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对你只剩下这点用处了吧 诺大的会议室,安静地让人心慌,所有人都是面红耳赤,尽量让自己去忽略休息室里的羞人声音,唯有坐在首位上的女人,面色淡然,语气平缓地讲述未来半年的商业计划。 “嗯……亲爱的你轻一点……” 甜腻腻的声音,从休息室的门缝里溢出来,夹杂着男人的喘息声,暧昧到极致,让周围的气氛都瞬间冰冻。 许韶瑜的脸色有一瞬间的僵硬,握住钢笔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略微抿了抿唇,看不清眼神中的情绪。 她略微俯身,将麦克风的声音开大,“接下来……” 沉稳冷静的声音荡过整个会议室,立刻就掩盖了休息室里的靡靡之音。 面上冷静地讲完台上的东西,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放在腿上的另一只手早就已经将自己的大腿给掐地青紫。 唐亦琛,你真的以为我没有心吗?结婚三年,两地分居,好不容易来一次分公司,竟然就是和我的秘书在我的休息室里乱来! “好了,各部门……” 她故作冷静地分配部门任务,单手撑着桌子起身,道:“从我上任开始,唐玺的业务一直节节高升,还要感谢各位的矜矜业业,我许韶瑜感激不尽。” “少夫人别这么说,这都是应该的,我们可都是唐家的老臣了。” “是啊是啊,少夫人也幸苦了。” 一群人满头大汗,也不知道这为年轻的女主人是什么意思,把分公司打理地风生水起,却没办法管住自己的男人,也是可怜。 正在说着,休息室里的声音忽然安静下来,咔嗒一声,门被打开。 众人的视线转过去,落在赤着脚走进来的男人身上。 刀削般的精致轮廓,薄唇轻抿,眼睛略带些慵懒地眯着,视线在全场扫了一圈,声音中带着纵情过后的沙哑,道:“许韶瑜,你还真是厉害,三年的时间,唐玺都快跟你姓许了。” “少爷,少夫人她……” “有你什么事?”男人冷冽的眼神扫过去,语气瞬间森冷下来。 小股东讪讪地闭上了嘴,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许韶瑜轻轻舒了口气,道:“会议结束。” 众人如临大赦,赶紧逃离现场,然而刚刚起身,唐亦琛的声音就在后面响起。 “全都给我坐下。” 许韶瑜皱眉,接收到男人的视线,他凌厉的目光扫过来,“你以为我顶着视察的名头是来做样子的吗?” “三十分钟之内,我要见到各部门近半年来的所有详细报表,做不到的,可以滚了。” 会议室里一片唏嘘,众人全都看向许韶瑜,见到许韶瑜也无话可说,只能是满头大汗地去挣命。 半个小时之后,会议室外面站了一群高管,小山一样的文件往里般,然而会议室里的男人也只是粗略翻了几本。 唐亦琛随手扔开一本报告,双臂环胸,打量着靠在椅子上的女人,目光审视地道:“许韶瑜,你是真的翅膀硬了,唐玺的案子十项有九项都是你自作主张!” “我汇报上去,你还会批吗?” 她淡定地抬起头,沉静如秋日寒潭的眸子,瞬间就让唐亦琛心里有点痒痒的,骨子里破坏欲就想撕破她这张永远没有表情的脸。 身体比脑子更先做出反应,他伸手过来,一把将她拽进怀中,视线落在她的唇上,目光幽深起来。 许韶瑜闻到他身上陌生的香水味,心里一揪,脸色难看地避开脸去,“刚才没吃饱的话,你可以外带,我不缺秘书。” “我现在不想吃外带。”他眼角轻挑,唇角贴上她的唇角,“我想吃主餐。” 说着,不给她反抗的机会,大手按住她的腰,强行固定住她的身体,俯身过来,想要吻住她的唇角。 忽然,许韶瑜的手机响起来,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在屏幕上。 小叔两个字不停跳跃,许韶瑜还没来得及接,唐亦琛已经伸手过来,直接一把将她的手机挥落在地。 “许韶瑜你是有多不安分,唐晋寒你都勾引?” “你如果单纯想要来发疯,里面那个女人可以满足你,我没时间陪你疯。”许韶瑜趁机从他怀中挣扎出去,俯身去捡地上的手机。 “你听不懂我的话是不是?!”男人怒了,伸手过来想要将她扯起来。 然而不等他伸出手,会议室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韶瑜,我打你的电话怎么不接?” 温润如玉的声音,扑面而来的儒雅气息,金丝边的眼镜没有让他沾染任何精英的冷硬,反而是多了几分贵公子的矜贵。 许韶瑜立刻整了整衣服,有些诧异,“小叔,你怎么来了?” 唐晋寒看了一眼旁边的唐亦琛,心下了然,微笑着道:“来了B市,就顺便给你带了一点A的小吃,怕你嘴馋想家。” “我竟然不知道我的老婆需要小叔你来关心了?”唐亦琛冷哼一声,重新将许韶瑜拉进怀中。 许韶瑜靠在他怀中,有一瞬间的发愣,察觉他是不是吃醋了,然而片刻之后就又自嘲地扯了扯唇角,这个男人怎么会为她吃醋呢。 “你要是还记得韶瑜是你老婆就应该多关心她,而不是在她的休息室给她难堪。” 唐晋寒虽然温润,说出来的话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强势,目光扫向唐亦琛,对方正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老头子对外宣称了你是唐家正经的少爷,你该不会就真的以为自己是我的长辈了吧?”