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穿越 苏清月和薛云阳对视了一眼,双掌合十,盈盈下拜,心中默默地许愿:“愿月上老人保佑我们永远相亲相爱,永不改变……” 苏清月许愿完毕,心中想:别人都说对月上老人许愿,月上老人一定会让它实现的,但愿是真的如此。 想到能和心爱之人永远在一起,她微笑着睁开眼睛。蓦然,她一把捉住薛云阳的肩,整个身子都往他那边缩过去,好像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怎么了?”薛云阳奇怪地问。 “我们赶紧走吧!”苏清月说。 月上老人的铜像前,那个坐着一直闭着眼睛的老和尚,这会儿却睁开了双眼,他的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竟然一眨也不眨地瞪着苏清月的胸口。 这个老和尚,他没睁开眼睛,别人还都以为是塑像呢。 苏清月感到浑身都不自在起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和尚,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怪异的和尚,这么不怀好意的和尚的眼睛。 “你看什么?”苏清月又惊又怕地冲他叫道。 “我在看你的胸……”大和尚缓声道,他的目光,依旧没有离开。 “你说什么?”薛云阳顿时大怒,他一拳就砸在和尚的鼻子上,怒道:“你这个秃驴!你这个色鬼!我让你看让你看!” 老和尚的鼻子上给他砸得渗出了血,苏清月赶紧拉住薛云阳,一边说:“算了,我们赶紧走!反正他又看不到什么!”她穿的可不是低胸衣服! “哼!你这个色鬼,你给我放尊重点!不然有你好看的!”薛云阳气哼哼地道。 “阿弥陀佛,我在看你胸前的痣!” 苏清月听到这句话,顿时心中一震,她的心里再也无法平静了。 苏清月望向自己胸前的痣。小小的一点,却是如此的醒目。传说,它的名字叫苦情痣,是一颗关系着前世今生的痣。 传说,带着这颗痣的人,是由于前世不肯忘怀自己恋人,不肯喝孟婆汤,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磨折等上千年后轮回,转世之后带着前世的记忆、带着那个“记号”寻找前世的恋人。 “这颗痣,意味着什么吗?”苏清月走到那和尚的面前。 大和尚闭上眼,又睁开眼,说:“一个字,劫!两个字,情劫!四个字,生不如死!” 苏清月心中一呆,她扬起脸,说:“你胡说,我跟薛云阳是真心相爱,我的劫,早已经结束了!” “就是啊,胡说八道!”薛云阳鄙夷地看着他。 大和尚叹了一口气,却道:“孽缘啊,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哪!” “你,你胡说!” “别听他胡说八道,我是真心爱你的!”薛云阳道。 大和尚的一双眼睛,定定望着薛云阳的脸,问道:“你刚才许愿,都许了什么愿?你说,你刚才是不是祈求月上老人让你尽快拿到一大笔钱,然后甩了她跟你的另外一位情人在一起?” “你……原来你!”苏清月气愤地望着薛云阳,这个她深爱了三年的男人,原来竟是为了她家的钱! “你,你怎么知道?”薛云阳又惊又怒,随即他又抓住清月说:“不,你别信他!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也没什么本事,但是会读唇语!”老和尚说,“要知道,在月上老人座前撒谎,是会被诅咒的!你敢在她面前发誓吗?” “你敢不敢?”苏清月望向薛云阳。 “我……”薛云阳额上冒出了冷汗:“不,清月,你不信我?” “你要是心中无愧,又怕什么发誓呢?”清月的目光慢慢地转冷。 “不……你要信我!”薛云阳道。 “你给我滚!”清月终于声嘶力竭地冲他吼。 薛云阳见自己的真面目已经败露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灰溜溜地走了。 这个道貌岸然的男人,原来却是个伪君子,是个衣冠禽兽。 她的心中有恨,她的心中更有痛。等到薛云阳的背影消失,苏清月终于身子一软,倚靠在旁边的树干上痛哭起来。 苏清月哭了一会,突然扑通一声跪在老和尚的面前,说:“这是一颗不吉祥的痣对不对?你帮帮我,求求你帮我!” 老和尚背着手,道:“你胸前不是一颗痣,而是两颗,你知道不?一大一小,一阴一阳,这是你的命,是不可能改变的。” 苏清月道:“不,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老和尚迟疑了一下,说:“办法是有的。”他顿了顿,接着说,“除非你死了,你的躯壳不再属于你!” 清月一下子惊呆了,死?不,她还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她站起来,喷怒地冲叫道:“你胡说八道,我才不信你,你活了这一把年纪,为什么要出家?是不是也同样脱不了尘世苦海?你自己怎么还不死?” 老和尚没说话,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背对着苏清月,缓缓拉开胸前的僧衣,看了一眼胸前肌肤上一颗墨点似的痣,又将衣襟拉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和尚将一本书扔给清月,说道:“你我这一见,也算有缘,这本佛经,可以清心解苦,你可以多读读,能不能帮到你,就看你的造化了!” 苏清月接过来,对自己刚才的喷怒不由有点歉意,说道:“谢谢!” 老和尚看了她一眼,道:“我能看到的只是表象,或许事实并非如此,你的命运离奇怪异,灰暗之中隐隐有生机,一念之间,自有千变万化,怎能一语道破?祝你好运!” 手上的书,古朴的纸质,散着淡淡的清香,看起来有好些年代了。 苏清月选了一个僻静的地方翻开书,书上却是极多生僻字,什么阴阳,乾坤什么的,倒有点像易经,可是没有注解。 最为奇怪的是中间有一页纸上一片空白,一个字也没有。 