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恶人当道 被剥离撕扯的大红色嫁衣,被进入时撕裂的剧痛,还有那人淫笑的嘴里…… 夏言羽浑身一个惊颤惊醒过来,她蓬头垢面,原本乌黑的头发此刻缠着结,遮挡住了脸庞。架着牛车的老汉转身道:“青州到了啊,姑娘莫睡过了头!” 夏言羽颤抖的跳下了车,双脚发软,她拼了命从丞相府中逃出来,现在滴水未进,只想着回到夏府,扑倒未婚夫婿卢浩天的怀里哭上一场,明明前日是两人成亲之时,她怎么会落到丞相娶妾的花轿中。 一想起当日的事,夏言羽就弯腰干呕起来。心中惴惴不安,若是卢浩天嫌弃她已经不是清白之身,那该怎么办?她,她是被逼的啊! 夏言羽用沾了污渍的帕子掩着脸,从夏府后门走去,正要叩门时,抬头就看见门前素白的灯笼,灯笼上写着大大的“奠”字。夏言羽一怔,脑中一嗡,差点晕过去。府中谁过世了吗!夏言羽也顾不得其他,冲上去就拉扯住一个走出来的下人,哽咽道:“家里谁……是谁……” 被拉住的那个下人原本不想搭理,但仔细一看,发现竟然是大小姐,忙捂嘴开始哭泣,支支吾吾道:“二小姐……是……是老爷没了!” 夏言羽眼前血红一片,原本就受尽屈辱的孱弱身子,哪里受得了再次的打击,当即哇的一口呕出一口血来。她摇摇晃晃的稳住身子,哑声道:“不可能……爹爹……我临走时他还好好的……不可能……你骗我!我要去见爹爹!爹爹!是婉婉回来了!爹……” 那下人平日里受夏言羽照顾颇多,连忙拉着夏言羽朝柴房走去,小声道:“大小姐,你怎么回来了?如今夏府,可是姨夫人一人把持,,现在大堂中清莲小姐正和徐将军行成亲大礼呢!您若是去了……徒添伤痛罢了……” 夏言羽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怔,颤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谁和徐将军成亲?!” 那下人见狼狈的二小姐眼神有些恍惚,知道事实太过残忍,便斟酌着道:“是……大小姐……二小姐,事到如今,您还不知道吗?姨夫人在你花轿刚走,就拿着府里的房契地契到老爷面前,说是要休书。原来姨夫人早就将府里值钱的东西都挪走了,家产自当也是移到了她的名下。” “……老爷大怒,说要打死姨夫人。姨夫人又说她和姑爷一起合谋将你送进了丞相府中当小妾去了,大小姐腹中早就有了姑爷的孩子,老爷……气急攻心……吐血而亡啊!如今两人……” 岂料她话还问说完,夏言羽就推开她冲进门去。她根本不相信平日里待她犹如一母同生的姐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而那对她情真意切,海誓山盟的未婚夫婿,竟会放下她,却同别的女子成亲!而素来疼她爱她的爹爹,竟然就这样走了! 跑过了后院,白绸和灯笼都没有了,换成了大红的灯笼,连回廊上都是红花和喜字。 夏言羽还在安慰着自己,这兴许是家中为自己和卢浩天准备的。可是她越接近前堂,心口就越来越绞痛。路过的侍女看见她,纷纷露出怜悯的神色。夏言羽抖着嘴唇,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一男一女穿着大红的嫁衣,正在前厅,行跪拜之礼。 卢浩天此刻正与夏言洛在大堂给苏倩茹斟茶,两人听到外头的喧哗,都回过身看过去。夏言羽看见卢浩天,双眸顿时溢出泪来,她站在庭院中,痴痴的问:“正卿……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她现在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脚下的布鞋也都是污渍,看起来凄惨不已。 只是卢浩天权当是没看见,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搀扶起夏言洛,才冷冷的说:“你这副模样,想来是从丞相府中逃出来的,丞相位高权重,怪罪苏家你便是罪魁祸首,来人啊,将她绑起来,明日一早就送去丞相府上!”他连看一眼都嫌污了自己的眼睛,哼了两声,便不再理会夏言羽。 夏言洛闻言,却是蹙眉了,如今是在白事头上办喜事,说出去也会让人笑话,二人成亲,也不过只有苏倩茹在场。是以她掀起盖头,凑到卢浩天耳旁道:“夫君莫要忘了红颜花,可还需要这贱人的血呢……”她原以为与夏言羽一母同胞的夏晓晨之血也可浇灌,怎知贱蹄子的血流干了,花还是蔫的。 第二章 蹂躏夏言羽 卢浩天这才了然的点点头,他差点忘记了这件事,夏言洛不知从哪里得知,有花名为红颜,若以九月初九重阳阴女之血日日浇灌,等花开后熬煮服用,便可保容颜数十年不变。 卢浩天寻到了宝花,却不知谁人是重阳阴女。没想到夏言羽以为他想要宝花强身健体,竟然愿意用自己的血灌溉。 夏言羽正是重阳阴女,每日割腕取血,到今日,算算也有数月了,每日脸色犹如夜叉。想到这里,卢浩天的厌恶之色又加深了几分。 他头一次进夏府,原就喜欢夏言洛,两人样貌各有千秋,只是夏言羽端的是一副不可亵玩的模样,反倒是夏言洛,早就在他身下承欢,男人自当都是喜欢这样的女人。 夏言洛走到夏言羽面前,勾唇笑了笑,道:“妹妹这副要吃人的嘴脸是做给谁看?我夫君么,还是躺在后院的糟老头子?亦或是……刚刚断气的贱胚子?” 