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扫把星 我怀孕八个月,早产。 医生说胎位不正建议剖腹,婆婆不同意,谁家的母鸡还不会下蛋? 痛!极度的痛。 让我几次晕厥又痛醒。 我跪地求饶。 婆婆无情地扯开衣角:“丧门星!你嫁过来就克死了我老头子,我也小病缠身,小炜的事业一天不如一天,现在生个孩子还不痛快,实话告诉你,我找人算过了,这孩子你能生就生,要是剖的就随你还是个扫把星,不要也罢!” 产房门砰地关了。 我头脑里嗡地炸开,心口的痛和肚子痛搅在一起。 豆大的汗珠滚落,每一秒都觉得无法坚持,我一声声拍打产房的门。 “生个孩子大呼小叫的!败坏家风!”婆婆在外怒不可支。 她死死堵在门口,隔绝了我的求生之路。 绝望间回头,我看到了唯一的一扇窗。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打开窗户我就钻了出去,隔壁阳台太远反而下层旁边的阳台更容易跳。 砰—— 我跌倒在那阳台上,扭伤了脚。 声音惊动了病房里的男人,他匆忙出来看到我脸色煞白浑身是汗的样子,停顿片刻才说:“你没事吧?” “借我……用用手机……”我抚着高隆的肚子,强忍着撕裂的痛仰面乞求。 “你还好吗?”他转身回房拿手机给我。 我没回答,拿过电话就拨下顾炜的号码,长时间的忙音后终于接通:“老公,我早产了在医院,我快痛死了,你快来救我……” 不等我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嗲声嗲气的声音:“亲爱的,你家黄脸婆打来的……” 晴天霹雳。 我下意识看着手机,一遍遍默念上面的号码,是顾炜的手机号,没有错,真的……没错。 那一刻我几乎灵魂出窍,不自控地愣着,旁边的男人猜出了什么皱了皱眉。 “要帮你叫医生吗?” 我还是没回答。 顾炜的声音终于出现:“打来干什么?” “我在医院生孩子,难产,你在做什么?你有没有良心?”我紧握手机摆在面前,对着屏幕咬牙切齿地咆哮。 “知道了。”那边只冷漠地说完这三个字就挂断了。 听着电话里的盲音,我石化在地,心理和生理的两重疼痛锥心刺骨,生不如死。 身边男人叹了口气,轻声道了句:“要不要打给其他人?” 他提醒了我,我要打给家人。 因为早产,陪我来医院的只有婆婆,她还拿走了我的手机。 不等我拨通号码,几个医生就闯进了这间病房。 “这是闹什么幺蛾子?丢人现眼啊,这孩子你还想不想生?”婆婆也赶来,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到我了。 “我太痛了,救救我……救救我……”我丧失理智地哭喊求饶,但是没人理我,几个医生不由分说把我按在担架上抬走,还有人向这病房的男人道歉。 “这是怎么回事?”我听到那男人问。 “呀?你什么人啊?来管我家媳妇生孩子,一个大男人的你要不要脸?”婆婆撒泼叫闹,医生劝着才肯离开。 我被再次按在产房的床上,抓紧手下一切能抓起的东西,痛让我撕心裂肺地呼救,后来我听到顾炜的声音出现在产房门口。 医生问他的意见,顾炜只说了一句,都听我妈的。 仅存的一线希望彻底崩塌,我再难支撑晕了过去。 醒来后小腹没了从前的弧度,所有神经被瞬间点燃,我从床上翻下来,我想去找我的孩子,去问清楚,我的孩子在哪? 忽然脚下一疼我跌坐在地,打翻了床头的水杯。 护士闻声进来。 “我的孩子呢?被我婆婆抱走了吗?”我满怀期待,希望得到肯定答案。 “黄脸婆,你的孩子死了,丢到垃圾堆里去了。”尖利刻薄的声音传来,病房的门打开,走进顾炜和他身后的女人冯明月。 “你……你说什么?”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我跪在地上支撑不住开始摇晃。 “你那么会折腾,生出来当然是死婴了。”顾炜的话不带一丝情绪,他一点都不在乎。 “顾炜,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我强撑着身体,没有血色的唇瓣一张一合,牙关紧咬。 顾炜不屑一顾地走过来,放下一叠纸:“孩子没了也好,省得麻烦,我们离婚吧。” 我浑身颤抖着看向那叠文件,讽刺地写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 我死死盯着顾炜,上下牙因为冷颤而打出声音,我现在的脸色不知是人是鬼。 “贱人!识相的就赶紧签,哭哭唧唧的给谁看?”冯明月扭着腰走上前来,指着我鼻子骂。 我婚后两年的丈夫对此无动于衷。 “你骂谁是贱人?勾引有妇之夫的小三,你才是贱人!”我抬起无力耷拉的脑袋,冲冯明月沙哑地痛诉。 冯明月怒不可支,伸手揪住我的头发,高跟鞋一脚踹在我肚子上,一阵锥心的痛传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再次不省人事。 沉沦的意识里我想,就这样死了也好,我想见见我的孩子,不知他被装进塑料袋扔掉时会不会觉得害怕? 第2章 欲加之罪 其实我不愿意清醒,因为不想面对失去孩子的现实。 但我刚微微一动,就听到一个声音。 “你醒了?” 这声音像利刃出鞘,沉而有锋。 床边坐了一个男人。 我下意识看他,一张很好看的脸,秀于外刚于内气度很耐看,而且有点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 “像你这样,从产科直接住到骨科来的真是少见。” 他有心调节我低落的情绪,却忽然发现这句话一点都不好笑,反而意态凝重地说:“对不起……你的事需要直系亲属同意,我没能帮上什么……” 我才想起,他是借我电话的好心人。 原来楼下是骨科病房。 现在我的腿上打着石膏。 没想到大病一场从鬼门关里回来,守在我床边的竟然是个陌生人。他有什么可对不起我的?我应该谢谢他才对。 对不起我的,是与我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合法丈夫,他给我的爱情和亲情的凉薄,让我难以下咽。 我露出一丝苍白的笑对他说:“谢谢。” 想必这笑比哭还难看。 男人略微失神,他打破沉默说:“要吃点东西吗?你饿了很久了。” 我无力摇头,现在的心思哪里还想吃饭? 活着都是问题。 他眉头微蹙,又说:“你这样子,没家人来照顾你吗?” 顾炜有了别的女人,婆家人又是那副嘴脸恨不得我死,我妈要照顾重病在床的我爸,我这次出事他们可能还不知道。 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爸心脏不好,受不了这种刺激…… 我再次摇头。 男人欲言又止,忽地起身说:“我去买点吃的给你。” 说完他摸遍身上的口袋,表情有些尴尬。 我心想,又是个穷困潦倒的人,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这境遇和我差不多。 不等我说话,他挽回尊严似的抢先说:“等着,我找人去买吃的。”说完就出了门。 “贱人你终于醒了,这次别想装晕,赶紧签字!”那人没走多久,冯明月就猛地推门闯进来。 “想让我给你让位?想得美!” 得不到一刻清净,我坐起身瞪眼与她对峙。 冯明月的眸中闪过一丝阴毒:“你最好乖乖签字,否则别以为我不会对付你,黄脸婆,你会很惨的。”