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趟过女人河 江城夏日的夜,潮闷湿热,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氛。 蓝月喝多了,一进门就坐在沙发上,闭着眼,手扶额头,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难受。 我也喝得有些多,努力保持着清醒,倒了一杯水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蓝主任,喝杯水解解酒。” 边说我边打量了一下环境,蓝月家布置地简约而又高雅,墙角花架上放着一盆绿油油的蓝草,彰显出主人的品味和素养。 蓝月浑圆的透明黑丝袜小腿在我眼前一晃一晃,看得我眼花缭乱,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 暧昧的夜,和心目中高不可攀的女神单独在一起,让我心中充满了弥乱和懵懂。 蓝月睁开眼拿起水杯,眼神怪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被蓝月看得心砰砰跳,体内血流加速。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下面,顿时大囧,蓝月一定是看到这个了。 蓝月没做声,垂下眼皮喝水,身体轻微动了下。 我突然感到自卑,感觉自己在冷艳高贵的美女上司面前是如此卑微。 沉默片刻,我压住内心的骚动:“蓝主任,你休息吧。” 蓝月还是没说话,眼神直勾勾看着地板,接着就站起来,身体晃了几下,然后就往卧室走。 我转身刚要离去,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蓝月跌倒在地板上了。 我忙扶起蓝月让她坐到沙发上,自己一阵头重脚轻,于是顺势在蓝月身边坐下。 蓝月的身体挨着我,隔着很薄的丝缎,我感到蓝月的身体很热,而我的身体在酒精的刺激下同样燥热。 不知为何,我搀扶着蓝月胳膊的手没有松开。 片刻,蓝月双手捂住脸,低下头,身体开始颤动,发出无声的抽泣。 蓝月哭了,哭得还很伤心,好像心中藏着巨大的痛苦。 我慌了,我的维纳斯女神,我的美女上司,怎么突然就哭了,看着让人心疼。 我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只是用手拍着她的肩膀。 蓝月似乎还没醒酒,突然顺势趴在我腿上,继续发出压抑的哭泣,肩膀剧烈抖动。 顿时,我全身的血液快速奔流,不由浑身颤栗,拍蓝月肩膀的手不由变成了抚摸。 隔着薄薄的一层丝缎,我觉得自己的身体就要爆炸。 蓝月的哭泣听得人心如刀绞。 一阵不可遏制的冲动袭来,我鼓足勇气,突然搂住蓝月的身体,抬起她的头…… 蓝月还处在迷醉的眩晕之中,眼睛没有张开,任凭我的动作。 我大脑一片空白,一片混沌,忙乎了一阵之后,抱起蓝月就去了卧室…… 一切都是在仓促之间发生的,来得如此突然,却似乎又顺理成章。 暧昧的夜,迷醉的人,弥乱的心…… 可是,在进行重要一步的时候,我却变得很窘迫。 我对男女之事一无所知,在关键时候卡住了。 萍儿是我青梅竹马的恋人,也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班同学,又一起考入江城大学,只不过我在中文系,她在外语系。 我和萍儿从没有过男女之事,虽然我多次想要,但萍儿坚持要留到洞房花烛那夜。 就在我狼狈无措,急地满头冒汗的时候,一只柔嫩的芊芊玉手伸了过来…… 似乎一切都是命运之神的安排,我的第一次没有给青梅竹马的萍儿,却给了刚认识不到一周的美女上司蓝月。 那一夜,开启了我生命中新的一页,在这个比我大10岁的成熟少妇身上,我从一个二逼青年变成了男人。 那一夜,第一次品尝到女人的新鲜和刺激感,让我极度兴奋。我终于知道,原来世上竟然有如此妙不可言的事情。在蓝月温柔的怀抱里,我陶醉迷醉沉醉,不知疲倦,不能自拔,直到天色微明时才一头栽倒在蓝月身边,沉沉睡去。 我睡得一塌糊涂,甚至没有做梦。 等我醒来,身边没有了蓝月,紧闭的窗帘透进一丝亮光,天亮了。 我惶然坐起,蓝月早已穿好衣服,坐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目光沉静,正入神地注视着床头的一幅画,神色有些发怔。 看着蓝月淡静的眼神,看着凌乱的床单,我明白昨晚自己和蓝月发生了什么。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突然感觉很局促很狼狈,我忙穿衣起床。 在这过程中,蓝月一直沉默着,用沉思的目光看着我。 穿好衣服,我不安地站在蓝月跟前,像做错了事情的孩子。 半天蓝月说话了:“你是第一次?” 我难堪地点点头,满脸羞愧。 蓝月又沉默了,我偷偷看了她一眼,一怔,蓝月脸上带着歉愧不安的神情。 我一时有些迷惘,随即听到蓝月发出一声叹息:“对不起……” 我一愣,抬头看着蓝月,她眼里不安和歉愧的神色更加浓郁了。 “江枫,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蓝月幽幽地说。 我愣愣地看着蓝月,看着这个带我趟过女人河的美貌少妇,看着这个在我懵懂年轻的生命里写下绚烂篇章的美女上司,脑海里闪现出昨晚那炽热火热的一幕一幕…… 我不由心潮起伏,内心涌出澎湃的情感,冲动地叫了一声:“月姐!” 叫出这一声的同时,我内心涌出万般柔情,对蓝月充满了无限的迷恋和眷恋。 这一刻,我忘记了她是我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美女上司,这一刻,我没有想起萍儿,这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个男人。 蓝月眉头微微皱起,楚楚的目光看着我,抿了抿嘴唇,轻声道:“江枫,不要多想,昨晚我们都喝多了,你回去吧。” 听着蓝月的话,看着她的眼神,我心里突然一阵疼痛。 “月姐,我——”我刚要开口,蓝月竖起食指放在嘴边,接着轻轻摇摇头。 我怔怔地看着蓝月,心里继续发痛,突然想对她说:“我爱你。” 接着就感到了自己的荒唐,天底下哪有来的如此快的爱。 可是,我又无法遏制自己内心的想法,和萍儿一起这么多年,我竟然从来没有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情感冲动,从来没有过如此刻骨的感觉。 难道,这真的是爱? 难道,男人的爱可以来得如此之快? 我的大脑一阵迷茫,看到蓝月眼神里的不容置疑,虽然心有不甘,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对未来的无知和茫然,低头乖乖走出了蓝月家。 出来后,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蓝月家里没有男人,为什么? 正文 第2章 这男人是谁 那年我21岁,从江城大学毕业后招考到江城报社工作,实现了梦寐以求的记者梦。 作为从山沟里走出的农家子弟,我对这份工作很珍惜。 那时的我,踌躇满志,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意气风发走进新时代。 到报社上班第一天,见到记者部主任蓝月的那一刻,我惊呆了,被深深震撼到了。 这是一个如此惊人美丽的女人! 见过不少女人,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貌的,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我打死都不会相信世上还会有这样绝世惊艳的女人。 在丰姿绰约的蓝月身上,看不到任何岁月的痕迹,如果不是因为她成熟儒雅的高贵气质,以及略带娴静忧郁的眼神,我绝对不会相信她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她的绝代风华甚至让我一直引以为傲的萍儿也黯然失色。 不由很庆幸自己能被报社分到记者部。 让我更庆幸的是,按照报社以老带新的传统,我到记者部的第一个月由蓝月带。 我欣喜若狂。 上班第一天,蓝月就带我出去采访一个活动,下午4点采访结束回到报社后,蓝月让我把稿子写出来,明天上班交给她。 不用等到第二天,一个小时后我就拿着写好的稿子进了蓝月办公室。 蓝月看完稿子,看着我的眼神里带有几分发亮:“文笔不错,效率不低,基本功扎实。” 得到蓝月的表扬,我开心地笑了。 蓝月凝神看了我一眼,抿嘴微笑了下,笑得很含蓄。 第二天,蓝月带我去山区采访,期间爬一座山,大家气喘吁吁,我一路轻松,并在最后冲刺阶段搀扶蓝月爬上山顶。 期间,我不小心碰到了蓝月高耸的大团团,这让我心猛跳不止,又满脸窘态。 蓝月像没有这回事一样,若无其事地说:“到底是在大学参加过武术队,当过学生会体育部长的,体格就是棒。” 我这时才知道蓝月已经看过我的档案了。 再次得到蓝月的表扬,我有一股暖暖的感觉。 虽然才认识2天,但蓝月已经迅速成为我心目中不可代替的超级女神。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蓝月始终保持着一份淡静和舒雅,那种冷艳而教养的气质让我不敢有一丁点非分之想。 但蓝月眼神里不时闪过的一丝忧郁又让我感到困惑,这样一个绝世美女,难道会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虽然心里困惑,我却不敢问。 山区采访回来的第三天,蓝月带我采访一家大型国企的重要活动,采访结束后,企业董事长设晚宴招待我们。 在五星级大酒店的一个豪华餐厅里,我和蓝月坐在一起。 这是我最喜欢的时刻,因为从蓝月身上可以闻到一种淡淡的清香。 我不知道这是因为蓝月用了香水,还是身体自然散发的味道,不由自主就认定是后者。 一起用餐的还有企业的其他高管,大家对蓝月很热情,对我也很客气。我知道他们对我好是因为蓝月的原因,不然,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记者怎么会放在他们眼里? 席间大家频频给蓝月敬酒,喝了酒的蓝月好像心情有些郁郁,来者不拒,很快就有了几分醉意。 我怕蓝月喝多了,主动出击,给大家每人敬了一杯酒。 蓝月觉察出了我的用意,带着感激的眼神看了我一下,我正好也在看她。 四目对视的一刹那,我感到了蓝月眼神里的一丝迷惘。 蓝月然后对大家说:“江枫是江城大学中文系的高材生,学生会干部,加入了组织的,今年刚毕业,跟我熟悉工作,各位以后多关照。” 蓝月的话让我心里一阵暖流,一阵冲动。 大家听了蓝月的这话,立刻对我热情了不少,喝酒的焦点暂时转移到了我身上,我一股劲儿地喝多了。但这并没有阻碍蓝月喝酒,她依次给大家回敬,每次都干了。 酒局结束的时候,蓝月明显喝多了,我也醉意浓浓。 酒后的蓝月,脸蛋白里透红,看起来格外娇媚,看得我心跳不止。 我送蓝月回家。 进了门才知道家里只有她一人。 于是就发生了开始的那一幕。 这个周末,我没有去江城大学找留校任教的萍儿,给她发了个短信,说要加班写稿子。 这是毕业以来,我们第一次不在一起过周末,以前每到周末我都会去陪萍儿。 