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 第一章 踏上考古路   曾经,我总想闭上双眼,因为睁开双眼我看到了比世界上更多的人。   一双洞破阴阳的眼睛,让我活在一个人与鬼的世界里。   曾经,看到无头的女鬼、满脸鲜血的惨死鬼、脸部浮肿发绿的溺死鬼,我害怕过。   曾经,我找过算命先生、道士、大师、和尚,然而他们却被我吓到了,把我当成了疯子。   后来,我自嘲自己有双特殊残疾的眼睛,也许也可以叫异能吧。   后来,我不怕了。   现在,我正用我见鬼的双眼,以不同的视角来观看这个世界,解答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叫贺之,之代表着我和它们。   正文:   常听我老妈提起我小时候,那时候我经常生病,而且多是属阴寒性质的感冒和体虚,可以说我小时候是用药罐子泡大的。而且小时候我还很爱哭,最少比同龄人要矫情的多了。现在想想恐怕是另有原因,只是那时候我还没开始记事,现在也只是猜测而已。   开始记事以后,我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鬼大概在我十岁那年。   大家也没必要恐慌,现在人死了之后尸体处理的及时,鬼也没你们想想的那般到处都是。再就是鬼附身的问题,如果没有黑心的术士算计,你也没有必要担心自己被鬼附了身,鬼附身的条件很苛刻的,可不是说附就附的,至于什么条件,这个我们以后会谈到的。   说起来我的第一次见鬼,不知道算是恐怖还是幸福,因为我记忆中见到的第一只鬼是我的姥姥。记得那时候姥姥得了老年痴呆症,在快要接近我姥爷祭拜的日子,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是3月31号,晚上,她突然失踪了,全家上下找她找的沸沸扬扬的。   4月3日,明天就到了清明节,是祭拜我姥爷的时候,可是我姥姥仍旧没有找到。我老妈、舅舅、姨子们沉浸在愧疚和悲痛的气氛里,最后大家做了商量,先要找到姥姥,姥爷祭拜的事情先往后拖拖。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我妈有些感伤,决定晚上就住在姥姥的老宅里,顺便去打扫一下屋子。   有一点先提一下,舅舅他们之前去过老宅找过多次。   本来老妈想让我在老宅外等候她打扫完了再进去,不过你们也别想我一个十岁的小孩能多懂事,我竟然推开了老爸一溜烟跑进了对我来说有些阴森神秘的老土屋子。   姥姥?   进了里屋,我便看到一个老人站在相框前,起初我还有些害怕,后来看清了是我姥姥,我大声呼喊了起来,老妈和老爸也因为我的叫声来到了里屋。   记忆中,虽然姥姥得了老年痴呆症,但对我这个外孙仿佛仍旧有记忆一般,好吃的总是喜欢给我吃,所以姥姥哪怕是得了老年痴呆症,我仍旧与她很亲近。   “姥姥!”我呼喊着,迈开小步子朝着她站的位置奔去。   当我张开的双臂一合,想要去抱住姥姥的胳膊,然而我却什么也没有抓住。   姥姥消失了,记忆中她消失前对我慈祥的笑了笑。   我哭了,哭喊着,姥姥不见了。   ……   夜里,好不容易我才睡着,我做了好多奇怪的梦,其中有一个梦我还记得:姥姥牵着我的手一直走,一直走……那里好像有很多的山,山腰上有很多的小土丘。   第二天,我把我的梦说给了我父母听,又传到了舅舅、姨子们的耳朵里。   我大舅说:“这事有些蹊跷,恐怕是咱妈托梦给了这孩子。”   清明节那天上午,我姥姥的尸体在我姥爷的坟前找到了。   这件事之后,我沉默了好一阵子,性格变得有些内向,少言寡语了起来。   后来我渐渐好了起来,而且经常生病的我变得越来越健康,性格也越来越坚强。   写到这,我把手放到了我的后背,轻轻的抚摸了一下那颗黑漆漆的胎记,一股子温暖传递到我的手心,我舒心的笑了。   提到后背的胎记,我先在这里提一点,在我脊梁中间靠近腰的位置有一颗漆黑如墨、大头洋大小的胎记。具体它代表着什么,我后面还会提到。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对自己和鬼怪们产生了越来越多的迷惑。   其中的迷惑不解我简单提上一二,就再给大家将两个我见鬼的实例吧。   记得在我十三岁那年,在我们村的大塘子旁边,我看到过一只溺死鬼,场景是这样的:鬼怪裸露的肌肤曾现黑、绿色,身体已经高度水肿,它脚踏着塘沿,行为有些古怪,给人一种它在犹豫是跳还是不跳的感觉,过了好长时间它跃身进了水中。后又反复着这个过程。   就在第二天,在塘子里浮出一具高度变质腐败的男性尸体,并被人发现。   先说说这一例子。   为什么它在塘子边表现出奇怪的行为?   听大人们说,那名男子是跳水自杀而死,自杀原因不明。   后来我见到的鬼多了,知识面拓宽了,我给鬼的这种行为起了个专业术语:鬼怪生前行为刻录。什么意思?就是说人死后化做的鬼魂展现出来的行为恰巧是他生前的行为表象,就好像是摄影机拍摄的一段录像一般。   大家想想鬼怪的这种行为表现的意义,在这里我就不先说了。   莫非鬼怪的行为都是只表现生前行为,都这么有畜无害?   接下来的例子颠覆我的想法,曾经也一度让我恐慌过。   在我十七岁那年,一场惨不忍睹的车祸让我亲眼目睹了厉鬼食凶的惨象。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一名女子骑着电动车在路边行走,一辆卡车从她身边经过,女子不巧从车上摔了下来,而头部又恰巧冲向卡车的位置,卡车后轮从女子的头颅上辗压而过。发挥一下你们的想象力,想象一下当时的场景:脑浆崩裂,红白色黏糊在一起,脖颈处还不停的往外淌着血,四肢还在条件反射般的抽搐……   也许你想到这个画面已经开始作呕了吧,但问题并不在这里。   就在女子惨死之后,一无头女鬼出现,穿着身材穿着竟与地上的女尸无异。   呼~   连隔着事故现场有段距离的我都感觉到一股子阴风划过身体。   女鬼从车尾飘到了车头位置,身体突然紧贴在车窗玻璃上,沾满鲜血的双手开始划拉车窗玻璃,那一刻我甚至产生了幻听。   “刺啦刺啦……”   声音让我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来。   哼、   别以为它就这么点能耐,女鬼无头的脖颈突然猛磕了一下车窗玻璃,整个无头的躯体一点一点的拔进了驾驶室之中,我记忆犹新的还有她的两条手臂,一点一点的往前抓挠!   那是什么?   女鬼的一双手上竟然凭空冒出一滩红白相间的粘稠物体,鲜血不停的往下滴答。   司机早已经两眼滚圆,嘴巴微张,满脸惊惧的坐在那里,动弹不得,恐怕他自己早已经身临其中了吧。   哗啦!   女鬼的双手突然一撇,红白相间的粘稠物体撒了司机一头,两只还在滴血的眼睛挂在司机的眼前,直勾勾的盯着司机。   “啊!”   一声惨叫,惨叫声中透着绝望!   紧接着发生了一场更为惨烈的交通事故,死了好多人,司机也死了。   最可怕的是,连司机的鬼魂最后也被那些被牵连的冤魂生生的吃掉。   ……   这次见鬼我明白了鬼具有超强的攻击性,但无头女鬼的行为却让我生了太多的迷雾,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我开始疯狂的寻找能人异士,希望他们能为我解惑。哼!说到这,我又不由的冷笑了一声,什么算命先生,神婆、大师,什么普度众生的和尚,都是些招摇撞骗的神棍我倒相信,真正的能人异士实在是太少了。   苦于拜师无门,大学时我选择了考古学专业,后来证明我的路子走对了。   我跟大家介绍一下我大学里学的几本比较有意思的书,大家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说自己走对了路子。   第一本《易经》,它竟然是我们的必须课程,什么五行八卦、二十八星宿、天时地利人和的……我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伪科学,但事实是大学期间我们确实在学这个。   第二本《逻辑思维学》,正推,逆推,逆向思维,正反活用等等吧。   第三本《古董赏别》,鉴赏古董,区分真假,辨别年代,与历史有较多的关联。这门虽然是选修,但对我来说却是赚外快的唯一真经。   第四本,书名我就不提了,这本书大家都看过,不过却成了老师用来教导我们的反面教材。书的封皮上有一行醒目的大字:一切盗墓行为都是违法的,切记不要走了弯路。   看到这,恐怕大家都明白了“挂着羊头卖狗肉”的道理吧。   2011年7月,我成功成为一名相当专业的盗墓贼,不,应该说我成为了一名优秀的考古学家。   2012年10月25日,我跟随考古队来到了陕西省镇坪县,故事也从那里开始了。 于情于理 第二章 不正常的疯子(上)   下了考古队的专车,我与助理交代了一番,摇手打了个的士,因为来之前我已经与我当地的朋友约好了地点见面。   要见的人是我大学同学,他叫秦风,在学校时我们都叫他疯子。他本来也是学考古学专业的,只是后来他转了行,在他们当地做了一名导游,具体原因是什么,我只知道,那时候他说他要回家结婚。   走出了出租车,我一眼便瞧出了疯子,这小子西装革履不说,还带着一副墨镜,真不愧是有家室、洋洋得意的成功男人。   别看疯子带着个墨镜,他的眼睛可尖着呢,他也第一时间看到了我。他疾跑几步,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熊抱。   “的哥,你可想死我了。”   的哥,就是指我了,因为我叫贺之,而之字在古代又多做助词的用,所以哥们们给我起了个的哥的外号。   我说:“你小子怎么说也是个有家室的人了,还搞的我俩跟搞基似的。”   “搞基好呀!”疯子笑了笑,松开了我。   我们互相打量起对方。他感叹我比以前更加成熟了,我则感叹疯子这小子比以前更白更帅气了,心里面更感叹有老婆滋润的人就是不一般。   进了酒楼,我们点了几个菜,打算好好的叙叙旧。   菜上了一个,疯子拿起酒瓶给我涨了一杯,还正个八经的说:“欢迎著名的考古专家‘的哥’来到我们镇坪,欢迎、欢迎……”   “谢谢!那我也得给你涨上一杯。”我拿过酒瓶想要去给疯子倒酒,不过他却将酒杯挪开了,笑道:“的哥,我现在可是戒酒了,滴酒不沾的。”   “切,你就装吧,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一边开玩笑的说着,一边拿着酒瓶想要去给疯子满上,不过疯子却将酒杯带的越来越远,我根本无法给他满上。我有些不悦的说:“你不会是气管炎吧,家里老婆不让?”   “哈哈,的哥,你还真说对了,我老婆还真不让我沾着酒,见谅哈。”没想到疯子还真是给个杆子就往上爬,真拿起他老婆当挡箭牌了。   “少喝点,你老婆不会知道的。”我又劝说道。   “不不…不、”疯子连番阻挠,嘴里还不停的解释说:“我老婆的舌头可尖了,我哪怕用舌头碰一下酒,她那小舌尖都能尝出来。呵呵……为了老弟的幸福生活,为了我未来的孩子,的哥,我求你了,你就饶了我吧,好吗?”   说这话时,疯子索性将酒杯扣在了桌子上,我只好尴尬的将酒瓶放了回去。   疯子拿过一个茶杯为自己倒上了白开水。   虽然有些不悦,但我也不愿四年的兄弟之情因为一杯浊酒而伤了,反倒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以前嗜酒如命、风流潇洒的疯子,此时竟然成了妻管严。   “对不住了兄弟,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疯子端起白开水向我递了递,意思是他要以水代酒,向我陪个不是。   我没好气的骂道:“疯子,哥是个没成家的人,你也甭跟我谈什么经不经的,要不是下午我们还有事,看我不整死你这个见色忘义的家伙。”我骂完,端起酒杯,跟疯子碰了一下杯子,一饮而尽,算是受了他的赔礼。   喝完一杯,疯子又给我长满了酒,他又不知耻的为自己倒上了白开水。   “对,下午的事情要紧,哥,小弟对不住了。”他拿起水杯又要跟我碰酒。   看到他的这个动作,我心里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存意把我给灌醉了?想到这,我索性也扫扫他的兴,酒杯连端都没端起来,他也只好灰溜溜的将水杯给放回了桌子。   也许他是觉得自己有错在先,之后竟然不停的给我夹菜赔不是,我的心情渐渐的好了起来,我们两人又开始活络了起来。   “我说疯子,你还真会装逼,吃饭不喝酒也就罢了,你这吃个饭带墨镜又是啥意思?你这逼装的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被我提醒,疯子将墨镜摘了下来,挂在了西装中间的位置,又解释说:“这做导游的在外风吹日晒的,带墨镜已经成了我的习惯,不好意思了。”   疯子的双眼有着一圈黑乎乎的眼带,眼睛还带着血丝,典型的睡眠不足,甚至他的印堂也有些发黑。   看到了他的眼睛,我哈哈大笑了起来,我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要带着个墨镜,挖苦道:“疯子,我发现你最近浪的不轻呀,你这双眼不会是描了烟熏妆吧?够妖艳,哈哈……”   微微愣了一下,疯子似乎没听懂我的意思,过了片刻他才反应了过来,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呵呵干笑了两声,又一副要羡慕死我的样子,“哎,昨晚兴致来了,玩的太猛,一两点才睡觉,我那老婆的活可好了……羡慕吧?”   哼哼,又是他老婆,他这个老婆还真够猛的。   “怪不得你小子那么听你老婆的话,原来是你老婆照顾的周到。”我笑道:“有空我还真得去你家瞧瞧弟妹,看看她到底是个啥样能人,能把我们的疯子弄得服服帖帖的。”   “得,就不麻烦的哥惦记我家媳妇儿了。”疯子玩笑说:“再说,我哪比的上‘北大一的’,漂亮的姑娘都排成麻花了,怎么样,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他又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哎,就怕你这个性子将来比我还妻管严来着。”   “得,我还想再放荡自己几年,有你这么个前车之鉴,我对成家的幻想减了不少,我看咱们这个话题先到此为止吧,女人这东西,我还是比较相信缘分的。”我夹了一口菜,把这个话题给转走,说:“这一年有没有赚到一些外快?”   “什么呀?”这疯子竟然跟我装起了糊涂。   “你小子,又跟我装糊涂,宝贝呗,能是什么?”   “哦……”疯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用手抖了抖自己的西装,贼笑道:“我要是说没有,你能信吗?我看你也赚了不少外快吧?又是阿迪,又是耐k的。不会是,近水楼台先得月?”   疯子的西装一看就不是俗品,绝对不是一个导游能消费的起的。   “得,国家的那些东西我可不敢惦记,我不过是运气好罢了。”疯子的“近水楼台先得月”有些歧义,我赶忙解释,说真的我要是贪了国家的宝贝,钱人两空也是早晚的事。   “我也是运气好而已。”疯子用同样的口吻笑道。   “下午,那就看咱们谁的运气更好一些了。”我对着他竖了竖大拇指。   疯子同样跟我竖了竖拇指。   吃饭时虽然没有酒尽兴,但总的来说我们聊的还是很开的。吃完了饭,我们准备去办下午的事情。   途径酒店门口时,透过玻璃,我看到一个乞丐正匍匐在地上,我有些奇怪,难道酒店的人不来清理这些破坏他们门面的乞丐?紧接着一人从乞丐的身体穿过,我恍然大悟,没想到我运气不错,竟然遇到了赫赫有名的“住不净巷鬼”。   传说住不净巷鬼生前就是及其邋遢的人,死后住在及其阴冷脏乱的地方。   走出了酒店,这时我才发现,之前我的判断有些失误,这鬼竟然是一只“食唾鬼”。传说食唾鬼生前爱骗人饮食不干净的东西,死后遭到上天惩罚,被罚食用人类最肮脏的唾液。此时这只食唾鬼正对着一滩发黄的浓痰进行舔舐。   此鬼突然警觉的抬起了头,眼睛的方向竟然是疯子的位置,我的目光也看向疯子。疯子并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他继续往前走,然而在经过食唾鬼时,他竟然恰巧绕了过去,并没有从鬼物身体上穿过。   怎么回事?第一瞬间我脑海中生了这个问号。   “的哥,怎么了?”疯子回过头询问道。   我愣了一下,又眨眼反应了过来,眉头皱了皱,我说:“这是谁这么不爱干净,竟然在这里唾了这么恶心的一口痰。”   疯子目光再次看向食痰鬼的位置,他的目光绝对不是看向那口浓痰,最诡异的是它的目光也始终看向疯子,这一人一鬼仿佛在对峙一般。   “呃…我本来没看到,你这么一说还真恶心到我了。”疯子眼神中一丝惋惜划过。   我知道疯子这话在撒谎,没看到他为何绕行?恐怕他身上还有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吧。   嗖~   一股轻微的阴风,食唾鬼竟然抛下美味的浓痰仓皇而逃。 于情于理 第三章 不正常的疯子(下)   跑了?我险些笑出来,我看它应该叫胆小鬼更好。   反过来用逻辑学的因果关系来讲,这有果必有因,我自认为自己没那个能力吓跑鬼,难道是因为疯子?可是为什么之前在疯子路过它时不逃,而是选择此时?总不会之前它舍不得那口浓痰吧?   “喂,的哥,你想什么呢?怎么搞的跟丢了魂似的,不会大白天见鬼了吧?”这时,疯子的声音从我耳边响起。   “昂,哦。”我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失态。急忙打了个解释说:“你也知道我在学校的时候就是个品学兼优的文明青年,我是在想,到底是谁这么缺德吐了这么一口浓痰吐,脏了人家酒店的门面。”   说完之后,我连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你还真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说,咱也甭管是谁吐的这口痰,你不嫌恶心,我还觉得反胃呢?呕……”疯子说着做出一副呕吐的姿势,“我看,咱们还是正事要紧!”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我上前,对疯子一个请的动作,示意他继续往前走。就在我们两人走了没几步的时候,我准备看看食唾鬼消失的拐角,然而我还没转头,这疯子却先转了头,看向那个方向。   看到疯子的举动,我越来越确定他也看到了那鬼。   在酒楼遮挡的阴潮的角落,一个井盖坐落在那里,我想那食唾鬼应该藏在那里吧。   疯子转过头,瞧见我正看向那边,他反倒恶人先告起状来:“喂,的哥,那边有什么东西吸引你?”   “我也想知道那边有什么?”我说这话,一是告诉疯子是他先看我才看的;二是想试探试探他,看他跟我怎么解释,毕竟我说这话的语调可没有平常那般随意。   “你看那,汗,之前我还以为是个美女呢,小心脏太受伤了。”   疯子指着一位朝着我们方向慢悠悠走来的老太,振振有词。   我险些被他逗乐了,人在没有理由的时候真的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我只是讽刺的笑道:“你的眼光,你不会是对这种超大龄的妇女有特殊的癖好吧?”   “失误,失误,眼就那么矬了一下。”   ……   在路边我们拦了一辆的士,疯子跟司机说了个目的地,车子很快就到了。   剩下路还得我们自己走,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有些忌讳。上面我一直卖官司说下午有要是要办,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我们打算去当地的黑市淘宝。既然叫黑市,那自然有些忌讳,这也是我和疯子聊天时用哑语的原因。   “的哥,你是去鸡心岭科考?”疯子突然问道。   “是呀,鸡心岭那里惊现古遗迹,我就是去那里考察,这个地方你熟悉,有些事情我还得多问问你。”   国家考古可不是盗墓,这些事情都是明着干的,所以我也没必要去跟疯子避讳什么,正如我讲的,我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疯子,其实不单单是为了黑市淘宝,还有想要跟他打听一下当地的情况,尤其是这里的特殊风俗、传说故事之类的。   我再跟大家说说这鸡心岭的由来,它位于重庆市巫溪县、陕西省镇坪县、湖北省竹溪县三地的交界地带,因为它的形状好似一颗心脏,又位于中国雄鸡心脏的位置,所以就有了鸡心岭这个名词,也有人称这里是中国的自然心脏。   “传说那里是中天上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卯日星宿值守天时鸡鸣报晓的地方,我常听那里的老人说,这鸡鸣镇阴魂,弱无因则已,有因必是极凶。我说,的哥,你可小心了,那里说不定是什么大凶之地。”疯子夸夸而谈,后面又补了一句:“嘿嘿,我是劝你离得越远越好。”   疯子这话说的很随意,甚至有些玩笑的意思,若是换做以前我也指定会当成拉闲呱,不过此时我并不这么认为。