夏言羽似乎痴傻了,呆呆的上前一步,嗓音嘶哑:“你说刚刚断气……是谁?”紧接着,她像是反应过来了,双眼瞪大,眼角竟然溢出鲜红的血泪来,猛地扑到夏言洛身前,伸手掐住夏言洛的脖颈,凄厉的尖叫。 “你把我弟弟怎么了!你为何要杀她!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夏言羽状若癫狂,等她看清夏言洛身上的嫁衣是凸面百花绣时,双手都在颤抖,脸色青紫一片,发出恐怖骇人的嘶叫声,不停地撕扯着夏言洛身上的嫁衣。 卢浩天见状,忙大步上前,一脚踢开夏言羽,单手挡住她的手掌,反手一扭,就听嘎嘣一声。夏言羽凄厉的叫出声,被折断的右手痛得她浑身发抖,右手软软的垂着,迅速的红肿起来,很快就紫黑一片。 这一次,夏言羽是知道卢浩天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了,她脸上淌着血泪,撕心裂肺的吼道:“卢浩天!我苏家哪里对不起你!我夏言羽哪里亏待你了!你为何要这般对我!贱人!那是我的嫁衣!贱人!你不得好死!” 卢浩天扶着夏言洛,看着夏言羽骂道:“贱妇若是伤了清莲腹中孩儿,定要你十指尽断,剥皮抽筋!清莲身上的嫁衣,我原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你既然会刺绣,送与她一件嫁衣又如何了!” 夏言羽惊惧的后退两步,断掌的剧痛也难以抵挡她内心的绞痛。夏言洛身上的那件嫁衣,九层云袖,针法足足有上百余种,她虽然会刺绣,但那凸面百花绣却是早就失传了的。她为了备置自己和卢浩天成亲用的喜服,到处寻求针法。 而刺绣时,双眼差点瞎掉,也因此流出血泪,而卢浩天竟说出这般无耻的话来!她现在心中只恨自己当初有眼无珠,竟把这样卑劣之人,当做了一生的托福,父亲也以为…… 被捆绑着送进柴房后,她脑中一片空白,蹲在地上,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今日,她没了父亲,失去夫君,长姐腹中怀着卢浩天的孩子,看样子,两人不知道背着她做了哪些恶心的事情。姨娘平日里看起来和和气气,却狠得下心谋害丈夫,她竟丝毫没有察觉,让父亲就这么气死了! 夏言羽此刻心中后悔万分,如果自己聪明些,不整日在闺房中画着卢浩天的画像,说不定早就发现了什么,也不会像今日这般,狼狈不堪。恨意在胸口越积越深,夏言羽用指尖在地上抠着,即便是指甲翻出来,带出红白的血肉,她也没了感觉。 到了暮色西沉的时候,苏倩茹过来了,她站在夏言羽面前,踢了一脚。夏言羽歪倒在地上,眼神冷冷的看着她。苏倩茹也不怪责她无礼的眼神,嘲讽道:“见到我也不喊姨娘了?你可是知书达礼的小姐,怎么也这般没规没据?” 夏言羽低声笑起来,抬起头,“我只会对人知书达礼,对畜生,就不必了!” 果然苏倩茹面色一变,一脚踹在夏言羽的胸口。夏言羽闷哼一声,仰倒在地上,她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擦着嘴角的血,身体上的痛楚又怎能比得上她现在千疮百孔的心,即便是现在斩断她的手脚,也不能掩盖掉心口刀绞一般的撕痛。 “我倒没有看出来,你是这般贞烈的性子,怎么,莫非丞相没有得逞?小婊,子也敢在我面前嚣张!如今我也不瞒你了,你爹确实是我害死的。我看你还算乖巧,才让正卿把你送给了丞相,如今你自己急着回来送死,姨娘又怎会不遂了你的愿呢……” 第三章 言羽惨死 苏倩茹将夏言羽推入火坑,还一副好人的模样,夏言羽几乎咬碎了牙齿,趁苏倩茹一脸阴笑时,突然死死的抱住苏倩茹的腿,将她摔在地上,而后骑在她身上,用左手掐住苏倩茹的脖子。苏倩茹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双脚乱踢着。 恰好此时夏言洛一盆花过来,看见苏倩茹被压住了,便慌忙将花放在一边,上前扯开夏言羽,将人推到一边。夏言羽没有站稳,后脑勺撞在后面的柴堆上,被一根尖锐的枯柴刺穿了后颈,顿时血流如注。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冷,但依旧不甘心的死盯着眼前的两个无耻女人。 夏言洛见苏倩茹没有受伤,才转身阴鸷的盯着夏言羽,道:“贱货还敢伤害我娘,我看你是巴不得早点去见阎王了!如此也好!等你喂饱了这盆花,我就送你与老头子和贱蹄子见面!” 红颜花已经含苞待放,血红色的花瓣看起来就像是用血染成的,花盆里的土,也都是殷红色,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味。 夏言羽此刻已经听不太清夏言洛说些什么,她只是盯着那盆她曾经悉心照料的花,即便是每日浇完花,她都面色惨白,浑身冷汗,也从未觉得后悔。如今想想,却恨不得喝了卢浩天的血,吃了夏言洛的肉,叫这狗男女受尽折磨而死! 后颈处失血太快,她身体已经开始抽搐了。头脑混混沌沌,口里腥腻的血水被她咽了下去,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即使化为厉鬼,也要这三人偿命! 苏倩茹察觉到了什么,拉开女儿,鼻尖嗅了嗅,道:“怎么这样大的血腥味?” 这时,两人借着外头的光亮,才发现夏言羽脸色煞白如鬼,从肩膀开始到后腰,都已经被鲜血印染成了殷红色。