清月对着书本,目光却渐渐模糊了,大滴的泪水连续不断地掉在书上。在发黄的纸上扩散开来。她没有注意到,被泪水浸湿的纸上,慢慢地显出一些曲线。 当清月的目光再次落在书上时,顿时大吃一惊,还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空白的纸上竟清清楚楚地显出一个男子的画像。 束发,长袍,这是个古代的男子…… 好迷人的一个男子…… 若自己生活在古代,会不会见到这样迷人的一个男子? 画像上的男子每一个地方都画得那么细致,眼睛,鼻子,身上的佩剑,服饰,就像活的一样。 清月正看着,突然,男子的画像竟然动了,他眨了眨眼,对清月一笑,温柔得醉人的笑容。清月简直吓坏了,然而她还来不及扔开书,紧接着男子背转身去,又在瞬间回头。 回过头来的男子,有一张恶魔似的脸。 “啊……”清月像见了鬼似的扔开书,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脑袋也撞在亭子的柱子上,晕了过去。 清月觉得自己在做一个美梦,梦里有个男子陪着她,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想一定是个美男子。 男子温柔地摸着她的脸,说:“只有这个时候你最乖,虽然你醒了之后就会离开我,可是,我还是愿意你醒过来,我宁可你离开我,宁可你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也不愿意你这样子昏睡着!”他幽幽的声音里含着无限的柔情。 苏清月努力想睁开眼睛,想看看他,想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可是她的眼皮就像有一千斤重,任凭她用了吃奶的力气也睁不开。 男子将她搂在怀里,他的胸膛是那么宽敞温暖。他说:“只要你醒过来,我什么都不计较了,我再也不对你凶了,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苏清月情不自禁地也抱紧了他。 男子却突然将她推开,说:“你不是书沁月,书沁月怎么会抱我呢?你不是!” 一阵噔噔的脚步声远去了。 “我……”苏清月重重地倒在床上,她醒了过来,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衣着打扮,没有美男子,冷冷清清的房间,却有一个瞪着铜铃大眼,下巴一大丛黑胡子的粗鲁汉子。 “你,你是谁?”望见那汉子一双冒着寒气的目光瞪着她,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阵害怕。 睡梦中将自己抱在怀里的人,不会就是他吧? “你醒了,王爷吩咐我来伺候你!”汉子脸无表情地说,两道目光冷冷地看着她,“我去给你准备些吃的。”哼,他堂堂王府的总管慕飞,竟然沦为男仆人了!该死的女人。 “刚才有人来过吗?”苏清月问道。 “是的,王爷来过,他舍不得你死!”慕飞粗声粗气地说。 原来刚才来的是王爷,自己竟穿越到王府了。这是什么王府呀,竟然让一个男人来服侍自己? “命还真是硬!”语气之中,好像巴不得她快点死似的,慕飞扔下这句话就出了门。 苏清月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有千般疑惑,不过,值得高兴的是,她竟然穿越了,从今以后,她是永远也见不到薛云阳这个混蛋了。 束发黑袍的男子站在门外,他背着双手。他有一张迷人的脸,皮肤既不是很白,又不至于黑,那是一种恰到好处的颜色。他的眼睛像夜空中的两颗寒星,又像两潭幽深的湖水。他挺立的鼻子就像是雕刻家精心雕刻出来的,微微上扬的嘴角,似乎有哀愁,又似乎有微笑。 “好好照顾她!”他说。 “王爷,你不去看她?”慕飞有点不敢置信,刚刚还有千般柔情,这会儿却冷漠如斯。 容王爷没有说话,抬步离去。 一个手拿折扇,散着长发,显得极为飘逸的玄衣男子出现在容王爷面前。 “是你!”荣王爷认得这个人,他是红雨楼杀手组织中的一位举足轻重的人物,叫剑川。 “听说书沁月昨天被行刑了。” “是的,绞刑。”容王爷面无表情地说。 剑川突然揪住他的衣领,紧紧瞪着他,说:“我不信!”容王爷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说道:“是真的。” 剑川恨声道:“你为什么不救她?” 荣王爷哼了一声,说:“我为什么救她?我告诉你,我不仅不会救她,就连你们的楼主红衣,本王也正在奉旨捉拿她!” “你,我还以为你是个人物,没想到跟刘筠这奸臣一样!” 王爷道:“你走吧!这王府不是你来的地方!” “曲辰!”剑川不甘心地直呼他的名字。 曲辰停下脚步,说道:“告诉你们楼主,落在本王的手上,或许还有活命的机会!” 剑川望着夜色中偌大的京城,心道:他们当初真的不应该千里迢迢的来这里?难道错了吗? 第二章:洗衣男婢 京城的小小衙门中,却来了一位大人物,他五十岁上下的年纪,中等的身材,一张略为苍白的脸,颔下几根胡子,这个人就是当朝的丞相刘筠。 张大人急忙将刘筠迎入府中,两人落了座。 张大人道:“书沁月罪大恶极,下官已遵从丞相的吩咐,昨天已经下令将她勒死在狱中了!” 刘筠道:“做得好!”这个女人一日不死,他刘筠就一日寝食不安呀!想他刘筠费劲了心机才将死对头书墨大将军灭了九族,没想到却落下了书沁月这个祸根! 只要这个女人一死,他可算是除了心头一大祸患。 “她的尸首在哪里?”刘筠问,没亲眼见到她死了他都觉得不放心。 “还在狱中,还等着丞相吩咐怎么处置呢!” “好,将她的尸体挂在衙门外示众三天,我要让别人知道,跟我作对是没有好下场的!”刘筠冷酷地道。 张大人道:“遵命!来人,将书沁月的尸体挂在衙门外示众!” 衙役应声而去。 终于死了!想到自己数次险些死在书沁月这个女人手上,刘筠就感到不寒而栗,而现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刘筠的目光里闪着喜悦的光芒。 “大人,书沁月的尸体不见了!”衙役来报。 “什么?”张大人和刘筠几乎是同时拍案而起。两人不相信地来到关押书沁月的牢房中,掀开地上的白布,里面果然只剩下一堆衣服,那里有什么尸体? “好你个张大人!竟敢欺瞒本丞相!”刘筠冷冷地说。 张大人额上直冒冷汗,突然,他从那堆衣服上取出一小块东西,拿给刘筠看。 刘筠看了一眼上面的小字,嘴角露出几分冷笑,缓缓吐出几个字:容王府! 苏清月自一醒来就感觉到这具新的身体的虚弱,整个人浑身无力,头晕目眩。 可怜那个叫书沁月的女子,有美丽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段,还有王爷的宠爱,偏偏却死了! “吃饭了!”慕飞端着饭菜过来,恶声恶气地说,慕飞似乎很讨厌她,根本不愿意跟她多说一句话。 “我叫苏清月,苏州的苏,清水的清,月亮的月,不是书沁月,我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二十一世纪你知道吗?那里有汽车,有大城市,有手机,有电脑,不过,就是那里的男人有点坏,我爱了他三年,他却骗了我三年……” 清月一边说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她实在饿得厉害。 “今天是最后一顿上等的饭菜了,你吃那么急,不觉得可惜吗?”慕飞突然冷冷地开口。 清月愣了一下:“最后一顿?什么意思?” “你以为王府是什么地方?王府的食物可不是用来养闲人的!每一个呆在王府的人,都得靠点本事养活自己,王爷有吩咐,吃完这一顿,你到洗衣房去帮忙吧!” 清月看着自己的一双纤纤素手,腾地站起来,说:“洗衣服,你弄错了吧?我要见你们王爷!”她说着就往门外走去。 慕飞的剑冷冷地挡在她面前,说:“我没弄错!” “你!我不去!”清月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显得有恃无恐,说:“我不去,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才不信,那个王爷,花这么多心思救她,就是为了让她去洗衣,真是笑话。 “我要见你们王爷!”沁月说。 “我看你还是赶紧把饭吃完,乖乖听我的话吧!”慕飞冷冷地说。 清月突然将碗筷往桌上一摔,说道:“我不吃,除非你让王爷来见我,否则,我饿死算了!” “你!”这个女人,还是这么无法无天! “那你就等着饿死吧!”慕飞砰的一声锁上门,气呼呼地走了。 “你!”清月气得直跺脚。 容王府外,聚集着几百士兵,一个个身穿铠甲,精神抖擞,只等着王爷一声令下。 容王爷也是身穿盔甲,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出发!”容王爷一声令下。 “慢!”出声的是王府的总管慕飞,他走到王爷面前,说:“书沁月说要见你,不肯去洗衣房,甚至不肯吃饭,说王爷如果不见她,她就饿死算了!” 容王爷冷然道:“她要绝食,那就饿她几天吧!” 慕飞有些意外:“王爷……” “还有什么事?” “王爷自从奉旨捉拿数次刺杀朝中大臣的凶手红衣。已经失手好几次了,如果这次还失手,只怕皇上不会再是大发雷霆这么简单!”慕飞道。 荣王爷脸色冷峻,高声道:“出发!”几百士兵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慕飞担忧的目光送着王爷离去。他知道,红衣为杀手组织红雨楼的楼主,她所刺杀的的大多是贪官污吏,是丞相刘筠暗中勾结的党羽。王爷这是故意没有尽全力去捉拿她呀,可是这样一样,王爷可就将自己送到刀口上了! “该死的王爷,该死的慕飞!”沁月不住地咒骂着,该死的慕飞,他竟然真的没有再给自己送食物,也不让她出去,难道,那个劳什子的王爷真的要饿死自己? 她已经是第三天没吃东西了,饥饿的滋味,真的好难受!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算不饿死,不得胃病才怪。 “喂,有人吗?”她趴在窗子上,对着外面叫着。 “慕飞,你给我出来!”她大声叫着,叫了两声,就觉得有气无力了。 正当清月无计可措的时候,突然嘿嘿一声冷笑,窗子外出现两张不怀好意的男人面孔,其中一人说:“你果然没死!” 那两人一出现,伸手就向清月捉去,清月猝不及防,再加上浑身无力,竟是一下子就被捉住了手。 她尖叫起来:“啊!你们抓我做什么?” 其中一个面目狰狞的男子嘿嘿笑了两声,说:“兄弟,这妞长得倒是挺俊的,丞相说要将她的尸首挂在丞相府门前示众才甘心,现在这妞还活着,不如我们兄弟先乐一乐,把她弄死了再交给丞相!” 另一个马上得意地笑起来,说:“对,说得对!” 他们的话音刚落,他们的眼珠子蓦然瞪得大大的,表情也在瞬间呆滞,捉着清月的手,跟着软了,松了! 慕飞手握着长剑,站在他们背后,说了一句:“哼,你们来一个我杀一个,来十个杀十个,一个不留!” 他心里却暗暗担忧,他昨天奉王爷之命前去将书沁月的尸身偷出,这不,今天丞相就派人来王府了,看来要逃过刘筠的耳目还真不容易呀! 清月愕然地望着他,望着两具尸体,带血的剑,不由自主地又惊又怕。 这两人,明明是冲自己而来的,到底为什么呢? 清月满腹疑问,张口却说了一句:“你终于来了,快给我饭吃,我都听你的,我去洗衣服! 慕飞的嘴角露出几分笑意,说:“你终于想通了?” 清月忙不迭地点头:“是的,是的……” 掌管洗衣房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叫马大婶,马大婶虽姓马,她的脸却一点也不长。她有一张短短的脸,又胖又矮的身躯。 马大婶叉着腰,目光像刀子似的在这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身上剜来剜去。玲珑精致的脸,清澈有神的双眸,两道细细的柳叶眉,比女人还美呀。 “啧啧,怎么长得比女人还娇弱呢?能干活吗?我们洗衣房中的女人个个身强力壮,干起活来一个顶十个,你还是带她到别的地方去看看吧!”马大婶冲慕飞说。 