她靠近我阴笑一声。 “想威胁我?我不怕!”我呛声回去。 不知怎么的冯明月突然退后一步,踉跄着摔倒在地,身后顾炜的身影适时出现在门边。 “明月!”他大步上前扶起冯明月,疼惜的眼神刺痛了我的眼。 “我好心劝她小产也是坐月子不能动气,她却出手推我。”冯明月娇滴滴带了哭腔。 “辛然,你有病吧?”顾炜扯着脖子,眼中盛怒。 “有病的是你顾炜!看上这样一个狐狸精,你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冯明月这样拙劣的演技,顾炜竟然看不出来? “泼妇,简直不可理喻。”顾炜扶起冯明月舒了口气说:“我不是来听你撒泼的,你赶紧签字离婚,好聚好散。” “亲爱的,跟这种破烂货有什么好聚好散的?就她这样还能有男人要不成?”冯明月尖利地嗤笑,一双狐媚眼瞟着我。 “你身边的不是男人吗?”那个男人突然回来,手里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很多高档的营养品。 他一句话顶回去,让冯明月和顾炜都不自在起来。 “你是谁?无缘无故闯进别人的病房好吗?”看那男人和我熟络的样子,顾炜对他满眼敌意。 但这男人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行为举止还不失沉稳,眼中似乎总有冷冷寒光隐现。顾炜看他几眼,话都不敢说的太放肆。 “这是我给然然包下的病房,是你们不该擅闯吧?还是要我写个牌子警告,奸夫淫妇不得入内?”男人放下东西,毫不客气地说。 “你是谁啊你?怎么说话的?” 冯明月被气的哆嗦,顾炜也满脸通红。 “你有什么资格知道?”男人走到我面前,为我轻柔地把头发拢到耳后,一个动作彰显了他和我的“不正常”关系。 这在顾炜看来简直不可思议,他想不到我竟然能给他“戴绿帽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这男人每句话都说的云淡风轻,但每个字却沉实有力,带着厚重的威慑。他自带的气场,让顾炜几次想动手都忍住了。 “不请自来就罢了,现在主人回来了,你们还不走?”那男人余光一斜,冷漠的脸庞让人发颤。 顾炜自知这人不好惹,拉着冯明月离开,还丢下话:“辛然,你给我赶紧签字。” 我一把掀翻离婚协议书,冷静情绪后问他:“我的住院费是你帮忙交的?” 男人点头,不做声响给我盛汤出来喝。 怪不得他身上没钱了,这里的住院费不便宜。 “不用破费了,住院费我会还你的。” “女人不比男人,伤了身要尽快调养。”他把汤送到我手边,绝口不提住院费的事。 “你留个联系方式给我吧,等我出院还你钱。” 汤很香很暖,那一刻温暖了我冰冻的心。 他把一张名片按在床头柜上,名片上只有名字和电话。 他叫江涵风。 “我今天就出院了,来跟你告个别。”他说着起身,理了理剪裁很考究的西装。 有那么一刻,我的心有些失落。 我掩饰着情绪再对他说谢谢。 把江涵风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我的腿伤要住院一个月,刚好是坐月子的时间。 可还不到半个月,我的病房门口就来了一批警察。 “你是辛然吗?” 我下意识点头。 “你涉嫌非法转移公司财产,已构成经济犯罪,请跟我们走一趟。” 警察的声音洪亮厚重,他展开手中的拘捕令,我眼寒如冰。 直到我被戴上手铐推走,还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我穿着病号服,一瘸一拐,路上人们指指点点恶意揣测,让我心里乱上加乱。 我被关进监狱,牢房里还有其他五个女人,她们盯着我眼神阴狠,可我没心思感觉害怕,满脑子都是警察抓我的原委。 终于熬到中午,狱警来送饭。 我扒着窗户大喊:“为什么抓我?为什么?” 狱警不回答,等我转身去拿饭,手就被最高壮的女人一脚踩住。 我嘶了一声痛的直叫:“放开!” “哼哼,臭-婊-子,脾气还挺大,要饭还是要命,你自己选。” 她说话声音比男人还重,一个眼神示意,其他几个女人便纷纷上手,把我的饭菜抢光。 这大姐大收回脚之前,还故意用力在我手上碾了一圈,痛的我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渗出来,一声痛呼竟化作冷颤,没能喊出声。 “我没犯罪,我很快会出去的!”我深呼吸几次才蓄足力气。 回应我的,是她们嚼着饭菜口齿不清的辱骂和狂荡讥笑。 我独自坐在与她们相对的牢房角落,不安地渡过了一夜。 第3章 知道我的软肋 三天后,顾炜来了。 但不是来救我。 顾炜穿得人模狗样,身边还有腰臀撩-骚扭动的冯明月。 看到冯明月得逞的奸笑,我便明白了几分。 “我现在这样,是拜你们所赐?”我咬着牙问他们。 “我说过,不签字的话你会很惨的!贱人!”冯明月从腔子里发出阴毒的厉声,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我已经半年多没去公司上班了,能非法转移公司的财产?亏你们编的出来!”我隔着一张桌子对他们冷笑。 顾炜脸上没有丝毫怜惜:“辛然,我妈说的没错,你是扫把星,你进我家门后就克死我爸,还害得我们母子也厄运不断,我早该跟你离婚了。” “顾炜,你还要不要脸!你妈信口开河我不计较,可亏你也说得出口!” 我心间冰冷气不打一处来:“你爸中风好几年,死了倒要算在我头上?你自己能力不够,还怪我让你没法升职?” 顾炜撇开我的目光,语气冷淡地说:“别废话了,只要你签字就能出来。” 他把离婚协议书推向我。 我长吸一口气,为了跟我离婚,让冯明月这个小三名正言顺的进门,他们还真是费了不少周章。 大概看了几眼离婚协议,我发现协议里我几乎是净身出户的。 “这些条款是什么意思?结婚时房子的首付我家也出了钱,之后月供我也有份,顾炜,你良心被狗吃了吗?” 我想不到他会做的这么绝。 “这几年你们一家都是老病鬼,你爸的医疗费我垫了多少你心里没数吗?现在还好意思要钱!”顾炜说话的声音很不屑,仿佛我们一直是仇人。 听到我爸妈我心里一颤,忙问:“这些事我爸妈知道了吗?” 我很担心他们的身体。 冯明月一听眼睛瞬即一挑:“问得好,告诉你啊,你爸死了,你妈也快跟过去了。” “你说什么?你胡说!” 我头脑中有什么嗡的一声炸开,轰鸣声让我感到晕眩,心因为极度害怕几乎停止了跳动。 “怎么?不信?” 冯明月拿出手机,染着黑指甲的尖指划了划,翻过来举给我看。 研究院辛正荣教授心脏病发不治身亡,妻子疯癫入院…… 父亲生病前一直所在的生物研究所网站上,醒目的新闻标题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仿佛在这些无言的字体上看到了鲜血,不断顺着一笔一划流淌下来,那是我父母的血,还有我的心,也在滴血。 “啊……你们为什么要惊动我爸妈……”我忽地起身扑上去,几乎撞到顾炜的头。 冯明月像被我吓到躲去顾炜身后,顾炜也不耐烦地起身,推了推眼镜说:“你爸刚过世,你难道不想给他送终吗,签了字你就能出来。” 他手指在离婚协议书上扣了扣,不耐烦的冷漠。 “签……我签……” 顾炜知道我的软肋,一句话逼得我缴械投降。 如愿拿到我的签字,顾炜转身带冯明月离开,看都不看我一眼。 走过转角时冯明月回头留下一个诡异的笑。 事后我才清醒,冯明月笑的是我的愚蠢。 