还是那句话有果必有因,疯子既然说出这话,恐怕他是真知道点什么,我心底也开始重视了起来。   不过我学着疯子说起了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的话来:“我说疯子,咱们也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那些老一辈迷信的东西你不会真的相信吧?亏你也是个大学生,你总不会跟你的游客们天天讲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吧?也对,这种故事确实能够吸引游客的注意力,要不你再给我讲点?”   “故事也就这么些,不过作为朋友,我要提醒你一句,古人的智慧可不能吊儿郎当的,奇门遁甲可不是闹着玩的。”疯子略微有些正个八经的说。   疯子的话倒没错,大学时我们也学过有关古墓的奇门遁甲,机关算计,这古人的智慧还真不是闹着玩的。曾经有一位考古队的老前辈跟我说,他就遇到过比较厉害的奇门遁甲,虽然具体细节他没有多说,其中他的一句话我还是记忆犹新的,他是这么说的:“我们当时真是九死一生,我能活下来也亏着我胆小。”   我自信满满的说:“我的细心稳重你又不是不知道,十年磨一剑还不是为了这次机会,你就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你要是再说的话,你这个嘴就不地道了,怎了还咒我死不成?”   我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疯子也就撂下这个话题,我也索性不继续问他有关鸡心岭的事情。   行走了大概一刻钟,我们来到了目的地。   炸眼一看,眼前有一道类似于农村的那种可以两扇开合的小木门,两扇门上贴着门神的画像。但对于我这种经常逛黑市的人还是有比较详细的了解的,很多东西都是有讲究的。   这门叫它鬼止步,顾名思义:你妖魔鬼怪休要造次,老老实实给我呆着门外。而且门的木材也很有讲究,据说真正上档次的黑市木门都是用桃木炮制加工而成,桃木辟邪之用在这里我就不多解释了。再就是这个门槛,与农村的那种可以自由拆卸的门槛有些差别,它与地面紧紧的嵌合在一起,在行业里也给它起了个名字——绊鬼脚,意思是说你再厉害的鬼也得被此门绊上一跤。   黑市的门为什么这么讲究?我听人说是为了防止那些学艺不精的倒斗的带进去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铃铃铃……   疯子还没有敲门,他的电话铃响了,便跑到一边接电话,不过没用一会儿他又回来了,并敲开了“鬼止步”。   开门的是一位三十左右岁的光头大汉。   “小风哥,今天你、又来淘宝了?”光头男笑道。   “龙哥,这位是我朋友,就麻烦你带他进去瞧瞧。他也是来碰碰运气的。”   “小风哥介绍的人,好说。”光头男从地上端起一个盆子,盆里放着白色的粉末,往门口洒了一小把。   在北京时,那里的黑市也有这个规矩,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稀奇的,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个规矩全国各地都通用。我将手往盆子里放了一下,又将脚往光头男撒的白色粉末上踩了几下,随后便跨进了“绊鬼脚”。   白色粉末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咱家里刷墙用的石灰粉。这让我想起了一首诗:“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行外人看是在赞扬石灰或者说借石灰的特点表达自己的清白廉洁,若行内的人看恐怕又有另一层意思。因为石灰的烧制过程需要用到高温,就像我们焚烧尸体一般,一般来说鬼怪的尸体被焚烧,它们自然会消散,关键是最后一句“要留清白在人间”,石灰自然给人清洁干净的环境,要知道鬼常被人称为不干净的东西,石灰粉的驱鬼之意可想而知了。   然而疯子却没有去做同样的事情,仍旧站在门外。   “你不进来?”我疑惑的问道。   “哦,旅行社那边刚来了电话,有几个游客,嗨,你也知道这游客跟上帝一样一样的,我可怠慢不起,的哥,对不住了,我就不能陪你淘宝了。”疯子有些歉意的解释说。   “哦,你有事,那就先忙你的吧,这里我自己能照顾的来。”我眼珠一转,“要不你就先回去吧。”   我目送疯子离开,龙哥把门关上,他又找了个人交代了几句,那人便带我进了一个如同菜市场的地方,其余的时间便放给了我自己。 于情于理 第四章 黑市淘宝   黑市物品的来源有四处:一,倒斗的从坟墓里倒得,据说倒出的极品货色都有固定的上家收购,只有剩下的普通货色会被留在黑市大集市摆摊出售,而且价格也有较高的回旋余地。二,古董商贩从民间低价收购的一些古物,极品货色有专门的上家收购,剩下的普通货色被打入黑市。三,一些以假乱真的高级仿品。四,陶瓷场、饰品厂的超级假货,除了看起来更美观没有任何艺术品收藏价值,一般混杂在里面,让人很容易被它的外表迷惑。   好,既然都是这些货色又有何淘的意义?你这不是没事找坑吗?   当然不是,黑市的东西只能说理论上没有好东西,但并不代表没有。   真正的宝物也有三种来源:   一是有些不出名的倒斗的倒出的好东西因为没有上家,他们也会拿到黑市里摆摊出售。这种宝物一般价格要高一些,对收藏家来说,利润空间相对较小。   二是一些很难辨别真伪的宝贝不巧被宝主打入到黑市之中,当然这种情况是极少数的,如果你淘到了,你就真的发达了。   三是普通货色古董的分级制,若能在普通货色中淘到其中的上乘品也是具有相当可观的升值潜质的。辨别普通古董上中下品的条件,你必须对国内外古玩市场的发展前景了如指掌才行。   至于怎么能淘到这三样宝物,我也无法为大家提供更多的讯息,其中牵扯到古董鉴别、市场炒作等太多的知识,即便对市场了如指掌,把古董鉴别的方法倒背如流、通晓古今中外历史的我,也不敢保证每次都能把宝贝淘出来。一个人的运气还是很重要的。   在这我再提醒大家一句: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切忌不要出手,否则出手必败。   看了几家摊主的货色,我摇了摇头,心里暗叹这里盗墓的风气是不是有些太恶俗了?   怎么说呢?   连续几家摊位的物品都是些近现代死人的陪葬品,东西倒是不假,就是不值什么钱,有甚者连人家墓主的棺材钉子都拔下几根摆在地上充场面,真不知道这些倒斗的是不是穷疯了,竟然什么样的坟他们都扒,甚至还有拔人家棺材钉子的癖好。   在一家较大的摊子前,我没说话,这老板倒先搞起了神秘,贼笑道:“小哥,我这打眼一看你就是个行家,怎么?想不想要真正的宝物?清朝宫廷御用,清乾隆珐琅彩花鸟纹碗……”说完,他还竖起了大拇指,那意思是说我这宝物是真好。   听他说清乾隆大帝珐琅彩花鸟纹碗,我大概就明白了,这老板是看我年轻,想要把我当成肥羊宰杀,还真亏他没说清乾隆《珐琅彩‘吉庆有余’转心瓶》,那样我非抽过去不可。   说实在的我压根就没把这些在人家坟头小打小闹的人放在眼里,也不认为他们会突然拿出个什么极品货色。我来这摊位前驻足,也就是好奇罢了,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这样类似的摊位摆卖的东西也太类似了。   “拿出来看看呗,老板。”我抱着娱乐的心态说道。   老板从身后的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然而在我面前轻轻的打开。   哗~   一个锃亮的珐琅彩大碗险些亮瞎了我的眼,看完之后我就开始翻白眼了。   他还真把当成了冤大头来宰。以我贼亮的眼,我一眼便看出那件瓷器地摊货的本质!   我有些生气了,他也太瞧不起我这个考古专家了吧?   这时,我心里产生了逗死这个黑心鬼的念头,我倒要看看他要耍什么花招。我小心的从盒子拿出那个不值二十块的大碗。我都很小心了,摊主竟然还装模作样的提醒了我一句:“小心别把它弄坏了。”   我还敢弄坏?那不是让你坑死我?   我也装模作样的认真看,摊主则是在那里干巴巴的看着我欣赏那件极品垃圾货。   “老板,把你们这里上好的钉子拿出来看看!”   一个沙哑的男子声音传入到我的耳朵里,我暂时放下了对手中的大碗的“欣赏”,好奇的看向声音传来的位置。我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来黑市买钉子!   男子的位置不远,就在我身体的一侧,一身黒装,连衣帽下,除了挺拔出来的鼻尖我竟然看不到他的脸,男子的头微微低着,无形中透着一股子神秘感。   等我这个肥羊上钩的老板就不乐意了,爱理不理的说:“钉子都在那,你不会自己看呀?”   男子把头微微抬了一下,目光看向老板,淡淡的说道:“七十年以上,钉过棺材的三角黑钉。”   那是?   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朝向我的半张脸竟然是一片红色。   此时我已经不想他买棺材钉的事情,我想瞧明白他的脸到底怎么回事。没等我看清楚,男子在说完话之后又低下了头,半边脸又藏进了连衣帽之中。   摊主竟结舌了一阵,随后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神秘人竖了下拇指,恭敬的说:“货是有的,老板,您稍微一等,我这就给你拿去!”   摊主又从另一个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递给了男子。   男子打开盒子看了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摊主。   “谢谢,谢谢!”摊主接过支票瞧了一眼,连忙的称谢。   神秘男子突然转过了头,看了我一眼,他竟然笑了,随后他转身而去。   这次我看清了,他脸上的红色竟然是一方胎记,只是这胎记有些太大了点,整整的占了他一半的脸。至于他的笑是什么意思,我是想他估计嘲笑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吧。   “老板,那人买棺材钉子干什么?”另一个疑惑我直接询问摊主。   “钉死人呗,还能干什么?”老板很随意的回答我,似乎并不愿意跟我多透露什么,接着说他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大花碗,“怎么样,小老板,是好东西吧?”   