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 “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求求你,帮帮我!——” “我愿意贡献出我的身体,只求你能代替我活下去!帮我报了深仇大恨!” 女子如泣如诉的声音,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怨恨,撕心裂肺地灌进了夏初尘的脑海。 “我定会竭尽全力!——” “谢谢你……”女子无悔的哭声响彻在夏初尘的脑海,下一刻,她便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什么东西拉扯进一个全新又陌生的肉体! 刷! 灵魂灌入新的肉体的瞬间,夏初尘猛地睁开了眼睛。 浑身刀绞般的疼痛,让她脑海闪过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念头。 她重生了!在二十一世纪死亡的她,竟然重生到了异世的新的肉体里! 心里瞬间闪过一抹劫后余生的狂喜,不等她来得及探清情况,嗜血的声音蛮便横地传入了她的耳朵: “那个小贱人刚刚偷听到了我跟爹爹的谈话,绝对不能让她活着出去!不管怎么样,这一次她一定要死!” “可……可是二小姐,大小姐肚子里的孩子都那么大了,算算时间都快出生了吧?这要是追下去,会不会是一尸两命啊……” “废物东西!她跟野男人搞出来的孽种,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爹爹丢不起这个脸,梁安王府更丢不起这个脸!赶紧动手,一炷香的时间,我要看到她的项上人头!” 夏染雪刺耳的声音让夏初尘猛地清醒,紧接着就感觉到小腹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她震惊看向自己的肚子…… 果然,原主这肚子,肚大如磨盘,根本就像是快要生了的样子啊! “哐当”一声,原主躲藏的柴房门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开,两个虎背熊腰的男人狞笑着喊叫: “二小姐!找到大小姐了!她在这里!” 话落,两人挥舞着大刀,冲着夏初尘的脑袋便当头砍去! 夏初尘虚弱的眼底瞬间闪过敏锐的厉光,咬牙强撑起笨重的身体,疾步上前抓住一人持刀的手臂,用力一折! “啊……你!”那人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从没料到夏初尘会有如此迅速敏捷的反应,可下一刻,突然改向的大刀便刺穿他的喉咙,鲜血狂飙! 一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来不及任何反应! 另一人惊愣得忘记反映,这个人……这个人还是他们的大小姐吗?为什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眼前她虚弱的样子,分明依旧是那个人,可是那双眼睛,凌厉得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二小姐!情况有点不对,你快来看看啊!”突然,他猛地从惊恐中回神,转身撕扯着嗓门边跑边喊。 “不好!” 绝不能让夏染雪带人过来! 夏初尘正因为腹部加剧的疼痛直不起身子,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疾步上前,一把紧扣住那人的左臂,明明是那么一副瘦不经风的身子骨,却在她强撑的意念下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反手一个利落的过肩摔,将那人摔得七荤八素。 不等那人再次出声,她便一脚踩得那人脸颊变形,直接一刀结束了他的性命! “怪不得我,你死我活之间,我只能选择你死!” 夏初尘气喘不息,双腿终究因为过度疲累而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浸出。 还好……她二十一世纪异于常人的体力还在,否则她今天凶多吉少! 突然,下腹一阵异常的暖流涌过,腹中像被千万把刀撕绞般疼痛,夏初尘痛得咬牙切齿,孩子……为什么你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出来? 全身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腹部的疼痛,因此她并没有注意到,从她疼痛开始,她脖子处的一个暗红色标记,正隐隐发出灼热的光来…… 而不远处的夏染雪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顿时面色惨白地狰狞道: “有情况!都给我回去!” 夏染雪带着一群人再次进门的时候,看到地上的尸体,顿时气得胸脯剧烈地上下伏动,脸上的妆容都快抖落下来: “都给我追!今天要是看不到她的尸体,你们全都去给她陪葬!” 这么多年了,爹爹都不愿意彻底解决掉夏初尘,今天她好不容易抓住了机会,怎么可能让这个机会白白溜走! 身后数十人吓得身子颤抖:“是,二小姐!” …… 与此同时,东方天空的茫茫夜色下,夜色勾勒出男子完美绝伦的身形轮廓,仅仅是一个身影,便能感觉出男子凌然不可一世的霸气和锋芒。 月色笼罩下,虽然看不清锦袍男子的真容,但是远远的,男子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张狂和凌厉气势,便能让人退避三舍。 突然,锦袍男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黑曜石般的眸子瞬间卷起暗色的惊涛骇浪,手指猛然攥紧! 而他的手心里,一处血红色的标记正发出灼热的红色光芒,刺眼夺目! 仔细一看便会发现,那暗红色的光芒,竟跟夏初尘手心的颜色一模一样…… 男子呼吸骤然凝固,冷峻的侧颜在月光的勾勒下越发勾人心魄,只是那双傲视天下的苍劲眼神,却在此刻变得动摇、担心,甚至是惧怕! 下一刻,男子霸气转身,血色的披风在凛冽寒风中擦过: “她出现了!马上沿着标记的方向去找她!” 身后跟着的属下紧盯着他手心的红光,立刻脸色一变,赶紧跟了上去: “是,主子!” 落尘就不明白了,虽说几个月前主子因为身中剧毒,不得已对那个女人用强…… 可那个女人也是被人下了药,两人再怎么说,都只能算是相互利用,主子为什么非要在那个女人身上留下标记呢? 难不成主子对那个萍水相逢的女人,竟然有了恻隐之心? …… 茂密的森林里,夏初尘捂紧了腹部,跌跌撞撞地在黑暗中拼了命地奔跑,豆大的汗珠从浸透了浑身的肌肤,浑身的力气也渐渐被剧烈的疼痛夺走。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她现在终于知道原主心里的仇恨为什么会这么重了。 原主身为梁安王府大小姐,却从小受尽了亲生父亲和妹妹的虐待; 更可笑的是,身为亲生父亲的梁安王,竟然默许夏染雪谋害夏初尘,甚至在几个月前对原主下药,害得原主失了身,还怀上了孩子。 第二章 五年后 直到刚才,原主偷听到夏染雪和梁安王在密谋什么,只听梁安王用残忍的口吻道: “夏初尘那么小贱人,有什么资格让你跟她客气?能成为你荣华富贵路上的垫脚石,那是她三生修来的福气!