甚至还有血滴落在地上,浓烈的血腥味袭来。夏言洛怀着身孕,捂着嘴一阵孕吐。苏倩茹面色昏暗不定,如今夏言羽看来是活不成了,也无须再要她们来捅上一刀。 只是人死在夏府,总是有些不干不净。苏倩茹看了外头一眼,道:“你去喊浩天过来,把夏言羽抬出去,他有武功,趁着夜色把人埋在后山,神不知鬼不觉。” 等卢浩天过来后,捂着鼻子道:“割腕取血不就好了,弄出这样大的伤口,等一下弄出去还要脏了衣裳。” 三人将夏言羽后颈的枯枝拔了出来,一片血光闪过,如柱的血流喷在了柴堆中。卢浩天离得最近,脸上都是血滴。他呸的两声,将夏言羽当做拆伙一般,推着脚就往外拽。一路拖到门口,血也蜿蜒一片汇成小溪状。 夏言洛蹲下来,看着夏言羽青白色的脸,冷笑着,没想到夏言羽竟然还没有断气,猛的睁开眼,抱住夏言洛就开始撕咬,一口咬在夏言洛的肩膀上,痛得夏言洛惨叫一声,反手就去撕扯夏言羽的脸。 夏言羽嘴角被扯了个大豁口,鲜血外涌,看起来就像是厉鬼一般。夏言洛带着身孕,根本扯不开死死抱着自己的夏言羽。 卢浩天当即一手抓住夏言羽的腰带,将人扯离,他见夏言洛的肩膀上已经有了血迹,更是怒不可遏。随手拾起地上的枯枝,用力朝夏言羽腹部刺去。就听噗嗤一声,夏言羽浑身一震。 血色很快将她的腹部印染成殷红色,如今她全身都是血,看起来当真就像是前来复仇的红衣厉鬼,看得卢浩天三人都心底一个咯噔。苏倩茹催着卢浩天赶紧把人扔去后山乱葬岗,别让夏言洛吓得动了胎气。 “我去将她埋了……”卢浩天说着,扛起地上的夏言羽,使着轻功纵身离开。 卢浩天一路飞奔,直接把人带到了乱葬岗处。他寻得一处洼地,将人扔了进去,却听见夏言羽发出细微的声音。卢浩天一怔,趁着月色看过去,没想到夏言羽竟然还强撑着没有断气,浑身抽搐着,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 虽然夏言羽已经全身是血,但是方才卢浩天这么一甩,竟将她外面的血衣都撕裂了,露出白皙莹润的大腿来,高耸的双丘也是若隐若现。卢浩天竟然看得浑身一个激灵,下身隐隐有了抬头之势。 有些挣扎的她犹豫了一会,想反正这里荒山野岭,他若在这里一逞兽欲,旁人也是不知道的。这样想着,便跳下洼地,直接掰开夏言羽的双腿。卢浩天急喘着,撩起自己的衣裤,露出恶心的东西,自夏言洛有孕以来,他已数月不曾尝过女色,早就憋不住了! 第四章 言羽归来 夏言羽并非失了意识,她双眼欲裂,盯着在她身上耸动的男人,眼中的恨意愈来愈可怕。只是她气息越来越弱,已经无力再做些什么。卢浩天还在用力的顶撞着,但是夏言羽已经渐渐地感觉不到了。 她的意识越飘越远,她仿佛看见卢浩天趴在她身上,将恶心的液体抹在她的脸上,最后饥饿的野狗将自己的尸身啃得精光,染血的白骨连着零碎的血肉散了一地。 灵魂深处涌出来的恨意,让夏言羽在最后一刻,犹如走马观花一般,看见了卢浩天和夏言洛得意的笑脸,苏倩茹恶毒的眼神,父亲去世时不可置信的双眸,还有幼弟闭眼时青紫的脸庞,一个个画面让她陷入疯狂,只有无尽的恨意支撑着她不能就此罢休! 如果有来生…… 她定要将这些人一个个挫骨扬灰才能消她心头之恨! 混混沌沌不知过了多久,夏言羽渐渐听到了耳边细微的声响,她脑中闪过卢浩天刺穿自己肚子的阴毒面孔,当即一个心悸,猛的睁开了眼睛。 窗外刺眼的光照射进来,夏言羽只看见眼前白茫茫一片,过了好一会才看清了。这是一处雅致的闺房,由屏风隔出了内室和外室。檀木桌上的熏香应当是梨花味的,清淡宜人。靠窗户的地方,一株含苞待放的兰花插在碧绿色的瓶子里,摇曳生辉。 夏言羽渐渐瞪大了双眼,指尖揪住盖在身上的被褥,这里,她自然是熟悉得很!这是她十六岁以前的闺房! 为何要说以前,那是因为,夏言洛总是说自己头痛,请了风水大师来看,说是犯了忌讳,夏言洛属火,而她的闺房地处阴凉储水,是以头痛。当时夏言洛便道妹妹的闺房是否能与她交换,是以,夏言羽便和夏言洛换了闺房,搬去了北边的厢房。 现在想想,分明是为了方便和住在这个院落外面厢房的卢浩天曲径通幽,无耻的狗男女! 只是现在,自己怎么会在这个房间里? 夏言羽下意识的就去摸自己的肚子,接着她就愣住了,掀起被褥,自己的腰腹处什么伤口也没有,再摸后颈,也是光滑如玉。她的伤口呢?莫非自己昏过去,竟睡了数月,身上的伤势都已尽数恢复了吗?即便如此,也该留下疤痕啊…… 就在夏言羽愣神之际,一人推门而入,她瞧见夏言羽总在床上发呆,衣襟还松开了,慌忙疾步上前道:“小姐,外头天凉着呢,仔细又风寒了。”来人穿着桃红色袄子,发髻盘了起来,只留下两缕麻花辫。手里还托着盘子,里头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夏言羽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心中的惊疑越来越大。 “小玉…你不是早就嫁出去了吗?” 小玉听见夏言羽这样说,脸上一红,捂着脸道:“小姐胡说什么呢!我今生可是不嫁人的,就守在小姐身边好了!”她说着,将碗端着放在桌上,轻吹着气。 而夏言羽却是已经陷入了惊惧中,眼前这个她的贴身侍女,分明是三年前就已经嫁出去了,怎么现在还一副垂发的打扮,样貌也小了几岁一般。看着房内的装饰,想起自己身上丝毫没有损伤。夏言羽的心跳越来越快,她揪着衣襟,终于颤声道:“时下……何年何月了……” 那用勺子搅着滚烫药汁的小玉回头一笑道:“小姐这是考验我吗?