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见家长 夏夜,一辆黑色宾利从远处驶来,停在一幢欧式别墅前院。 阮立夏保持着全身僵硬的姿势,如同木偶一动不动的坐在车内,脑海里还在循环播放刚刚看见的“冷宅”二字。 A市,还能有几个冷氏,上天入地,恐怕也只寻得这一家。 传言,冷氏是流传下来的老家族之一,虽坐落A市,但势力遍布全球,其中盘根错节极为复杂,掌握着重要经济命脉。 传言,冷氏跺跺脚,A市都要抖上三下。 传言,冷家少爷冷枭彻长相俊美,杀伐果断 “演好了,十万。”一道充满磁性的声音在车内响起,阮立夏顺着声源望去,男人刀砍斧凿般的轮廓映入眼帘,黝黑深邃的眼眸正冷冷的看着自己。 阮立夏攥了攥手,强行压下去心底的那抹怯意,咽下口水低声开口:“你别出尔反尔就是了。” 今天在游乐园,因为外貌又一次被辞退,然后就有豪车找上门来要合作,说是只要假扮女朋友就能得到十万。 虽有些疑虑,但弟弟的病已经不能再拖着了,所以阮立夏当即就答应了。 之前听人叫他少爷,本以为只是哪家不务正业的公子哥,没成想是冷家少爷。 很快,车门打开,冷枭彻绅士地站在车门旁等待。 阮立夏重重地深吸一口气,这才挺直背脊,将手轻轻搭在冷枭彻的衣袖上下了车, 冷枭彻不过多言语,拉起女人莹白如玉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处后走进别墅。 当大门打开,耀眼的水晶灯光芒闪烁,富丽堂皇的装修让阮立夏迷了眼。 得知冷枭彻今天要带女朋友回来,冷家格外重视,十多个佣人竟然排成两列站在门后,见到阮立夏和冷枭彻进来,齐齐出声:“欢迎少爷回家!” 阮立夏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微微低头,刘海低垂,一席瀑布般的黑发垂在身后,只有她自己知道,后背已经有些发热了,冷枭彻安抚性地拍拍她的手,只一颔首示意众人:“爷爷在哪?” “这儿呢!”老爷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佣人退开,很快发现客厅里被挡出的一处视角里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面前放置的茶具上升起袅袅白烟,“彻儿啊,把孙媳妇带过来我瞧瞧。” 孙媳妇?冷枭彻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朝阮立夏投去轻轻一瞥。 阮立夏瞬间呼吸一滞,腿像是灌了铅一般,要是被老爷子知道她是来骗钱的,会不会暴尸荒野啊。 “恩?”见她原地不动,男人具有压迫性的声音传来,眸底中的警告不言而喻,阮立夏咽了咽口水。 随即细高的水晶鞋跟上男人的脚步踩上了厚重的羊毛地毯,经过楼梯边时还看见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精致男孩正在玩积木,见到阮立夏时还叫了句“漂亮姐姐。” 大约十几步,很快,冷枭彻停下脚步,望着正前方的老爷勾了勾唇:“爷爷。” 老人头发花白,眉目间与冷枭彻有几分相似,不过看起来更为柔和,气势更为内敛! 阮立夏嘴角的微笑又扩大几分,却把头稍稍偏低了些。 在老爷子的角度看上去,阮立夏皮肤白皙,丰唇高鼻,眉眼精致,和冷枭彻站在一起属实如同壁画一般郎才女貌,十分登对。 老爷子看到阮立夏的一瞬间,其实有一些失神,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坐,别紧张。” 阮立夏拘谨坐下,老人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尝尝今天刚送过来的大红袍。” “等等!”刚准备伸手接过,就听见冷枭彻阻止的声音,阮立夏连忙收回自己的手。 冷枭彻略微蹙了蹙眉,朝四周看去,目光在一扇窗上聚焦:“把窗户打开,有点闷。” 他刻意侧头望了一眼阮立夏,随后和老爷子解释:“她前几天感冒了,医生说了,要注意通风。” 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徐徐晚风迎了进来,阮立夏的长发随着晚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左脸上的红印若隐若现。 阮立夏咬了咬唇,心跳加速,连续深吸好几口气才平稳好心底的情绪。 她早该习惯了众人异样的眼神,只要接着演下去她马上就能有十万给弟弟治病了。 冷枭彻骨节分明的手从她眼前穿过,帮她拂开脸上的碎发挂在耳边,冰冷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她的耳鬓。 “轰”地一下,一股电流顺着她的耳鬓瞬间爬满全身,阮立夏白皙的脸颊一瞬间染上两团红晕,阮立夏觉得自己的脸如同火烧一般。 看着眼前四十五度做娇羞状的阮立夏,冷枭彻的眸底划过一丝满意与期待,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没了头发的遮挡,阮立夏左脸的胎记终于落入了所有人的眼中,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夹杂着黑色的斑驳在雪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所有评价她的声音在一瞬间销声匿迹,两秒过后,孩童的啼哭声传来:“哇,怪物吃掉了漂亮姐姐呜呜呜” 冷枭彻朝小孩的方向望了一眼,佣人尴尬地捂住小孩的嘴,急忙离开。 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阮立夏还是尴尬地舔了舔唇,看面前瞳孔骤然紧缩的老爷子的眼神有几分抱歉。 不等老爷子发话,冷枭彻揽过阮立夏的肩膀拥入自己怀中,语气轻柔带几分宠溺:“乖,有我在。” “咳咳咳咳。”