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七星拳 大地还是一片朦胧昏暗,唯有东方地平线一丝泛红微光开始浮现。 天色尚早,卯时刚至。晨气吐露,清新宁静,不过此时地域偏西靠北的天雄州已经是进入初秋,晨风中带着一股微渗入骨的凉意,令早起的人不得不多裹上一层稍厚实点的袍子。 “喝!哈!” 朦胧晨雾中,天雄州镇北候府后方大片空地上,一座新修起不是很久的,稍显简陋却很清爽整洁的场院开阔地,拳风阵阵,吹散了缭绕漂浮的凉雾,一个年轻身影正在苦练拳法,锻炼筋骨。 看他步下轻快而有力,连踩小七星步,探臂出拳,扭腰甩胯,背上一条大椎犹如条十分灵动的大蛇般起伏、跳动、运转,真是步如风拳似箭,竟是已经将一套“小七星拳法”磨砺得颇有几分火候功力了! 凉凉的晨气中,可以看出这是一个不过十四岁左右的少年,一身朴素的青衣,眉目清秀,目光灵动有股灵性的光泽,天庭饱满,皮肤白皙,让人看去很舒服的样子。 不过,从这张汗水淋漓的还有几分幼嫩的脸庞上,眉宇之间,却是能看到几分久居人下的卑微穷仄气色。 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大地苏醒,脉气涌动,阳意勃发,正是一天中最好的一段黄金时光,最适合武者熬炼筋骨。 “呼呼”岑毅天的呼吸声粗重有力,腾挪纵跳之间,鼻子中两条白气一伸一缩像两条有生命的小蛇般。这少年练拳极为认真专注,犹如一头精力充沛、初现几分狰狞爪牙的小老虎。 啪啪啪! 十几遍镇北候岑府中、连最下层身份地位卑微的奴仆婢女都必须的习练的“小七星拳法”练完,侯府小仆今年刚满十四岁的岑毅天已经遍体生汗,全身骨骼、尤其是背后那条大脊椎顿时发出一阵连绵细密的爆鸣声,然后身上蒸腾出来的水气像白雾一般浓密。 小七星拳法,共有七招十四式,是专门锻炼人体脊椎之“天元七窍”的功法,拳法简练不算精奥,但功力火候到了,自然可以激发脊椎七窍,令一个普通人跨入初通“炼窍期”的行列。 清啸一声,最后一招“七星魁连”施展完毕,岑毅天只觉意犹未尽,此时全身筋骨像被一种暖洋洋热力泡浸着。 他眼光一偏,看到身边不远处一排的鹤场木桩,不由心念一动,忍不住就一跳三步,每步近四米,大椎瞬间微微隆起,劲力贯臂,力达十指,掌化为钢爪,气势凌厉地抓向碗口粗的松木桩子! 嘿声瞬息发力,掌抓之下,坚硬的松木大木桩子顿时犹如豆腐般碎裂,化为一蓬在晨雾中飞扬的木屑。 “今天十几遍拳法下来,竟然七窍一起颤动,体内涌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虽然离通三十六窍跨入天士之境还很远,但已经举手投足之间,如此坚硬的新打下不久的松木桩都应声爆裂飞散。这,已经是可以随手取人性命,一拳可以打破普通人胸膛、震裂其颅骨的可怕力量了!” 一拳成功打爆木桩,岑毅天心中大喜,但是他出手没有停,爆爆爆,接着足踩小七星步,宛若猿跃,连续六下,再次将其他七根碗口粗的木桩击为飞溅的木屑。 不过,七拳一过,刚体验到几分“强者”味道、豪兴飞扬的少年,再次出手,目光锐利看向下一根木桩,却是一发力,蓦地感到全身筋骨阵阵刺痛,肌肉疲劳酥软无力,无法击碎第八根木桩了。 岑毅天连忙停下来,知道打爆七根木桩是现在的力量极限了,他盘腿调息一会,才恢复过来,稍有后怕。 “只初步凝练了肉身七窍,按照《道藏》、《星图》两大流传广泛的玄经上所说,这是初窥星道,肉身潜力涌生,力量足足是普通人的七倍,可以力敌十个成年壮汉而胜之! 不过,只有触动激发了周天三十六主要窍,真气才能构成肉身内在一个小周天,自我流转,循环不休,力量极大增强,恢复力迅速,这才是天士之境! 一旦跨入天士之境,可以百人敌,降伏狂暴的大熊和凶猛的老虎,那时我自可脱离现在低贱的侯府奴仆身份,说不定可以成为侯府‘一品堂’地位尊贵、待遇优渥的精英高手……” 七拳全力连出,连爆七根松木桩子,已经耗尽了岑毅天全身气力,精血都有损耗一空的感觉。少年知道,这是他现在这具不够强壮的肉身所限。 强大的力量,必须建立在强大足够强壮的肉身和神魂力量上。就像容器盛水一样,容器自身够大够,才能装更多的水。 但是岑毅天奴自懂事起就是幼仆身份,一个连自己父母是谁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下人,地位卑微,人穷势弱,毫无根基,平日里根本没有足够的大量银钱来购买营养肉食、黄精人参之类,来改善、滋补、开发身体。 第二章 卑微小奴 “我的精血和气力,现在即使触动七窍初窥武道,也只是比平日里大碗吃肉生活水品很高的普通壮汉强大一两倍而已。一旦过度发力,身体首先支撑不住,损伤无形的神魂,容易造成内在暗伤,影响以后的修炼进步。” 这种熬炼,岑毅天自知只要慢慢来了,他调息间也开动脑筋,想想今后凭区区一人微言轻命不值钱的鹤场小奴的身份,怎么去弄到更多的银子、药材,来填补自己实力大增但食量也大增的身体需求。 “我身为镇北候府一个小奴仆,一个月才二两例钱,这根本无法维持我熬炼身体的消耗,得想想办法了!”少年自言自语中走向鹤场边的一排小木屋。 