今日正是建安三十二年十月初八了!” 夏言羽脑中一嗡,这个日子,分明是五年前自己刚满16之际…… 当温热的药汁递到自己嘴边时,夏言羽才回过神来,张开喝下去。口中苦涩的滋味,让她愈发的清醒。若这是梦的话,她自当是感觉不到这苦味的。那么,自己竟然是重回到五年前了?还是自己没有死,被人救回来,创造这样的假相,还想欺骗她? 夏言羽挡住小玉送过来的勺子,迟疑道:“我……我是不是因为出去游湖时,因救落水的姐姐,才溺水晕过去的?”她记得自己五年前,与卢浩天,夏言洛去青州城外的洛水湖游玩,识水性的夏言洛,掉入水中后,嚷着自己被水草缠住了,卢浩天恰好不在附近,夏言羽这才跳下去救人,奈何她根本不会泅水,下去之后就沉了下去。 现在想来,只怕是夏言洛早就设计好了,为的就是让自己一死百了! 小玉点头道:“小姐想起来了?小姐也真是的,明明自己就不懂水性,还下去救人,幸好被过路人救了,那人还亲自抱着小姐回府的,小姐没瞧见他,可真是个翩翩佳公子!” 第五章 要回库房钥匙 夏言羽越听越不敢相信,小玉说的,分明就是五年前发生的事情,她是真的重新活了一次?难道是老天爷感受到自己的怨念,满足了自己临死前的愿望? 想到这里,夏言羽心口有些发胀,她下了床,也比批件外衣,就往庭院外面走去。庭院中的下人瞧见夏言羽这幅模样,纷纷低头不敢直视。夏言羽却是心口像要爆裂的一般,有不可置信,有激动,更多是……她知道,这一次,她绝对不会让那些残忍害死她爹,幼弟,还有自己的人,痛快的活着了…… 小玉拿着披风追上来,心疼道:“我的小姐,你这是要老爷骂死我吗!快披上!” “爹?对,我现在就去见爹!”夏言羽掩去眼中的泪珠,上一世,她爹爹被苏倩茹害死了,自己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此刻,她急切的想要见到夏望天,一了孺慕之情。 夏言羽换了衣裳,一口气将汤药喝完,看得一旁的小玉惊讶道:“小姐不是最怕苦的吗?怎么今日连蜜饯也不吃,还一口喝了?” “那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滋味,即便是十碗药,也比不上!”夏言羽低眸,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红唇一勾,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意来。只是小侍女哪里听得懂自己小姐说得什么意思,只觉着小姐书读得多,连说话也叫下人都听不懂了。 此刻正是正午时分,前厅中夏望天,苏倩茹和夏言洛,夏晓晨,正在用午饭。 夏望天见女儿来了,笑道:“身子好些了?你昨夜高烧不止,可吓坏你姨娘了,她早上还在佛堂念经呢,你姐姐一早就去庙里给你祈福去了,因为她落水,害得你风寒,心中愧疚不已呢!!我看你脸色有些发白,再去歇着吧,让小玉伺候你……” “爹,姨娘,长姐,方才我是做了噩梦醒来的。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匆匆赶来了。” 夏言羽看见苏倩茹怀里的幼弟,双手在袖中捏了捏,道:“晓晨,到姐姐这里来,姐姐喂饭给你吃。” 夏晓晨也不过三四岁的模样,他与一母同生的姐姐当然是最为亲厚,便用袖子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蹬蹬的扑到夏言羽的怀里。待握住弟弟的手,夏言羽才松了口气,这一次,她势必要把弟弟护的死死的! 抬眸,看见苏倩茹的笑脸,夏言羽眼眸中闪过一丝阴狠,嘴上却是柔声道:“姨娘,方才我做梦,梦见如来佛祖了。他面前跪了一个人,想来是吃斋念佛才得以进入极乐世界,是要化为金身菩萨的。” 她这番话刚说出来,苏倩茹脸上一喜,她便是信佛之人,每年都还要沐浴吃斋一个月,夏言羽这么说,不就是暗道自己以后也能金佛加身,荣登仙班? 夏言羽瞧见苏倩茹眼角的笑意,心底一冷,面上却惊慌道:“谁知佛祖却说他身前沾染铜臭味,是佛家大忌,竟然将那人打进十八次地狱,剥皮抽骨,受尽煎熬。我吓得醒过来,心想姨娘你不是信佛的吗,又为爹爹管理家事,府中的库房钥匙也在您的手里……” 接下来的话不言而喻,苏倩茹也被夏言羽这个说法惊得脸色发白,却是强颜欢笑道:“梦而已,不可信……” “姨娘,怎么不可信!万事还是小心谨慎的好,您要照顾爹爹,还要教养我和姐姐,劳心劳神,又每日诵经到半夜。不如姨娘先把库房钥匙交给我,我不是重阳那日生的吗,说不定还能梦到。我定会恳求佛祖,不要怪罪于您!”夏言羽神色极为担忧,夏望天甚为欣慰。 “倩如,我觉得言羽说得没错,你每日抄经书,还要忙着库房之事,也受累。不如就把钥匙交给言羽吧。” 苏倩茹脸色阴晴不定,如今自然还不敢忤逆夏望天,便心不甘情不愿的从袖中取出钥匙,递给了夏言羽。 夏言洛有些狐疑的看着夏言羽,她这个妹妹,性子极为温婉,她和母亲,使计谋欺负她,竟从来也未被怀疑过。现在看夏言羽神色自若,神情乖顺,也不像是故意为之。不过娘亲被收回了库房钥匙,以后挪出库房内的金银首饰,那就有些困难了…… 等苏倩茹和夏言洛回了卧房,苏倩茹便气得浑身发抖,挥袖打碎了青瓷花瓶。 “小贱,人!今日竟敢这样做!” 夏言洛踢开脚下的碎片,宽慰道:“娘,不管她是不是有意为之,如今钥匙不在我们手上,以后拿东西就难了。