慕飞道:“正是因为他身子柔弱,这才会到这儿干女人的活呀!” 马大婶道:“我们洗衣房还从来没有过男子,这不是坏了我们的规矩吗?” 慕飞在马大婶耳边嘀咕了几句,正色道:“既然马大婶不愿意你留下,那我只好将你赶出王府了!” 他说话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 “你……”清月急了,出了这王府,她能有什么地方去?她急忙冲到马大婶身边,说道:“我能干活的,我不怕脏不怕累的,大婶,你就发发慈悲,让我留下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马大婶将一大堆脏衣服扔在她面前,说:“这些衣服,你给我全部洗干净,今天要是不洗完,你就别想吃饭了!” “这……”沁月瞪直了眼睛,这是一个正常人能完成的任务吗?根本不可能! “你到底洗不洗?不洗就给我滚!”马大婶叉起腰,一副我就是故意刁难你的神态。 第三章:夜探王府 丞相府里,刘筠懒懒地依靠在椅子上,神情淡然地看着手上的书。 一个二十六七岁摸样,神情冷峻的男子走进来,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却点着许多米色的小花。 “主人!”黑衣人的神情甚是恭敬。 刘筠抬起头,一双细细的眼睛蓦然射出两道慑人的光芒。 “离魅,你去看看,我派去容王府的两个人死了没有,如果死了也就算了,如果没死,就将他们杀了!” “主人为何要将他们杀了?” 刘筠厉声道:“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吗?嗯?我要他们在日落之前回来复命,他们却连人影都没有,你说,该不该杀?” 离魅一惊,连忙道:“该杀该杀!” 刘筠道:“记住,你是我安放在暗处最重要的人,可别暴露了!” 容王府发现闯进了两个人,按理说应该严加防卫,可夜色中的王府里却一切如常,并没任何特别之处。 这也是总管慕飞的高明之处。 在清月呆过的房间外,地上赫然有一滩血,还有一个掉在地上的腰牌。蓦然,一个黑衣人影出现了,他捡起地上的腰牌看了看,似乎发现了什么。 正在这时,不远处一队巡逻的士兵正走过来。 黑衣人影一闪,马上躲在墙后。 冷不防一个小小的人影提着一个灯笼走过来,突然见到黑衣人顿时吓得大叫起来:“啊!有鬼啊——”这个人却是清月,她洗完衣服刚刚吃完饭,谁知就撞到了离魅,只被吓得魂飞魄散。 黑衣人瞬间出手,一下掐住她的脖子。 清月惊恐地望着他,高高的个子,冷冷的眼眸,没有丝毫情感的脸,真是死神还可怕。他手上的劲越使越大,清月几乎感到喉骨折断的节节声。 “有刺客!”王府的侍卫显然听到了刚才的叫声,一窝蜂似的向这边涌过来。 清月急中生智,拼尽全力说:“你不想让人发现,我能帮你!” 离魅放开她,冷冷的眼神掠过她,说:“当真?” 清月眉毛一扬,说:“没错!”她说完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往相反的方向一指,冲迎面而来的王府侍卫喊道:“刺客在那边!快去追!别让他跑了!” 侍卫见她满脸惊恐,脸无血色,也不怀疑,一窝蜂地往相反的方向追去了。 “走!” 两人躲躲闪闪,清月却将他领到了洗衣房,清月从换洗的衣服里挑出一件女人衣裙扔给他,说:“换上吧!” 蓦然,离魅两眼射出两道冷光,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冷凝了,清月吓得惊恐地后退了几步,说:“你,你要干什么?” 离魅冷冷哼了一声,将手上的女人衣裙撕得稀巴烂,扔在地上,竟然让他穿女人的衣服,真是不想活了!而且还是散着强烈汗臭味的女人衣服。 “你!”清月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无比惋惜地捡起地上的衣裙碎片,“你跟它有仇啊?你不穿我还想穿呢!” “你想穿?”离魅老鹰抓小鸡一般扯过她,冰冷的目光逼视着她的脸,这分明是一张女人的脸。他一把摘下她头上的帽子,她头上的长发如瀑布似的散下来。 这分明是一个美丽的女人,离魅也不由一呆。 “你到底是谁?”离魅恶狠狠地问,伸手就掐住了她的喉咙,:“你是不是书沁月?” 看来这么叫书沁月的女人跟他有深仇大恨呢!清月惊愕地瞪大眼睛。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对话声,其中一个正是慕飞的声音:“王府今天闯进了两个人,都被我杀掉了,让那些阴险小人知道,堂堂容王府可不是随便进来的!哼!” 另一个声音接口道:“杀得好!” 声音由远而近,似乎那两人正向这边走来,离魅想起刘筠吩咐过他不要过早暴露,他放开清月,黑色身影一闪,掠入了黑暗之中。 跟着慕飞也是身影一掠,向先前的黑影追去。 “救命啊!救命……”清月回过神来惊叫起来。 清月叫了两声,却根本没人理她,刚才不是有人往这边来吗?清月定神一看,不由大吃一惊,一个束发黑袍的男子,修长的身形,一声不吭地站在她旁边,他也没有正眼看她,她看到的,只是他一个完美的侧面。”你就是容王爷?”她走上前,愣头愣脑地问。 男子也没瞧她一眼,像是自言自语:“你果然不是她!”他像是叹息像是失望又像是有着难以释怀的伤感。 他说完也没看她一眼,就走了。 “喂喂!”清月叫道。 容王爷也没理她。 你清月气得直跺脚。喊道:“我有话说。” 容王爷还是不理她。 他的思绪飘到了过去。 “曲辰,你给我起来!”一个个子稍高的男孩对着摔倒在地上的小男孩说。他叉着腰,丝毫没有拉他起来的意思。那个摔在地上的男孩,就是他,而那个站着的男孩,就是他的同胞哥哥,曲溟。 “你再不起来,我可就不等你了!”曲溟说走就走,大踏步地走了。 曲辰看着四周的黑暗,害怕起来,他强忍着痛疼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着,可哥哥已经不见了踪影,“大哥——等等我!”可哪里还有哥哥的影子? “辰大哥,你……你没事吧?”一个女孩从树后转出来,伸手搀扶住他。 “沁月,你怎么来了?”