在宿舍躺了一个上午,我虽然很疲惫,但却毫无困意,脑子里一团乱糟糟,昨晚那炽热激烈的一幕幕在我脑海里不停闪现…… 再也躺不下去了,索性起床出去溜达,不知不觉到了蓝月家所在的小区门口。 蓝月家距离我租住的民房不远,在报社附近。 站在小区门口对过的马路边,远远看着蓝月家卧室的窗口,想着昨晚和蓝月在里面的激战,心中澎拜起伏。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小区门口,从车后座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平头男子,毫不在意地扫了我一眼,接着摸出手机打电话。 “蓝月,我到了,你出来吧。”中年男子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我却听得很清楚。 我的心一颤,尼玛,这中年男子是来接蓝月的。 这人是谁?接蓝月要去干嘛?我心砰砰直跳,脑子里涌出谜团。 中年男子打完电话,接着点着一支烟,靠在车旁,不再看我,而是看着小区里面。 我靠在一根电线杆旁,看看中年男子,又看看小区里面。 不大会儿,蓝月从小区里走出来,穿了一身蓝色的套裙,头发随意披散着,脚步轻盈。 中年男子看到蓝月出来,扔掉烟头迎过去,脸上带着笑:“蓝月,你今天可真漂亮,仙女下凡了。” “楚哥,你这话太夸张了。”蓝月笑着走近车旁。 我立刻闪身到电线杆后,不让蓝月看到我。 然后我听到中年男子说:“我一点都不夸张,实事求是呢。” “呵呵,好了,楚哥,多谢你的夸赞,我们上车吧。” “来,我给你开车门。”中年男子殷勤的声音。 “楚哥亲自给我开车门,小妹可是承受不起咯。”蓝月半开玩笑地说,接着听到车门打开关上的声音,随即车子发动起来。 我闪身出来,看到黑色轿车开走了,蓝月和那中年男人都坐在后排。 我怅然站在那里,显然,从他们的对话里,这个叫楚哥的男人不是蓝月的老公,似乎有点什么来头,而蓝月叫他楚哥,又说明他们关系很近。 这中年男人是什么身份?和蓝月又是什么关系呢?我想不出。 我带着失落的心情怅怅离去,回到宿舍,又躺在床上,两眼发直,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我不知道昨晚这酒后的一场荒唐会改变我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心境到底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我突然感到自己不可遏制爱上了蓝月,这个带我进入生命之源的迷人少妇,这个让我迷醉在温柔乡里不能自拔的成熟少妇。 和萍儿许久的感情,此时让我觉得很淡,好像是喝了很久的白开水。 在和蓝月突如其来的性之后,我心里有一种特别浓烈的感受,仿佛过去从未感觉! 我觉得这应该就是爱,虽然来得那么荒诞! 可是,如果这就是爱,那我和萍儿之间算是什么? 我又觉得自己很荒唐,蓝月是结过婚的女人,我都不知道她老公是谁,有没有孩子,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爱上她,太奇葩了。 还有,把蓝月接走的那个楚哥,又不知是何方神圣,不知是敌是友。 我躺在宿舍里烦躁不安,兴奋和痛苦来回交织。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纠结,我一向有很强的自制力,可是,曾经的坚定和坚强,为何会在蓝月面前灰飞烟灭? 我知道这一切太不现实,但又无法说服自己,整个周末,蓝月的影子在我脑海里都无法挥去。 我觉得自己像是中了毒瘾,快要疯了。 周一上班,见到蓝月,她看我的眼神依然是那么淡静,仿佛我们之间从来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心里有些安稳,却又感到一丝失落。 开完周一例会,蓝月当着大家的面对我说:“江枫,你今天跟我去兴南采访。” 我忙点头,心里一阵激动,只要能和蓝月在一起,去天边都行。 我感觉蓝月身上有一种让我着魔的东西,这东西是萍儿没有的,但具体是什么,说不清楚。 带好采访工具,我和蓝月下楼,刚到一楼大厅,听到有人叫:“蓝主任——” 正文 第3章 你弄疼我了 蓝月和我停住,循着声音看去,一个穿乳白色套裙、胸脯高耸、皮肤白皙,面容妖娆的艳丽少妇冲我们蹬蹬走来。 “这是谁?”我看着少妇走近,小声问蓝月。 “社办主任胡静。”蓝月同样小声回答了一句,然后看着走过来的胡静笑道,“胡主任早——” 胡静脸上带着笑走过来:“蓝主任,一大早就出去啊。” “是啊,去兴南采访。” 胡静点点头,接着就看了我一眼。 胡静的眼神很妖媚,但同时还有一种傲气和凌人,我冲她笑了下:“胡主任好。” 胡静看着我眨眨眼:“咦,哪里来的小帅哥?” 我刚要说话,蓝月先说了:“这是记者部新来的江枫,跟着我锻炼。” “额,新来的……小鲜肉咯,不错嘛。”胡静口气有些放肆。 我不由微微皱眉,尼玛,老子才不是小鲜肉。 蓝月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下,随即又笑了:“江枫虽然是新来的,但很能干,能力不错。” “哦,很能干,不知是哪方面能力不错呢?”胡静看着我笑得有些暧昧。 第一次见到胡静,从简单的几句对话里,我判断出这女人有几分风骚。 蓝月似笑非笑:“当然是业务上很能干,当然是写稿能力不错。” 蓝月这话让我心一跳,我和她的那一夜,不知她对我的能力有何评价,不知是不是很能干。 胡静干笑几声:“那好吧,你们去忙吧。” 我和蓝月直接往外走,走了几步,我回了下头,胡静还站在那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们。 见我回头,她冲我挤了下眼。 我忙回过头,跟随蓝月上车。 出发后,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回头看着蓝月:“蓝主任,这个胡主任……” 我刚想说胡静怎么看起来不像是坐办公室的,倒像个交际花。 蓝月似乎知道我要说什么,接着打断我的话:“是的,这个胡主任对人很热情,她主持办公室工作,对我们记者部很关照的。” 边说,蓝月边看了一眼驾驶员,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我们用的车子是办公室的,在驾驶员面前是不好随便对胡静多评价什么的。 我回过头不说话了。 “蓝主任,我们这次要去兴南几天?”驾驶员问蓝月。 “3天。”蓝月回答地很简洁,接着问我,“江枫,你家就是在兴南吧?” 蓝月对我家在哪里都记得这么清楚,我有些宽慰:“是的,我家在兴南的乡下,山沟沟里。” “你也算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了。”蓝月又说。 我心里一动,确实,我是我们村里出来的第一个大学生,算是棵蒿子。 我谦虚说:“蓝主任过奖,我这样的算不上什么金凤凰,能不是乌鸡就很好了。” 蓝月轻笑了下,没再说话。 驾驶员打开车内的音乐,一首老歌在车内弥漫:“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在兴南采访的几天,我跟着蓝月学到了很多采访技巧,第二天就独立去采访一个企业家,蓝月坐在旁边安静地听。采访完毕,蓝月对我说:“你接受新事物很快,具有很强的悟性,看来天生就是做记者的料。” 蓝月夸我,我很开心,看着蓝月的眼神都在发光,可是她却不看我。 我很想找机会单独和蓝月在一起,但是很讨厌,那驾驶员总是跟着我们,晚上还和我住一个房间。 虽然蓝月就住在我隔壁,但没有她的话,我是不敢主动过去的。 和蓝月在兴南出差的日子里,我浑身充满了莫名的幸福感,还有些许的迷茫和忐忑。 迷茫是因为未知,忐忑是因为萍儿。 我几次试图让自己将那一夜忘掉,但没有任何效果,反而愈发清晰,愈发不能自拔。 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不可救药迷上蓝月,也不知道她是否喜欢我。我利用一切机会观察蓝月对我的态度,试图得到某种明晰的信号,但都是徒劳。从蓝月那里,我得到的信号就是:我是她的徒弟和下属。 我有些沮丧,但不肯死心,在失落中执着,在无知中期待。 采访任务结束后,热情的主人为我们设宴践行,席间,我和蓝月都喝了一些酒,虽然没醉,但也有些酒意。 酒局结束后,回到房间,驾驶员靠在床头看电视,我整理采访资料。 想到和蓝月的兴南之行就要如此结束,我心里有些落寞,还有几分失望。 这时房间的电话响了,我一接,蓝月打来的。 “你过来一下。”蓝月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醉意,接着就挂了电话。 我一阵激动,就在离开兴南的前夜,蓝月终于向我发出召唤了。 我对驾驶员说要出去见个同学,然后脚步忙乱去了蓝月房间。 蓝月正坐在沙发上沉思,见我进来,冲我笑了一下,很美。 我心头一热,反手带上门,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心中一片茫然,还有些局促。 蓝月给我倒了一杯茶,温和地说:“今晚你喝了不少,喝点水解酒。” “谢谢蓝主任。”我接过杯子,看了一眼蓝月,感觉熟悉而又陌生。 “我们随便聊会吧。”蓝月友善地看着我,眼睛水灵灵的。 我默默点头。 “你觉得我是不是老了?”蓝月说。 “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很年轻的,在我眼里,你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我的心砰砰直跳。 蓝月沉默片刻,轻声说:“从我的实际年龄来说,或许不能说老,但和你相比,我的确是老了,我们整整差了10岁,算是两代人。” “不,爱情是不分年龄的。”说完,我被自己吓了一大跳。 我太荒诞了,仅仅因为一次酒后的荒唐,就要和一个大我10岁的少妇谈爱情,而且,我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但我此时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一种不可名状的情怀迅速充斥了我的大脑。 蓝月眼皮跳了一下,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看来,你的确是喝多了。” “不,我没有喝多,说的都是心里话。”我固执地说。 此时,在我眼里,蓝月不是我的上司,而是我的月姐。 蓝月眼里充满了愧疚,神色有些惊惶,端起杯子喝水,手在发颤。 “江枫,很抱歉,我误导了你,伤害了你,我不知道你是……第一次……对不起,请你不要多想了……”蓝月语无伦次地说着,身体也开始微微发抖,放下杯子,双手捂住脸,埋下头去。 看到蓝月痛苦的样子,我鼻子一酸,突然感觉此时的她那么脆弱,那么需要男人的保护。 “我没有想多,我只知道一点,那就是……我爱你!”我结结巴巴说着,突然哽咽了,眼泪流了出来。 蓝月吃惊地抬头看着我,边递给我纸巾边说:“不要哭,你是男人,男人是不能哭的。” 