我马上就去夏言羽那里,打探出她把钥匙放在哪里。等她不在的时候,拿出来印在泥上。娘,你就别气了……” 第六章 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倩茹这才脸色稍霁,揪着散落在桌上的花茎,用指甲抠成两截。 夏言羽早就猜到苏倩茹母女不会轻易让她得了钥匙,脑子一转,脸上露出一个笑来:“小玉,你去准备些棉絮来,再去买些绣花针,越多越好。” 小玉不明所以,疑惑道:“小姐,你是要绣什么吗?房中还有绣花针呢……” 夏言羽摇摇头道:“只怕晚上要来偷东西的老鼠,还是防着点好。你去吧,谁问起来,你就说我要亲手制一个绣花枕头。” 这日午后,夏言洛便拿着一个荷包一样的东西进了夏言羽的闺房,笑吟吟道:“言羽,这是姐姐今日早上去庙里求来的开了光的香囊,你戴在身上,能养神定心。”她环视了一下房中的摆设,又凑到夏言羽身边坐下,“言羽,库房钥匙可是重要的很,妹妹可要收好了,以免有心之人偷了去。” 夏言羽低眉,会心一笑:“姐姐放心,我把钥匙藏在绣花枕头里了,就藏在那边的柜子里。”她说着,手指着右侧的檀木柜子,“谁也发现不了。”就等着你来偷了…… 夏言洛的道钥匙所在,心中一喜,脸色却是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放心了,妹妹身子刚好,还要好好休息,我就先走了!” 入夜,夏言羽却道庭院中夜色撩人,硬是拉着小玉,裹着披风赏月亮。 “小姐,今日又不是十五,月亮哪里好看了!天这么冷,小姐莫要冻坏了,还是回去吧!”小玉站在夏言羽身侧,小姐今日太奇怪了。身子刚刚好,就这样折腾自己,若是卢公子明日过来,看见小姐又生病,定要心疼死了。 夏言羽算算应当有小半个时辰,夏言洛应该“得手”了,便转身笑道:“那就回房歇息吧!” 而此刻,正在自己闺房,抖着双手,痛得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的夏言洛,阴鸷的盯着面前的软泥。她现在白皙的双手上都是血珠,刚刚用帕子擦去,就溢了出来。今夜她趁着夏言羽不在,就悄悄将枕头拿了出来。 枕头竟有两尺多长,怕夏言羽回来,夏言洛就用力一捏,想要捏到硬硬的钥匙。没有想到,她还没有捏到钥匙,就感觉手心手指一阵刺骨的剧痛,因为怕痛叫会引来下人,只好死死的咬住唇,直到嘴唇出血,她抖着身体,忍着剧痛,才看清了枕头里面,竟然是无数的绣花针! 等她颤抖着找到钥匙,手上已经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回到自己卧房时,后背都湿透了。 翌日,卢浩天早早就来了。他如今还未参加武举人考试,只不过是没落武将后裔,只是夏望天与卢浩天父亲交好,卢浩天还得喊夏望天一声世伯。 “言羽,你身子好了?”卢浩天一进庭院,就见夏言羽正在往木盆里倒什么东西,还散发着甜腻的香气,隐约还有酒味。夏言羽听见卢浩天的声音,身子一僵,旋即恢复过来。 她看着眼前俊逸的男子,脸上露出绯色,只是眼底却是冰冷一片。卢浩天,这一世,我定要你跪在我的脚底下求饶,死不瞑目! “正好你来了,我从古籍上得知,用百花酒泡水,用来净手最好不过,不仅能让手指白皙如玉,还能去除茧子呢!”上一世,你辜负我的情意,用我的血养出来的血莲,讨好夏言洛,这一次,我就要你尝一尝,亲眼看见夏言洛痛苦的模样! 卢浩天听夏言羽这么说,当即就想到了夏言洛,便提议道:“既然如此,不如就把言洛一同喊来试一试?” 夏言羽微微一笑:“浩天哥哥正好说在了我的心坎上,那就麻烦浩天哥哥去喊姐姐过来吧!” 而夏言洛见到卢浩天说要自己去尝试夏言羽弄的百花酒,心中有些惊惧,她吃了暗亏,不想这一次也被人暗算,便把苏倩茹,还有夏望天拉着一起过去了,如此一来,即便是夏言羽真的有什么阴谋,也不敢耍出来了。却不知她这番自作聪明的方法,反倒是害了自己。 夏望天见两个女儿亲厚,自当是心中高兴,几盆百花酒药浴端了上来,夏望天也被夏言羽哄着将手泡了进去,果然感觉温热舒适。夏言羽看了一眼夏言洛,见她挽起袖口,便抢先开口道:“爹爹,女儿今早起来发现,有人进过女儿闺房,放置库房钥匙的地方被人翻动过了……” 夏望天闻言,一惊道:“那库房钥匙还在吗?” 第七章 夏言洛被整 “在的,女儿就是担心有人来偷,就稍稍使了个计谋,现在那人一定是手上被刺得都是小针孔,若是碰到辣椒水,酒之类的辛辣之物,定要痛得死去活来呢!”夏言羽说着,用袖口掩着嘴调皮一笑,逗得夏望天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卢浩天从未见过夏言羽这样灵动的模样,他一直中意夏言洛,应承婚事,也是夏言羽的名下,还有夏望天一般的家产,但现在,他竟然看得有些发呆了。苏倩茹却是心中一个咯噔,莫非自己女儿的手,现在就是…… “哈哈,言羽果然是我的宝贝!你们都愣着做什么,快试试她的百花酒,就连我这把老骨头,都觉得泡着很舒服啊!”夏望天一开口,几人都将手泡了进去,独独夏言洛脸上血色尽褪,十指张开,却迟迟不敢将手放入水中,若真如夏言羽刚才所说,她忍不住痛叫出来的话…… 夏言羽瞧得真切,见夏言洛低着头,吓得肩膀都有些颤动,嘴角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笑来。