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秋的肃杀气氛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片北方的草原上,灰黄色的衰草已经绵延到了天的尽头,完全没有了生机的草原,猛烈的寒风像刀子一般刮过,给这死寂的草原增添了几分地狱的气息。 水柔欢将自己娇弱的身子藏在一大堆的货物后面,她的双腿瑟瑟发抖,她看到的画面比地狱还要恐怖。 满脸横肉的马匪骑在高大的马上,挥舞着弯刀追着四处逃散的人。 一阵腥风刮过,又一个人头落在了地上,是温掌柜! 兴奋的马匪像野兽一般鬼叫着,把温掌柜的头当马球一样,在草原上传来传去。 水柔欢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哎!为何她的命运会这样的悲苦,穿越来当了碧落国的公主,却是一个受了诅咒的不祥之人,现在还被她的皇兄追杀。 这乱世的公主真是当不得,想到自己在穿越前,也是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财团千金,水柔欢就更加郁闷了。 “阿水哥哥,我们不会也那样被杀掉吧?” 水柔欢回头,这小奴隶怎么又黏上自己了? 自从洪喜公公将她打扮成奴隶藏在这个商队以来,这个脏兮兮的小奴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 “我好怕,阿水哥哥!”小奴隶惊恐的钻入水柔欢的怀抱。 “嘘!”水柔欢赶紧捂住了小奴隶的嘴巴,真是的,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安静点,是想害她也被马匪斩首吗? 不行!她怎么可以死在这个不明不白的朝代,她还有那么多事没有做,恋爱都没谈过呢! 水柔欢你必须活下去!洪喜公公拼了性命,就是要你活着走出这草原,找到远嫁苍穹国的大姐璇玑公主,寻求庇佑。 “大哥,这边还有两个人,是小奴隶!” 水柔欢无奈的挣着惊恐的眼睛,都怪这个小奴隶,被马匪发现了,怎么办? “不要,不要杀我们。”小奴隶已经躲到了水柔欢的背后。 凶狠的马匪向他们逼近,沾满了鲜血的弯刀已经举起,正要向他们的脖子上挥过来。 水柔欢看到这还滴着血的刀都快要晕眩了,不能死,怎么能在这里死了! 就在弯刀要挥起的一刹那,突然传来了粗暴的声音:“等一下!” “怎么了大哥?” “他娘的!这草原上几个月都没娘们来了,找两个娈童将就下,等大哥我爽完再杀!” 长了满脸胡子的马匪老大跳下马来,眼睛里喷着欲望的火焰,向他们扑过去。 小奴隶已经被人给扯了出来,水柔欢则强撑起了颤抖的双腿,想要逃跑,却被马匪老大一把给抱住了腰。 “这小奴隶腰身还不错,给大爷好好爽一下!” 肮脏的还沾着血的大手,已经向水柔欢的脖子伸了过来,她被高高的举在空中。 这下可要怎么逃,只有拼命的挣扎,可是以她的力气哪里挣脱的了马匪的大手。 不要!她不要在此送命,更不要在这里丢了清白! 情急之下,她一口咬在了这只大手上,死死咬住不放。 “啊!痛死大爷了,这个贱奴!” “大哥,不好了!血鹰来了!” 马匪头子很慌张的把水柔欢从半空中摔在地上,道:“兄弟们,抢了货物走人!” 水柔欢蜷缩着身子在地上,感觉全身传来撕心裂肺的疼。 血鹰是什么,为何这些穷凶极恶的马匪听到血鹰的名字,会这样慌张。 还没等水柔欢细想,一阵带着湿气的风刮过,天空中一个黑色的影子从头顶飞过。 原本还慌张的搬运着抢来的货物的马匪,全部都静止了,因为他们都死了…… 这就是让马匪闻风丧胆的血鹰吗? 水柔欢一抬头,确实看见了像鹰一般在空中自由翱翔的黑色影子,不过这影子飞过的地方都留下一阵血雨。 她的视线追随着血鹰,看见他在不远处降落,整个草原上似乎有一种凌冽的声响从空中坠落,血腥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啊,草原上的马匪之王,血鹰来了。” 小奴隶又立刻跑到了水柔欢的身边,跟她一样望着不远处黑色的背影道。 “血鹰,原来他也是马匪。”水柔欢的声音里有些愤恨,毕竟她刚才差点被马匪给侮辱了。 “阿水哥哥,你没听说过血鹰吗?他虽是马匪,却只抢坏人的东西。” “还不是马匪一个。” 第二章 “不,他是马匪之王,听说他从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水柔欢听着小奴隶的话,看着远处的背影,视线似乎变得特别清晰起来,她甚至可以看到斗篷下面那颀长而壮硕的身材。 “血鹰……”水柔欢从草地里坐起来蜷缩着身子,喃喃的叫着只属于他的称呼。 “全部被斩首了,大胡子这帮人手真黑,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商队。” “本王早就该收拾大胡子了,今儿个正好遇上,绝了他的路。” 好英气勃发的声音,如果光听见这声音,水柔欢绝对不会把这个人与马匪的身份对上号,他更像一个出生高贵之人。 