我觉得很羞愧,以前打篮球胳膊折了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你回去吧,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工作,做一名合格的新闻记者。”蓝月说起了大话,但口气很亲切,像是大姐姐在安慰小弟弟。 我擦干眼泪,看着蓝月娇美的面容,还有那双柔嫩的芊芊玉手,想起那晚是这只手在我狼狈无措的时候带我找到了生命之源。 我一阵冲动,突然就握住了蓝月的手。 蓝月吃了一惊,急忙往回抽,可是我握地很紧,她没抽动。 “你……放开!”蓝月的脸红了起来。 “我不。”我直勾勾地看着蓝月,“我爱你!” “你……别闹了。”蓝月低声说着,“快放开,你弄疼我了。” “月姐——”我松开手,鼻子又开始发酸。 蓝月慢慢将手抽回,轻轻揉了一下,神色有些黯然:“江枫,我们年龄差距太大,面对现实吧。在我眼里,你是个小弟弟,别的就不要多想了。” “月姐……”我百感交集,又叫了一声。 蓝月叹息一声:“叫我蓝姐吧,大家都是这么叫的。” “不,除了公开场合,私下我就叫你月姐。”我固执地说。 “你这头倔驴……”蓝月无奈地说了半句,算是默认了。 我有些开心,毕竟,这前进了一大步。 我其实不明白这一大步是要走向何处,只是冥冥之中下意识地往前走。 这一刻,我将萍儿忘得干干净净,眼里只有蓝月。 这到底是爱情还是恋母情结?我想不清,也不愿多想。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蓝月看着我,微微一笑,“江枫,记住,男人是不能一味沉湎于儿女情长的,男人,是必须要干事业的。” 我认真地点头:“月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蓝月凝神看着我:“我相信你是一支绩优股!” 我深情地看着蓝月,浑身洋溢着别样的情怀。 在以后跟着蓝月锻炼的日子里,我在蓝月的悉心教导下,很快掌握了基本的业务能力,普通的新闻稿件都能熟练撰写,而且,在蓝月的指导下,我独自写的一个长篇人物通讯,被报社编委会评为当月最佳新闻。 我的进步让蓝月开心,她经常在记者部全体人员会上表扬我,惹得几个男同事老是用羡慕的目光妒忌我。 在这些男同事的目光中,我留意到了一个人,吴非。 吴非是记者部副主任,看起来比我大个5、6岁的样子,戴一副金丝眼镜,文质彬彬。 吴非看起来很精明,眼镜后面一双滴溜溜的小眼睛。 平时吴非对我很和善,但不知道为何,我总觉得他有些城府。 这些日子,我一直没去看萍儿,借口工作忙,倒是萍儿每个周末来我单身宿舍,帮我收拾房间洗衣服。 萍儿一来我就靠在床头玩手机,不再像以前那样主动和她亲热,更别说再黏糊着想上床。 萍儿似乎没有任何觉察。 有时候我看着靓丽柔顺的萍儿,心里突然会愧疚不安。 可是,我无法停止自己疯狂沦陷的脚步。 我突然感觉萍儿很陌生,这是一种可怕的陌生。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亵渎了萍儿的纯洁和善良。 这让我的内心充满了纠结和痛苦。 可是,只要一看到蓝月,仿佛春风化雨,我心里就充满了柔情和蜜意,充满了阳光和惬意,充满了期待和憧憬。 正文 第4章 死也是一种享受 又是一个周五,我外出采访回来,刚进办公室,吴非对我说:“江枫,蓝主任刚才过来找你了。” 我点点头,看了一眼吴非镜片后滴溜溜的小眼睛:“蓝主任给我布置了一篇稿子,可能是问我进度的吧。” 我其实是在撒谎。 吴非笑了下:“那快过去吧。” 我接着去了蓝月的主任办公室。 推开门,蓝月正背对门站在窗口,不知在沉思什么。 蓝月的背影真好看,窈窕而性感。 “月姐。”我小声叫道。 蓝月转过身,看着我笑了:“来,坐——” 说着,蓝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 我坐在蓝月办公桌对面, 蓝月看了我一会儿,笑了。 “月姐,你笑啥呢?”我傻乎乎看着蓝月。 “江枫,到今天为止,你跟着我的锻炼期就结束了,这期间,你表现地很优秀,祝贺你。下周一开始,你就开始单飞,小鸟出笼了。” “啊……”我失声叫出来,心里一阵巨大的空落,单飞虽然好,但以后就不能天天见到蓝月了。 我心里突然很难过,默默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要出去。 “江枫,你等一下。”蓝月叫我。 我回头看着蓝月。 “不开心?”蓝月说。 “嗯。” “为什么?” “不要问我,你知道。”我赌气一般说,情绪很低落。 蓝月沉思片刻:“这样吧,如果你晚上有时间,来我家吃饭,我做几个菜给你祝贺下。” “好,我去。”我忙回答,心情顿时就好多了。 蓝月温情的目光看着我,笑了。 下班后,我兴冲冲地直奔蓝月家,她早就提前下班回来了。 到了蓝月家门口,我喘了口气,按门铃,随即门开了。 蓝月穿了一身粉色的休闲衣,头发随意披散着,身上散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月姐。”我心砰砰直跳,叫了一声就进了房间。 “我刚弄好菜你就到了,来得可真及时。”蓝月边往餐桌端菜边叫我来餐厅就坐。 餐厅的灯光很柔和,衬托出温馨的气氛。 蓝月坐在我对面,开了一瓶红酒,倒上酒,举起酒杯看着我:“来,为你顺利出师,干杯。” “谢谢月姐。”在蓝月温柔目光的注视下,我举杯喝了。 3杯红酒喝完,蓝月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娇媚。 我恍如梦境,痴痴地看着蓝月,心中涌起阵阵别样的情怀。 蓝月轻轻笑起来,没有了平时在办公室的严谨和严肃,这让我觉得很轻松。 “江枫,你怎么还没有找女朋友呢?”蓝月托着腮,像一个好奇的小女孩,明亮的眼神注视着我。 蓝月显然是从我的第一次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我心里一阵发虚,想撒谎又不敢,不撒谎又不甘,边吃东西边含含糊糊“嗯”了一声,随即反问:“月姐,家里就你自己?” 蓝月点点头:“奇怪吗?” “是觉得奇怪。”我又傻傻地问,“月姐,你家里的其他人呢?” 蓝月没有说话,我接着看见她眼里蒙上了一层迷雾。 我不敢再问了。 蓝月端起酒杯,自己直接喝了,然后笑笑:“不谈这个,换个话题……你最近进步很快,说句实在话,你的表现出乎我的意料,当然,也可能是我一开始就低估了你。” “月姐,这都是你亲自传帮带的结果。”我动情地看着蓝月,不由吞咽了一下喉咙,“其实我不想结束锻炼,我……我还想继续跟你干。” “小傻瓜。”蓝月开心地笑着。 蓝月叫我小傻瓜,我好喜欢,感觉眼前的蓝月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小傻瓜,单飞了也还是我的兵,也还是继续跟我干啊。”蓝月又端起了酒杯,喝完之后,继续说,“当然,或许很快我就要——” 说到这里,蓝月顿住了。 “就要什么?”我无知地看着蓝月。 “没什么。”蓝月神秘笑笑,“等定下来你就会知道的。” 到目前为止,我对这个圈子的道道基本一窍不通,对蓝月的话自然无法明了,于是傻乎乎点点头。 又喝了几杯,蓝月脸上的红晕更浓了,我浑身开始发热,不知是酒的原因还是…… “江枫,你会跳舞吗?”蓝月看着,眼神里有几分放肆。 “会。”我毫不犹豫回答。大学里周末经常举办舞会,我不但会,跳得还不错,当然主要是和萍儿搭档。 “我们到客厅跳舞。”蓝月站起来,和我一起来到客厅,打开音响,随即,一曲舒缓的慢三《那年那月那人》流淌在客厅里。 蓝月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光线变得柔和而温暖,然后拉起我的手,另一只手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温情地注视着我。 搂着蓝月富有弹性的腰肢,我们开始跳舞。 这一刻,我心里很激动,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很幸福。 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在舒缓的音乐中,我们在温馨的灯光下摇摆着身体。 隔着薄薄的衣服,搂着蓝月的腰,我体内涌出阵阵暖流,不自禁握紧了蓝月的手,搂着她腰的手也在慢慢收缩…… 蓝月看着我的目光里带着几分野性,接着就笑了,摇摇头。 我不自然地笑了下,稍微放松了下身体,片刻,又一次进行尝试…… 蓝月又摇头:“小傻瓜,不要……把我当你姐。” “月姐,我……”我不由感到口舌发干。 蓝月笑了,拉着我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换了一首优美的钢琴曲,端给我一杯茶水,在我对面坐下,从茶几上摸起烟盒,点着一支,悠悠地吐出一缕青烟,淡淡地说:“江枫,跟我说说你的故事,好不好?” 第一次看到女人抽烟,特别蓝月是我心中的女神,这让我感觉到了极大的新鲜,还有几分莫名的兴奋。 然后我们边听音乐边喝茶聊天。 蓝月显然对我的成长史很感兴趣,听我讲从小到大的各种事情,听我讲大学里各种趣事,听我表达自己对人生的各种观点,听我臆想对未来的各种憧憬…… 我那晚口若悬河,谈兴很浓,语言风趣幽默,不时逗得蓝月开心大笑,又不时颔首赞赏。 我很注意不让萍儿出现在我的讲述里,小心翼翼避开所有和萍儿有关的细节,虽然心里会闪过一丝歉疚,然而,很快就被蓝月那清澈的目光所驱散。 在我的讲述里,有学习、朋友、生活,还有理想和事业,唯独就没有爱情。 夜深了,蓝月看着我的眼神越来越亮。 我毫无倦意,充满了兴奋和热烈,滔滔不绝。 在我那两片子中场休息的时候,蓝月说:“江枫,听了你的讲述,结合这段时间对你的印象,我总体感觉你是一个悟性很高的人,你的能力在同龄人中属于佼佼者,只要你好好奋斗,前途一定会跟光明。总之,你是一个优秀的男孩。” 我很开心,动情地说:“月姐,最喜欢听到你夸我,这会我感觉你不是我上司,是我的好姐姐。” 蓝月笑起来:“我本来就是你姐,其实我现在蛮喜欢你这个弟弟。” 蓝月的话让我一阵冲动,忍不住一把抓起蓝月的手:“月姐,我——” 我突然卡住了,不知该说些什么。 “小傻瓜,你想说什么?”蓝月含笑看我,胸口轻轻起伏着。 “月姐,我……”我再次卡住,突然张开臂膀搂住了蓝月。 蓝月的身体在我怀里变得滚烫,还有些无力。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很厉害,呼吸也有些急促。 我知道她和我一样,内心充满了渴望。 我开始吻她,蓝月顺从地配合着我…… 我得到鼓励,开始进行下一步,可是,手伸到背后,却不知道怎么解开,半天也没得逞。 我有些着急。 “扑——”蓝月轻笑一声,从我怀里出来,站起身,摸摸我的脑袋,拉着我的手,柔柔说了一句,“小傻瓜,跟我来……” 蓝月领我进了卧室。 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和上次的懵懂无知和迷醉不同,这次我大脑清醒,蓝月同样也是。 炽热火热交融中,我不停地叫着“月姐”,她不停“嗯嗯”答应着。 我又不停地说着“我爱你”,她的表情舒缓而又紧张,却没有答应,只是紧紧搂住我。 最后时刻来临的时候,蓝月突然泪流满面,喘息着呢喃着:“我要死了……”,浑身剧烈颤抖,脸上的神情很紧张。 我吃了一惊,我理解蓝月为什么泪流满面,那是幸福的泪花,那是激动的情怀,那是享受的舒畅,可是,她为什么说要死了? 