曲辰看到她,马上忘记了腿上的痛疼,欢喜地笑起来。 “沁月,不许扶他!”曲溟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原来他并没有走远。 沁月看了看曲溟,怯怯地放开曲辰,曲辰腿上一软,几乎摔倒在地。“你!你什么意思?”他终于冲哥哥吼起来。 “是男子汉的话就自己站起来,自己走路!”曲溟双手环在胸前,冷哼一声,看也不看他一眼。 “辰大哥,你哥哥说的对,你不学会靠自己走路,你的腿是永远也不会好的。”沁月走近他,轻声说“我相信你能做到的。” …… “沁月,你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呢。” “辰大哥,你找我干什么?你……你的腿完全好了?”眼前的女子笑颜如花,惊喜地问。 “是的,完全好了!”他的语气里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你终于没有辜负你大哥的期望!”沁月坐下来,她纤细白皙的手指上,正把玩着一个红色的东西。 “你……这是什么东西?”曲辰忍不住好奇。 “这是你大哥用草编的,他说是……”沁月脸色微红,有些不好开口。 他看着她的神情,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说是什么?” “他说是……是花轿!” 红色的草梗,有致地编织着,真的是一顶精美的小花轿。 “哦……大哥还会这个东西呀,给我看看。” “那可不行,你笨手笨脚的,万一弄坏了怎么办?”她就像收藏一个宝贝似的收藏起来。 那天,他在他的腿好了之后第一次摔了一跤,沁月跑过来要扶她,却被他粗暴地推开。 “走开,不用你扶我!” 一支精致的发钗随着他粗鲁的动作掉出来,两人都禁不住呆了一呆。 “这,这不是我的那支坏掉的发钗吗?你把它修好了?”沁月捡起来,激动地问。 曲辰抢过发钗,说:“不是的,这是我特地买……买给我表妹的!”他挣扎着站起来,仓促离去。 在王府的假山后,他拿着那支发钗,心情复杂地扔进了水里。 原以为沁月就这样做了他的嫂子,可是—— 有一天,沁月不再是那么婉约温柔的少女,她一身黑衣装束,多了一个身份——红雨杀手。 “溟大哥,我听你的,我决定不再做杀手,这是我最后一次任务!”沁月抬起剑,指向曲溟的喉咙,“杀了你,我就可以彻底脱离红雨楼了!” 他看见沁月的剑,不偏不倚地插进曲溟的心脏。 …… “王爷,这个人轻功出奇高,竟然让他跑了!”慕飞垂首说。 “跑了就跑了!”两人走进亭子里,吩咐仆人搬来两坛酒,摆在亭子上。 清月悄悄的躲在亭子外的树影下,她想看看,这个王爷长什么样子。 清月拨开树叶,往亭子上的男子看去,不由大吃一惊,黑色衣袍,束起的长发,俊美的脸,魅惑的嘴角微微地上扬着,这个王爷,竟然跟佛经上的男子画像长得一模一样。 可是佛经上的男子转过身后就变成了恶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来为了在王府找出沁月,刘筠已经请来了黑道高手!”慕飞不无担忧地望着曲辰。 “那就让他找!” “王爷,刘筠表面正直,暗中却广结党羽,假公济私,贪赃枉法,无恶不作。沁月数次刺杀他,还杀了不少他笼络的官员,刘筠对她恨之入骨,他是不会罢休的,再说,满朝的文武被刘筠收买的收买,暗杀的暗杀,陷害的陷害,反对他的人只剩下王爷安然无恙,刘筠下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你王爷呀,在这节眼上,王爷将一个朝廷通缉犯藏在王府,岂不是把自己往刀口上送?” 亭子外,躲在树影下的清月听了这番话,着实吃惊不小,原来自己竟是朝廷的通缉犯,最想杀自己的人,竟是有着强大势力的当朝丞相。 “她已经不是书沁月了!”良久,王爷才说出一句话。 “可是王爷,她根本就是书沁月,她有书沁月的容貌,这对刘筠来说,已经足够利用她来打垮王爷你了!” “她不是!” “如果王爷执意这样,为了王爷,我会杀了她!”慕飞道。 清月差点叫出声,她一下子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突然放开的树枝使劲地摇晃着。 慕飞一双犀利的眼睛马上射了过来。 “喵……”清月吓坏了,赶紧学了一声猫叫。 曲辰嘴角一扯,微微一笑,说:“是一只猫!” 慕飞道:“这动荡不安的年头,连一只猫都知道偷听别人说话了!”他刷地拨出剑,说:“我去把它杀了!” 第四章:未来王妃被气昏 “慢着!”曲辰阻止他,说了声:“出来吧!” 清月战战兢兢地从藏身之处走出来。慕飞一双充满敌意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说:“是你!” 曲辰掠了她一眼,说:“昨晚那个黑衣人跟你说了什么?他问你是不是书沁月?” “是的!” “哼,果然是冲着你来的!”曲辰起身走到她面前,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他的动作是那么温柔,他说道:“你说本王该怎么处置你呢?” 慕飞腾地站起来,说:“请王爷将她送走,这可是天大的祸害呀!” 清月道:“我的命是你救的,全凭王爷处置!”她清澈的目光里,此时却没有丝毫惊慌失措。 曲辰还是捏着她的下巴,寒星似的目光逼视着她,说:“我要你说!” “是,王爷!”他俊美的脸近在咫尺,清月不由咽了咽口水,说:“王爷既然救活了我,虽然我已经不是她了,但我的身体容貌还是她的,王爷你不舍得杀我,至于送我走,丞相既然已经盯上了王府,他就会派人严密注意王府出入的人,所以,这也是行不通的。我并不是书沁月,我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个弱女子,我的名字叫清月……” 清月说着一边眨着清澈的双眸,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 曲辰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道:“好好!