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遇见 盛夏的桑树在稀稀拉拉的小雨过后挺拔地撑着伞,这是一个阴沉的中午。 一袭黑裙带着硕大墨镜面无表情的邵菁华把鲜花放在墓碑前,深深地三鞠躬,掩饰悲痛的语气,声音嘶哑而低沉地轻声说:“七叔,走好。” 远处西装笔挺面部菱角分明的严天雄把目光停留在一袭黑裙的菁华身上,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清爽的短发泛着酒红色,身材完美而高挑,严天雄抬手对他的得力助手燕青说:“她是谁。” 陈述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 燕青在宾客名单上查了半天,小声对严天雄说:“不在名单上。” “去查。”严天雄不带任何语气,冷着脸说。 “是。” 严天雄看着菁华的背影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息,接着,一个妖娆的黑色身影走到他面前,刚要附身,严天雄带着一丝厌恶说:“这什么场合,你穿成这样像什么。” 女人往后退了两步,严天雄视线里的邵菁华已经离开。 严天雄铁青着脸,吐出一个字:“滚。” 菁华走出桑树林,抬手拦了一辆出租,嘶哑而低沉地说:“蓝天小区。” 身后的车子跟着她,菁华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说:“到桥边就行。” 菁华下车,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到小区里,来到花园里几颗梧桐树中间的桑树下,站在桑树前,脸上有了一点笑容。 “我来看你了。” 一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被时间添加了一笔浓重的色彩。 五年前。 菁华一身学生装站在马路边,挂电话的时候听见电话那边的叶鸿和旁边一身黑西装的男人说:“大姐一会儿就回来,去接她。” 男人走出房间,叶鸿闭上眼睛,暗地里下决心:“小华,很快,我们就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了,你要相信我,我爱你,就一定会给你正常的生活,离开这里,和我一起继续上大学。” 一个油嘴滑舌的男生走进来:“我说大哥,你怎么不去接菁华?” 叶鸿疲倦地笑了笑,用盛气凌人地口气说:“菁华是你叫的么。” 菁华在马路边等叶鸿,她把要跟叶鸿说的话在脑子里反复斟酌了很多遍,毕竟,她要和她的初恋男友分手,因为她感觉不到自己爱他,所以不想再骗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打开车门的瞬间菁华就被堵住嘴拉上车。 路边一个浑身黑衣的男人看见这一幕赶紧打电话:“七叔,出事了,刀疤的人把小姐带走了。”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饭桶。”七叔严厉地说。 “七叔,我们的兄弟对刀疤的车子做了手脚,小姐可能有危险。”男人的声音听上去没底气。 “跟着他们,一定要保证小姐的安全,我马上到。”那边七叔保持镇定,已经站起来让管家备车了。 夜幕被拉下来,霓虹的灯光照在光鲜的广告牌上,看也不看藏污纳垢的轿车。 一个中年男人一把掐住菁华的肩膀,把她按在后座上,自己把脸凑到她面前,菁华看见他脸上的刀疤,心里不由地紧张。 “果然是美人胚子,如果你成了我的人,不知道刚刚上手的叶鸿会不会杀了你。” “卑鄙。”菁华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匕首盯着中年男人。 男人轻轻笑了两下,脸上的刀疤更加丑恶:“我喜欢你这双眼睛。” 男人霸道地把菁华按倒压在身下,菁华使劲挣扎,男人掐住她的脖子,猥琐地说:“你要是乖乖听话,我会很轻的。” “无耻。”菁华抬起腿朝男人的后脑勺踢去,男人刚觉得脑袋发懵,车子猛烈地震了一下。 “人渣。”菁华继续怒骂着,男子把注意力集中在菁华身上,没理会车子的异常,瞟了一眼外面的环山路,拉上帘子。 菁华快被男子掐地喘不过气来,她不再挣扎,反而在想,如果这样就结束了,也好,如果她死了话,死了就死了,如果她没死,她也要离开叶鸿。 男人见菁华不再挣扎,残暴地揪住她的衣服。 “轰——” 车子猛烈地震了两下。 菁华觉得自己被撞到了柔软的东西上又被弹回来,自己的脸上有炙热而粘稠的液体,她睁开眼睛,看见血肉模糊的男人,一部分头留在车里,还有一部分被从天而降的石头吞噬。 很快,菁华听见有人叫她。 “菁华,菁华。” 是七叔的声音。 菁华用最后的力气睁开眼睛,她想叫七叔,但是说不出话。 菁华被救出来以后七叔吩咐把现场还原,带着菁华坐车离开了。 叶鸿气急败坏地把手机摔在地上,自己的女朋友被刀疤劫走,车子在山路上撞到了路边的岩石,车毁人亡。 “都给我去找。”叶鸿咆哮。 他还是没能保护她。 天空中燃起一抹光亮,叶鸿对着一具尸体,红着眼睛,一言不发。 菁华被秘密送到七叔的一处房产,她谢过给她包扎的大夫:“谢谢。” 这位上了年纪的乔大夫慈爱地说道:“小姐,尽量不要说话。” 七叔走进来,乔大夫对七叔说:“没有伤到骨头,小姐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 “你去吧。” 乔大夫出去后,七叔坐在菁华对面,脸上的慈爱和关心更浓重了。 “都安排好了,放心吧。” 菁华想说谢谢,七叔摇头:“不要说话,听乔伯的。” 菁华点头。 “你打算怎么跟叶鸿说?” 菁华赶紧摇头,使劲摇头。 “不告诉他?” 菁华点头。 “好吧,他还不知道七叔的任何事情,七叔跟你打包票,他以后也不会知道,你在这里养伤,我安排你离开。” 无路可走的菁华点头。 之后,叶鸿独自拿着录取通知书上大学,菁华换了城市复习,高考。 时间一晃五年,然而,物是人非。 菁华看着桑树的根,这是她认识七叔的地方,她被父母从家里赶出来,那一年她十五岁,严冬的一天晚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怀里抱着一只微微有些腐烂气味的纸盒子,独自从楼上下来。 花园里一个人影,菁华站在花园外看着他,那人注意到菁华,放下手里的铁锹,走到菁华面前,映着路灯还看见她脸上的两道泪痕,和一个清晰的五指山。 七叔赶紧把大衣脱下来给菁华披上,菁华倔强地说:“不要。” 本能的躲避,因为太孤单,太害怕,太受伤。 “不要怕。”七叔说,把大衣递给菁华,注意到菁华怀里抱着的盒子,慈祥地说,“穿上吧,天很冷。” 菁华摇头。 “你抱着什么?” 菁华侧身保护盒子。 “你可以相信我,因为这一幕很熟悉。”七叔真诚地说,他觉得,菁华像一个小天使,突然降落在他面前。 菁华打开纸箱子,七叔愣了片刻,菁华说:“她死了,我们一起被赶出来了。” 菁华的声音很轻,听上去似乎空气都能把她的声音震碎。 七叔伸出双手接过菁华的纸盒子,里面平铺着一条质地粗糙的垫子,上面卧着皮白洁白的小金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这一觉,不会醒来,而醒着的人,却久久不能入睡。 “她很可爱。”七叔说,看见菁华眼里流出的泪水,“把她埋在这个桑树下面吧,让她安息。” 菁华点头,七叔帮她披上自己的大衣。 “大叔,我怎么称呼您?” “叫我七叔吧。”七叔轻轻抱着盒子放进坑里,“你叫什么?” “菁华。”菁华说,“这棵树为什么要种在这里?” “以前在小区的那边,还是棵小树,砍了怪可惜的,种在梧桐旁边,有梧桐守护着,就没人赶欺负它了。”七叔说,“你晚上住哪里?” “朋友家。”菁华干巴巴地说,她可能今天晚上要露宿尽头了。 七叔看穿菁华的谎言,对她说:“孩子,别勉强了,相信七叔就跟七叔走吧。” 现在。 菁华把自己从回忆中拉出来,她人生中最美好时光,是在七叔的呵护下度过的,也是那时,她有了一个哥哥,也是七叔领养的,他不仅自己的手很干净,也改变了七叔。 菁华没有抬头,尽管头顶上是她曾经的家,他们大概早就离开这里了,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 菁华从小区走出来,给她的大学同学打了一通电话,约在她驻唱的酒吧见。 昭昭,她的大学同学,成年以后就自己独立生活,打工赚钱,供自己上大学,实习时来到Z城,毕业以后她把自己留在这里。 菁华下车,昭昭跟她招手,上前拥抱她。 “邵青。”昭昭叫她。 “昭昭。” “还顺利吗?”昭昭拉着她的手从后门走,“你的行李呢?” “在酒店。”菁华说。 “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地方虽然小了点,装你足够了。”昭昭说,“别那么倔,非不让我去接你。” “好啦,别跟我斤斤计较了。”菁华低沉的声音,“你们酒吧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被一个金主包场了呗。”昭昭随意地说,“还点名要听《歌剧魅影》的唱段。” “真是个怪胎。”菁华嘟囔着。 “我也这么觉得。”昭昭小声赞同道。 “不过欣赏水平还是有高度的。”菁华补充。 “不会吧,你快救救我,该怎么唱,陈姐说,唱好了重赏,唱砸了,走人。” 菁华转了转眼珠,昭昭嘴里的总裁分明就是找事,便问:“陈姐有没有说一定要谁唱?” “没有,怎么,你有主意?” “我帮你唱啊,我可不想我一来就让你丢了工作。”菁华自信满满地说,反正唱首歌而已,要是遇到其他的状况,菁华也已经在来的时候做好了思想准备。 “太好了。”昭昭热情地拥抱菁华。 斑斓的灯光滚动,昭昭紧张地看着菁华,她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带着墨镜看唯一一个客人,一身肃穆的黑色西装,坐在软包里把外套脱掉,立刻走来一个跟班接过他的衣服。 “不要跟着。”没有一点表情的严天雄说。 跟班立刻转身出去守在门口。 严天雄解开黑衬衫的一个口子,挽起袖子,打了个响指,一个服务生小心翼翼端给他一杯红葡萄酒,眼皮都不敢抬一下地退回去,活像给皇上上茶的宫女,生怕一个闪失丢了脑袋。 菁华心里想,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总裁,能让周围所有的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一身黑,难道,菁华有一个想法,莫非他也是白天参加葬礼的宾客? 陈姐半信半疑地在昭昭的带领下看菁华是何方神圣,敢接这么不要命的活儿。 “邵小姐,严先生可是我们的大客户。”陈姐客套地说,猜测着墨镜下面的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菁华低沉地说:“对我不放心?” 陈姐斟酌了片刻,她听过昭昭唱,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内,万一严先生不满意,她以后的生意都黄了,不如就相信一下这个突然出现的黑裙天使,或许,她真是上天派来拯救她和酒吧的。 “邵小姐,一听你说话我就放心了。”陈姐说,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板。 “叫我邵青吧,陈姐。”菁华接过昭昭递给她的杯子。 “果汁还是酒?我知道你不喝咖啡和奶。”昭昭说,一手举着果汁一手举着一瓶红酒。 菁华闻了闻半米开外红酒的香气,撇撇嘴,说:“白开水。” “这酒怎么了?”昭昭知道菁华是行家,问她。 “不可云。”菁华很给陈姐面子,找了个借口,“我酒精过敏。” “哦。”昭昭想起来,重新给菁华拿了一只杯子。 该昭昭上场了,菁华扶正她的墨镜。 正文 第二章 真实的菁华 严天雄突然抬起一只手,陈姐赶紧让乐队停下来,就在音乐戛然而止的瞬间,燕青拿着一个信封走进来,严天雄接过信封大概翻了翻,心里得意:“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终于找见你了,邵青,邵菁华。” 严天雄把信封推出去,燕青收起来,小声对严天雄说:“她去了蓝天小区一棵桑树前待了一下午。” “去吧。”严天雄说。 燕青走出去,严天雄抬手。 《歌剧魅影》的鼓点响起,菁华边唱边往出走。 