我那时性窦初开,不懂里面的道道,所以吓了一跳,浑身一顿,惶恐地看着她。 蓝月睁开眼,看到我惶然的样子,开心地笑了:“小傻瓜,吓着了?” 我不由点头:“月姐,你……你怎么了?” 蓝月伸手摸摸我的脸,轻声说:“小傻瓜,有时候死也是一种享受,一种极致的境界。” 我懵懂地点点头。 休息片刻,我又来了精神,鏖战继续。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终于偃旗息鼓,相拥沉沉睡去,直到下午4点才醒过来。 正文 第5章 月夜里的迷幻 醒来我第一句话就是:“月姐,我爱你!” 蓝月看了我半天,然后轻轻说:“别说爱,那太神圣,太沉重,说喜欢吧。” 我有些发窘,随即说:“月姐,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 和萍儿在一起的时候,我从不这么这么说,感觉太肉麻,可是此刻,我竟然自然地说出了这话,没感到任何别扭。 蓝月伸手摸摸我的头,温柔道:“小傻瓜,记住,爱是要用心和灵魂来领悟的。” 我乖顺地答应着,像一个孩子蜷伏在蓝月胸口,吮吸着生命的甘甜。 “我们现在都这样了,等上班了,我该如何做你上司呢?”蓝月突然笑起来。 “你放心,在班上,我还是规规矩矩地叫你蓝主任,老老实实服从你的管理。”我认真地说。 “那很好,不过我觉得很好玩。”蓝月笑得很开心。 此刻,我很满足,脑子里只有蓝月,不愿想得太多,只想抓住现在,享受这宝贵的一分一秒。 我想蓝月也是这么想的,因为我们很快又投入了一场新的激战…… 快晚饭时,蓝月手机响了,她到客厅接电话,我在卧室听到了只言片语:“这个事情你多费心……属于我的我不会退让……晚上过去找你……好,就在那里……” 蓝月的声音不大,好像不愿意被我听到。 我心里有些不快,觉得电话那边一定是个男的,蓝月是要出去和他约会。 但我什么都不能说,也无权干涉她,因为我现在和她除了是肉体关系,好像还没有发展到可以干涉她个人私事的程度。 我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妒意,索性闭上眼,装作睡着了,突然觉得有一种被冷落的感觉。 那一刻,我想起了对我一往情深的萍儿。 但是,一想起和蓝月的炽热缠绵,一想起蓝月的如水柔情,我心中刚刚涌出的歉疚顷刻荡然无存。 我和萍儿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在蓝月面前顷刻瓦解,这让我很迷惘。我在蓝月身上找到了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小虫爬进了灵魂,深入了脑髓,欲罢不能,只能越陷越深。 我边睡边想,一会幸福着蓝月的万般柔情,一会吃醋着外面长长的电话,一会真的睡着了。 蓝月半天回到卧室,将我叫醒:“起床,我晚上有个饭局。” 我沉默不语,爬起来就穿衣起床,简单洗刷之后开门要走。 “等等——”蓝月过来抱住我,在我额头亲了一下,柔声说,“乖孩子,辛苦了。” 我特么就是犯贱,蓝月一句话让我又开心起来,乌云散去,阳光洒满心田。 我抱着蓝月缠绵了一会,在她的一再催促下,才开门离去。 回到宿舍附近时,一眼看到萍儿正蜷坐在门口。 “我一早就来了,等了你一整天,打你手机又关机。”萍儿看我回来,委屈地说。 我这才想起昨天下午手机就快没电了,忘了充电,关机了。 不由又有些后怕,幸亏手机没电了,不然,在我和蓝月缠绵的时候,要是手机一响,麻烦大了。 看着萍儿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心中突然大痛。 我忙给萍儿解释手机没电了,满怀愧疚打开门让萍儿进屋。 萍儿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和我同岁,生日比我小几个月,青春靓丽,性格活泼,走到哪里都很惹眼,在大学里,经常有男生暗地给她写情书、递条子。不过在萍儿的眼里只有我,她对那些男生的追求从来不予理睬。 萍儿看着我疲倦的样子,关心地问:“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睡,又去打升级去了?” 大学期间,每到周末,我经常会和几个同学凑在宿舍里通宵打升级,萍儿是知道的,有时候还会陪着我熬夜。此刻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她当然认为我出去玩了。 我很心虚,不知该如何回答,拉住萍儿的手:“饿了不?” “嗯,一天就喝了一瓶水。” 我心中大恸,觉得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我拍拍萍儿的肩膀:“我们出去吃饭,你想吃什么?” 萍儿高兴了,拉住我的胳膊一蹦一跳:“我想想晚饭吃什么呢?” 萍儿歪着脑袋想起来,我趁机照了下镜子,吓了一跳,脖子侧面竟然还有一小块没有洗掉的红色唇印。 我很紧张,瞥了一眼萍儿,趁她不注意,迅速用湿毛巾擦掉,又好好洗了把脸。 “枫哥,我想去喝粥。”萍儿说。 “好,出发。” 然后,我们一起直奔粥店。 路上,我心里充满了纠结和斗争,一边是萍儿的纯洁和柔情,一边是蓝月的妩媚和炽热。 在我面前,蓝月始终保持着从容,始终掌控着我们的尺度和方向,而我,仿佛身不由己、随波逐流。 我不舍得萍儿,可是,绝对离不开蓝月! 到了粥店,我的心还没有平静下来。 粥店旁边是一家高档海鲜楼,门口停满了小车。 我和萍儿刚要进粥店,我不经意转头看了海鲜楼门口一眼,正好看见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随后,一个平头中年男子从车里钻出来,接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头发挽成发髻的美丽女人从另一侧车门出来。 我一呆,这男的是那天见到的楚哥,女的是蓝月! 无疑,下午和蓝月打电话的就是楚哥了。 我呆立在粥店门口,心里一片糟乱,眼睁睁看着蓝月和楚哥说笑着走进海鲜楼,楚哥的手还有意无意在蓝月的臀部碰了一下。 我的心突然变得灼痛,一股不可名状的酸楚涌上心头。 我恨恨看着楚哥的背影,很想拿刀剁了他,我觉得楚哥一定和蓝月有什么说不清道不白的关系。 “枫哥,发什么呆?快进来啊。”萍儿站在粥店大厅喊我。 我回过神,急忙进去。 晚饭我没吃出啥味道,心里老是记挂着蓝月和楚哥。 我心不在焉听着萍儿叽叽喳喳说学校里的事情,漫不经心地附和着。 吃过饭,我和萍儿走出粥店,回头看着金碧辉煌的海鲜楼,心想此刻蓝月一定在和楚哥在某一个单间里边吃边喝边亲热,楚哥肮脏的手一定在蓝月的身体某一个部位游动,甚至楚哥的嘴巴也在蓝月娇嫩的嘴唇上摩擦…… 我受不了自己的臆想,心如刀割,突然扭头向海鲜楼跑去,边回头对萍儿说:“我去里面解个手。” 我从1楼跑到3楼,几乎所有的单间都是关着门的,我看不到里面,又不可能一个一个推门去看,我不敢,觉得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有钱人或者大人物,我没那胆量。 我想给蓝月打电话,可又怕耽误了她的事情惹她不开心。 半天,我失魂落魄走出海鲜楼,和萍儿离去。 此时,我心里充满了沮丧酸痛和迷惘。 回到宿舍,天晚了,萍儿不回去,住在这里。 萍儿以前在我宿舍住过几次,都是她睡床,我睡地铺,这次也不例外。 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纯洁,和女朋友一起过夜,虽然有想要做那事的冲动,但却总能在萍儿的劝阻下保持克制。 可是,经历了和蓝月的激情交融之后,我突然意识到,或许我对萍儿的冲动一直就不是那么强烈,所以才能在萍儿的劝阻下收住,不然,换了是蓝月,我会不可阻挡地饿虎扑食。 夜深了,我躺在地铺上辗转反侧,毫无困意,脑子里不停意淫着蓝月和楚哥,妒火难熬。 或许是萍儿觉察到了我今天的异常,她也同样不停翻身,没有睡着。 一会儿,萍儿来到我身边。 萍儿和我拥抱接吻,一如我们平时那般。 我心里很涩,动作很木讷很被动。 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我眼睛睁得大大的,无神亦无力,怅怅看着窗外深邃的夜空,思绪已经飞到了蓝月哪儿。 此刻,蓝月在干嘛呢?是已经睡了?是正在想我?还是正在和楚哥…… 我不愿意再想下去了,视线转向萍儿,一怔,夜色里,萍儿正大大的眼睛看着我。 “枫哥,你有心事。”萍儿长长的睫毛在如洗的月光下一闪一闪。 我心里一阵发虚:“我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哪里会有什么心事?” “我就是担心你这点,你好胜心太强,工作要一点一点去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萍儿抚摸着我的脸,温柔地说。 萍儿还蒙在鼓里,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我会对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产生动摇。 我感到一阵愧疚,又很感动,多好的萍儿,多好的女人。 “别担心,我不会背负压力的。”我抱住萍儿的身体,吻她。 萍儿闭上眼睛,享受着我的温存。 看着萍儿享受的样子,我心里阵阵疼痛,难过地闭上眼。 倏地,我脑海里不可阻挡地出现了蓝月,出现了她野性而又不羁的目光,出现了她妩媚而又火热的神情…… 我迷幻地意识到,此刻我抱着拥吻的是蓝月,是我的月姐。 我突然来了感觉,不由冲动起来…… 我的冲动遭遇了阻拦,萍儿握住我的手,我耳边温柔低语:“枫哥,别,我想等到那一天,到时候,我把自己完整地交给你。” 我浑身的激流迅速消退,清醒过来,睁开眼,萍儿闭着眼,脸上荡漾着纯情,还有一丝微笑。 我刚才竟然错把萍儿当成了蓝月,差点做出了那事。我特么太混蛋,要是萍儿知道我此刻想法,一定伤心欲绝。 我变得非常清醒,放开萍儿,坐起来,摸出一支烟,在黑暗中点着,深深地吸了两口,一团袅袅的烟雾在夜色中慢慢升腾…… 萍儿将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为我保留着,我呢,却将第一次给了蓝月,那个让我痴迷的成熟少妇。 看着窗外静谧的夜色,我心情很坏,突然感到了几分悲凉。 萍儿坐起来,抱着我:“枫哥,你生气了?” 我没有说话,还在想着蓝月。 萍儿沉默了,一会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接着听到萍儿略带紧张的声音:“枫哥……” 正文 第6章 赝品小表弟 我转过头,呆了。 原来刚才萍儿主动脱了。 月光下萍儿的身体分外白皙娇嫩。 萍儿紧张羞涩地看着我。 我知道此刻萍儿的意思,她一定认为我是因为想得到她不遂而生闷气,她想让我得寸进尺,满足我的需求。 可是,我的身体已经属于了蓝月,那一夜已经将我的身体淘空,元气还没恢复,萍儿美丽的身体竟然没有让我动心。 我那会想,除了蓝月的身体,或许没有别的女人会再让我有真正的冲动。 可是,萍儿对我真的是没的说,我不能,没有理由去伤害她。 我将烟熄灭,决心对萍儿好一点。 