因为即使我签了字,还是没人放我出去。 反而是监狱里几个女人每天拳脚相加的伺候,让我生不如死。 有次我被踢晕,在监狱病房里醒来,我跪求医生给我看电脑里的新闻。 那医生终于抵不过我的哀求,查到研究所的新闻给我看,原来冯明月说的是真的……爸爸他真的已经不在了…… 一阵天旋地转,我双手忙撑住桌面缓了缓。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一点,再镇定一点,我抽泣着,却没有一滴眼泪。 晚上我缩在墙角提醒自己不能崩溃,妈妈还需要我,我不能倒下,要想办法出去。 十几天后,我稀里糊涂被狱警带出来宣布刑满释放。 出了监狱我打个车直奔家门,虽然那里已经不是我家。 诧异的是,我拿出钥匙竟然顺利打开了门,难道顾炜不想防着我?还是他忙着和冯明月逍遥快活忘了这回事? 门里一股骚气的香水味让我皱眉,但更刺激我感官的事还在后面。 门口放着一男一女两双鞋,明显家里是有人的,可我一路走进去都没见他们出来,我正在狐疑就听到龌龊声从厨房方向传来。 “怎么样亲爱的,舒服吗?” “宝贝儿,你真厉害,我一分钟都离不开你,离开你一秒就想你想得不行。” 冯明月浪-荡的哼叫声和顾炜发爽的声音,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比辛然那个贱人呢?她会这些吗?” “她能和你比?她在床上就像一具死尸,干-她就像鞭尸一样,别提她,恶心!” 顾炜的话像刀子刺进心里,让我心血翻涌很难平复。 确实我从小家教很严不懂那么多情趣,可顾炜和我在一起时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对我总是那样冷淡,可对冯明月却能这么热情。 短短一个月里,我失去了这么多至亲,我以为我对顾炜已经绝望,可现在仍忍不住憋屈难过。 我的合法丈夫把我害得家破人亡,却在我的家里跟小三放荡潇洒,还口口声声骂我损我,他真不是人,他连牲口都不如! 砰—— 一股怒气支撑着我大力推开厨房的门。 看到我的脸,里面的两人吓傻了。 冯明月正赤-裸着上身跪在地上,用嘴巴挑-逗顾炜,顾炜满脸通红下身完全暴露在外,这对狗男女制造的场面让我忍不住作呕。 没想到被我撞见,顾炜忙提起裤子,脸上的表情相当精彩。 “辛然!?”他连声音都是抖的。 冯明月虽然放荡,但这种情况下被人撞见也难掩尴尬,她的表情像见了鬼。 “你怎么出来了?你怎么会出来呢?” 她甚至忘了站起来,还是顾炜拉她冯明月才起身把裙子整理好。 看来不是顾炜忘记换门锁,而是他们根本没想到我能这么早从监狱里出来。 想起这些天他们两个一直在我家中苟且,我鼻腔里仿佛能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各个房间都有。 我大步流星走到窗边,把所有窗户敞开,不想闻到他们淫-荡的味道。 冯明月却追上来猛力关掉窗户,尖声警告。 “这是我的家,你给我滚!” 第4章 心虚的人怕鬼 “小三站在正室家里指手画脚,你不怕报应吗?” 监狱里身体状况不好的我还有些发懵,但我尽量挺直脊梁跟冯明月叫板。 “辛然你真是蠢啊,你也不想想这还是你的家吗?” 冯明月抱着胳膊冷笑,扬起的尖下巴能戳死人。 我忽然意识到,我已经签字离婚,离婚协议上这房子归顾炜,所以这里真的不是我家了。 我是蠢啊,蠢到相信顾炜这种人渣。 结婚时顾炜家里穷,首付我家出的比他家还多,婚后他事业有了起色,我们商量好他的工资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我的工资少些刚好适合还房贷。 可我辛辛苦苦供了两年的房子,现在给自己老公泡小三用了。 我不仅蠢,而且瞎! “哼哼,蠢女人果然各方面都不行,连自己老公都伺候不好真是可悲。” 冯明月这种站在道德最低点的小三,还能不间断对我冷嘲热讽,这世道没有天理了吗?我再也忍不住,忽地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扇她耳光。 “辛然,你够了!” 我的手被顾炜狠狠抓住甩开。 “你让开,我要撕烂她的嘴!” 我气急试图从顾炜钳制里挣脱,啪!却挨了他一个重重的耳光。 一个重心不稳,我跌坐在地上,后脑撞上茶几一角顿时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后脑冷眼看着顾炜,还不等我说话,冯明月就叫嚷起来。 “你还敢打我?臭-婊-子,打坏了我肚子里的宝贝,我就扒了你的皮!” 她见我被制服,才从顾炜身后出来,对着我肚子就是两脚。 我诧异抬头看着她稍显凸起的小腹。 “真是下作!怀孕了还搞的这么起兴,当心你肚子里的野种死在你们自己手里!”我咒骂一声,笑的冰冷。 “你说什么!恶毒的泼妇!自己死了孩子就看不得别人好!”冯明月上前揪住我的头发,又是狠狠几个耳光。 我身体里所有力气都快耗尽,冯明月对我的拳打脚踢让我几近昏厥,我看着冷眼旁观的顾炜:“顾炜你真能耐啊!搞出人命来了,她的孩子就是孩子,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是吗!?” 想起我怀胎十月的孩子,我几乎每一天都在想象他的样子,可我还来不及见上他一面就被扔掉了,我可怜的孩子……我用仅剩的力气痛哭流涕。 我从没这样嚎啕大哭过,每一声呼喊都是在宣泄憋闷太久的痛苦。 灵魂深处的痛苦。 “你闭嘴!再哭我打死你!” 冯明月好像被我的哭法吓到,抿着嘴唇威胁我,但身体却退到顾炜身后。生怕我这哭声能招来我爸和我孩子的冤魂。 “有本事你打死我!你打啊!你也不怕再害死一个人吧!” 身体里潜在的能量这一刻被仇恨激发,我撑着身子站起来,怒目瞪着冯明月。 “够了!都别闹了!”说到死人,顾炜也似乎有些忌惮。 哼,做下亏心事的人果然怕鬼。 “你出来了也好,赶快去办离婚手续。” 顾炜很快掩饰着恢复镇定,语气淡漠的像是在吩咐他的下属。 我指甲深深嵌进手心,提醒自己冷静。 本来这次回家我就是来谈判的,要不是撞见他们在厨房里放荡的一幕,我也没精力手撕这对奸夫淫妇。 “我要见我爸妈。”我平复情绪对顾炜说。 “落魄的凤凰不如鸡,辛然,你还有本事提条件?” 见我不鬼哭狼嚎了,冯明月也壮胆走出来,吊着尖细的嗓子,把鸡字咬的很重。 “我说我要见到我爸妈,见过他们,我就跟你办离婚。” 我撇开目光,不愿多看顾炜这斯文败类一眼。 “识相的就立马同意!”冯明月在顾炜身后叫嚣,顾炜抬手示意她别管,冯明月不甘心地嘟嘴跺着脚。 我在家里转了一遍,本想带走一些我留下的东西。 冯明月像防贼一样跟在后面盯着我。 可我最终发现,我真没什么东西能带走的。 我的衣服鞋子还有我给即将出生的宝宝买的东西,已经被冯明月全扔了,顾炜也没给我买过什么像样的首饰,其他那些和顾炜一起留下的回忆,我巴不得眼不见心不烦。 我空手走出家门,顾炜却伸出手说:“钥匙留下。” “想不到你还这么抠门,一把门锁都舍不得换?傍上了有钱的贱人,她家也没给你点钱花吗?”我冷嘲一声。 随手把钥匙丢在地板上,不屑一顾。 顾炜脸色难看几分,看着冯明月的眼神似乎有些埋怨。但冯明月回瞪一眼,他就立即没了脾气。 想必我说对了? 别到最后,本想从冯明月家弄的钱没搞到,还请了樽难伺候的主儿回家,败光了你那点存款! 