岑毅天身为大周皇朝号称“天武传家”的镇北候世家的一个小小奴仆,自然也是有机会从小就接触到一些最粗浅的“炼窍”拳法拳术。 小七星拳法就是侯府高手云集的“一品堂”的天士教头,平日里传授给所有年轻奴仆婢女的一种拳法,修炼到火候了,可以初步凝练肉身大脊椎的天元七窍,激发潜力。 现在岑毅天并不是在侯府之中,而是算外府。 两个月前,他从侯府内宅搬到这新建不久的“鹤场”,和其他十几个男仆婢女,到这里伺候起这里圈养起来的二十几只白鹤大爷来了。 这座鹤场是现任镇北候岑奉君的二女儿岑皎月所有。这岑皎月是侯爷第六房黄夫人所生,生来娇弱金贵,从小体质较弱容易生病,一直很受岑奉君格外宠爱。 岑皎月由于体质的原因,厌恶用力锻炼,遍体流汗的“狼狈”,不太喜欢修炼,更喜欢读经、抚琴、书画茶艺等。但是近来被一个云游路过天雄州的“天隐宗仙人“看中,传了一套很是玄奥高深的“白鹤炼气经”。 这白鹤炼气经极为宝贵,即便见识多广的岑侯爷略一了解后也大叹爱女福分不浅,能得化外高人传授如此修炼一等武经。 为了让娇贵女儿更好地领悟这“白鹤炼气经”,镇北候岑奉君大手一挥,吩咐下去,令人在侯府后山新建了这座“鹤场”。并搜罗了十几只浑身洁羽如雪十分神俊的白鹤,封印其相关窍穴,使鹤儿丧失了飞翔逃走之力,圈养在这里。 据说,这些白鹤原本都是一阶灵兽,相当于一个武力强横的天士的实力,灵气十足,懂得自我引气,采淬星力,要活猎生擒之相当困难,十分难得。 这样一来,这二小姐的修炼兴趣倒是开始变得浓厚起来了。 一般没有什么事的话,岑皎月这娇小姐每隔两天就会来鹤场一趟,观摩白鹤动静形态,或绘画捕捉白鹤某刹那间的神韵,或直接就在这里修炼武经。 岑毅天运气不太好,在侯府内不小心得罪了一个在下人之间颇有权力的管事,就被“贬斥”到这鹤场来干活了。 每天要干的杂活,如打扫鹤场,清理鹤粪,清洁白鹤羽毛,准备草籽草根食料等等,比在内府繁重了几倍。 不过,他虽然从小就是镇北候府一奴仆,但却仿佛秉灵气而生,聪慧灵动,难得的心性开阔,从不愿过多地掺和在侯府下人那些阴暗险恶的钻营勾当中,内心对这些很是淡薄。 他常常觉得,他不会永远地这样过下去,永远只是一个小奴仆。当然,很多人身处陋难境况时,大都会有一些相似的梦想,给自己以面对困厄重重人生的勇气! 所以,被“贬”到这新建的鹤场来,岑毅天反而觉得忽然有种“脱笼而出”的自在自由感。 甚至心胸中,骨子里,血液中,都似乎渗透着的“奴性”,在这些天中,都已经开始飞快地瓦解消散。 一种鱼跃于海、鸟翔于天的感觉,似乎身体中一些天性渐渐复苏,连大脑都变得越发灵光。 连以前随便练了几年却毫无建树的小七星拳,在这里岑毅天两个月就突破了,拳法精进大成。冥冥之中,机缘祸福难以琢磨,有些事情真的是无法描述解释的。 岑毅天练完拳,调息完毕,再到屋内打了清水洗尽身体排出的一层黑臭污渍后,天色已经开始泛亮,被晨光和薄雾笼罩着的鹤场,不时一声声清越的鹤唳在空旷大地回荡。 都像他一样“发配”到这鹤场干活和看护的二十几个男仆女婢,已经在鹤场岑管事的吆喝下,开始起床洗刷,接下来就要照顾那群白鹤大爷了。 鹤场这些灵性十足的白鹤,比岑毅天他们这些低贱的奴婢的一条命还贵重,每头都价抵数十金。何况还是二小姐岑皎月怜爱的,常常来呵护观赏的宝贝,岑管事自然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 第三章 灵药壮体 “还没睡够又要起床干活,鹤场这该死的枯燥的生活啊!真怀念,以前在内府悠闲的日子……” 鹤场旁边的简陋木屋中,顿时响起一片还带着浓浓怨气的不满嘀咕声,这些奴仆婢女之前和岑毅天一样,都是从内府中贬出来,心中怨气自然不小。 岑毅天独居的小木屋中,丝丝缕缕的清新晨光从窗格中照了进来,地面光洁尘灰扫尽,床上青布薄被折叠得整整齐齐,显出屋内的简陋朴素和整洁。这是岑毅天一个人的居所。 本来像他这种低等仆人是不可能一人一屋的,而是和其他年轻男奴大炕排席同眠的,但是这鹤场新建,许多木屋都还空置。岑毅天为了清静,花了一个月的例钱,也就是二两银子,才让鹤场岑管事格外关照了下。 在屋内一角,一个火炉上的小鼎中汩汩作响,白汽蒸腾,一种肉香和药香从炉鼎中不断散逸出来,弥漫整个木屋,让岑毅天忍不住地吞了吞口水。 “好香!” 他揭开炖开了的鼎盖,香气扑鼻冲起,汩汩冒泡的淡黄如银的药液中,能看到里面一块炖得烂熟的黄精,一整只剥光淘尽的肉鸡。 这只公鸡足足有四五斤重,加上半锅的药汤肉汁,硬是让他这才十四岁的小家伙一口气消灭个干净,吃的满嘴是油。这食量,是普通壮汉的两三倍啊! 药汤入腹,岑毅天感到一股微弱的热力在体内滋生,马上又被身体吸收一空,融入筋骨之中。他知道,这是这株十年份黄精的药力。 “这株黄精的药力效果很明显,可惜就是太贵了。” 五年份的黄精,在大周皇朝值十二两银子。至于年份更高更稀有贵重的药材,他暂时却是消费不起了。 岑毅天搬到鹤场来灵智大开,小七星拳精进,他在高手如云的侯府自然知道一些修炼尝试,知道一旦炼窍成功,必然气血大增,身体需要大补,所以先就花费了他这十来年在侯府的积蓄,在州城药店购买了三株十年份黄精。 