说,咱们人手不多,还要设法买火器呀。虎蹲炮、火铳都需要,还有火药等,都需要购置一批。”   刘诚:“这么打算着也对,可这不是说买就能买来的,眼下咱家有三门炮,这也很不错了。要好好操练,练好了才顶用,不要像前两天打炮的那个样子就好。”   浙江地处东南沿海,这里是对外贸易最早的集中地点,很多商人、海盗都与南洋和阿拉伯人有贸易往来,这里也是古代里购买西洋货物最便利的地方。此时的南洋还很少见到西洋人(欧洲),西洋货的贸易大多是经过阿拉伯人中转的。   东南沿海的很多港口城市都有阿拉伯人的身影,甚至有不少阿拉伯人定居,比如在泉州就有阿拉伯人建筑的清真寺。   西班牙、荷兰等欧洲人(史上称佛郎机人)也快来了,约150后将出现在南洋以及台湾(此时叫“大员”)   因此,刘家购买西洋货物比中原地区要方便的多,当然这其中少不了海盗的盘剥,并且也只有海盗能做中间人。此时从事海洋贸易的商人与海盗是分不清楚的,做买卖的时候就是商人,到了大海上他们就是海盗。   购买火铳甚至火炮并不是很难的事情,主要还是在于官府的管制。如果不是动乱,元朝廷即将崩溃,民间绝对不敢购买火器。   这里有个问题:在古代里弓箭是最重要的武器,因为它可以远距离杀伤敌人。刘家为何不提弓箭而注重火器呢?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掌握弓箭的难度大。能成为合格的弓箭手是需要严格训练的,没有长时间的训练做不了弓箭手。民团性质的壮丁都是业余的,并非专业军人,他们缺乏训练就不能发挥弓箭的作用。相对于掌握弓箭,使用火器就容易的多,短时间训练即可发挥威力。这是他们很少配备弓箭的原因。   刘诚对刘义说道:“刘义,你马上去寻建筑工匠,修整房屋的事情不能拖。先要把需要的木料石料等计算一下,赶紧采买,龙泽寺里的工程赶紧开工,早一天收拾好了,可以早一天把家人接过来。”   “是!”   刘德财插话说道:“咱们这附近都是山林,庄子里就出产有木料石料,在村子里看看大半都能采买到,木匠石匠也都有。”   刘诚:“这倒是便利,刘德财你也要多帮衬。”   “是!”   他们带来了一些粮食和银钱,有钱就好办。修修补补地收拾房子也不是大工程,人手齐备很快就开工了。   刘家兄弟都忙碌起来,整修房子和招募壮丁。   由于包家寨作为避难所确定下来了,也就雇用更多的船只开始向这边运送家资。   。。。。。。   有话则长无话则短。一个月后,住所简易修补工程虽说还没有收尾,但是大部分完工了。避难不同于普通搬家,万事只求快速,不能四平八稳的。既然包家寨可以安置家眷了,搬家就提上了日程。   今年刚开春,长江流域的形势便急剧恶化了,此时最大的两个军阀团伙已经拉开大战的序幕,朱元璋与陈友谅之间的战争越打越大。好在江浙一带是另一个大军阀张士诚的地盘,张士诚这个人比较保守,没有进取心安于现状。朱元璋等军阀也腾不出手来对付他,因而浙江还有暂时的安宁。但是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其他的战端呢?   搬家避难刻不容缓,早一日行动就早一日安全。非常时期也就不需要择黄道吉日了,越早越好。   至正20年4月初,新居那边还没有完全竣工,刘家举家迁移到包家寨避难。   刘家是个大家庭,虽然人口精简了,主人和随行的仆人也有三十多口,这还不是全部,其他还有已经先期到达的,也有留在老宅继续收拾物资的。   这么多人突然出现在小山村,就引起了村民的轰动,不少老幼村民出来围观,可是他们都是离码头远远地看热闹不敢近前。一方面因为刘家的家丁和村里的护庄队在清理道路,驱赶闲杂人等。另一方面包家寨中多半都是刘家的家奴农户,作为奴仆都知道刘家的规矩,对家主存在畏惧心理。   庄头刘德财事先已经准备了几顶简易的轿子,众人簇拥着轿子向龙泽寺走去。   按说路途不远,无论男人女眷步行上山都是没问题的,即便是刘家的老太太阎氏老夫人今年也才四十多岁,对于现代人来说四十多岁是正当年,体力绝不会有问题。但是此时的社会对于女人限制颇多,特别是大户人家的妇人都要尽量避免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头露面。这些轿子就是这个作用。   刘家一众人向村子东侧不远处的龙泽寺行进,刘璎跟随在他母亲陈氏的轿子旁步行。来到一个陌生的环境,他总是东张西望地看风景。   村子不大,队伍很快就出了村子,然后沿着小路登着石板台阶上山。在临近寺庙山门的时候向旁边拐上另一条小路,这是新开辟的路,同样是土路,上坡处有台阶。小路沿着寺庙的外墙向西,拐过院墙竟然见到短短的一段木板栈道,栈道尽头是一个小门,这是刘家新开的门,是刘家专用的。刘璎看到有悬挂的绳索,走到近前注意看,才看出有个小吊桥,如果把吊桥拉起来栈道就断了。机构很简单,小吊桥就是几块木板,重量也不大,一个人拉绳子就可以拉起放下,是很实用的防卫办法。   进入便门便是南侧的小院子,就是寺庙当做库房的那个院子。进去就看到到处堆积着木材石头砖瓦等杂物,显然工程尚未结束。可是没看到干活的工匠,这是由于家眷入住,工匠们暂时回避了。   刘家占用的两个院子之间有门相通,第二个院子一看就比较大,这里就是刘家家眷的临时居所了。这个院子已经修整完毕,也打扫的干干净净,院里的房屋都很简单,可是收拾的很整洁。迎着院门处是个花厅,这是才增加的建筑,从墙壁处可以看到柱子和木板,明显不是砖石砌筑的,属于简易建筑。花厅是两通间,显得很宽敞。   院子地面是鹅卵石铺地,平整整洁,院中间保留了一块空地。另一侧也是新建的简易的木板房,是厨房、水房、厕所。   居室环境与老宅子是没法比的,就不能太讲究了,老太太和有妻室的老大、老二住三间的,老三刘诠只给二间,其余的人都是杂居。室内的家具也是最简陋的箱子柜子,气派阔绰的家具一概没有。   面对这样的新居,女眷们脸上都是悻悻的,很失落,却也是知道这是避难,世道艰难,能埋怨谁去?因此没有敢明显表露出来的。   老大刘谨唯恐老太太不高兴,说道:“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宅子了,让母亲受委屈了,都是儿子们无能。”   阎氏老太太说:“世道如此,怎么能怨你们呢?我乏了,要歇一歇,你们也自便吧!”   刘谨兄弟和过来侍奉问安的媳妇们都被打发走了,老太太一个人歪在了床上,感到很失落。   江南没有火炕,都是木板床,这里的床更是简陋,绝不会是雕花紫檀木的那种,一切都便宜将就了。   未完待续。   ——第12章完——   本作者的《明末强国梦》已完本,欢迎阅读。 卷一 第2章:神人   前面说到一个小孩叫刘璎,实际上他是天外来客,是现代人穿越而来的。呵呵,老套子啦,我们讲的也是穿越故事,一个现代人来到了明朝初年。   两天后,逐渐恢复的刘璎自己起来了,走到院子里,他要看看这里的环境,边走边看,处处都觉得新奇。由于祖母的关爱,他现在住在祖母这里,这是整个刘家宅院的中路,也是最大最好的院子。   从整体看,刘家宅院的大门不在正中,偏东侧。大门有门厅,高台阶,有门房看大门。从门厅进来有个影壁,然后向西拐才是老太太正院子的大门。   对外正门的东测不远处还有一个大门,那是走车马的,大车可以直接进东院。大院子的西院墙处还有一个很小的角门,这是因为院子太大是方便人员出入的,这个门平时总是上锁的,极少有人走。   在人们的习惯意识中,中国的古典建筑大多以中轴线为准左右对称,大门应该在中轴线上。实际上不完全如此。像皇宫那样大门位于正中的都是皇家、王室,或者官府衙门,总之与政治地位相关的建筑。刘家充其量家族里出个秀才举人什么的,或者有出仕的官员,这在古代的社会里还没有那么权威的社会地位,因此在家宅建筑上就不能违制,不能逾越。   不光是大门要偏一点,还有其他的不少规矩呢。比如说,正房前的台阶有多少级,房前走廊有多宽,屋脊上的装饰物,如此等等都是有规矩的。如果不合乎身份,逾越了,往轻里说是狂妄,如果遇到抓辫子的就是图谋不轨了!谁也不愿意因为不合规矩而带来无妄之灾。   老太太住的这个正院有四进:第一进院子有倒坐房,是外面男仆的居所;第二进院子是正厅,和书房,是会客的地方。第三进才是主人的卧室,也就是老太太和老爷的居所。正房里的西侧暖阁住着老太太,刘璎临时住在正房的东暖阁,东西厢房住着老爷的两个姨太太,其中一个不在,随老爷在任所。