记住,那些东西原本就是属于你的,她夏初尘没有这个资格!” 可惜原主太过胆怯,没敢靠近听清他们具体谋划什么事情。 原主当然不甘心!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 同样是他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她的妹妹就可以享受尽爹爹的宠爱,而她身为梁安王府嫡女,却要赔上自己的命,成为夏染雪荣华富贵路上的垫脚石! 突然,数十个动作敏捷的王府侍卫冲破丛林直奔夏染雪而来,他们个个动作敏捷,即使在黑暗中也能脚步如风,明显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高手! “在那里!抓住她!” “动作快,不能让她跑出去!” “来人,放箭!” 夏初尘心口一惊,糟了! 倘若换成平时的她,她定能轻松逃出去,可是现在…… 不等她多想,刷刷刷! 暴风雨般的利箭,带着苍劲的力道擦身而过,数不清的箭头,天女散花般破空袭来! 好痛! 好痛!!! 夏初尘疼痛得差点晕厥,痛苦的面孔几近扭曲,强烈的求生欲迫使她去躲避。 可是突然,腹部又是一阵刀绞般的痉挛,夏初尘只觉浑身力气被瞬间从身体抽离,体力不支地翻身栽倒过去。 却不想这一带地势险恶,她情急之下竟然一脚踩空,身子顺着悬崖峭壁滚落了下去! “啊——” 悬崖下传来夏初尘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不想这么死掉,更不想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去死! 夏染雪带着数十人紧追而来,脚步在断崖边顿住,目光锁定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她绝美的脸上终于勾起嗜血的冷笑, “我的好姐姐,你不能怪我!谁让你的命这么好,一出生就是皇上钦定的未来太子妃!” “我们梁安王府远离京城多年,爹爹说了,只要杀了你,我才能有恃无恐地取代你的名字和身份,混进京城成为南阳国唯一的太子妃!” “你和我之间,注定有我没你!——” 身手的手下见风使舵,脸上皆露出的幸灾乐祸的笑意,齐刷刷跪下: “恭喜二小姐,大小姐一死,明天你就可以跟随王爷启程进京,跟太子殿下奉旨完婚了!” 恭维的声音成功挑起了夏染雪的兴奋,夏染雪心里不禁有些飘飘然。 夏初尘,你跟太子殿下有婚约又能怎样? 爹爹偏爱的是我,你的婚约属于我,就连名字和身份都附加在了我的身上! 从今天开始,我才是世上唯一的夏初尘,南阳国未来唯一的太子妃! 五年后。 宁静的山谷里轰然传来一声惊天巨响,紧接着便传来男子鬼哭狼嚎的惨叫声: “报告主子,不好了!你的小祖宗们又把你炼药的炉子给炸了!——” 青衫布衣的男子从灰土中狼狈地爬了起来,又是鼻涕又是泪。 他旭阳可真是个小可怜,他当年好歹也是救过主子性命的,谁知现在竟沦落到整天被主子收养的那些小淘气包欺负得抱头鼠窜! 不远处,刚刚从镇上治病回来的夏初尘嘴角狠狠一抽,隐隐闻到了自己头发被烧焦的味道。 又炸了?这个月已经是第八次了吧? 她的炉子到底要被这帮小家伙炸掉几个?! 她正气呼呼把身上背篼一扔,双手叉腰准备去找小家伙们算账,下一刻,十几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争先恐后地跑了过来,又是殷勤地帮夏初尘捶腿,又是抱着大腿晃啊晃: “娘亲不要生气嘛,不要听旭阳叔叔的话,我们……我们只是想帮帮你……” “是啊娘亲,我们看你平时治病救人那么辛苦,所以才……” “都怪我们不好,我们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些个小娃娃全都四五岁模样,一个个虽然高低胖矮各不同,但是水灵的眼睛里都写满了古灵精怪,仔细一看,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狡黠和天真。 瞅着这帮赖皮的小家伙,夏初尘脸色黑了又黑,一个个的,哪里有一点像要反省的样子? “算了,看在这是跟你们相处的最后一天,我就不为难你们了。”夏初尘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不舍: “你们在我这里也算是学了一技之长,以后你们就跟着镇上的娘亲去吧,我已经帮你们都安排好了,就算离开了娘亲,你们以后也不用再继续流浪的生活。” 一听夏初尘这么说,一群孩子精致的俊脸上立刻收拢了笑容,粉嫩嫩的小手紧紧抓住了夏初尘的手,眼眶里有水花盈盈蠕动: “娘亲娘亲,你真的不打算再多留几天吗?梁安王府究竟有什么好的,你竟然要丢下你的心肝小宝贝……” “是啊娘亲……难道我们不乖不可爱吗?” 瞅着孩子们眼里泛动的水光,夏初尘不由心口一痛,但很快,眼底便闪过一抹柔和。 当年失去自己腹中的孩子,是她一辈子都弥补不回的愧疚,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年来她才会不遗余力地收留这些可怜的孩子吧。 这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他们对夏初尘心怀感恩,把夏初尘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叫声“娘亲”,夏初尘也没有反对。 她蹲下身来,小心地用长臂将小家伙揽入怀里,柔和的声音似春风: “娘亲也舍不得你们,可是你们都知道的,那里……娘亲必须回去。” 小家伙们都丧气地垂下了小脑袋,默不作声地嘟哝着小嘴,满满的抗拒之色。 夏初尘眸色微动,眼底幽幽山洞着痛色,澄澈的目光再抬起的时候,却充满了坚定和果决: “旭阳,马上让手下的人去准备,明天就启程!” 梁安王和夏染雪想瞒天过海,取代她的身份到京城里完婚,哪有这么容易? 当年她刚刚重生归来不明事情真相,可这五年来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要打听到梁安王府的动静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第三章 小祖宗 当她接到消息,梁安王带着嫡女“夏初尘”进京奉旨跟太子殿下完婚的时候,她就清楚当年梁安王和夏染雪处心积虑害她性命是为了什么了! 眼看“夏初尘”和南阳国太子大婚在即,她怎么可能让那个冒名顶替她的女人如意? 旭阳绷紧了身体,清楚捕捉到夏初尘眼底的凌厉,他立刻正色道: “是,主子,属下马上去准备!” 他连忙转身离开,想到五年来夏初尘一步步精心准备的计划,眼底勾起冷色。 梁安王府,你们是时候为当年的事情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 阳春三月,繁花似锦,微风浮动湖面粼粼波光,一艘奢华的船只缓缓靠近了距离京城最近的码头。 而几乎就在船只靠近岸边的一瞬间,岸边无数双眼睛都被船头上的两人吸引住了目光。 站在船头的女子清秀绝俗,轻纱质的衣裙罩出她玲珑身躯,清雅脱俗的气质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更让人觉得自带不食人间烟火的超然绝俗之气。 仅仅是远远地望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怀疑,这是哪里下凡的仙女? 