这份果断,已经开始显现出这个少年内在的某种意志。绝不屈从命运!我要变强,修成天士,出人头地! 吃干抹尽,身体暖洋洋的,神气充足,岑毅天也走出屋子,开始重复一天又一天的枯燥奴役生活。 在岑管事的指挥吆喝下,他和其他仆人奴婢一样,在鹤场打扫清理,并给这些个头比他还高的大白鹤喂食草籽、昆虫和鱼虾之类。 这些白鹤羽毛洁白如雪,朱冠青喙,眼神锐利犹如修炼有成,即便被羁押圈养,这些曾经飞凌在人迹罕至的绝顶极峰之上、以天地灵气为食的它们,踱步之间也是高傲得很,十分神气。 “唳!唳!”在晨气中它们舒展近一米长的白翅,不停闪动,扇得场地干草和泥土阵阵飞扬,更是伸引着修长优美的脖子,在鹤场中疾走。 这些白鹤被强大的天士封印、摧毁了主要窍穴,实力大减,不能飞翔甚至无法跳跃过两三米高的鹤场木桩围墙,但它们气力之大,性情之清高和猛烈,也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能靠近的。 不过,和岑毅天一样搬到鹤场的几十个男仆婢女,都是习练过小七星拳或者其他粗浅功法的,胆识、气力和敏捷都不是普通人能比,伺候这些鹤大爷倒也不是太难,只是需要格外小心,防止被灵鹤忽然偷袭。 “唳!” 鹤场中,岑毅天抓了一把草籽,就要洒下,一只脾气爆烈、还没有彻底驯服的大白鹤却是忽然发难,清啸一声,向他迅速扑去,长而尖锐的青喙像一把利钻般啄了过来。 这一啄,速度如风,凶恶十足,要是被击中了,岑毅天的右臂不断也要残废掉了! 情势紧急险恶,甚至引得场边的岑管事,还有其他干活的奴仆们齐齐看来,发出惊呼声。 “小毅小心啊,快闪开!” “该死的灵鹤,这是这个月第十七次恶意伤人了!” 岑管事,以及几个平日里和岑毅天关系还不错的少年少女奴婢,都满是担心地大喊。 关键时刻,岑毅天不慌不惊,反而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他脚踩七星,往边侧迅速一跳,跃出五步,险险地避开了这这性子暴烈的大白鹤利喙,只有手臂的青布被撕拉出一大条。 “好你头桀骜顽劣的畜牲,我伺候了你们快两个月了吧,竟然还如此犹如仇人般对待我!畜牲就是畜牲,再聪明都改不了其本性!你,也吃我一拳!” 第四章 拳法刚猛 岑毅天跳开之后,也是心头愤怒不已,他叱喝一声,扭腰跨步,背后脊椎天元七窍隐隐涌生一股力量,拳出似箭,速度很快,崩地一声就打在这头暴躁凶恶白鹤身上! 只听得大白鹤发出一声惨叫,一蓬碎羽乱飞而起,那高大雄健的鹤躯被猛烈一拳震出四五米! 可是这暴烈凶恶白鹤眼神依然锐利,充满恨意,翅膀用力一扇,拍尘土干草飞扬,它复立而起,就要转头再杀向少年岑毅天。却见岑毅天的身影像一团烈风般已经靠近! 嘭嘭嘭! “畜牲,再吃小爷几拳,今天不将你打服打怕了,日后还真一小心容易被你弄成残废,断胳膊少腿的!” 岑毅天一拳命中,心头早已兴奋难以自抑,仿佛寻到一个倾泻内心某种东西的口子。 他大喝出拳,趁它病要它命,连续跳跃而起,大力出拳,轰得号称铁羽铁骨的灵鹤连连惨叫,羽血飞溅。凶恶的大白鹤一时措竟无还手之力! 这头暴躁大白鹤真是被岑毅天打惨打怕了,悲鸣着带伤逃进了其他白鹤之中,哪里还敢再向此时意气风发的青衣少年岑毅天行凶! “好样的!小毅,想不到你的小七星拳法竟然大成了,真羡慕你啊!” 鹤场奴仆之中,岑小虎是和岑毅天关系最好的,因为他们在内府中就是同一个宅院的,此时见岑毅天这么厉害,岑小虎不由兴奋得哇哇直叫。 “这个小毅,小七星拳法显然大成了啊,初通天元七窍,在他这种身份和年纪,倒是有些难得,还不错!”岑管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眼中一缕精光掠过,拂须自言自语。 岑管事外貌不不怎么起眼,平日里比较和善,但身上隐隐有种威势,平日里鹤场的奴仆们都对他很敬畏。 因为,这位岑管事也算是位高手了,周身凝练贯通了三十五窍,离三十六窍只差一步,就快是“天士”之境了! 在镇北候府,下人想脱颖而出,也是要靠实力的。 通了七窍以上,比如岑毅天小七星拳法大成天元七窍初步凝练贯通,就可以提升为“高级奴仆”,月钱从二两银子提高到五两,开始能获得侯府的总管,还有在侯府地位超然的一品堂的注意了,会留意你是否值得栽培了。 如果凝练了三十窍以上,三十六窍以下,则是可以提拔为管事,油水多多,就像鹤场的岑管事一样,管理侯府一小部分产业,每年能捞到的油水从一百两到五百两不等。 如果三十六窍都凝练成功,真气可以运行一个小周天了,那就是真正跨入了修炼者行列,成为“天士”。这时,就可以在镇北候府担任总管之职。 修成天士,可谓一步登天身份大为不同了。可以由侯爷岑奉君亲自下令,免去奴仆下人身份,并入镇北候亲军“鹰刀卫”精锐中。也可参加大周皇朝的军队效力,从此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有权有势去繁衍发展属于自己的家族了。 当然,天士只是修炼的起步,上面还有更强大的存在。真的和这个世界的顶尖强者一比,天士也是不值一提。 这个世界称为武神大陆。众所周知的三大武者修炼境界和六大实力等级。