严天雄刚要皱起眉头,却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吸引了,他听过无数美妙的声音,却从来没有听见过这样浑厚而且有力量的声音,带着伤感,又没有觉得反感,反而被强烈的吸引着。 是她? 严天雄带着一点惊讶,他以为知道这么神秘的女孩是谁以后还要花时间找她,却没想到一点工夫都不用再费了,只要菁华出现,他就有办法把她牢牢套住,不管她是谁。 菁华走到严天雄面前,严天雄突然站起来,让菁华意外的是,她本身一米七的身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这个带着目的来的总裁大概有一米九。 严天雄鬼魅的脸在灯光的照射下更加菱角分明,似乎他的脸骨是重新以最完美的角度拼合在一起然后盖上皮肉。 严天雄一把抓住菁华的手,她的整个手被严天雄死死掐住,把她握着的麦克举到自己面前。 菁华忍住没有翻白眼,这个总裁真是自恋,想要唱歌还要抢麦,以为是在KTV吗。 但是严天雄继续抓着菁华的手直到把她的手掰到座椅上。 “嗵——” 菁华的手吃痛地松开麦克,麦克掉在座椅上。 她被严天雄一把拉回身边,他在和菁华对唱。 菁华痴痴地看着严天雄,瞬间过后,菁华赶走了自己的心动,严天雄伸手想摘掉她的墨镜,菁华往后一闪。 严天雄被激怒了,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女人敢不服从他,他暴躁地抬起另一只手,在想抓到菁华的瞬间,菁华知道他的意思,嘴里虽然保持着之前的情感,可是人已经渡到一米以外。 严天雄看着菁华嘴角的笑意,他难道被打败了吗?在这个不简单的女人的刺激下,严天雄更想征服他,完全的,无条件的让她臣服于自己。 是爱吗? 严天雄不在乎。 歌唱完了,菁华回到后台,陈姐抱怨着:“你怎么不让他看你的脸?” “他不会再找麻烦了。”菁华面目表情地说,脸上没有一点刚才唱歌时的表情,似乎唱歌的时候是另一个人。 菁华转头对昭昭说:“我先回去了,你们没麻烦了。” “你没事吧?”昭昭多少看出来一点,陈姐满意地离开了,昭昭小声问她,“你是不是惹上麻烦了?” “我什么都没有,他能把我怎么招啊?你们的酒吧是保住了。”菁华不走心地说,心里却暗自担心起来,她的确惹上麻烦了,不过,和她明天要处理的麻烦事比起来,微不足道。 菁华打车回酒店,她刚打开酒店房间的门,就看见严天雄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身边站了几个保镖都低着头。 他吩咐过,谁也不能看她。 但是他没说,只有他才能看她,因为她将要成为他的女人。 菁华站在门口,不带任何语气地说:“你们在我房间干什么。” 严天雄看着她,双眼闪着邪恶的光芒:“严氏旗下的酒店,邵小姐真是有眼光。” 菁华觉得自己恐怕插翅难逃了,刚要退出房间,被人一把推进去,她回头看了看两个从头黑到脚的人,除了他们那两张黄皮肤的脸。 严天雄抬抬手,他身边的保镖往出走,菁华想趁机逃跑,但还是被门外的三个保镖拦住,接着她觉得一只大手把她的肩膀牢牢锁住,似乎要把她的锁骨捏碎一样。 房间的门“砰”地关上了,菁华脑子里懵了一下,一秒钟重启后,她得想个办法,不然真就惨了。 菁华转身,严天雄松开手,看着自己把菁华露出的锁骨上的一片红印,严天雄心里谴责自己用力太大,之后他觉得自己出现错觉,竟然怜惜一个女人。 “你找我,为什么?”菁华问。 “摘掉墨镜。” 菁华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严天雄在这个不屑的笑容的刺激下一把抓住菁华的头发,他觉得抓空了。 摘掉菁华的假发后,菁华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样滑下,严天雄随手扔掉假发,再一次去夺菁华的墨镜,他现在特别想知道,把这个会伪装的女人的所有点缀都卸掉,她是什么样子。 菁华抬起一只手,抓住严天雄的胳膊。 这个举动一出,严天雄更加确定,他苦苦找了五年的秘密,终于找到了,眼前这个,一定是七叔的养女。 就算菁华能拦住严天雄的手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自然拗不过一个力大无穷的成年男人。 严天雄甩开她的手,一把摘了她的墨镜,之后他皱起眉头,这不是他想象的样子,但是确实和燕青找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严天雄看着菁华眼角的伤疤,眯起眼睛,这个会伪装的女人,他低估她了。 他又一次抬手,这次,他看准菁华的拳头,死死抓在手里,菁华抬起另一只拳头,却也被他抓在一只手里,另一只手解下自己的领带把她的两只手系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 菁华吃痛地皱起眉头,她在酒吧时被严天雄捏住的手腕传出剧烈的疼痛。 “很疼吗?”严天雄脸上带着嘲弄和满意的表情,“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不过,这只是个开始。” 鬼魅的表情,嘴角上扬,欣赏着他的猎物。 菁华急了,抬脚冲着严天雄的腿踢过去,严天雄一躲,抓住她的小腿,手指不安分地移动到大腿,接着他把菁华抱起来扔到大床上,菁华不安分地一侧身,她从床上掉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你还不安分?”严天雄似乎没了耐心,不过他渐渐让自己冷静,把一份文件扔到菁华身上,附身蹲在她面前。 “你干什么。”菁华看见是一份契约。 “邵菁华,我找了你五年了。”严天雄用捉摸不透的表情盯着菁华的脸,“我以为你真死了,不过你要生不如死了。” 菁华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仇人,如果是当年刀疤的人,怎么会兴师动众地去葬礼,对,他们都是从葬礼上回来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把这个签了。”严天雄带着鬼魅而满意的微笑,“虽然你这个女人不要命,但是你还有什么路可走呢。”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我来帮你分析一下,你回来本来就是个错误,因为你碰见了我,而我恰好把你的过去都查地一清二楚,你哥今天的飞机回巴黎,七叔把公司秘密地留给你,这个五年前就死了的养女,想想看,我要是把你的过去一公开,你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严天雄见菁华不做声,把合同翻到最后一页,对用锋利目光看着他的菁华说:“我呢,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和我契约结婚,婚期三个月,我保证你不受外界的干扰,但是你得无条件的服从我,到任何程度。” 菁华脸上没有太大的反应,面无表情,用她那对目光锋利的眼睛看着严天雄:“你就拿这个威胁我?以为玩过家家呢。” 严天雄变了脸色:“你这个女人真不知好歹,身上背着人命,你以为你还清白么。” “就算我的手脏,至少我不会脏了心。”菁华狠狠地说。 严天雄愣了一下,他心中的怒火被点燃了,掐住菁华的下巴:“别不知好歹。” “重复的话说两遍,你没别的词了吗?”菁华完全不买账。 一个巴掌打在菁华脸上,她有点被打懵了,弥漫在嘴里的血腥味刺激她睁开眼睛,怒视着严天雄。 严天雄看见菁华脸上起了一层皮,嘴角再次扬起笑容,抬手撕掉她脸上的假皮。 一张完美的脸展现在他面前。 原来,伤疤都是假的。 严天雄管不了那么多了,在一张完美无暇秀色可餐的脸深深刺激了他的本性,一把把菁华抱起来放在床上,他控制自己的冲动,打电话要了一捆绳子,绳子送来后企图逃跑的菁华被严天雄又一次提下来扔到床上,把她五花大绑。 严天雄带着鬼魅的笑容把他事先准备好的酒杯举到菁华面前,自己品了一口,菁华看也没看酒,说:“你一个总裁,喝这么劣质的酒,不怕人笑话。” 羊入虎口以后的胆怯在菁华身上一点都没有表现出来,反正她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委曲求全也肯定不能自保。 严天雄抬起手将要把酒拨到菁华脸上的瞬间,菁华说:“慢着。” “怎么,想求我?”严天雄立刻停住,他被这个女孩吸引了,对,她肯定是个女孩。 “你真自恋,难道前台没有告诉你他们帮我签收了一个包裹么。”菁华示意严天雄看电视柜旁边的角落里。 “想知道是什么就拆开看看吧,你不会害怕是个炸弹吧,放心,我可不想死,更不想死的时候都被你这个恶魔跟着。” 严天雄似乎没听见菁华的恶言恶语,把很严实的包裹拆开,是两瓶酒。 严天雄取了一支洁净的杯子,菁华悄悄地试图解开绳子,严天雄说:“别找了,你的刀我拿走了。” 他把鼻子凑到酒杯前饶有兴致地闻着香醇的气味,菁华说:“我现在后悔把那么好的酒给你了。” “什么意思?” “一个不懂品酒的人。”菁华说,“说的就是你。” “你都死到临头了,看你还能得意多久。”严天雄品了一口酒,“你从哪里得的?” “哪里?”菁华不屑地笑了,“就说你是个不懂酒的人,这是我自己酿的。” 严天雄像得了个宝贝一样看着菁华,说:“明天开始给我酿酒。” “这怎么行,你以为随便一个地方都能酿酒吗。”菁华不屑地说,“再说了,你伤了我的手,等我的手好了再说吧。” 严天雄把喝空的酒杯放下,他不是没见识,没见过美女,没见过美酒,而是菁华真实的脸完全颠覆了他心中对女人这种匍匐在他身下的生物的认知,他要征服她。 菁华的电话响了,打断了严天雄短暂的痴迷。 严天雄皱起眉头:“你是女人吗,用德国战车的铃声。” “我要接电话。”菁华又一次挑战严天雄的极限,“而且我要听摇滚入睡。” “不行。”严天雄严厉地说,他才不会傻到让菁华接电话,不过听摇滚入睡的要求倒是让严天雄略微吃惊。 “我有人身自由。” “现在没有了。”严天雄霸道地说。 “你以为你是谁,别让我从这里出去,出去你就完了。”菁华说,她的话刺激了严天雄的荷尔蒙。 正文 第三章 契约 严天雄盯着菁华精致的脸,眼底泛起疯狂的迷乱,但是他眨眨眼,迷乱消失了,他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地记住,这个他认识不到一天的女孩。 “流氓。”菁华躲避他的吻。 严天雄轻轻咬住菁华的舌头让她说不出话,留在严天雄嘴里的酒气打乱了菁华,菁华趁机使劲咬了一口严天雄的唇,两个人嘴里的血腥气瞬间扩散开,但是严天雄丝毫没有放开菁华的意思,不理会血腥气。 挣扎的菁华慢慢安静下来,严天雄注意到渐渐没反应的菁华,和她脸上密密麻麻的红疹,比她脸上被他打的五指印还鲜明,身上的红疹还在扩散,严天雄突然冷静下来。 “你怎么了?”严天雄拍打她的脸,“是不是过敏了?” “药,我包里有药。”菁华无力地说,闭着眼睛。 “要不要洗胃啊?” “包包里面。”菁华皱着眉头。 严天雄赶紧跳起来一把抓住菁华的包包,找出抗过敏药倒好水端给她,喂她喝下去。 严天雄坐在菁华身边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脸上的小疙瘩退了。 一夜无梦的酣睡后,菁华睁开眼睛,看着房间里一片狼藉,菁华拉开被子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浴室里走出来的严天雄磁性的声音说:“你醒了。” 菁华舒了口气,严天雄没有要了她,把被子往上拽了拽,一使劲手腕的疼痛让她完全清醒了。 严天雄见菁华把自己藏在被子里,在门口叫了女服务员,不发出一点声音地把地上的衣物都收起带出去,这些只是严天雄留给菁华的犯罪现场,菁华其他的东西,早就在她醒来以前被搬走了。 菁华听见一些细微的脚步声,脚步声消失半天后,她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看见对面正带着坏笑看着她的严天雄。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菁华说,依然是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严天雄换了一副无赖的表情,把脸凑到菁华面前,说:“这是我的酒店,那你让我去哪?” “你就没有给自己留房间吗?真是我见过最笨的总裁了。”