说话间,血鹰的手下已经检查了所有的货物,很快有人上前汇报:“还有两个活口,大王。” 血鹰翛然的转身,黑色的斗篷在风中飘起,一张线条坚毅,目光如炬的面孔也赫然出现在水柔欢的眼前。 他意气飞扬,而她一身破烂。 他是草原的霸主,而她是无名的奴隶。 “带回去。” 这个被人称作血鹰的男子,如雄鹰一般展开斗篷,一瞬间飞上了足有几尺远的骏马。 “大王,货物都装好了,没有位置带这两个小奴隶了。” 正要扬起马鞭的血鹰,被这个报告弄得微微皱起了眉头。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的事,他立刻驾着骏马向水柔欢冲了过来。 水柔欢面对奔驰而来的高大骏马,也不知道躲到一边,呆呆的望着那骏马上的男子,他脸上闪过几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这是要干什么?要她死在他的马蹄之下吗? 他果然还是个马匪,骨子里是粗野的本性! 正当水柔欢对血鹰稍微建立起来的好感,快要会飞湮灭的时候,他矫捷的身子突然在她面前很绅士的伏了下来。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然后水柔欢整个人便安稳地到了他有力的臂弯之中。 他将水柔欢纤弱的手臂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以命令一般的口吻道:“抱紧。” 水柔欢看着他干净而俊朗的面孔以及整齐的竖在头顶的发髻,再想着自己不满尘灰的脸和破烂的脏衣服,便不好意思的缩了一下手臂。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忽然挥起了马鞭,骏马在草原上飞奔了起来,水柔欢的两只手臂已经下意识的紧紧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在奔驰的路上,水柔欢再也不敢多看一眼离自己最近的这个男人。 她心想这个血鹰真奇怪,自己一副又脏又臭的男装奴隶打扮,他还带着自己骑马,该不会也是个好男色的变态吧? 忐忑不安中,终于到达了血鹰的营寨。 这是一处极为隐秘的地方,环山怀抱之中,有一座修的极其讲究的,像堡垒一样的建筑。 见血鹰归来,堡垒那严密的大门轰然打开,他直接骑着马进去,将水柔欢到一个房间中。 “洗好了出来帮忙。” 甩下冷冷的一句话,他转身离开,马上那个小奴隶也被甩了进来,同时被推进来的还有两大桶的水。 帮忙?帮什么忙啊,她水柔欢自从来到这个朝代就没出过碧落国的皇宫,可是什么活都不会做的啊? 这样不是很快就要暴露了吗,要让这帮马匪知道自己是琉璃公主会怎么样? 这时小奴隶突然扑了过来,打断了水柔欢的思绪。 “阿水哥哥,我们好像被救了呢!” 小奴隶撞得她胸口一阵剧痛,她不禁在心里抱怨着,真烦人,到哪都甩不开这家伙! “什么被救了,我们不过变成了血鹰的奴隶,还不知道被怎么对待呢!”水柔欢将小奴隶推开,带着悲伤的情绪说道:“这么快你就忘了大胡子想对我们做什么了吗?” 小奴隶想起了不久前的一幕,吓的眼睛睁的老大了:“啊?那怎么办啊,阿水哥哥?” “趁现在活着,逃出去!” 水柔欢已经将房门打开了一条缝,观察起外面的情况来,这是一个防守相当严密的堡垒。 “要逃出去,也不是没有可能。”水柔欢在门缝里低声说道。 这时,一个长得粗枝大叶的汉子,突然出现在房门前大吼着:“洗好了没有,大王还等着你们去伺候!” 水柔欢小心的退到房里,故作镇定道:“马上就好了。” “我就在门口等着,一会领你们过去,动作快一点!” “那人在门口守着,看来今晚逃不出去了!你先随便洗洗。”水柔欢指着那门口的两桶水对小奴隶道。 第三章 “阿水哥哥,那个……”小奴隶看着水桶,突然露出了娇羞的表情。 水柔欢心想你一个男的,娇羞什么啊?刚才撞本公主胸口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娇羞了? 她指着水桶,用严厉的语气呵斥道:“你快点啊,不然我们随时会被杀死的!” 死对小奴隶来说显然是一个可怕的字眼,她这才扭捏的挪动到了水桶前,低着头道:“阿水哥哥,你可不要偷看,我、我是女的……” 原来这小奴隶跟自己一样,也是女儿身,水柔欢想起来与这小奴隶也相处了有些时日了,她竟然没有发现她是女孩,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看着小奴隶被尘灰遮盖着的面庞,还是有些清秀的,眼睛里是怯生生的目光。 可怜的孩子,水柔欢的同情心顿起,走过去拉着小奴隶的破烂衣服道:“别怕,阿水哥哥其实并不是阿水哥哥。” 小奴隶胆怯而疑惑地伸出小手,抓着水柔欢正要褪去她衣服的手。 “我是阿水姐姐,我们都是女孩,希望你能守住这个秘密。” “阿水姐姐……”小奴隶的眼眶里忽然噙满了泪水,扑倒她的怀里,差点痛苦失声。 