三大境界即炼窍、炼经、炼神! 六大等级是天士、天师、天武、天魁、天宗、天尊,即一个大境界包含两个实力进阶。其中每个等级又有九重层次,如天士就是一到九重,功力九重圆满,才能跨入下一个强大等阶。 天尊是这个世界凡人能修炼到的极限,此时一身神通无比强大,举手之间可以摧百丈高山,一掌令大江断流,神游天外,寿元极长,相当于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了! 不过,据说第三大境界“炼神”,并非修炼者的终极,还有更神秘更强大的存在。但是这更高的修炼境界,只有一些神秘而超然的大宗派,以及五大帝国皇朝的皇族才有提及的秘典资料,甚至修炼超脱法门,据说天尊之上,是真“天人”! 有传说曰:“超越阳尊,吾辈才是真天人。享永生,掌生死,神魂不灭!” 岑毅天凭借粗浅的小七星拳法,将“天元七窍”全部初步凝练,依他十四岁的年纪,在岑管事看来,却是潜力不弱,前途一片光明,值得看好的。 岑管事还没来得及去和岑毅天亲切问候,提前做感情投资,就听得鹤场大门外三五骑像一阵风般奔驰而来,马如龙,势如一阵劲风吹过,蹄声犹如轻快有力的鼓点。 第五章 人贱如草 远远地,鹤场的奴仆下人们的恭敬迎望中,当先一通体鬃毛如雪、异常神俊的宝马之上,那二小姐的娇影是那么的熟悉而令人敬畏! “是二小姐来了!” 岑管事眼神明利,一眼就看出了来者的身份,他脸上马上挤出几分谄媚讨好的笑容,带领下人奴婢们迎了过去。 镇北候府太大了,鹤场只是建立侯府后山空地上,从府内到这里来,骑上快马也需要十来分钟。 岑皎月一身精致白袍,姣好优美的身姿在照夜玉狮子上越发凸显,胸脯饱满而耸起,蛮腰纤细如柳,琼鼻凤目,肌肤白嫩有光泽,正是青春飞扬、内心骄傲的年纪。 不过现在的二小姐如玉石般的瓜子脸上微带寒意,竟是似乎不理会岑管事带人迎接,直接扬鞭策马,带着身边那浑身人上人的贵族气息、一看就显得家世非凡的一男一女,稍后就是鹤场诸奴都认识和敬怕的岑娇、岑凤两大贴身丫鬟兼护卫,像一团疾风奔进了鹤场,惊得白鹤纷纷唳叫散逃。 谁都看得出,二小姐现在脾气很不好,后果很严重! 马蹄高高扬起,侯府著名宝驹之一的照夜玉狮子,一声骄傲高昂、宛若金玉之声的洪亮嘶鸣,在岑皎月娴熟的驾驭下前蹄重重落下,带起一蓬飞扬尘土,堪堪停顿在几分愕然随即又眼神闪过一丝懊悔的岑毅天前面。 二小姐岑皎月玉脸罩上一层寒霜,眸中有煞意,不满、厌恶地看向刚才大发神威痛打行凶白鹤的小奴岑毅天。 显然,刚才在鹤场门外,岑皎月她们就看到了岑毅天向那么神骏可爱的白鹤行恶的过,二小姐的心情哪里好得起来。 “你这狗奴才,竟然敢如此对待小姐的仙鹤,该死!” 啪! 一条坚韧粗硬的马鞭,在空中带起一股劲风,狠狠抽在不敢躲避的岑毅天那年轻还没有完成长成的身上! 顿时抽得他胸膛大块青衣为之炸裂,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血痕,鞭痕之下,血肉翻卷,痛得岑毅天几乎忍不住要哀声痛叫! 这是二小姐岑皎月的贴身大丫头岑娇出手鞭打的。 这岑娇是天士境的修为,实力强大,是地位高贵远非岑毅天甚至岑管事可以相比,性子又颇是狠辣,很能揣摩是主人的心思,和一个“雌威凛然”的岑凤一样,是二小姐岑皎月很是看重的人。 也由于这个身份和地位,这岑娇在下人中可是耀武扬威,永远是盛气凌人的狠辣和霸道,很多下人都吃过她的苦头,暗地里称她女魔头。 岑娇叱喝,手持一条毒蛇般的马鞭,又是连续几鞭抽下,抽得空气鸣响,以她天士境界的修为,那是每一鞭都力道十足,狠狠抽得岑毅天身上血肉翻卷、血痕纵横。 啊!岑毅天低嘶一声,再也站立不住,滚到干草堆中,压抑着痛嘶,痛彻入骨,想大叫却又不得不强自忍住,这种感觉让他自幼为奴以来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愤怒、屈辱和反抗之意。 他知道越叫的大声惨烈,这岑娇肯定更兴奋,下手更狠,女魔王可是很变态的! 他咬牙强忍,嘴唇都咬破流血了,他不会让这“女魔头”得逞,心底一股顽强念头支撑着:“总有一天,今天你们施加给我的,我要十倍讨还回来!” “狗奴才,死奴才,打死你都难以弥补你犯错的大错!这里的鹤儿每一头都价值五十金,有所闪失,你们的命赔上都不够!你这狗奴才,竟然这样打伤小姐的白鹤,今天不是看在还有陆公子和白小姐在这里,非得鞭死你不可……” 恃宠而骄、手底狠辣的大丫头岑娇,跳下马来,追着翻滚的岑毅天又是几鞭,大有将办事不力、在外人面前丢了侯府脸面的奴才岑毅天就地鞭笞致死的趋势。 幸好这时那一身紫袍的英俊贵公子,和那位美丽气质更深岑皎月几分的白小姐,似乎不太看的下去,开口劝阻。 二小姐岑皎月显然也不想在贵客面前惩下太过,打死一个小奴算不了什么。 但是她心里却是忽然响起自己那尊贵威严的侯爷父亲以前曾说过的一句话:“这岑毅天虽然是我侯府的小婢所生,但他那风流成性又不负责任的父亲,却是来头甚大,虽然这位大人物可能早已经忘却他在侯爷的荒唐。这小毅就暂且当下人对待,却不可让他有生命之忧,说不定那大人物什么时候又心血来潮,忽然记起,要把这小奴带回去栽培,以传香火也不一定!” 