菁华说,至少,她逃过了昨天晚上的一劫,她的酒救了她一命。 “等你签合同,签完我就走。”严天雄裹着浴袍大大方方在菁华面前,露出的胸肌格外惹眼,他把合同递给她,态度给前一天晚上温和了很多。 “不签。”菁华说。 好景不长,严天雄立刻拉下脸,拉开菁华的被子,被吓了一跳的菁华使劲拽被子。 “害羞什么。”严天雄说,“做都做了。” 所谓兵不厌诈,严天雄想试探菁华,但是她看见菁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看,毕竟是情场高手,严天雄没有上当,继续挑衅菁华的底线。 “陪我三个月怎么了,我都不嫌你脸上有道伤疤。”严天雄继续无赖地说。 “你把我的手弄成这样,抬都抬不起来,怎么签字。”菁华又翻了个白眼,他没料到严天雄竟然无赖地把她受伤的手里塞上笔抓住她的手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看到已经签好的“严天雄”的名字。 “你这样不行的。”菁华没当回事,把自己无力的伤手抬起来检查,整个手腕都青了。 严天雄满脸霸道地说:“我说行就行。”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吧,退房以前这里还是我的房间,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这么的老板,但是你就不怕半夜做恶梦遭报应?” “让我能找见你。”严天雄假惺惺地拿着契约书往出走。 “站住。” 他听见菁华愤怒的吼声。 “怎么了?我的未婚妻?”严天雄得意地回头,他叫人搬走了菁华的东西,现在,轮到菁华发脾气了。 “我的行李,你偷了我的行李。” “就你那一个箱子一只包,还不够我的劳务费。”严天雄欣赏着菁华的表情,看她怎么出去见人,她现在别说是手机了,她所有的东西都被严天雄藏起来,行为恶劣到前一天晚上穿的衣服,都被服务员收走了。 菁华闭上眼睛,倒头钻进被子里,严天雄得了便宜卖乖地走回床边,直接把被子连人抱起来,菁华在被子里尖叫:“你这个恶魔,把我放下来,这是我的房间,你快把我放下来。” 严天雄得意地几乎快要笑出声,他就是要这要,磨平锋利的菁华。 “别出声。”严天雄说着,把被子扛在自己肩上,腾出一只手开门,示意门口守着的保镖。 门口的保镖们从来没有见到他们的严先生这般情景,穿着浴袍光脚的严先生抱着一团被子从房间走出来,他们却猜不中里面发生的事情。 菁华听见几个男人的声音。 “严先生。” 她感觉严天雄往前走了两步,又听见一声“严先生”,往后严天雄每走两步她都能听见他门口的保镖向他问好。 严天雄虽然冷着脸指挥他的保镖们有节奏地向他问好,但是心里早就因为惩罚菁华的快感而乐开了花。 菁华开始装死,她努力让她绯红的脸恢复正常,当她冷静下来后,她觉得严天雄是不会让他的保镖们看见她的脸的,这点她可以肯定,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 菁华觉得自己被放下来,一张更柔软的床上,耳边传来严天雄有磁性的声音:“喂,别装死了,快起来。” 大大小小的拳头朝她打过来。 “你怎么像野蛮人。”菁华把头露出来朝严天雄吼,严天雄已经穿好衣服,头发也重新打理过,那张妖孽一般的脸浮在她面前。。 “邵菁华,你要再这么跟我吼,我下次连被子都不给你留,我说到做到。”严天雄刚才还一脸无赖的表情,现在又严肃地等着菁华。 “你这个家伙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菁华朝他吼,“把我的行李给我,我要找沐浴液,不要用你的。” 严天雄这种霸道又自恋的总裁自然是什么贵用什么,他听见菁华的话以后暴跳如雷冲她吼:“你到底有没有眼光。” 菁华打断他:“你看你这脾气,我是说我过敏,你不想把我这样送医院去吧?”菁华打量着严天雄像生吞了一颗枣的表情,既然她昨天晚上有幸逃脱,便说,“我的东西呢?” 严天雄走到柜子前打开,拿出菁华的拉箱,说:“我帮你拿。” 菁华突然凑到严天雄面前,严天雄一时间搞不懂菁华要干什么,不动声色地看着她。 “谢谢你昨天晚上喂我吃药。”菁华调皮地笑笑,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菁华忍了,谁让她落魄呢,只要她能从这里出去,别说是契约了,就是生死状,也跟她没关系了。 严天雄仰起脸,说:“那还不亲我一下?” 菁华突然笑出来。 “你笑什么?”严天雄不满。 “好歹是个总裁,好赖话都听不出来,不过看在你表现还不错的份上,暂时不跟你计较了。” 严天雄让菁华占了上风,菁华赶紧拉住她的洗浴包包,在她想要往出拽两件衣服的时候严天雄抓住菁华。 “我帮你找。”严天雄说。 “你无赖。”菁华朝他叫唤,趁严天雄翻脸以前她赶紧钻进浴室。 菁华丢掉被子走到镜子前。 严天雄真是个十足的恶魔,菁华看着她锁骨的一大块淤青和身上的吻痕,以及其他的几处淤青,愤怒地在浴室里跺脚,她今天还有要事要办,菁华才意识到,她不是惹上麻烦了,而是,一场灾难。 裹着浴袍出来的菁华看见她的包包和手机,都被摆在她能看见的地方,旁边还有一张字条。 “下午五点接你,不化妆不要出门。” 菁华不屑地把纸条丢掉,折腾了这么长时间,她也该去办正事了。 “姑奶奶我要走了。”菁华吸了一口气,她出了酒店就能摆脱这个恶魔了。 找出一件得体而且能遮住锁骨的裙子,换衣服,收拾行李,带好墨镜,把头发高高挽起,拉着箱子要出房间,被门口的两个保镖拦住了,燕青走过来,恭敬地对菁华说:“邵小姐,您不需要带行李。” “那帮我送到一个地址,不胜荣幸。”菁华故意刁难燕青。 燕青说:“邵小姐,严先生说他会安排您的行李的。” “好吧。”菁华看见自己的电话响了,放下行李提着包包走了,边走边接电话,快速的“嗯,知道了”后挂了电话,她的电话紧接着又响了,来电显示是“老公”。 菁华接起来,说:“你这个家伙真自恋。” 严天雄皱起眉头,说:“你怎么一接电话就叫唤,我现在在酒店门口等你,赶紧下来。” “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 “不行,我有事。” “不耽误你的事。”严天雄用命令的语气说。 “好吧。”菁华说着,挂了电话。 果然严天雄的车子在酒店门口等她,她刚走到车门口就被严天雄一把拽进去,正好拉着她前一天晚上弄伤的手腕,菁华疼的咬住后槽牙,呲牙咧嘴地被拉进去。 “你轻点。”菁华说。 “现在嫌疼了?”严天雄还不忘戏弄她。 菁华伸出另一只手对着严天雄的手准备打上去时,他的手轻巧地松开了,对他旁边的中年男人说:“开始吧。” 菁华猛的缩脖子:“干什么?” “给你做过敏试验。”严天雄说。 “我单独跟你说两句。”菁华突然很客气地说,“大夫,我单独和我的未婚夫说两句,可以吧。” 严天雄要看菁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示意大夫下车,关上车门后,菁华依然和气地说:“你看,你现在是我的未婚夫,你却找来个大夫给我做过敏试验,把我扎的满胳膊针眼你看着不嫌瘆的慌。” “那你想怎么办?”严天雄一本正经地问,他觉得菁华越来越有趣了,尽管她现在带着墨镜,和他昨天见的没什么区别,他还是能嗅到菁华小心思的气味。。 “拿笔和纸来,我给你写出来不就行了。”菁华说着,从包包里取出笔和即时贴,写了足足五页,然后递给严天雄。 严天雄接过即时贴,撕碎了,吐出两个字:“不行。” 正文 第四章 我不是她 严天雄转身推开车门下车,要跟下去的菁华被严天雄关在车里。 另一侧上来一个大夫两个护士,把菁华包围住,菁华背过受伤的右手用左手打了大夫一拳,两个护士的尖叫声让严天雄愤怒地拉开车门,把菁华从车上提下去,拽着她进了酒店,燕青走上前,打开电梯,叫后面的大夫和护士们从另一部电梯上去。 “你放开我,我还有事。”菁华尖叫着,她的锁骨被严天雄快要捏碎了,严天雄抓住她的左胳膊,把她押进电梯。 “你放开我。”菁华继续叫着,她是真着急了,“你这个骗子,说的不耽误我时间。” “闭嘴,你再叫,我就毁了你今天的大事情。” 菁华突然闭嘴了,她乖乖的站在电梯里,严天雄看着突然安静的菁华,满意地露出一个笑容,看来今天的事情,对她真的很重要。 “坐到那。”严天雄打开一间像刑事一样的房间,他们现在在地下。 菁华听话地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来,严天雄怎么会有这种地方,在酒店里,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你要这种地方干什么?”菁华小心翼翼地问。 褪去嚣张的菁华坐在椅子上,严天雄走过去把她的胳膊固定住,没说话。 “你要电死我?”菁华的语气依然小心翼翼,声音低沉。 “没电。”严天雄低沉地说,“这是给我自己准备的,在我暴躁的时候。” 严天雄打了个响指,燕青把大夫和护士们领进来。 “左胳膊。”严天雄用听不出语气的声音冰冷地说。 菁华收了所有的表情,墨镜下面露出的脸,像一个带着墨镜的假人,保持着面无表情,直到她被送出酒店,她都一点表情也没有。 菁华打了一辆车,吞了过敏药,她知道严天雄派车跟着她,她也懒的理他,懒得理胳膊上的痛痒,懒得理这个世界纷扰的一切。 菁华在半山腰让司机停车,车子也开不上去,菁华走下车,对着门口的保镖把包包打开,抽出一张请柬。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菁华拉开车门坐进去。 身后不远的燕青给严天雄报告消息:“邵小姐进了林鸿的地盘。” 严天雄心里狠狠地把菁华骂了三遍,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竟然单枪匹马去找她的旧情人,让严天雄不能忍受的是他天真的以为菁华去找七叔的亲信。 “燕青,帮我办件事。”严天雄的声音里带着愤怒。 一个男子走到办公室前,两个保镖打开门,男子走进去,对窗前三十多岁的男人说:“八哥,小姐去找林鸿了。” “她自愿去的?” “不是。” “知道了。”八哥转身。 男子说:“八哥,严天雄的人也在跟着她。” 菁华被人蒙上眼睛,轿车一直颠簸前行,菁华捕捉不到窗外的气味和声音,车子停下来,有人取下她的眼罩,请她下车。 她面前气势磅礴的城堡的台阶上站了一个人,一个早就被她遗忘在脑海中的人,如今的重逢,便不会激起她任何对往事的眷顾。 林鸿眯起眼睛,他看着面前的女孩,五年的时间,他就完全认不出她来了,这是她吗,本来抱着丝毫希望的林鸿现在彻底绝望了。 这不是她,没有她天真的笑容,纯情的背影,以及玲珑的身躯,在他面前这个女孩身上,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冷艳,她高挑,她没有半点风情。 “请进。”林鸿还想做最后一搏,亲自请菁华进他的城堡。 但是菁华没有动。 “他们不会伤害你的。”林鸿摆摆手,偌大的城堡前就剩下他们两个人。 菁华的心里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没有离开,还是留下来了,既然她早就把他忘了,她自然不会失望,在她心里,他就是一个虚伪的男人。 “请吧。”林鸿绅士地伸出一只手。 菁华还没有动,用冰冷的声音说:“你请我来,去参加葬礼,又来你这里,我的任务完成了,该走了。” “你就这么急着要走?”林鸿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满,和菁华长相接近的邵青,他查过她的背景,在孤儿院长大,被一对中等水平的家庭领养,后来家庭变故她独自上大学。他找到她,请她去参加七叔的葬礼,她不接受他的任何安排,也不许他安排自己的其他事情。 “我们见面了,我也该走了。” “你不把墨镜摘下来让我看看你?” “干你们这行的,应该手里都有吧。” 她不是她,她真的不是她。 林鸿做垂死挣扎:“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她?” “我不是她。”菁华说。 “那你就有麻烦了。”林鸿打了个响指,派车把她送出去,菁华知道自己的麻烦已经开始了,现在不管她是谁,林鸿都会时刻盯着她。 轿车驶过半山腰,菁华的眼罩被摘掉,一个急刹车,菁华皱了皱眉头,他们被一队轿车拦住了,前面那辆车的保镖们下车,菁华也打开车门,她愣了一下,本来她以为能逃出严天雄的魔掌,现在看来,她是在妄想。 带着墨镜的严天雄从中间的一辆车上走下来,燕青走到菁华面前,被保镖拦住,就听见严天雄朝她吼:“你跑到这也不告我一声,过来。” 