第四进是女仆居所和厨房库房等。   好大的院子啊!可还不仅仅如此,第四进院子的后面还有个小花园,并且这个花园与东西两边其他院落都是联通的,宅子里其他人到这个小花园也方便。从这个院子的规模可以看出刘家是有根基的豪门大户人家。   现在的刘璎就是在这前后几个院子里胡乱的转悠,对于他来说这一切都似乎熟悉又很生疏,他有点悄悄偷看的心理,于是乎就不想被他人干扰。而现在刘家人口非常少,这倒是遂了他的愿。如果是处于鼎盛时期的豪门大户,在家主的主要院子里的各等仆人恐怕要几十人,哪里会现在这样寂静呢?   从仆人数量说,最多的就是这个院子了,可总共也只有六个人。一进院子的男仆有两人,二门以内有四名女仆,其中侍候老太太的两个丫鬟,厨娘和粗使的仆妇有两个,这是多次裁减的结果。   加上老太太、刘璎和一个妾室,这偌大的院子里主仆都算上也只有九个人,显得很冷清,刘璎串了两个院子也没见到人,这让他更自在,更悠闲自得。   按规矩,二门总是关着的,女性仆人无事是不能出二门,除了主人,二门以里一般不会有别的男人。现在刘璎到了二门前,他犹豫了一下,他一个小孩子过不过二门倒是无所谓,为了不惊动更多的人,他还是不出去为好。他见门只是虚掩着,就扒着门缝往外看。可巧此时门被推开,一下就撞了刘璎的脑门,刘璎一手捂着头连连后退,差点没坐地下。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藕色长衣的大女孩,刘璎大脑里还是有记忆的,认识,她是老太太房里的大丫鬟名叫春梅。说是大丫鬟实际上只有14岁,现代人的眼里还是个孩子。老太太的另一个丫鬟叫腊梅。   一脚跨进门的春梅倒是吓了一跳,张嘴喘着气,手拍前胸停在门前。   正常情况这二门是关着的,上着门栓,外面有事需要叫门。现在的情况是春梅刚刚出去,马上又回来了,所以门虚掩着。根本的原因还是人手少,也就没那么多的规矩了。   稍后春梅慌忙上前扶住刘璎,说道:“唉呀!吓死我了!大少爷怎么会在这里呀?摔到没有?病才建好就出来了,受了风可怎么得了?腊梅呢?她没跟着你?”   刘璎抓着春梅的胳膊说道:“春梅姐姐,我没事。。。。。。哦,母亲安好!”他一边说着一边放开手,成垂手站立的恭敬状。因为他看到随后进来的是他母亲陈氏。   陈氏赶紧上前,拉着刘璎的手,关切地问:“璎儿碰到没有?你可是好了?”   “我没事了,难得晴天出太阳,我出来走走。”刘璎答道。   江南的春天多阴雨,难得有出太阳的好天气。   显然陈氏是被春梅找来的,他们必是有事,因此简单说几句陈氏就跟着春梅穿过游廊去了三进院,那里是老太太的卧室。   看着他们走远,刘璎再次陷入沉思。   他的确不是现在的身份,两三日之间竟然经历了生死和重生。虽说那世的经历还历历在目,但是这辈子的刘璎打记事起的各种画面也尽在脑子里。无论是人还是物,时隔几百年,乱糟糟地在脑子里转。他对眼前的祖母、母亲似乎都有天然的亲近,可是那另外一世界的亲人也不曾忘呀。想着这一切他焦虑、伤心还有绝望!   。。。。。。   我们故事里的刘璎已非原来的刘璎,一个现代中年人的魂魄在这个刘璎的身体里苏醒来。这两个人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一个是生在古代乡绅的少爷,另一个是现代重型机械制造厂的总工程师,属于技术型官员,知识分子。在那个世界里他叫刘英,其实叫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   刘璎也知道,这个乡绅刘家家主的身份可是非同一般,此人名叫刘基。刘基这个名字知名度不是太高,他的字叫“伯温”。怎么样?刘伯温!大名鼎鼎啊!他是明初的军事家、政治家、文学家,是明朝的开国元勋。民间对他的评价更是神乎其神,我们不妨看看都是怎么说的。   有人说: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只有六个神人,他们是:   西周开国元勋:姜太公;   战国不老的传说:鬼谷子;   汉朝首席功臣:张良;   三国第一谋臣:诸葛亮;   大唐第一军神:徐茂公;   最后一位就是刘伯温了。   呵呵,是不是吹过头啦?我们就不分析了。   什么叫“神人”?   吹呼着说就是:洞彻天机、经天纬地、神机妙算、未卜先知,如此等等。反正是个神,说起来神叨叨的。   不过我们应该给“神人”一个合乎科学逻辑的说法:笔者认为成为天才神人的除了德行高尚、勤奋好学、谦虚谨慎等优秀素质之外,还需要两个先天禀赋。这两个天赋本事是不可或缺的:一个是有超强记忆,即所谓的过目不忘。如果刚刚看完的东西转身就忘了,那当然就不会成为智者神人。第二是有超强的理解分析能力,根据已经掌握的信息资料能够做出合理准确的推理判断,从而做出最优决策。   这两个能力基本上取决于一个人的先天禀赋,不是刻苦努力能得到的,也就是爹妈给的,或者说上帝给的,因而他才能成为神人!先天禀赋是不可求的,不是后天努力可以获得的。   刘基的天赋如何?我们说个小故事,或者是传说:   说有一次童年的刘基去书店,一本书吸引了他,问问价钱要一百多文钱(大约一两银子兑换800文)。太贵了,他没有那么多钱,于是他就站在那里一页一页地翻看。店主想做生意,就对刘基说:“货卖识家,如果公子真的喜欢80文好了。”   刘基说:“不用买了,我已经记下来了。”   店主称奇,并不相信,说他吹牛不诚实。于是刘基说:“请你随便翻开一页,读出一句,我接下去背给你听。”   店主大惊,也想见识一番,于是打开书,随意选择一处,提示一句。接下来店主见证了奇迹,刘基挺胸抬头摇头晃脑,一字一句地背下去,一字不差!   这就是传说中的倒背如流吧?刘基的故事太多,在此就不能过多罗列了。   刘基现在在哪里呢?他现在在朱元璋哪里,已经离家一年有余。此时朱元璋的实力已经初具规模,在众多的英雄豪杰中他虽然还不起眼、军兵人数还比较少,但好在基础扎实。所谓的“基础扎实”是说他收拢了这个时代的一批杰出人物,并且树立了他本人的威望,麾下的文臣武将都对他忠心耿耿,少有异心。对,内部团结就有力量!他建立了自己的一套制度规矩,军队组织严密有效,训练上乘。   刘基就是被朱元璋看重而礼聘的众多杰出人物之一,现在是得力的智囊核心人物。   可是现在的朱元璋还看不到胜利的曙光,甚至还不敢妄想取元朝天下而代之。他的地盘还很小,并且没有稳固的根据地,处于半游荡的状态。因此,作为朱元璋手下重臣的刘基还不能把自己的所有家眷都带在身边,因为没有稳定的环境也没有丰厚的俸禄养家,只能是孤身一人跟着朱元璋闯荡。当然了,为避免生活寂寞,他身边带了一个宠爱的小妾,除了常随保镖,这小妾是他身边唯一的家人。   总之,创业之初生活还是艰苦的,没有丰厚的钱财也没有优裕舒适的环境,有的是危机四伏,随时都可能被其他豪强吃掉。呵呵,打天下嘛,就要先付出。   。。。。。。   春梅找来陈氏见老太太有什么事呢?且听下回分解。   ——第2章完——    卷一 第13章:水面防御      刘家举家迁移到偏僻山村包家寨,暂时寄宿于龙泽寺。寄居的环境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也保证了全家的安全。但是习惯了舒适享乐的家人会感到居所过于简陋,处处不舒服。为了避乱这是没办法的选择。   可是老二和老三还是经常住在庄头腾出来的宅院里很少在山上。一方面因为居所拥挤,另一方面为了办事方便,老大刘谨也经常来村子这一边。就这样刘家在上山和山下村子里各有一处住宅。   为叙述方便,我们给几处宅院起个简洁名称:   龙泽寺里的两个院子:住男仆的叫寺前院,刘家居住的叫寺后院。   庄子里原刘德财家院子:刘家居住的叫西宅院,刘德财自己住的叫东杂院。   。。。。。。   刘家匆忙搬家是明智的选择,此时的战乱更严重了,真说不定什么时候波及到浙江。   元朝末年的混乱中出现众多造反起家的军阀诸侯,此时势力最强大的有一个叫做“天完国”。呵呵,这个国号不知道是怎么起的名字,好像马上就要玩完哦,太不吉利了吧?   不过有人解释说:造反者面对强大的朝廷还是有畏惧心理的,现在朝廷的国号是“大元”,于是就想压住朝廷的气势,“大”字压上一笔就是“天”,“元”字上面加个盖子就是“完”。“天完”就是压住“大元”的意思。   这个解释很有趣。   天完国,既然号称“国”,那就是已经称帝了,它的皇帝叫徐寿辉。   