水柔欢很明白她的感受,在这乱世之中,奴隶要活下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相互依偎或许更有活下去的力量。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阿水哥哥来的前一天才被温掌柜买下来的,还没有名字。” 多可怜啊,作为一个人,她连名字都没有。 “那你以后叫雪儿吧,雪是纯净而美丽的,你也一样。” 小奴隶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她没想到自己能够拥有这么美丽的名字,她紧紧的拥抱着水柔欢。 “里面的,在磨蹭什么,大王要等的不耐烦了!” 外面的声音变得很凶,水柔欢和雪儿迅速换了衣服,用水把脸洗干净,头发都还没来得及整理,外面的人已经推门而入了。 “跟上来。” 她们被带到了一个灯火通明的房间,房间的三面墙上都是书架,并且摆满了书。 房间的角落里有一张不算太大的书桌,书桌的后面,一个人整拿着一卷书,入神的看着。 这个人就是被称为血鹰的男子,橘黄色的灯光下,他的脸变得柔和起来,那如苍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也变得温润起来。 “大王,人带来了。” 血鹰没有抬头,继续看着书,只优雅的抬手挥了一下,这个带她们进来的大汉就安静的出去了。 水柔欢站在门口,心里一惊,这血鹰不是个马匪吗?马匪不都是没文化的吗?那他还看什么书,真奇怪! 很快被水柔欢视作粗鲁马匪的男子向她招了一下手,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拉着雪儿走到了书桌面前。 他放下了手中的书,微微的抬起了头,他眼中飞扬的神采带给水柔欢一阵晕眩。 “你去厨房把茶拿过来。”他先对雪儿说道,雪儿就很乖巧的出了门。 然后他转过来看着水柔欢道:“研磨,会吗?” “会。” 水柔欢淡定的答道,心里仍然是满腹的怀疑,他不仅会看书还会写字? 她愣了一秒,眼睛忽然对上他那神采的眼睛,立刻低下头去。用纤细的手指,捻起墨条来,在砚台里划着圆圈。 看她研磨的动作如此娴熟,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又转过脸去,继续看手中的那本书。 很快雪儿将茶水点心都端了进来,他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说道:“放桌子上,你可以回去了。” 雪儿心里还是有些恐惧的,她看了一眼正在研磨的水柔欢,在她那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才退出了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里变得异常的安静,空气里只有水柔欢研磨的声音。 她站在她的背后,看到他手中的书似乎是一本兵书。 一介马匪,被称为血鹰的男子,原来并不是一个只懂打杀和抢掠的粗野之人。 夜凉如水,不知不觉中,男子手中的书已经翻到了最后几页,而水柔欢也研出了一砚台的浓黑墨汁。 他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起一支金丝狼毫制成的毛笔。 当他把毛笔伸向砚台时,看见了水柔欢那双纤细而白净的手,心里疑惑起来。 “你真的是奴隶?”他的目光向上移动,停留在了水柔欢的脸上,虽然仍然是一头乱发,还是挡不住她那绝世的容颜。 第四章 他惊了,这个奴隶不仅细皮嫩肉,还长得这般俊秀,骨子里似乎还有几分女子的柔媚。 “是,“她立刻回答,她已经看出来血鹰的疑惑,立刻想了一个谎言道:“温掌柜待我太好,没让我做过重活。” “温掌柜?是那个商队的掌柜吗?” “是的,他被马匪斩首了。” “你恨马匪吗?” 他灼灼的目光看着水柔欢,冷不丁的问出这么一句话来,这要人怎么回答。 马匪杀死了对她极好的温掌柜,她应该恨的,可是面前这个男子也是一个马匪,这叫她如何是好。 水柔欢沉默着低下了头,捏紧了手中的墨条。 他从她眼睛中看到了复杂的情绪,他挑起了嘴角,手中的毛笔沾了墨,在面前的纸上一挥而就下两句诗来: 宝剑破天光耀眼,青云壮志楼阁中。 水柔欢盯着纸上的字,苍劲有力,这是他写的诗句吧,他真的是一个马匪吗? “你认得字?” “不认得。” 他果然很快发现了水柔欢看他字时候的异样眼神,水柔欢的目光很快忽闪了起来,这是撒谎的人特有的眼神。 “你记住,永远不要妄想骗过我。”他的眼睛变得很犀利,他看着水柔欢的脸,似乎要看破她所有的秘密。 “你之前的主人,给你取了什么名字?” 这一次她已经逃不过他的目光了,只好答道:“阿水。” “阿水你既然认得字,以后就在书房伺候着。” 说着,他又立刻在纸上写下两个字来, “这是我的名字,念出来。” 他以命令的语气说道,水柔欢的视线落在那两个大字上面,她痴痴的读出了这两个字: “北辰。” 水柔欢不禁抬起头来,眼睛望向窗外的夜空,北方的那颗星是那么的耀眼。 “对,我就是草原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他也抬起头,望向窗外北方的天空,他说话的时候,那飞扬的神采再一次让水柔欢晕眩。 水柔欢成为了书房的专职小厮,帮北辰整理书籍,而雪儿则被派到厨房去帮忙。 天天在这书房中,她渐渐有了一种感觉,这被称为血鹰的马匪,并不是一个以嗜血为乐的野蛮人。 他的名字叫北辰,是草原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之后的几天,水柔欢都没有在书房中见到北辰,每当夜晚降临,她都会透过书房的窗户,望向北方的天空,看看那颗星星。 现在似乎这颗星星,能照亮水柔欢黑暗的人生。 她是一个受了诅咒的公主,她会带来厄运,想到这里,她额上被乱发覆盖着的火琉璃印记就隐隐作痛。 水柔欢是不小心碰了家里的传家之宝火琉璃才穿越而来,她以碧落国公主的身份降生到这个世界,火琉璃不见了,她的额上却多了一个跟火琉璃形状一样的印记。 她还记得,她降生的那一天,她在这个世界的父皇是那么的高兴,当即封她为琉璃公主。 没想到当他碰到公主额上的印记时,却立刻大病了一场。 国师说,那是不祥的印记,必须以水克之,于是她虽为碧落国的公主,却不能享用皇家的姓。 她只能姓水,用水柔欢这个名字。 “唉……” 水柔欢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在窗前叹气,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保护她的,只有她那高高在上的父皇。 如今父皇已然离开了这个世界,而自己那个荒淫的皇兄炎彧登上了皇位。 好不容易,在母后的安排下逃出了碧落宫,没想到还是被炎彧发现了,一路追杀。 这样的日子,何时能够结束? 她只想赶快找到大姐璇玑公主,希望她可以保护自己。 想到此处,水柔欢不禁又怅惘的叹息了一下。 “你在烦恼什么……” 一股带着浓烈酒精的气息从背后传来,当水柔欢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的整个身体已经被拉到了北辰的怀里。 北辰那灼灼的双眼看着她的脸,额前的头发已被抖开,火琉璃的印记赫然出现。 “曼珠沙华。” 他为这个印记取了一个美丽而哀伤的名字。 他温暖的大手就要扶上她的额头,她挣扎着躲开:“不要碰我!” 没有人比水柔欢清楚,她额上的印记,是带着诅咒的不祥印记。 国师说过,要是碰到这个印记的人,不是真命天子,那么就必遭厄运。 第五章 自己刚出生的时候,父皇不就是碰了一下这印记,大病了三个月之久吗? 她不想害北辰遭受厄运,虽然他只是一个马贼,却是救下自己性命的马贼。 水柔欢在他的手下发抖,北辰迷离的双眼中,这个楚楚可怜的小奴隶,忽然变得好诱人。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北辰内心滋长着疯狂的想法,他要占有这个小奴隶! 他的大手将水柔欢脸上的乱发,都拨到后面去,清秀的脸庞展现在他的眼前。 “美人儿……”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暧昧气息。 “不要!我不是美人,我不是……”水柔欢在他的手里挣扎起来。 “嘘……” 他轻轻的一声,居然让水柔欢感到无比的安定,所有的恐惧都不见了。 北辰的视线再也无法离开她的脸,他的目光灼灼的燃烧了起来,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楼上她纤细的腰身。 水柔欢心里一颤,挣扎的身体都软在了北辰的怀里。 她是不祥之人,所有人都不敢碰她,所以她从未享受过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坚实的胸膛。 此刻的她多么希望北辰就这样,永远的抱着她,不离不弃…… 他抱着她,他缓缓的伏下了身子。 她看着他,她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他温热的唇,轻轻的盖在了那个他唤作曼珠沙华的印记上。 水柔欢愣住了,他唇上传来的暖流,似乎流进了自己的身体,融化了自己那早已经冻结成冰的内心。 而北辰吻着这妖冶如火的印记,它却是寒冰一般的温度,刺入他的心扉,他不由的一震。 让他迷乱的酒精,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消散了。 北辰看着怀中的小奴隶,竟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究竟做了什么。 他突然直起了身子,有力的双臂也在一瞬间软了下来。 水柔欢就像被丢弃一样,倒在了地上。 她看见北辰匆匆的走出了书房,她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亲吻了自己额头上的印记,他会受诅咒吧? 