燕青把菁华带到严天雄身边,送她下山的保镖之一走到严天雄面前,还没说话,严天雄说:“回去告诉林鸿,这是我的女人,他要是再她,就没有这么友好了。” 严天雄铁青着脸把菁华拽进他的车里,他没有理会菁华右手手腕骨头咔咔的摩擦声,车子平稳地离开半山腰,菁华和严天雄两种截然不同的面无表情,让司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菁华把自己的手稍微举起来一点,严天雄耳边传来一声骨头摩擦的声音,菁华不动声色地从包里掏出绷带给自己固定手腕。 严天雄看着菁华重新坐好,闭上眼睛靠着后座,她是累了还是没睡好。 他在关心她,但是他不在乎。 林鸿收到一张照片,在菁华走后不久,一个和菁华长得很像的女孩穿着护士装被护士长责骂,林鸿嘴角上撇,如果刚才来的那个不是他的小华,那么,谁都可以是邵菁华。 备车,他要亲自去见见照片上的女孩。 菁华感觉车子停下来,她睁开眼睛,就被严天雄拽住锁骨拉进比林鸿的城堡还要大的别墅里。 严天雄觉得菁华怪怪的,不叫嚷也没有之前和他相处的表情,她就是用这幅表情面对林鸿的吧,严天雄想到这里,怒火从心里窜上脑神经。 “都别跟着。”严天雄就这样捏着菁华的肩膀走进他家,他知道她的锁骨附近一片淤青,他就是让她感觉到疼,感觉到背叛他的愤怒。 与其说菁华忍着疼痛,不如说,她感觉不到疼痛。 严天雄一直捏着菁华的肩膀直到把她推进自己的卧室,“砰”地关上门,如果是普通的门,此刻已经被他大的惊人的力气摔掉了。 菁华站在他面前,不卑不亢,面无表情,严天雄一把摘了她的墨镜,才看见她眼圈里打转的眼泪。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在山上待了那么长时间,重温旧梦么,要记住,你是我的女人。”严天雄说,他要用他恶毒的话语侮辱菁华,但是菁华似乎成了聋子,什么都听不见。 “你倒是说话啊,做亏心事了吧,求饶啊,我看你怕不怕死。”严天雄在怒火中把菁华推到床边,菁华皱起眉头,她的胃和阑尾突兀地传出剧痛。 “现在知道皱眉头了。”严天雄还不放过菁华,撕掉她脸上的假皮,用力大无比的手捏住她的脖子往上抬,“这次,就好好教训教训你怎么做我的女人。” 菁华的冷漠让严天雄更加怒不可遏,他一把把菁华扔到床上,菁华面无表情地躺在床上,她没有反抗,什么都没做,似乎她是一个植物人,什么都感觉不到。 “尖叫啊,你快尖叫啊。”严天雄朝她疯狂地喊,而他的手打在菁华脸上,接着吻着她的唇,然后狠狠地咬破。 严天雄放弃了菁华血腥气弥漫的唇,吻着她的脖子。 菁华闭上眼睛。 “这是你对我不忠的惩罚。”严天雄说着。 突然,菁华睁开眼睛,使劲挣扎,嘴里叫着:“谁对你不忠了,我们是契约关系,你放了我。” “求饶,求饶我就可以考虑对你轻一点。”严天雄忍着欲望之火,眼神中的迷离渐渐清澈。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菁华朝他吼,大大小小的拳头打在他的胸膛,脸上。 “我马上就知道你有没有对不起我了,做我的女人,就要服从我。”严天雄霸道地说,“身上这么多伤,鬼知道你干什么去了。” “这些还不都是拜你所赐。”菁华继续吼着,“快放了我。” 严天雄满足地躺下,他已经疯狂地迷恋上她,带着鬼魅的笑容说:“你竟然能坚持住,我保证,你会爱上我的,不能自拔地爱上我。” 菁华锋利的目光渐渐涣散,然后闭上眼睛。 严天雄从浴室走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原本让菁华给他酿酒的计划也泡汤了,不过现在也不晚,严天雄走到菁华面前,她睡着了,面无表情,冷艳的美。 “醒醒。”严天雄叫她,“邵菁华,醒醒,别装死。” 菁华没反应,严天雄抬起手拍打她的脸,脸上冰凉一片,手脚也是,严天雄晃晃菁华,赶紧拿起电话:“医生,让医生滚过来。” 正文 第五章 失败的男人 一片狼藉的卧室,严天雄竟然把医生的眼睛蒙住才让他进来,医生看不见病人的情况,只能从菁华微弱的脉搏和严天雄的描述中做判断。 “小姐本身虚弱,严先生,你知道邵小姐有胃炎吗?” “说该怎么办。”严天雄冷着一张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还有慢性阑尾炎。”医生斟酌了片刻,有的话,他不能说,而且被蒙着眼睛,房间里的状况他也多少能猜到,“血糖低,心律早搏。” “该怎么办。”严天雄的内心被愧疚包围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她,她一定恨死自己了。 “邵小姐的身体虚弱,需要长时间的调理,不过严先生放心,我的医疗团队能照顾好邵小姐。” 医生出去后,严天雄亲自给菁华扎点滴,守在她身边,就连送流食来的女佣也被堵在门口,严天雄亲自给菁华喂流食,喂药,小心地帮她梳理被自己弄乱的头发,收拾房间,还命令来给菁华包扎右手的护士不能看她的脸,否则就把她们的眼睛挖出来。 接下来漫长的黑夜,严天雄守着菁华等她醒来。 菁华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见眼前让她厌恶的房间,她又闭上眼睛。 “你醒了。”严天雄低沉的声音,带着倦意。 “滚。”菁华轻轻吐出一个字,不带任何感情。 “好吧。”严天雄站起来,走到柜子前取出干净的床单,一只手把菁华揽在自己怀里,另一只手铺好床单,把菁华放上去,盖好被子,但是他没有离开,从另一侧上床,躺在菁华身边,把她拥进自己的胸膛,抱着她,试图温暖她,这个在炎热夏天冰冷了的身体,还有冰封的心。 菁华完全不挣扎,被暖气包围着,轻轻吐出两个字:“摇滚。” 严天雄想起来菁华对她说过自己听着摇滚入睡,便起身打开播放器:“你想听谁的。” 菁华不理他,闭着眼睛,像没听见他说话,严天雄选了慢摇歌手,音乐声弥漫的房间里,严天雄拥着菁华,目光温柔地看着她,她一定会爱上自己的,一定会。 第二天天大亮了,菁华睁开眼,严天雄正看着她,她翻了个白眼,严天雄心里暗自高兴,就算白眼他,只要她有反应,说明她的痛苦减轻了。 “吃点东西吧。”严天雄起身,菁华依然不理他,闭上眼睛,她不想吃东西,闻见食物的气味翻身起来却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严天雄把她扶起来,菁华捂着嘴去洗手间,趴在马桶边几乎把胃都要吐出来了。 “你想害死我。”菁华无力地说,蹲在马桶边上。 严天雄的心,顿时贴上了“自责”的标签,在他的心接受漫长的批斗大会时,他帮菁华放水洗澡,菁华一直闭着眼睛,没有看他。 严天雄温柔地帮菁华洗澡,不让她的右手沾水,手触碰到她的胸前时,菁华睁开眼睛看胸前的两个牙印,然后闭上眼,面无表情。 接下来的时间里菁华把吃的东西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无奈中的严天雄又把倒霉的医生叫来,这次医生请来了他的师父,给菁华诊治。 严天雄送医生到门口,他的那对狗耳朵听见两个女佣在角落里八卦。 “听说邵小姐把吃的东西都吐出来了,是不是怀孕了。” “不可能,她那么虚弱怎么会怀孕。” 严天雄轻轻关上卧室的门,叫管家把所有的佣人都叫来,铁青着脸,用冰冷地声音说:“你们都听好了,谁也不许多说关于邵小姐的一个字,不然拔掉你们的舌头。” 严天雄说完转身进了卧室,那两个八卦的女佣吓破胆地摊坐在地上。 “吃药吧。”严天雄温柔地说,“医生给你开的药。” “包。”菁华吐出一个字。 严天雄疑惑地打开菁华的包包,找出她的胃药和抗菌药,病来乱投医,说的就是严天雄了,他无奈地拿着菁华的药走到她面前。 “以后你要告诉我,好吗?” 突如其来的温柔,菁华没有理他,他那般蹂躏自己,菁华只是轻轻地给他一个警告。 你根本不了解女人。 下午的时候菁华自己坐起来,严天雄帮她穿衣服,房间里的慢摇让菁华心情好了一点,身体的疼痛已经消失了,但是她始终闭着眼睛。 “想不想吃东西?”严天雄温柔地问。 “猪。”菁华吐出一个字,睁开眼睛,看着严天雄,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和一层模糊的爱意。 是爱吗。 难道他会爱吗。 菁华闭上眼睛,她自己无路可走了,她不能回七叔的公司,也不能回七叔的家,现在林鸿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就算林鸿相信她不是他爱着的菁华,也不会让她好过。 “带你出去走走吧。” 菁华摇头。 “那你想干什么?”严天雄耐心地问。 “带我去个地方吧。”菁华说。 “你现在不能出去。”严天雄说,他也知道菁华见了林鸿以后的危险处境。 “怎么了,你连我都保护不了么。”听不出语气。 “好吧,我保护你。”严天雄说,给菁华挑了一件保守的裙子,他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的女人满身伤痕。 严天雄帮她梳头发,戴墨镜,什么都不用她做,抱起她,把她抱下楼,放进车里,自己再坐进去,菁华不能走,因为严天雄没有给她穿鞋。 “蓝天小区花园。”菁华说,靠在严天雄身上,把脚放在后座空闲的地方。 司机开车。 “人太多。”菁华说。 严天雄没办法,只能让剩下的车子远远地跟着。 “那里有什么?”严天雄问。 菁华没理他,严天雄也没有再问。车子驶进市区,到达目的地,严天雄看着周围上了年纪的居民楼,他知道,菁华来过这里,对着一棵桑树坐了一下午。 “到了。”严天雄轻声叫她,没有看到燕青说的桑树。 “嗯。”菁华说,她没有动。 严天雄准备打开车门,菁华说:“不用下去了。” 菁华抬手拉上帘子,把她和严天雄关在这个密闭空间里,嘶哑地说:“那棵桑树不在了,对吧。” “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吗?” “下面埋着我最后一个亲人。”菁华说。 严天雄觉得菁华抖了一下,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菁华哭了,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她可以不卑不亢地忍受这个世界对她肆意的伤害,却为一个已故的亲人流泪。 严天雄把她抱在怀里,菁华趴在他耳边,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冷漠地说:“你心里的疑问都解开了,五年前我有没有在车祸前被强奸,有没有和林鸿发生关系,现在,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我的最后一个亲人也被带走了,你高兴了吧。” 严天雄的身体僵住了。 “你在我心里是彻底失败的男人,不管你能呼风唤雨还是家财万贯,别试图对我展现你的温柔了,一个控制不住愤怒的男人,还不如桑树留下的坑。” 严天雄的心,就这样被菁华的话死命地踩在脚下,他这次没有发怒,看着菁华脸上的两行泪,和她被墨镜遮住的脸,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重伤了她,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可是他伤害了她。 “你让我想起了几年前的我。”严天雄说,“和你一样,身处险境。” “先开车。”菁华冷静地对司机说,在严天雄耳边说,“酒店的那把椅子,你不懂它的作用,所以你突破不了自己。”菁华的思绪,已经飘到另一件事上,关于七叔。 “去酒厂。”严天雄对司机说。 菁华一直被严天雄抱在怀里,她只是伤到了手,这样总把她抱来抱去的,别人会以为她伤到了脚,而且严天雄不让其他人看见自己,说不定他家里的女佣们早就给她安了一个其丑无比的形象。 车子直接开到车库,严天雄抱着菁华走到酒窖门口,司机跟在他们后面,把严天雄准备的轮椅放在他身边,菁华的心情好了一点,不过她还没到坐轮椅的地步。 “别动。”严天雄用命令的口吻说,然后让司机在外面等。 他伸出手指打开通道,推着菁华进去,菁华摘到墨镜,严天雄说:“把这个戴上吧。” 菁华回头,翻了个白眼,严天雄的一只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个口罩,一副眼镜和一顶帽子。 “你怎么不准备一套隔离服。”菁华无奈地说。 “小心过敏。” “要不是你喝那么劣质的酒,我也不会过敏。”