岑皎月心里一动,还是暗暗地施了个眼色,让岑娇停手。 第六章 玉人如璧 她心里却是有几分嘲讽:太虚道的那位大人物,又怎么会有空记起遗落在我们侯府的一个孽种?当年这恶奴的母亲,不过是我父亲身边一个长得过于狐媚动人的艳婢而已,我至今还偶尔会听到母亲吃醋地谈起这个当时甚至勾引父亲的女人。 那大人物来府有事和父亲商量,不经意看中了那贱婢,当晚就要了那贱婢的身子。后来这贱婢冥顽不灵,执意要生下这个孽种,生出来后自己却一命呜呼,也算自寻死路了。 生下来的这个恶奴,倒是继承了那贱婢的叛逆,哼,敢打我的鹤儿,小时候还目无尊上,那时候有父亲的纵容,这小子还打过我的臀…… 不知怎么的,二小姐岑皎月又蓦地勾起了童时的回忆,有些出神了。过去不可追啊。 那时候面前这哀叫翻滚的小奴调皮灵动之极,敢和侯府的公子小姐打架,曾将她摔倒在地,骑在她身上一巴掌一巴掌地打自己娇嫩的小屁股。 那侯府女魔头岑娇才看了看二小姐的眼色,才很愤愤不平地、犹似没解气尽兴地停手。 “呵呵,月儿又何必因为这小小的一个下人,而生这么大气呢?姐姐我和陆公子,今天可是来观赏月儿小姐你的仙鹤的,不要让这犯错的下人煞了风景乱了心情,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和岑皎月并肩而立,无论丰姿还是容貌,都胜出二小姐几分的那位同样一身素白艳光招人的美丽女子,轻启朱唇,声音绵软动听,开口劝阻岑娇的行凶。 这位白玉璧看上去年约二十三四,云鬓高挽,上简单却极为添色地斜斜插了个飞凤金簪,露出一段修长白皙的天鹅般的优美秀脖,贵气流露又艳丽四射。 她肌肤如玉般散发动人光泽,柳眉似烟,双眸幽深偶有一缕精明光泽闪烁,一身熏香的素罗袍遮不住那曼妙丰腴的曲线,浑身上下天然般散发着一种无形的艳丽媚意,让男人难以抵挡,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尤物。 这白玉璧的魅力,从旁边那位手持面若冠玉、描金扇轻摇的英俊陆公子那眼神中不时浮现的热烈,还有鹤场男仆们偷看白玉璧目不转睛暗中大吞口水,就可以得到证明。 岑毅天上身青衫尽碎近乎赤*裸,可以看得到那上面皮肉翻卷,条条深深的鞭痕纵横交错,触目惊心,有的甚至几乎深可见骨,令他痛不可当。 他滚落在干草堆和尘土中,鲜血染红了泥土和草屑,不断压抑着低嘶,目光却越来越愤怒。 岑毅天勉力睁眼,在草堆中定定地看了那位堪称尤物级的白袍大美人白玉璧,似乎要记住她的样貌,以后有机会,报答她开口帮他求饶的恩情。 若不是这位白玉璧开口劝阻,按照岑毅天对岑娇岑凤这两性子狠辣的侯府大丫头的了解,她们是一定会将他狠狠鞭打致死的,然后尸体就抛在野外,为野狗豺狼裹腹分食。 像他这样的下贱奴仆的命,在这个武神大陆中根本就是蝼蚁一般,不值钱,死了就死了,没有人会在意的。 “我欠这位白姐姐一条命,今后希望能够报答一二……”这是岑毅天痛晕过去、被岑小虎几人抬离鹤场时的最后念头。 他心中,却是深深记住了这位白玉璧的模样。同时,对岑二小姐,和岑娇这恃宠而骄的女人的恨意,慢慢地浓烈起来。 奴仆犯错,主人有权惩罚,鞭打致死也是不触犯大周皇朝的律条,因为权贵世家的奴仆就是他们的私人财产,可以自我处置。这,是地位卑微下人的悲哀,也是命! “听说月儿二小姐福缘深厚,得天隐宗炼神期前辈高人传授一等武经‘白鹤炼气经’,姐姐我甚是羡慕嫉妒哈,今日不知道有没有福气欣赏到皎月小姐的化鹤英姿……” 祸水美女白玉璧来历不凡,而且非常善解人意,很是聪明地立刻转移了话题,将侯府二小姐岑皎月的注意力从恶奴岑毅天转移了。 “不错,我陆某人也如同白盟主一般,很是羡慕二小姐的福气啊!嗯,这些白鹤果然不凡,骨骼雄健,羽翎似铁,原来应该都是灵鹤,能敌六重以下的天士了!”那一身世家子弟傲气的英俊青年陆惜欢也是应和,摇扇之间一派风流潇洒。 果然,一提到天隐宗前辈高人,那种“炼神期”的堪称很接近真正的“天人”境界的神秘人物,岑皎月很快就放下了岑毅天这已经是她心目中定性为恶奴的小家伙,欢颜而笑,和白玉璧和陆惜欢愉悦地笑谈起来。 第七章 白家小姐 陆惜欢、白玉璧都是家世地位可以和岑皎月比肩而立的贵人,岑皎月也不愿意为了区区一个低贱“恶奴”,而影响今日的邀请小聚。 陆惜欢剑眉星目,面若冠玉,昂然而立紫袍飘扬,一种世家贵胄之色难以掩盖。他是天雄州真正的世家大族陆家的长子,也就是陆家少主。 陆家在天雄州的势力已经经营了近两百余年,盘根错节,根基极为深广,是大周皇朝开创新盛世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世家大族。陆家在天雄州的影响力和威望,绝不比镇北候府弱,尤其是现在的镇北候府大不如前,陆家已经压过侯府一头。 论起来,身为陆家继承人的少主陆惜欢,这地位身份比侯府二小姐岑皎月还要高上不少。 毕竟,岑皎月也不过是侯府一娇贵小姐,如今更是碧玉年华,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一旦嫁出去如果夫家不行,她就变得什么都不是了。 