我笑了笑,“东西很漂亮,是个好摆设!至于价值吧,你知道其实我也知道。”   神秘男子的出现,让我没兴致继续陪这个黑心商人耍,索性直接跟他挑明。   不过,老板却不高兴了,阴着脸说:“外地的小哥,看你的样子似乎很懂呀,要不你来说说价格。”   我笑了,我还真不怕这种吓唬小孩子的把戏,想威胁我,我自然有法子治他!   “老板,用不用我大声的把你这东西的生产厂家、出厂价格念出来,这里人多的去了。哼,有些东西你可不一定比我懂,想用强?黑市虽黑,但也有些规矩吧?”   黑市有这么一条规矩:“卖可以骗好骗之人,但不可强人之所买。”意思是说:傻子上当是他傻不是卖家的问题,但如果你卖家想要强卖给买家东西,那就是你卖家的问题了。   “你,你……走走……走,赶紧走!”   被这么一闹,摊主有些语无伦次,从我手中把他那个十几块钱的地摊货夺了过去,重新放进了盒子里,并急着赶我离开。   我有些小小的得意,潇洒的走开了。   离开那个摊位还没多远,一个人突然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目光看向那人,以我敏锐的直觉,第一瞬间我对他产生了兴趣。   人的体相有先天后天之分,先天的体相也称为天相。比如说弱智者头大、耳大、眼无邪、脸平……这就是天相的一种表现,这个后面我还会有所提及。在这先来说说这后天体相,顾名思义,后天体相是指人后天形成的外部表现,怎么说呢?人在经过家庭、社会的长期洗礼之后,人的面相体态都能相应的表现出人的家庭状况、社会地位、身体情况等等现象。   此人六十岁左右的样子,给我的第一感觉,他绝对不是商人,更不是倒斗的,从他憨厚的样子,黝黑的皮肤来看,他更像一个农民。   我轻轻嗅了一下,男子虽然刻意穿着一身好点的衣服,但却无法掩饰他身上淡淡的鱼腥味,由此我看这人十之八九是个长期与鱼打交道的渔民。   大叔有些憨憨的说:“小哥,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行内人,我有两件宝贝,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你也帮我估个价。”   我说:“叔,这边请!”   我们来到一张桌子旁坐下,大叔大叔小心翼翼的从怀里取出两个盒子,一长一方。   长盒子大概有半米左右的长度,盒子本身倒没有什么稀奇的地方。方盒子大概十几二十几厘米的样子,厚度三四厘米,盒子外面有些发黑,材质看起来像某种金属。   长盒子被大叔缓慢的敞开,我的心脏骤然收紧! 于情于理 第五章 青铜古剑   长盒子里是一把青铜古剑,长半米左右,属于短剑,剑身有花纹。   起初映入我眼帘的就只是这些,但我的第一反应它是让我心跳加速的好剑!   真正的宝物和破烂货在气息就有本质区别,就好比一辆名车和一辆破车一般,夏利永远也散发不出宾利的光泽,就是这个道理,所以是不是宝贝一眼也能分辨个大概。   青铜古剑自然散发的气息,仿佛它被冤魂缠绕一般,或者更贴切的说,就像武侠小说里的杀气,这种感觉总给人一种不战而栗的错觉,在我的心底也莫名起了一股子凉意。   第二反应,这把剑的造型应该属于战国时期。   以青铜做兵器的主材料,一般历史朝代比较久远,西周战国时期鼎盛一时。随着铁冶炼技术提高,产量更大、质量(铁的密度比铜低)更轻的铁质兵器逐渐占据主流,青铜兵器退出历史,多以器皿、货币的形式被应用。   当然只靠这两点,我也无法断定它到底是否是一件真正的古董,更别说是历史久远的战国时期,要想弄明白,剑本身所透露的细节也是关键,更是一种证据!   我将身子压了下来,想要更清楚的看明白它。   一股子的冰寒让我的手不自觉的收了回来,我没想到它本身也是如此冰冷。   “剑柄有轻微的腐蚀,附着着一层淡淡的铜绿,尾部有轻微的缺损……剑身保存及其完好,仍旧散发青铜金属光泽,保存环境应该及其上乘,或者剑的身材质有特殊的防腐性!”   我心里以专业方式对它进行评估着……想到它的保存环境,我随口问道:“大叔,这把宝剑从哪里来的?”   咦?   这些花纹有些古怪。   我赶紧拿出了放大镜,想要瞧个仔细。   询问宝物的出处一般卖家不会回答的,只是没想到大叔竟然出乎我意料的开口了。他有些结巴的说:“我、我花了好几十万从古董店买的,怎么了?”   “哦,没事,我只是好奇。”我随意的回答他,并没有继续问。我知道大叔在说谎,但他不知道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他不小心之下已经把宝剑的价格定死。   透过放大镜,我仔细观看起剑身上的花纹。   我发现花纹其实是一道道刻纹,这些刻纹交错在一起,就好像一道道溪流,而溪流最后汇聚到湖泊,恰巧剑身的底部是一个如同心脏的形状。   注:如果器皿上的纹路没有对称的美感,那么这个纹路必然有其特定的意义。   这到底寓意着什么呢?   我将剑身缓缓的翻过来,想要再瞧瞧另一面的情况。   同样的花纹刻痕,但是在剑身的底部却不一样了。打个比方:这面的花纹同样是小溪,它们汇聚的不是湖泊,而是一个瀑布,竟然让我生了“飞流直下”的错觉!   我的眉头紧紧的缩在一起,这把剑恐怕大有来头。   要知道,战场上士兵或者普通将领的武器是没有特殊寓意的。   咦?   剑身底部与剑柄衔接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些刻痕,因为生了些许的铜锈,如果不自信看还真无法发现。我的身子又压了压,放大镜贴到了发现刻纹的位置。   好像是字,大篆?   比划好像是这么走的,这样、这样……   白?   我的心里不停的做着分析。   慢慢的我念出了第一个字。   ……   起?   白、起!   当我把第二个字也认个差不多,我念出了这个名字。   白起?   我的妈呀?   我小心脏有些受不了,这两个字竟然是白起?是那个吗?怎么可能?   白起,秦国名将,战国四大名将之首,人称杀神白起。   怎么会是他?   随后我心中一阵狂喜,尼玛的真发财了!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笑没笑,不过我下意识的正了正姿态,以免被大叔看出端倪。   无价之宝呀!   好好摸一摸它!这是我此时产生的念头,我想:抚摸无价之宝的感觉应该爽爆了吧!   “小哥,你觉得我这个宝贝怎么样?”大叔突然问道。   呃……   我小小的慌了一下,莫不成大叔瞧出了什么?   我日!   一愣神的功夫,我的手指爽了,被古剑划出了一道不大不小的口子。   古人比喻好刀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我看此剑当之无愧。   “我说,大叔,你这剑不错,你打算多少钱卖?”   既然大叔询问起这个宝贝,我也就向他表达一下我要买它的想法,顺便探探的口风。   听我说这剑不错,大叔眼睛一亮,不过随后他又一副为难的样子。   我又说:“大叔,我先跟你说说这剑,你这剑为‘龙泉剑’。相传它的冶炼技术始于春秋战国时期,在民间广为流传的是欧冶子铸剑的故事,据传有一次欧冶子在汲水淬剑时出现‘五彩龙纹’,七星斗像,把铸剑之地称为龙渊,把剑称为龙渊剑!后至唐高宗李渊,为避嫌他的名讳,把渊改成了泉,龙泉剑因此得名!”   我说这些,不期盼着他能懂多少,最少我要让他看出我厚道热心的为人。至于这把剑属不属于龙泉剑,我想还是很有可能的。   “哦,现代年轻人真了不得,知道的东西真多。”大叔呢喃感慨。   我接着说:“你这把龙泉剑是属于仿古宝剑,从剑柄有较大的腐蚀来看,这把剑应该是铸剑大师周正武早期的作品。”   嘿嘿,我连人名都说出来了,我看他还不信!   “昂?不是古董?”大叔有些失落,看来他真信了我的谎话。   我有种感觉,下一刻我就是“无价之人”,这把剑已经唾手可得了。   “古董倒不是,不过却是个不错的收藏品,如果有人喜欢的话,十几万块钱倒也能卖上。只不过,相对于你几十万买的,你要做赔本买卖了。”   大叔没有任何的沮丧,又问:“那你看看我那个盒子是什么宝贝?”   “我说大叔,你不会弄了个破盒子也当宝物吧,它也是你买的?”我有些无语,那个盒子我还真没瞧出它有什么特别的,甚至我还感觉它的做工及其糟烂。   “小兄弟,这把剑你帮忙开个价吧。”大叔一副很舍不得的样子,说:“哎,要不是我急着用钱,我还真不想把它给卖了。”   根据他的表现,我大体猜出来了,恐怕前面他也找过人问过,而且我的报价最高。   或者说,在他眼里我是最识货的。   我心中狂喜,假装着又看了一眼宝剑。   呃?   一张乌黑淌着血的嘴映入我的眼帘,眨眼又消失不见了。   难道是错觉?   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我这一皱眉,反倒让他认为我在犹豫。   又看了几秒,那张嘴并没有出现,我也只好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小哥?”大叔有些催促。   “大叔,这把剑是不错,只是它对我来说收藏的价值太低了,我恐怕不能接受。”   我先在他“头上敲上一闷棒”。果然他变得有些沮丧,有些恳求的说:“小哥,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我假装着在思考,片刻后,我说:“大叔,我认识个朋友喜欢玩剑,要不我帮你问问,当然你也甭抱着太大的期望。”   “嘿嘿,那小哥你就问问呗,多说点好的,这剑真不错的。”   “好吧,我试试。”   我拿出了电话,拨打了疯子的号码,很快那边接通了。   吱吱吱……   手机电磁竟然被什么干扰了一下,随后又好了,对面传来疯子的声音。   “的哥,怎么样,有么有收获?”   我这时将免提放开,目的是让大叔明白我真的在通话。   “喂,疯子,这里有一把龙泉剑,是周正武的早期作品,你要不要?”   “周大师的作品呀,可惜是早期的,你要知道他现在的作品才是真的一绝,收藏价值才是相当的高的,早期的作品是不是……你说说它的质量怎么样吧。”   在北京时,我和疯子不止一次干过这事,他自然知道我的意思。   “剑还是不错的,勉强算是周大师早期作品中的精品,只是它的把手有明显的锈迹。”我解释说:“恐怕在什么潮湿的地方放过,哎,可惜了。不过剑身还是很完好的。”   “剑身还好?那还不错,卖家怎么说?多少钱?按照现在的市价,周大师早期作品中最高的也就拍卖到十二万,太高了我可不要。”   听到这话,我心里笑了,没想到几年不见,这小子并没有放下古董这一行,行情还是很了解的。恰恰疯子的这句话,大叔更加的相信我的话了。   