菁华说,严天雄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菁华接着说,“我给你写了所有我过敏的东西,可惜你撕了,知道你撕的是什么么。” 菁华回头看着他。 严天雄在等菁华说下去。 “你猜猜。”菁华说。 这可难住了严天雄,他已经把菁华伤到这种地步了,恐怕他就是说出个花来都不会博得美人一笑了。 “是友善。”严天雄说。 “书没白念。”菁华随意地说。 严天雄脑子里反复捉摸菁华的话,她是在认可自己吗,应该是。 严天雄转到菁华面前,看着菁华没有表情的脸,真诚地说:“可不可以再给我写一份啊?” 菁华抬起自己的双手,一只手上缠着纱布,另一只手背上是扎点滴留下的针眼:“我怎么写。” “你口述,我写,行不行?”严天雄竟然当着菁华的面跟她耍赖。 “不行。”菁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答应我吧,菁华。”严天雄死缠着菁华。 “别叫我菁华。”菁华说,严天雄愣了一下。 “那我叫你老婆?”严天雄依然真诚地问,但是他厚颜无耻地抓住菁华缠着纱布的手,像是把她的一个把柄抓在手里一样。 “不行。”菁华的声音没有半点犹豫的拒绝了。 “那我叫你什么?”严天雄实在拿菁华没办法。 “楠。”菁华思索了片刻,心里轻微的悸动,回想起桑树下自己当成亲人的狗狗。 严天雄又愣住了,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严天雄点头:“楠?好吧,告诉我为什么吧。” “看你的表现。”菁华的语气轻描淡写。 是在给他机会吗,应该是。 正文 第六章 楠的故事 菁华在严天雄的酒窖里指指点点,评头论足,严天雄却带着他稀罕的好脾气频频点头。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能加。”菁华用她的伤手拿着几只小袋子,严天雄接过,丢进垃圾桶里,“我那只快递的箱子还在不在?” “在。”严天雄赶紧说。 “里面有一张配方,照着上面的,把这里打点好。”菁华说话的口气,似乎她是这么的老板,严天雄是她的一个小跟班。 “是。”严天雄配合地说。 “好了,我累了。”菁华靠在轮椅上。 严天雄带她回家的路上问她:“要去看看你的朋友吗?” “我还能见人么。”菁华的语气冷了下来,“我朋友怎么惹到你了?” “惹到我的情妇了。”严天雄说,“我的未婚妻,我都跟你老实交代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养的情妇,又不是我养的。”菁华翻了个白眼。 “你竟然不吃醋?” “我从来不吃醋。”菁华说,当然,此醋非彼醋,但是菁华,确实没吃醋。 严天雄说:“好吧,我遇见你以后,就给了她一笔钱,解除关系了。” “这些事情不用跟我说。”菁华打断他,她不关心,似乎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不高兴?”严天雄试图证明菁华是在乎他的。 “别骗自己了,让别人在乎你首先要在乎那个想要你在乎的人。”菁华一针见血。 “是,我的未婚妻。”严天雄说,“问你一个问题,你有阑尾炎为什么不割了阑尾,疼起来多难受。” “让你把你控制不了的某个部位割了你乐意?”菁华不动声色地回击。 严天雄无奈地把她一路抱进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上,菁华说:“帮我把箱子里的电脑取出来。” 严天雄拉开菁华的箱子,说:“把这些东西帮你归位吧。” “不。”菁华拒绝。 “由不得你。”严天雄终于开始反抗了。 菁华没理他,看着自己的电脑,象征性地敲着盖子,严天雄听见声音,无奈地走过来帮她打开电脑。 “文档里最后一个文件夹里最后一个文件夹里的最后一个文档。”菁华说,起身给自己倒水。 严天雄干脆把她的整个文档都发送到自己的电脑里,菁华看了他一眼,说:“都倒过去也没用。” 严天雄说:“别小看我,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当过黑客。” 菁华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好吧,我给你三天时间,破解不了你以后就不用出门了。” “不用三天,一个小时就行。”严天雄信心满满地说,已经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敲键盘,“很快就能看见你的所有秘密了。” “我说严总裁,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把秘密放进电脑里。”菁华说。 “别叫我严总裁。” “打死我也不叫你老公,不然三个月以后还得改口,多麻烦。” 严天雄走到她面前:“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熬?” “看心情。”菁华轻巧地说,“已经过了一分钟了。” “叫我楠。” “我说严天雄,见过跟别人重名的,没见过你这样重的,要不你连大名也改成邵菁华得了。” “我真的叫楠。”严天雄说,“以前我养了一条狗,它就是这么叫我的。” 菁华顿时崩溃了,这种故事也有雷同? 严天雄凑到菁华面前:“怎么了,佩服我的狗很聪明吧。” “你的狗呢?”菁华问。 “燕青养着,我以前养它,现在得养你。”严天雄走到电脑前坐下来。 “我可不需要你养。”菁华跟他叫板,“你以为你用铜臭味充斥你的生活,你就懂生活吗。” “你不也一样,成天拿着高额度的信用卡,享受你这个大小姐的生活。” 菁华站起来光脚走到严天雄面前:“你这个总裁,真不知道你的员工是怎么被你蒙骗的,你打听到的那些钱都定期的转进一个慈善机构的账户里,我花的都是我自己赚来的。” 严天雄抬头看着她。 “拜托,我的脸都是假的,你打听到的那些,可信吗?”菁华简单地眨了一下眼睛。 “你给别人打工?”严天雄的脑子里试图把邵家千金和打工妹联系到一起。 “我就不能给别人打工?”菁华转了转眼珠。 “那你给我打工吧,薪水你定。”严天雄说,他知道菁华会毫不犹豫地拒绝他,赶紧转移话题,“你一个姑娘家,不怕晚上遇见坏人?” 菁华翻了翻白眼:“你站起来。” 严天雄站起来,菁华把手背后。 “你干什么?”严天雄问。 “假设你是一般的坏人,来。” 菁华话音刚落,严天雄就朝菁华扑上去,菁华躲开,抬脚象征性地踢了严天雄的后背,严天雄急了,一把抓住菁华把她举起来。 “我说的是一般的坏人。”菁华叫唤。 严天雄松开手,菁华感觉自己要摔倒地上了,赶紧在空中翻了个跟头,她虽然站住了,但是她感觉翻跟头的时候踢到了什么,看见严天雄捂着肚子痛苦地蹲在地上。 “你没事吧。”菁华走过去,碰碰严天雄的肩膀。 严天雄一把把她抱起来,放到床上:“让你不老实。” 兵不厌诈,这次,菁华上当了。 “我有个问题。”严天雄温柔地坐到菁华身边,“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真自恋。”菁华翻了个白眼。 “如果你昨天在这里和我打起来的话,你的下劈完全可以踢掉我的门牙。” “别开玩笑了。”菁华说,“我根本没机会。” 严天雄听出菁华声音里的绝望,之后菁华躺倒:“我要睡觉了。” “还没吃晚饭呢。”严天雄想讨好她。 “不吃了。” “不吃怎么行。”严天雄硬把她拉起来,菁华起身走到角落里,坐在地板上。 本来缓和了一点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严天雄掉头走出去,“砰”地关上卧室的门。 菁华坐在角落里把头埋在臂弯里,过了大概十分钟,严天雄走进来,看了看菁华埋着头,让女佣把食物端进来,菁华抬起头,发现女佣们都低着头,完全看不见她们的脸。 女佣离开后,严天雄说:“吃点东西吧。” “不。”菁华嘴上拒绝着,还是被严天雄一把抱起来,把她按在床上,自己端着碗喂她吃。 “吃点东西,才有精神。” 菁华不说话,看着他,也不张嘴,严天雄带着狡猾的笑容:“要我嚼碎了喂你?你的味道很好。” 菁华张开嘴,她刚吃了一口,赶紧堵住嘴,往洗手间走,趴在马桶上,剧烈的呕吐。 “你没事吧?”严天雄跟在她身后。 菁华被严天雄扶着回到床边坐下来,闭着眼睛,缓缓地,她说:“我对葱蒜过敏。” “你吃不出来葱蒜味儿?” “我的味觉坏了。”菁华说。 严天雄把燕青叫来,燕青低着头,站在严天雄的房间里,严天雄说:“去给我找一个厨师,不用这些材料也可以做出美味的厨师。” 燕青接过严天雄递给他的单子,愣了,他本来听见严天雄让他去找厨子就大材小用了,可是看见禁忌食用的单子,他就知道这件事情很棘手了。 “你干嘛要难为他。”菁华坐在床上,“燕青,去休息吧,不用办这件事了。” 燕青迟疑着。 “燕青,天底下只有一个人符合你家严先生的要求,那个人就是我,你的任务完成了,去吧。” “是。”燕青出去了。 燕青就这样出去了,史无前例,严天雄看着菁华,菁华说:“带我去厨房,你要是不放心我这张脸,我就教给你,然后你教给你家的厨子,如果你不想让我天天在厨房做饭的话。” 严天雄,赚到了,绝对地赚到了。 厨房里,严天雄站在菁华身后,门外站了一圈佣人想知道他们在厨房干什么,严天雄问菁华:“你跟谁学的?” “自学成才。”菁华说,把鼻子埋在锅上方闻了闻,“好了,帮我端一下锅。” “你上学的时候在哪打工?” “做过软件,造过酒,还打过一些零工。”菁华说,“好了,尝尝。” 严天雄小心地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以假乱真了。” “邵氏私房菜。”菁华说。 “菁华,我不能叫你楠。”严天雄一本正经地说。 “你还是留给你的狗叫吧。”菁华说,“你的狗能看我的样子吗?” 严天雄被她逗笑了。 “原来你会笑啊,我还以为你是宁愿当魔鬼也不当天使,做定了撒旦。” “我只对你笑。”严天雄含糊不清地说,他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菁华做的食物上。 “慢点吃,后面还有一道大菜。”菁华看了看时间,关了火,“从锅里拿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严天雄看着菁华细嚼慢咽的样子,菁华说:“你不饿?还是嫌我的厨艺给你做饭不够格。” “你还有没有酒?” “不是吧,我给你两瓶,你这个败家爷们儿,把酒送谁了?”菁华不满。 “你监视我。”严天雄不满。 “你搞清楚状况,我差点让你弄死,哪有闲情监视你。”菁华说,“你这个人,真自恋,还那么要面子,但是不是送人情,送铁哥们了吧。” “好吧,剩下的那瓶喝完了,这不是守着你么。”严天雄给菁华说好话。 菁华又把她的两只手举起来:“我都成这样了,家底都传给你了。” “怎么可能。”严天雄眯着眼睛凑到菁华面前,“我又不是第一天做生意,商业机密这种东西,你想的太简单了。” “我说严天雄,我跟你打赌,我们同时做这批酒,你给我三个人,相同的工艺,最后肯定成品不同。” “赌就赌,你要是赢了,你开个价吧,但是不许结束契约。” “那我不赌了,你就等着赔钱吧。”菁华知难而退,埋头吃东西。 “好吧,我就全权授权给你。” “我说了,不给你打工。” “我把厂子给你。”严天雄大方地说。 “不要。”菁华端着碟子站起来,以免严天雄抓到她。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到底要干什么。”严天雄的耐心用完了。 “不许动。”菁华说,一只手拉住门把手,“你再往前走我就开门跑出去。” 严天雄丝毫没被菁华吓住,走上前一把把菁华抱住,晃了晃她的头,打开厨房走出去,一路上佣人们都低着头,菁华的脸被她的长发遮住。 进了卧室,严天雄把她放下:“小样,还威胁我,看我不收拾你。” “反正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还有什么好威胁的。”菁华转身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电脑开始敲键盘,没理严天雄。 严天雄见菁华不理他了,凑到菁华跟前,说:“一个小时过了,我没打开你的文档。” 菁华依然没理他,面无表情,似乎刚才他们愉快的相处是另一个和菁华一模一样的人代替她一样,她盯着电脑屏,一刻都没有离开。 正文 第七章 身份暴露 严天雄沉默着抱着电脑坐在菁华旁边,用胳膊碰碰她,菁华往旁边移了移,严天雄也移了移,挨住菁华,菁华又往旁边移了移,严天雄依然不放过她。 “你到底要干什么。”菁华啪的合上电脑盖子对他吼,她受伤的右手用力过大,疼的菁华闭上嘴,忍着疼痛。 “我们谈谈吧。”严天雄把电脑放在一边,认真地说。 “谈吧。”菁华吐出两个字,放下电脑。 “很疼吧。”严天雄拉过菁华的右手。 “开始谈吧。”菁华把手往出抽,严天雄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指,痛的菁华咬住后槽牙,她没有叫,沉默着放弃了。 严天雄轻轻地握住菁华的手,菁华说:“我先说吧,既然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我也不需要你负责,三个月以后,放了我,就可以了。” “你没打算跟我友好相处?” 菁华扬扬嘴角:“我已经把自己弄成了婊子,不想再弄成贱人。” 严天雄揪心。 “不用我跟你说爱和占有的区别吧。” 她竟然这么冷静,冷漠,像一个不需要感情就能活下去的铁人,而严天雄的一句话,触动了她的心:“如果是恶魔,就做不回天使了,如果我不能守护你,我也会把你握在手心里。” 他把菁华拉到床边让她坐下来,搬出药箱给菁华换药。 “我自己来。”菁华说,“你扎针很疼。” “我会轻一点的。”严天雄抓住菁华的左手,菁华只好随手抓起遥控器看无聊的电视节目,“你不觉得该去洗澡么?” “我这样,怎么洗?”菁华把两只手举到严天雄面前。 “我帮你洗。” “不。”菁华继续盯着电视,她突然从床上翻坐起来,跑进洗手间,关上门。 “怎么了你?”严天雄守在门口。 “你能不能出去?”菁华在洗手间里叫唤。 “我出去干嘛?” “不是,离开房间。”菁华说,随后她打开门,平静地说,“无所谓了。” 箱子里的东西被严天雄分类摆好了,她看着严天雄,严天雄指了指右边中间的柜子,菁华走过去拉开,取出卫生棉进了洗手间,她出来的时候又看着严天雄。 “怎么了?”严天雄不解。 “我的药袋子呢?” “在这里。”严天雄拉开药箱,“我把它们都放在这里了。” 菁华一看大概五十种药,对严天雄说:“你要这么多药当糖豆吃呢。”然后开始翻找,给自己倒了杯水吞下几颗蜜丸,躺回床上,关了电视。 严天雄帮她换好药,看着她把胃药吃下去,用毛巾给她擦脸。 “给我拿两块纱布和白胶布。”菁华使唤严天雄,她突然想起来什么,说,“不用了,别拿了。” 严天雄抱着电脑坐到菁华旁边,菁华说:“我要看美剧,我的电脑里有。” 严天雄无奈,起身一番折腾,打开电视,菁华终于满意地靠在床上。 “我明天要出去买点东西。”菁华轻声说。 “嗯,我陪你去。” “你不上班吗?” “我下班回来陪你,这几天都没什么事。” “嗯。” “你可以列一张单子。” “我怕你撕了。”菁华接过话茬,“你行为恶劣。” 严天雄彻底在菁华眼里活不出来了,他带着一丝不满的语气:“我就没有一个优点吗?” “有啊。”菁华不经意地说。 “是什么。”严天雄凑到菁华面前。 “你这张脸足够气死那些靠脸吃饭的人了。”菁华说,“还能呼吸到上层的空气,压迫我们这些生活在低海拔地区的可怜人。” 是在夸他的长相?严天雄听不出来菁华哪里是在夸他。 “可怜人?”严天雄不动声色地说,“你要是说你长的低,其他人都是蹲着走路的吗。” “反正你天生就是顶天的人,天塌下来的时候我们都蹲下,你顶着就行了。”菁华说着,继续看电视,她知道严天雄正看着她,轻轻吐出三个字,“看电视。” 严天雄看着菁华的侧脸,微微笑了。 菁华第二天醒来,严天雄正睁着眼睛看着她,菁华嘟囔着:“拜托,不要我一睁眼就盯着我,有种说法叫鬼压床。” “你见过这么帅的鬼?” 菁华突然不说话,冷着一张脸,严天雄什么都没做,只是抱着她,大概是痛经,严天雄小心翼翼地问:“很疼吗?” “给你肚子上拉条口子不给你缝你说你疼不疼。”菁华愤愤不平地嘟囔。 “我给你找来一个女佣,你要不要见见她?” 菁华想了想,严天雄不让任何人看见她,却找来一个女佣,那肯定是个盲人了,她轻声说:“谢谢。” “不要跟我说谢谢。” “傻瓜。”菁华轻轻吐出两个字。 严天雄朝她吼:“我花钱请人照顾你,你还说我是傻瓜!” “震死了。”菁华嘟囔着,“你想把我震成聋子吗?不用想都知道你手里有一沓诊断书证明那个可怜的盲人没办法见到光明了,本来一个可怜的人却还要听你号令,我说谢谢都对不起我自己了。” 严天雄翻身起来,菁华闭上眼睛,她今天是爬不起来了,低声说:“等等。” 严天雄带着胜利的笑容走回来。 “能不能让她不要来了。”菁华睁开眼睛。 “怎么了?” “你认识我也不过是三四天,我的半条命都丢了,我怕她刚认识我,听你的命令把我弄死。”菁华说。 严天雄笑出声:“那我不去上班了,在家照顾你。” 他愉快地走出房间,打电话给燕青。 “先生。” “把球球带来,然后帮我办件事,我今天不去了。”严天雄挂了电话,管家已经安排新来的女佣住下,严天雄亲自给菁华做了早餐端到她房间。 又进入梦乡的菁华嘴角有了一点微笑,严天雄放下盘子,轻轻走到菁华面前,附身在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干什么。”菁华嘟囔着。 严天雄以为她在说梦话,没出声,怕惊醒她。 “说你呢。” 严天雄愣了片刻,轻声说:“你醒了。” 菁华没睁开眼睛,嘟囔着:“被你这么折腾,谁还能睡着。” “起来吃早餐吧。”严天雄坐到她身边,“然后把药吃了。” 菁华被严天雄硬拉起来,菁华睁开眼睛,不说话,精神萎靡的靠着床。 “你在发抖,冷吗?”严天雄问,菁华点头,严天雄赶紧关了冷气。 燕青敲门的时候严天雄正和菁华抢勺子里的最后一口食物,严天雄就让给菁华,自己站起来去开门。 菁华把碗放下,她那双和严天雄一样灵的狗耳朵听见门口有狗的动静,但是她怎么都看不到门口,直到严天雄关上门,抱着一条拉布拉多犬进来,菁华突然来了精神,和他怀里那只大犬打招呼。 “你未婚夫不高兴了,见着狗比见着我都高兴。”严天雄抱怨着,菁华不理他,下床去和球球打招呼。 一阵爱抚以后,球球舔着菁华的右手,菁华跟它说:“你主人把我弄成这样的,哥们儿,有空帮我报仇。” 球球很配合的“嗷”了一声,转头看着严天雄,发出“喃”一样的声音。 “它很像我的亲人。”菁华说,坐在地上把球球抱起来。 严天雄又朝她吼:“别在地下坐,你的手都受伤了还抱它,赶紧床上坐着去,该吃药了。” 菁华抚了抚球球的头:“你看,坏脾气的主人。” 球球又发出“嗷”的声音,严天雄养的狗,总是发出狼叫。 菁华被严天雄放回床上,看着她把药吃下去,菁华说:“谁家的狗像谁,你看你俩多像。” 严天雄没跟她计较,问:“你说球球像你的亲人?” “桑树下面的狗狗。”菁华长长一声叹息,严天雄听了以后心都快碎了,菁华说,“五年以后应该也是这么大了。” “它,发生什么了?” “太小了,消化不好。”菁华简单地说,看着球球。 严天雄抓了抓球球的耳朵:“你在这里陪你的妈妈,我马上就回来,好不好。” 球球发出“喃”的声音,严天雄带着坏笑看着菁华,倒着走出了卧室,他回来的时候菁华又睡着了,球球在一旁跟他摇尾巴。 “我们在这里陪着她,好不好?”严天雄对球球耳语。 菁华其实没睡着,她在想一件事情,于是睁开眼睛:“严天雄。” “怎么了?”严天雄走过去,“别叫我严天雄,叫我天,我是你的天。” “你真会占便宜,我的天在上面呢。”菁华看了一眼天花板。 “那你就叫我老公好了。”严天雄讨价还价。 “好吧,天,外面关于我的消息都说什么了?” 严天雄心想,菁华真是聪明,知道自己出去干什么了,他心里的一个疑惑解开了,七叔把公司留给一点管理经验都没有的菁华,就已经想到她现在危险的处境,那么,七叔事实上是让她去找线索,把公司给她是个借口。 “你还是别听了吧。” “没事,说吧。” “林鸿放出消息,说五年前你没死,然后就有照片证明你出现在葬礼上,种种质疑,偏向你是冒充的说法,于是,我就公开了一个消息。” 菁华点头,和她的猜想完全吻合。 “我们订婚。”严天雄说。 正文 第八章 掀起风波 下午的时候,菁华就活蹦乱跳地嚷嚷着要到处转转,反正她的身份已经被公开了,不管她是真的邵菁华还是假的邵菁华,这个叫邵青的女孩既然在严天雄的家里,就是他们未来的夫人。 严天雄同意菁华在家里不用带面具,也同意不把他们的眼睛都挖出来,菁华才允许严天雄把她抱出房间去晒晒夏季的夕阳,但是,依然不给她穿鞋。 一路上佣人们都跑出来偷偷看这位未来的严夫人是不是像传说中脸上有道疤痕,就连严天雄的侍卫队也忍不住偷偷瞄了菁华几眼。 “你干脆把我的照片贴门口得了,省的他们不认识我不让我进门。”菁华说。 严天雄把菁华放下来,菁华小声说:“喂,我们能不能换个地方?” “怎么了?”严天雄皱起眉头,“这里不好吗?” 菁华无奈地看着眼前的百花盛开,芳香四溢,眯起眼睛给严天雄笑笑,严天雄看见菁华的脸上出现了小红疙瘩,赶紧把她抱起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要坐在沙滩上。”菁华说。 “不行。”严天雄自己坐在沙滩上,让菁华坐在自己的腿上,佣人们铺好毯子后他才把菁华放下。 菁华睁不开眼睛,严天雄让佣人取来他的电脑和菁华的墨镜,她就能舒舒服服地坐在沙滩上,靠着严天雄结实的胸膛,听着严天雄敲键盘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菁华闭上眼睛。 “在你的文档里找你对什么花不过敏。”严天雄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他停下来,看着打开的一个文档,问菁华,“你竟然还记录了你的味觉。” “总有失手的时候。”菁华说,“不过那次受伤以后整个脖子很长时间才恢复。” “当时,车里发生了什么?” 菁华摇摇头,说:“我很久都没有回忆了,我想忘记。” 严天雄没有再问,把话题转到另一件事上:“外面消息沸沸扬扬的,七叔那边有没有人找你?” “那是个火坑。”菁华轻声说。 燕青走到严天雄身后:“先生。” 菁华转身,对他微笑:“给我吧。” 菁华拿着快递,没有拆开,晃了晃,放在一旁,快递是直接送到严天雄家门口保安签收的,严天雄看了看菁华,放下手里的活儿,合上电脑。 “你怎么不看了?”菁华问。 “我很快就会得到一张完整的单子。” “你怎么看?” 菁华在询问他,严天雄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对菁华说:“回邵家,一方面有邵家的势力撑着,林鸿束手无策,刀疤的人也动不了你,而且我们订婚以后,你就是未来的严夫人,你有我这个护航手在。” “你别趟这趟浑水。”菁华打断他。 “怎么了,邵家本来和我的关系就不错,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严天雄说,他说的确实在理,而且对菁华有利,剩下的问题,都得她自己解决,她已经被严天雄误会了一次,天晓得还有什么阴谋在等着她。 “谢谢。”菁华真诚地说,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看日落。 严天雄心里就没这么平静了,他在菁华不经意的撩动下,身体里的冲动和他的理智叫嚣,严天雄深深吸了口气,热火却被菁华接下里的问题浇灭了。 “你家里的这些佣人和保镖都没见过女人吗?” “你这是什么问题。”严天雄低吼。 “那他们为什么还在背后看着我。”菁华说。 “你长的是狗耳朵?”严天雄继续吼。 “行了吧你,谁像你,五官都没问题。”菁华坐直了,指着自己的嘴,“味觉烧坏了。”又指着自己的眼睛,“先天的眼疾,见不了强光,说不定哪天就看不见了,就耳朵和鼻子是好的,还有一堆已知的未知的毛病,活不久喽。” “你是折翼天使?” “Angel曾经是天使,因为领导了一场战役和上帝做对,被打进地狱,成了撒旦。”菁华说,她说的是自己,说过“脏了手也不要脏了心”的邵菁华。 严天雄紧紧把她抱住。 “你从来没领过你的女人回家?”菁华问。 “你是我的第一次。”严天雄调皮地说,他不看菁华都知道在冲着自己翻白眼,严天雄接着说,“我算是悦女无数,败给了你,我的一世英名毁在你手里了,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吧。” 严天雄一个大男人,总是对菁华这个二十多岁的女孩耍赖,菁华没理他,闭上眼睛。 太阳下山的时候这一份宁静被打破了,严天雄把菁华送回房间,给她拿出一双鞋,和一件自己买给她的裙子。 菁华没多问,看着严天雄走进衣帽间,他出来的时候菁华已经换好衣服快速浏览快递里的内容,并且另一边放着严天雄没见过的一个信封。 