至于艳丽逼人,成熟诱人像多汁大蜜桃般的白玉璧,地位也是不低,俨然是大周皇朝排的上前十的大商盟“白马商盟”的现任当家人。 白马商盟,主要经营马匹生意,在尚武修炼、战争频繁的武神大陆,这种生意无疑利润极大,背后没有庞大根基,这是普通人碰不得的,要杀头灭族的。 白玉璧的父亲“遮天手”白摧锋,乃是炼经期三十六条奇经大成的、“天魁”九重大圆满级别的一代著名大高手。 很多垂涎白马盟和白玉璧的不良之徒,慑于如今虽然退位幕后却雄风依旧的“遮天手”的威名,不敢明着出手。 岑皎月、陆惜欢和白玉璧这次到鹤场雅致小聚,也算是这些势力世家的高端子弟私下交流增进友谊的一种常见方式,更高层面则代表三大势力的可能合作。 “皎月,姐姐这次来,可是听说侯爷要扩建天下闻名的‘鹰刀卫’,那一定是需要购入大量上等良驹了,我白马盟的口碑可是整个大周都有数的,皎月你看能不能找机会试探试探侯爷的口气。” 白玉璧见时机差不多,道出了自己这次前来的真实意图。 说话时,她翠黛的睫毛一扇一扇的,绝美的脸蛋上流露出的一丝哀求之意,更是惹人心生怜惜,而无法拒绝。 真是个白玉璧本来就有倾城之动人姿貌,现在这样做出一番小儿女般的略显撒娇状,更是具有另外一种勾人心魂,让人神魂摇曳的妩媚魅力,鹤场中的男仆们远远地看到,都失魂丢魄了一样。 “不错,玉璧可是诚心而来的,她也急需做成几笔大买卖,来稳固她现在的商盟之主的地位,二小姐你可是要好好帮忙了。嗯,少时我也找个机会,征询下侯爷的意见。不过,近期来北边某荒芜之地,每隔数日就有一道耀眼的宝光斗射虚空,那是宝物出土现世的兆头,引得无数高手强者朝那边疯狂赶去,侯爷现在也带着五百名鹰刀卫和一品堂大量高手去了那里,我现在竟是无力为玉璧帮上一帮……” 陆惜欢看着白玉璧动人的容颜,眼神中闪过一丝火热的欲望,随即又被他很好地深深掩藏起来,他一副很是为白玉璧出力和着想的样子。 “嗯,玉璧有一事搁在心中不吐不快。我从帝京赶来,看到天雄州及周边饥民流窜遍野,贼寇横行,草木无存,白骨露于野,很是凄惨伤悲,不知是否北地大旱的情况究竟如何?难道比流言中还严重数倍?我白马商盟有心出力一二,希望能帮到一些,这事还希望陆兄和二小姐也帮忙达成,玉璧心中感激不尽。” “玉璧你心底慈善,怜悯世人,这话就让我陆某汗颜了,这北地的确大旱,旱情严重波及我天雄州,我其实早已经向督抚大人、侯爷和我父亲提议大力赈灾,不过这关系到北边那边的火云国,很多饥民是从火云国逃难过来的,我大周自身灾情不是如外面看到那么严重。” “据我父候有天提及,说这百年难得一遇的大旱,可能跟某种火系强大妖兽在北疆活动有关。能造成这种焦土千里的巨大灾旱,想必至少是一头五阶妖兽……” 谈笑中,白玉璧、岑皎月和陆惜欢已经来到鹤场边上搭建的“赏鹤亭”。这赏鹤亭位置极佳,精致小巧,为鹤场增色不少。 岑娇、岑凤这两“权重”的大丫头,更是早已经板着脸命令吩咐下去,让岑管事送上各色糕点、酒水、蔬果。她们倒是忠心,伺候周到,就是太势利了。 秋气渐浓,天风干爽,大地一片苍茫空旷,倒是出外游玩打猎的好季节。 第八章 一大难关 小姐公子们赏鹤论道,指点天下视,意气风发,惬意得很。 只是偶尔提到外面的灾旱情况,那位白玉璧美女盟主优雅中隐隐有一丝担忧。当然,不知道她真正担忧灾情民生,还是担心天雄州灾害这么严重,会不会影响到她和镇北候的这笔大生意。 遭了一顿毒打的岑毅天,半个月来却是吃尽了苦头,一条命丢了大半。 遍体鳞伤的他,伤势很是严重,足足让他卧床半个多月,苦不堪言。当然他也有一种庆幸,毕竟还是留了一命。 只是,心中对于这种尊卑生而已定、低贱下人平民命如草芥、世道不公的现实,他却是渐渐产生了强烈的反抗之意! “岑娇岑凤,待我也修炼成天士,一定也持鞭将你们鞭打一番,看看你们娇嫩白皙的肌肤能承受几分……” 岑毅天忍住酸痛,慢慢下床活动,脑海里却出现一副自己挥鞭鞭打跪倒自己脚下求饶通体赤*裸的岑娇岑凤,不由傻傻一笑。 至于画面中这两位悍婢为什么赤条条春光大泄,这倒不是岑毅天色心作祟,而是他觉得被剥光衣袍是很屈辱的。 他才刚十五岁,又是下人奴仆被管制甚严,根本无从尝试浅阅,所以对于男女之事还是懵懂无知状态,只是觉得好奇,没有那么变态。 鹤场上他别岑娇狠狠鞭打时,身上侯府小奴制式青衣就几乎被全部绞碎,近乎赤*裸地翻滚在干草和尘土中,那时他心中是无比的屈辱、羞愧和愤怒。 “这些天倒是多亏小虎、小琴和岑管事的照顾了,不像鹤场其他人见我惹怒了二小姐都像躲瘟神一样恨不得远远和我拉开距离,这份恩情将来还是要报的。人情冷漠啊,想不到我在侯府干了这么多年,与人对事真挚诚恳,到头来交心的也不过是小虎小琴两个……” 少年心中感叹一会,便收起了心思,摒除了杂念,变得认真而专注,开始在狭窄的小屋中扭腰、运步、抖臂、出拳,练起拳来。 这一套拳法却不是小七星拳法了,共有九招十八式,是岑毅天七窍初步凝练成功后,让好友小虎替他向一品堂教头报备后获得的新拳经。 侯府自有一套管理和评比武者的方法和程序,相应的修为可以获得相应的修炼拳经等。 拳名“小天罡拳”,可以凝练三十六周天主窍中除大椎天元七窍外的九窍,尤其它开始触及到了一个对于天士武者来说非常重要的一个大窍,即天灵“太虚”! 