突然,老爷子猛烈地咳嗽了起来,见情况不对,阮立夏连忙挣开冷枭彻,拍着老人的后背帮忙顺气。 等到咳嗽声停止,老爷子一张脸涨得通红,胸口一起一伏,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他抬起手,指着冷枭彻,指责道:“胡闹!” 闻言,冷枭彻蓦然起身,淡玫瑰色的薄唇轻启,眼里闪过一抹冷然与坚决:“非她不娶。”说罢,拽过一旁不知所措的阮立夏,“和我上楼取点东西。” 大厅一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老爷子看着两人的背影意味深长。 第二章 更刺激的 推开门,光线有些昏暗,只剩下一盏昏黄的水晶吊灯泛着暖色的光芒。 随着“啪”一声,整个房间瞬间被照亮,阮立夏暗自打量整个房间,装修是现代简约风,除了黑白灰,基本看不见第四种颜色,真是像极了冷枭彻这个人,冷漠,单调。 “坐。” 不知何时,冷枭彻脱去了西装外套,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衬衫,大概是不喜被领带束缚的感觉,他不耐地扯了扯领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已被解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再配上那张人神共愤的脸,整个人活脱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撕漫男。 不过,眼下不是花痴的时候,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平时这个时间她早已结束兼职在医院里照顾弟弟了,“你什么时候送我回去?还有那十万” “别急。”回想起刚刚老爷子气得满脸通红的脸,冷枭彻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浅笑,“我改变主意了,要来点更刺激的。” 阮立夏瞪大双眼,刚刚不过是露了个脸而已,就把人气成那样了,她试探性的询问:“怎么更刺激?” 冷枭彻突然转过身来,薄唇清晰地吐出两个字“领、结、婚、证!” “什么!”阮立夏立刻拔高好几个音量,“这怎么呜呜呜。”后面的话悉数吞回喉中,一只手毫不客气附上她的嘴唇,冷枭彻眸中不耐! “呜放开放开呜我呜。”阮立夏小脸涨的通红,拉扯着冷枭彻的手,含糊不清地说着什么。 又过几秒,确保阮立夏不会再尖叫后冷枭彻才松开手,冷声道:“管好你的嘴,否则” 阮立夏如获大敕般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看向冷枭彻的眼神有些幽怨和惊恐,不过只是叫了一声罢了,至于这样吗? “你刚刚说领结婚证的事,也不是不可以,”趁着歇息片刻的时间,阮立夏已经理清了思路,感受到冷枭彻的视线,她故意侧开了头,“不过,当时说的可是单假扮你女友见你爷爷这一件事而已,现在要加服务的话,得加钱。” 闻言,冷枭彻狭长的眸子越发幽深:“可以,你想要多少?” 想要多少,要多少给多少吗? 阮立夏颈着脖子道:“我要再加十万。” 二十万,对自己来说是救命钱,对他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现在也只能靠我来陪你演这场戏了,不然,往后你要再想用这招就难了!” 阮立夏舔了舔干涸的唇瓣,心里对老爷子充满了愧疚,她是逼不得已。 “呵!”一声轻笑逸出冷枭彻的薄唇,是毫不留情的讽刺与轻蔑。 见钱眼开的拜金女他见得多了,但是敢在他面前讨价还价的还是第一个,有意思。 他逼近阮立夏,具有侵略性的压迫感使得阮立夏头皮发麻,修长的手指捏住阮立夏小巧的下巴,逐渐收紧:“女人,你这是在威胁我?!” 阮立夏下巴被捏得生疼,身高167的阮立夏在190的冷枭彻这儿显得太柔弱了,竟然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 阮立夏眼眶泛着微红,倔强的盯着冷枭彻。 冷枭彻意外发现心里竟然有一丝意动,他随即松手理了一下袖口。 “对我来说这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谎言。而你呢?” 她的唯一后果就是彻底在A市混不下去。 阮立夏竟然忘了传言中的冷枭彻才是个彻头彻尾的大魔王,她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妄想威胁他 ‘叩叩’。 突然传来的敲门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紧接着是女佣的声音,“少爷,我给您和小姐端了茶。” 随即,一阵天翻地覆,“啊!” 阮立夏身后蓦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且坚硬,还没等回过神来,身前又覆了具温热的身体,男人手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轻佻起她的下巴,回过头看向刚好进门女佣:“出去!” 语气里尽是被人打断好事的不耐和烦躁。 阮立夏仰望着冷枭彻无死角的侧颜,冷枭彻要是进军娱乐圈,哪还有那些小鲜肉什么事。 看着女佣默不作声放下茶碟后出门,阮立夏才低下头松了一口气。 但—— 两张嫣红的薄唇仅仅相距0.1公分是什么体验? 阮立夏脑子里的弦突然断开,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羽睫轻颤,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看着阮立夏高挺小巧的鼻梁,晶莹明澈的眼睛,根根分明的睫毛,还有白皙的鹅蛋脸上有隐约可见细碎的小绒毛,冷枭彻喉头滑动起来。 “咳咳。”率先回神的阮立夏推开冷枭彻,摸了摸鼻头,尴尬地移开视线。 冷枭彻脸带怒气,快步走到桌边,就着女佣刚送上门的茶大饮一口。 他竟然觉得这个女人还有几分姿色,莫非眼瘸了不成! 放下茶杯,冷枭彻冷漠开口,“再加10万,因为你能丑得老爷子都看不下去。” 这个胎记让阮立夏受过嘲讽,丢过工作,没想到今天竟然会成为自己赚钱的理由! 但是当眼前的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阮立夏还是心脏抽痛了一下,仿佛被钝器重重地击打了一下。 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经八点了。 勉强地扯出一抹笑容,往门外走去,“不过,得先麻烦冷少送我回家了。” 握着门把手,用力,门却丝毫没有动静,重复几次,还是纹丝不动。 阮立夏微微蹙眉,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有钱人家的门连开锁方式都比较高级? 第三章 一、夜 “白痴!” 冷枭彻大步走到阮立夏旁边,高大的阴影瞬间将她笼罩住,阮立夏急忙收回自己的手,退让到后面。 骨节分明的手握住门把手,向下转动 冷枭彻眸中错愕,俊美的脸庞有一瞬间的僵硬,再次重复,怎么回事? “门坏了吗?” 阮立夏也看出了问题。 她一会还得去医院陪弟弟呢,这下怎么办? 阮立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门前挤开冷枭彻,拔高音量开始拍门:“喂!有人吗!来人啊!” 此时,一间古色古香的中式书房内,一名女佣站在冷老爷面前,恭敬地说道:“老爷,茶水已经送到少爷房间了,按照您的意思,少爷房间的门窗已经全部锁了。” 听闻这些,冷老爷子笑得眯不开眼,轻押两口茶后挥手示意女佣退下,身体放松地窝进躺椅上,悠哉悠哉地哼起了小曲儿,想不到还能遇见故人之后,看来很快就能抱上重孙喽!妙啊! 实木大门被阮立夏拍的咚咚作响,这偌大的别墅怎么关键时刻一个人都找不到。 她扭头看向身后坐在沙发上的冷枭彻,“这是你家,你怎么不着急!” 早知道现在是这样,就算是给她一百万她都不会答应来这里。 一想到弟弟,阮立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立难安。 聒噪。 冷枭彻抬眸,“你都说这是我家,我急什么?” 手指又轻轻翻过一页杂志,“我按了内线,等会管家就会带人过来修。” 阮立夏叫了半天,喉咙都要冒烟了,她端起桌上的茶咕噜咕噜两口下肚。 这茶,虽然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就是觉得好喝。 见冷枭彻不理人,阮立夏讪讪地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待管家来救她们,手机也在车上的时候就交给了冷枭彻的秘书,现在百无聊赖。 视线穿过暖黄色的水晶灯,越过高大的书柜,身下的真皮沙发,落在一侧的冷枭彻身上。 男人半靠沙发而坐,修长的双腿自然交叠,黑色衬衫下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正不疾不徐地翻阅着杂志。 从她的角度看去,冷枭彻低着头,在暖黄色光晕的衬托下冷淡的眉眼带着一丝懒怠,脸部轮廓立体俊美,下颔线条流畅优美,简直就是造物主的神作。 阮立夏看得出神,蓦然—— 沙发上的男人冷不丁抬头,阮立夏眸若清泉的双眼撞进男人犀利深邃的眼神,仿佛一个有着无穷吸力的漩涡,让她无法自拔。 阮立夏的脸“蹭”地一下红了,她舔舔唇,讪笑着移开视线,奇怪,怎么觉得有些热。 冷枭彻狭长的眼神微眯闪烁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阮立夏黑色的长发垂在腰间,身上还穿着下午秘书带她去挑的长裙,宝蓝色衬得她肌肤胜雪,腰线勾勒出女人盈盈不住一握的蛮腰。 再往上是一段细长的天鹅颈,精致小巧的下巴,秀美的红唇微微张开,高挺的鼻梁还有纤细浓密的睫毛,冷枭彻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仿佛置身于火炉一般。 他倏地一下站起身,走到阮立夏面前,一把拽起阮立夏,左手环绕住她的细腰,右手抬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嘴唇上突然传来的柔软使阮立夏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一阵独属于男人的清冽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呜”阮立夏刚发出一个音,男人的舌尖就趁虚而入钻了进来,和她缠绕在一起,本想推开眼前的男人,却被紧紧禁锢,她越用力,男人的力气就越大,仿佛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一般。 很快,阮立夏的呼吸变得滚烫起来,身体也渐渐酥麻,使不上半点力气。 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深。 热好热 阮立夏意识迷离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宽阔的肩,精壮的腰,她下意识环抱上去,生涩地舔舐着男人的唇。 “啊”身体猛地传来一阵疼痛,让她不禁叫出声,男人温热的吻淹没了她未出口的尾音。 她想要反抗,可是却越来越沉沦其中 紧接着,一丝疼痛带着异样的欢愉几乎要将她撞散。 清晨,刺眼的阳光将冷枭彻惊醒,他英俊潇洒的五官在淡淡的光晕下显得柔和几分,却有了不一样的味道。 