到这,我将免提关掉,后面的谈话也没必要让大叔知道,和疯子说了两句,我便挂了电话。   “大叔,情况你也听到了,我和朋友谈了,他最多只能付十万。”   “周大师的作品哟,老板,这剑我愿意出二十万拿下!”   突然一位港台腔男子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 于情于理 第六章 一块钱的盒子  听到这个声音,我险些气尿了。   有人掺和,这事恐怕不成了。   我不用看也知道,那个大叔已经乐上天了。   我看向发出这个该死声音的人,一个中年男子,重度肥胖,啤酒肚翘上天,给人一种桀骜不驯的样子。或者说他应该是一个以己为中心的人。   以后天体相来说,我大体估摸了一下他的身份,他应该是个不大不小的商人,用咱们内陆八九十年代的一个经典词形容,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   我说:“这位爷,你这行为是不是有些不妥。”   “这把剑我就是喜欢啦,有钱我就想买啦。”肥胖男吐着一口洋腔,很得意的说:“小兄弟,好东西,价高者得之,天经地义的事嘛。”又对大叔说:“你说是不是呀,老板哟。”   有人说的对,千万别跟胖子讲道理,胖子的脸本来就比瘦子大。   尼玛的!   我心中发狠,真想一脚踹死他,他什么东西呀!   “是,是……”大叔连忙附和,那笑容比盛开的菊花都要美丽几分。   金钱和道义面前,道义永远都要输上一筹,就像之前我骗大叔一般,所以此时我也没有迁怒于他,我只能怪自己狗屎踩了,运气没来。   “小兄弟,有本事你可以出更高的价咯。”   这个死胖子竟然得意的让我跟他叫价,气的我险些想日他全家母的。   我全部的家当也就二十万,跟他叫价,那不是自讨耻辱?   眼下也没辙,我心如刀割,故作大方的笑了笑,说:“大叔,这剑本来对我来说意义就不大,既然这位哥想买,你就卖给他吧,你能多赚一分钱对你来说也就少一分损失。”   哎,这该死的暴发户又要爆发一次了,谁让咱是工薪阶层呢?   “小兄弟,对不住了。”大叔有些歉意的说,看来他已经决定了。   我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无价之宝被大叔抱起,然后被胖子暴发户领走。   人走之后,我一个人坐在桌子前发闷气。   我一直相信气运这东西,人这气运还真是不好琢磨,乐极生悲大有深意呀!   那个破盒子竟然被大叔留了下来,不知道是他忘了,还是他不要了,恐怕是后者吧。   人没钱时一分钱都掰开两开花,人弱有钱了,哼哼,一块钱他也不看在眼里。   没错,在我看来一个破金属盒子就值一块钱。   我无语的用手拿起了盒子,喃喃道:“什么破盒子!”   说是盒子吧,其实它也不算是盒子,它就是一个金属体:一个四方形的整体,没有盖子,更没有开口。   我掂了掂,盒子很轻。我又无语了:尼玛的,它还不值一块钱。   也许真被气疯了,我今天在心里竟然说了一辈子都没说的脏话。   什么金属造的?   一个简单的疑惑,我竟然对它产生了兴趣。   我想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盒子的古怪,实际上我心里是在安慰自己这是个神奇的盒子。   这是?   一个细节吸引了我。   又是一个字!   看它的比划好像是隶书。   隶书?   我拿出了放大镜,我要仔细辨别一下它到底是什么字。   “葬?”   真是葬!   看清了这个字,我心里不自觉的感到有些晦气。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双乌黑的嘴唇。   会有什么联系吗?   我心里疑惑。   还是那句话,有果必有因。   难不成这是个骨灰盒子?   咯噔!   我心里真的就这么咯噔了一下。   切,鬼你都不怕,还怕个破盒子?   我自嘲的笑了笑,但是那张嘴却总是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用手晃了晃盒子,没有什么感觉。   若是装了东西,应该有晃动的感觉,除非它装满了某种东西。   应该没东西吧?   我又反问了自己一句。   ……   那个字的出现,总让我觉得这个盒子有些古怪。   学着大叔将盒子包在衣服里,把它藏的严严实实的。   溜达了一圈,我看时间不早,我打算今天就到此为止,说实在的,其实我是没有心情继续淘宝。   “小哥,今天有收获没?”往外走时,遇到了龙哥,他竟然还认得我。   “别提了,啥也没搞到。”我随意的回答说。   “哦?”龙哥有些不信,眼睛使劲的往我怀里瞅。   我笑了,恐怕他是误以为我怀里藏在宝贝吧。说句真话,我之所以把它藏在衣服里,我是怕被人看见说我是捡破烂的,那样对我考古专家的名声不好。   “对了,龙哥,你认识疯子?”我想起了疯子的古怪,便随口问道,顺便也转移一下龙哥的注意力。   “谁?疯子?”龙哥就一虎b,竟然说:“郊区有个医院,里面倒有不少。”   我翻了翻白眼,“我是说我那哥们,秦风!”   “你是说小风哥呀,他老爷子可是、”话没说完,龙哥似乎意识到自己多话了,急忙改口:“小风哥在我们这可倒弄了不少好东西,名人呀!”   “哦!原来如此!”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疯子的老爷子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记得在大学时,疯子说他老爷子是农民,恐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龙哥,我就先走了,有时间咱哥俩再喝上两杯。”我笑道。   “那感情好,一定一定!”   ……   出了黑市不久,疯子便给我来了电话,询问我宝物怎么样,听我说了事情经过,他也一阵恼火,说什么要是再遇到那个暴发户一定要戏弄戏弄他。   疯子这么准时的给我打电话,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今天他给我的疑惑已经够多,所以这一笔对我来说也不值得去怀疑,我唯一敢肯定的就是:疯子不正常!   打了个的士,跟司机说了说我的住处,路上花了一点时间我便到了。   助理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   嘿嘿,我这么年轻能有助理,而且助理的年纪比我还长几岁,也够我得意的了。   我笑着说:“赵哥,我们上去吧。”   “贺教授,你藏着什么,这么严实?”赵哥也是个外向的痞子,见我怀里揣着东西,疑惑的询问道。   被人称为教授,我心里还是很爽的,所以一直就这么被赵哥称呼着。   我说:“没什么,只是个小物件,大头来了没?”   大头也是我大学的同学,他叫杨天,因为头大被我们起了个大头的外号。毕业后我们两人同时进了考古队,只是因为他还有些别的任务要做,并没有跟着考古队一起来镇坪,据我了解他应该是三天后来这里。   “杨教授三天后到,这你不是知道吗?”赵哥解释说。   “哦,我想起来了,哎,今天跟朋友多贪了几杯。”   还好赵哥是个直性子,并没有那么多疑,否则被他寻根问底了,我恐怕要成了考古队的破烂大王了。   “贺教授,明天上午有一个会议,我明儿一早来接你。”赵哥说。   “那就麻烦你了。”   我们客套了几句,坐着电梯很快便来到了我的住处。   赵哥将房卡递给了我,便离开了这里。   打开了房门,我眼前一亮,国家待我们还是不薄的。   屋内装修的很古朴,看起来也很干净,摆设更是齐全。   我将那个有点神秘的盒子拿了出来。   灯光下,古朴的气氛下,我竟然莫名其妙的感觉它就应该在一个古老的环境下。   有句话叫做:物融其境便是和。   怎么理解?   打个比方:一个人能够与一群人能玩的开,他就是这群人的一份子。反之他则不属于这一群人,这人也会感到处处憋屈。   莫不成它真是一个古物?   我又仔细的端详了起来,可惜除了盒子上的那个葬字,它再也没有其它的蛛丝马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也许在睡觉时,梦魇会托梦给我吧。   想到这,我将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从行李里拿出一本书,我走到床前,掀开了被子,准备依着床先看一会儿书。   “我…我……”   我的双眼瞪的滚圆,身子急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于情于理 第七章 女鬼的求救   “你大爷的,吓死老子了。”   我拍着胸脯,忍不住又吐了一句脏话。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被子下竟然藏着一个女人!   更确切的说,是一只女鬼!   怎么说呢?   人是不可能在被子下藏住的,也只有鬼藏在被子下才不会造成被子的隆起。   我自嘲的笑了笑:今天自己跟鬼还真是有缘。如果加上那个不知道是否是幻觉的嘴唇,这个女人应该是我看到的第三只鬼吧。   我细细的打量起女鬼,它的衣服都湿透了,我猜她的死应该与水有关,它恐怕是只溺死鬼。   至于大家都关心的问题:女鬼长什么样?这个我也无法看清,她的脸被她披肩的长发遮盖的严严实实的。   说句老实话,我心里压根就不想瞧她那脸,估计也好看不到哪去。   根据鬼的行为是生前行为的刻录的理论,此时女鬼的行为让我有些疑惑。   女鬼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不难看出她在害怕。   会是害怕什么呢?   还有一点疑点,一般来说,鬼魂出现的地点应该在她死亡的不远处。   最少溺死鬼是这样的,莫不成她就死在这个屋子里或者附近?   我拿出了电话,拨了出去。   嗖~   一阵阴风突然在我耳边划过。   我咽了下口水,缓缓的转过头。   咯噔!   我身子微微颤了一下,还好我之前有了准备。   女鬼大大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着手机。   Ohmygod!   我没想到,女鬼竟然是个美女。   这时我才想起了鬼对电磁的感应极强。   记得曾经听收音机讲过一个故事:有一个峡谷,一到阴雨天,尤其是雷雨天,那里就会有枪炮、嘶喊、冲杀的声音。据说那里在抗日年代,红军和日军发生了惨烈的交战。   