他嗤笑一声,仰起头的瞬间目光轻蔑,悠悠地道:“想教训我,你也应该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唐亦琛。”许韶瑜皱了眉,“你别太过分了。” “我说他你急什么,他又不是蔺安臣,你心疼的人是不是太多了。” 对上唐亦琛冰冷的目光,许韶瑜浑身一颤,心里最不堪的地方被挖掘出来,那个从生命中缺失了三年的存在,就像是最原始的毒液,一注入血液就是最可怕的致命攻击。 唐亦琛捕捉到她的眼神,放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面上却还是一片安静,唇角上扬起一个细微的嘲讽弧度。 空气里正压抑,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秘书走进来,脸色焦急。 “总裁,董事长已经从M国回来,飞机已经降落,不知您什么安排。” 许韶瑜一愣,没想到老爷子会突然回国,她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告诉爷爷,我和他的好孙媳晚上就会一起回老宅,让他等着。”唐亦琛邪气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 许韶瑜猛地回头,“我不能回去,唐玺还有好几个案子需要我跟进。” “那些案子会有其他人盯着。”唐亦琛打断她的话,靠近她,当着唐晋寒的面,吻上她的脸颊,“乖乖回去,你没得选择。” 说完,从唐晋寒身边擦身而过,重重地撞了对方一下。 看着他走出会议室,许韶瑜浑身都像被抽干了力气,幸好唐晋寒及时扶住她。 “老爷子回来,十有八九是为了股份的事,你回去也好。”唐晋寒轻声安慰她。 许韶瑜自嘲一笑,“小叔,你忘了,我又不是唐家的人,这个时候要我回去,不过是拿我当靶子罢了。” 唐亦琛,我对你,真的是只剩下这点用处了吧。 第2章 别拿你自己和她比 唐家老宅,人基本都到齐了,老爷子穿着一身唐装坐在上首,面色平和,视线在祖孙三代身上扫了一圈,上位者的威压显露无疑。 许韶瑜没想到,老爷子竟然让她在宅子里住下,并且还下了死命令,让她和唐亦琛尽快有孩子。 五年前,一场车祸夺去她双亲性命,她孤苦无依,是唐老爷子出手帮她解决了所有问题,没想到条件竟然是要她嫁给自己唯一的孙子。 她无路可走,婚礼上才见到对方,新婚夜一夜放纵才从对方睡梦中的呓语得知,原来,他有他的白月光。 “爷爷,我……” “不可能!” 许韶瑜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唐亦琛就已经开口,面色淡然,嗤笑一声,“现在是什么年代了,您世家大族的思想是不是应该改一改了,找个人结婚难道就只是为了生个孩子?” “你给我闭嘴!” 老爷拐杖用力一敲,脸色难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韶瑜是个好孩子,你给我好好收收心,好好对人家!” 唐亦琛冷哼,侧过脸去,看着身边的女人,单手撑住下巴,道:“老婆,你觉得爷爷的意见怎么样,生个孩子。” “什么意见不意见的,这事儿本早就该说了,阿琛结婚都三年了,一直被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阿琛有问题呢。” “就是,一个女人,不乖乖在家里呆着,跑去分公司折腾,也不听听外面都把大哥传成什么纨绔子弟了。” 说话的是唐亦琛的妹妹唐毓霜和姑姑唐芸茹,许韶瑜深吸一口气,懒得跟他们辩白,只觉得累得慌,想要张口跟唐老爷子说话,对方却已经拄着拐杖站起了身。 “股东大会快开了,累得慌。” 丢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全场都安静了下来,众人心思诡异,唯有唐晋寒端着茶杯,脸色被氤氲起的水汽包围,让人琢磨不透。 许韶瑜正在出神,身边的人忽然就将她一把拉了起来,不等她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已经被抱了起来。 “唐亦琛!你做什么?!” 男人不顾她的惊愕,笑得邪肆,“应广大群众要求,造——人!” 唐毓霜惊呼一声,“咦”了一声,羞地涨红了脸。周围一圈人也是尴尬地轻咳,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只能是瞥过脸去。 众目睽睽之下,许韶瑜也不能太夸张,只能是浑身僵硬地被他抱上楼去,脸色一片火烧似的红。 砰地一声,房间门被关上,唐亦琛将怀中的人一点也不客气地扔在了床上,自己顺势而上。 “唐亦琛!现在是大白天!”许韶瑜惊呼,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被男人一把按了下去。 “大白天怎么了,你觉得我在乎?” 男人嗤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在女人惊恐的眼神中扯开她的领口,视线放肆地扫过。 “许韶瑜,别装出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你知道我最看不惯你这副模样。” 