水柔欢瘫软在地上,一想到厄运正向北辰而来,就无法再站起身来。 “阿水姐姐,你怎么了?” 雪儿正路过书房,看见瘫坐在地上的水柔欢,吓了一跳,情急之下,竟然喊了她姐姐。 “不要喊我姐姐。”水柔欢用自己仅存的理性提醒道。 “你生病了吗?怎么会这样?”雪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她从地上扶起来。 “你说……北辰他是好人吗?” “北辰?”雪儿这样的小奴隶显然还不知道这是血鹰的名字。 “就是血鹰。” “当然是好人,他救了我们的性命呐!” 这个雪儿真是一如既往的单纯,水柔欢苦笑:“你这样真好。” “我这样哪里好了,厨房可要把我累死了!你看我都不能像阿水姐姐一样把手养的这么白。” 雪儿伸出自己一双被油烟熏得黑乎乎的手来,又看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正要说什么,看着水柔欢也一头的乱发。 “阿水哥哥,你怎么也不好好整理一下头发?” “我们是奴隶,要有奴隶的样子。”水柔欢搪塞道,然后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前额,还好那头乱发已经盖下来了。 就是这个显眼的印记,让自己在逃亡途中,屡次被炎彧的追兵发现,最后还是洪喜公公把她的头发弄乱,打扮成奴隶,才逃到这北方的草原上来。 她要活命,就必须把这不祥的印记藏起来。 第六章 水柔欢没有想到的是,就算她如此的小心翼翼,今天还是被人发现了这个印记。 只是他不是追杀她的兵,而是北辰,他叫这个印记为曼珠沙华。 夜深了,雪儿扶着水柔欢回了房间,这个小破房间里还住着十多个山寨里做杂活的人。 房间里臭气熏天,水柔欢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她向往日一样,到最里面自己的床铺上。 她还没坐下来,外面进来一个腰间挂着刀的马匪,进来就粗狂的吼道:“哪个人叫阿水?” 水柔欢从房间角落里站出来道:“是我。” “跟我来。” “请问去哪里?” “若水居。” 水柔欢站在原地,心脏猛然的跳动了起来,若水居,那不就是北辰的寝室吗? 是他召唤自己过去吗? 这深更半夜的,他叫自己去他的房间干什么? 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女儿身? 第七章 不可能!自己已经小心的将胸口用布裹了起来,脸色也抹黑了许多,不可能被发现的! 难道北辰也是一个有龙阳之好的男子? 回想到刚才发生的一切,水柔欢内心的不安疯狂的窜上了脑袋,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站着干什么,快来。”那马匪不耐烦的转身,腰间那大刀明晃晃的闪着所有人的眼睛。 水柔欢只好跟了上去,带着无比忐忑的心情。 今夜是什么日子,竟然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走过山寨那大大的天井时,水柔欢抬头望天,今天的夜空好黑,只有北方天空的那颗星星还亮着。 “北辰……” 她在心里呼唤着他的名字,她想象中的他是个温润又闪亮的男子,而在若水居里等着自己的又将是怎样的人? 北辰静静地坐在若水居中,他的内心却并不如他表面那样平静,反而像一匹疯马一样,胡乱的挣扎着。 为什么,他现在脑子里都是那个叫做阿水的奴隶,还有他额上那美丽的印记。 他想不明白,自己是驰骋整个草原的血鹰,还是这北方天空中最明亮的星辰,为何现在想的却是一个小奴隶?更何况还是一个男的小奴隶。 他更想不通,自己是着了什么魔,要吻上他的额头? 现在他还感觉自己的唇上似乎还有一丝凉意,那是曼珠沙华的气息。 不行,这样下去不行! 他要把那个小奴隶找来,他要断了自己的念想! 北辰拿起了放在身旁的弯刀,手臂竟然有些颤抖,都快要拿不稳了。 他有些气馁,“哐“的一声将弯刀又放了下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房里发出的金属声音,震得站在门外的水柔欢心里一颤。 “大王,人带来了。” “让他进来,你可以回去了。” “是!” 这带水柔欢前来的马匪响亮的回答了一声,然后粗暴地将她柔弱的身子往里面推了一把。 “啊……” 水柔欢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被这突然的猛力一推,踉跄着往前跨了几步,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她强忍着膝盖传来的疼痛,支撑起身子,一抬头便对上了北辰那张俊朗的脸。 怎么偏偏要摔倒在了他的脚下,要用这副狼狈的样子来面对他! 刚才那个马匪,是故意推自己的吧,哎,谁让自己现在是个奴隶。 