都知道雷雨天电磁最强,而恰恰这种鬼相又在雷雨天最明显,这恰恰说明了鬼对电磁有特殊的感应,更或者说,鬼和电磁有特殊的关系,但绝对不能说鬼本身就是一个电磁体,那索命厉鬼又作何解释?   我把头往一边挪了挪,女鬼的头又往我的脸这边挪了挪。   我的脸有这么迷人吗?我小小的自恋了一把,随后我将手机给挂掉了。   电磁瞬间减弱。   女鬼有些徜徉,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嗖~   又是一阵阴风,女鬼再次回到了床上,身子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   我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有古怪。”   怕再次打扰到她,我从卧室走了出去,来到了走廊,重新拨打了赵哥的电话。   “喂,贺教授发生了什么事?你那里怎么支支吾吾的,而且好像有女人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   莫非是串线了?还是因为她?   我心里产生了大量的疑惑,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   见我好长时间没回答,赵哥有些急了,“贺教授,你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我马上到!”   我说:“没事,赵哥,东西我已经找到了。”   本来我是想让赵哥帮我查查这里死没死过人或者是突然消失过人,不过转而一想,恐怕就算发生过,酒店也不会透露任何讯息,所以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挂掉了电话之后,我回到了房间,女鬼仍旧蜷缩在床上。   从包里拿出另一个电话,设置为自动接听,我又走出了房间,并拨打了那个号码。   一阵电磁干扰的声音从我手机里传了出来。   “我……要……回……家……救……救……我……”   伴随着很强的电磁干扰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声音虽然有些模糊,但这几个字我还是听清了。我眉头越来越重了起来。   我将手机挂上,回到了房间之中,女鬼仍旧蜷缩在床上。   她到底发生过什么?   走到床前,我将被子帮她盖上,虽然我知道这样并不能给她带来温暖,但我下意识还是这么做了。   思来想去,我觉得既然这事被我遇到了,我还得帮她一把。   我再次跑出了房间,来到了一楼的前台。   简单跟前台熟络了几句,我便切入到正题。   “小姐,在这里是不是曾经住过一位漂亮的女孩,她有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漂亮的脸蛋,就是这些了。”我询问道,一边手舞足蹈的跟前台形容。   前台扑哧的笑了,“先生,难道美女不都是有大大的眼睛,漂亮的脸蛋吗?你说的到底是哪一位?”   我形容的有那么不形象吗?我干笑了两声,接着说:“就是曾经住在803客房的那位,她是我妹妹,家里跟她联系不上了,她给我们的最后地址就是这里的803号房。”   “你是说她?”前台将电脑屏幕往我这边一转。   我眯缝了一下眼睛,仔细的看向电脑屏幕上身份证件。   虽然照片上的女孩看起来有些稚嫩,但我敢肯定,女鬼就是她!   孙雅婷,********   “没错,就是她!你知道她去哪了吗?”我询问道。   ……   听完前台的解释,我大体明白了,三天前孙雅婷的住宿日期到了,酒店的服务员去找她续费,然而那时她已经不在酒店了,而且还落下一些衣服。因为这里是豪华酒店,来这的顾客非富即贵,所以落下衣服、不要押金,并不辞而别的事情经常发生,当时酒店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古怪的,便自动帮她退了房。   了解了这些之后,我也没有继续再问,问多了反而像调查户口的。   最少我知道了女鬼的名字和她的家庭住址。   到底死在哪里呢?   我知道下一个突破点恐怕只有从水着手了。   “小兄弟!”   我突然听到有人在后面喊了一句,我便转了过去。不过这一看我就来气了。   “小兄弟哟,咱俩还真是有缘哟!”那个暴发户在我眼前晃了晃宝剑盒子,得意的笑道。   俗话说冤家路窄,还真不假。   “你信不信我踹死你!”我用牙缝轻轻挤了几个字。   “什么?”暴发户没听清,不过随后看他那样子他似乎也没打算知道我到底说了什么。他又恶心的对前台笑道:“美女哟,有没有空陪我喝一杯,我请客哟。”   日,这个胖子估计是以为我在跟前台搭讪。   我在想,他到底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我上辈子欠他的,他怎么什么都想跟我较量较量。   若不是要在美女面前保持绅士风度,下一秒我敢保证死胖子是躺在地上的。   我也没兴趣跟死胖子玩,跟前台打了个招呼又回到了房间。   在房间中我反复想着一些问题,又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回顾了一遍。   酒店门口的食唾鬼,青铜宝剑中那张乌黑的嘴,我床上的瑟瑟发抖的溺死鬼。   佛教讲究因果,人的一生都是由因果连起来的,缩小的一天,那么这一天发生的事情也应该有某种因果联系在一起。一个从未发掘的古遗迹,我那个不正常的好友的警告,到底发生的这一切在跟我暗示着什么?   目光移到那个奇怪的盒子,“葬”字再次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   我不自觉的打了个激灵。   在这个世界上,文明的阳气已经洗礼了沉浮的阴气,本来不会存在着那么多的鬼驻留在人间。   一个疑似渔民的大叔却抱着一把战国时期的杀神白起的战剑和一个写了一个葬字的盒子。   这时,我想起了上面对此次考古的解释。好像古遗迹的发现地就是一个湖泊。   疯子口中的大凶之地。   我脑海中不断的想着一些杂乱的事情。   难道说?   我脑海中突如电光闪过,难道说这些征兆就是向我述说那里?   “恐怕要揭开这些谜团也只有去古遗址找寻原因了。”   我拿过盒子,喃喃自语:“恐怕要取一块它的样皮,化验一下它到底是什么金属了。”   看了一会儿书,不知不觉中我在椅子上睡着了。 于情于理 第八章 诡异的梦   咔嚓!   突然电视机开了。   刺啦刺啦……   电视机全是黑白的小星星,还发着刺啦刺啦的声音。   忽闪,忽闪~   吊灯突然忽明忽暗了起来。   搞什么?我有些糊涂了。   嗖~   就在灯光亮的一瞬间,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我的心跳开始不自觉的加速了起来。   忽闪,忽闪,那道人影如同幻灯片一般,而且,好像~   难不成我遇到了贞子?我感到自己心脏都要卡在嗓子眼里了。   呃…一股子阴风飘过,我不禁的打了个寒战!   咔!   灯光突然明了。   我…我……如同被电击中,两腿已经跟面条似的!   就在我身前半尺的距离,一具无头的尸体站立在那,它的脖子还在往外不停的淌着血,发着“咕喽,咕喽”的声音,仿佛是烧沸了的水一般。   当我浑身发软,又想要看清它时,忽闪,屋子又变的一片漆黑。   漆黑的屋子,虽然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我能感觉到有个东西正在盯着我。   我想要闭上眼,但某种作用力却让我的双眼无法闭上。我心里只好期待着灯光不要再亮起来。然而灯好像知道我的心声一般,忽闪,再一次从暗转明。   “亨……啊……”   我的眼睛都快爆了出来,我看清楚了。   无头的尸体突然将后背对着我,一个脑袋倒挂在那里,脖颈和头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连着。   我猛咽了下口水,它,它竟然是那个暴发户!   “啊…嘎嘎、嘎嘎……你不是想要那把剑吗?”倒挂的人头发出嘎嘎的怪笑声,声音给人一种马上就要断气的感觉。我也不由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我……”   我尝试着去发声,却只能生硬的吐出一个“我”字!   “你为什么不把那把剑拿走,快把它拿走,快把它拿走,拿走!”越往后,声音越大,最后一个“拿走”给人一种他的喉咙就要撕裂了一般。   我已经恐惧到了极点,心里也被恐惧满满的占据。   “呜呜……你为什么不要那把剑?”暴发户又开始哭诉了起来。   低鸣了几声,他的表情突然又变得狰狞了起来,紧紧一块皮连在脖子上的头开始摇晃了起来,仿佛它要把头再立回脖子上一般,可惜他怎么做他的头也无法回到脖子上。   一个个字从狰狞的胖子的牙缝里挤了出来,“我、我要掐死你!我要让你给我陪葬!”   暴发户的带血的双手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我拼命的呼吸着。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   我好不容易从喉咙里挤出这一句话。   我的手不停的摸索着,在桌子上我抹起了一个东西。我不管他是什么鸟鬼,我就那么用力一拍……我的脖子真的感到轻松,我开始拼命大口的呼吸空气。   眼前突然一亮!   索命鬼已经烟消云散。   “TMD,竟然被那梦魇给侵了。”我暴骂一句,我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个噩梦,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稍微轻松了一些。   “娱乐播报……”   一个声音传入到我的耳朵里。   我寻着声音的出处……   怎么回事?电视什么时候打开了?我记得我没打开呀!   “我的亲娘二舅老爷,我胆大也不至于这么吓我吧?”   我自言自语的说了句玩笑话,目的就是为了给自己壮壮胆。要说平常遇到个鬼我是不会怕的,毕竟它们没有来招惹我,可是此时要是真出来个厉鬼搞我,我又没有个抓鬼降妖的技能,那我岂不是死翘翘了?   我急忙四处的瞟了瞟,并没有发现什么鬼东西,随后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电视机前,把它给关上了,心里还不停的祈祷:“机哥,你可千万别自己再蹦开了。”   还好电视并没有再自动打开。   不对!   