而她身边的随从,也是俊朗非凡,气质超然,虽然不及他身边的女子养眼,却也是难得一见的俊男。 旭阳忍不住插科打诨,一说话就暴露了自己玩世不恭的性格: “主子,瞧瞧那些人看你的眼色,多羡慕啊!有几个长相还不错,你当真不考虑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 说真的,旭阳当真是为自家主子着急。 这都二十几岁的老姑娘了啊,还不愁着嫁人,当真是把自己往尼姑的绝路上逼! 夏初尘眼角直抽,冷眼射过去,明明是一张微笑的脸,可偏偏带着摄人的危机: “旭阳啊,刚刚说什么来着?声音再大点儿?” 愁着夏初尘那杀气腾腾的模样,旭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没有!属下什么都没有说!” 我滴个乖乖,主子求求你不要笑了好嘛?知不知道你笑起来能把人吓死的! 夏初尘眼底幽深的目光不见一丝异样:“行了,下船,先到分舵安置好行李。” 听夏初尘这么一说,旭阳瞬间解脱,还好还好……保住了一条命。 两人很快坐上了前往分舵的马车,夏初尘一只手撑在窗口,望着京城人来人往的人潮,轻轻勾起的唇角没有一丝温度。 人潮中,不断传来行人热闹非凡的议论声: “这消息该不会是假的吧!太子殿下家的那位小祖宗离家出走了?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听说太子府都乱成一锅粥了,说不定那位小祖宗都已经离开了京城了呢!” “真的假的?要是那位小祖宗真的离开了京城,那咱们真的要去烧高香了!” 一时间,大街上人潮沸腾,不少人已经激动得热泪盈眶了: “哈哈哈!这可是个好消息,咱们应该高兴才是啊!谁不知道太子府的那位小公主,是个不折不扣的混世大魔王!别说是咱们可怜的小老百姓了,就算是皇宫里的达官显赫,见到那位小祖宗不照样得当神佛一样捧着供着?” 小草民们内心也是崩溃的,谁叫这位京城的混世大魔王是当朝太子殿下的心肝宝贝儿呢,而且还有个了不起的皇爷爷呢! 不能打不能碰,一颗眼泪都见不得,小家伙当真是横行京城,无法无天到人人惧怕! 偏偏,那位小祖宗还有个人人都知道的怪癖:看到模样好看的姑娘就喜欢抱着大腿叫娘亲,躲都躲不掉! 能成为那位小祖宗的娘亲,那是多少京城姑娘的梦想啊,可是当小姑娘叫她们的时候,她们敢答应吗?敢吗! 太子殿下会直接劈了她们的! 马车里,夏初尘听着大街上老百姓欲哭无泪的声音,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她手中的凌凤阁情报网密集,对太子殿下这位来历不明的女儿也多有了解,早就听说太子南宫煜把他的女儿宠得无法无天,可没想到宠得全京城都对那小丫头都害怕到了这种地步。 能把女儿宠成这样,也算是他的本事! 旭阳冷哼了一声,嘲讽地道: “夏染雪也是恶有恶报,处心积虑想取代主子你未来太子妃的位置,可偏偏老天终于长了一次眼,让她就算来了京城,也不能如愿以偿!” 五年啊,对一个女人来说,五年的年华到底有多可贵。 可就因为五年前太子殿下这位来历不行的女儿突然出现,太子殿下不管满朝文武反对,力排众议,推迟了跟梁安王府从小就定下的婚事。 这一推,就是五年。 外界都对太子殿下女儿的来历猜测纷纷,更多的人相信,太子殿下早就心有所属,所以才抗拒跟梁安王府“夏初尘”的婚事,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女子,能让他们尊敬的太子殿下,痴心到这种程度? 夏初尘眸色幽幽,眼底的冷意高深难测:“放心吧,她的报应可不止如此。” 话落,她扬声:“走吧,先回分舵。” 马车很快目标地,谁知刚走到半路,大街上突然传来冷厉的声音: “下手要快!这次千万不能让她逃走了!” 那声音,洪亮利落,一听便知是经过专门训练的高手! 夏初尘眸色微眯,脑海里第一时间警觉,这些人虽然武功高强,可明显不是冲着她来的。 “旭阳,传消息,派人盯着他们。”她来京城是为了报仇,决不允许任何有超出她掌控范围的力量出现。 话落,她掀开了马车帘子,下意识地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谁知脚步刚刚落在地上,人群里一个小野猫一样的小身板,嗖地穿过人群扑腾到了夏初尘跟前,像八爪鱼般挂在了夏初尘的大腿上,两根面条泪哗啦啦往下流: “娘亲亲不要抛下念念!念念再也不会不听娘亲亲的话了,呜呜呜……娘亲亲快救救念念,那些坏蛋蛋要抓走你可爱又迷人的念念!” 出声的瞬间,大街上的氛围骤然凝重,人群几乎像避鬼一样齐刷刷往后退了好几步! 天呐,这声音…… 第四章 女侠 不就是那位小祖宗吗?她竟然还在京城! 顿时,围观众人早就冷汗直流,只想把自己变成隐形人,狠狠咽下了一口口水:可怜的姑娘,肯定是外地来的吧?……真惨! 夏初尘脸上的肌肉差点都抽搐了下来,瞅着退避三舍的老百姓,不知道他们在回避什么。 她眼皮跳了又跳,小丫头,你这么会碰瓷你爹娘知道吗? 瞅瞅她这惨绝人寰的哭声,现在满大街的人都以为她就是小丫头口中那个“抛弃女儿”的坏娘亲了! “小丫头,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的。”忽略满大街异样的目光,夏初尘只觉好笑。 若是别人这样来跟她攀关系,她早就送他见阎王了,可如今这缠住自己小腿的小娃娃…… 小身板又嫩又柔又软,尤其是抱住她的粉嫩嫩小手,娇嫩得能滴出水来,莫名像裹住她的小棉袄。 再加上她嗲声嗲气的奶音,像小爪子一样挠动人的心弦,明知道她是故意装出来的,可夏初尘还是忍不住对她狠心。 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也有着小丫头这么大了吧? “乖,跟我回去,我帮你去找你爹娘。”无奈地笑了笑,夏初尘小心地将小女娃从自己的小腿上抱了起来。 小家伙很轻,夏初尘抱她起来,比拎一只小猫还容易。 可是把小家伙抱起来的时候,夏初尘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了。 “主子,这?……”旭阳也是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家伙粉雕玉琢的小脸清秀可人,活像神仙亲手捏出来的瓷娃娃,尤其是那漂亮的额头、水嫩的脸颊和水蜜桃似的小嘴唇…… 夏初尘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啃噬一般,有什么奇怪的感觉猛然要从胸腔里奔涌而出:这孩子…… 为什么会给她那么强烈的熟悉感? 此刻,小家伙水晶般透明的眼睛黑亮亮的,雾蒙蒙的睫毛下挂着晶莹的泪水,呆愣呆愣地瞅着夏初尘,似乎有些没回过神来: 这个女人…… 怎么跟爹爹画像上的娘亲亲这么像啊…… 突然,人群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推开,数十个眉色狠绝的黑衣中年男子推开人群而来,一见夏初尘手中的孩子,目光顿时冷厉下来: “姑娘,还请放下那个孩子,她不是你能随便动的人!” 声音中气十足,冷厉锋锐,威严和威胁并存。 夏初尘眸色微眯,正想着要不要蹚浑水,突然,怀中的小家伙像是很害怕一般,两只粉嫩嫩的藕臂丝丝缠上了夏初尘的脖颈,浑身都在颤抖: “娘亲亲不要抛下念念,念念以后再也不会不听你的话了!