手臂传来的酸痛使他眉心形成了川字,微微侧头,身旁的女人压着他的胳膊睡得正香。 女人面对着他,乌黑的秀发挡住了大半张脸,纤细的手臂整齐地搭在洁白的被褥上,裸露在外的锁骨,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 白色地板上,他的衬衫,宝蓝色碎片式的长裙随处散落,清楚地表明了她们昨晚的疯狂。 冷枭彻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幽深的眼眸闪过一丝寒光. 昨晚的两杯茶,加上门窗被锁,绝对不是偶然。 他抽回自己的手臂,女人慵懒地翻了个身后继续熟睡,但是露出了半边脸上红黑交错的胎记。 真丑,冷枭彻蹙眉不语。 坐起身下床,从衣柜里拿出睡袍穿上,他走回床边,对着床上的女人命令道:“起来!” 沉沉睡意中,阮立夏听见了冷枭彻的声音。 好久没有睡懒觉了,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入眼的是冷枭彻那张冷冰冰的脸,接着是屋内高雅的装潢 这是…… 不过三秒,阮立夏立马惊醒,睡意全无,从床上猛地起身:“这是哪!” 原本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应声而落,掉在白色地板上 第四章 银货两讫 女人纤细的身材落入男人的眼帘,冷枭彻眸光微深一双神秘莫测的双眼看不出任何情绪。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又是女佣的声音,“少爷,您和小姐醒了吗?我送衣服上来了。” 冷枭彻眼神一暗,弯腰拾起地板上掉落的被褥覆在阮立夏头上,她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随后听见冷枭彻冷冷一句:“进。” 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去,整个房间又陷入一片宁静,黑暗中,阮立夏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昨晚她们是睡了对吧? 下一秒,头顶的被褥被掀开,几块布料砸在身上:“穿好。” 随后男人大步走到了门外。 “嘶”腿间传来的酸楚使阮立夏吸了一口冷气。 她拿起衣服往洗手间走去,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布满了肉眼可见的红印,一直从锁骨的上方延伸至腰际,再往下,两腿之间如同被放在搅拌机里搅拌过一般,酸痛地不像话。 阮立夏克制着疼痛穿上女佣送来的衣服,一件纯白T恤和蓝色的牛仔短裤意外贴身,开始洗漱。 一出洗手间,看见冷枭彻站在窗前,阮立夏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他已经换上了一身正装,和昨天在车上初见他时一样,一身剪裁合身的高级西装,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展现得淋漓尽致,深邃的眉眼透露着几分冷漠。 阮立夏脸颊染上酡红,心跳加快几分,“咳咳。那个我已经换好衣服了。” 女人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冷枭彻的思绪,刚刚佣人过来收拾房间,推车经过他身边时,他清楚地看见洁白的床单上一朵红莲悄悄绽放。 昨晚竟然是这个女人的第一次?冷枭彻转过身来,心底有几分异样的情绪,“昨晚的事” “没事,都是二十一世纪了,我的思想还是很开放的。你只需要把我们说好的二十万给我就可以,戏我会陪你演下去的。” 冷枭彻刚开了个头,阮立夏便飞速打断,她虽然是第一次,但是绝对不会借机要求什么的。 况且,因为她长得丑,从小就遭受异样的眼神,她甚至已经做好了一辈子守身如玉的思想打算了,能和冷枭彻这样的豪门贵公子她还赚了呢。 思想开放? 昨晚的事被她说得仿佛是家长便饭一样轻松,冷枭彻拧了拧眉,眼眸微眯,心生几分不悦,向来是女人想方设法地和他发生关系借此获利,她还是第一个说两清的人。 呵,他两步走到阮立夏面前,“以退为进?” 阮立夏茶墨色的眸子撞进冷枭彻极具探究性的眼神,语气里面充满了怀疑。 阮立夏推开眼前的男人:“银货两讫,立马走人。” 猝不及防地,冷枭彻被推开两步,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自作多情了?很好。 “茶几上有支票,拿了滚。” 随后,“嘭”地一声,实木大门被重重合上。 强忍着腿间的酸痛,阮立夏走到茶几边,紫砂壶旁边有她的手机还有包包,下面压着一张纸,拿起来,个十百千万居然真的有二十万,弟弟的医药费有着落了! 再看看签名处的笔记,冷枭彻三个字挥洒自如力透纸背,苍劲有力行云流水,透过字,阮立夏仿佛看见了那个商场上手段凌厉杀伐果断的冷氏掌门人。 阮立夏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刚刚她那样说他,会不会被报复 但是眼下不是担心这些的时候,她昨晚没去医院陪弟弟,也不知道他一个人在医院会不会害怕。 等阮立夏坐着计程车赶到医院时已经是正午了,太阳火辣辣地挂在头顶。 冷宅位于A市郊区的半山腰,那里清净,平时根本不会有车经过。 她光着脚走了半个小时的公路才看见这一辆出租车,开口就要二百,不过为了看弟弟,她也只能选择妥协了。 坐在车上一个多小时,腿酸终于有了缓解。 虽然已经到了午休时间,但医院里仍旧人山人海,坐着电梯到达五楼,肾脏科住院部,503,就是这儿了。 从包里拿出鸭舌帽,固定住挡在脸边的头发,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阮立夏推开的房门:“墨冬,姐姐来啦,开不开心!” 