就在今年天完国与朱元璋在长江上打了一仗,在叫做“采石”的地方击败朱元璋,攻占了采石。   刚打了胜仗的天完国就发生了内讧,强人陈友谅杀死皇帝徐寿辉,自己登基做了皇帝,并且改国号“天完”为“汉”。可能陈友谅也觉得“天完”这个国号太不吉利了。   “汉”是国号,每一任皇帝还要有年号啊?陈友谅给自己定的年号是“大义”。大义?!他弑君篡位竟然自称大义?也是够幽默的了。   此时朱元璋占据着江宁。江宁就是现代的南京。这是长江下游的要冲之地,是前两年朱元璋从张士诚手里夺来的。   注:南京是历史悠久的城市,前后有很多名字,元末到明初期间就有几个名字:建康、江宁、应天。我们采用知名度高一些的“江宁”。   如果说头一号强人是陈友谅,那么第二号强人就是张士诚了。张士诚占据的地盘是长江以南的江浙之地。   张士诚是盐贩子出身。   无论从经济还是政治上说盐贩子都是个重要职业,还真要说一说。   盐是生活必需品,无论是谁家都不能缺了盐。它很重要。同时生产并不麻烦,成本也不高。海水放到盐池子里让太阳晒,水干了剩下的就是盐。所以自古以来,无论汉魏南北朝还是隋唐宋元,盐业都是朝廷垄断,这叫专卖。专卖的不光是盐,还有铁,叫盐铁专卖。   专卖的古称叫“禁榷”(榷,读音“雀”),禁的意思是禁止,榷的意思是独木桥,禁榷怎么解释你自己去想吧。   按经济学的规律,垄断必然造成行业的退化和官僚化腐败化。古代的盐业就是这样,盐的销售价钱很高,个别情况下还可能被控制,不能随便买,定量配给。本来不值钱的盐,非要花更多的钱去买。于是就有了私盐贩子,这个钱不赚白不赚。海水晒干了就是盐,成本很低,可以卖得很便宜,货好价钱还低,百姓凭什么去买官家的盐呢?   朝廷的办法呢?就是严格控制,加大管制和处罚。对私盐贩子抓到就关监狱,甚至杀头。在隋唐时,贩卖一石(“石”此处读音“担”,是容量单位,约等于120斤)私盐就要处死。历史上有名的程咬金就是私盐贩子出身,现在的张士诚也是。盐贩子与朝廷必然是对立的,朝廷要抓他嘛,抓住就砍脑袋,于是程咬金造反了,张士诚同样也造反了。盐贩子都很勇敢,不怕死,怕死干不了这个。盐贩子很赚钱,钱多朋友就多,就善于拉队伍。这些都是张士诚的优点。   张士诚的成名是高邮之战,高邮在杨州附近。他以弱胜强,顽强地坚守三个月,守住城池没有被绝对优势的元军攻破。此战奠定了他在诸豪强中的地位。他也称帝了,国号大周,定年号为天佑,是老天保佑的意思。   他占据的是江苏和浙江这两个最富有的省份,所以他是诸侯中最富有的,经济实力最雄厚。   朱元璋对他的评价是:“器小”,就是没有大志向,安于现状。有钱了!守住自己的地盘就够了。   此时的朱元璋也成气候了,也占有自己的地盘。但是无论是地盘还是军队人数他都远不如陈友谅和张士诚,更特别的是他没有称帝,当然也就没有国号也没有年号。其实这正是他的优势。“缓称王”是此时最优的策略。   面对天下大乱,元朝廷的道理是谁称王就打谁,朝廷出动大军攻打张士诚就是这个道理,而不称王的朱元璋就便宜了,朝廷不理他。   朱元璋并不是自己扯旗造反而是投奔一个叫郭子兴的团伙,郭子兴也不是独立的,是属于红旗军之一部。后来郭子兴死了,朱元璋慢慢积累力量拉起了自己的队伍。当前他只是二流的军阀,地盘不够大,人也不算多。   此外名义上他还不是独立的,属于红旗军之一部。此时红旗军名义领袖叫郭天叙,官称叫都元帅,朱元璋是左副元帅。古代以“右”为上,“左”为下,所以朱元璋是第二副元帅。   比如说古代内阁各部的头头叫做“尚书”,可是没有副尚书,副手叫什么呢?就是“右侍郎”“左侍郎”,右侍郎就是第一副尚书,左侍郎是第二副尚书。   同理,朱元璋的上面还有个右副元帅,此人叫张天佑,也就是说,朱元璋在红旗军里排名第三。   历史上红旗军很有名,其创建者和领袖叫刘福通,一般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吧?他是历史名人了。   元末造反的队伍众多,比较起来红旗军有个明显特色,那就是穷人造反,朱元璋等头目都是穷苦出身。   尽管朱元璋力量小,也不是一把手,可他也有优势,那就是聚集了一批文臣武将,都是得力之人。比如说李善长、徐达、冯胜、常遇春等等,刘基也算一个。这些人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才、佼佼者。什么最重要啊?第一重要的是人才。   从这几位强人分布地理位置看,争夺的主战场都集中在长江的中下游了,距离浙江不远不近的,浙江南部暂时平静,可也不是那么安稳。   。。。。。。   刘谨到底还是为儿子的学业上心,同时也考虑到老三刘诠还要上一年学,二房的二锁明年也要上学了。于是他指使刘德财寻找教书先生。在此地刘谨人生地不熟的,刘德财是这里的庄头,要找个合适的塾师还得靠他。   家主的吩咐刘德财当然要全力去办,没几天他就找来一位吴先生,这位吴先生连秀才的名分都没有,可是有做私塾先生的经历。经过老二刘诚考校还算合格,看出来是有教书经验的,于是就聘用了。   古代的科举选拔每一级都是百里挑一,读书的学子考不上秀才的比比皆是,有人运气不好,都四五十岁了还是白丁。这一位就是例子。   山上寺里的居所实在没地方,只好把学堂放在村里。在村里给吴先生找了三间民居来安置,同时也作为学堂,反正就是刘诠和刘璎叔侄两个学生。当然也可能有村里其他学子搭便车,总之学生不会很多。   为此,刘璎每日到村里来上学,有时候也就住在村子里。对这种方式刘璎很高兴,不必整日拘在寺里,在村里活动范围更大。他没事也在村子里逛,最有趣的还是码头和湖的岸边,那里经常有不少的孩子,可以一起玩耍。当然刘璎的心理上是成年人,玩耍的兴致不高。   这一日刘璎在湖岸边遇到了他三叔,刘诠正站在湖边发愣,双臂盘在胸前,一手摸着下巴,看着湖水发呆。   “三叔好!您在这里干什么呢?”   刘诠:“哦,吓我一跳,你怎么来了?下学啦?”   刘璎:“是下学了,到这边玩一会,很快就回去。”   刘诠:“怎么就你一个人?小雨呢?”   正说着话,就看一个小孩从那边一路跑来,手里拿着个葫芦。刘璎说:“我渴了,让他打水去了。”   小雨是跟着刘璎上学的小厮,他是刘德财的儿子,名字叫春雨,今年10岁。到包家寨后刘璎上学需要一个固定的跟班小厮,刘德财就把他儿子送上来了,说是本乡本土的熟悉村里的情况。刘谨觉得是比较合适的人选,于是就安排做了刘璎的小厮,专门侍候刘璎上学。   刘璎说道:“三叔还没告诉我您在这里干嘛呢?”   是啊,刘璎已经问过一次了。刘诠笑着看着刘璎说道:“这是大人的事,说了你也不懂。”   这话让刘璎听了直翻白眼,他说道:“三叔是大人吗?您没大我几岁吧?三叔忘了?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   可不是吗,刘诠今年15岁,也就是个大孩子,正在长个,细胳膊细腿的,身量也没长全。不过在古代16岁就可以不再上学了,要出去干活,如果是富贵人家就要担起家族的责任了,甚至有功名的都可以去做官。更有甚者,16岁就可以娶妻生子了。如此看可不就是成年了吗?   刘诠瞪了侄子一眼:“别没大没小的!你三叔我担着防护的责任,不是小孩子胡闹。”   刘璎:“三叔说说看,就算我不懂也替三叔分忧不是?”   刘璎自己心里想:我的见识肯定比你强,只是这话不能说罢了。   刘诠:“呦呵!看你小大人似的我就考考你。是这么回事:咱们护庄队人手少,这里水面宽,成伙的水匪山贼都可以随地上岸,白天不来夜间来。因此,一旦有危险,这湖岸没法设防。我是在为此发愁。你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你说说看,可有办法?”   未完待续。   ——第13章完——    卷一 第3章:难念的经   春梅奉老太太之命找来了刘璎的母亲陈氏,将陈氏送到老太太的卧房就赶紧出来去找腊梅。刘璎病了三天也是很严重的,现在又跑到院子里,她放心不下,总要有人关照。   老太太找来陈氏有什么事呢?是因为这两天饭菜变差了,舒适惯了的老太太一时适应不了。陈氏是刘府的管家婆,长子的媳妇管家,这也是规矩、习惯。   老太太见了陈氏便说:“找你来就是因为这两天的饭食明显不济。世道艰难我也知道,虽说府里人们已经习惯了节衣缩食,可这两天都没有见到荤腥,是不是过了?我这房里应该是府里最好的吧?其他各方怕是更差。