求求娘亲亲救救念念,那些坏蛋蛋真的好坏好坏的……” 小家伙颤抖的小身板让夏初尘心口莫名地揪疼,这孩子这么害怕,她怎么忍心把孩子让给他们? 她幽冷勾唇,眼底嗤笑的目光泛着冷意: “这是我刚刚不小心走散的女儿,不知我女儿哪里得罪了各位,竟然让各位如此兴师动众地来抓她?” 可是她哪里看到小家伙眼泪下狐狸般的小眼神儿?仔细一看,竟然还带着些得意和狡黠。 哼,反正念念才不管呢,这些都是爹爹派来追她的人,她可跟爹爹发了毒誓,这次没有找到娘亲亲,一定不会回太子府的! 大街众人突然很同情这位外地人:额……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说什么? 黑衣男子中的带头人不耐烦地挑眉:“你的女儿?” 他嗤笑一声,二话不说:“把她带走!” 数十道黑衣人拔出利剑,身影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逼近夏初尘! 围观群众倒吸冷气:这女人……完了! 小家伙担惊受怕地捂住了眼睛:完了,这次好像真的惹祸了,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求个饶? 正当她缠着手指头纠结的时候,耳畔轰然传来人群痛彻心扉的惨叫声! 小家伙震惊地把遮住眼睛的手指露出两道缝隙,待看清眼前的场景,水灵灵的眸子顿时绽放精光。 “十几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诱拐这样一个小姑娘,如今京城的风气都成这样了?”夏初尘迎风而立,淡定自若地收回了踢出去的脚。 从小家伙的方向看过去,斜射的阳光就像一团圣光,将她笼罩在一片金色辉煌中,那一刻,小家伙脑海里只敬佩又惊喜地闪过两个字:女侠! 几人狼狈从地上爬起来,压根儿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会有这么好的拳脚功夫,顿时提高了不少警惕。 夏初尘轻笑着看了他们一眼,并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随即幽幽道: “这样,你们十几个人一起上,要是能赢过我,我就把这小姑娘给你们;如果你们赢不了……你们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话音刚落,夏初尘凌然出掌。 矫健的身手伴随着凛冽的内力,冲着十几人穿梭而去! 下一刻,抬起左脚,对着一人的脑门踢了上去,那人当场人仰马翻!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她的拳头、双脚、胳膊,全都能化作武器,用最短的时间攻击人最弱的部位。 不到片刻,太子府的十几名侍卫已经像垃圾一样被夏初尘叠成了一座小山,十几人浑身的骨头都要被卸下来一般,没有丝毫招架之力。 围观群众更是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不断被眼前的女人颠覆,这女人……也太凶了一点吧! 太子府的领头人震惊得瞪大了眼睛,这势力的差距……简直不是一代弄点! 这么多年来,除了太子殿下,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给他们这么强大的压迫力!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兄弟会惨败得这么透彻,一时间竟没有从惊愣中回过神来。 “承让!”夏初尘潇洒扬起一抹惬意的笑容,抱着小家伙扭头就走。 领头人当即反应过来,立刻快步上前:“站住!你要走可以,把你怀中的孩子留下,否则日后惹祸上身,可别怪我今天没有提醒你!” 小家伙狡黠地偷笑着看了一眼追来的人,故作惧怕地缩紧了可怜的小身子:“娘亲亲,好怕怕……” 念念柔弱的小身板柔柔的肉肉的,无形中拨动了夏初尘心头最脆弱的一根弦,她脸上的笑意森冷: “你若再往前一步,你手下这些人,可就不适合受伤这么简单了!” 第五章 灭子之恨 领头人当即顿住脚步,咬牙求饶地看向了小家伙的方向。 他很想去带走小公主,可是……他们根本就不是那个女人的对手啊…… 谁知刚抬头,就看到小家伙得意洋洋地朝着他们做了个大大的鬼脸,还吐起了舌头,那得意的小模样…… 侍卫们欲哭无泪,只恨不得跪下来求那位在人家怀里卖萌撒娇的小祖宗了。 我滴个姑奶奶啊,你再这样闹腾下去,我们这把骨头都要被你折腾怀了,你竟然还有心思做鬼脸? 一人捂着自己的脸,苦命嘤嘤地道:“首领,现在怎么办?” 那个女人太凶,他们打不过啊! 虽然很丢脸,可这是事实! 领头人咬牙切齿,使劲拍了一下那人的脑门:“还能怎么办?回去禀告太子爷啊!” 难不成还让他们在这里继续丢人现眼?他们丢得起这个脸,太子府可丢不起! 话落,带着一行人闷闷地推开了人群,又气又懊恼得消失在了人群里。 看着太子府的手下怏怏离开,围观人群的议论声很快便大了起来: “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太子府的人吃瘪呢,要知道,整个京城谁敢得罪太子府的人啊……” “就是,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什么背景,竟然还这么明目张胆地得罪太子府的人!” “哎,世上哪有这么多有背景的人啊?我看啊,就是个没有见识的外地人,以后可有她苦头吃的了!” “……” 走远的夏初尘虽然没有听到大街上的闲言碎语,但京城里的消息都逃不出她的掌控。 旭阳一脸的担忧:“主子,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主子的实力他自然不用担心,但是毕竟初到京城,少招惹人的视线,才是上上之策。 夏初尘淡定自若地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弧度:“无妨,我自然有办法。” 夏染雪想利用她的名字冒名顶替当上太子妃,她既然回来了,当然要为梁安王府精心准备一份大礼! 她很快抱着小家伙到了京城的凌凤阁分舵。 凌凤阁,号称天下第一秘阁,搜集情报、治病救人、兵器制造等诸多实力,放眼整个大陆都是名列前茅; 凌凤阁五年前横空崛起,分舵遍布天下,创建凌凤阁的神秘人也成为江湖热谈,只是五年来,却始终没有人亲眼看到过凌凤阁阁主出面。 “你是……”一看到夏初尘出现在分舵的柜前,舵主震惊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敬畏之色,差点就直接跪拜下去。 夏初尘不动声色地挥挥手示意他不要暴露了身份:“先安排下去,先帮这个小家伙找找她的父亲,再去帮我找几套男装。” 谁知,小家伙一听夏初尘要帮她娘亲,顿时浑身紧绷,汪汪的泪水挂在眼眶里,仿佛随时要掉下来: “娘亲亲不要抛下念念,念念舍不得娘亲亲呀!——” 软糯奶气的哭音,真的好凄惨好凄惨,却听得夏初尘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眼皮子狠狠跳着,用最快的速度把小家伙放在了地上,幽幽挑眉道: “小东西,人都已经走了,还想演到什么时候?” 她不是瞎子,自然看出来小家伙是在装,可是也不知怎么,刚才一感觉到小家伙身上的颤抖,她所有的思虑全都被打乱,大脑根本不容她做出任何选择。 