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们完了 夜,霓红闪烁, 雨,狂势来袭,劈里啪拉打在窗棂上。 一个暗影重重的房间,女孩儿惊恐的缩在一张伸手不见五指的大床上。 闪电撕裂的缝隙间,一道高大的身影,瞬间闪现在她眼前,两道利剑般的光芒戳向自己的脸,目光极冷,携着千里冰封的寒气。 倏的,高大的身影旋即压下来。 身子骇得蜷成一团,安歌四肢乱舞,颤抖着尖叫,“你是谁?这是哪里?”声音携着哭腔,眼泪打着转。 赤脚下床,她就要逃。 砰的,一声,她的脑袋撞在一道炙热的“墙面”上,鼻子又酸又疼,这时耳伦之中就听到自己衣服从后背被卡卡撕裂的声音……继而,她浑身一凉…… “哎呀,安歌你梦游去了,还撞我?”一旁的同事何曼打趣着扑面而来的安歌脑袋,哭笑不得。 揉揉酸痛的鼻子,安歌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何曼,又看看窗外,艳阳高照,根本就没有下雨,她长长的吸了口气,居然她做这种难堪的梦了。 看看衣服还好!多亏是梦! 不然吓死人! 叮铃铃, 她的手机响了,低头盯着屏幕一看,是妈妈的电话,她蹙了眉头,妈妈很少在她上班的时候打电话。 “妈……”她预感不妙。 “安歌,你赶紧回来,家里出事了,你爸爸住院了!” “什么?”安歌的心一下子漏掉几拍,她惊得差一点电话从掌心滑落,她怔了怔,稳住心神问,“怎么回事?” “你爸爸公司破产,脑中风住院,你赶紧过来……” 安歌火烧火燎的赶奔医院,在医院里看到了坐在走廊里哭泣的母亲,她抬手抚在妈妈的肩膀上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你爸这次生产的科技产品小零件,少了个调控功能,结果就让对方公司抓住把柄,说我们是故意缩减成本,耍小聪明,结果还说你爸违约,除了要支付给对方高额的违约金外,货物被全部退回,要知道,这次,你爸是押了血本做的……房子被封,改日要拍卖!” “银行卡全被冻结,安安,我们完了!”妈妈说着泣不成声, 一日之间,富足的小家破产。 安歌的身子晃了晃,她知道弟弟小,妈妈已经难过得不行了,自己必须得挺住,于是她安慰妈妈道,“正好,昨天看到租房信息,我让何曼帮我先租下来,然后我们想办法。” “安歌,能不能先找一个好律师,否则家就彻底完了?”母亲乞求的看着女儿,又回头看了眼监护室的方向,“你爸爸的医药费也是一个无底洞。” 她也很为难,她是搞绘图的,不认识律师,那怎么办,母亲一向主内,从不曾抛头露面,如果现在让母亲去找,更难,还不如自己找找看,安歌想。 “可是请律师就需要钱。”安歌提道。 看到女儿为难的脸色,母亲茫然的抬头,“要不去你舅舅那里借一点?” “我试试。”安歌知道这是最后的办法,手松开母亲,她坐在旁边,若有所思。 第二天, 当安歌找了一圈爸爸昔日的朋友,结果没有一个人愿意借钱给她,有人直言,“借给你,你拿什么还?” 是的,她拿什么还? 她恼恨自己一年多的工作里,为什么没有攒下多少钱。 下午, 安歌还是迈进舅舅家的一幢小别墅,当初爸爸小有所成的时候,一直接济舅舅,舅舅也跟着爸爸这些年发了些小财。 “舅舅。”站在客厅,安歌垂着头,小声道,“能不能,先借点钱。” “等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舅妈走下楼梯,一边尖酸道,“没看看,这家里多少张嘴等着吃饭呐,我们可是没有闲钱救一个半死的人。” 舅舅从椅子上欠起来的屁股随着舅妈的声音落回原位。 “我很快就会还的。”安歌卑微着乞求。 “你拿什么还?卖了你?还是卖了你弟弟?”舅妈呵斥她。 “你!”安歌攥攥双手,头倏的抬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肯定不会登舅舅家的门借钱找难堪,因为她知道自己有一个尖酸刻薄的舅妈。 唇瓣抖了两下,安歌气不打一处来,她盯着舅舅,理直气壮道,“舅舅,我爸当年没少帮助你,你就看在以往他帮你的份上,借我一点,我很快还你!” “帮我们?还不如说是帮他自己,你舅舅这么多年给安家当牛做马的也够了。”舅妈立刻传达不满。 舅舅想发火,但没敢发,他一向惧内。 安歌失望的就要离开,这时表妹穿着时尚的走下楼,盯着安歌那一张满月脸似的漂亮脸蛋,羡慕,嫉恨,各种错综复杂的情绪融在眼底。 “我可以借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表妹梅寒霜扬眉,眸角划过一丝不为人察觉的隐芒。 舅妈想拦,一边嘟嚷,“你哪里来钱。” 表妹梅寒霜扬起头,不理母亲这一套。 “可以。”安歌几乎没有犹豫便出口,家里等着钱救爸爸命,家里的银行卡已经全被冻结,她无钱可用,无论什么条件,她得答应。 “那好,晚上六点,来找我,地点到时我会通知你。”梅寒霜说完头也不回的又上了楼,一路跟随的是舅妈的碎念,“小祖宗,你口气这么粗,我们哪里有钱借给安家,没有连带责任就不错了。” 听着这样的声音,看着老实巴交坐在沙发上的舅舅,安歌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了梅家,她在想:梅寒霜究竟能给自己什么样的一个条件,无论刀山火海,她都得去,因为这钱关系关系到爸爸的命,关系着家的生死存亡。 第2章我不是你要找的女人 酒吧, 坐在包间里的安歌听着楼下劲爆的音乐,皱眉起疑的问道,“阿霜,你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一会儿你就知道。” “我们喝点饮料,这是你的。”梅寒霜看着安歌将饮料一气饮尽时,眼底划过一丝不经意的光亮,她晃晃长长的头发,眨着一双狡猾的眼睛,故意叹了口气,“阿歌,能不能帮帮我?” “什么?”安歌右手抚额,感觉头有点晕。 “你怎么了?”眨了下眼睛的梅寒霜伸着脖子,仔细的观察着安歌。 “有点难受。”安歌感觉头晕得更厉害了,像坠进云雾里,飘荡荡的。 撤回伸出去的身子,梅寒霜的眼底冒出一片精光,淡淡的叹了口气,“我有喜欢的男友,可惜被人抢了?” “嗯?”安歌似乎听到了。 “能不能帮我报仇?”梅寒霜再次伸长了脖子,抬手晃在安歌眼前,似是提醒她。 感觉头又晕又疼,安歌将脑袋靠在沙发靠垫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喘了口气,朦胧着眼睛看着对面的梅寒霜,“怎么帮?” “你等着,一会儿她就来了。” “什么?” “那个女人是不要脸的贱货,和她妈一样,等一会儿,她就会在这个包间里勾引男人上,床,帮我盯着点,我要让她的脸丢光!”说完梅寒霜咬牙切齿的离开了。 关上门,扭头,梅寒霜盯着这扇门,狠狠的剜了一记,“安歌,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安歌有一点愣。 几分钟后,门口传来一口肥腻的气息,带着淫荡,“小甜心,你在哪儿?” 猛的一惊, 安歌浑身上下溢出一层冷汗,眼睛大大的盯着门口,看着门把轻轻的转动,她感觉脑子清醒了很多,不过只是刹那间的清醒,难道表妹口中所说的下贱女人,抢了她男友的女人,没有来? 心咯噔的沉下去,安歌吸了口气,身子想要挪动,却发现四肢瘫软无力,头痛越发的厉害,怎么了这是? 再望向门,门已经打开,一名肥硕,挺着大肚腩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走进来,反手砰的一声关上门,然后目光发绿的盯向安歌的方向,就像狼看到了鲜美可口的小绵羊。 安歌吓坏了,连忙摆着手,嘴唇透出一股从脚底飘过的气流,嘤语咛咛,“我不是你要找的女人!”然后她强撑着自己的身子向右一滚,咕噜的一声,她整个身子直接滚到地上。 胖子搓搓手,“看来你喜欢重口味的。”眼底的绿光更甚。 “我还有事,我不会打扰你的好事。”安歌挥动着软弱无力的胳膊,声音流淌过哀求,眼睛痛苦的盯着眼前的人,脑仁很清楚,她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无力的事情。 “今天晚上,就是你跟我的好事。”说完胖子向前挪动,朝着地上的安歌就扑过来,还夹杂着一股汗液、酒气、还有嘴巴里的臭气,熏得安歌不由的吸了口冷气,身体朝着右边又是一个咕噜滚动,算是躲过了胖子的咸猪手。 “小妞,想玩,今天晚上陪你玩一个够。”说完胖子爬起来再扑,安歌滚了几次,滚到了落地窗前。 安歌扭脸,看着落地窗,还有窗下的霓红闪烁,右手用力去拧窗把手。 拧不动。 眼看胖子就要扑过来,啪,门把手被倏的拧开,一丝夹着雨的凉气袭来,想也没有想的安歌闭上眼睛就势一滚,整个人直接从楼上跌落。 丝拉的一声, 扑,啪! 然后又是砰的一声水花四溅。 刹时,身下传来一道闷哼! 横着身子掉下来的安歌想,难道摔死了,到了黄泉,黄泉接应自己,身下也不咯得慌,不软不硬……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被糟蹋了,那个人太恶心了。 睁开眼睛,周围一片灯光闪烁。 微光下, 站好后,她低头一看,似乎是自己掉进一处水池,双手一搅,原来真的是水,还好水温有点凉,可以去去头晕目眩的感觉,但,冥冥之中,一种寒光逼近自己脑后勺,而且身后的水花好似动了起来。 猛的一惊,随之体内的燥热就像传感器般,瞬间传遍了全身,她感觉全身的细胞有一种飞起来的节奏,这是怎么回事,浑身的体温也在升高。 她感觉到不妙,转身就想离开这个水池,毕竟酒吧包厢离这里不远。一会儿胖子追上来怎么办? 转身,砰的一声,她感觉撞在一道冰冷的墙壁上,揉揉发酸的鼻子,她暗念:为什么每次撞得都是鼻子,她一手捂鼻子,一边借着微光抬眼,哪里是什么墙,分明是人? 水池的凉意将她的燥意压了又压。 寒光如凛如剑,她浑身上下的燥意再次被冰封起来,她猛的弹开身子,转身就要走,这时一道长臂伸过来,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如铁钳般有力度。 安歌吓得大叫,“你放开我?” “砸完,就想跑?” “什么?”安歌诧异的扭过头,虽然看不到黑暗之中那人的一张面孔,但听声音是男性。音质很有质感。 此刻, 身体里的燥热像涛天巨浪般的涌来,一下子集聚在安歌胸口,她的脸也是一片看不到的绯红,她强撑着狂燥四虐的身体,想挣脱手腕上的束缚,本想大喊,结果却变成一片软糯的吴侬软语,透着丝丝诱,惑,“放开我!” 软得像是沾了蜜糠,又像沾染了春天最嫩的蓓蕾。 鹰隼般的眸子如利剑般,带着寒光横扫过来,迅速扫在扭过脸来的安歌身上。 冷不丁打了一个哆嗦,可是安歌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身体如橡皮糖般的反身就粘在男人身上,她浑身上下像是处在火山口,几乎倾刻间就要爆发。 双手攀上男人脖子,安歌的眼睛就像被雾气充满,她含着水乡般的呓语,“好热,好热……”然后身体不断的蹭试着男人身,体。 被女人的反应弄怔了,只是怔了一秒,男人的眼底便涌现出一股危险的气息,直逼身上那一张看不清楚的小脸。 可是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安歌根本看不到…… 第3章 你可以潜规则 从床上醒来,安歌没有看到任何人。 昨天不是在水池? 腾的,脸一红,然后又一白。 望望房间四周饰物,她想:这里应该是酒店的房间。 瞬间双膝并起,头埋入膝间,泪水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虽然昨天晚上不是与那个恶心的胖男人在一起,但自己还是失,身了。 全身酸疼,就像被狼牙棒揍过一顿似的。 她为自己感觉到悲凉。 不但没借到钱,还把自己交出去了。 原本,她是打算将自己交给那个人的…… 她离开房间的那一刻,安歌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和自己发生关系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她叹了口气,还是不知道的好。 “妈?”路上,她给母亲卢映叶回了电话。 “昨天晚上,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也不接?”母亲担心着。 “我没有借到钱。”安歌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自己什么都没有吃过,那天只因为渴喝了表妹递的一瓶饮料。 “算了,我知道你舅妈……”卢映叶没有忍心说下去,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 “爸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 “我再想想办法。”安歌忽然想到自己的大学闺蜜沈子眉。 挂了母亲电话后,她回家去换衣服,衣服是酒店的床上发现的,她不想母亲担心自己出事,不然家里会更乱。 看着自己身上的青紫淤痕,她的瞳仁在那一刻不断放大着掩不住的伤心与悲凉。 现在不是追究那个男人是谁的问题,重心而是救家,救爸爸的命。她换上高领衣服,坐公交车直奔医院,路上,她给闺蜜沈子眉拨了一个电话,“子眉。” “安歌。”沈子眉隔着越洋电话亲切的呼唤。 “我想借点钱。”安歌有些不好意思出口,白皙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我最近在国外贷款买了车,可能不行。”沈子眉声音里的虚浮与不安很快隐去,便问,“出什么事情了?” “我……”安歌没有说自己,只是轻道,“家里出了事。 “对不起,我帮不上你,如果早知道……我就不买车了,要不我卖车?”沈子眉像往常一样亲热的和好友说话。 “我还有事,先挂了。”安歌看到路边大名鼎鼎的名成律师事务所,她下了公交车。 律师事务所门前的中年保安拦下她,“这位小姐,你有预约吗?”保安趾高气扬的问她,横杆落下挡住安歌的去路。 “我没有。”安歌平视着保安,双手捏紧包包。 “对不起,没有预约,不能进。”保安抬手一副轰她走的样子。 正在这时,疾驶而来一排名贵的车子,保安立时眼睛发亮的看了眼,指着安歌的方向吼道,“能不能让开?”他让安歌避路。 安歌立刻闪在一边,气得发瘪,这个保安狗眼看人低。 为首的黑色劳斯莱斯下来一名年轻男人,身材颀长,气宇轩昂,那一双眼睛有如鹰隼般的犀利,让人看一眼便不寒而栗。 安歌又刻意的向路边上靠了靠,细细观察,来人五官如墨勾勒,立体清晰,眉目清致,像阿波罗的雕塑,帅得让人移不开眼。 男人迈开沉稳的步子向着律师事务所而去,身边被一众黑衣保镖跟着。 看着他的背影,安歌不禁咪了眼,握紧拳头上前一步,责问保安,“他有预约吗?” 明显的,她这一句就是故意想让前边的人听到,只是前边的人顿也没有顿的朝着里面走去。 保安的眼神还未从刚才的男人身上回过神,他上下打量她一下,“你要是他夫人,你也可以不用预约?那楼里可全是名动全国的律师,没有超级多的老人头是请不动的。” “我真的有急事。”安歌有些着急,请个名律,还可能将家中的损失降到最低,可是现在保安都不让自己进去…… “谁打官司都是急事,如果你有预约,我自然会让你进去。”保安不屑。 “你!”安歌气得跺了脚,看了眼走进楼里的身影,叹了口气。她想,没有一定的经费是请不动名律的,甚至没有一定的身份是踏不进这里的。 现在又到处借不着钱。 怎么办? “其实,我有一个办法?”保安的眼神不停的逡巡在她姣好的脸蛋上,充满了色色的光芒。 “什么?”有些大意的安歌忽然眼睛亮了又亮,似是有了希望。 “你可以潜规则!”