你下去吧!你还真是一个无辜的弱女子,本王怎么会将一个无辜的弱女子交给坏人呢?” 清月道:“王爷错了,我现在是王府的小厮,叫阿海!” 曲辰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你个阿海,你下去吧!” “王爷!”慕飞道:“万万不可呀,刘筠诡计多端,就算他派来的人找不到她,只怕他会到处散播谣言,迟早要惊动皇上,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曲辰道:“在没有找到真凭实据之前,他不会这么做,要知道皇亲国戚可不是想污蔑就污蔑的!” 清月回头瞧了一眼,见王爷和慕飞在站在亭子下,曲辰一双寒星似的目光扫过她的脸。 “王爷你对她……?”慕飞疑问的目光望向他。 曲辰没做声,往日的一幕幕情状浮现在眼前,他突然一拳狠狠地击在石柱子上,他的手上渗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慕飞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走了。 这个女人的灵魂已经不属于书沁月,那么王爷与书沁月的爱恨情仇,也该随着书沁月的死烟消云散了!慕飞一边走一边想。 清月还为自己的聪明感到得意呢,哪知下一秒,她就看到了凶神恶煞的慕飞,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她,慢慢地拨出长剑。 “你……!”清月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你是来杀我的?” “不错!”慕飞冷冷地道。 “不是王爷让你来杀我的?” “不错!”慕飞说着长剑就指着她的脖子,“为了王爷,你非死不可!” 清月惊恐地后退着。 慕飞的长剑一寸寸地逼近,冰冷的剑尖触上了她的肌肤。 突然,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慕飞的剑。 慕飞一转头,叫一声:“王爷!” “堂堂一个王府总管,一个大男子汉,竟然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可给本王丢人了!”曲辰冷然地说。 慕飞一惊,他跟在王爷身边十几年,知道王爷以这种语气说话,显得是极为盛怒! “王爷,属下罪该万死!” 慕飞抬起头,曲辰已经拂袖而去。 慕飞恨恨地瞪了一眼清月,说道:“算你命大!哼!” 清月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离魅离开了王府,径直向刘筠禀报:“主人,那两个人,已经死了!” “真是饭桶,死了就死了!”他们的生命在他刘筠看来,还真不值一文。 “主人,属下发现王府里有一个女扮男装的小厮!实在很可疑!” “哦?难道是沁月?难道她还真会死而复生?”刘筠的兴趣一下子来了。 “跟画像上的书沁月很像,但是不会武功,属下不敢确定!”离魅说。 “不会武功?”刘筠皱起眉头,这沁月可是他刘筠惧怕的人物之一,因为那个沁月神出鬼没,武功高强,他刘筠好几次都险些死在她的剑下,怎么会不会武功? 刘筠沉吟了片刻,说:“嫣儿整天吵着要见未来夫婿,看来也应该让她到王府住几天,也好熟悉一下王府的情形了!” 离魅沉吟不语,他自然知道刘筠此举的目的,无非就是让刘鸣嫣到王府查探书沁月。 “主人真的打算将小姐嫁到容王府?”离魅道。 “这可是皇上赐的婚,再说嫣儿对他一往情深,我不想也不行啊!” “如果沁月真的被王爷藏在王府,主人将怎么处置?” 刘筠捋了捋胡子,笑了,笑得分外阴森,说:“他可是皇上看重的弟弟,我不会要他的命!我只要他做一位安安分分的傀儡王爷!” 一听到丞相的千金要来了,洗衣房里的女人就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听说丞相的千金就要住进来了!这丞相的千金,可不是一般的美啊!” “这丞相的千金,刘鸣嫣小姐,就是我们的未来王妃!” “了不得了,这丞相养的儿子到处作恶,这养的女儿能好到那里去?” “听说这刘鸣嫣没事就爱找丫鬟仆人的麻烦,咱们可有罪受了!” …… 众人正议论着,哪知说曹操曹操就到。刘鸣嫣在丫鬟小蝶,小菊的陪同下缓步而来。她一身粉色衣裳,头戴珠花,杏脸桃腮,身姿窈窕,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众人赶紧缄口不言,默默地干活。 “哟,本小姐一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呢?”刘鸣嫣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众人只是默默地干活,也不敢答话。 “我问你们呢,你们怎么不说话?”鸣嫣厉声说,她的目光一一掠过女子,扫到清月身上时,说:“哟,这洗衣房还有男人呢,真是稀罕,你出来说话!”鸣嫣指着清月。 清月只得走出来,说:“我们知道你刘小姐要来,姐妹们商量,见到你刘小姐的时候,大家在心中默默祈祷,祝福你和王爷相亲相爱,白头偕老,这一说话,那就不够虔诚了!” 鸣嫣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原来如此,你们有心了!”她让丫鬟小蝶取出一些银两,说:“这些,就赏给你们了!只要你们安安分分的,我不会亏待你们的!” 众女子原先还为清月捏了一把汗,见此情景,一颗心放下来,待见刘鸣嫣话中有话,又惶惶不安起来。 刘鸣嫣正要走,她的目光却被旁边一抹鲜艳的红色吸引了。 这是一件红色的衣裳,红得夺目。鸣嫣取下那件衣裳,说道:“这么特别的衣裳,难道是王爷给我准备的?” 丫鬟小菊说:“可不是嘛,王爷就知道小姐最喜欢红色了!” “这衣裳半遮半露的,倒有许多地方的针线没缝上,倒是别具匠心啊!”