南宫念一听,小身板顿时做了个防备状,雾蒙蒙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心虚。 什么嘛……还以为这次隐藏得很好,谁知道这个女人比她还会忍。 念念无趣地瘪了瘪嘴,可马上,大眼珠滴溜溜傲娇一转,抬脚就朝着凌凤阁楼上去了: “哼,本姑娘才不管,刚才可是你亲自把本姑娘拐骗到这里来的!以后你就要对本姑娘负责到底!” 说着,小家伙像是走进了自家家门,大大咧咧道: “有没有管事的?本姑娘要洗澡澡,快给本姑娘准备洗澡水!” 哟?夏初尘饶有兴趣地挑高了眉头,眼角眉梢都是充满兴趣的轻笑,这傲娇的小模样,还真是没谁了! 旭阳瞅着小家伙傲气的模样,嘴角狠狠抽了抽,他看了一眼夏初尘,还是忍不住地道: “主子,原谅属下直言,你刚才真的冲动了……” 京城关系复杂,主子虽然喜欢小孩,可一向谨慎,旭阳哪里想到,主子就这么不问是非地就把这孩子带了回来 更何况这孩子来历不明,京城又是权贵聚集之地,刚才那帮人背后的主子明显身份地位不同凡响,他都能懂的事情,主子怎么…… 夏初尘眸色沉了沉,淡定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让你们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谈到正事,落尘立刻正色,恭敬道: “确实如消息所说,太后已经病重整整三个月,药石无医。皇上已经在整个南阳国寻找神医,但至今没有一人能医治。梁安王府两个月前就已经花重金聘请民间神医,至今没有结果……” 冷静地听着,夏初尘脸上只有轻蔑的冷笑:“她会担心没有神医帮她出手?” 她不会忘记,夏染雪身边有个多厉害的师父! 更不会忘记,五年前,她坠下悬崖本九死一生,却还是被夏染雪的师傅在悬崖下劫下了她,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 胸腔怒火燃烧间,夏初尘脑海里闪过的,是五年前那个惨烈的夜里,悬崖下将她接住的那个男人模糊的轮廓。 虽然她因为伤势过重、头脑昏迷看不清他的脸,但是她醒来的时候,腹中已经没有了她的孩子! 除了那个人,还能是谁从她腹中拿走了孩子? 他是夏染雪的帮凶,而夏染雪身边能有这样高深武功的,就只有夏染雪的师父! 如今夏染雪到京城备受冷落,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在皇宫出头露面的机会,她的师父也一定会来,当年的灭子之恨,她如何能不报! 手指不由地攥紧了茶杯,夏初尘猛地收回了目光,唇角的笑容幽冷嗜血:“给我盯着,夏染雪的那位师父什么时候进皇宫,咱们就选择在哪一天入宫!” 第六章 给太后看病 京城,梁安王府。 “什么?还没有找到师父?!”夏染雪腾地站起来,狰狞的面孔几近扭曲,“啪”地将花瓶扔到了地上: “一群废物!给了你们路线图都找不到人,留着你们有什么用?!” 太后病重的三个月来,梁安王府已经费尽了心思寻找天下的神医去给太后治病,可谁知太后的病那么难治,天下多少神医都束手无策。 梁安王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拍了拍夏染雪的肩膀安慰道: “女儿,你也不要太着急,你也知道你师父乃是高人,曾经听说皇上见他一面都很难呢。我们派去了三十几路人马,现在才回来了十几路人马,希望不是没有的。” “可是爹,我能不着急吗?五年了,太子殿下已经把我晾在京城整整五年了啊!如果我再不想办法讨取皇上和太子的主意和欢心,女儿的大好年华都要浪费在京城了!” 一想到这里,夏染雪就肝肠寸断,心口都像被挖掉了一大块。 五年前她想方设法设计夺取了夏初尘的一切,代替夏初尘到京城跟太子殿下完婚。 原本她满心欢喜地等待着荣登太子妃之位,没想到太子殿下身边凭空冒出来的女儿却将她所有的步骤打乱。 五年来,她“夏初尘”就像被太子殿下抛弃的“弃妇”,成了全京城的笑柄。 看着自己女儿痛不欲生的样子,梁安王揪心的疼痛,眉毛拧成了一团。 突然,门外传来了侍卫狂喜的声音: “王爷!出尘小姐,那位师父已经被我们的人找到,现在已经被皇上请到了皇宫为太后诊治!” 夏染雪和梁安王双眼迸出惊喜的亮光,死寂的眼神瞬间被点亮:“什么?你们说的是真的?!” 夏染雪满心狂喜,心口激动得快从胸腔里跳出来。 就连皇上都那么信任她的师父,这次救太后的功劳梁安王府莫属! 太子又是出了名的尽孝,到时候她只要需要爹爹向皇上重提婚事,不愁太子殿下不对梁安王府感恩戴德、迎娶她过门! 雕栏玉砌的一处宫廷之中,宫女内侍们都低头恭迎着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男子入内。 明黄色的身影在见到中年男子时,连道:“上元尊者。” “草民叩见陛下。” “快平身,太后这病来势汹汹,京城之中的神医看遍皆无法治疗,尊者医术高超,定能解救太后!” 南阳帝少见地对人有如此恭敬。 被称为上元尊者的男子说道:“我徒儿与草民说了太后的情况,徒儿她已高价寻了两个月的神医,皆无法治愈太后,心中也是不甚着急,且让草民试一试,也好解了我徒儿的燃眉之急。” 南阳帝问道:“尊者的徒儿?” “便是梁安王的长女夏初尘。” 南阳帝说道:“夏大小姐有心了。” 中年男子走到太后病榻前,伸出手在太后的脉搏上一探,眉头紧锁。 “陛下,太后这病已经是迟了,毒已入肺腑,药石无灵!” 上元尊者额上平添了几丝皱纹。 南阳帝放冷了声音道:“尊者不妨再看看?” 上元尊者摇摇头,“确实不行了,陛下。” 病榻上悠悠醒转的太后听到上元尊者这话,叹了一口气,对着南阳帝说道: “皇儿,哀家命该如此,你切莫强求了,只是哀家心中还放不下煜儿与景儿两个乖孙,夏大小姐为哀家劳心劳力,这个好姻缘……咳咳!” 太后涌出了一口鲜血。 “母后。”南阳帝上前扶住了太后,“来人,继续贴皇榜,找神医,下令下去,只要是能医治好太后的,朕就应下一个要求。” 当今皇上的一个要求,那便是天大的恩赐,皇榜一张贴出来,全京城人都沸腾了,恨不得自己从小就通晓医术,也能搏一搏这个富贵。 梁安王府之中,一直盯着宫中消息的夏染雪自然也听到了这个消息,不甘地对着梁安王道: “爹爹,竟然连师父都不能救得了太后,这可怎么办是好?” “你莫急,你师父已经托人传信过来,太后虽然已经命不保夕,却也对陛下说了放心不下太子殿下的婚事,还在皇上跟前夸奖了你。” 夏染雪听到此消息后,欣喜万分,“要是能治好就更好了,有了这份恩德在,日后在宫中还有太后护着。” 不过就算太后救不了也没事,她已经把姿态给拿出来了,就是连太后都在夸奖她。 当今皇上最为孝顺,定也会听从太后的吩咐,考虑太子与她的婚事。 …… 与此同时,皇城下,一个穿着月牙白色长袍的俊朗少年盘着头发,端的是清朗绝世的容颜。 在看皇榜拥挤的人之中,这少年如同玉石至于瓦砾之上,鹤立鸡群。 见到少年相貌之人都要夸其一句如玉郎君。 “少年”夏初尘上前,将张贴在皇城口的皇榜解下,清朗如玉的声音响起:“民愿意接下皇榜,为太后治病!” “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这样的年纪真的能救好太后?” “宫中太医皆无法治好太后,民间神医也不知进宫多少了,也都没能治好太后的病,这小兄弟那么年轻别是为了得见天颜而胡闹的吧!” 说此话的是梁安王府的小厮探子。 得知尊者也救治不了太后之后,王爷就使他们匆匆而来,若是看到有揭下皇榜的神医,让他们趁机收拢。 第七章 毒公子 小厮看了眼夏初尘一袭圆领袍小白脸的打扮,哪里像是神医,自然也没有去收拢。 