他走过去,菁华示意他不要打断自己,站起来,边核对手上的一叠资料,边跟着严天雄往出走,要不是严天雄拉她一把,她就从楼上直接滚下去了。 菁华在车上也一言不发,专心看她的东西,严天雄冷着一张脸,司机看清楚菁华眼角的伤疤,她收拾好文件放进包包里,带上墨镜。 严天雄拉住她的手,菁华拉下帘子轻声说:“一会儿无论你看见什么,都要忍住。” 严天雄点头,邵菁华模棱两可的身份要是想回邵家,必须证实自己确实是邵菁华,如果她躲避,就算严天雄能保护她,林鸿也不会放过这个和当年的邵菁华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孩。 严天雄拉着菁华的手下车,走进一家邵氏旗下的餐厅,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只有他们两个能进去。 一个保镖走过来:“邵小姐,请摘下墨镜。” “滚。”菁华轻轻吐出一个字,保镖赶紧退到一边。 他们被保镖带到后门,坐上车驶向邵家。 管家在门口迎接邵菁华,和她未来的丈夫,严氏总裁严天雄。 邵菁华对他点头。 “小姐,请,严先生,请。” 他们被带到楼上一个房间,菁华摘掉墨镜递给管家,严天雄坐下来,他们应该是在诊室,严天雄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上了年纪的乔大夫从隔间走出来,看着菁华,激动地说:“小姐,你回来了。” “乔伯。”菁华和他笑了笑。 乔大夫带菁华进了隔间,撕掉她脸上的假皮,说:“小姐请节哀。” 菁华点点头,乔大夫检查了菁华的眼睛,喉咙,又帮她看了看手上的伤。 “小姐,这是?” “没事,一点小伤。”菁华说,她不用掩饰什么,就算她掩饰,像乔大夫这样的神医也能看出来。 “小姐,你太委屈自己了。”乔大夫像看自己的孩子在悲惨的命运里挣扎一样难受的眼神看着菁华。 “我没事。”菁华说,看着乔大夫帮她重新包扎,她需要给自己找好退路,三个月以后全身而退的退路,乔大夫正好能帮她传出一条消息。 “这是严先生包的?”乔大夫问。 “包的像炸药包。”菁华小声说。 “小姐,今天留在这里住吧。”乔大夫说。 菁华摇头:“我总能回忆起往事。” 乔大夫沉默,菁华问:“乔伯,能不能给我一些治淤青的药?”她只需要这么一个小动作,乔大夫就自然会告诉七叔的亲信,八哥。 乔大夫转身,从靠上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瓶,递给菁华:“还过敏吗?” “更严重了。”菁华吐吐舌头,“心情好一点的时候情况也会好一点。” 他们出了隔间,乔大夫说:“是小姐,没有错。” 管家把所有佣人都叫来,见他们的小姐,和小姐的未婚夫。 “我们回去吧。”菁华小声对严天雄说。 “我们今天不回去了。”严天雄轻声说,温柔地看着她。 菁华没有说什么,带严天雄进了她的房间,关上门:“坐。” 之后菁华就没再理他,外面的佣人窃窃私语,菁华却在房间里埋头研究她的文件,直到管家端着宵夜过来,严天雄正坐在菁华的大床上翻看她五年以前留下的东西。 “严先生,房间准备好了。” “不必了。”菁华说,眼睛没离开她的文件,“他住在这里。” “是。”管家出去了,随即,几个女佣进来把房间重新布置了一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严天雄走到菁华身边。 “需要帮忙吗?” “不用了。”菁华放下文件,“不早了,该睡觉了。” “你为什么把我留下来?”穿着睡袍的严天雄从浴室走出来,菁华坐在床上发呆。严天雄走过去,把面无表情的菁华拥入怀中,“你在想七叔。” 菁华点头。 “所以你不想留下来?” “明天很难熬,外面现在肯定乱成一团了。” “如果你离开,他们会相信你是假的,可是如果你留下,他们就自乱阵脚了。”严天雄高明就高明在菁华不理智的时候他能代替菁华做决定。 “谢谢。”菁华无力地说,“我累了。” 菁华的电话响了,她打开视频通话,带了一抹笑容:“哥。” “菁华,你回家了。” “对啊,我在家,你怎么样?” “挺好的,这边手头有事,走的挺急的,过几天回去一趟。” “好。” “听说你订婚了。” “对啊,回来的时候让你参观参观。”菁华说着,没理严天雄不满的表情。 参观?把他当古董?还是动物园的大猩猩? “幸福吗?” “幸福是杯苦咖啡,要慢慢品着才有味道。” 电话那边的邵将笑了。 正文 第九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菁华醒来时,她知道严天雄又在睁着那一对鬼魅的眼睛看着她。 “睡的好吗?” “让僵尸追着跑了一夜。” “今天你去公司?” “嗯,去见见那帮爷爷奶奶们。” “下班去接你。”严天雄目光里闪着狡猾,菁华一睁眼,正好看见严天雄脸上的坏笑。 “今天肯定倒霉,一睁眼就有人算计我。” 一切就绪后,菁华和严天雄上车,她看上去没什么变化,带着她的面无表情和面具,沉默地坐着,车子靠边后,菁华和严天雄马路两边一左一右进了大楼。 菁华在一群人的簇拥下,穿过记者走进邵氏集团的大楼,她像个聋子,听不见记者们各种尖酸刻薄的问题,就算她不存在一样。 严天雄被另一群人簇拥着进了严实集团,他也冷着一张脸,无视所有的记者砸来的问题。 道路恢复正常,菁华被带到会议室门口。 满满的座位上都是等着她的刺头,看上去西装革履,其实人面兽心,各自打着各自的如意算盘。 “听说邵小姐订婚了,和严氏集团的总裁。”一个年轻一点的女人和一个老一点的男人说,正好被菁华的耳朵捕捉到。 菁华不动声色地走到她的位置上,坐下来。 会议室里菁华的出现引来了大家的不满,她并没有摘掉墨镜,面对这么一帮见所未见来看热闹的董事,她也没打算给他们好脸,只带着一副标准的笑容。 “各位董事,这是我和各位第一次见面,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以后还得各位前辈多帮助。”菁华停顿了片刻,“我想大家今天都是奔着公司的未来而来的,如果你们想让自己手里的钱都打水漂,你们大可直接告诉我,如果你们想留住自己手上的权利和地位,就支持我。” 菁华知道,她一天都没在公司待过,七叔逝世,公司人心不稳,她现在的行为显然就是不怕死的惹祸上身。 菁华接着说:“七叔对我的恩情,我想各位都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吧,如果没有七叔,就不可能有我。好了,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到这吧。” 菁华先应付完董事会,坐在七叔的位置上,她在等一个人,一个早就坐不住的人。 在此之前,八哥走进办公室,和菁华熟络的样子:“终于把办公室还给你了,这把椅子坐着压力真大。” 菁华摘了墨镜请八哥坐下,光线正好,三十出头的八哥是七叔的亲信,他在,菁华也就放心了。 “八哥,你又拿我开玩笑。”菁华把声音压低一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会管公司啊,以后就等着你给我撑腰了。” “哈哈,菁华,这话说的。” “这是实话。”菁华笑着。 “那你先忙着,我下去看看。” “你不带我?”菁华问。 “像员工打架这点小事,你一个总裁,不用出头露面吧。”八哥说着,指了指楼下不离不弃的记者。 “谢谢八哥。”菁华眉开眼笑。 八哥刚走,菁华的电话就响了,来电显示上“老公”的字样跳出来,菁华接起来,就听见严天雄发疯一样地朝她吼:“老婆,回头,快回头。” 菁华回头,眯起眼睛,看见对面的严天雄跟她招手,菁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的天,你都奔三了,怎么还像个小学生一样。” “顺利吗?”严天雄明知故问。 “我想拉开窗户跳下去。”菁华说,“比恐怖片还揪心。” “要我过去帮你吗?” “不用了,下面人山人海的,你想从那边走钢丝走过来?” “我有私人飞机的。”严天雄带着臭显摆的语气。 菁华突然说:“你的旧情人找你了。” 严天雄真的上当了,转身,身后空无一人,菁华赶紧带着坏笑拉上帘子。 “看我下班以后收拾你。”严天雄朝着电话喊。 没过多久,菁华等的人就来找她了。 助理走过来:“邵总,有一位林先生要见您。” “不见。”菁华轻轻吐出两个字。 助理为难的样子,继续说:“他说如果您不见他,他就一层一层的把楼拆了。” “让他上来吧。”菁华说,心里冷笑。 一身黑衣的林鸿被助理带进来,助理带上门出去后,菁华说:“我们又见面了,请坐。” “上次没有给你准备礼物,也不知道你订婚的消息,这次我带了贺礼。” “你太客气了,东西我不能收。”菁华说,“我们仅仅只有一面之缘。” “一面之缘吗?”林鸿注视着菁华脸上的伤疤,菁华心里空荡荡的,像上次一样,没有感觉,她就是没有想让他认出她来。 “是的。”菁华说,“我们以前见过吗?” “你失忆了?”林鸿上前,走到菁华身边。 对面的严天雄得到消息林鸿上去找菁华,但是菁华拉着的帘子他也看不到菁华办公室,立刻就从办公室出来。 这边的菁华站起来:“林先生,请放尊重。” 林鸿一把扯住菁华的衣领,菁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漠地说:“请你放手,不然我叫保安了。” 林鸿看见菁华露出的锁骨,两片黑青的皮肤,顿时暴跳如雷:“那个畜生干的?” 菁华一把打开林鸿的手:“放尊重点。” “菁华,你怎么能这样!”林鸿抓起菁华桌子上的文件使劲朝她扔过去,菁华躲开,把她的伤手背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火冒三丈的林鸿,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请你出去,我不认识你。” 林鸿走到菁华面前,抬起手要打菁华的瞬间,一个拳头落在他脸上,菁华先出手打中他,林鸿又一次暴跳如雷,他的手打空了,穿着高跟鞋的菁华毫不犹豫地踢中林鸿的小腿,林鸿毕竟不是一般的男人,他没被菁华踢到,菁华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门外助理和严天雄一起赶到,菁华躲过林鸿的拳头,严天雄冲进去,一把拽住林鸿,两人扭打起来。 保安冲上来他们都不是严天雄和林鸿的对手,看着满地的文件,菁华挥挥手,让他们下去。 “行了,都别打了。”菁华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嘶哑,拦在严天雄面前,目光锋利地看着林鸿。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到底是不是她。”林鸿伤心欲绝。 “滚。”菁华吐出一个字,林鸿走出办公室,整了整衣服,离开。 助理整理办公室的时候,菁华和严天雄两个人毫发无损地坐在沙发上,助理离开后,菁华说:“你没事吧?” “没事,他没把你怎么样吧?”严天雄忍着怒火,菁华又一次挑衅他的颜面,但是他这次,选择相信她的清白。 “我不担心他,我担心你会把我怎么样。”菁华不客气地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担心他找你的事了。” 严天雄轻轻地笑了,压着自己的怒火,带着狡猾的笑容凑到菁华面前:“我倒是希望我刚才有个三长两短,你就能在身边守着我了。” “说正经的,他可不是什么好人。”菁华说。 “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上任第一天,就闹的沸沸扬扬的,怎么在公司立威?” 八哥敲门进来,菁华刚要给严天雄介绍,严天雄已经站起来,和八哥打招呼:“八哥。” “我听说你在,你们没事吧?” “没事。”严天雄说。 八哥把他们两个的样子和他看见的林鸿的样子对比了一下,说:“那我先走了,午饭我给你们安排。” “谢谢八哥。”菁华说,八哥已经出去了。 “以后,不许拉窗帘,听见没。”严天雄走到窗前把窗帘拉开,霸道地说,他的怒火在一点一点释放,因为菁华心里还没有他,想到这里,严天雄的怒火,窜上他的神经,“时刻出现在我能看见的地方,别让我再听见你跟那个男人任何一点消息。” 菁华的眼睛有点不适应突然的光亮,赶紧拿起墨镜戴上。 严天雄注意到菁华的这个小动作,朝菁华吼:“你难道就没有在乎过我的感受吗。” “你终于装不下去了。”菁华淡淡地说。 “你。”严天雄怒气冲冲地走到菁华面前,摘掉她的墨镜,把她拽到休息间,锁上门。 “你又想干什么。”