顾炜悻悻地看我一眼但没说什么,开车带我去医院。 自从父亲离世,我也被诬陷入狱,母亲便神志不清,还有严重的抑郁症,被监控在精神病科。 看着病床上面如死灰的母亲,四肢被铁索定在床边,我压抑的情绪彻底崩溃。 我大声吼叫:“放开她!你们凭什么锁着她,放开她!” 母亲看到我,先有片刻的愣怔,大颗大颗的眼泪淌下脸颊。 而后她的反应却不像是见到女儿,反而像是见了鬼,她一直疯狂摇头,更用头去撞铁床的栏杆,嘴里含糊不清的嘶吼和我的呼唤声交杂在一起。 不过很快我就不敢再喊了,我亲眼目睹赶来的医生像对待动物一样强力压着母亲,给她手臂注射针剂,母亲镇定下来,变得痴痴傻傻。 任我趴在她床上哭泣,低声唤她,她也不回应,好像根本不记得我。 这一夜我跪在母亲床边,内心像有无数根毒针时时刻刻刺痛,更把我的五脏六腑穿针引线揪着缝在一起。 天亮后顾炜来找我,要带我去民政局。 我颤抖着起身,冷笑一声:“我还没见我爸,不去。” 冯明月本想叫嚣反驳,却因为看到我的笑一时错愕没说话。 顾炜点头,带我去了殡仪馆。 我现在的冷笑,恐怕比地狱里的鬼魂还要骇人。 第5章 奔赴刑场 自从父亲过世,他的骨灰就一直搁置在殡仪馆…… 怀着满腹心酸,我在直系亲属署名栏签了字。 “这回满意了吧?去离婚。” 冯明月一字一顿地瞪着我,漆黑的指甲在桌上扣出声响。 我冷眼看着顾炜,再看冯明月已经丰满的腰肢,不禁一个冷笑。 他们搞出了人命,需要赶快给冯明月一个身份,所以即便是在殡仪馆,也一刻都等不及。 也罢,现在我的心像死水一潭,我已经不想和这种人再纠缠下去。 我是带着父亲的骨灰去民政局办理离婚的,下车时突然间瓢泼大雨倾盆而至,顾炜忙着给冯明月打伞,我被晾在一边。 护着父亲的骨灰,我淋得就像一只落汤鸡。 好多人看我落魄怪异的样子都避之不及,好像我生了严重的传染病,多看一眼就会传染给他们。 我浑身湿透,民政局里冷气很足,我从里到外冷作一团不住地哆嗦。 刚办完手续,拿到离婚证,顾炜更露出了不堪的本性。 “从今天开始,我就没义务擅养你母亲了,住院费就交到今天。”顾炜不动声色地说。 我惊愕地看着这个我曾经深爱的男人,不可思议的无耻到令人发指,我眼前一黑险些倒下,是父亲的骨灰盒提醒我一定要坚持住。 就算是陌生人也会同情我现在的遭遇,可是顾炜…… 也对,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他怎么会在乎? 顾炜这张英俊斯文的脸皮下,隐藏的是一颗怎样恶毒无良的心? “顾炜,你简直禽兽不如!” 我再不能忍上前揪住顾炜的衣领,发狠地挠他,却被他一用力轻易甩在地上。 “辛然,你怎么也学会泼妇撒泼的本事了?” 我撒泼? 我还恨不得咬死你,把你这个衣冠禽兽剁成肉酱。 “她本来就是泼妇装成的窈窕淑女,亲爱的,你也太好骗了。”冯明月撩拨着顾炜的情绪,一双眼吊着瞪我。 “看着你我都恶心。” 这是顾炜对跌坐在大雨里的我说的最后一句。 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我脸上滚烫的不知是雨还是泪。 我护着爸爸的骨灰,对着离婚证冷笑。 怎么?辛然,你还对顾炜抱有一丝幻想吗?你觉得他还有良知的底线吗? 我咬紧嘴唇,双眼酸胀刺痛。 忽然间,头顶冲刷的雨水停住,我讶异抬头看到一把雨伞,还有撑伞扶起我的人。 男人的手指纤长有力,身材俊挺如松,带着一种让人畏惧的王者般坚毅之风。 江涵风。 “上车。” 他表情严肃,我跟在他后面顺从地上了车。 他递过毛巾,下意识看了我怀中的骨灰盒一眼。 我慌忙解释:“对不起,我不该上车的,犯了忌讳吧?” 江涵风嘴角动了动似是笑了:“我不信这些。” “你去哪?”他问我。 这问题我真的仔细想了想。 自从嫁给顾炜,他疑心特别重,不允许我和异性朋友来往,连和闺蜜出去也要报备要准时回家,所以我很多以前的朋友同事都疏远了。 我现在只能去找程蝶,程蝶是我很多年的朋友,即使联系不多感情也没淡过。 江涵风按照我报的地址向前开。 许久,他打破沉默说:“你动作倒是快,我去接你都没找到人。” 我一怔,反应了一会才推测说:“是你把我保释出来的?” 他不动声色地回:“本想着你快出院了,去医院看你才知道你的事,”他顿了顿眉头紧皱:“想不到世上还有这种人,他不值得你伤心。”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想说谢谢但心口一酸没说出口。 直到车停,我打开车门回身说:“谢谢你了,我会再联系你还你钱的。” 江涵风有些无奈地一笑:“联系我可以,还钱就算了。” 说完他车子调头开走。 我抱着骨灰盒,浑身湿透头发粘在脸上,皮肤没一点血色,程蝶看到我这副样子,干瘪的肚子,瞬间明白了什么。 等我把最近发生的事都告诉她,她在我冲澡的玻璃房外转来转去,把顾炜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好几遍。 “然然,你什么也别想,就在我这好好休息,赶紧把顾炜那个烂人忘了,身体最重要。”程蝶揽着我消瘦的肩膀安抚。 “小蝶,你有钱吗?” 虽然很难开口,但我现在身无分文,母亲的住院费还要续交。 “当然,姐姐我不嫁人,赚的钱都是自己的,放心,阿姨的病会好的。”程蝶自信地笑,我反而有些失神。 女人,真的要靠自己。 饭也没胃口吃,我和程蝶一起出去给我妈重新找了一家医院。 有些医院听说我妈的病情都不收,建议直接去精神病院,可我坚信我妈没有疯,她只是一时受不了巨大打击,心里有所排斥而已。 精神病院里的生活……我连想都不忍去想…… 最后我们找到了一家私立医院,这里有治疗重度抑郁和初期疯癫的专家,也有独立病房,但住院费开口就是十万,接下来恐怕更多。 看出我的难处,程蝶一把把卡拍在我手里:“治病重要,别心疼钱,这些你先用着。” “小蝶,你公司有适合我的岗位吗?我要赚钱。” 原来的盛茂集团我肯定回不去了。 自从怀孕后我就辞职了,何况盛茂的老总是冯明月她叔叔,顾炜自从搭上冯明月,最近也升做副总。 “我们才华横溢的辛然设计师主动投诚,我还能拒收不成?以后你跟着姐,保你吃香喝辣。” 程蝶没心没肺的笑让我心里舒坦不少。 重新投入工作后的我尝试找回以前的状态,我借着加班来疗伤,也凭勤奋工作想早些完成项目赚点钱,我还没钱给我爸下葬。 这天我忽然接到程蝶从国外打来的电话:“然然,我飞机延误了赶不及,你能不能替我去星辰彼岸啊?” 今天晚上她要跟客户在星辰彼岸谈我们这个项目,虽然知道星辰彼岸是娱乐会所,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但程蝶有难我不能不帮,何况我也一心希望项目能成功。 “然然,你记住,你只要把招标书交给刘海洋就好了,那地方别呆太久,你应付不来。”程蝶叮嘱我。 我一口应下,找了件不那么正式的套裙就打车过去。 动作虽然麻利,心里却是害怕的,有点奔赴刑场的感觉。 第6章 我是在救你 按程蝶给的地址,我来到星辰彼岸八层vip包房,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进门后灯光灰暗,暧昧的光色照在里面人的脸上,气氛喧嚣而朦胧。我看到几个男人分隔坐在沙发上,他们身边零零散散还有几个女模。 扫视一圈我一眼看到坐在正中秃顶油腻的刘海洋,他那个肥硕的大肚子我忘不了,强忍着对环境的不适走去他身边。 “刘总您好,我是帆运项目组的,程蝶她人在国外赶不回来,我替她把招标文件给您送来。”我说着递出文件。 刘海洋一双贼眼在我身上来回乱瞄,装作要来接文件趁我不注意,一把把我拉到他身边挤着坐下,我想挣开距离,却被他的肥手钳住。 “小姐,我在这里可不谈生意,来,喝酒。” “刘总……刘总别……” 刘海洋端起一杯酒不管不顾地给我灌下,我喉管滚烫咳了两声。 “刘总,我把标书给您放在这了……” 我趁机再说,想起程蝶交代我的话,不能在这里久留,我起身想走。 刘海洋一把按住我的手,色-眯-眯地看着我。 “嗯手不仅白,还很滑。” 我下意识的身体一颤,嗖地把手抽走。 我的反应惹来刘海洋一阵狂笑,接着是这包房里众人的哄笑。 “妹妹这么纯啊?摸摸小手都不行?” “我是来送标书的,标书送到了,不打扰您的雅兴了。”我慌张说完就想逃,出路却被刘海洋硕大的身体挡住。 “帆运的员工规矩这么多?你这个样子,怎么谈生意嘛?”刘海洋哼一声冷笑道。 “刘总,这妹妹不懂规矩,你不亲自调-教调-教?”另一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声音从沙发一边传来。 看我担忧胆怯的神情,满眼精-光的刘海洋兴致大发:“先喝酒,喝爽了再说其他。” 他说着又端起一杯酒,另一只手钳住我的脖子,朝我嘴里灌来。 “咳咳……咳……” 我挣扎着,酒液呛进气管,更顺着我的嘴角、脖子流进衣领,湿透了我的衣服。 他的力道很大,挣扎中标书散落在地,我慌忙蹲下去捡,却听到一个声音说:“嚯,这不是顾总的前妻吗?出狱了?” 我身体僵在原地。 包厢里静如死水。 我还没做好准备被人当众说出我坐过牢,说出我的过往。 不是没准备好,是完全没准备。 “真的假的,这女人还坐过牢?有种啊。”有人出声,语声讽刺。 “自然是真的,这女的涉嫌非法转移盛茂的财产,顾总才跟她离了婚。” 我应声颤颤巍巍抬头,看着揭发我过往的人。 依稀想起他好像也是盛茂的员工,是冯明月的跟班。 “这么牛气喝杯酒还扭扭捏捏,装什么装?” 刘海洋一把揪起我,拎起桌上一瓶酒,在他的猛力下我完全使不出力道。 “别装了,给我喝,喝啊!”刘海洋说着忽然揪起我的脖子,举起酒瓶灌我。 下意识的我闭上眼开始挣扎,可等了半天也没感觉到酒液进嘴。 睁开眼睛,我发现刘海洋着瓶子的手被另一只手擎住,动弹不得。 “酒不是这么喝的。” 这声音低沉耐听,略带沙哑的嗓子里仿佛发射出无形磁场,把周围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过去。 刘海洋被那人打断神情一时不忿,但最终还是悻悻放下了酒瓶,语气不甘:“难道江大总裁有新玩法?” 包厢里有人起哄吹起口哨,其他人纷纷应和着,这下有好戏看了。 我抬头去看为我挡下酒的男人。 他身材修长,我需要仰头才能看到他镌刻一般棱角分明的脸,一双淡漠的眼让他显得与众不同,仿佛能在精致和随意之间自如游走切换。 江涵风—— 听了刘海洋有意挑拨的话,江涵风诡谲一笑,伸手抓起桌上一瓶酒,咕咚咚喝了一大口,然后在我猝不及防的时候,俯身吻上了我的嘴。 “唔——” 我措手不及。 一时间,包厢里鼓掌声口哨声不绝于耳,所有人站起来跳着起哄。 “想不到一向不近女色的江总,喜欢这种口味的。” “仔细看这妞身段不错,是块璞玉。” 我的脸腾的红个彻底,整个身体火辣辣地发烫,我清晰感觉到江涵风喉结的颤动,他咽下了酒,更在众目睽睽之下撬开我的挣扎,抬起我的下巴深入地吻我。 “唔……唔……放开我……” 我含糊不清地叫嚷,拍打着他有力的手臂。 这声音在一片嘈杂中只有他能听到。 而他也在不间断的吻中模糊回应我:“别动,我在救你。” 他一面吻一面控制我的身体退到包厢门口,熟稔地打开门推我出去。包厢里一群人看热闹纷纷跟出来。 江涵风斜眼回瞥,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再回头瞬地一把抱起我,大步流星把我塞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前,外面是依然高涨的哄闹,里面是他壁咚着我,把我不安分的双手压在头顶,吻我的脖颈…… 电梯门终于完全关上,开始缓缓向上移动。 他钳住我的动作顿了顿很快收回。 我死死护住衣领,抬头看着亮起的23楼数字,不知不觉间泪流了一脸。 江涵风回头看了我一眼,眼中的情绪有些复杂:“做戏而已,不该是初吻吧?” 的确,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谈何初吻? 可我就是觉得委屈,夹杂着刚才被刘海洋强迫的害怕,眼泪不听话地一直流。江涵风看着我,有些无奈。 电梯抵达23楼。 江涵风再次横抱起我。 “你干什么?”我满脸慌张。 “做戏要做足。”他歪着头,一字一顿地对我说。 第7章 天亮前别想离开 江涵风轻车熟路带我来到套房,一进门便放下我说:“去洗个澡。” “你……要做什么?”我护住胸口,尽量退的离他远些。 “你这样,舒服?”江涵风玩味似的一笑,伸手指着我。 我低头去看身上的衣服,被酒液染红的衬衫黏糊糊贴着胸脯,自然不舒服,我点头,飞快跑去洗手间,反手把门紧紧反锁。 温热的水淋下来,我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喝进去的酒精也在蒸发,意识开始清醒。 等我洗完澡,冲洗过脏的衣衫,没有衣服能穿我只能裹上浴巾,还用毛巾裹住脖子以下裸-露的部分。 打开门出去,偌大的套房里没有江涵风的身影。 我脚步尽量放轻到处转,终于在阳台外发现了他。 初夏晚上的风微凉,江涵风光脚倚在躺椅上,一只手搭在外面,漫不经心地夹着一支烟,蓝色的烟雾萦绕在他身周,有些不真实。 他的身材和长相都很耐品,并不是浮于表面的那种帅气。 就像我学艺术设计里强调的绘画要留白,不会一眼就让人看到极致,慢慢地品,每次都有新的惊喜。 我像逐梦般下意识走上前,不等我开口,他就听到了我的动静说:“洗完了?” 我点头,然后发现我在他身后他看不到,于是嗯了一声。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 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想,应该真诚地对他说声谢谢,包括以前他帮我的,还有刚才包房里的一幕。 要不是刚好他在,我可能会被那几个叫嚣的男人和刘海洋灌死,后面的事不敢想象。 江涵风转头看我,语气和眼神都有些慵懒:“打算怎么谢?” 这问题把我问懵了。 看他吃穿用度之类的都是最高规格,根本不是我这种人能比拟的,所以他并不需要我做什么,犹豫着我只能说。 “那个……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告诉我,能做的我一定会尽力去做。” 听了我的话,江涵风莞尔一笑,那笑中带着谐谑。 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起身走向我,离我越来越近,更近,再近…… 他俯身看我,这个距离太暧昧了,我紧张地揉搓着浴巾一角一步步后退,直到退无可退贴在墙上。 唰。 脖子上的毛巾滑落。 “凌晨十二点,你在一个正常男人包下的套房里,你觉得我需要什么?”他双眉微挑,喉咙颤抖着发出的声音性感的让人窒息。 我脸颊滚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目光滑过我的脸,很自然地向下游荡,在我脖颈下的锁骨间稍事停顿,然后再向下,定格。 他这样俯身看去,浴巾根本遮不住我胸前的春-光,我下意识护住胸口,才发现自己的心跳快到离谱。 怎么办? 他这样俯身突然就低头吻我,该怎么办? “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忽然收回看着我的目光,谐谑地问。 这句话完全看透了我的心思,吓了我一跳。 我只能诚实点头。 “那以后什么都能做这种话,不要随便对别人说。”他声音正经起来,像是叮嘱,也像是吩咐。 我犹豫着没有回应,还在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他又换了话题说。 “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江涵风。”我几乎是潜意识就回答出口。 他嘴角弯出一个很好看的弧度,似乎是很满意,然后放开了钳制着我的手臂,我重获自由。 “你不是说会联系我吗?” 江涵风眼中的情绪疏离又真切。 “……我,我刚刚有工作了,等我领到工资就还你钱。”我真诚地说。 “钱?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就谈钱了?” 江涵风突然又戏虐起来,嘴角带着一丝狂狷的笑。 我刚刚平稳的情绪再次上涌,脸瞬即红透:“我可以走了吗?” “你是我江涵风带回房的人,半个小时就走?你说,可以吗?” 他穿着宽松的睡袍,胸膛微微袒露,腰间随意系着的带子显出他的宽肩窄臀,太过暧昧的性感。 我忙收神回来不与他对视,心里却埋怨自己,都什么时候了,竟然有心思留意他的身材…… “天亮前别想离开。” 江涵风对我的脸红毫不在意,转身躺在床上头也不回地说。 他的确救了我,还几次帮我,既然他要面子,我就给好了。 见他睡了,我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正面对着卧室敞开的门,心想一旦他有所动作我能及时保护自己。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不知什么时候我坚持不住睡着了,醒来时天色已亮,我身上盖了一张薄毯,身边还放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女装,包括合适尺码的内衣…… 我找过所有房间都不见江涵风,想必他已经走了。 换好这套乳白色的短裙,惊喜的是不仅型号很合身,就连海军风的领口都是我最爱的风格。 乘电梯直到一楼,我想快点联系程蝶,一晚上联系不到我她一定急坏了。 结果我刚走到星辰彼岸的大堂,前方就迎来一对男女。 男的搂着女人的腰,女的恨不得把胸都贴在男人身上,笑的花枝乱颤,两个人粘的别提多紧。 顾炜和冯明月。 我顿时心如擂鼓。 下意识想避开他们,不愿看到他们令人作呕的郎情妾意,可他们却看到了我,而且不打算放过我。 顾炜看我的眼神有些讶异,或许我今天的装扮和前些天刚出狱时完全判若两人吧。 “辛然?” 冯明月也有些吃惊,还一脸算计地打量我身上的裙装,我能看出她的心思,一定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能买得起这种昂贵的衣服。 “哼!你居然有心情来这里啊?” 我的脱胎换骨引来冯明月的挑衅,她的尖声在我耳畔响起。 “用不着你管。”我说着想走。 冯明月阴险一笑:“怎么?你妈在精神病院,你爸还没入土为安,你都等不及来这里勾引男人了?” 一句话直戳我的软肋。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明明是小三,还能摆出对正室深恶痛绝的态度耀武扬威,更不明白她身边的这个男人,与我共渡几年美好时光,能纵容她这般侮辱我。 “让开。” 在恶心的人和恶心的事面前我一刻都不想多留,想走,却被冯明月挡住去路。 “没了父母没了孩子还离过婚,一分钱都没有,这样的破烂货想勾引男人,你当男人傻啊?” 第8章 绯闻女主 冯明月挑着眉眼嘲讽我。 我气急,昂首道:“老天真是不开眼,一大清早让我遇到两只偷情的狗。” 冯明月眼睛立了立,好像想不到我会这样骂她。 反应过来她上前一步扬起手就要打我,但她的巴掌却迟迟没落。 看着她不可思议的眼神,我感觉到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三上位,张牙舞爪?这样的戏码可真够下三滥。” 男人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却因为带着一丝淡漠而更有力道,冯明月一怔,便被这只大手甩开了。 我抬头,对上江涵风一双迷离而深邃的眼。 冯明月一个趔趄,顾炜忙上前搀住她:“江总,这是我的家事,就不劳您插手了。” 顾炜眼里有些怒火,但面对江涵风却最终努力压抑下去。 我真的想不通,为什么顾炜这种人会在乎冯明月被人推了一把,他们不过是刚苟且在一起不久。 而我和他生活了快三年,他却能完全不在乎我的死活? 而且看顾炜对江涵风的称呼,江总,看来短短几日,顾炜已经认识他了。从他对江涵风的态度来看,江涵风一定是江东市的风云人物。 “哦?顾先生的家事真让人头疼,怪不得连一个招标项目都做不好。”江涵风毫不客气地回击。 顾炜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唱戏似的,可见江涵风说到了他的痛处。 江涵风用力揽住我的腰用力往他怀里一带,我脸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温热的感觉让我瞬间感受到力量。 “高等生物不和低级动物一般见识。” 江涵风看着意欲爆发的冯明月,指着顾炜说。 “你身边这个男人一生所有的眼光,都用在了然然身上,她怎么会没人要?你知道我花了多大力气才追到她吗?” “不可能!辛然,你别想演戏骗人!” 冯明月彻底被刺激崩溃,扯着刺耳的嗓子拼命喊。 看到她癫狂的样子,我从心底里感到痛快。 痛快淋漓。 忽然想报复的更彻底,我攀着江涵风的手臂顺势也揽住了他的腰,小鸟依人般依偎着他。 “不好意思,刺激到你了吗?顾炜不过是我用剩下的垃圾,你这种人来接盘刚好合适,是吗亲爱的?” 我几乎是用尽力气才学出这撒娇妩媚的姿态,我巧笑盼兮仰头看着江涵风,见他也看着我,眼中一阵失神。 “宝贝儿,你说什么都对。” 半晌他反应过来,在我柔软腰肢上的手紧了紧,暧昧地说。 顾炜的脸色如土,像吃了一只活苍蝇,我和江涵风这样的表现,无疑触及了他的底线。 可他只能忍着,江涵风说完,不顾冯明月和顾炜的怒意,搂着我大步走开。 走过顾炜和冯明月,我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 刚才江涵风示意我不必和低等生物一般见识,但我明显感觉到,冯明月诋毁我时江涵风眼底的愤怒,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想说谢谢,却觉得言之无力,我就这样被他护着,离那两个人目光的注视越来越远。 