张贴皇榜的内侍公公听到这话,用着奸细的嗓音对着夏初尘道: “这位公子,为太后治病可不是玩笑,瞧你这年纪怕还是学徒吧?这给宫中的贵人看病诊治可不是你能胡来的。” “公公可有夜里盗汗,起夜多,早间起来口干发苦的症状?” 内侍一扫手中拂尘,言道:“你怎么知道?” 夏初尘从药箱之中拿出来一个瓷瓶:“看病讲究望闻问切,从公公的面色间能看出公公肝火旺盛,我这有一瓶去肝火药丸,公公每日服用两颗,不消三日就能好转。” 混在人群之中的旭阳眼神盯着那药瓶,心里肉疼,这主子练出来的丹药千金难求,如今便宜了这个死太监。 内侍王全是在皇上身边的老人,寻常受到的恭敬也不少,眼皮子也不浅,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少年一口说出他的病症,又有药物奉上,王全也不会再拦着这个少年给太后治病。 “王公公等等。”梁安王府的小厮连道,“我家王爷揪心于太后的病情,还望能和大夫说上几句?” 夏初尘在一旁眸中涌上了一层冰霜,“公公,时辰不早了, 太后病情要紧。” 王全不敢得罪梁安王府,毕竟那儿有着未来的太子妃,且梁安王府的权势也不小,“这位公子,不差这一会儿要不您还是和王爷……” 王全话还未说完,就被夏初尘给打断了,“公公此言差矣,差之毫米失之千里的事也不少,病情急切,万一就是差了那么半刻钟,皇上怪罪下来可就糟了。” 王全听到这话,也不作耽搁,真要是因此怪罪下来,他宁可选择得罪梁安王府的。 梁安王府的小厮听到这个就匆匆往梁安王府赶去,这小子竟然那么不是抬举,要是不能医治好太后,梁安王府也要治他一个不敬之罪。 夏初尘跟着王全进了里边,得见天颜,她微微行了一个礼,等起身时,看到一旁的灰袍中年男子,她的眼中淬着剧烈的仇恨。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而已,脸上又恢复了温润。 “王全,你什么人都往宫中领了,这人还是一个少年,如何给太后看病?” 面对南阳帝的指责,夏初尘神色依然维持着淡定,并没有以前宫外而来的“神医”在得见天颜时吓得腿软。 “陛下,不妨让在下先给太后看看?” 王全也道:“皇上,民间有句话叫做死马当作活马医,要不就让这位小兄弟先给太后把把脉?” 一旁的上元尊者不屑地望着夏初尘,言道:“狂妄小儿,这可不是什么乡下地方,随你乱来,太后的身子若有闪失,不是你这黄毛小儿能承担得了的。” 里边太后呼着疼痛,南阳帝也只能信了这句死马当作活马医,让夏初尘入内诊治。 夏初尘走进太后的寝殿,金碧堂皇,底下更是铺满着大理石,还带着点点金箔,可见南阳帝的孝顺。 也难怪,梁安王府会对太后那么上心。 “太后是否腰际两侧长满了疱疹?”夏初尘在诊完脉之后问道,“长着疱疹的地方还伴有剧痛?” 在病床上被巨疼所累的太后点点头。 一旁照顾太后的嬷嬷说道:“正是,一个月前生过,用了太医的药后好了许多,可太后这腰间越发的疼痛,疼起来坐立不安,那消下去的疱疹竟又起来了。” 夏初尘起身对着陛下道:“太后所患之病并非大病,能治!” 太医院的院判听到这个后,说道:“你说能治?” “嗯,能治,因前边医者处置不当,将病情拖到了如今伤及性命的危机。” 太医院判听到这个可还了得,连忙下跪表着衷心:“陛下,臣等是按照医术所医治的,上元尊者也在,还请尊者说说我等救治之法可有错误。” 上元尊者弯腰道:“怕是这个猖狂小儿胡说。” “是不是胡说,只要我给太后医治了,便能知晓!” 夏初尘冷冷的眼神扫过上元尊者,虽然他与自己当时迷迷糊糊间见到的身影有所不同,但终究五年过去了。 她使劲地克制着内心之中的仇恨。 “陛下,还劳烦您请一个女医过来,缠腰火丹只要施以针法,以丹药辅之便能痊愈。”夏初尘说的头头是道。 太医院判怔愣,“这脉象根本就不是腰缠火丹的脉象,腰缠火丹病因以肝脾内蕴湿热,感染邪毒而起,太后的脉象并非肝脾内蕴湿热……” 夏初尘道:“此症还分为两种,有毒热炽盛与湿热博结两种,太后并发是因为毒热炽盛,而你们却用了寻常疱疹的祛湿之法,当然病情越来越重。” 太医院判额上滚着冷汗,此症他们只在医术上看过,从未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此症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查看伤口,靠把脉根本不行。 可是太后的腰哪个太医敢看? 嬷嬷宫女不懂医术,形容出来的症状和普通疱疹无二,太医们都没有想到是腰缠火丹这病。 “陛下,或许这位公子说的是对的,信这公子一回!”太医院院判声音颤抖着磕头。 南阳帝脸色很难看,找人请来了女医。 在南阳国,行医的女人被称为医婆属于三教九流的人物。 不过宫中的女医特殊,专门给宫女看病,有些难以让太医看的事情,也会让女医来做,譬如这一次给太后施针,女扮男装的少年夏初尘只能让女医代劳。 夏初尘演示了一遍扎针艾熏的手法,“此药丸给太后服下,能止疼,我开张方子,每日扎针两回,配以药贴,不到三日就能去除此病,日后不再复发!” “腰缠火丹还能不再复发?”太医院院判不顾身怀重罪激动问出声来。 医术之中说腰缠火丹多会复发的。 “嗯。”夏初尘冷淡地应道。 上元尊者脸色俱黑,腰缠火丹并非大症,他竟然没能查出来。 女医施完针后,待太后用了药,太医院判再去把脉时,发现那凶恶的脉象已经平息,“皇上万福,太后万福,太后已无生命之危。” 第八章 不识抬举 南阳帝松了一口气,走到外边,看向面容白皙的少年,见她长相端正,难能可贵的是她的气质,赞道: “爱卿小小年纪有此本事,实乃我南阳国之福,朕在皇榜上曾答应过只要能治好太后,就应下一个要求,不知爱卿要什么要求?” 夏初尘说道:“在下别无所求,能为陛下效劳是在下的福气。” 南阳帝很满意此少年,他小小年纪倒是不贪功。 “论功要行赏,而又过错者也要处罚,刘阳,你们太医院上下竟敢谋害太后性命!置太后于性命悠关的险境!来人,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全部抓起来处以死刑,院判全家抄斩,其余的太医家眷流放!” 南阳帝一个震怒,让太后宫中的所有宫人们都跪了下来。 几个在一旁陪着的,胆小的太医更是眼睛一闭就晕过去,刘阳恨不得如今就能晕死过去。 夏初尘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但也做不到看着这么多条人命而死去,加上与这些太医交好,对凌风阁是一件好事情。 凌凤阁在收集情报方面已经足够,但有些大官王爷府中的情报并非好收集,而这些太医正是出入这些王公贵族府上的常客。 “陛下,在下斗胆为几位太医求情,太后之病虽是腰缠火丹,但与几腰缠火丹的普通脉象并不相同,加上太后凤体,几位太医不好查看,仅听宫女等不懂医术之人描述,并不能判断病症。” “梁安王府广招天下神医,他们见识的腰缠火丹并不比几位太医少,却也无法判断出来此病情。” 南阳帝正在沉怒的头上,太医因为医术不精胡乱用药,他岂能饶恕? 夏初尘倒是很冷静地说道:“陛下,太后病重还未痊愈,也或许是陛下的一片孝心感动了苍天,才让在下看到了此皇榜,若陛下此时因太后平添几百条人命,恐怕……” 在这时代,即便是皇上也是畏惧于苍天的。 “便饶了他们的性命,刘阳与副院判革除官职,全家贬为庶民,其余太医罚俸半年,令其家眷等人吃斋一月为太后祈福!” 众太医一听,都松了一口气。 