难道咱家真的难倒了这个地步了吗?”   这里需要说明,她所说的“没见荤腥”应该主要指的是肉类,鱼类应该是不缺的。因为浙江地区渔业发达,并且靠近大海,水产品是丰富的。另外不同时代里各种食品价格比是不同的,这要看当时的生产方式,容易生产且产量大的价格就便宜。   众所周知,江南是鱼米之乡,河流湖泊多,水量充足,因而水产品就多,价格也会低,物以稀为贵嘛。再者,眼下的饥荒是战争动乱造成的,并非干旱洪水之类的天灾,因而江河里的鱼类并没有遭灾。另一方面因为农业收成不佳,逼迫人们去捕捞更多的鱼虾,水产品多了价格就更便宜,也容易买到。此外浙江是沿海地区,不光是淡水鱼类,大海里也有丰富的海产品。   猪牛羊等家畜都是人工饲养的,其产量有诸多限制,按古代生产方式,平常年份肉类价格也是比较高的,其物价比例也与现代社会有很大的差异。简单说就是古代的肉类食品的物价明显地高。此时出现战乱粮荒对养殖业也是直接的影响,肉类出产少其价格就会更高。   。。。。。。   陈氏答道:“都是我们做晚辈的不好,想得不周全,连累母亲吃苦了。希望母亲体谅,我们也有无奈之处。不是我们不想买肉,实在是买不到。母亲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市面上开始闹粮荒,粮价涨了一倍还很难买到,猪肉羊肉更是难得一见。”   老太太:“小户人家靠买粮买菜度日,我刘家不是还有庄子吗?”   陈氏:“母亲说的是,咱家的粮食、蔬菜、油、肉等都是庄子送上来的,倒是很少到集市采买。我们也不断催促各个庄子,可是现如今庄子上的猪牛羊差不多屠宰殆尽了,庄头们也是四处搜罗,他们也是艰难。”   陈氏所说的都是实情,灾荒年里即便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肉类食品。另外,这里所说的“牛”是肉食牛,并非耕牛,城里人不懂,养牛人是明白的。这两种牛似乎没什么区别,并且也可以转换,但是耕牛与肉牛价值差距是很大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屠宰耕牛。其他过细的知识我们就不说了。   阎氏老太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她一个贵妇人对外面的情况知之甚少,可道理一说就明白。听了陈氏的话她脸色缓和了许多,没有了怨气。她说道:“我老婆子也不出门,外面的饥荒知道不多,错怪你们了。既如此就多买鱼虾吧,我们究竟还是大户人家,不可太寒碜,总要多想办法。”   。。。。。。   这里有一个疑问还是要说一说,说“物价”就是有市场交易,交易就离不开货币,总不能以物易物吧?而此时的元朝政权已经是岌岌可危,很多地方官府已经管不到了,那么现代的人就会问:政权都快没了,货币还有权威吗?   古代里银子大量流通充当货币也有其优势,在眼下就避免了货币危机,不管官府还有没有,银子总是有价值的。当然银子属于贵重金属,比价太高,市民零星交易还需要辅币,此时的辅币就是铜钱。虽说铜钱是官府发行的,铸造时就成色分量不足,就是所谓的铸币税,但是金属铜本身还是有价值的。此外银两与铜钱兑换比例是浮动的,市场认可度决定其兑换比例。所以政权倒台了铜钱和银子照样可以流通。而纸币就不行了,必须有官府的权威支撑,如果失去信用就是废纸。   元代没有纸币吗?有,叫做“宝钞”。由于那时候的货币政策不规范,加上统治者的贪婪,无节制地滥发,使得宝钞迅速贬值,很快就成了废纸。类似的情节,在大明朝的洪武年间同样上演过。其实在现代里也有类似的情况,不是总能听说吗?有个别国家的货币发行过烂,成了废纸。   不过古代的另一种类似纸币的东西却流通的很好,始终保持信誉,这就是“银票”。银票不是官府发行的,是钱庄票号发行的,钱庄票号就相当于民营的银行,银票是票号汇兑的一种手段,由于它信誉好,又方便携带,所以在古代里一直在民间流通。   。。。。。。   刘璎作为刘家的长子长孙,就成了阎氏老太太的心头肉,因此打落生伊始就养育在老太太身边,直到上学了才在其父刘谨的反复要求之下移居到长房的院子。可这次生病又被老太太接回来。今天借着来老太太这里回事的机会陈氏再次请求接儿子回去,说是大爷说的:既然璎儿已经好了,还要继续上学,课业不能耽误。书香门第之家,老太太也知道读书重要,于是说:明天领回去吧。同时难免对起居生活琐事一再叮嘱,啰唆了半天。陈氏频频点头,一一答应。   陈氏在老太太那儿说事,刘璎依旧在院子里乱逛,东看看西看看的。不远处大丫鬟春梅在责备腊梅:“老太太这边就剩下我们两个了,你也不想想,留下我们是因为我们平时做事精心,老实本分,这是老太太的恩典,否则还不是像其他人一样,早就打发出去啦?这几日大少爷有病老太太才领回来照应的,没得我们这么不精心,这要是有个好歹看你怎么交代?”   春梅是大丫鬟,名分是不一样的,当然月例银子也是不一样,地位当然不同。现在腊梅是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听训示,不敢顶嘴,可实际上心里也不服。她在想:你有事出去了也没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少爷那里需要照顾呢?老太太的院子里就两个丫鬟,一天到晚有多少事啊?天天忙得晕头转向的,总有照顾不到之处,谁也不是三头六臂的。。。。。。   这些不过是腊梅心里的想法,可嘴上说着:“春梅姐姐,这是我的过错,我一定注意,不会再出错。还求你不要告到老太太那里。”   “知道了就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咱们都要勤快点。”   “是!”   “我在老太太这边支应着,你去照看大少爷,春日天气还凉,别让他在外面太久了。”   “是!”   刘璎正站在鱼池子边上看着几尾金鱼发呆,突然感到一只软软的小手抚摸到额头上,回头一看,是个小姑娘,穿着乳白色绸褂子,外面套着紫色的坎肩,越衬着唇红齿白的好相貌,这般模样搞不好让人会当成是大家小姐,刘璎知道她名叫腊梅。这小姑娘比春梅还小一岁,今年13。   几个小姑娘总是不离左右地让他很是不自在,在别人眼里他是个6岁童儿,可他的心理年龄快40岁了。一个成年人总是和几个小丫头唧唧我我的难免会有心里反应,可现在他这个小身子还没有那个能力,怎么能自在呢?   还得回到现实,他奶声奶气的叫声:“腊梅姐姐。”   “大少爷,还是回房吧,你还没好利索,不要再着了风寒。”腊梅款款地说道,她是真心希望刘璎能回到室内,因为她怕担责任。   刘璎哪里肯依啊,天上虽然云彩不少,毕竟是难得的晴天,阳光照射下,暖洋洋的,比屋里舒服多了。是的,南方的房屋保暖性非常差,往往是室内比外面更阴凉,除非有炭火盆之类的取暖措施。   腊梅无法,只好跟着。过了一会春梅来了。见两人还在院子里笑着说道:“老太太正找大少爷呢,赶紧过去吧。”   腊梅听了,俯身帮刘璎整理了衣服,拍打尘土,然后说:“大少爷快走吧,别让老太太等急了!”   想必是大太太已经走了,老太太要安排刘璎过去读书。   这般被当成小孩子对待,刘璎更是不自在,可也无可奈何。在这个年代里,仆人就是家奴的身份,他人再小也是主人,仆人们可不是巴巴的伺候吗?想想以后都是这样的生活,不适应也得适应。幸亏刘家这是衰败了,在兴旺时期还不定是什么样子呢,规矩会更大。   这情景让他不由得想起了红楼梦和贾宝玉,大户人家的男孩整日里在丫鬟堆里混,除了家里人就见不到别的男人。眼前走来走去都是些小姑娘,在这样的脂粉香中长大,不娘娘腔才怪呢。   刘璎还想到一层,他自己如果有出格的表现会不会露馅?因为此刘璎已经非彼刘璎,这个秘密还是不能泄露的,否则有可能吓着别人,甚至可能把他当成疯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没办法,他只能按照记忆学着当原来那个小孩子刘璎。   越想越乱,他又不由地想起那世的家人,父母妻子儿女,也是一大家子人啊!猛然间失去了自己这个顶梁柱可怎么活下去呀?没来由的穿越到三百多年前。想到此,悲从心起,不知不觉间眼圈已经红了。   两世为人,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第3章完—— 卷一 第14章:打桩      叔侄俩都站在湖边,看着渺无边际的湖水。