《武经》、《道藏》提到,“太虚”是肉身这“周天星斗”的五大命窍之一,里面住着人的神魂,可谓是修炼者的命府、根本之一,非常重要。 一旦凝练成功,“太虚”命窍开通,就可以接引星力入体,修炼速度会快上许多倍,更是会灵智大开,变得更加聪明。 不过,“太虚”等五大命窍,要想开通那是非常艰难的。很多修炼天士武者终其一生,周身其他主要窍穴都触发凝练了,这太虚却还在懵懵懂懂混混沌沌之中,难以修炼成真正的绝世高手! 三十六周天主窍,太虚是一个横在天士武者面前的一道巨大难关,绝大多数人止步于此。当然了,武者们也想了办法对付这个关卡,就是绕过太虚命窍,以太虚之下的偏窍“灵光”代替,勉强可以凑成三十六小周天,可以形成一个内在真气循环了。 当然,这效果和传说中的“太虚”命窍开通后的周天运行,相差得太远了。 岑毅天参悟演练新的的小天罡拳,气息鼓荡在内腑之间,精神越来越沉浸新的意境之中,浑然忘我,一身肌肉稍一拉动都引来阵阵的酸痛,都被他忽略。 慢慢地,这卧床半月的伤痛之躯,开始产生一股股细小的热力气流,在窍穴中活蹦乱跳,令他发出一身的热汗,肌肉充满力量,整个人感到舒泰之极。 “平日里,听一品堂高手和鹰刀卫谈论,都说太虚命窍关卡难过。而每当有窍穴阵阵刺疼,如同要痛到骨髓精神里那种滋味出现,就意味着在这星窍中将会遇到巨大阻碍!难道,我也将无法开通这非常重要的太虚命窍?” 太虚传来的隐隐刺痛,让岑毅天有些受挫,不过内心之中要变强大的强烈意志和愿望,很快就驱除这点心理阴影。 他暗中发誓,定要冲过太虚这道如天障般的巨大难关,取得别人做不到的成就! 第九章 少女情怀 “要做到这一点,小天罡拳却是太低级了,效力有限,除非我能弄到高级的修炼武经法诀,就像那二小姐岑皎月的白鹤引气经那种。可是我就像一条鱼被困于网,似蛟受禁于浅滩,侯府就像一道巨大的藩篱,限制着我的心灵和思想,令我难以有其他的触发机遇。嗯,看来是要找机会出去游走游走了……” 岑毅天认真地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修炼的进展,优劣之势,可能的变数等等。 搬到鹤场来奴性渐去心境大开的他,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想法,走出侯府,到外面去一片海阔天空! “小七星拳”、“小天罡拳法”都只是低级粗浅的修炼拳法,只能简单地锻炼七个九个窍穴,而且效果甚微,要不岑毅天在内府为奴时有教头指点的情况下,也不会迟迟无法凝练天元七窍,直到搬到鹤场心境大开奴性渐去,恍然悟通,才一举将小七星拳修炼成功。 虽然这两种拳法,侯府的比外面武馆的稍微改良一些,不过对于现在一心变强要成为高手的岑毅天来说,却是远远不够。 岑毅天在侯府中听那些一品堂的高手尽是羡慕之色地私下谈论,可是获知二小姐岑皎月的“白鹤引气经”足足可以极强地凝练肉身这参天星斗的三百多个窍穴、多条奇经和精元血脉,是一等一的武经! 只不过有心外出体验下的岑毅天,却是深深地知道,他一旦偷跑出侯府,被发现,是免不了重重责罚的,一顿毒打少不了。 要是想彻底逃离侯府,他这件镇北候的“财产”流失,这影响就大大不同了,被抓到绝对是当众活生生鞭笞打死,以儆效尤,彰显皇朝律法的不可挑衅! “小毅,好的挺快啊,看你现在的气色,真的不似是几天前还躺在创伤龇牙咧嘴的那个可怜虫哈!” 木屋的门吱呀被推开,一个二八年华的淡青色婢女裙衫的小巧身影,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碗,几分小心地走了进来。 看到窝在小屋里拳打卧牛之地的岑毅天气色红润,呼吸有力,精神饱满,这小婢女不由是惊喜地叫出声来。 她叫岑小琴,秀气俏丽,白嫩姣好的瓜子脸闪耀着年轻的光泽,小手白皙却显得有些粗糙,少女的身体发育得已经几分玲珑凹凸曲线,骄傲的小胸脯有点鼓鼓的。 在这鹤场中,她和另外那个少年岑小虎,是岑毅天最好的朋友了。 半个月前,岑毅天被岑娇狠厉地鞭打得遍体鳞伤,开始连吃饭都要人喂,鹤场其他人却避他犹若猛虎、毒蛇,亏得小琴和小虎悉心照顾他,让他很受感动,少有的感动了人间的温暖友情。 “嘿嘿,基本好得差不多了。哦小虎现在在干吗?这小子,今天竟然没来看我。” 岑毅天嘻嘻一笑,忽然刮了下探脸过来打量他伤势情况的岑小琴的秀气鼻子,在她呀地嗔怒尖叫要发飙前,迅速接过了善良小婢女捧着的盛得满满的鸡肉汤。 挨了小琴轻轻地一脚,练拳消耗很大的岑毅天早已经饥肠辘辘,咕咚几口将一海碗鸡汤喝个干净,然后抓着碗中的那根炖的烂熟的肥鸡腿生猛地啃了起来。 “慢一点啦,饿死鬼投胎一样!” 俏丽的小婢女嗔声中带着几分关怀和喜悦,见岑毅天胃口这么好,这么喜欢自己炖的汤,也很有成就感。 不知道想起什么,岑小琴忽地脸色一暗,低声略带伤感地说道,“小毅你还有鸡汤喝,你知道现在侯府的外面,北疆大旱的事情吗,有多少饥民为争一个馒头争得头破血流吗?现在的世道,真的生活艰难啊。