病房的小角落里,小男孩身穿一件天蓝色条纹病号服,十分宽松,隐约可见他瘦弱的身躯弱不禁风,乌黑茂密的刘海下是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笔挺秀丽的鼻梁,削薄的唇。 面色是病态的苍白,纤细的手臂上绑着医用胶带,一根透明管插入其中,面前站了一个胖胖的男孩,将他堵在角落。 阮立夏的心咯噔一下。 第五章 解围 她快步上前,蹲在阮墨冬面前,先将他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在小腿处找到一处淤青,裤子上还有几处脚印,如此狼狈的弟弟,让阮立夏心疼不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男孩漂亮的眸子,在看到小胖子时划过一抹怯弱,却只摇摇头,并未开口。 阮墨冬知道姐姐很辛苦,他不愿意再给姐姐添麻烦了。 阮立夏见弟弟不肯说,转过身尽量平静的问小男孩:“小弟弟,这是怎么回事?” 小男孩不屑的看了阮立夏一眼, “这里是我的地盘,你们都应该滚出去!他就是个小乞丐,吃我丢掉的东西。” 阮立夏心口一疼,昨天她没来给弟弟带饭来,竟然是这样。 如此蛮横无理的小孩儿,真是小小年纪不学好。 家人不管教是吧!她今天就老替天行道,阮立夏将弟弟放上病床。 撸起袖子,准备将人好好教训一顿。 “姐姐,不要打他,我没事的。” 阮墨冬扯扯她的t恤衣角:“姐姐,你昨晚怎么没来,墨冬很想你。” 触及到弟弟乖巧的眼神,阮立夏鼻尖涌上一股酸涩,她将阮墨冬拥入怀里,借机擦拭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热泪:“都是姐姐不好,姐姐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自从父母出事后,弟弟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是弟弟唯一的依靠,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的弟弟。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有了动静,一对中年夫妇走了进来,男人穿着一袭正装,大腹便便的啤酒肚显露无疑,而女人一身鲜艳的红裙,脸上浓妆艳抹,眼神四处打量,嫌弃之情不显于色。 “哇,救命啊!爸爸妈妈,这里有个丑八怪要打我!”还没等阮立夏放下阮墨冬,病床上的小胖子就有了动静,两只粗壮的腿在空中乱扑腾,嘴里哇哇大哭。 阮立夏目瞪口呆,小胖子戏这么多? 门口的女人听闻,立刻踩着恨天高走到阮立夏面前,眼神上下扫视着她,一开口尖酸又刻薄:“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动我家宝宝!” “阿姨,我姐姐”阮墨冬在阮立夏的怀抱里转过身,想帮阮立夏解释,却被中年女人无情打断。 “你闭嘴!”女人的视线在阮立夏秀丽的侧颜上停留片刻,再到白净的耳侧,随后翻了个白眼:“这有些人啊,年轻的时候不学好,净做些勾三搭四的勾当,也不怕老了得病。刚刚动手打我宝宝了是吧,我家宝宝要做全身检查,要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跟你没完!” 有些人脸好心坏,白白糟蹋一张脸,真是造物主的不公,阮立夏感叹。她弯腰将阮墨冬搁置在病床上,怕伤到他。 再转身面带微笑:“脑子那块一定要好好查查,要是留下什么病根可不好。哦,对了,您最好跟着一块查查,说不定我还真有这隔空伤人的能力呢。” “你!”听出了阮立夏的意思,女人食指指着阮立夏微微颤抖,“你个不三不四的放荡东西,出去乱搞还血口喷人。你信不信我让你孩子滚出这家医院!” 说着就想上去薅阮立夏头发,阮立夏反应迅速动作灵敏,只一侧身就躲过了女人来势汹汹的手,不过,头顶的鸭舌帽却被掀翻。 乌黑茂密的长发在空中飞舞,随后有序落在阮立夏肩后,没了头发的遮挡,阮立夏脸上的胎记便显露出来。 “啊!怪物!”一时间病房里的小孩纷纷开始哭闹。 女人勾勾唇,缓步度回穿着西装的男人身边,大声道:“老公,我早就说了,咱们儿子一定要住在豪华单人间,你和院长说说啊,别让什么乡里来的野丫头都能住进来,回头伤了儿子的眼睛,你能负责吗?” 说着手如藤蔓一般缠上男人的臂膀,胸前的柔软也蹭了上去。果不其然,男人拍拍她的手,开了口:“一会我就和老杨说说去,让她们滚出这家医院。欸,也不用一会了,咱不是有保镖吗?来,把她给我轰出去。” 话音刚落,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黑色西装勾勒出紧实的肌肉,带着墨镜一脸凶残。 阮立夏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从包里拿出手机准备拨号,就在一瞬,一个健壮的男人不由分说地夺去她的手机。 手心落了空,下一秒,弱小的身体被男人轻松地拖到浓妆艳抹的女人面前,单薄的衣物和细嫩的皮肤无情地摩擦着地面,腿上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痛感。 女人不屑地看着阮立夏,“从这里爬出去,没爬一步就喊一句我错了。到时候我就原谅你。” 欺人太甚!阮立夏胸口剧烈起伏,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沉了沉,对女人道:“你过来,我想先给你道个歉。” “呵,算你识相。”女人嘴角勾勒出一个满意的弧度,走到阮立夏面前,整理了一下衣裙,蹲了下去。 “呸!”一口口水吐到女人脸上,阮立夏拔高音量:“你休想!” 女人霍然起身,捂着脸不敢置信,声音里带着委屈:“老公!” 得到男人眼神示意的保镖上前,对着阮立夏挥舞着拳头。 