刘阳急忙磕头感谢着南阳帝,心中却是把恩惠记在了这个少年大夫的头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以他的医术便是出了这个差错,也不怕不能行医,至少还保住了全家的性命。 上元尊者察觉事情不对,眯了眼道:“陛下,梁安王府寻了数月神医,这位小公子既然医术如此高超?怎么会现在才来宫中替太后医治。” “草民觉得还是将此人暂留宫中,等太后之病痊愈了,再放他离宫。” 南阳帝也觉得上元尊者这话有道理,“对了,朕连你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 方才只注意他的年纪太小,却不知道他的名讳。 夏初尘说道:“回陛下,在下人称毒公子。” 少年语气清然,在南阳帝身边的内侍王全心底默默地想这个毒公子是个人物,敢在陛下跟前说这个绰号的,也是他医术了然了。 “沽名钓誉。”上元尊者在一旁低声道。 南阳帝说道:“你是一个从医的大夫,怎么就是毒公子了?” “毒能害人也能救人。”夏初尘回到,目光看向上元尊者,“至于这位方才说为何梁安王府找了多日的神医我都没有出现,方才我接了皇榜时,梁安王家的小厮还对在下冷嘲热讽,意图阻止在下给皇太后看病。” “王全,可有此事?”南阳帝问道。 王全吓得跪在地上道:“却是有个梁安王府的小厮对毒公子冷嘲热讽,奴才差点听信那小厮之言认为毒公子年纪轻,是毒公子慈悲,给奴才瞧了病,奴才才信了他的话。” 王全对于南阳帝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刚才毒公子揭皇榜的时候还有那么多人看着,他想隐瞒也溢满不了。 上元尊者从蹙了眉,梁安王和夏染雪费尽了心思,寻遍京城乃至周边的名医,却极有可能因为毒公子这番话和那个小厮不当之处全然白废。 南阳帝倒是觉得有可能,毕竟连他都认为这位毒公子年纪太轻了些,就此也可见这梁安王府并没有费心找神医。 只需一试医术便知,他们家的小厮偏偏还冷嘲热讽。 夏初尘划过几人表情,心中知道自己这告状是成功,虽不能给梁安王府带来什么,可足以让他们前边所演的戏前功尽弃。 因为夏初尘是刚来京城又没有名号,南阳帝唯恐太后病情反复。 即便是有太医作证脉象已经恢复,夏初尘还是得留在宫中等太后痊愈。 宫城中有专门扣押大臣的地方,夏初尘就被带到那边。 因着是救了太后的大夫,虽说是扣押,但也是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夏初尘也乐得在皇宫之中享受几天的生活。 王全安顿好夏初尘后,便拿着夏初尘给他的药物去找了刘阳,刘阳虽被贬为庶民,可医术还算是扎实的。 “刘大夫帮咱家瞧瞧着药丸如何?” 刘阳闻了闻药丸,用手指抠了了一些放在舌尖上品尝说道:“此乃治肝脾的良药,公公这些时日为太后之病操劳肝火旺盛,用这药是有奇效的。” 王全听了这个之后,心中也明了了。 …… 梁安王府之中,小厮回来禀报梁安王有个少年大夫不识抬举。 夏染雪听着丫鬟的禀报道:“既然是不识抬举的东西就算了,小小年纪也不过就是沽名钓誉罢了,要是师父能救治好太后那就更好了!” 夏染雪着不屑的声音刚落下,外边就传来禀报声,说上元尊者到了。 夏染雪连忙提着裙摆跑到前院去,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师父您来京城可就太好了,您一定要帮帮徒儿……” 上元尊者脸色不虞地说道:“你是我徒儿我自然会帮你,不过有个叫做毒公子的小儿不知从何处冒出来,非但是已经治好了太后的病,还在皇帝跟前说了梁安王府的不是!” 上元尊者把方才在宫中的事情说与夏染雪,夏染雪将这话与方才小厮来禀报的话合计在一起,对着丫鬟说道: “快将那狗眼看人低的小厮给本小姐杖毙了!” 第九章 太子殿下 她辛苦了那么久,废了那么多心思,全被毒公子给搅了局! 一旁服侍的丫鬟不敢有违夏染雪的要求,福身之后就去处理此事。 “那个毒公子难道不知道我们梁安王府吗?他竟然敢这么做!”夏染雪一想到筹谋多时就这么毁了,心中的期待也散了个干干净净。 “师父,都已经五年了,我已不再年轻!此事还希望您能留在京城之中帮帮我!” 夏染雪说道。 上元尊者言道:“你也别着急,一个区区毒公子翻不起什么浪来,重要的是为师在进京的时候听说小公主失踪了。” 小公主虽然是太子的女儿,却被陛下早早地就封为景阳公主。 夏染雪点点头,“太子府的人正在找寻她。” 说起这事来夏染雪还气愤,这南宫念这个小丫头会说话后就一直逃出宫找娘,宁愿找街边卖糖葫芦的村妇做娘,也不愿意与她亲近。 她并不是没有想过从南宫念入手经过东宫,可南宫念那死丫头对自己可一点都不恭敬! “那还是找小公主要紧,至于那个不是抬举的毒公子,王府要弄死他轻而易举。” 夏染雪听着师傅的话安心了不少。 而他们口中的小公主南宫念在凌风阁分舵的别院之中久久等不到娘亲亲回来,鼓着腮帮子连饭都不愿意吃。 “娘亲亲呢?”念念见到旭阳进来问道。 旭阳是跟在娘亲旁边的。 旭阳说道:“小丫头,我们已经再帮你找娘亲了,我们家主子可不是你的娘亲。” 念念哼了一声,她也想要找娘亲,不过她不想要梁安王府的大小姐做娘亲,她喜欢把她带到这里的娘亲。 “你们把我拐来这里,我就要这个娘亲。” 旭阳:“……” 怎么就成了他们把她个拐来了呢? “主子在外给人看病,因为那家人身份特殊,我家主子要等病患痊愈之后才能回来。” 念念不开心地瘪瘪嘴,只能去吃饭了,娘亲亲不是故意躲着她,不要她就好。 …… 太子东宫之中,被夏初尘所揍的一群侍卫跌跌撞撞地回来,脸上都带着明显的伤。 为首的小将领朝着一个温润的男子下跪,将街上发生的事情解释了一通后,又伏地请罪道: “殿下,实在是那女子的功夫太高深了,我们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她的人也狡猾,甩开了我们跟上去的人,小公主就在那女人手中!” 落尘轻嗤道:“你们一群废物!” 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尚且算是稳定的,但并非没有政敌,如今的皇后景王都会太子殿下虎视眈眈。 小将领委屈道:“殿下,我等知错了。” 堂堂太子府的人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这实在是丢脸至极。 南宫煜温润的脸上倒也看不出来什么神情只是叫这些人退下去,对着落尘道:“你去查探!” “是,主子,那小殿下……” “先随着她,找到后派暗卫在暗处守着。” 南宫煜担忧女儿,却对女儿有着自信,想要从那个小丫头身上占到便宜的人应该还没有出生。 南宫煜部署好这些后,就接到了宫中报来太后病愈的喜讯。 太后宫中。 南阳帝见到南宫煜后,不悦道:“怎么这会才来?” “煜儿来了,快些进来。” 里边传来太后的声音,南阳帝也不能再发作。 南宫煜进了里边,见到了太后,瞧她脸色已经好了很多,至少没了因为疼痛而浮现的狰狞之容。 “皇祖母。”南宫煜上前叫道。 太后望着如玉郎朗又温和的皇孙,心情又好了几分,“哀家这一病让你们操心了,哀家活了那么久,也值得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煜儿你至今还未娶妻……” “皇祖母,孙儿方才已经问过太医,您的病已经大愈了。” 南宫煜显然不想谈起婚事来。 太后说道:“哀家晓得你的心思,可你的婚事并非是家事更是国事,你要是怕太子妃对念念不好,可如今念念也大了,跟着教养嬷嬷就行。” “太子妃想要插手也插不进去,梁安王府那亲事是你母后给你定下来的,哀家还想着,要是你一直不成亲,哀家去见了你母后,也没法和她交代呐!” 