他细密的吻忽然落下,许韶瑜一动也不能动,双手被他钳制在身侧,屏住呼吸,听到他压抑又夹杂恨意的声音。 “三年了,你怎么还是和那晚一样,一点也不可爱。” 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丝的疼惜,许韶瑜骤然心下一凉,察觉到他语气里的苍凉和不可违拗。 “如果不是你的出现,现在和我携手余生的就是婉兮了……” 平淡无波的语气,轻轻荡过许韶瑜的心脏,下一秒男人就大力地扯起她的头发,靠近她的脸颊,眯起眼睛,“在分公司三年,你和唐晋寒没少勾搭吧,毁了我的爱情,你还有胆子给我带绿帽子是不是?” “我没有。”许韶瑜瞪大眼睛,脸色煞白地看着他。 “三年没有碰你,你就不想我吗?还是有男人替我满足你?”他掐着她的脖子,啃咬着她甜美的雪颈,一双大掌在她身上游移着,力道或轻或重。 许韶瑜咬住下唇,脸上一片火红,气恼至极,只能抬起腿挣扎,拼命动弹。 “混蛋!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凭什么这么羞辱我?” “少给我装傻!”唐亦琛冷笑一声,一手按住她妄动的膝盖,将她的双手紧紧抓住按在了头顶,在她浑身颤栗中继续去追逐她的唇瓣,却遭到她更加剧烈的反抗,愤怒之下,手上直接用力,咔嗒一声,让她的手腕脱了臼! “啊!”许韶瑜在错骨的剧痛中尖叫出声,泪眼朦胧,浑身都紧绷起来。 唐亦琛皱眉,手下意识地松开一点,目光落在她疼得苍白的脸上,心里荡漾起一阵诡异的感觉。 “蠢女人,你要是配合一点,不至于受这么多苦,活该!”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俯身去含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挣扎都压制。 许韶瑜被他几乎接近啃咬的动作吓到,氧气严重缺乏,只能呜呜地发不出声音,仰起头的大口喘气,反而露出大片的肌肤,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兽欲。 身上忽然一凉,温热的唇贴上她的肌肤,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她连脚趾都紧绷起来。 她这才想起来,楼下全是人,他们大概都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强烈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她一个激灵就伸手过去推拒身上的男人。 “你有本事就去找她,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唔!” 身体忽然地疼痛,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眼泪簌簌地往下掉,胸口剧烈地起伏。 “等孩子出生,你以为你还有存在的价值?” 男人冰凉的声音些微低沉,在耳边一阵阵回响,许韶瑜只能死死地咬住嘴唇,一点声音不敢发出,生怕会让底下的人听到一丝半点,自己最后一点可怜的自尊也被人踩在脚下诟病。 “混蛋,你……唔……” 男人对她的求饶充耳不闻,反倒是越发起劲,掐住她的腰将她一把翻过去,俯身就残忍地咬住她的蝴蝶谷,声音玩味,“这么一比较,你倒是比办公室里那个女人有意思。” 许韶瑜知道他有意羞辱,一声不吭,在B市三年,她早就学会隐忍不言了。她欠老爷子栽培之恩,用自己的婚姻还了债,等哪天这对祖孙都知道让步,大概也就是她退场的时候了。 “唐亦琛,你和她做过吗?” 她忽然出声,唐亦琛略微有点发愣,又听到她讽刺的声音,“我们两个比起来,谁的感觉更好一点?” 唐亦琛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低头的瞬间,对上她朦胧蛊惑的眼神,只觉得有一股热流直冲脑门,也不管她方才说了什么,发了狠地折腾她。 “别拿你自己和她比,你根本不配!” 话音刚落,他又发起一波更猛烈的进攻,让她毫无还手之力,就像是一叶海上的扁舟,沉沉浮浮,生死全都由他掌控。 一直到下午,窗帘拉上房间里一片昏暗,这场凌虐才结束,许韶瑜躺在床上,浑身布满痕迹,早已经没了力气。 男人在她身上得到了满足,不过是冷笑一声,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 最终是被手腕上的疼痛刺激地无法忍受,挣扎着起身,背后都是一层冷汗,恍惚之间,好像床头柜上有手机铃声传来,看到是唐亦琛的手机在震动。 她担心是有什么重要信息,强忍着手腕上的疼痛,用左手拿起来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愣愣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手腕上的都似乎算不得什么了。 屏幕上显示联系人,只有一个字——婉。 ——阿琛,我就要回国了,你会来接我吗? 心脏处就像是凭空被人凿了一个血窟窿,一直以来的担心和害怕终于在瞬间爆发,那个女人,回来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新婚之夜唐亦琛的眼神,那是真的要将自己掐死的阴狠,他在她身上一遍遍荒唐无度的时候,嘴里是叫着的都是她的名字。 