阮立夏趴在地上很快没了反抗的力气,脑子里混沌一片,眼前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耳边还有阮墨冬带着哭腔的喊“姐姐”,染着血迹的手艰难的抬起:“别别哭” 下一秒却又垂直落下,重重地无力感使阮立夏皱皱眉,心里却那么不甘。 突然间,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一群黑衣人齐刷刷地闯了进来,屋内的人有一瞬间怔楞,下一瞬就被狠狠按压在墙上。 一片寂静声里,脚步声响起。 先入眼的是一双黑色手工皮鞋,泛着锃亮的光芒,沉稳有力地踏在地面上,随后是一身裁剪得体地黑色西装裤包裹着男人笔挺修长的双腿,最后是男人冷峻鲜明的脸庞,冷酷锐利的眼神是阮立夏最后的记忆。 看着地上晕死过去的女人,冷枭彻冷笑出声:“我的女人,你们也敢碰?” 第六章 打脸 “你算什么东西!放开我!”女人被压制在墙上挣扎,“知道我们是谁吗?信不信立马让你们滚蛋!” 冷枭彻蹲下身,伸出修长的手臂,将阮立夏纤细有致的身姿轻轻揽入怀中抱起,清冽的眸子迸射出一道寒光,“是吗?我,翘首以待。” “带走处理。”言简意赅的五个字,犹如一把锋刃的刀子,锐利准确的插在那两个不知好歹的人身上。 急救室门口,红灯闪烁。 冷枭彻身姿挺拔,一双深邃冷冽的眸子紧紧盯着紧闭的大门,回想起刚刚阮立夏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机的样子,周围散发着的寒意不禁更重。 急救时间差不多持续半小时,随着红灯的熄灭,很快就听见了车轮轱辘转动的声音,阮立夏被推了出来,身边是两名身穿蓝色手术服的医生。 其中一位医生摘下口罩,对上冷枭彻投来的视线,硬着头皮说道:“病人病人没什么大碍,这些伤看着有些吓人,但都是皮外伤。” 他是A市外科的一把手,今天本该是他休息,被火急火燎的叫来,还以为是什么棘手的病情,没想到只是擦伤而已,他抹了一把额角的汗水,有些无语。 “恩。”冷枭彻下巴略挑,示意护工将阮立夏推进豪华VIP病房,在走廊里抽完一支烟才走了进去。 护工看他进来起身离开,病房里又恢复一片寂静,只剩下滴滴哒哒的心电图声音,传入耳畔。 冷枭彻狭长幽沉的眸子凌厉的眯起,微微侧眸看向病床上,一张苍白脆弱的小脸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心里蓦地一沉。 就在这时,病房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柔弱嗓音。 “水……” 冷枭彻漆黑浓墨的眸子瞬间紧缩起来,朝着床上的清瘦娇小的身躯看了过去。 女人嘴唇微张,如同两片静静盛开的花瓣,一张一合。 冷枭彻剑眉轻蹙,冷着脸接过半杯水,强硬的放在了阮立夏的唇边,微微倾斜了几分。 阮立夏无意似的抿了两下,却是被温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侧颜上那块红印也跟着惨白了几分。 冷枭彻黑眸浓得跟墨染般似的,幽光一闪,迅速收回水杯。 “渴……”阮立夏静静的闭上眼呢喃着,精致的眉眼拧成一团,微微舔了下唇瓣。 冷枭彻一颗冰冷的心莫名的颤了下,脑海中闪过那天柔软触感的暧昧一幕,女人生涩地舔舐着他的唇,丁香小舌和他的紧紧缠绕 那种感觉 他喉头滚动,小腹突然有些紧绷,稍稍倾身,两片薄唇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咳咳”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响起,惊醒了冷枭彻,冷枭彻飞速起身,脸上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 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意使得阮立夏眉头紧蹙,身体像是被一辆大卡车碾压过一般,她费劲的睁开眼。 入眼的是男人冷峻如雕的面容,是冷枭彻。 意识渐渐回笼,阮立夏舔舔干涸的唇瓣,声音沙哑:“我弟弟呢?” 第七章 结婚 冷枭彻眼眸微动,“在ICU。” 一句话将阮立夏的心高高抬起,索性听到冷枭彻的后半句话:“暂时没事。” 阮立夏这才舒了口气,但也并未完全放心下来,阮墨冬是肾衰竭,上次医生已经开出了最后通牒,要换肾,否则不知道他还能坚持多久。 换肾,谈何容易?她是阮墨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连她配型都失败了,茫茫人海,去哪找合适的肾源?更何况,手术费用,后续的治疗费,这也是一笔不菲的开销 将阮立夏的反应尽收眼底,冷枭彻眼眸深邃,薄唇轻启:“我可以让你弟弟下个月换肾,后续费用也可以一并负责。” 闻言,阮立夏抬头看着冷枭彻冷毅鲜明的轮廓有些吃惊,片刻后,她的心慢慢沉静下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想让她做什么? 她咬咬唇,看向冷枭彻,心中忐忑:“条件呢?” “和我结婚。真结婚。”冷枭彻冷淡的眼神向她瞥去,笃定阮立夏不会拒绝。 今天他去公司找老爷子算账,没想到老爷子对昨晚的事闭口不谈,还反威胁一天不结婚就一天断掉他的经济来源还介绍相亲对象。 断经济来源这种话在他十几年前就不管用了,但是他最讨厌有女人在他身边叽叽喳喳了。 冷枭彻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老爷子不是想让他结婚?行,看看这个丑女人作为冷家孙媳,是否能圆了老爷子的心愿。 真结婚? 听到这几个字阮立夏心脏有了一瞬间紧缩,她敢嫁进冷家吗? “好!”阮立夏擦擦手心里温热的湿意,换肾是弟弟活下去唯一的希望,只要弟弟能活着,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律师和公证人员来的很快,当小红本递到阮立夏手中时,她脑子里还一片木讷,久久不能回神。 