夏言洛,现在还是便宜你,你对我做的,又怎么能与今日相比。痛,还是要慢慢来,才算是真正的煎熬! “长姐,莫非你是嫌弃我这药弄得不好吗?为何还不把手放进去呢!姨娘,你说舒不舒服?” 苏倩茹看了一眼夏言洛,示意她赶紧放下去,若是引起夏望天怀疑就不好了。夏言洛咬唇,闭眼将手放了进去,刚开始放进去的时候,倒也不疼,但等时间久了,便犹如火辣的药油抵在浴血的伤口上,撕裂般的剧痛。每个针孔里都开始刺痛,夏言洛闷哼一声。 卢浩天见状,笑道:“你看,言洛也舒服的哼出声来了,看来言羽果然是用心了!” 殊不知他这样愚钝的话,让夏言洛的脸色更加发青,兀自咬牙。 夏言羽见她额际已经隐隐有了冷汗,勾唇冷笑。 不过叫你十指痛到麻痹而已,日后的痛楚只会比今日更加惨烈,既然上天叫她重活了一次,她夏言羽就绝对会好好利用这一世,叫所有害她的人,尝遍百般的痛苦,却偏偏还不能死去! 这药酒泡手,约摸过了几柱香的时辰,夏言洛便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的心口都隐约着有些抽痛,若是再泡下去,只可能是痛晕了,到时候,她便是百口也难辨。 这么想着,急急忙忙收回了手,狠心在自己苍白的脸色掐了下去,如此一来,脸颊上才透露出一丝红晕。 “爹,娘,我记得今日约了刘员外家的雅若妹妹前去庙里还愿。妹妹的病大好,是该去拜拜菩萨的。”夏言洛一开口,便是将夏言羽当做离开的由头,也好体现她这个当姐姐的一片真心。 夏望天听她这么说,当然是点头应允。卢浩天闻言,急忙开口:“我今日也要去普华寺,过些日子就是乡试,奈何心中一直焦虑,方丈今日诵经,我去听一听。不如言洛妹妹同我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卢浩天与夏言羽的婚约是口头订的,并未有一纸协议。夏言羽自然是知道这听诵经是假,一同去幽会才是真。只是如今她毫无吃味的想法,反而有意促使。既然卢浩天这样珍爱夏言洛,她便遂了两人的愿,叫你二人行苟且之事! “浩天哥哥说的对,姐姐你上山还愿,若是遇到歹人就糟了。浩天哥哥他武功厉害,可是未来的武状元呢!有他护着你,大家都安心了。”夏言羽体贴的话语让夏言洛并未多想,平日里她与卢浩天借口一同出去,夏言羽也是这样大方。 只是,夏言羽又怎么会真的叫两人在外面快活。 等卢浩天和夏言洛前脚坐着轿子走了,夏言羽便一个人从后面出去了。 她夏家为青州首富,青州比之京城,也差不了多少。夏家名下的产业,有酒楼,钱庄,茶行,和米店。夏言羽知道,今年年底的时候,朝廷会把贩盐的文书颁给夏家,而苏倩茹就该是那个时候,开始挪用夏家的产业的。 夏言羽刚进了钱庄,两个彪形大汉就凑了上来,躬身道:“见过二小姐!” 两人生得魁梧,声音嗡嗡作响犹如钟鸣。这两人年幼就在钱庄打杂,如今成了钱庄的护卫,不仅力气大,拳头也是一拳就能砸死一个人的。 “今日来是要你二人护送我去普华寺的,夏家家大业大,菩萨保佑是真。你二人去准备些香火钱,挑着香烛和素斋,同我前往普华寺。” 第八章 偷欢反被戏弄 “妹妹,几日不见可真是难受!这几日愈发的想你,想得心肝都痛了!”卢浩天进了厢房,就伸手抓起了夏言洛的胸脯,浑圆酥软的触感让他急得口干舌燥,恨不得在此就把夏言洛给办了。 夏言洛半推半就,同卢浩天滚上床,两人在床上撕扯起了衣裳。这厢房是夏言洛与卢浩天时常偷情的地方,平日里是没有人来的,是以她也不怕了,她心里想着就算是此刻来了什么人也豁出去了。 卢浩天早被她妖媚的模样勾得魂都要跑出来了,扯掉夏言洛的肚兜,映入眼帘的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眼睛都直了,埋头就亲了上去。或许此刻的夏言洛是真的以为是幸福的把,她的眼眸中全都是洋溢出来的幸福。 就在两人蓄势待发,准备共赴巫山云雨时,外头竟然有人敲起了门。 这人不是旁人,当然是夏言羽。她早就知道这后院厢房是夏言洛定下的,所以进了普华寺就赶了过来,待隐隐听到这奸淫浪语时,面色阴冷,抬手就敲门,语气却是十分的焦急。 “姐姐,你怎么了,怎么叫得这样大声?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卢浩天和夏言洛听到夏言羽的声音,顿时吓得身体都僵硬了。 他二人现在衣衫不整,若是夏言羽推门而入,即便是脑子不灵光的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赶紧穿了衣服,从窗户里出去!若是被她看见,你我今日就完了!”夏言洛推开卢浩天,小声说着,拽起被卢浩天压住的肚兜就往身上套。卢浩天如今下身挺立,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但事情紧急,他也别无他法,只好咽了咽口水,拎着裤子就爬了出去。 夏言羽听见窗户的声响,知道时机到了,当即招手让两个护卫过来踹开了门。 夏言羽看见卢浩天落荒而逃的背景,惊吓道:“是谁!你们两个快去追!姐姐,你……” 她两步并作一步,扑到夏言洛面前,急切的帮夏言羽整理着衣裳,再抬眸却是双眼含泪:“姐姐,你放心,我不会叫侮辱你的人逃走的!抓到他,定要躲了他的手脚!还姐姐清白!” 夏言洛原本身上的衣物已经用被褥遮起来了,想要装作歇息的模样,谁知夏言羽一进来,就坐在了她的被褥上,顺势就把被子推到了一边,也看见了她还未扣上盘扣,香肩外露的模样。