鸣嫣将衣裳披上,得意地转了一圈,问两个丫鬟:“好看吗?” “好看,穿上这衣裳,小姐你可真娇艳得像玫瑰呢,以我看,这天下的女人除了小姐,都不配穿红色的衣裳!”小蝶道。 洗衣房的女人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是面面相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清月更是看得目瞪口呆,这件红色的衣裳,原是昨晚被那黑衣人撕烂的衣裳,清月将这布料华丽,一起兴起,就马马虎虎地缝了几针,凑成衣服的形状,换成女装瞧瞧摸样。 鸣嫣一听小菊的夸奖,顿时高兴得眉开眼笑,但她看到洗衣房中有两个穿着红色衣裙的女人,脸马上就黑了。 “难看死了,就你们,也配穿红色的衣服,马上把它换了,告诉你们,以后这王府,除了我,谁也不许穿红衣服!” 这是哪门子的理呀,众人都是敢怒不敢言,那两个女人怒目瞪着她。 “还不去!”鸣嫣怒声道。 “王府里没有这么规则!”其中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年轻女子憋了半天,蹦出一句话。 “你敢顶嘴!来人,将她的衣服剥下来,看她换不换!”小蝶小菊应声而出,扯着那个女人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们……这可是王府,不是你刘小姐的丞相府!王爷真是瞎了眼,竟然要娶你!我替王爷不值呀……”那年轻的女子一边挣扎一边破口大骂。 “竟然骂我,你们是被王爷纵容惯了是不是?我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们!剥了她的衣服!”鸣嫣勃然大怒。 “你这个泼妇!” “你闭嘴!”鸣嫣甩了她一耳光,顿时打得她双颊潮红。 小菊和小蝶不由分说将她的衣服扯下来,露出白色的肚兜,那少女虽是奴婢,却那里受过这等耻辱?她又羞又愤地蹲在地上,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另一女子见此情景,哪里还敢反抗?急忙将衣服换了。 鸣嫣还不够,她指着身上衣服带一点红色杂色的女人,说:“你们也将衣服换了!” 几个女人不敢多言,急忙就去将衣服换了。 鸣嫣见自己的威风施展得差不多了,意气风发地道:“走!” “等一下!” 鸣嫣回过头,见是那个一直不吭声的男子,她见他长得玲珑秀气,也不生气,说:“什么事?” “小姐真要拿这……这件衣服去穿?”清月问。 “那当然了,你难道觉得这件衣服穿在我身上不好看?” “好看,当然好看,只是……” “只是什么?”鸣嫣狐疑地问。 “只是这原本不是衣服,是奴婢将破衣服缝成一堆,是用来擦地板的!不过小姐要是喜欢,我们这里也不缺一块地拖,小姐只管拿去。”清月和颜悦色地说。 “什么?擦地板的?”鸣嫣将衣服扯下来,向清月扔去,怒道:“你,你胡说!” 清月伸手接过衣服,说:“小姐请原谅,我也是为了不扫小姐的兴呀!” 鸣嫣冲洗衣房的众女子道:“你们说是不是?你们要是敢说假话,有你们好看的!” 洗衣房的女子对她已恨得咬牙切齿,这会见她气成这样,心头都感到一阵快意,不约而同地说:“是用来擦地板的!” 其中一个女子还说:“本来是用来擦地板的,昨天用来擦茅厕弄脏了,所以今天就洗晾了!” “你们,你们……”鸣嫣气急败坏地冲她们道:“你们竟敢这样对本小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边使劲地拍着身上,好像身上都沾满了茅厕的臭气似的。 “你,都是你!”鸣嫣把毛头指向清月,她一巴掌就朝清月甩去。 清月眼疾手快,捉住她的手,突然目光冷冷地瞪着她,低声说:“别以为没人知道你来王府的目的!你说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你说会怎么样?” “你,你……”鸣嫣脸色煞白,她使劲挣脱手,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说:“你想怎么样?” 洗衣房的女子见鸣嫣吓得这样,均是不明所以,但却都十分高兴。 清月走近她,低声说:“你要找的那个人,就是我!” 鸣嫣理了理略微凌乱的头发,说:“哼,这可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这就告诉我爹!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怕就告吧!”清月凑近她耳边,继续说:“……” 众人只见清月对着鸣嫣耳语了几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鸣嫣突然气得几乎脸都变了形,她指着清月:“你,你,你……” 突然她往后就倒,竟气得昏了过去。 第五章:去厨房劈柴吧 “王爷!” 曲辰卷起手中的图画,抬起头,见是总管慕飞,说道:“什么事?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吗?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随便打扰。 “王爷,鸣嫣小姐昏过去了!”慕飞说。 曲辰讶然地站起身,说:“昏了?这好好的怎么会昏呢?” “鸣嫣小姐不知道去洗衣房干什么,被沁……被阿海气昏了!” “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阿海!”曲辰突然放声大笑了几声,又坐回椅子上,说:“气得好,气得好!我还真想知道她用什么法子将这未来王妃都气昏了!” 正说着,鸣嫣满脸委屈地一脚踏进来,见了王爷就声泪俱下,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表哥,你要替我做主呀!” “表妹,你来了大半天了,怎么现在才来见表哥呢?”曲辰懒洋洋地问。 “表哥。”鸣嫣走到他身边,在他旁边坐下,小鸟依人似的倚在曲辰的肩上,一双手就牵住他的脖子,娇声道:“表哥从小你就最疼我了,这一次我来到王府,我要你给我做一件事!” 