我用毛巾被将萍儿裹住,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躺在萍儿身边:“萍儿,别想多了,安心睡觉。” 说完,我努力让自己笑了下。 萍儿看我的表情释放了,点点头。 在我温暖的臂弯里,萍儿安然入睡。 我苦苦煎熬了半天,终于扛不住疲倦的进攻,酣然入睡。 我睡得一塌糊涂。 第二天醒来,已是中午时分,我足足睡了10多个小时。 萍儿正在洗衣服,午饭放在床头柜上,发出诱人的香味。 看我醒来,萍儿将最后一件衣服晾好,擦擦手进来:“枫哥,饿了吧?起床吃饭饭咯。” 我起床洗涮,然后和萍儿一起吃饭。 “我下午就回学校,系里要开会,我刚留校,不能迟到。”萍儿边吃边说,“衣服我晾好了,天黑前记得收回来。你现在是记者,要注意个人形象,出去应酬少喝酒,烟少抽……” 听着萍儿的唠叨,我感觉她像一个保姆。 吃过饭,萍儿把房间打扫干净,带好自己的东西,对我说:“枫哥,我走了。” 说完,萍儿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我。 我拥抱了一下萍儿,吻吻她的额头:“路上小心点!” 萍儿满足地笑了,转身向外走去。 看着萍儿孤单的身影远去,我心里潮潮的。 刚要转身进宿舍,却正看见蓝月正走过来。 我那时租住在报社附近的普通平房,房子还是报到第一天蓝月帮我联系的。 看着悠然走来的蓝月,我有些后怕,萍儿再晚走2分钟,就和蓝月正碰头。 蓝月昨晚应该休息地不错,面色光润,两眼充满灵气,穿着蓝白条纹的休闲连衣裙,头发随意披在肩上,和平日里正规正矩的形象相比,别有一番风韵。 我一看到蓝月心里就没了分寸,昨晚到现在的一肚子怨气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心里暖暖的柔柔的,脸上绽开了灿烂的笑,迎接蓝月的到来。 蓝月手里提着一袋水果。 “你笑起来很纯很真。”蓝月走近我。 “因为是发自内心的笑,所以才会很真。”我接过蓝月手里的水果,请她进门。 “这年头,能发自内心的笑不多了,笑都成了一种摆设和工具。”蓝月边说边进门,又赞扬道,“小傻瓜,个人卫生整理地不错,爱整洁的好孩子,提出表扬。” 我一听蓝月叫我小傻瓜就激动,把水果往地上一放,反手关上门,一把抱住蓝月…… 此刻,我将刚刚离去的萍儿忘得一干二净,心里只有蓝月。 一轮激战结束,我和蓝月大汗淋淋地躺在床上,电风扇呼呼地对着我们吹着。 蓝月脸色潮红,靠着床头坐起来,从包里摸出一盒三五,先点着一支,吸了两口,递给我,接着自己又点着一支。 我找了一个旧茶杯当烟缸,放在我们之间,边抽烟边问蓝月:“我之前从没在你面前抽过烟,你怎么知道我抽烟的?” “感觉!”蓝月用手指优雅地弹弹烟灰,淡淡地说,“我直觉你就是个小烟枪。” “你的感觉太准了。” 蓝月笑起来:“和你说个事,从第一天见到你,我就感觉我们之间会有点事,没想到是这事。” 我也笑起来:“月姐,和我在一起,你开心吗?” 蓝月点点头:“你呢?” “我也是,发自内心的开心。” “开心就好,曾几何时,开心也成了一种奢侈。”蓝月幽幽地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忧郁。 我没说话,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蓝月,因为我对她一无所知。 一会蓝月又笑了:“刚才我来的时候,遇见一个马尾巴白色连衣裙的女孩,长得那个水灵啊,真清纯。” 我一听,知道她说的是萍儿。 想起蓝月刚才自诩的感觉,我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怎么了?”蓝月似乎觉察出了我的神情有些异常,转头看了我一眼。 “没什么,烟头烫着手了。”我忙熄灭烟头。 “其实挺奇怪。”蓝月悠悠地说,“像你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还没有女朋友?” “这有啥奇怪的?”我心里发虚,嘴巴上却很硬,“大学里不谈女朋友的男生多了。” 蓝月狡黠地笑了:“小傻瓜,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那种出类拔萃的男人。” 我开心笑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在我眼里,你无论从哪方面,都是最优秀的男人,呵呵,这么优秀的男孩子,竟然会没有女朋友,看来是你眼光太高了。” “你希望我有女朋友?”我盯着蓝月的眼睛。 “不知道。”蓝月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接着又说,“你说呢?”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此时的我,心里一边是海水一边是火焰,一边是期待一边是矛盾。 沉默了一会,蓝月又说:“我觉得,刚才来的时候遇见的那漂亮女孩,和你挺般配的,你们俩在一起可真是郎才女貌。” “你为什么这么感觉?”我一阵惊悸,虚弱地问蓝月。 “直觉。”蓝月回答地很干脆。 “我们俩在一起就不是郎才女貌了?”我心里一沉。 “我们……”蓝月顿了顿,“小傻瓜,我们之间,是不适用这个词的。” “我不这样认为。”我执拗地说,“月姐,我觉得你好美啊,我都被你迷死了。” 蓝月开心笑起来:“把你迷死了,姐以后可怎么过呢?” 我心中一热,把蓝月未吸完的烟熄灭,搂过她的身体…… 下午5点,蓝月催我穿好衣服,“乖孩子,今晚跟姐出去吃饭,带你认识一个人。” “谁啊?”我好奇地问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这个人对你今后很重要。记住,去到一定不要多说话。”蓝月叮嘱我。 我点点头,心里莫名地兴奋起来。 半小时后,我跟随蓝月来到江城宾馆,来到餐厅的一个单间。 蓝月先进去,我跟在后面。 一进门,看到一个平头中年男人坐在餐桌正中间。 看见这人我愣住了,蓝月带我来见的竟然是楚哥! 我很意外,扭头看着蓝月,搞不懂她想干嘛,就这家伙要对我的今后很重要? 不光我看着蓝月,楚哥也看着蓝月:“小蓝,这位是——” 楚哥看我的眼神像是在审贼,让我很不舒服。 上次他来接蓝月的时候显然没留意我,对我没有任何印象。 蓝月揽过我肩膀,顺手关上房门:“楚哥,这是我表弟江枫,今晚带过来给你认识下,拜拜码头。” 边说,蓝月揽我肩膀的手边用力按了一下:“江枫,叫楚哥。” 这时我看到楚哥眼里的敌意顿消,变得友善起来。 “楚哥!”我叫了一声。 楚哥笑着站起来:“原来是小表弟啊,好,欢迎,来这里坐。” 说着,楚哥热情地把我拉到他左边的座位坐下。 因为楚哥坐在中间,我坐在他左边,蓝月就只能坐在他右边,这让我心里有点很不舒服。 我看了看蓝月,她冲我微微一笑。 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恭敬地对楚哥说:“楚主任,可以上菜了吗?” 我眼皮一跳,这楚哥是主任,不知村主任呢还是车间主任? 楚哥微笑着点点头:“可以了,另外,告诉你们经理,我今天是私人聚会,没事不要进来打扰。” 服务员唯唯诺诺答应着出去。 “小表弟在哪里做事情呢?”楚哥虽然是在问我,眼睛却看着蓝月。 “今年刚从江城大学毕业,中文系高材生,学生干部,加入了组织的,考到报社,让我要到记者部里来了,亲自带他。”蓝月一本正经说。 我心里暗笑,蓝月撒起谎来脸不变色心不跳。 “不错,好好干!”楚哥转向我,带着大家风范,拍拍我的肩膀,“小伙子,很精神,风华正茂,有前途!” 楚哥这口气比我们系主任勉励我的时候还要有派头。 我没说话,记住蓝月的叮嘱,点头笑笑。 “我今天把他带过来和你认识,以后他的进步还离不开你的帮助!”蓝月像对老朋友讲话一样看着楚哥。 “这个好说。”楚哥看着蓝月点头,“小蓝,你放心,你表弟就是我表弟,我心里会有数的。” “小表弟来报社才一个月,一直是我带着锻炼,报社其他人都不知道我们这层关系,你可要保密。”蓝月对楚哥说。 “理解,当然会保密。”楚哥乐呵呵地看着我,“小伙子长得这么帅,有女朋友了吗?” 我一时发蒙,不知该如何说,看了蓝月一眼。 “楚哥问你呢,说吧。”蓝月笑呵呵地看着我。 “有了!”我吭哧出两个字,脸有些发热。 我想蓝月一定认为我说的女友是她。 正文 第7章 离别前夜的纵情 楚哥看着蓝月:“真可惜,我侄女今年刚大学毕业,正琢磨给找个对象呢,刚看中你小表弟,可惜他已经名花有主了。” 蓝月含笑看了我一眼,然后对楚哥说:“你也不想想,我表弟这样优秀的男孩子还能找不到对象?我这小表弟啊,素质很高,能力很强,不是我王婆卖瓜,小表弟来报社一个月,写稿水平完全可以和工作2年的记者媲美。” 楚哥点点头:“不错,会写文章是个本事,各单位都需要文笔好的。其实这次如果你不走,我还盘算把你调到上面来……” 我大吃一惊,蓝月要走?去哪里啊? 这时菜上来了,楚哥招呼我们吃菜。 我眼神直勾勾看着蓝月,她却仿佛没有看见我神情的变化,对楚哥说:“谢谢楚哥的器重和高看,其实我这也不算走啊,只不过是借调去省宣委帮忙而已,档案又不过去。” 我愣了,蓝月要去省里,什么时间走? 楚哥笑了,端起酒杯,温和地看着蓝月:“小蓝,省宣委新闻中心的丁主任是我老同学,我知道你的打算,借调只不过是跳板而已。不过,人都是往高处走,你还年轻,想追求进步是对的,在江城,进步的空间毕竟有限。” “是的,空间太有限,在报社,不说很多资历比我老的主任们在那死熬,就是一个胡静,我也斗不过她啊,虽然她资历比我浅。”蓝月一饮而尽。 “胡静现在还是办公室主任?”楚哥问蓝月。 “是的,冯老板的大红人,天天跟着冯总形影不离。” 蓝月说起了我们单位的人和事,我不由注意听起来。 “这个世良啊,能力是不错,做事也有开拓性,就是和这个胡静一直弄得不明不白……这家伙,别一世英名毁在女人身上,这胡静可是不简单。”楚哥摇摇头。 我暗自吃了一惊,楚哥好似是个大家伙,报社一把手总编辑冯世良在他口里被简称为“世良”。 我不由用敬畏的眼神看着楚哥。 至于胡静,我见过她一次,看来还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我现在在报社里也别扭,胡静仗着冯总对她好,处处和我比,什么都想压我一头,很可笑。”蓝月摇摇头,“眼不见为净,借调去省里帮忙对我来说,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这还亏了你从中帮忙。” “我帮忙是一回事,关键还是你自身条件好,全省十大优秀记者,人家当然想要你去了,他们新闻中心每年向上发稿的任务很重,迫切需要你这样的骨干力量。”楚哥看着蓝月,带着惋惜的口气,“其实我是舍不得你走的,我知道,你这一走,恐怕就难以再回来了。但是,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我不会阻拦,会尽力帮你的。” 我听了这话,感觉楚哥对蓝月的态度有些暧昧,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又说不出什么。同时,我心里突然很难过,蓝月这一走,恐怕就回不来了,那我怎么办? “青山会常在,绿水亦会长流。”蓝月端起酒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又看着楚哥,“楚哥,我非常感谢你,其实我并没有走远,大家还会经常见面,经常打交道的,别为我的离去伤感。” 