保安压低声音道。 安歌一听立刻来了气,狠狠的瞪着保安,“你今天是不是忘了刷牙。”她只穿了一身黑色的职业装,但是掩不住她亭亭玉立的身姿。 喝口水,都能塞牙。 保安也能欺负自己。 二话不再说,她掉头就走。 她急急的赶赴医院,在医院看到满脸憔悴的妈妈,安歌拉着妈妈问,“爸好点没有?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你爸已经欠了很多费用了,明天晚上再交不了钱,医院说给停药。”妈妈难过的说。 正在这时,医生走过来,看了眼安歌道,“你是家属?赶紧交钱吧,不然医院会停药,这也不是我们想看到的,医院也有难处。” 电话响起来,公司同事何曼说,“安歌,你不用着急,我给你请了假。” “谢谢。”她忘记请假了。 “是不是你还要上班,赶紧去上班,这样我们还有一个指望,等你爸爸好一点,我也找一份工作。”卢映叶已经好久没有工作了,脸上透露的全是无奈。 “妈。”安歌不想走,可是不走又没有办法,她不得不去了公司。 “何曼,你认识律师吗?”公司里,她第一个问关系不错的同事。 “干吗?”何曼不解的问,“你缠上官司了。” 安歌一边开电脑,一边点头,很棘手。 “不认识!”何曼摇摇头,盯着自己的电脑吐苦水,“看看,我们的行业,都跟律师不沾边……” 盯着电脑屏幕,安歌的眼中一片茫然,明天晚上,如果不给医院续费,她爸爸就停药了,怎么办?自己现在去哪里弄这么多的钱去? “给,这是一个网剧的人物绘图征稿,你看看,萧总说过了关奖励不少钱呢。”何曼将征稿启事放在她的眼前…… 下班后,她一直拨打表妹梅寒霜的电话,结果却是关机,给舅舅打电话,舅舅说梅寒霜好几天不着家了,说是住同学家。 原来她亏心溜了。 又拨一个熟悉的号码,看着这串号码,她的眼神凝而深情,可是对方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他到底在哪儿? 一处灯光酒绿的酒吧内,透过嘈杂的电话,梅寒霜将电话放置耳边道,“你的事儿,我帮你办了,我的货什么时候到?” “三天后,瑞士最新限量款手表就会到你手上。” 挂了电话,梅寒霜继续蹦迪,摇头晃胳膊,一边美滋滋的大笑,“我的瑞士表终于到货了。” 第4章 民政局见 “你是?”坐在咖啡里的安歌看着对面的年轻男人,眼睛倒不犀利。 一身黑的来人只是睨了眼咖啡杯,然后便风轻云淡的从包里抽出一份文件,“我是冷锋,安小姐,签了它,一切都可以解决。” “你到底是谁?”安歌看了眼递过来的协议,刷的抬头盯着对面的男人, “你不是要救你爸爸?所以安小姐我劝你还是签了吧,何况……”冷锋冷漠的看了眼窗外的天,“天已经黑了,说不定,现在你爸爸的药马上就会停。” “别说了。”安歌手指激动的捏着协议,眼眶里存蓄了一层看不到的泪水,脸色却坚强无比道,“我签。” 她已经没有等待幸福的退路。 一纸合同,她把自己卖了。 “明天早上,八点钟民政局见。”冷锋起身离开,随手给了安歌一张卡,“这卡里有一百万,足够缴纳药费,和安度你家人以后的生活。” 第二天早,安歌套了黑色的职业装就往民政局赶,她早到了五分钟等待,不知那个人是黑,是白,是丑是俊,是老,是小……一切她都不得而知。 心跳如鼓。双手捏紧小包,她显得慌乱,还有些无措。 一辆限量版的布加迪疾驰而过来,嘎然而止,街的钟声正好响起——八点整。 很快,从车上走下来一位身材颀长的年轻男人,周身上下一身黑,五官俊美,眼睛极为犀利,散着丝丝寒光,只是看了眼这人的方向,安歌便垂下头,这目光太凉了。 余光处,安歌注意到冷锋紧紧跟随在此人身后。 难道这就是冷锋的主子? 握着粉拳,安歌更加紧张,恨不得指甲全部掐进肉里去,她的头垂得更低了,这时冷锋向前一步刚想说什么,路云城一摆手制止手下说话,然后看着不动的安歌道,“安小姐,如果你想在门口办手续,我不介意。” 安歌赶紧转身,垂眸默默跟在冷锋后面。 不到十分钟,他们就在VIP通道直接办理完手续,刚出门口,那一辆炫风的布加迪像风一样的驶去,转眼儿不见了踪迹。 民政局门口, 从包里掏出那一张红色的结婚证,安歌感觉这一切就像过山车一般,前后十分钟就卖了自己一生? 她叹息:原来不是所有的爱情都拥有这一纸证书,有这一纸婚书的人都不一定拥爱情!她盯着这红色的小本本,感觉有些刺眼,就在一周前,她还想过,自己与那个人领结婚证的幸福瞬间。 现在看来都是幻花虚影。 医院里,安歌掏出卡一把塞进妈妈卢映叶手中,“妈,这张卡可以缴费。” “你从哪里来的?”卢映叶疑惑的望着女儿。 安歌低眉,散去眼底的那一抹思绪,故意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道,“这是向子眉借的,所以你赶紧去缴费,要么我去缴。” “你歇一会儿,我去缴。”看到妈妈离开监护室门口,一颗悬着的心好歹落下来,安歌想着包中烫手的结婚证书,不知怎么和妈妈说。 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坐了一会儿,她直接返回公司。 “怎么了,安歌,你的绘图怎么没动静。”设计公司的同事何曼问她。 “我昨天晚上加班画了男女主,不知萧总什么意思。”她一边放包,一边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绘画,朝着何曼晃了晃,在何曼一片惊艳里,她直接去了总经理办公室。 “萧总?”安歌敲门进来,看到萧总正打电话,她直将稿子轻放在其办公桌上,然后离开。 坐在桌子上,心里一片不安。 绘图室的一堆女人们开始叽叽喳喳的八卦, “知道不,环球影视部正打算筹拍一部新剧,男主待定,听说不错,所以我打算追。” “是啊,不点可惜。” “可惜什么?” “要是我们接了剧中人物与背景的绘图就好了。” “都不好好工作,天天八卦。”这时萧总从办公室推门出来,就看到一片聊得热火朝天的景象,“人物图都绘好了?”一通训斥之后,萧总转身对安歌道,“安歌,你进来一下。” 萧总也就是三十出头,比他们大不了多少。 安歌站在对萧总对面道,“怎么了,萧总?” “听说,环球那边要拍一个几亿投资的火热仙侠IP,有没有兴趣?”萧总一本正经的问。 “萧……萧总。”安歌差一点笑了,她努力着平静的表情回应,“这个环球公司一向重视与大绘图公司合作,就是他们公司再甩十八条道也轮不到我们来接,何况我们是去年才成立的小公司。这里撑死就是一个几十人的工作室。” 最后一句,安歌倒是没有说出来。 “我们可以自荐!”萧总这一句话将安歌雷了一个半倒,这不是自荐能解决的问题。“如果可以,到时你一定将你最好的水平发挥出来。” “这个绘图一般,男女主没个性,不是你的水平。”萧总直接将她上交的绘稿还给她。尽管何曼已经表示惊艳了。 门外, 何曼盯着安歌手中的稿子道,“枪毙了?” “嗯。”安歌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脑海里晃过和自己在民政局领了证的男人,很帅,但很冷,冷得让她从夏天瞬间能感觉秋霜来临。 路云城?名字也很好听。 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她被自己的想法骇了一跳。以后他们要生活在一起。 下班的时候,安歌刚到医院,结果就听到医生说爸爸病情,“过一段时间,病人恢复后,可以对他按摩呼唤,以唤醒他的意识。” 妈妈一下子瘫软在走廊的坐椅上,原来爸爸还是变成了植物人。 真是雪上加霜。 安歌将妈妈接到一处新租来的楼房里,两间屋子,正好可以供他们一家四口用了。 晚上十一点多,她在一片睡意里接到路云城的电话,“安歌?” “你是?” “路云城!”冷漠的语气极凉,骇得安歌所有的睡眠细胞全部乍醒,怎么是他。 “刚结婚,新娘子就跑了?”他一副质问的语气。 “我……我明天过去。”她还没有给妈妈开口提这件事。 