北辰向她伸出了手,他的手指是那么干净纤长,她却狠心的打下了他的手。 水柔欢撇过脸去,她再不能与他的目光对视! 她的目光移到了一边,旁边的弯刀反射凌厉的光,照得她的眼睛一阵疼。 啊!刚才就是这刀发出的声音吧? 难道刚才北辰在房间里面玩刀? 水柔欢仔细瞧了一眼那弯弯的刀,脑子里想起了可怕的场景来。 这是马匪才用的弯刀,温掌柜的头,就是被这种弯刀给砍下来的。 他将弯刀放在身旁,触手可及的地方,难道他要…… “请问大王,找我来有何事。” 水柔欢似乎瞬间恢复了理智,从地上爬起来,有礼有节的问道。 她目光的余辉始终停留在那锋利的弯刀上,她的内心似乎有碎片剥落,有丝丝疼痛。 北辰,不管他写字看书的时候有多么儒雅,他,始终是一个马匪。 “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 北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矗立在水柔欢的面前,这是让她喘不过气来的距离。 “北……辰……”她的声音因为害怕而有些颤抖。 “你还记得。” 北辰抬起了手指,那指尖还没碰触到水柔欢的香腮,她已经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怕我?”他言语里很是不解。 这个小奴隶的眼睛里,明明闪耀着坚毅的光,他现在为何会这样害怕? 北辰忽然想起,自己之前突然亲吻他的额头,他吓到了吧! 毕竟他是自己从大胡子的魔掌下救下来的,他长得这样清秀,大胡子这个饥不择食的,不知道对他做过什么事! 怪不得他会这样的害怕,他把自己当成大胡子那样的人了吧! 北辰一拍脑袋,自己差点就做了大胡子那样的人,滥杀无辜! 那样的话,他就不配做草原的王者,更加不配北辰这个名字。 “从今天起,你住那间房。”他指着若水居的外间说道,声音被他压得很低,他不想让人听出他的情绪来。 第八章 水柔欢害怕的样子,唤起了北辰的同情心,这个不是一个马匪首领应该有的东西。 “……” 水柔欢看了看那外间,站在地上愣了神。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她还来不及反应,原本以为北辰要杀她,为何他一直没有举起那弯刀。 “以后你就是我的贴身小厮,听明白了?” 他还是点起了水柔欢的下巴,他很满意这个没有了恐惧的目光。 水柔欢点头:“明白了,那么我告退了。” “回来。”北辰叫住了正要走向外间的水柔欢,张开双臂道:“帮我更衣。” “更衣?” 水柔欢想着,大半夜的,更什么衣? 这不是故意调戏自己吗?难道真的被自己猜中了,这个北辰其实是好男色的? 她已经在这个朝代生活了十六载,虽然从来没出过自己的公主闺阁,但也听太监们说起过,这里好男色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 可是他是北辰啊,怎么看也不像是喜欢这种事的人! “本王要就寝了,这是贴身小厮该做的。”他的语气里充满了霸气。 “哦……” 水柔欢低声答应着,就硬着头皮去解他的衣带。 这缠绕的衣带怎么这么难解? 她是养在深宫的琉璃公主,连自己穿衣服都是有人伺候的,解起衣带来是一点都不得要领的。 没想到手滑了一下,她就摸到了他腰上的结实肌肉,这硬硬的,富有弹性的触感,让她的脸颊顿时飞上了红霞。 她羞得要缩回自己的手,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被北辰的大手给抓住了。 “笨手笨脚,更个衣,都要本王来教。” “大王,对不起。”水柔欢的语气竟然有点娇媚了起来。 她又不是死人,更何况她这是第一次摸到男人的身体,能不这样吗? “看好了,下次不许弄错了。” 北辰细长的手指,很准确的找到了该解的那根衣带,轻轻一拉,衣服的前襟就掉了下来。 再解开另一边的衣带,另外一片前襟也掉了下来。 小麦色的结实胸膛,暴露在水柔欢的面前。 她的视线只敢停留在这胸膛上半秒钟,就羞涩的移开了目光。 “好了,明天早上再过来帮我更衣。”北辰的声音也有些疲倦起来。 “是。” 他看着水柔欢离开的背影,那头乱发似乎还真让他看得不舒服。 “回来!” 水柔欢正松了一口气往外面走,竟然又被叫住了。 这回又要干什么?衣服都帮他脱了,该不会他还是要好一下自己这“男色“吧? 水柔欢想拔腿就跑,可是那亮晃晃的弯刀又进入了她的视线。 不能跑,这可是随时可以杀掉自己的人,为了活命,可不能这样怒莽行事! “大王,什么事?”水柔欢低着头,转过身来问道。 “明天把你的脸和头发洗干净了,再来帮我更衣。” 说完他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也不管水柔欢有没有离开房间,就睡了起来。 而水柔欢的额头上,早就滴下一滴冷汗来。 为什么要洗干净脸,那不是要让人看见她那惊世的容颜了吗,这可是会给她带来杀身之祸的面孔啊! 还有这头发,要是洗干净了,就不那么容易遮挡住那火琉璃的印记了吧,要是不小心被人碰了,她又要残害一条性命了。 