楚哥端起酒杯干了,沉稳地笑笑:“去了省城,我会关照人帮助你的,当然,你自己也要把握好方向。” “我会的。”蓝月点头,“楚哥,你也要多保重身体,嫂子已经走了2年了,个人问题还是要考虑,身边没有个人也很孤单。” 我听蓝月说这话,感到很高兴,蓝月这话明白无误地告诉我,楚哥虽然是单身,但她和楚哥之间是清白的。 楚哥看看我,又看着蓝月,沉默片刻,闷声说:“不说这事了,喝酒!” 饭后,楚哥先走了,临走前和我握手,态度很友善:“小表弟,后会有期!” “楚哥再见!”我突然对他有了些许好感。 然后,我和蓝月一起打车回去。 今晚这顿饭,我有很多疑问,迫切地想和蓝月聊聊。 一进蓝月家,我满腹的疑问刚要开启,蓝月先捂住我的嘴,顺便在我脖子上亲了一口:“小傻瓜,是不是很多问题呀,呵呵,别急,先洗澡,洗完澡,我会给你释疑解惑。” 边说,蓝月边推着我往卫生间里走。 我于是暂时把困惑压住,去洗澡。 蓝月也脱了衣服进来:“宝贝,姐和你一起洗,姐给你洗……” 温热的淋浴下,蓝月温热的手在我的身体上滑动,我忍不住冲动起来…… 一番大战之后,我们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蓝月点燃一支烟,悠悠吐了一口:“小表弟,现在是答疑时间,我先说,你听。” 我伏在蓝月的胸口没有抬头,“嗯”了一声。 “今晚这个楚哥是咱们市组委的副主任,和我认识多年了,老朋友,一直情同兄妹。这人人品很好,关系很广,我这次借调去省里帮忙,他出了很大的力,今天上午给我回话,说搞定了。” “你什么时间走?”我迫不及待地问。 “明天就走,借调期限暂定1年。” “明天……1年……还是暂定!”我心里很难过,“月姐,你走了,我怎么办?你还会记得我吗?” “傻孩子,你是姐的乖宝贝,姐怎么能不管你呢?我今晚带你见楚哥,就是要安排我走后你的事情,今后你有事就去找他。我希望你不但能做一个好记者,而且能快速进步。我走了会经常和你联系的,也会回来看你,你有空也可以去省城看我。”蓝月细声细语地安慰着我。 我点点头,仍然很失落:“月姐,你是不是借调了就不再回来了?” “这个不好说,要看具体情况来定,如果能把档案办过去,我当然会留在那里,但是很难,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我希望你留不下,借调到期就回来。”我无知地说了一句。 蓝月笑了:“小傻瓜,不管姐在哪里,都会记着你的。” “我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那个楚哥?”我又想起一个问题。 “比如人员调整、晋职称、外派学习、重点培养等等,总之,只要出现对你不利或者你想要而不如意的事情,都可以去找。” “知道了。” “平时没事你也可以去他办公室坐坐,汇报汇报心得,听听他的教导,这可是一个老江湖。”蓝月说。 “知道了。”我还是那句话,心里空荡荡的。 “记住一点,任何时候,都不要让他发现你是个赝品小表弟,不可露出丝毫破绽。”蓝月突然很严肃地说。 我点点头,又问蓝月:“楚哥对你有那个意思是吗?” “是的,他对我有那意思已经很久了。”蓝月回答地很痛快,“他老婆患病去世两年了,他一直没有找,就是等我的。” “那你答应他了?” “傻瓜,你今晚看不出来?明知故问。” “为什么不答应他?” “我尊重他,把他当大哥看,可是,我对他没有那种感觉,虽然他一直对我很好,而你,不同。” “那种感觉是什么感觉?” “傻瓜,自己去想。”蓝月拍了下我的脑袋,“有些事说出来就没意思了,只可意会。” 我窃喜了一下,又问:“那你为什么不明确回绝他,让他放弃等待呢?” 蓝月看着我,沉默了一阵子,然后说:“你还年轻,你不知道,也不明白,这种事,并不是简单的一个行或者不行、爱或者不爱就能解决的,学生时代的浪漫爱情和现实中的是不同的。” 我似懂非懂:“月姐,我不喜欢你和别人好。” “我明白。” 我心中涌起别离愁:“月姐,你走了,我会很想你的,很想,很想……” 蓝月温柔低语:“傻孩子,姐的宝贝儿,姐也舍不得你。” 我翻身将蓝月放平…… 激情时刻,蓝月紧紧抓住我的头发,身体颤栗着:“亲亲,姐喜欢你,姐心里只有你……” 这一夜,我和蓝月没有睡觉,除了聊天,就是做那事,然后再继续聊天,感觉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缠绵。 中间有一阵,我哭了。 蓝月也哭了,但很快就又笑起来,拍着我的脸:“男人不哭,姐会经常和你见面的。” 于是我擦干眼泪,紧紧抱着蓝月,生怕她马上就会消失。 我想起一个问题:“月姐,以后我可以经常给你打电话吗?” 蓝月沉吟片刻,轻轻摇摇头。 “为什么?”我有些失望。 蓝月说:“因为那边的工作性质,很多时候我会很忙,包括下班后,接打电话可能都不方便,再说我刚去,电话多了影响也不好。” 我点点头,理解了,但还是有些失落。 蓝月眨眨眼,突然无声笑起来。 “你笑啥呢?”我说。 “虽然我们打电话不方便,但可以写信啊。” “写信?”我眼前一亮。 “是的,平时我们写信交流吧,随着通讯的发达,现在很少有人写信了,但我还是很怀念书面交流的时代,那种感觉似乎比打电话更有味道,更值得回味。还有,和打电话相比,我更想看到你书面的东西,有收藏价值呢。” 我一听来了精神,不由很赞赏蓝月的这个新颖别致的创意:“好啊,写信好,若干年后,这些书信就是我们爱情的见证。那我们以后就通过书信来交流,没有什么紧急重要的事情,我不给你打电话。” 蓝月笑了:“嗯,好,我喜欢。” “我也喜欢。”我继续抱着蓝月。 正文 第8章 深夜不速之客 蓝月温顺地让我抱着,在我耳边轻声说:“宝贝,不许找别的女人。” “嗯。”我答应着,心里很虚。 “不要和胡静接近,敬而远之,也不要得罪她。” “嗯。”我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只要是蓝月不喜欢的人,就一定不是好人。 “有空的时候去省城看我……”蓝月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突然感觉脖子上热乎乎的,有东西流下来,一摸蓝月的脸,她哭了。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和蓝月认识这1个多月,我哭了3次。这之前的十几年,我没流过一滴泪。我和萍儿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座坚强的靠山,从来都是我安慰萍儿。可是,和蓝月在一起,我却总感觉到自己很脆弱,情感的潮水总是那么澎湃。 第二天起床后,蓝月将房间的钥匙给了我。 蓝月要先去办公室和同事告别,要我今天迟到一会再上班,不要送她。 我知道蓝月是担心我在那种场合下失控,而我确实也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控制住自己。 我们深深地吻别,深深地……许久…… 然后,蓝月和我分开,努力笑了一下:“亲爱的宝贝儿,我走了,祝福我一下。” “月姐,一路平安,一切顺利。”我呆呆地看着蓝月,眼睛再次湿润。 然后蓝月就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下楼了。 蓝月走了,带着我深深的思念,带走了我孤寂的心。 我跑到窗口,看着蓝月的身影在楼道拐角处消失,心中异常悲凉。 蓝月走了。 以后会怎么样,我不知道。 蓝月走后,吴非接替蓝月主持记者部的工作。 因为蓝月属于借调性质,档案关系还在报社,还属于报社的人员,工资还是由报社发,也就是说,还是有可能要回来的,所以报社没有委派新的主任,而是由副主任主持。 蓝月的办公室也没有动,吴非还是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上班。 这多少让我有些安慰,或许蓝月真的能再回到报社。 我心里暗暗希望蓝月的理想破灭,借调到期赶紧回来。 相比楚哥,我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卑鄙很自私。老楚苦等蓝月2年没有回报,蓝月要进步要去省城,他一样能伸出援助之手,这是一种多么宽广无私的胸怀和气度,而我,是多么自私,为了自己所谓的爱情,宁愿用蓝月的理想作为代价。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渺小,觉得自己对蓝月的感情还不够真挚,觉得自己还不懂得什么叫做真爱。 我不由迷惘失落寂寥了。 我对蓝月怀着深深的愧疚和强烈的思念。 在蓝月走后的第一分钟,我就开始想念她。白天,除了采访和写稿,我脑子里装的都是蓝月。晚上,我会在蓝月的房子里呆上几个小时,坐在客厅里听那首《那年那月那人》。我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抽着蓝月留下的三五香烟,在甜蜜和酸痛中回想我们的一幕一幕…… 但我不敢去卧室,更不敢睡那张床,那会勾起我太猛烈的怀念,我受不了那种刺激。 我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听着音乐,抽着香烟,缅怀着我和蓝月短暂的过去。 到晚上12点,我关好门窗和灯光,悄然离去,回到我简陋的单身宿舍,在我那张和蓝月战斗过一个下午的床上,在对蓝月甜蜜而痛苦的怀想和记忆中,愁苦睡去。 我记住蓝月的话,没有重要的事情不给她打电话,尽可能书信联系。 对于热恋中的人来说,写情书是多么浪漫的事情,比打电话强多了。 蓝月走后的第2天下午,我正在外面参加一个活动,手机短信提示音响了。 我激动地掏出手机,果然是蓝月发来的短信,蓝月终于有消息了。 “宝贝儿,我今天刚报到,一切顺利,勿念。我的通讯地址是:省城解放路36号105信箱,方便的话就给我写信。想你的姐。” 我激动地蹦起来,把手机放在嘴边狠狠亲了两口,好像是在亲着蓝月性感的唇。 白天的活动结束,晚上,在蓝月家的书房里,在温馨的台灯下,我泡上一杯茶,点着一支烟,拿起笔,看着眼前相框里美丽的蓝月,带着无尽的牵挂,怀着缠绵的思念,给蓝月写信。 “月姐,此刻我正坐在你家的书房书桌前,边看着相框里的你,边给你写信。你离开江城2天了,对我而言,仿佛是漫长的20年,每一刻每一秒都在对你的思念中度过。想着你的每一个笑颜,想着你的每一寸柔情,想着你的每一次热吻……我的相思就像那缠树的青藤,在夏日的雨露中疯长,而你就是我心中那棵永远的常春树。 月姐,吴非现在接替你主持记者部的工作,你的办公室继续保留,吴非和我们一起在大办公室里上班。每次路过你办公室门前,我都忍不住看几眼,仿佛你还在里面,真希望你还能在那办公室里继续上班。我知道我的想法不对,很自私,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不想对你撒谎。” 月姐,我们认识这么久,我从没有主动问你的过去,不是我对你漠不关心。我时常在深夜里想着你的眼神,你眼神里的忧郁告诉了我你曾经的沧桑,甚至还有埋藏于心底的苦痛。所以,我不想触碰,不想刺激你。我觉得,或许遗忘是最好的拯救。 知道吗,月姐,你眼神里隐隐约约的忧郁和寂寥,时常会让我心疼。