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个死胖子好像是个色狼,那化成鬼岂不是色鬼?他现在不会在床上与女鬼幽会吧?   想到这,我还真觉得有可能。   我又四处看了看,想要找个东西拿在手里,虽然物理攻击对鬼无效,但也算寻个心里安慰。在桌子旁的地上那个盒子出现在那里。   它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   我想起来了,梦里好像拿过什么东西砸索命鬼来着。   一个念头!   “难不成现实与睡梦对接了?”我有些结舌。“怎么可能?”   啪!啪!   我连续狠狠的敲了自己两个耳光,但我仍然不确定自己是否是醒着的。   弄不明白,我索性先放下。   我从地上操起盒子,抡到老高,慢慢的走到床头。我一只手突然抓住被子一角,猛然一掀,抡起的盒子就要砸下来,可是我却只停在半空。   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女鬼仍旧蜷缩在那里,浑身湿漉漉的,仅此而已。   我长舒了口气,还好死胖子不在,否则两只鬼合起伙来折腾我,那就坏菜了。   经过这么一折腾,我一晚上也没敢去睡。   早上八点,赵哥给我打了电话。出了酒店,他已经在外面等着我了。   “贺教授,昨晚你没睡好?”赵哥问道。   我揉了揉眉弓,打了个哈欠,说:“喝多了,有点头疼。”   “我理解你!”赵哥拍了拍我的肩膀,笑了笑。   他理解我什么?我就糊涂了。嘿嘿,如果他真理解了,恐怕他就尿了。   开会的地点在古遗迹周边,离这里也有段路程,大概行了一个多钟头,我们才到了。   会议室是一个简易的帐篷,里面有几张桌子。我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一部分人了,窃窃的在议论着什么。与我最近的空椅子周围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人我认识,是我们考古队的老张,另一人我也没见过,跟老张打了个招呼我便坐在了那个位置,至于另一个人看起来就有些装清高,所以我也就没去搭理。   那人有些不高兴的说:“我说老张,现在的年轻人还真不比咱们当年,做什么事情都由着自己的性子,一点也不懂规矩。”   看来那老小子自尊心受打击了。   我就纳闷了,我又不认识他,难不成我还得跟他请安不成?   “小贺,这位是周先生。”老张急忙为我圆场,并跟我使了使眼神。   虽然心中不服,但老张的好意我还是心领了,急忙起身,对周先生抱了抱拳,歉意的说:“晚辈见过周先生,刚才多有得罪还望您见谅。”   “后生猛如虎,我可受不起。”周先生并不领情。   “你!”我刚想反回去,老张拉住了我。他对周先生歉意的说:“年轻人火气旺,周先生也别放在心上。”老周三番两次的为我解围,这事我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   过了一会儿,一位白须的老者举着拐棍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人,其中一人我很熟悉,他是我们的头,我们都叫他白院长,在学校时他曾经做过我的老师,我能顺利进入考古队与他有很大的关系,甚至考古队的前辈都由着我的性子做事与他也有些关系。据说他的父亲是我国考古界的老前辈白衍生。   老者的到来,帐篷里的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也包括那个有些清高的周大师。   “白老先生!”众人对老者行了个礼。   白老先生?莫非他就是白衍生老前辈?我心里开始犯嘀咕了。   白老很慈祥,对我们笑了笑,并示意大家不必客气。他自然入了上座。   “大家应该已经知道我们这次考古任务了吧?这次任务还是很艰巨的。”白老说道,见众人点了点头,他接着说:“我们先来说说这个鸡心岭,那位年轻的小同志来说说看。”   “我?”我指了指自己,见白老点了点头,看来真是让我来说。   我也没多说什么,就把鸡心岭的地理位置和由来简单的说了一些。不过我并没有说什么中天上二十八星宿之一的卯日星宿值守天时鸡鸣报晓的事情,更没有说疯子告诉我的什么鸡鸣镇阴魂、什么大凶之地的事情,说了我怕他们把我当成了伪科学的迷信分子。   白老点了点头,笑道:“不错,看来小同志对这里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嘛。”   “接下来就由我具体为大家讲讲这里的历史。”   …… 于情于理 第九章 鸡心岭   白老对白院长使了个眼神,白院长会意的拿出一张一开的地图,平铺在桌子上,然后又递给白老一个教鞭棍。   “这就是鸡心岭。”白老用教鞭围着地图画了个大圆,也就是说这是一张专门介绍鸡心岭的地图。他又指了指一个用红笔标注的地方,“这个位置就是古遗迹发现的地方,那里是个湖泊,我想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吧……这里是我们扎营的地方,离古遗迹大概有一里地的距离吧。”   “一千米?怪不得我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那个湖泊。可是考古的营地为什么不扎在湖泊的周围呢?”我这人极其喜欢抓细节,更喜欢反过来思考问题,听到这,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又一想,自己居住的地方离这里整整有一个多钟头的车程,上面为什么这么安排呢?   “白老,我有些问题。”因为心里不解,我想问个究竟。   “哼!”周先生冷哼了一声:“不懂规矩!”   这个周先生真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葱,真是烦人到了极点。   “小同志,有什么问题,说说无妨。”白老笑道。   我说:“为什么营地没有扎在湖泊的周围?”   “靠,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周先生低声的冷嘲道。   真不知道他是吃了几碗高粱米长这么大个,仿佛他什么都懂一般,莫不成他是个大神?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极其的不爽,同时也静等着白老的回答。   白老看着我又笑了笑,“不错,小伙子很不错。”   嘿嘿,这个白胡子老头还是蛮会说话的。   本以为接下来白老会向我解释,结果我发现自己又自大了。他指了指地图上的另一个地方,接着说:“在湖泊的这边就是山脉,大概在这个位置是一个夹子道,在这里又是一方平原,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明末清初农民起义军将领张献忠、清代白莲教将领王聪儿,都曾率部与官军激战于此;解放战争、解放军中原突围曾与国民党军队也激战于此。”   说这个,我大体也能理解,此地跨三地,兵家征下此地便是控制住三地的要道。   众人都点了点头,看来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   白老笑了笑,又无厘头的问道:“你们听说过鬼谷子的故事吗?”   我又说:“白老是说春秋时期的那位兵法大家鬼谷子王禅?据传他十分擅长众横捭阖之法,门徒弟子更是一个个了不得,像孙膑、庞涓、苏秦、张义等人兵法众横大家。”   “小伙子,你不会读书读傻了吧?”周先生讽刺道,甚至还故意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说:“老先生说的鬼谷子是这里著名的鬼谷军鸣,不懂就别乱说话。”   我的脸色变的极其难看,这姓周的实在有些太过分了。   白老伸了伸手,暂时把我青春的火气压了下去。   “小同志的知识扎实很了不起,鬼谷子王禅也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不过、”白老又将教鞭指向那个夹子道解释道:“我说的鬼谷子就是指这里。相传,没到阴天下雨,尤其是雷雨天这里就会有枪炮、冲杀的声音。”   起初心里还有些不爽,但听到这,我有些惊了,难不成收音机里听到的故事就是指这里?   我试探的问道:“真的假的?”   呼~呼哧~   本来很好的天,突然刮起了风,吹得帐篷猎猎作响。   白老眉头一皱。   周先生突然大叫道:“不好,西边的蜡烛灭了。”   帐篷里除了我,一个个都紧张了起来。   “周小友,你先出去看看!”白老表情严肃的说道。   “好!”周先生点了点头。   呼~   就在他掀开帐篷的一瞬间,一阵风吹了进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风中我明显感到了一股子湿气。轻轻嗅了嗅,里面还带着一股子陈腐的味道。   好大的阴气,到底怎么回事?   我目光看向帐篷里的其他人,想要从他们脸上找出答案,可惜他们脸上只写了“有问题”三个字!   “轰!”   “砰!……”   “冲呀!”   “杀!”   ……   突然,外面飘来了冲杀、枪炮的声音。   我不敢相信,刚才还谈到的鬼谷子,此时竟然真发生了。   “白老,你是想把我引入门吧?”我说道。   不要小看这个引入门。它可不是指拜师,而是指将你真正的带到某个行业里,而你加入可以了解到一些秘密,同时你也必须做到保密。   “小同志,你相信这世界有鬼吗?”白老无厘头的来了一句。   拜托,我这双眼可不是吃素的,在我床上就睡了一女鬼,我能不信吗?   可是我并没有告诉他我信,因为此时我觉得考古这行恐怕有着不少的秘密。   我低下了头,开始沉思了起来。   ……   炮声、枪声,喊杀之声越来越洪亮。   风也越来越大,帐篷被吹的都有些倾斜了。   不知何时,有一个人敲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抬头一看,竟然是白老。   下一刻,年入古稀的白老竟然健步如飞,横踏几步,仿佛飞出了帐篷一般。   难道他是示意我跟着出去看看?   想罢,我迈开步子就往外走。   “贺之,不要出去!”白院长突然喝道。可惜那时候我已经迈了出去。   看向白老跑远的方向,我惊呆了。黑压压的一片,但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乌云,因为它是紧贴在地面上的。   突然,我被什么抓住了胳膊。   