第二天早饭时,她有些吞吐着,“妈,我有件事和你说,我打算出去住……” 第5章你想让我熟悉哪里 住在别墅半个月后, 这一天, 当安歌刚开车回到牡丹苑别墅,就看到一辆拉风的布加迪像一只潜伏的猎豹停在那里,格外的邪魅,那丝邪魅就像黑夜里一双眼睛般透进自己的骨髓,吓了一跳,她猛的踩了刹车。 她知道,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回来了。 这半个月里,没有这个名义上的男人,她有些小舒适。 客厅里,她也不客气的问他,“为什么和我结婚?” “扶危济困。”他正在客厅喝咖啡,很轻松的回答。 “你了解我?”安歌锁眉,将包放在衣架上,一边换鞋,一边问,“怎么知道我……” 冰冷的脸上突然裂开一丝淡笑,那一丝淡笑也随着她的视线移过来的时候,倏的不现,还是一张漠然的脸,“你想让我了解哪里?”他的眼睛似乎在她的身上找寻,只是转了一圈,便自动的落下来,顺手端起咖啡杯。 安歌感觉这一句听着怎么那么暖昧,不,更流氓呢,于是她装没听懂,径直来到冰箱前,扭头问他,“你吃过晚饭了吗?” “没有。”他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继续喝咖啡看财经财志。 她想,今天晚上不用吃泡面了。 荷包蛋鸡仔面,冰箱就这些,还有一点绿油菜,几个香菇,她干脆都用了。 当她端出来的时候,很怕路云城会嫌弃,不过人家毕竟在最关健的时刻救了自己的老爸,还是以协议的方式拯救了自己的家。 他坐在安歌对面,吃相很优雅,就连夹面那随意的动作,一顿一挑,竟然都似骄傲的王子就餐般,行云流水,浑若天成,她在想,他吃螃蟹也一定优雅至极。 有一个电视,她迄今为止看到一个女子吃螃蟹优雅的样子,雍容得体,真美,她想,男人如果吃成这样,也太完美了。 真是比不了,吃个面条都能吃出尊贵的王子来。 四周很静,静得安歌有些压抑,她想打破尴尬,没等她说,路云城的话先到了,“桌上手绘图,是你画的?” “嗯。”她低头,“昨天在茶几上随手画的,忘记收拾。” 空气又陷入一片沉闷之中,她还是想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择和她结婚,难道仅仅因为合适吗,可是她和他是从未有过的交集。 身份看似天上地上,怎么会合适。 “晚上,你在哪儿?”她想到一个最窘迫的问题。 “当然-在-家!”他挑了眉看了她一眼,明显的感觉到她的脸红了一下。在灯光下,他看得很清楚,她素面朝天,皮肤白皙,泛着健康的光泽,眼线弧度弯曲有形,很漂亮,也很耐看。尤其是唇角水润粉盈,像含苞欲放的花瓣一般。 喉咙一涩,他下意识的揪揪衬衣的领子。 “我还没有准备好?”她小声的回答,低得他快要听到不到,筷子狠狠的戳进碗中,搅着没有几根鸡仔面的汤汁。 “准备人就行。”他起身离座,径直去了二楼。 走路沉稳有力。 看着他的背影,她恍然大悟,怎么看着他面熟呢,原来他是那天走向名城律师楼的大佬,家中马上要进行清算,她是不是得讨好他一下,让他帮着请名律师,为家中减负? 之后, 安歌一直咬着唇,在客厅偌大的空里徘徊,她怎么才能让他帮自己请一个名城的律师?貌似自己和他还说不到几句话,甚至这才是她和他的第二次见面,太不熟悉了。 难道要晚上说? 不行!不行! 腾的,她脸上刚刚退下的红色立刻又染了上来。 一个小时后,安歌笑意盈盈的磨了新咖啡敲开了二楼路云城书房的门,随着他的请进,她端着咖啡,脸溢着微笑走向他,很礼貌,“路……路总?喝杯咖啡。”以前她在海城这片区域,没有听到姓路的名贵。 “云城!”他扭头纠正她,看到她一副微笑献媚的样子,不由薄唇轻勾。 “云……城。”她硬着头发喊了一声,抬头时,发现路云城冰封似的脸上仿似裂开了一丝轻笑。笑得很好看,眉眼都弯下来,这样的路云城,她是没有见过的,半个月前见到他,还是一张冰封千里,万年寒冬的面孔。 她将咖啡放在桌上,并没有马上离开,她有些欲言又止。 路云城故意没有回过头,双手直接劈里啪拉的在电脑上敲字。 看到他忙,她似乎只是吸了口气,转身离开,手触及门把的时候,劈里啪拉敲击键盘的声音落下帷幕,磁质低沉富有弹性的萨克斯弦音缓缓注入她耳迈,“有事?” “明天,你如果……回来,我去超市准备食材。”右手握着门把,她扭头望着,故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笑,明媚而灿烂,掩饰了内心所有的虚脱与无力。她真的不想装,不过,又没有办法,或者这也是一种活着的方式。 她本来有求他,可是装笑装得自己都难受别扭,干脆不装了。 扭头,他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敛去满脸笑容的样子,剑眉上挑,“嗯?还有?” 敛去脸上的笑,壮了壮胆子,她问,“路……云……城,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位律师?” 他回头,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劈里啪拉的打字,只是待他敲完的时候,他磁哑沉厚的声音问了一句, “电话?” 她一愣,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准备记号码,惊喜到都忘记表示感谢。 他从她的手中一把夺过她的手机,然后劈里啪拉的输入几行字,然后又塞到她手中,“上面有我的号码,律师明天会找你。” 回到卧室的时候,安歌感觉自己是晕菜菜的。 这是什么节奏,这个名义上的老公这么靠谱。 “妈,我找到律师了。”她趴在卧的床上先是打电话安慰母亲,希望从破产这件事情上让母亲的压力有所减轻。 “那好,我们就有救了,这两天就要清算资产。”母亲的声音急得有些沙哑。 “我正想和你商量开一个快递的分点,到时你也能减轻压力?”母亲和女儿商量。 “好。”安歌想到除了医药费,剩下的钱,她想开个小超市,既然母亲想开快递分点,就开吧,这样以后弟弟和母亲的生活也有保障。 刚挂了电话,门咯吱的一响,安歌吓得整个人立刻从床上反弹起来,目光直直的盯着推门进屋的路云城,她有些懵。 第6章你睡这里 “你睡这里,我去睡客房。”爬下床的安歌整理好自己的睡衣,顺手捋过一头的长发转身向外走,他们还熟悉不到同睡一张床。 “你睡卧室!”他强调了一下,然后稳稳的走到柜子前,拿出自己的浴袍,然后径直进了卫生间冲澡。 安歌尴尬的站在床角,脑海里不断回想着路云城的话,你睡这里。难道他是说要她睡卧室,他去睡客房…… 安歌扑的一声松了口气。 不过,人家帮自己请律师,自己是不是得给人家打一张欠条。名城的律师个个都很贵。 她直接写了一张借条搁放在桌上,等他洗完澡给他。 很快,浴室的门一响,安歌不由的脸一红,迅速将头别过去,她装作看窗外的风景,月黑风高的,繁星满天。 一出来的路云城就看到安歌背对着自己,不由勾勾唇。 走路的声音,还是将安歌的不好意思拉回来,屋里闹出动静,她不可能装作不知道,于是她扭过头,看了路云城一眼,她一下子呆住了。 美男出浴图! 上半身果露着,露出一片蜜色,八块腹肌,块块明显,人鱼线也很流畅,流畅到一路向下……看得她不由的摸摸鼻子,传说中看美男会流鼻血。 他下半身系了一件浴袍。 “还没看够?”他看着安歌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的样子,唇角勾起的弧度增大。 摸着鼻子的安歌这才回过神儿,她的脸更红了,摸着鼻子的手也撤下来,她赶紧低头道不再吭声,反正看了。 原以为自己嫁一个不知如何的男人。 却嫁了一个高富帅? 感觉人生突然大逆转。 路云城慵懒的躺在床上,让站在床边的安歌有些纠结,他怎么躺床上了?自己上床,还是不上床? 他刚才明明说让自己睡卧室。 她准备等一下。 “你不洗?” “我马上!”她感觉这句话就像解围般,红着小脸,轰的一声,她跑开了,迅速钻进了卫生间,这一下不用出来了。 