脱离了是非圈的我下意识刚深吸一口气,前方却再出现两位不速之客。 一男一女,都是精致考究的装扮,看起来就是有身份的人。 相距几十米,我看到其中那打扮精致一头大波浪卷的女人,用狠毒的目光打量着我,恨不得一口吞了我。 这时的我还暧昧地挽着江涵风的胳膊倚在他身侧,我下意识想放手,江涵风放在我肩上的手却一紧,将我禁锢在他身上。 “该你帮我了。” 他话音刚落,那女人就走上前来霸道叫嚷。 “看到今天的报道说江总终于对女人动心,我还以为只是无良炒作,想不到江总让我大开眼界啊。” 江涵风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那女人火气更盛,瞪着我说:“你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不理我的?我哪里不如她?” 江涵风闻言俯首看我,我鬼使神差地迎上他的目光。 他黑色的眸子里似乎有微光要穿过空气,探到我的心底。我心底好像有一株幼苗瞬间感受到阳光的照耀破土而出,阻止了我的心跳,有些窒息。 “她哪里都好。” 江涵风优雅地伸了个懒腰:“起的早了有点累,恕不奉陪。” 他说完揽着我就走,这演戏的功夫我真的服气。 走过刚才一直站在原地插着裤袋看这边的男人,我听到那男人在江涵风耳边低声说:“你来真的?” 江涵风没有回答,但不动声色的气息中是肯定意味,我突然有些窃喜。 那人又说:“别忘了你的身份。” “不劳费心。”江涵风嘴角一勾回击揽着我走远。 不多时,一辆蓝色惹眼的欧陆停在我们面前。 我本不想上车,但江涵风回头示意那一男一女还在不远处看着,他用气声在我耳畔说:“帮人帮到底。” 我耳朵一热,索性坐进车里。 我就送佛送到西吧。 车里,江涵风收回轻柔的声音和目光,头也不转地问:“去哪?” “送我回家吧。”还是程蝶家的地址。 我想问刚才的一男一女是谁,话到嘴边又想这是江涵风的私生活,跟我没有关系。 一时找不到话题,我下意识想放松自己紧绷的腿脚,偏头去看江涵风,发现他肆意靠在椅背上似乎已经睡着了。 我舒了一口气倚在车门边,直到我下车他也没醒,省去我费心思说道别的话。 回到家程蝶一把扯我进房间,逼问我说:“那辆欧陆是怎么回事?” “遇到个好心人送我回来。”我支吾。 “好心人?有多好啊?”程蝶揶揄地笑我:“还想瞒我,那是江涵风的车,我知道他的车牌。想不到啊想不到,然然你竟然是江涵风第一段绯闻的女主角!” “什么啊?” “你自己看。” 程蝶搜索新闻给我看,今天早上江东市的头条新闻全被江涵风霸占了。 新闻里昨晚他抱我去房间,我们在阳台上的互动都有拍到,不过距离较远,看不清我的面目。 “他是浩瀚集团总裁?”我诧异地问。 程蝶露出一副不是吧,你才知道吗姑奶奶的神情。 “估计整个江东只有你不知道他是谁。” 第9章 以身相许 我听说过江涵风的传说,他是一位空降在江东市的商业奇才。 短短一年时间,他的浩瀚集团就横扫整个商贸圈,更收购并购了多家实力不俗的公司,江涵风现在是炙手可热的大人物。 多少声名显赫的人都想方设法往他身边送人,但无论什么样的美女都不能近他的身,暗地里人们传言,江涵风会不会不喜欢女人…… 所以昨晚他带女人去开房的消息才会成为爆炸新闻,引发轰动。 “昨晚,怎么样?”程蝶坏笑着看我。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些害羞。 “那是哪样?”程蝶拉着我不让逃走:“你老实交代啊,我飞机到了找不到你,吓得我一夜没睡,你看我这黑眼圈……” 看程蝶担心的样子,我只能大概告诉她,我在包房里被刘海洋故意为难,江涵风救了我,昨晚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刘海洋那个老色-鬼!姑奶奶真想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 程蝶手脚比划着,咬牙切齿地发狠。 “然然,我就知道你应付不来,昨天给你打完电话我就后悔了,不该让你去送标书。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辈子我都……”程蝶抱着我声音里很内疚。 “好了,我也没事,什么抽筋扒皮的你又不是哪吒。”我安抚她的情绪,她也不是故意的。 程蝶坐起身来,若有所思了一阵,冷不丁冒出另一个想法。 “嚯,江涵风不会真不喜欢女人吧?” 她说完还故意倒吸一口冷气。 江涵风喜不喜欢女人? 跟我无关吧。 第二天正常上班,有了昨晚的事,程蝶怕我危险再不让我在刘海洋面前出现。 下班我就接到一个电话。 “你在哪?我是江涵风。”熟悉又陌生的男声。 “嗯……有什么事吗?”我定在原地。 “在哪?我过去接你。”江涵风的声音很霸道,气势完全压住我。 我不由自主就说出了位置,那边只说:“在那里等我,别走。”就挂了电话。 我在写字楼前只等了一刻钟,江涵风那辆惹眼的欧陆就停在我面前,这次没有司机,他亲自开车。 “上车。”他摇下车窗对我说。 “去哪?” “带你去个地方。”他依旧霸道。 车一路开向郊区。 江涵风瞥了眼我今天规矩的装扮问:“工作了?” 我点头。 “什么公司?”他目视前方。 “帆运。” 我脱口而出,说出口后才想到,这男人不会想搞什么乱子吧? 江涵风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我们这是去哪?” 眼看车窗外的景色越发荒芜,出了城区来到郊外他车还不停,我不禁疑惑。是什么力量让我如此笃定地相信一个,可以称为是陌生人的男人? “快到了。”他避而不答。 最终他把车停在城郊的墓地边,带我一路上山,穿过密集的墓碑,走进高级墓区,最后停下。 面前是一座空白的墓地,白色石砖铺就安静祥和,周围草地绿意葱葱,墓碑上还没写主人的名字。 “这块墓地位置不错,用来安葬你父亲,觉得如何?” 江涵风狭长有神的眼睛看过来,不动声色地注视着我的诧异。 “我现在……没有钱……”我用手搓着衣角。 “钱我已经付过了,你安心给你父亲下葬就好。”他又道,这声音仿佛是来自天际的救世主。 “可是……” 现在一块好的墓地怎么说也要几十万,我现在连几万块都还不起,他又为何为我做这么多? “这墓地太贵了……我还不起。”我直白地说。 “你父亲值得住这样的墓地。” 江涵风毫不在意我的话,他眼睛看着远方,似乎有些落寞。 但他的话刚好戳到我的痛处。 父亲一辈子在研究所兢兢业业,直到倒下的那天还在坚持探索研究……虽然他没有大富大贵,但他的研究对行业来说却价值千金。 我何尝不想给父亲风风光光的安葬? “我可以给你写欠条,这钱我会还你的。” 我在心里下了决心,父亲死后不应该再像生前一样默默无闻,他应该得到尊重。 我抬起头来犹豫了片刻,才问出我好奇的问题:“你为什么帮我?” 江涵风却是一笑,好像觉得我很有趣:“就当我看上你吧,我不用你还钱。” 什么叫就当看上我? 这话完全没有逻辑。 他戏虐一笑,上前一步俯身看我,他的脸离我的脸很近,近到我能感受到他呼吸中的香草气息。 我想躲,他一把揽住我的后腰阻止我后退,宽厚的手掌传来温润的暖意。 “你是想谢我吗?”江涵风声音略带沙哑,出奇的耐听。 我几乎不加反应就点了头。 “那以身相许,如何?” 本以为这是句玩笑话,但江涵风却突然正经起来,仿佛在提醒我刚才那句话并非玩笑。 “你……说什么?” “我说,嫁给我。” 他再次俯身过来,深邃而清澈的眼睛看着我,仿佛我所有的细小情绪在他面前都会无所遁形。 “不是吧,我……”我并没想好回绝的话,因为我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离谱的要求。 江涵风不理会我的支吾:“演戏罢了。你假装嫁给我,你的演技不是很好吗?” “……?” “那天你叫一声亲爱的,表情动作很到位,一看就是专业的。”江涵风不合时宜地调侃我。 我脸色难看几分,当时只是想报复冯明月和顾炜,一时冲动才…… “这一纸婚书可以做我的挡箭牌,挡住外面源源不断的女人,明白吗?”江涵风打断我的思绪解释说。 想起那天遇到的强势女人,我大概明白了他的目的。 “可你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已经成为我绯闻的女主角了,选你,不是刚好?”他的回答让我无法反驳。 我用力攥紧了双拳:“只是假夫妻,是吗?” “当然,只要在人前恩爱就够了。我暂时也不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影响不到你的生活,你依然是自由的。” 听完他的话,我心里踏实几分。 但却有些空落落的感觉。 第10章 解救公主的英雄 江涵风做事雷厉风行,有了他的帮忙,我很快为父亲下葬入土为安,了却了我心中一桩心事。 最近几乎每顿饭都是跟江涵风一起吃的,今天他又约我,我说今晚我约了程蝶,回绝了他。 程蝶说今晚差不多能搞定项目竞标的事,让我下班等她庆祝。 不等我到家就收到程蝶的信息,说她在星辰彼岸喝的有点醉了,让我去等她回家。 想起那晚我在星辰彼岸的遭遇,我担心程蝶有事,赶忙打车过去。 我来到星辰彼岸,程蝶的电话却打不通。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有个服务生过来请我:“辛小姐吗,程蝶小姐请你去上面接她。” 我几乎没怀疑就跟着上了楼,在一间空包房里等。服务生给我端来一杯果汁,礼貌地退出去。 我在包房里等了很久,程蝶的电话一直不通,我有些口渴就端起果汁喝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进肚里,我很快发觉不大对劲,虽然还想不到是什么人设计圈套,但这里势必不能多留。 身体突然猛烈燥热起来,像有无数根羽毛在不断挑逗。 我尽力克制着朝门边走,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男人色-欲熏心地看着我:“辛小姐?好巧啊。” 刘海洋! 鬼相信会这么巧。 我瞬间明白了,这是个局,可我的四肢已经开始不听使唤。 刘海洋向我走来,趁我脚步踉跄捉住我的腰。 “不好意思,我有事。” 我用力推开他散发着油腻味道的身体,想去开门,却被他反手一拉撞了个满怀。 “别躲,上次不给我机会,这次你没得躲。”他说着一把把我按在门边墙上,一张大脸向我凑过来,带着恶心的口臭。 程蝶说,在商圈刘海洋是出了名的恶棍。他娶了个老婆,那女人为他三年生了两女儿,中间还流过几次产,可他还在外面彩旗飘飘经常霸王硬上弓。 “你放开我!救命!” 身体里的不适让我丧失了力气,刘海洋肥硕的身体任我如何用力也推不开。 我用仅剩的力气和理智,抬起高跟鞋向他的腿踹去,可我的力道对刘海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反而激起了他的欲-火。 啪—— 刘海洋一巴掌扇过来,我脸顿时火辣辣地疼。 “不过是顾炜玩剩下的破烂,看上你是你的荣幸,还想跟我玩贞洁?”男人丑恶的嘴脸,盯着我就像看着无力反抗的猎物。 我的意识开始逐渐抽离。 挥舞在他身上的拳头像垫了棉花,刘海洋撕开我的衣服,我感到绝望…… 身体在不停坠落。 忽然,包房的门豁然开了。 我撇过头看着门口颀长英挺的身影,好像童话里赶来解救公主的英雄。 刘海洋的喉结颤动几次,他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江涵风,最终忍住眼底的不甘,他还是放开了我滚烫的身体。 “江总,这女人……” 刘海洋想争辩一句,但话没说完,看到江涵风的气场自觉吞下了后半句。 我身体沿着墙面无力下滑,江涵风大步跨过来一把揽住我横着抱起,他身后助理瞬地关上了门。 “快给我拿药过来。”江涵风不回头对助理吩咐,抱我进了电梯。 电梯一路上行,我的药效也在发酵,身体本能地不断摩擦。 江涵风身上每一寸冰凉的皮肤都像是我的解药。我把头钻进他的脖颈,想要进一步探索。 来到房间,他把我丢在套房的床上喂我吃药,可解药一时间不起作用,后续的药效让我欲-火焚身。 每当他要放开我,都被我死死缠住。 我柔软的身躯紧贴江涵风的胸膛,在他身上不断磨-蹭,在江涵风看来这简直就是玩-火,他眼底燃起了熊熊火焰,某个部位也开始蠢蠢欲动。 整个房间都是粉-红色暧-昧的气息。 “再忍忍,马上就好了。” 江涵风强压着身体的反应,扒开我的手脚把我丢在床上。 他躲出卧室去阳台上吹冷风。 潜意识里的理智和身体的本能反应相互冲突,我已经快被折磨疯,趁着一丝理智上游,我一眼盯住床边的柜子。 砰—— 我毫不犹豫地撞上去,想让自己清醒。 房间里砰一声响吓到了江涵风,他回头一看忙扔下手里的烟冲进来,抚上我红肿的额头。 “疯了吗你?不是说再忍一会就好了。”江涵风的脸色很难看,责备之意明显。 而他的身体再次被我八爪鱼一般缠住,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我自己撕扯破碎,我的身材在他眼里一览无余。 我扬起泛着桃红的脸迷离地看他,江涵风的眸子越来越深沉,他终于无法忍耐,一把钳住我惹火的双手掐住我的腰肢,翻身将我压在身下。 “辛然,你真的想要吗?” 他的声音在我耳畔已经模糊,我似笑非笑地嘤咛,在江涵风听来更似娇似喘。 他的吻终于落了下来,堵住我的唇由浅至深,更接着密密麻麻落在我身上的每寸肌肤。 热浪袭脑,我丧失了意识,只想在他似海的怀抱里沉沦。 第二天醒来我头很沉,太阳穴酸胀疼痛。 想起昨晚江涵风出现救了我,还有依稀记得的后续,再看到身上绽开的朵朵红梅,我顿时羞红了脸和脖子。 掀开被子我检查了一下身体,却发现江涵风似乎并没有碰我。 上班已经来不及,我给公司打电话,同事竟然说早上有人给我请过假了。 我疑惑着去找程蝶,程蝶看到我忙慌张问我昨晚去哪了。约好的一起庆祝却不见我人,她到处找也找不到我,手机也丢了。 我给她看她手机发给我的消息,程蝶当街破口大骂。 原来是刘海洋那个老色-鬼,为了得到我,不惜偷了程蝶的手机设计骗我上钩。 回想昨晚的事,我们两个还忍不住冷汗涟涟。 程蝶冷不丁冒出一句:“你都那样了江涵风都没碰你?难不成他真不喜欢女人?” 想起昨晚江涵风深沉而激烈的亲吻,还有我明明感觉到他的某个部位坚硬如铁……或许有我不知道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