一股巨力硬拽了我一下。   当我再次回过神时,我已经回到了帐篷里。   “你干嘛?想吓死我呀!”我有些不悦,也不管他是院长还是谁,张开就呵斥道。   被我虎了一下,白院长愣在那里。   “你个小兔崽子,乱串什么?”   我心思不在跟院长扯皮上,我更关心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我询问说:“院长,外面黑压压的一片是什么东西?”   “你说什么?”白院长突然紧张了起来。他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在手指间滴了几滴奇怪的液体,然后在手指间揉了揉,嘴唇又对着手指像和尚念经一般念了一遭,在眼皮上一抹,随后两眼直勾勾的看向我。他又喃喃自语道:“没有问题呀?不对,难不成是个极其厉害的角色?”   “院长,请问您看够了没?我可不是什么漂亮的大姑娘!”我有些无语的说道。   “老杨!”白院长对老杨使了个眼神,老杨会意,一个箭步。   “嗖”的一声!   一张条状的黄纸贴在我的额头上。   我有些火大了,一把撕下黄纸,吼道:“你们玩够了没有?”   白院长和老杨这两个老小子,见符印无效,一个小弹跳,集体向后跳出一步。   其他考古人员也都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瞪向了我。   莫非鬼长我脸上了?   我和其他人暂时处在了一个僵持的状态。   这时!   外面的风戛然而止,远传的枪炮、厮杀声也突然销声匿迹。   又过了一会儿,白老走了进来,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你们这是?”白老疑惑的询问道。   白院长指着我说:“这小子被厉鬼附身了!”   被这么一说,我心里咯噔一下,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   白老面容一惊,瞪眼看向我,嘴里开始念叨起什么来。他突然暴贺一声:“开!”   一道细缝慢慢在他额头中间蔓延开来,当延伸到三四公分时,细缝竟然慢慢的打开,一个蒙着一层白膜的球状物体慢慢的显露了出来。突然,白膜向两边收缩,一个棕色的眼球暴瞪了开来。   我忍不住的惊呼道:“开天眼,洞阴阳!这才是真正的开天眼!”   “TMD,滚进去!”这时,周清高的声音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人被推了进来,他也随后跨进了帐篷。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靠,一个湘西的养鬼人竟然想趁乱进阴池!呸,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幸亏我们早有准备!”   “竟然是他!”我有些不敢相信! 于情于理 第十章 大开眼界   怎么会是他?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被抓的那人竟然是买棺材钉子的那人!   这时我又想起周清高说什么湘西养鬼人,什么意思?莫非人真能养鬼?   我定睛看向养鬼人,可惜除了他脸上的那个大的吓人的红色胎记外,根本看不出任何其它的门道。   “茅山道派的开天眼,恐怕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做到吧。”这时,半边红脸的人惊讶道:“老先生,今天我栽在你手里不冤!”   我去,我还以为是那个周清高将人给抓住的,听养鬼人的话我笑了,终于找到一丝周清高的把柄,有些嘲弄的笑道:“我说周先生,刚才我看你吆八火的,我还以为这人是你抓的,哼哼,弄了半天你也不过是个押解犯人的差遣。”   周清高还真被气到了,气急败坏的说:“你、你、你这小子懂个屁,我们摸金校尉点灯探墓的本事也不熊次。你又有什么本事?一个后生也敢在这里造次!”   白院长插口为我解围,说:“周先生别跟他小辈一般见识,他现在被鬼附了身,恐怕说什么话也身不由己了。”   听到院长的话,养鬼人和周清高警惕了起来。   虽然这么说我,我有些不爽,不过倒是给了我台阶下,而且刚好可以借题发挥好好的抓弄一下这个周清高。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摸金校尉,弄了半天只是个盗墓的,我当你有多大的能耐,你可得小心了,哈哈……”   白院长突然对我喝道:“你是哪门子鬼怪,快快离开,休在这里胡言乱语!”   周清高反应更剧烈,他从身上摸出一根白色蜡烛,手掌就那么一扇,蜡烛竟然燃了起来,他又突然脚踏奇怪的步伐,走到西边的桌子旁,在桌子上滴了几滴蜡油,将蜡烛牢牢地黏在桌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妖魔鬼怪,快快归西*******”   老张见他此举,赞扬道:“周大师好法力!”   可我却笑了,周清高的动作在我眼里简直是滑稽的要死!   但当我再次看向那个蜡烛时,我才发现,那蜡焰有些不一般。正常的蜡烛火焰一般是外黄内蓝,而那根蜡烛的火焰却泛着如同鬼火般的绿色!   有点意思,恐怕这周清高还真有两下子。   这时,我又一个大胆的想法,不如再在周清高的脸面上拍上一巴掌。   当然这个拍一巴掌可不是真拍!   我双手抄兜,潇洒的走到周清高的跟前,躬下了腰,轻轻的在蜡烛上吹了一口气。   众人惊呼:“鬼吹灯!”   周清高有些得意的说:“这小子果然被鬼附了身!”   本来就紧张的气氛顿时变得更紧张了起来。   听到这话,我明白了,我是偷鸡不成又蚀了把米。   后来我才知道,西面点蜡烛其实是一种诱鬼、验鬼的方式,而并非驱鬼的法术。   蜡烛并没有被我吹灭,我不死心,我又呼呼呼连续吹了好几口,可是蜡焰除了被风带动着往西倾斜并没有熄灭的意思。   “哈哈……”   这时周清高突然大笑了起来,“原来只是个孤魂小鬼,我还当是什么狠角色。”   敢嘲笑我?   人活着就是争一口气,我自然就不服气了,手臂一挥将蜡烛从桌子上拔了下来,又将蜡烛一个颠倒,猛的将火焰在桌子上揉搓了起来。   我就不信了还弄不灭它!   呃……   周清高的笑声戛然而止。   也可以想象当时帐篷里的大神、半仙们的惊讶表情了。   我这么一折腾,蜡烛自然是灭了。   周清高又说:“此鬼不简单!白老,恐怕只有你出手了。”   说到白老,我也想起自己似乎忽略了他,目光再次看向白老。不知何时他已经把天眼收了回去,脸上带着诡异莫测的笑容,我竟然产生一种被他看穿了的感觉。   白老并没有出手,目光又缓缓的看向一直在看戏的养鬼人,笑道:“养鬼的小友,你应该还有同伴吧?”   养鬼人笑了一下,那笑容竟然带着一丝阴森,沙哑的声音如同来自九渊:“老先生心知肚明又何必多问呢?只是没想到,我昨天竟然啄了眼,被这小兄弟的外表给骗了。”   众人的目光再次移向了我,他们的眼神仿佛要看穿我身体里到底藏着什么一般。   我有些云里雾里,我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哼!”养鬼人冷哼一声,那意思好像在说你就装吧,你看谁信你!   他不说话,众人反倒更相信我有问题。那个周清高又吆喝道:“这小子一来我就看出他有问题,现在看来他果然是大有玄机。”   这时我才明白,在这些老道行面前自己实在是太嫩了。我此时有些尴尬,处境也不是很好,本来自己已经被人怀疑身上有鬼,现在又落入了养鬼人挑拨离间的圈套里,雪上加霜了。   “养鬼的小辈,你可知道这盗墓是违法的,重则死刑!”白老笑道。这里面也只有他有资格称呼养鬼人为小辈。   “老先生此言差矣,莫非这个社会只准州官放火不允百姓点灯?”养鬼人冷嘲道,又阴森的笑了笑:“再说,你们是左眼看到我盗墓了,还是右眼看到我挖坟了?”   没想到这个养鬼人还真有一套说辞,不过,他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但有一点必须申明一下,考古是为了更好的了解历史,而盗墓的是为了金钱,两者还是有些差距的。   高人就是高人,白老被人数落,竟然一点也不怒,还是带着笑容说:“小友说的有些道理,我们也确实没有抓你的理由,周小友把他放了吧。”   周清高有些疑惑,“白老,他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就这么放了,有些不妥吧?”   白院长说:“周先生,我父亲应该有他的想法,你就放了吧。”   周清高有些不悦,用力一推养鬼人:“你还不快滚,TMD,白费老子那么大的气力!”   养鬼人离开后,众人的目光再次定格在我的身上。   白老摇头笑了笑:“你们都回原位坐下吧,小同志也是,我们接着说这鸡心岭的事情。”   “可是、”   众人有些糊涂了。   见白老已经回到了他的位置,众人也只好陆续回到了己位。   我再次坐在周清高的旁边,他也可笑,竟然往一边躲了躲。我心中觉得好笑:他也有害怕的时候!   哎!何止是周清高躲着我,连之前的老张也躲开了我。   见我被孤立了出来,白老又让我和白院长调换了一下位置。   直到这时大家才明白是他们太神经过敏了。   ……   “之前我们讲到鬼谷子,刚才大家也听到了鬼谷军鸣。”白老在地图上又指了指夹子道,紧接着教鞭又移到了另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正是那个湖泊上方的位置,他接着说:“这里是个古栈道,在这之下是一条由悬崖夹出来的湍流,湍流汇入到湖泊之中……”   白老手中的教鞭又反复在这鬼谷子、前方的平地,栈桥下的湍流、湖泊位置画着圈。   我就不明白了,白老反复指着这些位置到底想表达什么?   顺着白老的指的位置,我的脑子飞速的运作着。   不对!   把这些地方连接起来,然后整体的来看,又分成两部分来看。   一个不太规整的圆形,两个不太正规的豆芽形。   我咽了下口水,忍不住惊呼道:“太极图!”   “小同志,不错!”白老点了点头,“南为阳平,鬼谷损阳,北为阴湖,湍流冲阴,真乃古人之大手笔呀。”   这句话不难理解,南面有一方平地阳光照射充足,便为阳,而鬼谷子有两险峰夹道,形成了一处阴穴,北面有一湖泊,湖泊本身属阴寒,便为阴,而它上游又有两峰夹出的湍流,动能冲阴,便为阳泉。只是说到古人之大手笔我有些惊讶了,莫不成这一切都是人为的?   白老又指了指太极东面的位置说:“此山若心,鸡心岭便以此得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