三叔刘诠对刘璎说:“这湖边沿岸难于防范,我在为此发愁。你不是说三人行必有我师吗?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高见?”   刘璎说:“三叔,既然船只到处都可以靠岸,那您看那些船为什么都靠在码头上呢?”   包家寨有码头,码头上总是有船只,这些船大都是渔船。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湖水里有鱼虾,这就是生计,不少人就靠打鱼为生,村里就有几户渔民。即便不是专业渔民不少人也有小船下水捕捞鱼虾。除了渔船之外偶尔也有贩卖货物的商船,他们带来山南海北的货物,甚至还有西洋货,同时收购这里的农产品、山货、水货。刘家的到来更是繁荣了路码头上的交易。因为刘家比普通村民更富裕,需要的货物多。码头周围就是自然形成的小市场,总是人来人往的不断。   听刘璎提这样的问题刘诠心想到底是小孩子,这么浅显的常识都不知道,他做叔叔的要好好教导他。于是他说:“建码头要选水深的地方,还要清理淤泥,疏通航道,让大船能靠岸。如果水深不够,挖淤泥用工太多不划算的时候,就要修栈桥了,就是把停船的码头向深水处延伸。这道理懂了吧?你小子也学着点。”   刘璎面上显得很恭顺,摆出虚心学习的样子。听完这话,他又说道:“三叔说的道理我懂了,也记下了,谢谢三叔教导!我还有疑问:除了码头别的地方船只不能靠岸,那贼人又怎么能在不是码头的地方处登岸呢?”   刘诠白了他一眼,觉得越问越不像话了。他此时倒是来了教导侄子的耐心,他说道:“大船是不能随地靠岸,可贼人有小船啊!你看那边不是停个小船吗?小船吃水浅,有一尺深的水也能过来。这湖岸再浅也有两三尺深吧?小船当然就可以靠岸啦。”   刘璎再问:“三叔,我们有没有办法让水变浅呢?让他们小船也过不来,让贼人只能淌水过来。贼人在水里我们在岸上不是想怎么收拾他们就怎么收拾吗?”   刘诠笑了:“净说傻话,这一大片水要填土填石头吗?这要多少人工啊?你永远。。。。。。”   不过刘诠自己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脸上的笑容慢慢散去,竟然愣在那里。   愣了一会,突然想明白了:“好小子!真有你的!”   说着刘诠一哈腰吧刘璎抱起来,转了一圈,举得高高的,逗得刘璎咯咯的笑起来。来了个叔侄亲密游戏。   呵呵,刘诠想到了什么?就别打哑谜了,我们揭晓答案吧,就两个字:打桩。   在不希望船只通过的地方往水底打木桩,是暗桩,水面上看不到的,木桩顶部到水面的距离多少就要看需要阻挡的船。比如现在的情况要阻挡小船,那么桩子与水面的距离就要小于一尺,或者与水面一平。如果不拔掉桩子船只是过不来的。   为什么刘诠很快就想到了打桩呢?因为这个办法很古老了,历史上的记载可是不止一次。在江河湖海的古战场上是常用的手段,为了阻止敌人的船只会在江河里边打木桩。作为读书人,刘诠当然知道,这几乎是历史上的常识,除非不读书,也不知道历史故事的人。因此刘诠只要稍微用心自然就会想到。他来到包家寨的这些日子里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可能是钻了牛角尖,思绪不够开阔,一时想不到罢了。现在一经提醒也就想到了。   随后刘诠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不要太贪玩。回头叔叔给你弄好吃的酬劳你。”   说完,一溜烟地跑了。应该是去筹办打桩的事去了。   对此时的施工水平而言,打桩工程量也不小,总需要一帮人去干。现在护庄队有几十号人,正好干这个事。   包家寨位于山区,由于气候原因,山林茂密,只要有人手,木桩材料不愁。当然了,林木也是有主的,需要花钱买,并不是随便砍伐。刘家自己就是大户,自己家也有山林。   说干就干,没过几天,码头上堆积了好几个木材垛,最细的也有两三寸,粗的有半尺多,长度都在五尺以上,这些就是准备打到水里的木桩。   龙泽湖本来就是沼泽性质的,是水流冲击而成,它的湖底都是淤泥,因此打桩很容易。   包家寨村子太小,船只少,经过挑选,适合打桩的只有三艘小船,护庄队就征用了这三艘小船开始打桩。打桩的位置是经过勘察划定的,到岸边平均距离150多步(150步约合200米)。   古代所说的“步”是双脚各迈一次,合1。3米。只迈出一足为跬(kui),所以有“五尺为步”之说。当然古代的“尺”与现代也不是一个标准,准确计算,古代一尺等于260毫米。   刘璎还是天天上学,可是刘诠因为担负着防务的责任,事情多,所以暂时没有上学,这样一来吴先生就只有一个学生了。时间依然是半天,下了课刘璎经常来到码头上看热闹。他看到壮丁有站在水里的,有站在船上抡着锤子打桩的,很忙碌。   他们所用的大铁锤也是五花八门,有使用一节木桩安上锤柄当木锤,也有铁锤。他知道这些大铁锤是他三叔使人买来的,三叔说过:这地方偏僻,买个工具也很费劲。   别管什么工具吧,能把桩子打进泥里就行。淤泥本身就有附着力,木桩打下去容易,拔出来可就难了。所以盗贼来犯时,急切之间是没办法把木桩拔出来的,推倒或者锯断都不容易。所以这些木桩就是难于逾越的障碍。   小孩子都有爱看热闹的心理,看了还喜欢模仿,不是小孩新欢过家家吗?那就是在模仿。   刘璎的跟班小雨10岁了,是个半大孩子,正是贪玩的年龄。他看着打桩的场景就不安分了,看到码头上有小船就想上船,过去看个究竟。他还是知道自己是有职责的,要跟着小主人伺候,他不敢一个人就跑去玩。于是他就拿话撺掇刘璎:“大少爷,咱们也上船去帮忙呗?”   刘璎哪能不知道小雨是贪玩呢?刘璎自己倒是不贪玩,可是他也想实地看看打桩的情况。   于是他们两个小孩找了一条没人的小船,小雨扶着刘璎上船了说:“大少爷坐稳了。”水边的孩子都会用船的,小雨就很熟练,他解开缆绳拿起篙来一撑,船就离了码头。   以刘璎的身份,船主就算看到了也不能说什么。   到了打桩的地方,刘璎看着船篙入水的深度,说明水很浅,只有两三尺深,水下是淤泥,这情况打桩很容易。在近处看得清楚,打好的木桩是两排,排列很密集,间隔不足一丈。有了这两排木桩,小船就休想通过了。   刘璎从打桩的位置向岸边看去,两百多米的距离也不近,岸上的人和物都能看清,可是看不清细节。比如人物可以看清四肢,可以看到人们在做什么,但是五官表情完全看不清的。   假如是土匪企图登岸,这么远的距离如果不是乘船,下水游泳或者蹚水过去,在水中的人行动缓慢,没有进攻的能力也没有反抗的能力。这种情况对于防御者来说,打击水里的贼人就很容易了。   这样一来基本上杜绝了随意靠岸的可能性,码头就成了唯一可以停靠船只登岸的地方了。对于防御者来说,缩小了防御的范围,也就降低了防御的难度。   刘璎也想到自家还有三门炮呢,而且虎蹲炮很小,移动很方便,只要保持足够的警惕,沿湖的这一面防御能力还是很强的。   他们乘小船靠近现场,近距离看着打桩作业让小雨和刘璎有点害怕。他们看到很有分量的锤子轮起来打在木桩上,可是在水里木桩的旁边还站着人呢,水中的人用手扶着桩子。铁锤一下一下的打,水面上桩子越打越矮,到桩子没入到水面以下的时候上面还要加上一节木桩以传递锤击的力量,避免锤子打到水里。这都是需要有人扶着木桩。   看到这样的场景,让两个小孩子感到害怕。那锤子要是打到扶木桩的人可是不得了。   他们不敢再看,刘璎对小雨说:“不看了,咱们回去吧!”   可是小雨还没玩够不想就回去,他对刘璎说道:“大少爷,咱们去那边钓鱼吧,今天钓鱼肯定容易。因为这边在打桩,鱼都吓跑了,我们转过那片芦苇,鱼就会多。”   说着,小雨指一指船舱里的钓鱼竿,工具都是现成的。   钓鱼?这主意不错,前世的刘璎就喜欢钓鱼。想想那一世去钓鱼可是不容易,要开着车跑好远的路,还要花钱买门票。于是他很高兴地同意了。   “好!咱们去钓鱼。”   未完待续。   ——第14章完——    卷一 第4章:上学      上一章说到刘璎在老太太院子里养病两日,病好了总还要上学,书香门第的人家还是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学业不能荒废。顺便说一句,元朝的统治者是蒙古—人,但是依然保持科举制度,刘家多人都是有功名的。   。。。。。。   