木婉兮。 右手手腕处动脉一抽,疼得她一阵痉挛,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机,咚地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 她没有多余的精力顾及手机,只能是按下床头上的铃,叫女仆上来帮自己叫医生。 手腕上已经快要没有知觉,让她有种手要废了的错觉。 第3章 她是无辜的 “少夫人的手耽搁治疗太久了,虽然日常行动没什么问题,但是以后要注意了,重物不要提,还有注意天气变化,只怕是年纪越大受的罪越多。” 医生说的笼统,许韶瑜躺在床上却很清楚,自己的右手废了一大半了,索性她不是画家不是设计师,没什么大不了的。 因为她手受伤的事,老爷子将唐亦琛狠狠地训了一遍,这下可好,唐亦琛干脆就阳奉阴违,好几天都不回一次家,回来也就是拉着她,例行公事一般的行事,完全不和她交流。 老爷子将一切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意见,整个唐家,只有唐晋寒会在偶尔无人的时候给她一个笑容,这几乎成了许韶瑜生活中唯一的温暖。 就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撑不住的时候,验孕棒上的两条杠又给了她当头棒喝,竟然真的怀孕了。 明明她每次事后都偷偷地吃药,为什么还会怀孕…… 一整天都沉浸在恍惚的情绪中,她也不敢出门,生怕会有人发现自己的异样。这是她和唐亦琛的孩子,如果被发现,将来这孩子也不会留在她身边,因为自己终究还是会和唐亦琛离婚的。 一直在窗边坐到天黑,唐亦琛今晚难得地没有回家,就连老爷子晚上打电话“传召”都没能找到他。 许韶瑜想起来一个多月前的那通短信,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仿佛已经可以预见,唐亦琛带着那个女人出现在她面前的样子。 一夜无眠,直到早上还是被空调冻醒的,她这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怀孕了,赶紧去喝了一杯热姜茶。 只是姜茶还没有喝完,房间门就忽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她吓得一惊,转过头去,就看到唐亦琛站在门口。 早晨的阳光打在他身后,折射成逆光的背影,然而他的眼神却冷冽阴森,周身一圈寒气,走进来的时候,许韶瑜想到了一个词,修罗。 “唐亦琛?”她不记得自己这几天得罪过他。 男人目光阴森,仿佛吃人的野兽,不等她说话,忽然走上来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许韶瑜,你真是胆大包天,谁给你的胆子删我的信息?!” 许韶瑜心里一怔,脖子上他的力道越来越大,完全阻断了她呼吸的道路,胸腔里一阵针扎一样的难受,她脸涨得通红,只能伸手去掰他的手,“我……我不是故意的……你……” 唐亦琛眼神骤然,手背上全是暴起的青筋,听到她的话,更加怒火中烧,凑到她脸颊边上,“不是故意的?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害了一条人命?!婉兮因为没有收到我的回信,自杀了你知不知道?!” 自杀?! 许韶瑜瞳孔睁大,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无力地蹬腿,力气一点点地流失,她思绪都开始涣散。 唐亦琛注意到她脸色的变化,手上骤然一松,触电一般地将她甩开,怒吼一声,“你装什么死?!” 许韶瑜整个身子都被甩出去,重重地打在了地板上,砰地一声,浑身的骨骼都差点被打散,刚刚恢复好的手腕又被重创,带来的疼痛比之先前还要严重。 腰刚好撞在后面的床头柜上,一阵尖锐的痛,从后腰一直传送到小腹,疼得她浑身都是冷汗。 孩子…… “唐亦琛……我疼……孩子……” 男人瞄了她一眼,咬紧了牙关,放下狠话,“你当我蠢吗?少在我面前装可怜,婉兮现在还在医院,你受得这点苦根本不足以弥补千分之一!” 心脏猛地被人抓住,放在烈火上烹制,混杂着小腹传来的剧痛,说不出的感觉,她弓起身子,企图缓解疼痛,然而顺着腿传来的温热感觉却让她绝望,仿佛冬日之中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孩子……” “你少拿孩子……” 男人有点烦躁地转头,然而话还没说完,女人的那抹鲜红就让他僵在了原地。 她真的怀孕了! 怔了一瞬间,他猛地反应过来,对上女人的眼神,“许韶瑜?” “救……孩子……” 话音刚落,听到争吵声的长辈们已经出现在了门口,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难看,怒喝一声,好“都还愣着做什么?叫医生!!” 一片兵荒马乱,许韶瑜疼得没有意识,只是经过唐亦琛身边时,对上了对方的眼神。 瞬间,交叉又错过。 这晚,唐家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等医院的消息,唐亦琛跪在老爷子的书房,被老爷子抽的满身伤痕,脑子里却是许韶瑜被唐晋寒抱出去时的满身鲜血。 “你是脑子抽风了吗?!阿瑜才是你的妻子,现在这样你高兴了?以为终于能娶木家那丫头进门了书?我告诉你,不可能!” 老爷子气得脸色涨红,用力地用拐杖碰撞地板。 唐亦琛抹了抹唇角的鲜血,笑得无所谓,仰起头看着爷爷,道:“这个结局您不是二十年前就看过一次吗?我只是比爸爸做得更绝一点,亲手弑子,呵!” “混账!你还不知道错!” 错吗?不会的,这才是最正确的结果,这下那个女人应该不会再留下了吧。 一遍遍地这么告诉自己,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太对劲,心脏那一片,疼得压抑呼吸。 “老爷,医院传来消息,少夫人小产了。” 轰隆一声,仿佛有什么轰然倒塌,唐亦琛跪在原地,一动不动,放在身侧的手却下意识地握紧。 老爷子无力地坐倒在沙发上,长舒了一口浑浊的气,挥了挥手,“知道了,下去吧。” “你也去吧,不必跪在这里碍眼了。去看看韶瑜,她是无辜的。” 唐亦琛踉跄地起身,一双腿已经麻木,想着那个女人的脸,头脑中一团乱麻,然而走到门口却听到身后遇到声音。 “要离婚就离婚吧,当年是为了阿瑜的父母,也为了教你懂事,我硬是把你们放在一起,本来以为是一桩好事,没想到竟然害了阿瑜,实在对不住那孩子。” 明明是最想听到的话,可预料中的喜悦却没有到来,就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出沉重无比。 开着车在外面徘徊了一晚上,手机不停的响,他也不去看是谁打来的,一直到早晨太阳升起,手机上一连串的短信才引起他的注意,瞳孔一缩,手指打颤地倒车回市里。 第4章 唐亦琛,我快要死了! 被推下手术台,麻药刚刚过去,许韶瑜就已经醒了过来,强烈的意识立刻就去摸自己的肚子。 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唐晋寒。 唐晋寒看她醒过来,赶紧转身去叫医生。病房里一片死寂,仿佛生命走到了尽头,周遭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看到没,早上唐公子冲上楼的样子,看上去那位木小姐才是心头朱砂吧。” “里面这位可是家暴流产的,迟早被扫地出门。” “我听说木小姐好像怀孕了,这婚肯定是要离了。” 外面叽叽喳喳的是小护士的交谈,许韶瑜瞪大眼睛,死死地抓住床单,呼吸都被压制住,不管不顾地做起来,牵扯到了伤处,立刻就是钻心挖肉般的谈痛。 她脸色苍白地爬下床,死死地咬住嘴唇,直到嘴里尝到铁锈的味道。 没有人注意到她开了门,一步步,往楼上走。 唐亦琛,给我一个解释,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就命如草芥,你连在那个时候都不屑看我一眼。 爬上顶楼,扑鼻的鲜花气味,她站在走廊里,看着一排新鲜花卉,想起来家里的佣人们说起,木小姐是个爱花爱到骨子里的人。 原来,那个男人,也是会宠人的。 咔嗒一声,房间门被打开,男人从房间里走出来,声音低哑,小声地嘱咐着医生什么。 一转头,两人的视线对上,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便皱起眉,走到她面前,“你上来做什么?!谁让你上来的!” 许韶瑜冷笑,宽大的病服中,整个身体都像筛糠一样地颤抖,只是她的表情伪装的太好,男人根本无从发现。 “是担心她会看到我吗?” 唐亦琛动了动嘴唇,正要开口,身后的房间里就传来一阵哭声,女人的脆弱显露无疑。 “少废话,赶紧给我滚下去。”他转过身,叫了医生,“送她下去,让护士好好看着。” ‘我不走,我要去看看她长什么样,好歹我抢了她五年的男人,也该亲自见一见。”许韶瑜冷笑,面色已经开始发黑,细看之下,就像是将死之人。 身后房间里已经有医生进去,情况不容乐观,唐亦琛脸色急躁,一把将她拉住,扔给了旁边的小护士,在许韶瑜还想挣扎着冲上去的时候,他忽然转身,道:“许韶瑜,再闹下去,我会让你一无所有地滚出唐家!” 许韶瑜浑身一僵,看着他走出自己的视线,忽然就笑了,笑得一嘴的血腥味,跌坐在地上,身边的小护士这才发现她的裤子。 “天哪,好多血,快来人啊!!” 周遭一片兵荒马乱,许韶瑜伏在地上,她缓缓抬起手,目光落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上,寸寸缠绵,耳边是他离去的脚步声夹杂着当年教堂里的誓言。 即便知道双方都不情愿,可是那样的誓词听起来总是让人心神震撼,仿佛真的可以和身边这个人共此一生。 从懵懂时期喜欢上蔺安辰,她的生命中就没有出现过别人,直到那样天崩地裂的绝望时期,她披上婚纱将自己的手交给唐亦琛,那双手即便冰凉刺骨,却也成了她在黑暗中的唯一指望。 只可惜了,唐亦琛,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些。 目光所及,是男人仅仅稍微停顿的背影,哪怕是她躺在血泊里,也还是没能等到他的回眸。 一天之内连续进两次手术室,她的子宫壁严重受损,有唐晋寒在才稍稍震住了那些医生,不至于小看了她。 只是,终生不孕的消息,还是像沉重的棒槌一样,无情地打在她心上。 