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自从有了你之后,我不知道自己的情感为何会如此澎湃汹涌,感情的潮水为何会如此丰富……” 写到这里,我看着相框里的蓝月,隐痛油然而生。 我不想刻意去打听,可我明晰地感觉到,蓝月一定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 我继续写:“月姐,感谢青春,在我一无所有的年纪,遇到了青春靓丽的你。你给我了从没有过的激情和颤栗,给了我从没有过的人生体味,你是我生命中的太阳,是我成长道路上的引路天使。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如此眷恋一个女人,你是我肉体和灵魂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我多想让我们的灵魂永远停留在同一个躯壳……” 夜渐渐深了,热闹的城市终于安静下来,远处偶尔传来火车进站的汽笛声。我没有有一丝倦意,带着对蓝月刻骨的眷恋,奋笔疾书。 当晚我没回宿舍,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带着郁郁的相思愁苦,我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午夜时分,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把我惊醒。 大半夜的谁来敲门?我困惑地爬起来开灯,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37、8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魁梧,相貌堂堂,两眼很有神。 “你什么的干活?找谁?”半夜被吵醒,我心里很不快,同时自恃体格结实,对这深夜来客也没有畏惧感。 对方看到我,显得很意外,抬头看看门牌,又看着我:“你——你是什么人?” “我什么人关你啥事,先说你找谁你是谁?”我不耐烦道。 “我找蓝月。”对方直勾勾地看着我,“我是蓝月孩子的爸爸,蓝月呢?” 我一听这话,脑袋轰地炸了,瞬间懵逼,我擦,拐啥弯啊,蓝月孩子的爸爸不就是蓝月的老公吗? 蓝月的男人来了! 我头皮蒙蒙的,尼玛,这深夜大驾光临的不速之客竟然是蓝月的老公! 我感到很诧异,心头掠过一丝惊惶。 但随即,我迅速做出了判断:这狗屎是蓝月的前夫。 我做出这判断的依据是,一来蓝月说过,家里只有她自己,而且蓝月将房子的钥匙留给了我;二来,这狗屎刚才说自己是蓝月孩子的爸爸,而不说自己是蓝月的男人,还有,他没有蓝月房子的钥匙。 我看这男人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嫉妒,他虽然在找蓝月,却没有要进门的样子。这更加确定了我刚才的判断。 我堵在门口,狗屎男人滴溜着眼乱往里看。 我这时想到,蓝月眼里的忧郁和悲凉,蓝月心里不为人知晓的苦楚和伤痛,或许就是这狗屎男人带给她的。 想到这些,我信心倍增,勇气十足,对这个不速之客增加了几分敌意。 我用敌视的目光看着他,不客气地说:“蓝月不在家,你找她什么事?” “你是谁?”那男人似乎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傲慢的目光看着我。 这男人无礼的傲慢伤了我的自尊,老子现在大小也是个记者,到哪个单位去都是笑脸相迎,你小子竟敢用这种眼光看我。 同时我又想到,这家伙深更半夜来敲门,或许是来骚扰蓝月的,只是他不知道蓝月借调到省城去了。 我生气了,摇动了一下肩膀,然后转了转脖子,对这男人说:“我是谁和你无关,和你说了,蓝月不在。” 那男人用厌恶的目光看着我,显然不相信我的话,伸着脖子冲屋里喊:“蓝月,出来,我找你有急事。我今晚过来不是要骚扰你,打你电话关机,我才过来的……” 我知道蓝月的手机设定了晚上10点自动关机,这家伙自然是打不通的。 半夜时分,这狗屎男人的叫声格外刺耳,我火了,伸手按住他的肩膀,一用力,他叫了一声,恼羞地瞪眼看着我:“你想干嘛?没教养的东西。” “说了蓝月不在家,你三更半夜捣鼓什么洋动静?”我气呼呼地说,“滚,再叽叽歪歪让你更难看。” 一想起这家伙就是给蓝月带来伤痛的男人,我就想揍他。 这家伙似乎从没有受到过这种粗暴的冒犯,退后几步,用狠狠的眼神看着我。 正文 第9章 姗姗找妈妈 我继续堵在门口:“你到底有什么事?说,回头我会告诉蓝月的。” 这家伙似乎现在相信蓝月是真的不在了,冷眼看着我,恢复了高傲和蔑视:“好吧,那就请你转告蓝月,姗姗发烧住院,在医院哭着要妈妈,后妈和小保姆都看不了她,去不去看女儿让她自己看着办!” 说完这话,这家伙用手拂了一下油光发亮的分头,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转身下楼走了。 我这时傻了愣了,姗姗发烧住院找妈妈,可是妈妈在哪里? 我有些发懵,姗姗一定就是蓝月的孩子,孩子发烧住院要妈妈,可蓝月不在江城啊,现在是凌晨3点,这个时候蓝月的手机处在关机状态,显然也无法找到她。 一想到姗姗在医院哭着找亲妈妈,我鼻子就有些发酸。 姗姗原来和后妈一起生活,可怜的孩子。 我困意全消,坐在客厅沙发上发呆,现在是无法找到蓝月的,只能等到天亮蓝月开机。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我越是无意打听蓝月的过去,却找上门来一个自称是蓝月孩子爸爸的家伙,尼玛,还牛逼哄哄,傲气十足。 我靠在沙发上抽烟,开始胡乱寻思,蓝月和这男人离婚,一定是这男人做了什么坏事,伤害了蓝月,然后她愤然离婚,姗姗判给了男方。这男人现在又结婚了,给姗姗找了个后妈…… 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我在客厅里烦躁地走来走去,担心姗姗幼嫩的心灵因为没有妈妈的呵护而遭受创伤。 煎熬了半天,我困乏交加,躺在沙发上又模糊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9点了。 我忙摸出手机打蓝月电话。 号码拨出,蓝月开机了,可是却无人接听。 我继续打,一连打了十几遍,始终没有人接听。 蓝月在干吗?怎么一大早就不接电话?我心里很着急,不能等了,姗姗还在医院里呢。 我决定给打蓝月办公室电话。 我拨通省城114:“请给我查省宣委新闻中心的电话……” 顺利查到号码,我拨打,电话很快接通,传来一个磁性的男中音:“喂,哪里呀?” 我忙说:“你好,我是江城报社的,想麻烦你找下报社刚调到新闻中心帮忙的蓝月接电话。” “哦,你找蓝月,她正在小会议室参加一个座谈会。” 怪不得打蓝月手机没人接,原来如此,她一定是将手机调到了静音。 “我找她有急事,能麻烦你通知下她吗?”我说 对方停顿了一下,接着听到他说:“小王,你去小会议室叫蓝月出来接电话。” 我松了口气。 等蓝月来接电话这会,我隐约听到对方电话旁有人在交谈,听到有人叫“丁主任……”。 一会电话里传来蓝月的声音:“你好。” 听见蓝月熟悉的声音,我顿时就激动起来,一时竟说不出话。 “请讲话,你是谁啊?”蓝月又礼貌地问。 蓝月是南方人,口音里带着软软的吴越味道,很好听。 “姐……”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终于开口了。 “啊,你?”蓝月的口气很意外,接着突然客气地说,“原来是江记者,你好啊”。 我一愣,蓝月讲话怎么这么客套,像办公事一样。 我刚要再说话,却听见蓝月说:“江记者,你提供的新闻素材很重要,资料我刚收到,回头我会和你联系的。好的,谢谢,那我挂了!” 接着蓝月就挂了电话。 我晕头晕脑,稀里糊涂,刚从激动中调整好情绪,正事还没开始说呢,蓝月已经把电话挂死了,而且话还说的莫名其妙。 我拿着手机怔怔发愣。 正发傻间,手机响了,一看来电号码,蓝月的。 我忙接听,满腹疑问还没说,那边蓝月软软的声音已经过来了:“乖宝贝,亲亲,么么哒……” 我又懵逼,蓝月和刚才好像换了一个人。 我晕乎乎地说:“月姐,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啊,把我忽悠晕了。” “小傻瓜,你怎么把打电话打到我们丁主任办公室里去了?吓煞姐姐了。”蓝月温声软气地对我说,“我正在参加一个座谈会,手机静音的,刚才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你的。我现在跑到走廊尽头给你回电话的,嘻嘻……” 我明白了:“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 我刚要说出姗姗生病的事,蓝月接过话去:“宝贝儿,姐没生你气的,嘻嘻,我知道你想姐了,是不是呢?快说,是不是咯?” 蓝月在电话那边很开心。 我心里顿时热流滚滚:“月姐,是的,对,我非常想你,非常非常想,我昨晚给你写了一封5页的信。” “姐也想你呢,亲亲宝贝儿,姐等着读你的信,看你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嘻嘻,好期待。”蓝月更加开心了,“等姐收到信,会给你回信的,好不好呢?” “太好了,月姐,我等着你的回信,今天我就把信给你寄出去。”我很开心。 “以后还是写信哈,写信的感觉多好啊,尽量不要打我电话,特别是办公电话,那样影响不好,到一个新单位,电话多是一大忌讳……”蓝月在电话里说个不停,根本不给我插嘴的机会,“我忘了提醒你,你在记者部也要注意,私事不要用办公室电话,特别是电话聊天。刚毕业的学生,抱起电话经常聊个没完,老员工都很厌烦的,你一定要注意这点……” 我答应着:“记住了。” 好不容易等蓝月停下来,我说:“月姐,我今天不是故意想打电话给你添麻烦的,是有急事,姗姗发烧住院了,昨晚半夜他爸爸到你家敲门,说姗姗在医院里找妈妈,小保姆和后妈都看不了……” 我话还没说完,电话那边突然就传来蓝月的哭声,是那种压抑的哭泣。 我心里顿时很难过,蓝月一定是在心疼宝贝女儿,天底下哪个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呢?特别是姗姗,这么小就和妈妈分开了。 听着蓝月在那边伤心哭泣,我忍不住流泪了,心疼蓝月,也心疼姗姗。 “月姐,你别哭……”我安慰着蓝月。 半天,电话那边安静下来,然后是蓝月轻轻的声音:“宝贝,我的乖宝贝……” 我没做声,不知道蓝月叫宝贝是在说我还是在说姗姗。 又过了片刻,蓝月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你去帮我做件事行吗?” “当然行,月姐,你尽管吩咐。”我说。 “我家客房的小床上有一个大布娃娃,你带着大娃娃去医院,代我去看姗姗,就说……就说大娃娃是妈妈送她的……就说……就说妈妈在外地上班,忙着挣钱给姗姗买更多的布娃娃,让姗姗乖,让姗姗听……听爸爸和小妈的话……”蓝月说着又哭起来。 我柔肠寸断,忙答应着:“月姐,你别哭,放心,我现在就去。” 说完,我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糟糕,昨天姗姗爸爸没告诉我姗姗住在哪个医院。” “没关系,姗姗一定住在儿童医院,儿童医院离他家很近,姗姗生病都是到那里。”