曲辰道:“表妹要我做什么事情呢?表哥一定办到!” “好,表哥真好!”鸣嫣满脸欢喜,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毒之色,“我要表哥将阿海赶出王府!” “哦,莫非他得罪了你?”曲辰淡然道。 “不错!”鸣嫣撅起嘴。 “既然他狗胆包天,那本王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不用惩罚他,我就要表哥将他赶出王府!”鸣嫣道。 “赶出去真是便宜他了,他敢得罪我的表妹,我要好好治治他!” 鸣嫣脸色一冷,站起身道:“我要表哥你赶他走,表哥你偏不肯,莫非表哥你舍不得他?” 曲辰执笔的手写不下去了,一直侧目而视的慕飞闻言也不禁抬头向鸣嫣望了一眼。 鸣嫣看了一眼慕飞,说道:“慕总管,我有话要跟表哥说!” 慕飞就要退下,曲辰却道:“你不必退下,表妹你有话只管说,这里没外人!” “那个阿海,他根本就是个女人,她就是朝廷通缉犯,红雨楼的女杀手书沁月,表哥你怎么可以将她藏在王府里?” “这是谁告诉你的?”曲辰的脸色也是一冷,他就知道,这个女人在这个时候来王府就是有目的的。 “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曲辰嘴角一扯,冷哼了一声,道:“她告诉你?你觉得书沁月会这么傻吗?” 鸣嫣一愣,那个阿海?书沁月,他们是同一个人吗?难道她上当了?可是他们长得分明是一摸一样的。 “表哥你知道他不是书沁月?” 曲辰冷冷看了她一眼,说道:“难道你爹没有告诉过你,书沁月是被你爹亲手杀死的。” “他有说过,不过她的尸首却不见了,被人偷走了!” 王爷的脸色更阴冷了,他说:“难道你爹和你都认为,表哥是个偷尸盗墓的土匪?” 鸣嫣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见王爷满脸黑气,顿时花容失色,忙不迭地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今天刚来到王府就被他气死了,无论如何表哥你要将他赶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王爷摆摆手说:“你下去吧!” 鸣嫣不甘心地叫了声:“表哥……” “下去!” 鸣嫣还想说什么,慕飞面无表情地上前说:“刘小姐,请!” 鸣嫣无奈只得离开了房间,走出了房门口,她问慕飞:“那个女人和王爷到底是什么关系?” 慕飞不答,却道:“刘小姐自便!” 鸣嫣只恨得牙痒痒,低声骂道:“真是个狗奴才!” 慕飞回过头,说道:“阿海吃在王府住在王府,自然是王府的人,王爷要是见她貌美,便是娶了她当老婆也是很正常的!” 一句话只将鸣嫣气得浑身发抖,她说:“你,你胡说,我和表哥可是皇上赐的婚,他敢抗旨?我,我这就去杀了那个女人!” 慕飞道:“你要是不想激怒王爷,我劝你还是少去惹她!” 慕飞径自进了王爷的书房,扔下门外目瞪口呆的鸣嫣兀自生闷气。 阿海,书沁月,我一定要让你露出狐狸尾巴!你骗得了表哥休想骗我!鸣嫣恨恨地想。 除了马大婶,洗衣房里的所有女人都同情地看着清月。 一堆接一堆的脏衣服扔在清月旁边。 “这些衣服,是刘小姐点名要阿海洗的,今天一定要洗完!” “你能不能快点?认真点?这刘小姐的衣服能洗这么马虎吗?她说了,至少要洗个十遍八遍,不能有一点肥皂味!”马大婶蹦着脸冲她喝着。 一个名叫陆云云的女人同情地看着清月,走过来说:“我来帮你!” 马大婶怒道:“陆云云,你想造反了是不是?谁让你帮她的?得罪了刘小姐你担当得起吗?” 陆云云道:“大家都知道刘小姐不是什么好人,她昨天就来刁难我们,还不准我们穿红色衣服,阿海把她气昏了,帮我们出了一口气,她这是报复来了!” “你真是狗胆包天!”马大婶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一个巴掌甩过去,“刘小姐是你能得罪的吗?我看你是想滚蛋了!你现在就收拾东西滚蛋吧!” 陆云云惊愕地瞪大眼睛,捂着脸,双膝一曲就跪在地上说:“不,我错了,求你不要赶我走!我没有地方可去呀……” 马大婶哼了一声。 清月看不下去了,说:“马大婶,得罪刘小姐都是我一个人干的,全由我一个人承担,跟她们没关系,刘小姐要我洗这么多衣服,我就给她洗,刘小姐要我将衣服洗得干干净净的不能有一点肥皂味,行,我照做!” 马大婶听她这么一说,反倒惊得一愣一愣的,她说:“好,我等着!” 不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道修长的身影。 “是王爷!”众女子面面相觑,惴惴不安地议论着:“准是刘小姐告状了,王爷不知要怎么惩罚我们呢!” “王爷是个明辨是非的人,王爷要问起,我们只管实话实说!” “对……” 清月转头朝那个身影望去,不由呼吸微微一滞,他这会一身白衣,跟穿黑衣的摸样实在是大为不同,却是一样风采迷人, 清月对上他的一双寒星似的目光,他那菱角分明的嘴角似乎有几分挑衅。 清月起身朝他走去。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就是为了等她过来。 “王爷!我想向王爷请教一个问题。”清月不由自主地有些局促不安,却还是强自镇定说。 “嗯?” “王爷和刘小姐成亲了没有呢?” “这倒没有。” “这么说,刘小姐乃是王府的客人,王爷你说,这客人对我们的命令,我们该不该听呢?”清月道。 王爷道:“好你个阿海,你以为我不杀你,就由得你放肆了?你倒说说,你是怎样气昏我表妹的?” “阿海并无此等本事,一个人要是他自己不让自己生气,那么别人是气不到他。王爷你觉得呢?”清月小心翼翼地说。 曲辰抓住她的肩膀,逼视着她说:“好,本王就看看有没有本事气到你!” 清月愕然地看着他,却听曲辰道:“来人,带他去厨房劈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