刘宅西路的三所院子都是相同规制,都是三进的院子,但是规模偏小。比如说二进院子的正房是四间,东侧留出一间房的位置开一个门,通向后面的第三进院子,省去了走廊建筑,并且厢房只有两间。这样一来,整体上院落就小多了。   次日早晨,刘宅西路第一所院子,也就是长子刘谨的院子里。   因为刘璎要去上学,早早就起来了,他的姐姐刘琴过来伺候他起床,帮助找衣服穿衣服,打水洗脸漱口。洗漱完毕,一个仆妇厨娘送来早餐,是很简单的饭食,一碗粳米小豆粥、馒头、两样咸菜还有两条干炸小鱼。刘璎吃饭时那边姐姐在为他准备上学用品,打成一个青布包。   吃罢了饭,刘璎手提青布包,由姐姐领着穿过二进院子送到二门前。门外一个十来岁的小厮早已等在那里,接过书包,领着刘璎出一进院门的大门后向西走去。到了西路第三个院子(刘家第三子的住所)门前时他的三叔刘诠正等在那里,刘诠是15岁的青年,身体很壮实,穿着青布长衫,像个书生的样子。   刘璎站住,恭敬地说:“三叔好!”   刘诠:“好!病好利索啦?不碍事啦?”   “是,三叔,全好了。”   “好,好!那就好。走吧。”   第三所院子旁边的院墙有个便门,一个门房仆人跟过来开了门,等他们出去后就关门锁上了。这个门由正门的门房兼管,平时总是锁着的,有人进出则叫人开门。这里原来是有专人值守的,皆因人手少就撤了。   刘诠还是个小青年,虽然已经有领班家宅护院的职责,但是他仍然在上学,等过一年后去参加县考就可以不上学了。   县考是求功名的第一步。古代的科举考试如果细说起来也是很麻烦的,对于普通读书人来说第一步要取得秀才资格,基本的途径是到县里考试就是“县考”,可这仅仅是第一步,后面还有好几道关口呢。当然了也有的人不用考的,总之规矩挺多的,我们暂且略过不说了。   乡学学校距离不远,他们很快就走到了。他们看到门外停着几辆马车,有的马已经卸下来了,在一边吃草,车夫们聚在一起闲聊。这是路远的学生乘车来的,学童太小需要车送。上课学习只有半天,马车往返也要时间,就不如在此坐等下学,或者顺便办事,所以马车都聚在这里休息。   到了学校,跟着的小厮把书包交给刘璎就回去了,过一会他还会来送点心吃食,和接大少爷回家。这都是人手太少的缘故,没有专职伺候上学的仆人小厮守候,像刘诠年龄大一些就没有跟班的了。   乡学不大,是一个小院子,只有一进,有院墙,里边只有五间正房和两间西厢房,正房的四间是打通的充当教室,留出西边一间充作教书先生的书房。院子里有几棵树,此外再没别的了。这处院子的规模非常简约,房舍建筑不奢华,没有什么雕刻壁画之类的,但是梁柱门窗都是规规矩矩的,青砖黑瓦很坚固,在民间也算是上等房舍了。这所乡学的校舍是刘家兴建的,房产当然就是刘家的,算是刘家对乡学的奉献。   私塾里只有一个教书先生,姓龚,是个秀才,龚先生和他的妻子就住在学校里,真正是以教书为生了。   秀才不能算正式的功名,也没有正式的身份地位。读书人考了一辈子也没考中举人,高不成低不就,是最失败的人生。其实说起来在普通书生中这种人还是多数,中举做官的毕竟是少数嘛,科举真正是百里挑一的选拔!古代的知识分子是不是很可怜呀!   秀才也要生活,于是受聘于私塾做教书匠是秀才的最好选择。这个私塾是乡里士绅大户们共同筹办的,为首的就是刘家。学子大多是乡镇内的,也有几个学子来自距离不太远的村庄,门前那些马车即是。上私塾不用缴学费,但是笔墨纸砚等还是要自己买。不管怎么说,上学毕竟是有花销,并且耽搁的时间不能帮家里劳作,特别是考功名的时候总是需要一笔费用的,所以穷困的百姓子弟没有经济能力,不可能去读书。   于是这一处私塾里的学生很少,只有十二三个,小的只有六七岁,像刘诠这样十四五岁的也有两三个。眼下刘家来上学的只有刘诠和刘璎叔侄二人。   学生这么少,并且只有一个先生,当然就不能分班,私塾大多是这样的,大小学子统统混在一起上课。学子程度不同,授课也要区别对待,需要先生按人头施教,几乎每个学子都学的不一样,这也是有点难度的。就是到了现代里,边远乡村里的学校恐怕也是这种状态。一个老师教几个学生,相同学年的也就是一两个。   刘璎年龄小,个子小,又是刘家的长房长孙,所以就坐在第一排中间,刘诠个子高,坐在最后一排。   刘璎走到前边,邻座的一个小孩站起来,很规矩地说:“璎叔好!”   刘璎赶紧回答:“好!坐吧。”   看到这小孩也就是六七岁的样子,刘璎立时感到与小毛孩子作同学心里挺别扭。他刚有这想法就赶紧在心里提醒自己,不要以为别人是毛孩子,自己不也是幼童吗?千万别总是心里当自己是成年人,这矛盾的心态需要尽快转换,否则早晚出事。   拜托原来的记忆刘璎知道,这个小孩是刘家的远亲,名叫刘炳,按辈分说算是他的族侄,矮了一辈,所以他喊叔叔,大家里同龄人差辈分属于正常。   学生陆续到齐了,龚先生还没来,学子们就有人开始背书,一个个的摇头晃脑,振振有词,拖长了尾音,像是唱歌又像是和尚念经。都是各念各的,并非齐声合唱。学子们念道:   “其为人也孝悌,而好犯上者,鲜矣。。。。。。”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   “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   “子曰:道千乘之国,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   按课程今天先生开讲论语的学而篇,因而学子们背诵的都是论语里这一部分的内容。嘈杂的读书声让室内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乱哄哄的,恨不得把房顶掀起来,这要是精神状态不稳定都能得精神病。   古代的学习方法是先背诵和识字,先生带着读,一个一个地认字,要会读会写。这个阶段里学子对于语句文章是什么意思是不明白的,当然不排除有悟性高的学子。等到都背熟了,字都会写了,先生才开讲,一句一句的讲解。因为论语一类的文章都有很深的哲理,理解之后的延伸解读也都很有学问,科举考试的题目往往选择其中的句子让考生做文章。除了论语,还有不少儒家经典如:孟子、书经、诗经、礼记、左传等等都是学堂里的标准课程。   “唉,吵死了!一个个的装模作样。”   刘璎还在那发愣就听到这么一句,这奶声奶气的声音似乎就是他旁边那个侄子刘炳发出来的。刘璎不由得看过去,这一来他才开始端详刘炳。这孩子穿的衣服也是普通,青色的粗布长衫,因天气阴冷还套了一个蓝布棉马甲,本来就身量小,穿这么多衣服显得臃肿。从穿戴看也不像很富裕的人家,为什么这么矫情呢?学里可不就是天天这样吗?有什么可烦的?   看来这个刘炳喜欢清静应该是家境不错,可是从穿戴看也不像很富裕的人家呀?   大家都在背书,刘璎坐在前边也不好回头乱看,只是悄悄左右打量其他同学,单单从服装上看,坐在前边的几个学童中刘炳还真的是穿着较好的一个,其他人衣服成色要差的多,并且带补丁的也不在少数。   能来上学的都是家境不错的,这些人尚且如此,可知眼下社会的经济状况很糟,战乱恐怕是主要原因。   正胡思乱想着龚先生背着手迈着方步走了进来,他坐在前面充当书案的八仙桌旁并没有开讲,而是要求大家背诵论语的第一卷,也就是这几天要讲的部分。可能是对学子们阅读效果他不甚满意,先生又指定了刘诠带着大家齐声背诵。这一背又是一个时辰(两个小时),刘璎只感觉口干舌燥,幸亏读一会就有歇息,学子们得以喝口水,还可以到院子里嬉戏一番。休息的时候,师娘送来一个大茶壶和一摞碗,让学子们有热乎的茶水喝,当然那个茶色就不能讲究了,解渴就行了。   小孩子生命力旺盛,消化快,容易饿。虽说上学只有半天,一般的学童都带有饭食点心,午前的一次休息时间比较长,可以吃点心。关系亲近的就三个五个的聚在一起边吃边说笑,学堂里顿时欢声笑语。   未完待续。   ——第4章完——    卷一 第15章:打桩机      跟班小厮小雨撑船,伺候着刘璎在湖里玩得很高兴,他们钓到了几条鱼也带了回来。   刘璎虽说可以住在山下,但通常还是住在山上。今天他就是回山上龙泽寺内的居所。   小雨说:“小爷,这几条鱼您带回去吧,也是一个菜。”   刘璎抬头看看比他高了一头的小雨,忙摆手说道:“你没长脑子呀?下湖钓鱼的事如果让我的父母亲知道了那还了得?这不是我自己找打吗?你先把鱼送回你家,然后再送我上山。”   小雨吓得一伸舌头,提着鱼送回自己家里去了。   