唉!自从她穿越到这个朝代,她害死的人还不多吗? 虽然父皇将她保护在了琉璃殿中,可是那些不小心碰到自己额上印记的人,都一个一个莫名死去。 命大如她父皇这样的真龙天子,最后也落得个被人残杀的下场。 为何会这样,自己为何要在这里欠下这么多的债,作下这么多的孽…… 难道真的如同国师所说,要遇到真命天子,才会逃过这火琉璃印记的诅咒? 国师口中的真命天子,到底是她一个人的,还是碧落国子民的? 水柔欢躺在了外间的小床上,脑子里思绪万千。 而里面则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这是北辰的声音,他好像很近,又很远。 她听着北辰熟睡的声音,再望着窗户外面那颗璀璨的北辰星,内心才平复下来,安静的睡去。 一阵清风吹拂到水柔欢的脸上,带着樱花的香气。 张开迷蒙的双眼,这个地方怎么这样的熟悉。 琉璃殿! 这个禁锢了自己十六年的地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怎么又回来了? 第九章 彩色的琉璃瓦,外面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樱花海。 水柔欢发现自己端坐在一张古琴面前,朱砂色的琴上刻着“琉璃“两个字。 这是父皇送给她唯一的礼物,她似乎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这个樱花海中的宫殿,也没有离开过这张琴。 她终日守在这张琴的面前,拨弄着凄婉的调子。 “为何你的琴声这样的哀伤?” 一个玉面朱唇,剑眉星目的男子,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你、你是谁?”水柔欢惊慌的有些口齿不清了。 这是她除了父皇以外见到的第一个男子,她第一次知道,原来年轻的男子有着这样英气的神色。 都怪她额头上那不祥的印记,国师说她会给碧落国带来灭国的灾难。 最爱她的父皇,为了保护她,才将她深藏在这琉璃殿中,没有人能够见她,这个有着倾国之貌的琉璃公主。 “我不认识你,所以你也没有必要认识我。” 男子轻轻的挥了一下他那一身黑色的行装,他身上沾着的许多樱花瓣如春雨般抖落。 “这是碧落宫的禁地,你不该来这个地方。” 水柔欢深知自己会给其他人带来厄运,友善的提醒道。 那男子站在一小堆樱花瓣中,悠然的坐了下来,他将脸伸到了水柔欢的面前,认真的看着她额上的火琉璃印记,眼睛中闪着妖冶的光。 “这个世界上,没有我不可以去的地方。” 水柔欢心中一震,男子的眼睛让她的心跳的好快,他不该这么看着她,这样是不对的。 “你到底是谁?”她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 男子挑起了嘴角,淡淡的一笑,然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水柔欢面前的七弦琴上。 “我是钟子期,而你是我的俞伯牙。” 水柔欢羞敛的低下头来,看着自己伏在琴弦上面的纤纤十指道:“原来你懂琴?” “不,我不懂琴。”男子的声音中带着坦率。 水柔欢正不知所措,男子细细的声音离她的耳朵很近很近:“我只懂得你的琴声。” “啊……” 水柔欢心中竟然有些欣喜,她不知道弹了多少年的琴,这琉璃殿中的人没有人可以听得懂。 而此刻,上天真的送给她一个钟子期,她终于有了知音。 “刚才那一曲,我还没有听完。” 男子正坐在七弦琴前,声音中带着霸气,他似乎是命令水柔欢完成刚才还没弹完的曲子。 而水柔欢似乎不能违抗他的命令,不由自主的抬起了双手,轻轻抚上了琴弦。 仍然是凄婉哀伤的调子,她在述说她的心事。 而这个坐在她面前的男子,将她的心事全部收进了自己的心里,他紧紧的锁起了眉头。 十多年禁锢的生活,她该有多少无法述说的愁苦,今夜她将一切都倾泻给了这个全然陌生的男子。 弹到最后,水柔欢的双手不听使唤的抖动了起来。 曲子的最后一声,承载了她太多的情愫。 细细的琴弦在她手指放上去的一瞬间断裂,殷红的鲜血洒在七弦琴上。 男子看着他流着血的手指,心中的狂野全部涌上了脑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正疯狂的扩散开来。 他要她! 他要她的一切! 甚至是从她手指流下的鲜血…… 他抓起她的手,用舌尖吸吮着她的血,如此的贪婪。 水柔欢的心脏停了一拍,然后是猛烈的疼痛,由手指传到心脏。 她无法理解这个陌生男子怪异的行为,他就像一头嗜血的野兽,要将自己的血吸干!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她无力的挣扎,“来人啊!快来人啊……” “公主,怎么了?”琉璃殿的侍卫,很快带着明晃晃的武器冲了进来。 而那个嗜血的黑衣男子,在一瞬间消失,只留下一小堆淡淡的樱花瓣。 “炎彧!” 水柔欢惊恐的睁大了眼睛,这个可怕的男子,会吸她血的男子! 