她未来得及张口解释,夏言羽就一口堵死了她的嘴。 见钱庄护卫跳窗追着卢浩天走了,夏言洛这才焦急起来,若是让那两人看清卢浩天的模样,她回去后,夏望天还不打死她。 如今卢浩天名义上还是夏言羽的未婚夫婿,若是自己坐实了与卢浩天私通的罪名,可能连家都回不去了! 这么想着,夏言洛便咬牙,扑通一下跪在了夏言羽的面前,眼泪扑棱棱的往下掉,哑声道:“婉妹妹切不可再追了,若是叫家里下人知道,传了出去,姐姐哪还有脸见人啊!我刚好累了歇下,歹人就进来了。他也未作什么恶事,幸好妹妹来了。佛家重地,也不好伤人啊!” 夏言羽当然知道夏言洛心中真正的想法,忙安抚道:“姐姐心地善良还帮着歹人说话,你放心,夏大和夏二不会下重手的,顶多打断他的手脚,叫他再也不能出来做坏事!” 夏言洛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她不能出去追,只期盼着卢浩天武功不俗,能够躲开夏大和夏二。若是真的被抓到了…… 见夏言洛的脸色愈发的苍白,夏言羽知道今日这计谋算是成功了。今日就算是逮不到卢浩天,夏言洛也会有这样的丢失颜面,有辱清白的把柄在自己手中,贞节名声对于女儿家来说,那可是比命还重要。 想来卢浩天和夏言洛,应该早就苟合了,夏言洛也不是什么清白的身子。等到了时机,她将此事再提,顺势说夏言洛是今日才丢了贞节,她夏言洛也是百口莫辩了! 夏言羽搀扶起夏言洛,眼前这个女人,她自然是恨不得此刻就用刀挑了她的手筋,扭断了她的腿骨,把她的心挖出来,看看是否是黑色的,否则,她与别人的未婚夫婿偷情时,说起谎来,怎么都面色不改,一点都不愧疚的模样! “姐姐不要担心了,此事我会保密的。方才我送素斋上来,还未告知方丈。姐姐你歇着,我去去就来。” 等夏言羽出来厢房,便提着裙摆去了后院出口,朝着后山望了几眼。 第九章 偶遇夏言羽 而此刻,卢浩天气喘吁吁的趴在一块巨石上,他的腰带因刚才的惊慌失措,不知道丢在了哪里,现下只好用手提着。而他的手背也不知道剌到了什么,火辣辣的痛,低头一看,竟然刮出了一条血痕! 他口干舌燥,喉咙里有些发痒,哪里有平常玉树临风反而模样,脸上的汗渍让他一身的狼狈,原以为终于可以喘口气时,后面两个人竟然还是追了上来! 卢浩天一咬牙,若不是他不能露脸,早就和夏大和夏二打起来了,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犹如老鼠一般四处躲窜!捏了捏拳头,他提气又往前奔过去。谁知脚下竟然踩空了,身子往前一冲,直接掉进了山洼里。 夏大和夏二没有追到人,只看见卢浩天滚落下去,估计要摔个半死,也就不管了。 而卢浩天抱着脸,脑袋砸到了石块上,他闷哼一声,身子撞击在凹凸不平的山石上,肿痛不已,就像是锤子猛的敲击下来一般,等他停在洼底时,眼前一片腥红,脑子刺刺的胀痛,双腿好像折断了,动一下,就痛得要命。 夏言羽等了许久,才见到夏大和夏二。 “回禀二小姐,我们没有追的上,那人似乎有武功,但是掉进了洼地,我二人担心二小姐着急,就赶着回来了。” 夏言羽挑眉,竟然掉进了洼地?不会就这么死了吧,她才刚刚想要开始下注,怎么被玩弄的对象却死了,故事就不好玩了啊…… “嗯,既然如此,你二人随我去把素斋送给方丈吧!” 夏言羽绕过后院,远远的就看见寺中的武僧。她眼眸一转,上前道:“这位师傅,方才我家下人说后山有人掉进洼地了。我急着送素斋,无法去了,师傅赶紧去救人吧!” 那武僧一惊,他慈悲为怀,忙领着几个小沙弥去了后山。 而在台阶底下的一人,身穿绛紫色华服,腰带上的玉坠碧绿通透,身材颀长,面容俊逸非凡。乌发上的发冠镶嵌着千年明珠,暗紫色的发带飘逸的垂在耳后,眼眸深邃迷人。 他手持着折扇,勾着唇角看着夏言羽。方才这女子眼里的神色,当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这样想必到她的模样温婉可人,眼眸里竟然还有这样的灵气,犹如偷摘了别家蜜桃的小狐狸,娇俏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身旁的侍从见到自家主子盯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女子发呆,微微有些吃惊,他顺着主子的目光赶过去,惊讶道:“主子,那女子不是你当日从水中救起的吗?” 司尚允一怔,又仔细看了几眼,才点头笑道:“果然如此,想不到那日救起的面色青紫姑娘,竟然是这样的绝色美人。” 夏言羽和方丈说完话,正欲转身离开时,却见一人总是盯着自己。她低眸沉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有认识那人。不过这人目光如此露骨,被她瞪了一眼竟还不知回避,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么想着,便冷着脸色,从司尚允身边走过。 司尚允等她走后,才笑出声来。看来,这女子似乎对自己很是厌恶啊!想他的身份地位,容貌财富,还未受过这样的白眼,不由得对夏言羽上了心。只是此番他前来青州,是有要事,这件事也被他可以遗忘了。 夏言羽回到夏府,不消半个时辰,夏言洛便赶了回来。今日一事她心有余悸,也没有来夏言羽这边假惺惺问候。