一夜之间,生命中所有的精力都被抽得一干二净,她就像是迟暮之年的老树,双眼空洞地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 离婚协议书果然如期而至,律师都懒得和她废话,丢下一份协议书就转身,顺带着撂下一句话。 “唐总说了,还请您不要浪费彼此时间,他不想亲自动手。” 许韶瑜坐在病床上,孤立无援,只能看着对方耀武扬威的离开,然后双手打颤地拿起面前的离婚协议书。 唐亦琛三个字,签的龙飞凤舞,可见他有多心急。 她笑得扭曲,将离婚协议书扔进垃圾桶,换下衣服,悄然出院。 打了车往老宅的方向去,司机开得很慢,大概是察觉到了她身上死人一样的绝望气息,一路上都不说话。 清晨的大马路上,没有多少人,许韶瑜靠在车座上,目光空洞地看车顶,这才想起来,原来自己离开了唐家真的是一无所有,父母双亡,一个朋友都没有,也就是比路边的乞丐穿得光鲜亮丽一点。 恍惚之间,有点困倦,没有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巨大卡车。 砰地一声巨响,惊醒了黎明中的人们,许韶瑜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头已经撞上了车顶,然后是连续的反转,排山倒海的疼痛从身体各处传过来,不知道是哪里的鲜血一直往外溢,嘴巴里也是一阵血腥味,喉咙深处不停地往外咯血。 视线模糊,耳边是嗡嗡嗡的声音,夹杂着人们的喧哗声,许久之后才有连续的救护车来的声音。 被担架从冒着烟的车里抬出来,整个人已经接近意识迷离,然而就在车门关上的那一刻,她睁开眼睛,看到了人群中一个身影。 对方带着棒球帽,趁着人多的时候悄然离开。 许韶瑜瞪大眼睛,从喉咙深处努力发出声音,然而却只有可怜的呜呜声。 那是唐亦琛身边的保镖,暗卫一样的存在,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说,刚才的车祸是有人故意为之。 “放轻松,别发出声音,我们会尽全力救治,吸氧!” 医生大声的呼唤她的意识,她瞳孔涣散,却在看到人群中那人时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用力地去吸氧。 唐亦琛,这就是你说的亲自动手的方式吗?要我的命?! 眼泪混杂着鲜血,一点点地渗透进骨髓,带来细密的谈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身体好像透支了一般,每一个器官都不管用,直到被推进手术室,她都还记得,自己艰难叫着那个人名字的声音。 “病人血压骤降,准备心肺复苏!” 唐亦琛,我快要死了,你大概会在新闻上看到这则消息吧,又或者是那人会去汇报任务完成的喜讯。 第5章 你和她离婚真的开心吗? 世界逐渐变得清晰,许韶瑜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四周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只听到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喊着自己的名字,是谁在身边却有些认不清。听见有人在高喊医生,许韶瑜的意识也终于开始清醒了。 “韶瑜。”唐晋寒的声音压抑着喜悦,“你终于醒了!” 许韶瑜屈起手指,从清醒的那一刻起全身就像被碾碎后粘合在一起一样,发出的声音嘶哑无力:“小叔。”努力撑出一个微笑,“我还好。” “医生说只要醒来就没有大碍。”唐晋寒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拂开许韶瑜的碎发,“没事的,你放心。” 许韶瑜偏过头,又回想到昏迷前的那一眼,攥紧了床单。 “小叔,谢谢你愿意来看望我。” “韶瑜……”唐晋寒欲言又止,“亦琛也在医院……” “我知道。”许韶瑜的眼睛里一丝光亮都没有,“是陪在木婉兮身边吧。我知道的。” “你也知道亦琛,他从小就喜欢婉兮。”唐晋寒的眼睛里充满了同情和怜惜,“你们现在这么痛苦,不如分开,让彼此都幸福。” 许韶瑜久久没有说话,眼泪断了线一般浸湿一大片。为了能离婚,他都宁愿我去死,我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呢。 病房的门突然打开,唐老太爷撑着拐杖走进来,步履蹒跚,短短几天里越发显得苍老。“孩子,是爷爷对不住你。”唐老太爷满怀愧疚,“当初我非要你嫁给那个逆子,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爷爷对不住你。” “不是的爷爷。”许韶瑜强撑着坐起来,“这不是您的错……” “快躺下,躺下。”唐老太爷止住许韶瑜起身的动作,拐杖狠狠地敲了两下地板,“唐亦琛呢!去把那个逆子给我找来!” “爷爷这么急着找我干什么?”随着慵懒的声音出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刀刻般的脸。许韶瑜盯着这张脸细细回想,也许是这张脸使自己这么轻易地爱上他。 唐亦琛大步走进来,医生护士都悄悄退出去。