蓝月慢慢平静下来,“你到住院处问一个叫方姗姗的,就知道住哪个病房了。” “那就好,月姐,我这就过去,你放宽心。” “待会开完座谈会要出差,我会尽量抽空给你打电话。” 我和蓝月来不及聊别的就挂了,我先给吴非打电话请了假,然后去客房拿了大娃娃直奔儿童医院。 我很快找到了姗姗的儿童病房,姗姗竟然自己一个单间,待遇不低啊,看得出姗姗的爸爸能耐似乎不一般。 我轻轻推开病房门,里面很安静,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正坐在床上玩耍,旁边一个衣着简朴的小姑娘陪着她。 姗姗听见动静抬起头,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 我不由一呆,这洋娃娃一般的漂亮女孩,整个就是蓝月的童年写真,长得太像蓝月了。 “你是方姗姗小朋友吗?”我笑容可掬,弯腰看着姗姗。 在姗姗面前,我就像一只大狗熊。 “我是方姗姗呀。”姗姗看着我,随即注意力转向了大娃娃,“大哥哥你好,这大娃娃是送给我的吗?” 我一愣,姗姗怎么叫我大哥哥,我有那么小吗?不好玩咯。 “对,姗姗,这大娃娃是给你的,喜欢不喜欢呢?”我将大娃娃递给姗姗。 “喜欢呀,我好喜欢的。”姗姗奶声奶气地说着,把大布娃娃抱在怀里,“谢谢大哥哥哦,我要搂着大娃娃一起觉觉。” 好可爱的姗姗,我心里充满了温馨。 旁边那小姑娘冲我笑笑:“你请坐吧。” “不用客气。”我摸摸姗姗的额头,看着小姑娘,“姗姗的烧退了吗?” 小姑娘应该是保姆,点点头:“今天早上烧退了,医生说再观察1天就可以回家。” 我心里轻松了,看着姗姗,摸摸小脸蛋,拉拉小手:“姗姗,你想不想妈妈呢?” “当然想妈妈呀,我好想好想妈妈的。”姗姗紧紧搂着大娃娃,“大哥哥,你能告诉我妈妈干嘛去了吗?” “这个大娃娃是妈妈给你买的,特意委托叔……大哥哥给你带来的。”我温柔地对姗姗说,“妈妈在外地忙着上班赚钱,妈妈说要赚很多很多钱,给姗姗买很多好玩的大娃娃,好不好呢?” “不好呀,不好呢。”姗姗突然将大娃娃一扔,躺在床上大哭起来,两只小腿在空中乱踢,“我要妈妈陪姗姗,我要妈妈陪姗姗玩,我不要大娃娃,不要妈妈挣钱给姗姗买大娃娃……” 姗姗一哭,我的眼睛湿了。 正文 第10章 老男人和小女人 小姑娘忙着哄姗姗。 好不容易等姗姗不哭了,我抱起姗姗,亲亲姗姗可爱的小脸蛋:“姗姗和大哥哥再见!” “大哥哥,再见!”姗姗红红的眼睛看着我。 我叹息一声,转身出病房,刚打开门,冷不防和一个人迎面相撞。 我定睛一看,晕,姗姗的爸爸,身后跟着一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无疑,这女人就是姗姗的后妈了。 姗姗的爸爸看到我,有些意外,用敌视的目光看着我,不冷不热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他一定还在记恨我昨晚对他的无礼举动。 他敌视我,我还不愿意搭理他呢。 我不紧不慢地说:“我受蓝月委托,来看姗姗。” 我说完这话,看到这家伙的脸色不大自然,似乎有些紧张,后面的貌美少妇则脸色微微一寒。 我不由打量了下这位蓝月的继任者,看起来比我大不了几岁,身材不错,大长腿,皮肤白皙,胸脯高耸。 说实话,姗姗这后妈除了年龄比蓝月有优势,其他地方没有比得上蓝月的,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气质和风韵以及仪态都没法和蓝月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 这年头,老男人都喜欢找小女人,从她们那里找回青春,但谁能保证小女人不给老男人弄顶绿帽子戴戴呢? 看着姗姗的小妈和爸爸,我暗自希望这小女人给这位老男人戴顶绿帽子。 我觉得自己其实很坏。 姗姗爸爸的脸色很快恢复了正常,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谢谢你来看姗姗。” 他接着向我伸出手。 我犹豫了下,也伸出手,既然他如此大度,我自然也不能小气了。 我们握手,他继续微笑着,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冷蔑。 我也微笑,我的笑是硬堆积出来的。 在他凌人的目光下,我没有感觉到任何自卑。我认为自己比他幸福,因为蓝月喜欢和我在一起。能和蓝月在一起,是无比幸福的事。这个老男人失去了蓝月,说明他没这福分。 握完手,我向他点点头,说了声再见,拔腿就走。 刚走了没几步,迎面过来一个50多岁的微胖男子,在两个白大褂医生的陪同下,看都不看我一眼,直奔我身后而来,脸上带着恭维的笑:“方主任,你好,你亲自来了。” 我一怔,放缓了脚步,尼玛,这鸟人是个主任,不知是啥档次的主任。 我边慢慢走边竖起耳朵留意听着。 “院长,我女儿给你们添麻烦了……”姗姗爸爸的声音。 “哎,方主任,看你这话说的,这是咱卫生系统自己的孩子,怎么也不能委屈着啊,再说了,你又是咱主管单位的负责人……” 我明白姗姗爸爸是何方神圣了,原来如此。 卫委常务副主任叫方明哲,我前几天在内部通讯录上见过这个名字。 蓝月的前夫很牛逼嘛,我不禁有些愤然,想起他带给蓝月的痛苦。 那时候,我没有什么社会经历,根据自己所了解的东西,理所当然认为在方明哲、蓝月和小女人之间,肯定是一个升职发财死老婆、小三后来居上鹊巢鸠占的故事,受伤害的无疑就是蓝月。所以我很讨厌方明哲,包括他的小女人。 而方明哲呢,看不出他对我有什么好感,我正好也不稀罕。 出了医院,姗姗平安,我松了一口气,然后就等蓝月打电话找我。 我不能再给她打电话了,那会给她的工作带来不便。 我先去给蓝月寄信,然后回办公室赶稿子。 办公室里很静,同事们都出去采访了,只有吴非在看报纸。 我礼貌地冲吴非点了点头:“吴主任好。” 吴非冲我笑了下:“江枫,我正在看你今天报纸上发的稿子,写地不错,语言简练,重点突出,层次分明。” 我很高兴,谦虚地说:“请吴主任多指点。” “蓝主任经常在我面前夸你,你刚来记者部才一个多月,就适应地这么快,很难得。我们都年轻,记者部是报社平均年龄最年轻的部室,你又是我们记者部最小的同事,潜质还是很大的,加油好好干。” 我很感激:“吴主任放心,我一定努力。” 这时门旁桌子上的座机电话响了,我忙过去接电话:“您好,江城日报记者部,我是江枫。” 这是蓝月给记者部定下的规矩,做文要先学会做人,放下新闻记者的臭架子,从小细节做起,接电话要先自报家门。 “江记者好,江城大学外语系,我是麦萍。”电话里传来萍儿模仿我口气的声音,然后萍儿笑嘻嘻说:“枫哥,是我咯。” 听到萍儿的声音,我心里一阵发虚,这两天如果萍儿不找我,我都没有想起她。 我顿时觉得愧疚,心里充满对萍儿的不安。 现在是在办公室,在这里闲聊显然是不合适的,我想起蓝月提醒我的话,想起蓝月接我电话的办法,转头看了下正起身往外走的吴非,带着认真的口气说:“麦主任你好,嗯,你说吧……” 萍儿在那边显然懵了:“枫哥,你怎么回事?什么麦主任,我是萍儿,你啥时提拔我当主任的,是系主任呢还是系办主任?” 我不回答,眼角瞥着吴非,装作听电话的样子:“嗯,好的麦主任,可以……” “嗯什么?好什么?什么可以?”萍儿在电话那边莫名其妙。 吴非一出去,我顺手带上门,立刻变了语气:“丫头,怎么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里来了?刚才我们主任在呢,我只有这么和你说话。我刚来报社,私人电话多了大家会烦的,你知道不?” 萍儿劈头盖脸被我说了一通,委屈地说:“你好几天不给我打电话,我想你呢,刚才打你手机不通,就给你办公室打电话了。” 我一听,忙摸出手机,晕,手机又没电了。 这破手机,电池太不经用了。 我有些心虚:“我这几天工作很忙,白天忙着采访,晚上加班写稿子,没抽出空给你打电话,手机电池又不经用,动不动就没电。再说,即使手机有电,有些场合我也是不方便接电话的。所以,以后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要给我打电话,还是我给你联系。” “额,那好吧,知道了。”萍儿无奈的口气,“你这幸亏还没混大,要是混成了名记者,我找你是不是还得预约登记啊。” 萍儿的话把我逗笑了。 “办公室现在就你自己?”萍儿问。 “对,不过随时都会有人进来。” “亲我。”萍儿命令道。 “么么……” 萍儿满意地笑了,“么么,枫哥,想你,亲爱的。” 我刚放下电话,吴非回来了。 我坐在办公桌前,想着萍儿,心里不由矛盾。 我爸妈很喜欢萍儿,早已把她当未过门的儿媳对待。萍儿爸妈对我这个准女婿同样很喜爱,未来的丈母娘只要听萍儿说我要去她家,都会提前做一大堆我喜欢吃的菜。 两家长辈虽然还没有正式见面,但我爸妈已经提出,打算在这秋天选个好日子,双方父母见面,定亲,并确定下结婚的时间。 现在,夏天就要过去,秋天即将来临。 在和蓝月有那事之前,我从未对和萍儿的关系有过一丝动摇和怀疑,我们走过漫长的大学4年,感情一直很稳定,我们经常憧憬未来在一起的甜蜜生活,甚至商量结婚后是马上要孩子还是先干事业等几年。 在萍儿单纯痴情朴素的脑海中,我是她今生的唯一,她的心只属于我。在萍儿心里,我不只是她以后的丈夫,未来孩子的爹,还是她生命和精神的支柱,给她一生安全和依靠的亲哥哥。 这是一份亲情和爱情同样真挚弥厚的情感。 可自从酒后那迷乱狂乱的一夜,自从我和蓝月有了那事,自从我尝到成熟少妇的味道,我的身和心都乱了,大脑彻底失去了平衡,意识产生了巨大的地震波,思维一片混乱。 我不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带我走向何处,只知道我无力无法自拔,心甘情愿沉溺其中。 我的灵魂仿佛被蓝月摄走,不可遏制思念着她,迷醉于她的一切。 蓝月在公共场合的高贵、冷艳、教养和气质,令我崇拜敬仰自豪,而她在和我一起的时候,表现出的成熟少妇的温柔母性和妩媚野性,令我痴迷感动和向往,令我乐不可支乐不思蜀。 一个让所有男人欣赏和渴望的女人,应该就是如此吧。 我脑子里忽而萍儿,忽而蓝月,像放电影一样不断轮回闪放,心中充满了纠结和焦虑,还有隐隐的惶恐。 可晚上下班一回到蓝月家,我立刻就把所有的烦忧抛到了九霄云外,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抽着香烟,一门心思等蓝月来电话。 6点半的时候,蓝月的电话打过来了。 “月姐,你在哪里啊?吃饭了吗?”我说。 “还没吃饭,忙了一天,刚腾出一点空,快和我说说姗姗的情况。” 我于是把今天姗姗的情况和蓝月说了下,没提姗姗哭着要妈妈和遇到方明哲的事。 听我说完,蓝月在电话里长出了一口气:“姗姗见到大布娃娃一定很开心,是不是啊?” “对啊,姗姗好高兴的,抱着大娃娃亲个不停。” 蓝月开心笑起来:“姗姗可是个乖宝宝。” “姗姗是个好孩子,我很喜欢她。” “阿枫,你真的很喜欢姗姗吗?” “是的,很喜欢,姗姗真可爱,好像是你小时候的翻版呢。就是有一点,她叫我大哥哥吖。” 蓝月又开心地笑了:“阿枫,你能喜欢姗姗我很欣慰。姗姗叫你大哥哥,哈,真有趣,好一个阿枫哥哥。” 我被蓝月感染,也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