洗完后,这才发现衣服都湿了,而自己没有带睡衣。 更尴尬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路云城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又瞄了眼卫生间的方向,起身来到卫生间的门前,他站在门口道,“你准备洗到天亮?” “我忘记拿睡衣。”她悲哀的小声嘀咕。 转身,来到衣柜前,拉开衣柜,在满是衣服的柜子里,他随手拿了一件紫色的睡衣,然后眼神有些腹黑的弯了下来。 大手揉搓一下,布料极软。 安歌打来一条门缝,将他塞进来的衣服,看也没有看的迅速套上,结果套上的刹那,就感觉被骗了,他怎么找了这么一件暴露的……她缩在卫生间不敢出来。 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路云城盯着卫生间的这扇门,眼角一抹漆黑闪进苍穹,“安歌,一个晚上换一件衣服?” “你能不能先去书房?”她有些小乞求的声音。 “好。” 路云城倒应声,直接拉门而去。 听到脚步声消失了,确定卧室没有动静的时候,安歌才像做贼一样的,拉开卫生间的门,左右看看,真的没有那人,才然后呼出一口气,直接来到卧室的床上,然后找自己柜子里的旧睡衣。 上下套装的那种,安全又保守。 怎么没有? “自己的衣服去哪里了?”她不禁发愣,昨天不是还在? 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穿着性,感,暴,露紫色睡衣的安歌目光刷的扫向门口,意识到自己的睡衣过露之时,双手本能的护住自己胸前,步子向床边退去。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路云城不由的扬眉,他看到紫色丝质睡衣更加映衬出她白色的肌肤,尤其是在灯光下肌肤还散发出一种通透的光泽,使得周围墙上的精美饰物都暗然失色。 喉咙一紧。 路云城将目光移开,径直走到床前,保持刚才的慵懒,一偏腿躺在床上,头靠着垫子,手中把玩中刚才桌上那一张借条。他挑眉看她,意思这借条什么意思? “请律师的费用,我可能现在出不起,不过我有工作,我会每月还款,直到还清为止。”忽略穿紫色暴露睡衣的羞涩,她很郑重的说。一百万只是她和他的结婚费。 如果稍有办法,她不会跟他提律师的事情,这两天就要清算财产,她实在等不得了。 看到她终于冷静下来,这或者才是真实的她,他只是嗯了一声,便从床上偏腿下来,拉开门,直接去了书房。 脑海里晃动紫衣下那白色如雪的双腿。 看到路云城离开,松了一口气的安歌,几乎是一口气钻在被窝里,她闭上眼睛想了很多,但是一天的工作还是让她沉沉睡去。 第二天,她的生物钟准时的醒了。 不过醒来的时候,却嗅到了空气一丝不同的气息,她不禁揉揉眼睛,睁开,还是华贵精致的天花板,然而然而,身侧,路云城怎么睡在这里? 他不是说好,他自己睡卧室吗? 倏的,她像弹簧的从床上坐起来,盯着路云城,尽管和他不太熟,但她还是纠正他忘了一件事,“路总,不,云城,昨天你不是说我卧室,你睡客房?” “我只是说你睡卧室,我说过我要睡客房?”路云城睁开那一双黑漆漆的如墨染的眸子,盯着紫色睡衣下的安歌,眉目慵懒,在清晨看起来,有一种惺忪的美,懒起画蛾眉的那一种惺忪。 看着路云城盯着自己,安歌不由一怔,然后意识到自己昨天晚上过于暴露的睡衣,双手立刻将被子拉到颈子,做好防敌准备。 这才是和他共处的第一天呐。 路云城收回看向她的视线,偏腿下床,而防患于未然的安歌还是用力的拽着被子,以免自己暴露出来。 直到听到门响,安歌才将双手垂放下来,虽然自己和泳池里的男人共度一宵,可那是自己中了表妹的药才导致的。 她不想想起这件事。 叹了口气,她下床换衣服准备吃饭上班。 一下楼,安歌就闻到厨房里的香味,她在厨房门口看到一个四十来岁的厨娘正在做饭,她不禁愣了下,这时厨房扭头道,“少夫人早。” 第7章挑花眼了 “早。”不知如何回应的安歌艰涩的点头。 “马上就好。”厨娘很快就将煎好的鸡蛋,然后新做出来的面包端在盘中,搁放在外边的餐桌上,然后盛了两杯牛奶。 安歌吃完早饭,准备开着自己的旧别克去上班。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路云城的脚步声,她回头看他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瞄了眼厨房的方向。 “张婶,梅园厨娘。”他告诉她。 “哦。”安歌她看了眼别墅的小院,几处绿色的草坪,几株树,迎着朝阳正在繁盛。感觉今天的早晨格外清爽,她还是穿着公司那一身黑色的职业装,然后坐进别克踩油门就离开了这里。 感觉自己真的捡了一个便宜,不过人家介意不介意自己不是姑娘…… 想到这里,自己就像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公司, 她正绘图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电话响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号码,她想了想,还是接了,“你好,我是安歌。” “我是季修远!” “季修远?”安歌惊得差一点从椅子上站起来。 季修远是全国著名的律师,案例无往不利,是律师界的一把手,她没有想到路云城居然给自己介绍了如此一位大咖,据说他只要接手,没有不赢的道理,而且费用也是极高。 过了两秒钟,安歌沉静下来,她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季律师,久闻大名。” “我在安氏公司会处理你父亲的破产与清算。” “太感谢了。” “不用谢我。” 安歌尴尬的愣在那里,不用谢我,什么意思?难道是要谢路云城。 挂完电话。 上完卫生间的何曼凑过来问她,“怎么样,家里请到律师了吗?” “请到了。” 那就好。何曼缩回脖子,因为她看到萧总从屋里走出来,赶紧低头安心的绘图。 安歌盯着手底的绘画微微出神,然后笑了一下,继续提起画笔画起来,心也放轻松了,不过这钱怎么还,是不是得还一辈子? 律师界的大咖都请来了。 她是又惊又喜又悲。 不过,她还是给路云城发了一条短信,因为昨天晚上,他将自己的号码存进自己的电话薄里,居然存的名字叫云城?他和她有这么亲切吗? 【谢谢你。】 她知道他忙到一定不会回,所以就没有再注意手机。 只是到中午饭点了,她才发现有一条短信提示未看,她按开一看,居然是路云城的,居然是【怎么谢?】 她脑袋一轰,怎么谢? 【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她直接给他回了一下。 【好。】他居然很快的给她回了。 这时何曼端着饭走过来,看到安歌一直忙着按着手机道,“你男朋友?” “算是吧。” “怎么叫算是?”何曼扭头一笑,“是不是备队的人太多了,挑花眼了?” 安歌只是一笑置之,便收起手机。 这样也好,给她一个还人情的机会。 手机振动了下,她想应该是消息或短信,但忙着绘图最后几笔,她不得不一气呵成,完成之后,手机短信她就忘记了看。 直到下班,她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是路云城的短信,【云香斋。】 云香斋的饭很有特色,经常是宾客满朋,而他则预订了一个雅间,等安歌赶到的时候,就发现冷锋正在门外等候自己,便抱歉道,“有些堵。” “路总在二楼一号包厢。” “好。”看着云香斋的招牌,安歌一顿寻思,是不是路云城知道自己昨天刚刚发了薪水,想那七千块就这么打水漂了? 推门而进。 路云城正优雅的坐在那里,看杂志,当听到她进屋的脚步声,便阖起杂志道,“你点菜?” 安歌坐上椅子,双眼如两汪清波似的瞅着路云城,“今天是我请你。”她暗自咬了下牙,呆会儿就是放血的节奏。 “那我不客气了。” 安歌心想,还是你客气一点吧。 他倒是将安香居的招牌饭菜熟络的全点了一个遍,最后他故意问她,“还够吗?” “够。” 铃响了,服务马上进屋道,问,“先生,有事吗?” “来一瓶72年的波尔酒。” 噌的,安歌差一点从椅子上掉下去,这得多少钱? “再来一瓶罗曼尼·康帝红酒……” 安歌胸口的一口血险些喷出来,这哪里请他吃饭,分明是剐自己皮割自己肉啊!一瓶酒,自己一个月薪水都不够哇! 当服务生下去的时候,安歌强装镇定,“你喝两瓶?” “你一瓶!” 安歌想像到自己喝自己血的感受,这叫做痛苦不堪。这个路云城到底想干什么,难道非把自己榨干吗?自己一个月的薪水,拼死拼活的。可就是七千块! 一瓶酒都不止七千块! 看着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她暗暗握起了小拳头。 菜很快上来,看着面前精致的菜肴,她想,有菜吃吧,就吃;有酒,反正醉了,就不用付钱了,自己实在是付不起,没办法,装死吧! 半瓶酒下肚, 安歌就感觉自己的脚底像是变成了棉花,一下子飘在了空中。于是她趴在桌子上,装睡了过去,但意识很清晰。 看着她趴在桌子上的小迷鹿样子,软软的,脸色酡红,很像挂在枝头待采的红苹果,路云城嘴角勾起一丝完美的弧度。 这时餐厅经理一脸笑意的推门进来,连忙道,“路总,这是上个月的收支表。” “嗯。” 听到这里的安歌气得差一点又吐一口血,点来点去,原来这个是路云城开的啊,要不要这么黑自己,简直虚惊一场,心脏差一点从钱袋子里跳出来。 想一想,自己还要不要装下去。 “安歌!”路云城似乎在唤自己。 继续装。 直到她听到他唤了三遍,才装作惺忪的抬起头,“我睡过头了,不好意思。”眼神流露出一种迷离的朦胧醉。 “我们走。” 二人一前一后的向下走,本来喝酒就上头,走路有些不稳的安歌没看清台阶,一脚踩空,就在她惊出一身冷汗以为自己要滚下楼梯玩完的时候,一道有力的臂膀及时出现揽住了自己。安歌感觉瞬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中。 感觉世界有点温暖。 他抱起她,大步流星的走向自己的劳斯莱斯。 “我的车。”她可要开坐骑上班呢? “明天送你。”路云城似乎知道她的意思。 第8章该要个孩子 第二天早上,安歌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新换的睡衣,又看看身边躺着的路云城,不由的微呼,“路云城,是不是你帮我换的衣服?”昨天明明自己没有意识换睡衣,倒头就睡了。 “是张婶。”路云城醒来后,穿着一条紧身的短裤就去拿衣服。 四脚修长,翘臀,走起路来,看上去很有感觉。昨天自己就是倒在这样的男人怀中……她忖思着。 而路云城后脑勺就像长了眼睛般的问,“背影帅?” 噗的,安歌差一点吐了血,然后白了一记路云城,什么也没有说,起身下床,然后她刚想问什么,这时路云城发话了,“今天周末,要回一趟爷爷那里。” “噢!”她知道这是早晚的事情。“我去买一些东西。” “冷锋准备好了。” 楼下餐厅,二人坐在对面吃饭,昨天早上,她自己吃的; 而今天早上,她却和他坐在一起吃饭,余光之中,他优雅得体,每个动作就像特意培训出来的般,既不做作,又让人无可厚非,天生的贵族优越感。 本来吃饭快速的她,不由的停下来。 几分钟后, 站在台阶上,取了钥匙的路云城对她道,“上车。” “你?”她起初以为只是冷锋送她一下呢,没有想到他亲自送。 迟疑了一秒,她迅速坐进他的车里,因为她怕迟到,迟到可是罚钱啊! 张嫂看到他们走了,急忙掏出裙袋里的手机道,“老爷,孙少爷送孙少奶奶上班了,小两口很亲热,您老很快就能抱上重孙子了。” “好好。” 一路上,车子疾驰而去,可是安歌坐得很稳很稳,她想车子好就是不一样,不过她到是嘀咕起来,她与路云城根本就没有那样的熟悉,现在他倒是送起自己来了,想着想着,有几分不自然的情绪在心头滋生。 “你能不能停在这里?”她看着快到公司了。 “没到你公司。” “我自己走几步就行了。”安歌想一会儿被人看到,又要八卦了。 路云城的脸微微黑了下,然后还是将车子停在路边,直到看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女人完全消失在大厦里,他的车子才疾驰而去。 她刚刚坐下,屁股还没有坐稳,就听到何曼气喘吁吁的坐在安歌身旁的椅子上,“我喊你没听见?” “啊?”安歌一愣,难道何曼看到自己从劳斯莱斯上下来? “我眼巴巴的看着你走进电梯,我只能等下一趟。”何曼喘了口气道。 安歌提起来的一口气松缓下来,原来如此,吓了自己一跳。 “对了,昨天你的手绘图交了没有?” “交了。”安歌想到这次网剧的手绘人物图,自我感觉良好,所以她觉得差不多。八点钟准时敲响的时候,工作区立刻恢复了安静,半个小时后,萧总从办公室出来,“公司里的绘图我已经拍成照片发给网剧制片方和剧组。下周就会有结果。” 何曼偷瞄了眼安歌的方向,握握拳头,小声道,“你一定行的。” 安歌做了一个OK的手势。 临下班的时候,她收到路云城的短信,【车子在地下停车场。】 她回了一句,“好。” 晚上,她开着车子回了家,二楼卧室,准备找出自己以前还算看得起眼的衣服,她刚到牡丹苑,继而拉风的劳斯莱斯也到了。 卧室,她准备找衣服的时候,路云城砰的直接拽上她的胳膊,直接来到隔壁一间房子里,将衣柜拉开,全是最新季的衣服,还有一鞋柜的鞋子。 安歌似乎是被惊艳到了,她怔忡的看着路云城道,“这太贵了?” “路少夫人得贵一点。”他看到她发愣,松开她的胳膊,直接给她挑了一款,小宝蓝的套装,既大方,又典雅。 香奈尔的。 安歌拿着衣服,心里突突突的狂跳,这是把自己卖了的节奏吗?怎么感觉像是遇到了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 她百思不得其解。 客厅的路云城听到二楼门响,就看到安歌套了这一件宝蓝色的小套裙款款走向一楼,长袖收腰,小裙及膝,头发微微盘起来,随意的落了几丝,就是这么一点碎发,让安歌从清丽到妩媚成熟整整跨越了一个风格。 扯扯领带,路云城低音浓重的醇厚袭来,“挺好。” 来到路家梅园,看到这么漂亮的孙媳妇,路爷爷与路奶奶好不高兴,简直眉开眼笑,笑得都合不拢嘴。 “那个云城,有没有欺负你?”路奶奶拉着安歌的手道,“如果他敢欺负你,告诉奶奶。” “奶……奶,云……城对我挺好。” “看看,安歌都害羞了,好了,奶奶不问了。”路奶奶径直回了卧室,然后回到客厅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副镯子,她递给安歌,“小安,这镯子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安歌看着通透翠绿的镯子,想一想,这是大家出来的东西,一定价格不菲。她小心的抬眼看了眼路云城的方向,路云城正在和爷爷聊天。 似乎注意到她的求救目光,路云城走过来,“奶奶的心意收下吧。”他直接替安歌接过来。 弄得安歌很不好意思,她和他之间可是有过协议的,怎么可以轻易拿路家的东西。她想,回牡丹苑再还给路云城就行了。 路奶奶扯着安歌一个劲儿说话,很慈祥,她感觉路云城有这样的爷爷奶奶很幸福,不过他的父母呢? 她没有问,不该多说的一个不能说,她知道豪门里有许多规矩。 饭桌上,路奶奶更是对孙媳妇宠得不了,吃这个,吃那个。让人夹了很多菜给安歌,安歌看着路奶奶体贴的样子,由衷的感动,好久,她都没有人关心了,不是家里不关心自己,而是家里的事太糟心了。 饭后,路爷爷带着孙子在旁边下棋,这边路奶奶则和安歌坐在沙发上聊天,这时路奶奶说,“云城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该要个孩子。” “清川也要结婚了,下个月回来,你们抓紧时间要个孩子。” 什么? 