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消失,病房里变得出奇的安静。 “亦琛!韶瑜受了这么重的伤,你到哪里去了!还敢问我找你干什么,你说我找你干什么!”唐老太爷气急狠狠地将拐杖砸向唐亦琛,唐晋寒连忙劝阻。 “我同意离婚。”许韶瑜沙哑着嗓子说。 明明一直期待着,但心里却像空了一块,竟然有些站不稳。“好啊,我明天就派人给你送离婚协议。”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我们离婚后,你不许和木婉兮在一起。” 唐亦琛冷笑道:“我和谁在一起都跟你无关。” “除非你答应,不然我不会同意离婚。”许韶瑜异常地坚持。 “为什么?” “为什么?”许韶瑜突然笑了出来,“为了我的孩子,为了我失去的和不会再得到的孩子。” 唐亦琛有一瞬间的失重,他想到了自己亲手毁掉的孩子,心脏都颤抖了起来。 “就这样吧。”唐老太爷苍老的声音响起,“是我们唐家对不住韶瑜,我也绝对不允许木家的那个丫头进门。” “我要娶婉兮,我一定要娶她!”唐亦琛盯着许韶瑜的脸,想从她苍白的脸上看到一丝裂缝,却只看到空洞的两只眼睛发颤着,一股莫名的疼惜涌了上来,紧紧攥住拳头才得以支撑着站立。 “你这个逆子!”唐老太爷涨红了脸,高高举起拐杖砸向唐亦琛,“我不允许这个丫头进门!” “您为什么要拆散我们?我为什么要按照你的意愿活着!当初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我妈怎么会被逼死!” 唐老太爷身形一晃站立不住,脸涨成了猪肝色,大喊:“逆子……逆子……”随着声音逐渐变小,唐老太爷慢慢倒了下去,众人慌忙上前扶住,大叫医生。 “阿琛,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看你把爸气的!”唐芸茹在手术室门口不停指责,“还有你,离婚的事情到老人面前说不是故意气老人么,孩子也没留住,老人又给气进了医院……” “孩子是我的原因。”唐亦琛哑声说,“小何,你去把院长叫来。” “是。” 许韶瑜倚靠着墙壁,抱着双臂努力支撑着,额头上一颗一颗的汗珠很快氲湿了头发,唐晋寒上前扶住,低声问:“你身体不好,要不要先去休息?”许韶瑜摇了摇头,唐芸茹余光扫向两人,眼神晦涩难辨。 唐亦琛大步走过去一把拉住许韶瑜环抱着,目光凌厉:“我的老婆,用不着你来关心。”顿了顿,又改口道:“前妻也不用。” 一时间手术室外压抑的气氛缓和了很多,院长带着几位医生匆匆赶来,仔细询问了具体情况后开口:“唐老太爷疑似脑溢血,好在救治及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以后万不可动怒,一定要平心静气颐养身体。” “谢谢田院长。”唐晋寒引着院长走向一边询问细节,这时手术室的门打开,唐老太爷被送去vip病房,一群人簇拥过去,被医生制止了脚步。 “我去陪着爷爷,你们都先回去。”唐亦琛大手一挥,跟着走进了病房。 病房里安静无比,唐亦琛半跪在床前,浮躁的心渐渐安定下来,看着老太爷好似树皮般皱褶的手,心里一阵阵后怕。 唐老太爷逐渐苏醒,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抚上唐亦琛的额头:“阿琛……”老太爷的声音微弱到几乎听不见,“阿琛……” “爷爷,您有什么吩咐?”唐亦琛紧紧握住爷爷的手,将耳朵附过去。 “孩子,你跟她离婚真的开心么?” 唐亦琛的心像是被狠狠击了一样,一下痛的说不出话来。明明是开心的,明明应该开心,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久久没有得到答复,唐老太爷挥了挥手道:“你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 第6章 不是你的东西别妄想 没有人再提起病房里的事,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离婚的事情因此而被搁浅。两个人回到家后像是生活在两个空间,互不干扰形同陌路。 许韶瑜正难得享受这平静的时光,突然接到唐亦琛的电话。 电话那头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晚上七点,我派人来接你。”正疑惑间,听见耳边传来哧哧的轻笑声,一个温柔的女声在细细说:“阿琛,你说化妆舞会我穿哪一套好看啊。” 许韶瑜慌忙挂掉电话,这个声音熟悉又陌生,他终于跟自己的白月光双宿双栖,而自己,只是讨厌的蚊子血,顶着唐少夫人的头衔配合着出席每一场演出。 佣人们推来一排高定礼服,明明都是新款,却好像落了一层灰,许韶瑜这才惊觉自己每天只有工作,连出席宴会的机会都少之又少,随手指向一件黑色露背裙,张妈喜笑颜开地拿下来夸道:“我们家少奶奶皮肤白,穿着黑色最显高贵了,一下子就把别人比了下去。” 许韶瑜被逗笑,穿上裙子站在试衣镜前也有一瞬的恍惚。 小v领的设计恰到好处的展示了她的身姿,收腰的设计衬出水蛇腰的线条,微侧过身,深v将整张光洁细腻的后背展示的淋漓尽致。 张妈折着裙摆的褶痕,啧啧赞叹:“这礼服就是给我们家少奶奶量身定制的啊!今天一定把那些小姐太太们都比下去。” 