南宫煜说道:“我会娶夏初尘的!” “这可是你说的。” “嗯,我要娶的是夏初尘!”太子道着。 太后郁结的心思顿时放下了,煜儿这孩子答应了这事,定不会再反悔。 南宫煜从太后这边出来,才知道宫中的太医差点都要被全部砍头,便去了毒公子所在文华殿之中。 想要看看,这个差点令太医院倾覆的少年是什么人。 殿内华灯已点上,烛火明亮,满桌的琳琅珍馐佳肴让夏初尘食指大动。 正吃着,外边就进来一个男子,没有内侍的通报,夏初尘也没有抬头见来人,只是扫了眼他的衣袍,应该是贵人所穿的。 南宫煜看向手心的印记,紧紧地盯着面前“少年”的眼睛。 完全陌生的一张脸,独独只有他的眼睛令她无比的熟悉,五年来那一双一直令他魂牵梦萦的眼睛。 夏初尘感受到了一束极其锐利的目光,她抬眸正撞上了南宫煜的眼神。 不论是在前世二十一世纪还是在找这个时代里,夏初尘从未见过这样的男子,这个男子表面温润,但也仅仅是表面而已,他身上有一股凌然的气势,令人不自觉地想要臣服。 看着宫殿内进来的内侍,在这男子跟前似乎连大声呼吸都不敢。 夏初尘在明亮烛光下,看清了男子的长相,五官深邃,黑曜般的眸子,有棱有角的脸庞,仅仅以俊朗无法概括。 “见到太子还不行礼!”一旁的内侍大声喝道。 夏初尘不慌不忙地起身,给南宫煜行了礼,“在下毒公子,见过太子殿下。” 原来他就是与原主订婚的太子,难怪夏染雪宁愿被蹉跎五年的光景也不愿意放弃,这样的男子,除却他的身份而言,也足以让女子趋之若鹜。 夏初尘遭遇的一切,也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第十章 威胁 夏初尘眼眸之中一闪而过的怒意没有逃过南宫煜的眼睛。 少年的声音雌雄莫辨,南宫煜只觉得手心处的印记在逐渐发烫,低头去看毒公子的手心,全然没有他当初留下的印记。 难不成是他猜测错了?可这双眼睛他见过一回也不会忘记,是她吗? 南宫煜说道:“毒公子救我皇祖母,对孤有恩,不必客气。” “救人性命是医者本该做的事情。” 南宫煜作为太子好好招待了一番夏初尘。 走到门外对着落尘道:“可有查到毒公子的来历?” “回殿下,已经查到了,毒公子与近五年来在江湖上起来的凌凤阁有着莫大的关联,落扬刚传消息过来,据那些将士所说的武功招式,那女子应当也是凌凤阁人。” 南宫煜问道:“找到念念了吗?” “凌凤阁做事比较谨慎,暂时还没有找到……”落尘放低了声音说道。 南宫煜回头看了眼里边的“少年”,心头划过疑惑。 三日后。 太后的病症痊愈,毒公子的名号如同一股风般的吹遍了整个京城贵族圈,夏初尘甫一出宫,皇城外边摆满了豪华马车静候着“毒公子。” 梁安王府的夏染雪从一辆由楠木打造的马车之中出来,手掀开了云纱帐,目视着前面坏了她好事不是抬举的少年。 随着年龄越大,夏染雪没有初来京城时被人巴结的景象,她也甚少再出来露面,这一出面,引起了其他王宫贵族家的注意。 夏染雪轻移着莲步走到毒公子跟前,缓缓下腰福身:“多谢毒公子救了太后,妾身感激在心,在家里筹备下谢礼请毒公子过府。” “这夏初尘还好意思出来,被太子晾了五年,这番话也是她该说的!” 夏初尘耳尖地听到了一架马车里传来的娇俏声音,原来夏染雪在京城之中的人脉关系也并不好。 夏初尘看向夏染雪道:“你是?” 少年声音温润,让恨嫁的夏染雪也红了耳尖,“我是梁安王府的大小姐夏初尘!” 夏初尘脸上划过一抹讽笑,“是吗?听说夏大小姐在来京城前是一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不过她的容貌倒是被丫鬟们纷纷称赞为美人,你这容貌可真的是连美人二字都称不上,别是假冒的夏大小姐吧!” 夏染雪心中一凛,第一反应竟然不是生气,而是害怕。 她的确不是夏初尘,但夏初尘早已成了死人,这件事情做的私密,当年参与此事的人都是对梁安王府忠心耿耿的奴才,没有道理会被外人知道。 周围的一辆马车上流露出一句嘲笑声来: “难怪太子哥哥一直不肯去她,或许和这位毒公子说的一样,容貌太差!” 夏染雪涌上了一股愤懑,“本小姐好心来请你,你却对本小姐出言诋毁!如此羞辱我们梁安王府的人,来人,给本小姐好好教训她!” “等等,夏初尘,这位可是刚救了皇祖母的毒公子,他说的也没错,你的确没有传言之中的貌美!” 说此话的是一个吴王的女儿娉婷郡主。 吴王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女,平日里疼的很,和南宫煜宠女儿有的一拼。 娉婷郡主还未出嫁,吴王就以上交兵权换来了她的郡主封号。 夏染雪惹不起这位郡主,只能作罢,心中却是咽不下这口恶气,只待着回去再寻求办法教训这个毒公子。 夏初尘望着夏染雪愤然而去的背影,恨意盘踞在她的眸子之下,面上让人看不清分毫。 夏初尘知道给夏染雪最大的报复就是拆穿她的身份。 在京城之外,见过夏染雪的并非没有,但畏惧于梁安王府的权势,想必揭穿了夏染雪不是夏家大小姐也没用,因为梁安王府都是站在夏染雪那一边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连同她孩子的性命,她一定会报复回来的。 “毒公子!”娉婷郡主一脸娇羞地望着夏初尘。 夏初尘来京城前,就初略地了解过京城的权势,吴王虽然无权无势,可是因为对当今陛下忠诚,在皇家宗亲面前也有说话的份。 吴王唯一的女儿更是被宠的厉害,像刚才她是唯一一个不怕夏染雪成为太子妃之后再回来报复她的。 “在下见过郡主!” 娉婷望着跟前少年的模样,一颗芳心跳的厉害,她微红着脸庞对着夏初尘说道:“毒公子,我母妃身患顽疾,宫中太医皆都无法医治,还请毒公子能去帮我母妃看看,究竟所患何病?” 毒公子救治太后的消息三日前就传来,京城各府上有久治不愈的病症的贵人就等着毒公子前去治疗。 夏初尘说道:“郡主,在下刚从宫中出来还需歇息一番,等在下修整好了再去府上给王妃治病,如何?” 娉婷闻言只能应下。 夏初尘回到凌风阁的分舵之中,刚进一道院子的门,还没有来得及摘下人皮面具就有一道小身影狂奔而来。 “娘亲亲,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念念抱紧着夏初尘的大腿问道。 夏初尘蹲下身子道:“你再仔细看看,我可不是你的娘亲。” 念念说道:“你就是我的娘亲,你把我从街上给带回来。” 夏初尘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还在,这孩子是怎么确定的? 念念伸手将夏初尘的人皮面具一把就给撕了下来,露出了夏初尘原先那张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 旭阳跟在南宫念身后,低头认错着说道:“主子,这小丫头在你的房间内看到了人皮面具,自己就琢磨出了易容术……” 夏初尘捏了捏女孩的小鼻子,“你倒是挺聪明的。” “那是,娘亲亲的女儿念念肯定是很聪明的了!”女孩在夏初尘的手下撒着娇。 夏初尘冲着南宫念笑了笑,叫着旭阳进了书房,将门关上后问道:“念念的爹娘找到了吗?” 那天在街上追念念的那伙人并非是寻常人,想必这小姑娘的爹娘应当也不是普通人,女儿都丢了三日,也不至于对女儿不闻不问。 “没,说来也奇怪,这街上京城百姓似乎人人都知道这小姑娘是谁,可没一个人敢说!分舵主扮着卖糖葫芦的商贩去问人,那些百姓都讳莫如深,竟没一个愿意说孩子是谁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