菁华不动声色,严天雄的一只手正捏着她发黑的锁骨上。 严天雄把菁华推到墙角,掐住她的下巴:“不许你跟他有任何瓜葛。”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菁华不怕死地说,“我心里没有他,当然,也不会有你。” 严天雄愣住了,他是在伤心吗,这种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严天雄咬牙切齿:“我说总,你会爱上我的,不能自拔地爱上我。” “你心里有爱吗?”菁华突兀地问。 严天雄一怔,眯起眼睛。 “我们都一样,心里没有爱,可是我跟你不一样,我不奢望你爱我,因为你根本不会爱。” 严天雄摔门走了,面无表情地从听见动静的助理身边走过,助理小心翼翼地走进菁华的办公室,菁华已经坐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了。 “有事吗?”菁华问。 “抱歉。”助理看着菁华冷着一张脸,赶紧退出去。 严天雄打电话给他的助理,声音冰冷:“马上给我订九束九百九十九朵的玫瑰花分批送给邵菁华。”他挂了电话往严氏的大楼走。 邵氏自然少不了看热闹的,仅仅一上午不到,这个新上任的总裁先是给了董事会一个下马威,又和一位先生在办公室里发生争执,英雄救美的未婚夫却摔门而去,接着变成花店的邵氏,到处都是流言蜚语。 但是这些,跟邵菁华都没关系,她四平八稳地坐在办公室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文件,直到八哥敲门进来。 “八哥。” “小两口吵架了?”八哥看着满屋子的玫瑰花,办公室里的情景,和员工的流言蜚语相差甚远。 “你怎么也那么八卦。” “给严总打电话,吃饭了。”八哥说,拿了菁华手里的笔和文件,把手机塞进她手里。 菁华拿起电话,翻出严天雄的电话打给他。 “怎么了?”对面的严天雄监视着菁华的一举一动。 “一起吃饭吧。” “现在?”严天雄故意刁难菁华,“我手里有点事儿,得等一会儿。” 菁华挂了电话,对八哥说:“你等我一会儿,我过去请他。” “我在餐厅等你。”八哥说,菁华已经拉上包包冲出去了,八哥自顾自地笑笑,“现在的年青人。” 菁华被前台拦住了,当然是严天雄吩咐过的,不要让他的未婚妻上楼,菁华对前台吐出几个字:“我来找他谈要事,你耽误不起,他要是把你开除了,去我公司上班。” 前台帮菁华打开电梯,反正她是一个只要有口饭吃就行的上班族,在哪都一样。 菁华来到严天雄的办公室前,严天雄早在电梯响以前,坐上另一部电梯下楼了,菁华看着空荡荡的办公室,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助理走过来,说:“严先生刚刚离开。” 菁华气不打一处来,戴着太阳镜的严天雄在公司门口等她,靠着前台,懒洋洋的样子。 “你下来了。”严天雄说,走到菁华面前。 外人眼里,他们是令人羡慕的一对,可是他们被墨镜遮挡的眼里,一个是锋利的目光,一个是鬼魅的目光。 “我的意思是你等我下来就行了,我刚才就在楼上。”严天雄先发制人,声音温柔,富有磁性。 菁华才不信他的鬼话,他肯定通过公司的摄像头看着自己,差时间差的空子。 “我们去吃饭吧。”菁华嘶哑的声音,嘴角带着微笑。 严天雄拉着她的手,他不知道菁华突然跑过来请他是为什么,不过她既然过来请他,他的大男子主义思想就先得意了一番。 餐厅里没有八哥的影子,一个服务生走过来,八哥打电话给菁华:“我临时有点事,你们先吃吧。” “八哥。”菁华刚想询问情况。 “就先这样啊,回头说。”八哥挂了电话,从餐厅外走过,俯身坐进车子,开往郊外。 正文 第十章 错觉 邵总和严总共进午餐的事情成了早晨一系列绯闻的续集,菁华低头的时候还是中午,她再抬起头,已经到了傍晚,对面办公室里严天雄早就跑没影了,她也懒得知道他在哪,打电话给昭昭。 “我的大小姐,你把我瞒的真苦。”昭昭在电话那边叫唤,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你在哪?” “准备上班,我哪像你啊。” “我过去找你。”菁华说。 灯红酒绿,车水马龙,菁华的车子在酒吧前停下来,菁华走进去,被陈姐热情地带进包厢,陈姐刚走,昭昭坐在她对面,说:“我的大小姐,一脸惆怅的样子,怎么了?” “烦着呢。”菁华说。 “那我是该叫你邵青还是邵菁华?”昭昭打了个喷嚏,她感冒了。 “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好啦,不跟你计较了,你怎么拿下严氏总裁的?看你一脸不高兴,吵架了?”昭昭好奇,又打了个喷嚏。 “你大夏天感冒了?真有才。”菁华无奈。 “我给你拿点好酒。” “别,我不喝。”菁华示意昭昭。 “哦,我忘了,你这几天,嘿嘿。”昭昭抬头,陈姐叫她。 “你去吧,我在你这躲会儿。”菁华说,关了手机,能找见她的自然会找见,找不见她的自然就找不见。 此刻的严天雄,挂断了他前女友的第五十三个电话,本来等菁华给他打电话,但是都这个时间了,菁华始终没有给他打,当他的前女友打来第五十四的时候,严天雄接起来。 电话那边没人说话,他听见自己的公寓门咔嚓一声被打开了,一个妖娆的女人走进来,说:“我在你门口站了两个小时,钥匙还你,要结婚都不给我说一声。” 严天雄看着他的前女友林珑,没有半点感觉,他不经意地想着菁华,想着她蜻蜓点水的笑容,面若冰霜的脸,和锋利的眼神,以及让他为之疯狂的身体。 “滚。”严天雄站起来,林珑转身出了公寓的门,严天雄带上门,大步超过她,开车离开了。 林珑心里被狠狠地捏了一把,邵菁华,你等着。 严天雄打了几个电话,邵菁华竟然敢关机,严天雄气不打一处来,让她出现在自己能找见的地方,现在,他就把她找出来。 菁华肯定不会回他家,也不会回自己家,桑树被拔走了,她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严天雄朝着酒吧开去。 昭昭嗓子有点不舒服,菁华跑到后台,对昭昭说:“我替你唱吧,你去跟陈姐说说。” 陈姐已经走过来,把这个时段都给她了,菁华不缺钱,昭昭能领到她的薪水,菁华也能好好的宣泄一下。 “我跟你说,陈姐,我们学校办晚会,邵邵不上台,就不是晚会。”昭昭沙哑着嗓子,“她那副破嗓子,刚开始听她说话那声,都让她吓跑了,一唱歌,全回来了。” 菁华接过昭昭的吉他,她的右手不能弹吉他,昭昭跳进乐池接过吉他,跟乐队的其他成员小声说了歌名,菁华在前奏起的时候,脸上有了精神。 严天雄听见一个特殊的声音,歌词很熟悉,但是他一时间没听出来是《海阔天空》,严天雄看着投入唱歌的菁华,坐到吧台前,看着她,他听得出歌声里细腻的情感,伴着粗狂的声音。 菁华的嗓子坏过,她没有高音,所以她把副歌部分改编了。 那个声音又一次打动他,严天雄微微感觉到自己心动,是灯光下的错觉,还是他真的动心了,这不可能,他赶走自己的念头,但是没过一分钟,他的思绪又被那个念头占据了。 菁华唱完歌看着严天雄,她有一点迟疑,然后跳到严天雄面前:“你来了。” 严天雄的怒火上来以前,菁华说:“别说我,我很累了。” “好吧。”严天雄竟然奇迹般的答应了,看着菁华,“再给我唱支歌吧。” “你这么大方?”菁华以为要雷霆大怒的严天雄,竟然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给他。 “手镯乐队的《Eternalflame》。” “没问题。”菁华走到乐池里。 憋着坏的严天雄见菁华这么爽快的答应了,他本来都想好了打击菁华的话,看来他那段话要省省了。 “下面这首歌,送给严先生,《Eternalflame》。”菁华说,示意乐队。 严天雄深深的沉寂在菁华的歌声中,虽然他们没有再现美剧里相恋的一对拥吻的那一幕,但是在唱歌时摘了墨镜的菁华,每个眼神,都没有离开严天雄。 如果是别人,早就在这样动人的歌声中上台了,可是他是严天雄,他的做法就是带走了菁华。 “好吧,别生气,我下次不唱歌了。”菁华坐进车里。 “你唱的很好。”严天雄此时心情愉快,他似乎忘了上午发生的不愉快,“你不是要买东西吗,走把,我带你去。” “现在?”菁华问。 “对啊,不行吗?”严天雄开车。 菁华沉默,严天雄拉着她的手在商场里转悠,时不时地打包几件裙子,菁华嘟囔着:“情场高手就是高手,知道怎么讨欢心。” “我只陪过我的女朋友。”严天雄老实交代。 “不信。”菁华吐出两个字,看着严天雄。 他彻底败给了邵菁华,他真的没有陪他的情人们逛街买过东西,可是菁华怎么会信,他都能一边陪着女朋友一边泡着情人,谁知道他还能干出什么来。 他们从商场下到地下超市,写满各种外文的包装让菁华看着头疼,严天雄却在货架之间给菁华选购她要的东西,他们才认识几天,菁华没想到这个男人如此了解她的喜好,莫非自己说的话太重了。 “喂。”菁华碰碰严天雄。 “怎么了?”严天雄把目光从一袋进口红茶上移开,看着菁华。 菁华到嘴边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她尴尬地说:“没事。” 严天雄得意地笑了:“离不开我了吧。” 菁华突然后悔了,掉头往前走,推着购物车的严天雄在她身后跟着她:“别着急走啊,还有很多东西没买呢。” 严天雄带她回家的路上,问她:“你想去哪?” “随便开吧。”菁华说着,叹了口气,从包包里拉出电脑,“头疼的。” “不舒服?” “没事。”菁华又叹了口气,“第一天上班,力不从心。” “我帮你怎么样?”严天雄鬼魅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行啊,你愿意放弃你那间漂亮的办公室的话,我就在公司里给你找一个风水好的地方搭一个格子间。” “给你打个预防针,明天我的部门经理会去你公司要账。” “我欠你多少钱?”菁华问。 “数字不大,零倒是不少。” 菁华没接话,埋头看着电脑。 “怎么不说话了?” “我得赶紧把你的钱还上,拿人的手软。”菁华说,盯着屏幕。 “别看了,我都说了帮你了。”严天雄腾出一只手,“原来你是个商场白痴。” 被严天雄说成白痴的菁华,黑着脸,然后冲他喊:“你是做着生意来到这个世界的啊。” 严天雄把菁华带到自己家里,拉着她的手进房间,燕青走过来,严天雄对菁华说:“你先进屋吧。” “不要。”菁华拒绝。 “那你说吧。”严天雄对燕青说。 “这是林鸿派人送来的,邀请先生和邵小姐。” “告诉他,我们不去。” 燕青愣住了,严天雄和菁华同时开口,说出一模一样的话,他这次不用为难了,准备往出走。 “等等。”严天雄叫住他,“把事情办好。” “是。”。 菁华沉默地蜷缩在沙发上,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严天雄走到她身边,菁华满脸委屈地看着他。 “怎么了?”严天雄看见菁华小女人的一面,不由地把她拥入怀中。 菁华摇摇头:“不知道。” “早点休息吧。” 菁华又摇摇头:“睡不着。” “不舒服吗,你在发抖。”严天雄的声音很轻,似乎他的声音也会震碎菁华。 “没有。”菁华说,“我觉得一直躲着也不能解决问题。” “有我保护你,不用担心。”严天雄说,“我相信你。” “我了解他,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严天雄叹了口气:“我也想过,这个时候不适合举行订婚仪式,七叔刚过世,我们就这样订婚,对你不利。” 菁华靠在严天雄的胸膛上,她彻底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来,跟我来。”严天雄说。 “干什么?” “让你心情好一点。”严天雄抱起菁华,腾出一只手打开门,走到一间菁华没有到过的房间前,不过这座偌大的豪宅,菁华只在严天雄的房间里和厨房里待过。 是一间琴房,窗子开着,能听见海浪的声音。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菁华突然来了精神,拍着严天雄的胸膛,严天雄把自己的鞋脱下来给她穿上,光脚站在地上,地上干净到比买回来的菜还干净,严天雄是担心特殊日子的菁华光脚跑。 菁华打量着严天雄的收藏,他把自己的琴房打造地像金色大厅,这里应该才是他整栋宅子最重的戏份。 严天雄坐在钢琴前,菁华凑到他跟前:“我想弹琴。” “你看你的手。”严天雄示意她手上的伤。 “都怪你。”菁华责备他的时候,严天雄把菁华的右手放在自己的手背上,带着她慢慢在琴键之间穿梭,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