我们在侯府虽然只是下人奴仆,没有什么自由,但比起这次的灾旱难民来说,却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听说,有邪教魔头又肆虐起来了,到处搜罗逃难的童男童女,还有聚集死者的魂魄,修炼他们的什么邪恶魔功和法宝……” 岑毅天丢掉骨头,眼神一凝,也变得正经地说道,“所以,我们要变强,只有强者才不用受苦,才有能力做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赈济这些难民,比如除魔卫道,比如不再只是甘愿一辈子做个窝窝囊囊的怒如,而是坦坦荡荡地行走大地之上!” 小琴被岑毅天伟大的理想所震动,单纯清澈的眼眸中不由也放射出憧憬希望的光泽,宛如黎明的一丝曙光。 两个少男少女又随便聊了点鹤场和侯府的事情,然后小琴觉得自己一个女孩在这里呆得过久,似乎有些不合礼仪,便小脸微红,又有些不舍地找个借口匆匆地离开了。 情窦初开的年纪,这少女情怀,真是不太好琢磨啊。 第十章 磨砺意志 剩下的岑毅天在房内似有感慨,叹气道,“民生旱灾这种事情,轮不到我这小小奴仆来操心,有这个叹气伤感的时间,不如多练几遍拳经了!嗯,现在侯府想必也因这难民的事情混乱忙碌吧,正好给我溜出去的时机了。邪宗魔教那些阴沉沉的家伙们,很厉害么?” 从小琴口中获悉,由于王朝北部大地严重干旱,半年没有下过一滴雨了,北疆可谓饿殍遍野,又饥又渴的难民到处流窜,引发大周一场巨大的动荡。 天雄州城周边也已经陆续聚集了数十万的流荡难民,这是一股可能冲荡、危害到州城的力量,天雄州城的官家和各大世家势力,这些日子来,都在为这个事情头疼和烦恼不已。 眼看天还要好几个时辰才会黑下来,岑毅天既然伤势已好,便挽起衣袖,也不矫情,就和其他鹤场奴仆们忙碌起来。 期间,那岑管家还关怀地问候了下,说小天你还可以多休息几天嘛。 岑毅天拒绝了岑管家的好意,他开始打扫场地、换干草、撒草籽和鱼虾之类鹤食,俨然是一追求进步、热衷劳动的奴仆楷模! 等到金吾沉坠,天色一暗,夜空慢慢浮现或明或暗的星星,几个驻扎在鹤场的侯府护卫巡逻一遍房屋后,岑毅天瞅准实际,就化身为夜色中的一道神秘黑影,翻过鹤场院墙,又避开几队侯府在其他庄园的巡逻小队,没多久,就成功地跑到了外面。 黑夜中的镇北候府,覆盖极广,就像一头庞大的凶猛巨兽匍匐大地上,雄视临近的天雄州城。势力雄厚的侯府没有建在州城之中,更像是城外之城。 也正是这个原因,岑毅天这小奴仆才能溜出来,否则要是侯府和鹤建在州城内,现在戒备森严、防禁难民进城的天雄州城门他就走不出去! 黑夜空气冰凉而冷漠,夜风吹起枯旱大地表面的厚厚黄尘,搅得天地间一阵混混沌沌凄凄惨惨,似乎那茫茫风尘吹荡中,有无数鬼魂在凄啸,有一种无形却浓厚的惨烈感。 夜幕里弥漫着一种莫测的神秘和诡异,似乎有未知的凶险,又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惨和哀伤在流动。 岑毅天七窍凝练成功,无论体力还是视力都增强数倍,在夜里也能大概视物,这就是修炼的好处了。 一路过去,在稀微的星光中,能看到夜幕的城墙下、荒庙中、老树下,甚至天雄州城通达其他城镇的大道两边,到处都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的难民,呻吟哀叫声不绝。 不少尸体凌乱躺在路边,也没有人收拾,黑暗中传来荒岗野狗的争抢尸体为食的龇吠声。这些野狗经历这场瘟疫旱灾,饥饿和觅食的强烈本能,驱使原本流落各地的它们从四面八方地聚集一起,群壮狗胆,已经化为一批可怕的野兽,追逐着大股难民的迁徙之路。 眼下野狗群们只是吃难民尸体,一旦尸体不够越发眼瞳血红凶狠的它们充饥,它们就会放肆地攻击百姓。 不停地撕咬、吞噬难民尸骸,野狗们的兽性已经彻底被激发了,力量更强大,爪牙更锋利,比狼还可怕几分。它们是无人肉不欢,被几头已经进化为二阶凶兽的头领,带领着横行在北地大城镇的边缘,俨然是肆虐在天雄州境内的一股巨大的祸害。 一片惨烈! 眼前的所见,让岑毅天心情越发沉重。 他内在精神、意志似乎在无形地壮大,隐隐地他都仿佛听到神魂中的某种咆哮:世道不公,人命如草,唯有变强才能掌控命运! 修炼一道,是夺天地造化,逆天而起,碾破束缚肉身和意志的一切桎梏。 唯有大胸怀、大意志,方能精进,终有所成就! 传闻修炼一道的强者,每当遇到境界停滞,都会走出隐秘的闭关之地,行走天下,感悟人世和天地自然,此谓“磨砺大道之意志”。 岑毅天此时内心隐隐的像一头野兽在躁动咆哮的状态,似乎就是在向高缈的苍天、虚无和至高嘶吼。 “人为蝼蚁,贫贱者流离失所,终生被欺辱和压榨,这就是所谓的天道,所谓的星、儒之天理吗?”心中的愤烈,让他精神意志无形中不断壮大,像一头迅速成长起来的蠢蠢欲动的小兽。 他一路行来,精神经历人世感悟和洗礼,意志越发地精粹,从小为奴的卑微心态渐渐消褪,要跳出禁锢灵魂已久的枷锁。 大世大乱,饿殍遍野,天道高悬,日月洪流,人为刍狗,心怀浩然正气之人,往往能从中获得大境界、大力量。 不知不觉,岑毅天来到一座山岗上风雨飘摇中一片颓败荒废的破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