安歌就感觉这句话就像一枚深水乍弹在自己的脑海里轰的一声暴乍了,脸色一片发白。多久都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怎么了,感觉气色不对,你们赶紧回去休息。”路奶奶看到安歌脸色不对,立刻嘱咐孙子。 第9章 一路上,安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闭上眼睛想着什么事情,但脸色恹恹。 “你怎么样?”透过后视镜,他问她。 “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安歌胡乱的提起精神,可是胸口像瘪了一块似的,怎么也填不满,似正迎着瑟瑟的秋风吹过。她真的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 以前,回到卧室,她会经常看一些手绘人物画,看看有没有新意,或者其它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而今天却没有看,感觉有一种冥冥之中的乏味与无聊,她直接躺在地上就睡了,而闭目的时候,脑海里还是恍动过一个人的身影。 在这样的反转之中,后半夜,她才沉沉入睡。 看到她睡熟了,他才直接将她抱上大床,深遂的目光盯着她眉间的凝结,不由伸手微微替她抚平,她有心事。 他躺在一侧,缓缓闭上眼睛。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砰的一条腿就横着缠了过来,本来想起身的路云城,结果一眼就看到雪白的腿横亘在自己小腹……不由眉头皱起,不过,他并没有动,因她知道闹钟马上响了,他装作闭上眼睛。 叮铃铃 闹钟响起, 安歌本能的睁开眼睛,左右看看,突然间她发现了新大陆,自己的腿居然缠在路云城的小腹……向上一看,他还在睡,于是她轻抬腿迅速的收回腿,然后蹑手蹑脚的换衣服下了床。看着地上的被子,明明昨天自己睡地上呢,怎么又跑到床上呢? 八成是梦游了! 她惊慌的跑入卫生间,洗漱完毕,她才来到楼下餐厅, 没想到路云城比她还快一步坐在餐桌旁,她尴尬着,“早!”脸上有一团化不开的笑容,像是被人挤僵了似的。 “嗯。”路云城认真的拿过一片面包递给她,她一愣马上伸手去接,因为她看到厨娘就在身边,她聪明的一点就透。 秀恩爱,她还是知道滴。 厨房看到他们夫妻恩爱,喜笑颜开的离开,捉摸着一会儿给路家梅园打电话。 昨天晚上,自己怎么跑到大床上的?怎么一点儿印像也没有?难道自己梦游了? 二人开着车子,一前一后的离开,厨娘更是眉眼笑成一团,看来老夫人的重孙梦不远了。 三天后的上午, 设计公司, 当十点钟敲响,萧总从办公室走出来,一拍双手,对大家道,“我有一件事要宣布,就是网剧《一生有情》制作方初定由我们公司承接全部人物绘图,而且还指定了绘图师安歌。” “太棒了!”何曼第一个鼓起掌来,她知道安歌很有实力。 接着办公区是一片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谁都知道《一生有情》是一个热闹的网剧,一定能大火,作为设计公司,如果能承接此项绘画工作,那么公司一定也会跟着火起来。 萧总接着讲,“大家不要太乐观了,虽然时间比较充裕,但是我相信安歌会给我们带来不一样的作品。好了,继续工作。”萧总转身回了屋,然后设计室里面一片热闹。 “看到没?” “听说这座城市的新贵,路家那个玉树临风的学霸马上就要回国结婚了。” “哪个路家?” “还有哪个路家?” “很低调的那一家,据说新娘子很漂亮。” “听说是奉子成婚。” “这两天就回来了。” “……” 一系列的八卦,弄得安歌没有心情绘图,她不得不戴上耳朵机听听音乐,可是音乐的缝隙里还会传来关于那个人的传闻。 其它她很想时空穿越,或者忽略不计。 事实与愿望与往往相反。 下班的时候,安歌的手机响了一下,接收到一条【晚上我去接人,你开车直接去梅园。】 接人?什么人?她的脑海里晃动了下。 然后似乎想到什么。 心里一惊的她迅速回发了一条短信【我有些头疼,恐怕今天过不去了。】发短信的时候,她的手指有些抖,似乎她感觉到了什么。 “去医院?”路云城直接打电话给她。 “不用,我回去休息就好了。” “嗯,我接完就回家!” 这一句话,让安歌胸口空空如也的四周,顿然涌起一丝温暖,他回家?牡丹园是自己的家吗?不过是一个暂时自己栖息之所。 当她回到家,就趴在大床上,很快,她拨通了沈子眉的电话,“子眉,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就……就这两天……”沈子眉有些含糊其辞。 “用不用我接机?”安歌还是问了一遍。 “你好好上班,我的事不用操心,我会搞定的。”沈子眉有一种避重就轻的错觉,不过安歌并没有多想。 “好。” 厨娘做好晚餐,叫醒了趴在床上睡着的安歌,“少奶奶,吃饭了。” 一边咀嚼着饭菜,安歌感觉一点胃口都没有,她似乎感觉到电话里的沈子眉似乎有难言之隐,但又不方便给自己说出来。 她遇到困难了。 晚餐后,她驱车直接去了市中心的体育公园,僻静的凉亭处,她默默的坐在那里,看着足球场,心思有些游移,像是游移到了两年前。 两年前,她家世安好,是个自由自在的人,可是现在她结婚了,又增添了不少工作的压力,记得,他踢足球很棒,拉小提琴也很棒。 她经常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砰的,一记球踢过来砸在她腿上,安歌抬头就看到一个稚嫩的小男孩儿。 “对不起,姐姐。”小男孩很腼腆。 “没关系。”安歌将足球传给小男孩。她想:这一记球将自己打响了,自己该回去了,迎着月光的清辉,她将车子开进夜色蒙蒙下的牡丹苑。 二楼楼梯口,路云城凝眉俯视着她缓缓上楼,似乎有些无力,无精打采。 “不舒服,就应该去医院。” “我没事,你吃过晚餐吗?”安歌这才想到自己加回来得太晚了。 “嗯。”她情绪不高的走向二楼,她并没有伪装,但还是强撑着精神道,“我只是有些头疼,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今天我在下面。” 啊?安歌的脸红了一下,然后才明白路云城指的什么意思。他说今天晚上他睡地上。 正在这时,端宵夜的厨娘敲响了门,她可是听到了,我在下面这句话,心想,这小两口这么迫不及待,居然还有姿势变换,看来少爷终于开了窍了。推开门,她暖昧的看了屋中二人一眼,便迅速将银耳粥放在茶几上,道,“你们继续,我走了。” 安歌瞧到厨娘那一记暖昧的眼神,仿似话中有话,她的脸腾的红了。她想:肯定屋中的那句,今天我在下面,让厨房听到了。 路云城似乎知道什么,便勾勾唇角,什么也没有说,走到茶几前,“将宵夜吃了,我去书房。” 免得厨娘看到什么又听错,于是,吃完宵夜,安歌直接将自己和路云城的碗送到楼下厨房。 厨娘一边忙,一边对她道,“别看孙少爷看上去冷,对人有情有义。” “嗯。” 安歌进了二楼卧室准备抱被子睡觉,铺在地上,还是床上?她有些纠结,其实还是床上舒服,于是她抱了被子睡在床上,床中间位置,她直接搁了一个靠垫竖起来夹在二人枕头的中间,美其名曰三八线。 安歌弄好了,冲澡,钻进被窝,想着表妹梅寒霜到现在也不敢回家,一定是心虚,不过找到表妹,一定好好的收拾她。 第10章 不知耻辱 无聊之间,安歌还是拨了表妹梅寒霜的电话,没想到的是居然接通了,“梅寒霜,你在哪儿?” “我在哪儿,不关你事,不要脸的贱女人!”梅寒霜一接到电话就破口大骂,“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人追着打。”自己的好事泡汤了。 “自作自受。”安歌气不打一处来。 “说,你和你妈一样贱,你卖给谁了,给你这么多钱,居然将你爸爸那个该死的老头儿抢救过来了,还给你妈开了一个大点的小快递分点,你是不是傍上大款了?