翻开红皮封面,红色底的照片上,男人冷毅的五官不带有一丝温度,紧抿的唇,笔挺的鼻,清冷的眉,一双鹰隼般的眸子像是要穿出相片般,紧紧摄住阮立夏的心脏。 至于她,在强大的PS技术下,嘴角的淤青和红痕被处理的一点都看不出来,就连她左脸上那块惊悚骇人的红黑胎记也看不出来半点。 照片中的她看起来也是蛾眉螓首,明眸皓齿只是两人靠在一起,丝毫看不出是一对新人。 下一秒,一只修长白皙的手伸了过来,抽走了她手中的红本。 阮立夏错愕抬头,对上男人神情冷漠的脸:“收拾东西,回家。” “好嘶。”阮立夏捂着腹部的伤口不敢动弹。 冷枭彻幽深的眸底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不悦蹙眉,片刻后,他走上前,倾身,将阮立夏腾空抱起。 “啊!”突如起来的失重感使得阮立夏下意识保住冷枭彻的脖子,有些惶恐:“放我下来!” “不想死就闭嘴。”冷枭彻低眸,声音冰冷。条件反射般,阮立夏不敢再多嘴,如鸵鸟般将头埋进男人胸前。 男人身姿挺拔抱着阮立夏走出病房,穿梭过大厅密集的人流,身影渐行渐远。 殊不知身后茫茫人群中,一个身穿花布条纹衫的中年女人拉扯着长相朴实的男人看着冷枭彻离开的背影嘀咕道:“我没看错吧,我怎么觉得那像是立夏那个死丫头?” 不等身边的男人说话,女人又拔高音量:“一定是她!走,去看看,这个死丫头什么时候还勾搭上了这种有钱人!” 第八章 极品亲戚 空旷的欧式别墅内冷枭彻冰冷的声音不容置喙,“从今以后,她,就是冷家的少奶奶。” “是,少奶奶好。”面前排列的佣人纷纷弯腰问好,声音整齐划一。 明明已经是第二次站在这里,可是身份却摇身一变成了冷家的少奶奶,阮立夏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境,挽着男人衣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视线略过一楼空荡的大厅,阮立夏仰起头,眼神定定落在二楼那张紧闭的朱红色实木大门上,那才是她的终极考验。 冷老爷子。 冷枭彻从小没了父母,是冷老爷子一手带大,可以说寄托了他所有的希望。冷枭彻的妻子意味着冷家的门面,哪怕是A市最高贵的名门望族的千金嫁给他也是高攀了冷家。 更不用说她这种父母早逝还拖着一个病秧子弟弟的女人,作为冷家的少奶奶,这不是在打老爷子的脸吗? 随着啪嗒一声,朱红色大门打开,随着滑轮与地面摩擦的轱辘声,身着黑色西装的管家推着冷老爷子从书房中出来。 很快便来到阮立夏和冷枭彻面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慈眉善目,看着阮立夏和冷枭彻一脸笑眯眯。 上次冷老爷子被气到捶胸顿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眼下这态度让阮立夏琢磨不透。 “这是我和立夏的结婚证。”冷枭彻微微倾身,将两本结婚证呈上,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冷老爷子,唇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几分。 冷老爷子还是一脸笑眯眯,接过结婚证仔细端详,上面的照片男俊女美,丝毫不逊色于电视里的小明星,越看越般配,越看越有夫妻相。 “不” 话音未落,门口的保安突然跑了进来,气喘吁吁:“老爷,外面有人闹事。” “什么事?”冷枭彻的眉头突然拧地深,俊脸崩地紧紧的。 “门口有一对中年夫妻,在闹事,”保安看了眼阮立夏,埋下头声音小了几分,“说少爷绑架了少奶奶要报警” 闻言,冷枭彻幽深的视线投向阮立夏,阮立夏心跳如累,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紧接着就听见了两道熟悉的声音。 “我就不信这里没有王法了!我管你是谁,绑架良家少女就是要负法律责任!”中年妇女的声音尖锐,嗓门粗犷,边说边和保安推搡,旁边的男人也在奋力推开前面的保安,为女人挤出一条血路。 碍于少奶奶的名号,保安也不敢真的用力,很快,中年夫妇杀到了大厅,一进大厅就朝着阮立夏扑来:“夏夏啊!舅妈终于找到你了!” 阮立夏立刻后退一步,躲开妇人的拥抱,眼前的一男一女的真实嘴脸她再熟悉不过,分别是她的舅舅阮治朴舅妈蔡金凤。 当年借口入股的名义骗取了妈妈最后的抚恤金,妈妈病逝后当初白纸黑字立下的协议说不认就不认,后来弟弟病重,她跪在这所谓的舅舅舅妈面前央求她们能还钱给弟弟治病,而他们却是将她赶出门外。 如今算算也该有两年没联系了,阮立夏抬眸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闻言,阮治朴脸色立刻严肃起来,“夏夏,你这是什么话,我和你舅妈怎么不能来?怎么说你也是我们一手养大的!” “就是!”旁边的蔡金凤跟着附和,“我和你舅妈今天去医院找你,发现你被人带走了,我们哪能放心啊!跟过来一看,果然就是土匪窝!” 说着还没好气地横了眼保安,意有所指:“夏夏别怕,一会我们就报警!让警察来把这群人都抓走!” “报警?”冷枭彻居高临下地看着蔡金凤,声音低沉冷冽,漆黑的凤眸微眯,闪过一道如刀锋般犀利的寒光。 第九章 把人丢出去 强大的气场吓得蔡金凤一瞬间不敢再开口,被阮治朴一把拽到身后,阮治朴梗着脖子道:“对!你们绑架我侄女阮立夏,我们要报警!除非除非给我们十万!” 不远处,老爷子身后的管家微微倾身,请示要不要过去处理,却被老爷子拦下,一脸笑意地看着大厅里的场景,英雄救美这种事,交给自家孙子来。 阮立夏瞠目结舌,这两个人简直不要脸到极致,嘴里说着为她好,实际上却是打着她的名义敲诈一笔?她刚准备上前理论一番,手腕处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拉住。 “呵,”冷枭彻薄唇轻启,逸出一声冷笑,冰冷的眸子没有半点温度:“报警吧。等警察来了就知道私闯民宅要判多久了。” “还有,这里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摄像头,如果没记错的话,”男人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思索般,“你们刚刚在威胁勒索?” 阮立夏的身世资料早在今天去医院的路上传了过来,他记忆力极好,过目不过,自然也知道阮立夏的舅舅舅妈做的好事,如果不是她们,那个蠢女人也不会为了钱冒这么大风险,甚至那晚失身 想到这,冷枭彻的双眸幽深,如同浸染在万年深潭下的寒冰,周遭气场凌厉。 这时,一位女佣端着一碗浓黑色的墨汁走到阮立夏身边:“少奶奶,这是刚刚给您熬好的药,已经快冷了,您趁热喝了。” 一时间,几道视线纷纷聚集到阮立夏身上,她只好在大家的注视下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蔡金凤和阮治朴得到了关键信息,两人交换了下眼神,蔡金凤才又开口:“都是误会,现在夏夏过得好我们也很开心,当初夏夏也是我们拉扯大的,现在我们有难处了,能不能看在舅舅舅妈的份上借点钱给我们?” 药汁的苦涩仿佛还停留在舌尖,阮立夏听到这话唇角勾勒起一个讽刺的笑意:“没记错的话,舅舅您两年前就说了,我和墨冬和您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您二老今天既然来了,那应该还是记得往日情分的,正好,墨冬肾衰竭要换肾,您看,是不是方便叫墨晨去医院做个配型检查?” 墨晨便是舅舅舅妈一家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的宝贝儿子,本来听到前半句还在点头如捣蒜的阮治朴和蔡金凤一听到这话,脸色立刻就变了,“阮立夏!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叫你给点钱,你就让你表弟给你弟弟捐肾,你是不是人!” 阮立夏笑意保持不变,冷枭彻深邃的眸子冷得没有温度,微微侧头吩咐:“把人丢出去。” 保安听到命令后齐齐上前,拽住蔡金凤和阮治朴的胳膊往外面拽,两个人无力还手只听见一串咒骂声越来越小。 “啪,啪,啪。”一连串的掌声在大厅响起,思绪抽离,阮立夏这才回神,随后反映过来刚刚竟然在冷家发生了这种丢人的事情,她咬着唇,脸上如同有火在烧一般一片炽热,硬着头皮看着冷老爷子。 本来就对她不满意,这下应该更讨厌她了吧。 第十章 我的女人 “不愧是枭彻选好的人,有我冷家人的风范。”冷老爷子看着阮立夏有几分熟悉的眉眼,心里止不住赞赏,脸上更是笑开了花,“选个日子,举办婚礼吧!” 阮立夏傻住了,误打误撞,难道老爷子喜欢的是刚刚那种泼妇类型? 冷枭彻闻言,面色一僵也怔楞在原地,随即深沉如海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老爷子,脸一下就冷下来了,俊美的面庞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他可没有阮立夏这么蠢,天真以为老爷子另眼相看是她刚刚一番表现,这分明就是步步都在老爷子的算计之内。 如意算盘打得乒乓作响,呵! 冷枭彻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眸光阴冷:“你做梦!” 旋即,踏踏的脚步声在光洁的地板上响起,冷枭彻颀长冷峻的身影便消失在一楼大厅。 被晾在原地的阮立夏喉咙一阵酸涩,脸上一阵难堪,她有些歉意地看着冷老爷子,嗫嚅道:“那个” “胡闹!”冷老爷子的拐棍在地板上敲打的啪啪作响,他一脸正色怒斥:“反了他!” 为了避免老爷子影响身体,管家推着老爷子上了楼,很快原本热闹的大厅在一瞬间又只剩下阮立夏一个人,佣人们忙忙碌碌,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刚出院身体本就还有些不适,再加上站了这么久,阮立夏只觉得腰酸背痛,腿好像灌了铅一般,没了冷枭彻和老爷子在场,阮立夏松了口气,顺着真皮沙发坐下。 也不知道现在弟弟情况如何了,不过既然冷枭彻说下个月可以保证给弟弟换肾,那弟弟的病情应该能得到控制吧,一想到阮墨冬马上就能有救了,阮立夏眼中闪过一抹生机。 不过,当初冷枭彻娶她的理由是为了气老爷子,现在误打误撞老爷子已经接受了她,那冷枭彻那边 希望他不要食言,毕竟她也嫁进冷家了,甚至还把女人最宝贵的东西都献给了冷枭彻! “你知道彻哥哥在哪吗?”一声娇滴滴的声音打断阮立夏的思绪,她应声抬头,一袭粉色公主裙包裹着玲珑有段的身材,栗色的大波浪卷齐至腰间,此刻正一脸期待地看着阮立夏。 见阮立夏抬头,女生眼底的惊吓和鄙夷一闪而过,却并未逃脱阮立夏的眼睛。 女生能进冷宅且并未有保安通报,那就说明是常客,没道理不问佣人而来问她啊,就在阮立夏还在思量如何回复女生时,女生又开口了,只是这次没了之前的好脾气,口气里颇多不耐烦:“我问你话呢!彻哥哥去哪了?” “额你是?”阮立夏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我是彻哥哥的未婚妻,我是沈小冉。”闻言,女生傲娇地昂起头颅,语气里颇有几分得意,又上下打量阮立夏狐疑道:“不过,你又是谁?” “她是我的女人。”不等阮立夏回答,冷枭彻霸道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仰头望去,冷枭彻在二楼围栏处,一双鹰眸如同锁定猎物般看着阮立夏。 阮立夏的心,忽然没来由的轻轻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