卢浩天迟迟不回来,她担惊受怕,连晚饭都未出来吃。 夏言羽挑着鱼刺,将鱼肉放进夏凌云的碗里。苏倩茹大抵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色有些怔肿。 她们的计划里,卢浩天是个重要的角色,乡试一过,卢浩天就是武举人了,等三年后的殿试,很可能就是武状元,到时候,挪家产,改地契,与官府打交道时,也容易得多。 “晓晨,姐姐今日给你求了个香包,你日后要一直戴在身上。吃得饱饱的,养得壮壮的,把家中的生意越做越大,好吗?”夏言羽逗着夏晓晨,只是听了这话的苏倩茹伸出去的筷子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焦急。 夏晓晨含着饭菜,糯糯的道:“姐姐,生意做大了,我还能和姐姐一起住吗?” 夏言羽心口一暖,犹如触碰到了暖炉一般,想起前世弟弟惨死的模样,她更加明白今世的来之不易。不禁低头在夏凌云粉嫩的脸上亲了亲,把人抱进了怀里。 第十章 卢浩天摔断腿 夏晓晨趴在姐姐的怀里,油乎乎的嘴蹭在了夏言羽的衣襟上,两人亲厚的模样,让夏望天乐呵呵的捋起了胡须。而苏倩茹却愈发的心惊起来,自打夏言羽溺水后,她在夏家就事事不顺心起来,夏言羽看似犹如温顺的家猫,但是总让她感觉像是蛰伏的狐狸,让人心惊胆颤。 翌日,苏倩茹便去了钱庄,她如今不能光明正大去库房,只能从外面的产业入手了。 她刚走,夏言羽正想着如何对付苏倩茹,叫她乖乖把吞下去的金银吐出来时,小玉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小姐小姐!大事不好了!刚刚来禀报老爷,说他家公子昨日上山遇到豺狼,失足跌入了山洼。现在双腿都折了,头也破了,小姐要去看看吗?” 小玉说着,还拍着胸口,小脸上因奔跑过来,带着一丝红晕。夏言羽正坐在窗口,闻言转过身来,比她预想的还稍微好一些,原以为卢浩天会直接断了腿,现在看来,修养数月就会恢复了。 “我与他并未有婚书,贸然前去恐遭人诟病,污了夏府的名声。如今他还寄宿在夏家别院,不如小玉你带我送一些补药过去吧。再让管家多派些下人过去伺候着,乡试来年立春就到了,不能叫他错失了。” 夏言羽原本是打算就此不让卢浩天考上武举人,但转眼又想。卢浩天素来心高气傲,仗着自家祖辈是武将出身,一直都想要一举夺得武状元之位。但前世,他能为武状元,多半是夏言羽在背后,用钱疏通那些个卢浩天的罪过的官员得来的。 这一世,她若撒手不管,料想卢浩天定如被抛弃的公狗,失了分寸,只会乱吠咬人,那情景,断然是精彩万分的吧! 卢浩天这一躺,就是半个月过去,天气愈发的透亮,青州靠北,寒风呼啸,隐隐有要飘雪的架势了。 他双腿不能行路,每日小解之事都要假手于人,心中自然是苦闷不堪,却还不能倾诉出来。夏言洛忙着与她娘商议着骗取家产一事,又担心自己去看卢浩天,会被夏言羽看出什么来,是以只来过一次就匆匆离开。 卢浩天这厢稍微安分了些,苏倩茹却是等不及了。她有一日趁着夏言羽不在,悄悄拿着库房钥匙去开门,谁知怎么也打不开门,惊愣的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手中夏言洛吃尽苦头拿来的钥匙,竟然是假的! 这一下,刺激得她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吞。夏府财力雄厚,夏望天想着年事已高,并未有再扩大生意的打算,而她,却是要利用这个,来盘出一部分钱财。夏言羽好似愈发的精明起来,让她不得不提防着些了。 她这种想法,夏言羽又怎么不知道,正打算挖个大坑,等着苏倩茹往下跳呢! 只是如今苏倩茹年纪大了,城府极深,心思缜密,夏言羽若是用了简单的法子,是骗不过老谋深算的苏倩茹,若是打草惊蛇,日后想要再给苏倩茹使绊子,就难了。 她自然也想过正面与苏倩茹较量,但仔细一想,苏倩茹嫁进夏家,一直将自己隐瞒的很好,人前,她是夏家二姨娘,自打母亲去世后,她就是夏家的主母了,事事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副温和的好人模样。 她即便是抓到了什么,父亲可能也不会相信。卢浩天的为人,父亲一直很欣赏,纵然发现卢浩天有错,也会看在老友的面子上不去计较。上一世,苏倩茹同夏言洛,卢浩天步步紧逼,叫她惨死郊外。 这一世,她当然要一点点的还回去,还要神不知鬼不觉,让这三人临死前,才幡然醒悟,后悔不跌! 支开了小玉,夏言羽从箱子中拿出早就备好了的男装,好在这一身衣服是个子矮小的下人的,她穿在身上,倒也像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悄悄从后门溜了出去,便一路小跑着去了迎客来茶楼。 这迎客来茶楼,自然也是夏家的产业之一,这也是她今日这幅打扮的缘由。迎客来在青州城中间,最为繁华的地段,人来人往,江湖趣闻,朝廷的轶事,都是从这里传出去的。她今日所求,正是关于来年开春时,朝廷让私人贩盐之事。 “……这夏家又要发了,朝廷已经下派了官员,悄悄来查看他夏家。若是探查夏家确实能为朝廷所用,这日后,江南一带的盐,可都是从他夏府出去,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