龙泽寺在山坡上,就在村子边上,距离很近,步行距离不到两里地(1公里),刘璎小雨一路蹦蹦跳跳地走上山坡。山坡和附近的山上植被茂密,偶尔也能看到砍柴的人。在他们途径的小路近旁就有一个砍柴人在注意这两个小孩,又抬头看看天色,行动有些诡异。但是并没有引起刘璎和小雨的注意,以为山中樵夫是常见的。   为什么说诡异呢?首先是时间,此时已是傍晚,到了晚饭的时间,上山砍柴应该收工回家了,眼看着天黑了这个人还在砍柴,难道他不回家吗?其次,砍柴的地点大多选择无主的山林,也就是比较偏僻之处。因为村子附近的山都是有主的,哪家山林的主人也不允许别人随意砍伐。   小雨年幼,判断力不足,刘璎缺乏对古代民情常识的知识,更主要的是他们二人没有警惕性,大意了。因而这突兀的樵夫没有引起他们主仆二人的注意。   。。。。。。   刘璎的二叔三叔都在村子里,而且很忙,特别是三叔刘诠,经常到码头上去。巴掌大的小村庄里哪有什么秘密啊,所以他们下湖抓鱼的事当天就被他两个叔叔知道了。   二叔刘诚对下湖贪玩很担心也很生气,特别是两个小孩子单独驾一条船,这太危险了,应该好好训斥和惩罚。   他找不到刘璎就找来刘德财,说小雨胆子太大了没规矩,这要是出了事怎么办?   刘德财战战兢兢的,说回去一定狠狠教训他的儿子,并担保今后绝不会再犯。   看来今天小雨怕是躲不过一顿打了。   可是老三刘诠有不同的看法,他劝说道:“二哥,今天的事确实有危险,我也是担心。可是咱们这里是水乡,如果不识水性终是不好。所以我说他们下水去玩也有好处,不一定非要禁止不可。依我的主意还是给他定个规矩,告诉璎儿:下水需要大人看护,不能独自驾船出去。二哥,我这可不是袒护璎儿。”   刘诚:“你这是胡闹!咱们这样的人家小孩子需要识水性吗?我今晚就对大哥说说,管教不管教是大哥的事,到底是他的儿子。”   。。。。。。   最终的结果是刘璎被他父亲踹了两脚,跪在地上悔过,并且规定:今后下学就回家,不准到外面闲逛!   他母亲陈氏看着儿子挨打心疼,可也不敢出声维护。好不容易熬到刘谨消了气,陈氏亲自送刘璎回自己的房间。刘璎的住房是一套三间的单元,这里住着三个孩子。   在刘家,刘璎这一辈现在有5个孩子。长房有一子二女,长女刘琴今年8岁,她一个人住左边一间。次女珠儿才3岁,跟在父母身边。刘璎和二房的长子二锁住右边一间,二房的次子三锁才1岁,也是跟着父母。   刘家的仆人已经少到了最低限度,除了做饭等粗使仆妇外,在内宅伺候起居的丫鬟只留下老太太身边的两个,其余各房均无。因而刘璎他们姐弟三个住在一起,由姐姐刘琴照看两个弟弟。   现在刘家的住所就像个大杂院,所有内宅的人都住在一个院子里,空间有限,各房里如果说话声音稍大院子里的人就能听到。因此刘璎被他父亲处罚的情况,整个刘家的人都知道了,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刘璎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他的姐姐刘琴,弟弟二锁都上前表示关切,二锁拉着刘璎的小手小声说着悄悄话。   陈氏嘱咐说道:“琴儿,好生照看你弟弟,帮他洗洗,让他早点睡觉。”   “母亲放心,我会照顾弟弟的。”   。。。。。。   第二天刘璎下学后哪儿也没去,直接回到山下的西宅院,自己关在厢房屋子里看书写字,似乎很乖。正房堂屋里他的父亲二叔都在,谁也没理他,可是三叔还是心疼他,特意过来看望。刘璎正在专心写字,没看到有人进来。刘诠走过来看到纸上写的不是字而是一张张的图画。   “璎儿,你不好好读书乱画什么?叔叔可是白疼你了。”   刘璎连忙站立起来,恭敬地答道:“三叔好!三叔,我这不是乱花,也不是贪玩,这可是有用的东西。”   刘诠拿起纸,左看右看,乱七八糟的看不出什么,他说:“嗯,你还有理啦?那你说说看,这画的是什么?”   刘璎心里想,这都看不出来?是不是太笨啦!可怎么也不能说叔叔笨呀?长幼有别,这个年代里更是讲究尊长礼节的。   “三叔,我画的是打桩机,我们不是正在湖里打桩吗?您看看是否可用?”   “打桩机?打桩机是什么?”   一边说着刘诠拿着纸再次端详,看来看去的还是不明白。   刘璎问道:“三叔,现在一天能打多少桩?什么时候能打完?”   刘诠:“我们有三条小船在打桩,一条船一天可以打四到六根桩,三条船合计十几根。总共要打多少桩没有仔细算过,估计要七八百根桩子吧?照这样我估摸着两个月差不多能打完。你这个东西能打桩?怎么用?”   打桩的数量和时间刘诠没有计算,可是刘璎算了,两个月时间不够。如果算上各种干扰的因素,三个月能完成已经算高效率了。劳民伤财不说,于防务也很不利。   刘璎把画的几张图铺在桌子上,对着图解释说:   “三叔您看:在船上架起来一个三根杆子的支架,这支架要一丈多高。支架顶上放一个横着的杠杆,人用绳子拉住杠杆的一端,另一端用钩子吊着这个打桩机。   “这个打桩机是三根两寸粗的木柱子做支架,这三根柱子也是中间这个大木锤的导轨,木锤可以上下移动,但不能脱落。三根柱子的下端固定一个很粗的短木桩。这个短木桩就是我们打桩时加在木桩上面的那个垫子,它用来传递木锤的打击力。三根柱子向垫子下方伸延两尺,其内部是个卡子,打桩之前先把木桩捆绑固定于此。   “用绳子吊着的带有木桩的打桩机移动到打桩的位置上,打桩机的顶部有三根绳子,由站立于水中的三个人拉着,让打桩机直立站稳不倒。   “到这一步就可以打桩了。杠杆吊的钩子与打桩机脱开,然后勾住打桩机内的木锤,船上的人用绳子拉动杠杆,拉起木锤,人放手,木锤落下。就这样把木桩一下一下地打进泥里。   “三叔,我讲明白没有?”   刘璎画了两张图,都是像图画那种立体示意图。一张是打桩机的结构,另一张是打桩机工作示意图。   按现代工程标准来说,应该绘制投影图,作为机械厂总工程师的现代人,刘璎当然会画图,可是古代的人只能看懂像自然景物那种图画,因此刘璎只能这样画。另一个原因是没有绘图工具,圆规、三角尺、丁字尺、比例尺等等一概没有,他想按规矩画也不成,只能用毛笔凑合着,比普通图画不同的是需要标注尺寸。   面对着立体感很强的这两张图,再加上刘璎的解说,刘诠算是大致看明白了。对于看不懂或者有疑问之处他再发问,刘璎再解释。本来这个机械已经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所以不长时间刘诠也就彻底地弄明白了。   现在的刘诠所想到的不是如何制造出打桩机,而是如何认识他的这个侄子,毕竟是才刚刚6岁的幼童,难到他是神童?就算神仙也没这本事吧?难道是得了父亲的真传?   他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刘璎:“大侄子,你是怎么想到的?怎么会有这奇思妙想呢?”   刘璎说道:“三叔,我不是下水到近前看了吗?我看到了壮丁们怎么打桩,也计算了需要多少天。打桩关系到防卫,越早完成越好。再者说,那么多人工也要花费钱财呀!现在咱家可不是太富裕。我知道三叔心里着急,因此才跟着着急想办法。”   是啊,他只能这样说,当然他不能说现代里是如何打桩的。现代人的常识对古代人就是了不得的高科技。   不管怎么说,刘诠对他的侄子可是另眼相看了。   这一套机构很简单,如果从木匠手艺上来说,它比复杂的木工家具容易太多了,比盖房子的木料加工也要简单。刘诠不是木匠,可是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他一看也知道,找木匠制造并不难。   刘诠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打桩机的性能到底如何,他确实没有十分的信心。但是现在工期长的确是个大问题,他需要尽快完成打桩以实现防务要求。既然打桩机是个希望那就赶紧试试吧。   他心中着急,同时也想验证这个新鲜玩意,因此他说道:“璎儿,我这就去找木匠做,如果不好用,看我回来不跟你算账!”   说着,他拿起那两张图就急急忙忙地出去了,也没跟他大哥二哥打招呼。   今天刘谨也到山下来,都在这边宅子里。刘谨的到来恐怕是与刘璎下水有关,他不放心。老大和老二这哥俩都在正房堂屋里,没看到从厢房里走出去的老三。   未完待续。   ——第15章完——    卷一 第5章:上学2 乡学为什么只上半天学呢?其根本原因还在于当前社会的经济环境。 