不要脸的妖精!” 梅寒霜因为没有办好事情,她的瑞士表也就落空了。她正没地方发泄呢。 “信不信,我将你陷害我的事情告诉舅舅!”安歌怒了,没想到表妹居然不知悔改,登鼻子上脸。 “你告吧,反正我爸听我妈的!”梅寒霜一副大言不惭的样子,根本就不为陷害表姐而感到任何亏心,这两天不过是躲人,不然她才不怕安歌呢?她振振有辞道,“那晚上,你去哪里了,和哪个鬼男人鬼混,我还巴不得告诉姑姑呢?” 安歌冷笑一声,摞了电话,她不想同梅寒霜通话,她只想见到这个表妹,好好的扇几巴掌才解气。 目前,自己没有时间和她置气,更不想让她毁掉自己家刚刚建立起来的安宁。 梅寒霜握着被挂断的电话,发狠道,“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深夜,回到卧室, 路云城一眼就看到枕头间横着那一个靠垫,不觉得挑挑眉,但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脱掉睡衣,盖上被子。 四周渐渐安静下来, 突然, 一道刺耳的铃音将安歌从睡梦中惊醒,铃音一声比一声十分急切,尤其是在这样的夜里,安歌起身胡乱的去摸电话,这时啪的一声台灯按开了,她赶紧阖上受刺激的双眼,待缓了一会儿才睁眼起身下床,去拿桌上的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她再看看时钟,已经是夜里两点了。 她的心突突的跳了好几下,难道是爸爸出事了?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手指抖了下,安歌心神不宁的按了电话接听健,这时就听到了新邻居的呼吸音,“安小姐,不好了,你妈晕倒了!” “我马上过去。” “……” 安歌摞下电话胡乱的穿上衣服,刚想出门的时候,一只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拽住她,然后递给她一件风衣,“晚上凉。” 胸口溢出一丝莫名的温暖,抬眼却看到穿戴整齐的他,他要干什么?她瞪大眼睛表示一副不解。 “我陪你!” 如果刚才说是温暖的话,现在他的这三字,像一记明媚的阳光照亮了自己漆黑夜晚的心房,她淡淡一笑,什么也没有说,接过他手中的外套,然后就下楼奔去。 “开这辆!”路云城拽着她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子,将她塞进车里,才坐在主驾,踩油门,一路疾驰而去。 她心慌神乱,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她拨弟弟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她的心更空了,无措的眼神在后视镜里时而浮现,路云城不由的开始加速。 医院的抢救室长廊,冲过来的安歌就看到呆呆站着的弟弟安明庭。 “阿庭,妈怎么样?”安歌奔向弟弟,双手拽着弟弟的肩膀,声音颤抖着问。 安明庭冷冷的拂下她的手,抬头责怨的盯着她道,“若不是你干得好事,妈能躺在抢救室?”弟弟红着眼眶一上来就是对姐姐安歌的横加指责。 “我怎么了?”安歌听得一头雾水。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当了别人的情人,所以才来这么多钱给爸爸治病,说啊,你是不是做了有辱家风的事情?你说啊?我们不要你这样的钱!”安明庭气得在长廊里怒吼,泪水在眶里不停打转。 “阿庭,你听姐姐说!”安歌双臂发空,不知如何跟弟弟解释。 “我不听!家里没有你这样不知耻辱的女儿!”安明庭显然气坏了,大声的吼着,以前他从来没有这样过。 “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安歌试着压下悲伤的语气。 抹了把眼角,安明庭气愤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拷贝器,一把扔在地上,“看看,你做得好事?你居然沦落到给男人当小三,真丢人,你马上走,妈醒过来也不想看到你!” 争执间, 路云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近安歌,一把拥过难过的她,看了眼安明庭,“怎么了?”然后直接将安歌护在自己身后。 “这是安家的家事,与你这个外人无关!”安明庭一副少年气盛的样子,他扫了眼路云城,穿着华贵,气宇不凡,难道这个男人就是姐姐的情,人。 他咬咬牙挥着手,“安歌,麻烦你带着你的情人离开这里!” “阿庭,他……”安歌神情悲伤难抑,可还是将手伸向弟弟。 “我不想听!”安明庭双手堵上耳朵,他晃着头嘶吼,“你们走,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更不想看到邻居戳妈的脊梁骨儿。” 嘶吼震得走廊轰轰回响。 正在这时,抢救室的门打开,一位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生拿着本子走出来问,“谁是家属?” “我是!” “我是!” 安歌与弟弟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答,医生看了眼年纪还小的安明庭,便直接朝安歌走过去,“你好,请您签字。” “好。”安歌接过笔,手指却一直在抖,字都签得歪歪扭扭。 医生转身要走,安歌一把拽住医生急切的问,“我妈,怎么样?”她眼巴巴的等着医生的回答。 “不知道。” 安歌身子一软,显些摔倒,多亏路云城及时扶住安歌,他扶她坐好,然后来到安明庭的近前,猛的抬起拳头,朝着安明庭的胸前就是一拳。 咚的。 “你!”安明庭闷哼一声,身子往后趔趄了好几步,目光却一直瞪着路云城,不服不忿,甚至有些讽刺。 “这是替你姐姐打你懵懂无知!”路云城一脸黑冷,就在他上楼的时候,大约听到一些他们姐弟之间的对话,所以有些气愤。 “我怎么了,别以我姐姐被你包养了,你就可以唯所欲为!你马上和我姐姐分手,钱我们会还给你!”安明庭不明就理的扶住墙保持身体平衡。 当路云城再次挥起拳头的时候,安歌上前一把抱住路云城的胳膊,“路云城,别打!”脸上带着无奈与乞求。 “阿庭,他……他是你姐夫!”安歌不得不讲出实情,虽然二人是签的协议,但她和路云城毕竟领证了。 这是事实。 “你说什么?”安明庭明显的愣了。 “云城是你姐夫,我们结婚了!”安歌认真的给弟弟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一种关系。”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和妈?”安明庭明显的怀疑,又看看安歌扯着的路云城。 “我们……闪婚,怕……妈一时接受不了,本来想错错时间再说。”安歌就协议的问题扯了一个圆满的谎,再说时下流行闪婚。 安明庭自小有主意,虽然姐姐说了闪婚,但他还是追根问底,“有结婚证吗?” “改天我拿给你看。”安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那……姐姐,我误会你了。”安明庭挠挠脑袋道,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我也是听了梅寒霜的一面之词,还有地上的那个拷贝器,也是她给的,上面显示着你进了一间屋子,然后有一个肥男人进去了。” “没有,那天,我跑……跑了,掉在游池。”安歌垂下头虚恍的解释,看来一会儿得跟路云城好好解释一下这件事。 “嗯!”这个回答有些意味深长,似乎路云城正等着她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