怎么最后会变成她的皇兄,她想不明白这件事! 她也不想去想它,只是到现在她一想起炎彧的面孔,心还是会剧烈的疼痛,就如同他在吸自己的血一样! “阿水,你怎么了?”雪儿蹲在床边,为水柔欢擦拭着脸上冒出来的汗珠。 她的手马上就要伸进她的乱发之下了! 不行!这样她会碰到那个不祥的印记的! 水柔欢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将雪儿的手挡掉:“我自己来。” 第十章 “阿水哥哥,你做噩梦了吗,我叫了你好久你都没有醒过来。” 水柔欢看雪儿这么担心自己,只好说道:“嗯,只是一个噩梦,现在没有事了。” 她多希望那只是一个噩梦,可是那场景真真实实发生过,不然她也不会那么艰难的逃出琉璃殿,来到这草原上。 “阿水哥哥,别想那个噩梦了。”雪儿笑着说道,“大王好像很赏识你,你看你现在都住到了大王房间外面来了!” 水柔欢看雪儿脸上满是羡慕的表情,方才想起来,自己昨晚睡的地方是北辰房间的外间。 “糟了!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刚刚亮,还没到卯时呢!我是担心阿水,才早早的过来看看你,你昨天都不回来跟我讲一声,还是厨房的王师傅告诉我的。” 雪儿一个劲的碎碎念中,水柔欢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穿好了衣服。 昨天北辰说过,要让她早上去伺候他更衣的,自己不能比他还起得晚吧? 水柔欢动作很快的打理好了自己,然后向里间走。 “阿水哥哥,你上哪去?” 面对雪儿的问题,水柔欢只用手指了指北辰的房间,不管雪儿有没有看懂,然后就进去了。 进入北辰的房间,只见他的床头点着一盏小灯。 然后床上一个人穿着中衣,一动不动的坐着。 “你终于来了。” 听得出来,北辰的语气是非常的不爽。 水柔欢低着头,挪动到了床前。 “你应该在寅时三刻出现,现在已经快到卯时了。”北辰黑着脸道。 “大王,对不起,我来晚了。”水柔欢低声道,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有空在外间跟别人闲话,都不早点出现在本王面前,你很讨厌见到本王?” 水柔欢不敢抬头看他,但他已经感觉到了北辰那如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正盯着自己。 “我没有,大王。” “没有就好,这次饶过你,明天你必须在寅时三刻为我更衣。” “是的,大王。”此刻水柔欢也只有遵命的份了,一个公主沦为了奴隶下人,她的命运为何如此的不幸? 北辰从床边站了起来,水柔欢很快取下了挂在衣架上的衣服,正要往他身上披。 北辰又望着门外道:“刚才外面是什么人,一大早就开始啰嗦个不停?” 原来他早就注意到了,雪儿那停不下来的声音。 “那是雪儿,她只是过来叫醒我的。”水柔欢不知道怎么搞的,竟然完全不懂得撒谎,向北辰和盘托出了刚才发生的事。 或许是那天晚上,北辰对她说过,永远不要对他撒谎。 这句话就像烙印一样刻在了水柔欢的脑海中,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 这个男人,她欺骗不了,因为他是北辰…… 北辰转过身来,看了一眼水柔欢,她的脸色不太好,惨白的颜色。 “把那个叫雪儿的叫进来。”他的声音中有很明显的怒气。 水柔欢这才反应过来,雪儿那碎碎念的声音可并不下,惊扰了大王,在这山寨中可是大罪。 “不关她的事,你若要处罚,处罚我一个人吧!” 水柔欢有些惊恐的求饶。 他毕竟是一个马匪,马匪的身体里流着嗜血而野蛮的血液。 “我什么时候说要处罚人了?”北辰抬起了自己的双臂,示意水柔欢给自己更衣。 水柔欢不安地把手中的衣服套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的颔首:“看来你需要一个专职的小厮,每天叫你起床,不然我每天都要像今天这样等你。” 他的声音很低很腻,带着满满的宠溺。 水柔欢看着他的眼睛,愣了一秒钟,她看到他的鹰眼,似乎要化成一滩静静的湖水。 就在这个时候,雪儿站在了房间的门口,怯生生的问道:“大、大、大王……是你叫我、我进来的吗?” “怎么现在变成了一个结巴,你中邪了?”北辰面无表情的说道。 雪儿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看着她可怜的样子,水柔欢冲她点了点头,她才止住了身体的颤抖。 “你搬到那里来睡,以后就是阿水的专职随从,负责叫她起床。” 雪儿像机器人一样站在门口,她花了好几秒才想明白北辰给她交代的事,然后她机械地道:“是,大王。” 然后她在门口机械的转身,突然北辰又开口道:“回来。” 原本已经怕的不行的雪儿,现在更加害怕了,真要命,这个被人们叫做血鹰的男人到底要自己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