当家庭经济状态处于温饱状态的边沿时,吃上顿没下顿的人们一切社会活动都是围绕着吃饱饭,这是最基本的生存追求。那么所有的家庭成员都要为吃饭去努力,有多大的力就出多大的力。在这种情况下,小孩子也要承担家庭责任。这就形成了多数人认可的惯例(也可以说是文化),它就会贯穿于社会的每一个处而成为正常状态。就算是吃穿不愁的人家也会随大流。 乡学作为社会的一个部分也必然受到影响,要给学童们留出时间,让他们去完成自己的社会责任。也就是说,多数的学童在家里都有活计等着他们。这就是半日制学习的原因,如果进入了和平时期,社会经济繁荣,解决了温饱的人们会有更高的追求,自然也就会结束这种状态。 其实就是在现代里,经济状态不好的边远地区里的学校大多也是如此,学生们都担负着生活的责任,上半日课的也不少见。 乡学里上半天的学,放学时已经是正午过了,学生到家就过了午饭的时间(假定有三顿饭,有午饭),距离远的,到家已经是下午了。小孩消化快,容易饿。虽说上半天学,午前的一次休息也给了比较长的时间,就是让学童们吃点心的。学子们三五成群的就聚在一起边吃边说笑,学堂里顿时欢声笑语。 有的学童上学时就准备了干粮,多数本乡镇的学童,因为家近,有家人送来饭食。此时刘家就有小厮给刘诠刘璎叔侄两人送来饭。送来的饭食很简约,是烙饼卷上菜,菜里有豆芽菜、青菜、鸭子肉,另外还有一碗鸡蛋汤。 刘璎今天关注到的小同学刘炳就坐在相邻的桌子旁吃饭,他的家就在镇子里,可是没有人来给他送饭。他从书包中掏出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个白面馒头和一块咸菜。他仔细地拿出来吃一口馒头咬一口咸菜,旁边是刚倒的一碗茶。饭菜简单,可吃的温文尔雅,像个书生的样子。 再看看其他学生大多也是如此。南方大多以稻米为主食,面食较少,可是为携带方便,外出的干粮还是面食多,馒头或饼是比较方便的。 这里要提示一点,这个年代里没有玉米,到了清代才有玉米红薯等农作物传入中国。此时民间所见的稻米也都是很粗糙的,不是那么好吃,绝不会有类似现代里东北大米那么优质的稻米。 刘璎对刘炳很关心,远亲也是亲,不是还叫一声“叔叔”嘛。因此刘璎拿了一个卷了菜的饼递给他,说:“刘炳,给!别总是吃馒头咸菜,这个好吃些。” 刘炳抬头看看刘璎,面色带笑,却有些尴尬的模样,答道:“谢谢璎叔,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 然后就低下头,神态恢复平静,波澜不惊的样子,他把吃了一半的馒头和咸菜包好,依旧放回书包里,然后就离开教室到外面去了,也不知道他是真吃饱了还是假吃饱了。 刘璎心中暗暗称奇,心想:这就是古代知识分子的气节吧?这么点的孩子能够如此沉稳,看样子他的家教很严,想必其父母可能是规矩刻板之人。 旁边的刘诠可不是刘璎的思路,好像对这种穷酸没有好感,耐着自己侄儿的面子他没有说话,可也冷哼的一声,扭过头去,再不看这边。 刘璎两边看看也觉得有意思,按辈分说刘诠是刘炳的爷爷辈了!爷孙俩在同一间教室里做同学可是有点奇葩! 吃完饭,刘璎也到院子里去活动,按他现在的年龄他应该是蹦蹦跳跳的玩耍,可刘璎是成年人的心理状态,这需要时时刻刻努力强制自己才能去模仿一个顽皮的幼儿,也真不容易呀。 这么想着他看到了院子里的刘炳,这小孩竟然像个小老头,面朝院墙,仰脸望天,摇头晃脑,这不是背书是什么?距离远,刘璎听不到背诵的内容,也是刘炳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 刘诠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此景,嘟嘟囔囔地说道:“哼!装模作样给谁看?” 也可能是刘诠嗓门大,偏刘炳耳朵尖,听见了。他转过身来瞪了刘诠一眼,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终是没说出来,憋得小脸红扑扑的。有可能是这个辈分闹的,两人差了两辈,他总不能“目无尊长”啊。 感觉到让刘炳吃了瘪,刘诠瞥了那边一眼,有些得意的样子,挺着胸脯回正房教室里去了。 看到这一幕刘璎心里嘀咕:大的小的差了两辈,长辈没长辈的样子晚辈也没晚辈的样子!旁边的学子们也有看出门道来的,竟然有“哦!哦!”起哄的。 “咳,咳,”刘璎故意干咳了两声,可自己也听着不对,这小毛孩子的尖细嗓音,能镇乎着谁呀?他心里哀叹:唉,还是没进入角色呀。想想还是算了,小事一桩,随他们去吧。 那边的刘炳再次转过身去继续摇头晃脑背书去了。 很快又开始上课了,学子们都重新坐好。按以往的规律这最后一段时间是写字,用毛笔写大字或者蝇头小楷,写的字就是背诵书里的。对写字刘璎是特别的上心,因为他确实不会写毛笔字。 可今天没有叫学子们写字,龚老先生终于还是按预定开讲论语第一篇。比起枯燥的背书来这老夫子讲课就显得丰富多彩了,因而也提起了学子们的兴趣,大家都露出一张张兴奋的脸色认真听讲,课堂里的气氛极好。看到学子们认真,龚老夫子也很得意,似乎焕发出平日没有的活力,抑扬顿挫意气风发,全然没有了老态。 刘璎当然是第一次听到古代经典的这种讲解,作为一个现代人,他的阅历显然更丰富,对于讲解的体会就更深。由此他不由得对古代教育生出羡慕,更加珍惜这样的学习机会。 现代中小学的启蒙教育总体上比古代更优越,学科更全面丰富,但是单单就历史和古文学的内容来说,古代的私塾还是有其特色的。别的不说,单从认字写字写文章等文史功底来说,古代的教育是很有优势的,起码刘璎作为现代人在这方面就有欠缺。 附带着还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繁体字的读写。现代里繁体简体是有争议的,对繁简字的谁好谁坏我们就不做评论了,但是对于眼下的刘璎来说他就需要补课,要重新学习繁体字。 还有写字也是现实问题。现代人有几个能写好毛笔字的?而此时除了毛笔没有别的笔,如果写出的字像狗爬你还好意思提笔写字吗?因此刘璎很重视写字。 所有这些原因让刘璎更加珍惜现在的学习机会,否则,将来与士绅官府打交道的时候恐怕话都不会说了,甚至别人说话都听不懂。因为此时知识分子的肚子里装满了经史典籍,四书五经都倒背如流,如果不懂得这些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无法融入上层社会。 所有的这些基本功刘璎必须掌握,这是他今后立于世间的基础,否则就不要想有什么作为了,更谈不上什么现代人的优势。 午时过了(午时是11点到下午1点,午时过了就是下午1点多了),学堂下课。有马车等在外面的接了上车回家,有家里来人接的也有自己回家的。刘府就是送饭的小厮等在这里,他接过书包,与三叔刘诠领着刘璎回家。 刘家主仆三人依旧从西侧便门进府,有门房在此等候开门。进了便门就是三叔的院子,然后是二房院子,最后才是长房。在二房的门前一个仆人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刘璎过来赶紧弯腰行礼说道:“大少爷好,二少爷命小的传话,说今天天气好,在花园子里等着大少爷呢。” 刘璎犹豫一下还是说道:“知道了,你告诉二弟,我这就过去。” 二房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刘璎是孙辈中的老大,二房的排行就是老二老三,目前刘家晚辈就这三个男孩,这是他二弟会刘璎到花园子里去玩耍。花园子在宅子的北面,各房院子后边都有便门通向花园。 小孩子爱玩爱动这是天性,刘璎的身体是个幼童,可心理状态是成年人,如果依他自己的意思是要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知识,甚至觉得时间不够用,哪有闲心出去玩呢?可是他这个心态违背了常识,他知道,原来的刘璎是贪玩的,家里外面就是个孩子王。眼下为了适应环境,更是为了不要让人感觉他有什么异常从而暴露了他这个天外来客的秘密,他只能强制自己去演戏,装小孩。 此时他又想到了他的那个远房侄子刘炳,真有点怀疑刘炳才是穿越客。小小的年纪完全没有童年的天性,倒是像个老夫子。到底谁是穿越客呀? 未完待续。 -- 第5章完 -- 另一部小说《明末强国梦》已完本,欢迎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