说话间,小何进来请许韶瑜上车,迈巴赫62s是唐亦琛很宝贝的车,今天开出来看来这次的化妆舞会不简单,许韶瑜心中有些许忐忑面上却波澜不惊。 一路畅通无阻,许韶瑜接过门童发的面具一进去便看到唐亦琛搂着一个一袭白裙的女子与众人谈笑风生,她刚想悄悄走到角落,便有眼尖的人高声道:“呦,唐少夫人来了!” 许韶瑜摆出得体的微笑抬起头对众人点点头,顺势走到唐亦琛面前笑道:“好久不见,木小姐。” “好久不见。”木婉兮一身白裙越发衬的清新脱俗。 “这左拥右抱一黑一白两位美女,唐少爷有福啊……” “这话说的有失偏颇。”许韶瑜看向想看好戏的人说,“木妹妹好不容易回国,我们尽尽地主之谊也是应该的。改日我还要亲自带木妹妹好好逛逛呢。” 唐亦琛仔细地观察着许韶瑜,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得体,没有一处不符合唐家少夫人的身份,可为什么,控制不住地想撕碎这完美的表面,看一看里边有没有一丝的对木婉兮的嫉妒。 唐亦琛伸出手搭在许韶瑜的肩上,把她带向自己,手掌顺势下滑,所触之地一片光滑细腻,许韶瑜僵直着身子靠在他的身上,一股浓郁的檀木香萦绕在身边,是木婉兮最喜欢的味道,是他用了十几年的味道,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他爱的人是谁的味道。 “唐少夫人果然口才了得……” “舞会即将开始,请各位入座……” 唐亦琛松开手,木婉兮挽着他缓缓走向舞池,周遭的议论声纷纷,看向许韶瑜的眼光也各式各样,许韶瑜紧紧捏着手中的包,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羞辱我么?手指气到颤抖,却丝毫不敢显露一丝异样。 许韶瑜佯装正常地走到坐席,心里已是明白唐亦琛要自己来的原因,不过是为了让我难堪,许韶瑜苦笑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舞池里的男男女女,或亲密或暧昧,或是为了利益进一步接触,坐席上早已空了下来,只有许韶瑜一杯接着一杯,独坐在角落。 那一袭白裙在舞池中翩翩起飞,许韶瑜能看到她脸上飞扬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这五年来,恐怕她也早已经恨透了我吧,我又何尝不恨她…… 木婉兮就是舞池中的焦点,而与她共舞的男人身姿挺拔,高大健硕,将燕尾服穿出独特的味道,虽然戴着面具,但不羁的气质丝毫没有被遮挡,反而隐隐约约更增添了一份神秘。 许韶瑜托住腮,酒意冲减掉许多想法,一只修长的手突然出现在眼前:“我可以请你跳一支舞么?”面具后面一双眼睛像极了他,那微挑的上扬的眼尾,深邃的眼神牢牢勾住了许韶瑜的心。 许韶瑜望了一眼舞池,那一对焦点早已不见,许韶瑜有些恍惚,是……唐亦琛么…… 手心搭上手心,舞池中央灯光打下来,许韶瑜感觉自己有些醉了,盯着那双眼,神识也开始跟随着舞步旋转。节奏明朗欢快,许韶瑜跟随着追逐着他的舞步,心都要跳了出来,忽然缓慢了下来,许韶瑜轻轻靠在对方的身上,这不是他。 是的,不是他,从手放上去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不是他,可这种感觉从未有过,哪怕是假象,哪怕就为了那双眼,我也想沉迷一次…… 音乐停了下来,两人分开片刻,面具缓缓摘下,许韶瑜吃惊地后退一步:“小叔!” 唐晋寒上前扶住:“小心。” 唐亦琛一直远远地看着,目光越发阴鸷,拳头捏的骨节发白,低声说:“婉婉,我先派人送你回去。”然后大步流星朝舞池走来。 许韶瑜的手腕突然疼痛,整个人被拉进了一个硬邦邦的怀抱,抬头望去,唐亦琛一脸阴郁:“在我面前偷情?” “我没有……”许韶瑜惊慌失措,随着惊呼一声,被打横抱起。 唐亦琛对着唐晋寒嗤笑道:“不是你的东西不要妄想。”说完撞开唐晋寒走开。 唐晋寒嘴角勾起微笑,客套的礼貌的微笑,低垂的发梢遮住他的眼神,让人辨别不清,只是拳头却悄悄握紧。 早有机灵的服务生引着唐亦琛上楼,舞池里又恢复了之前的靡靡。 第7章 老爷去世了 唐亦琛踢开房门,扭头对服务生说:“到楼下找何予笙拿小费。” “谢谢唐总,谢谢唐总……”服务生很快地退出门外,将房门关好。 唐亦琛低头看向许韶瑜,许韶瑜瞪圆了双眼,害怕又惊慌,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像是雨后挂着的露珠,双颊微红,下巴尖尖,再也没有了原来的婴儿肥,唐亦琛意外地觉得可爱。 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将许韶瑜扔到床上,冲进浴室,才发现自己的心跳极其的快,唐亦琛惊慌的发现自己居然会对着许韶瑜心跳加速。 许韶瑜呆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像是醉酒又像是清醒着,昏暗的灯光加剧了她的迷茫,她有些难以分辨身处何方。 床重重的压了下去,唐亦琛两手撑在许韶瑜的身旁,直直地看着她,许韶瑜被看的有些害羞,轻轻的偏过脸。唐亦琛低头嗅着她的耳后,似乎也有些微醺。“说,你是不是和唐晋寒一起给我戴了绿帽子?”唐亦琛细细密密地轻咬着许韶瑜的耳朵。 “没有,我和小叔……” “叫他唐晋寒。”唐亦琛重重咬了一口耳垂。 “我……我和……唐晋寒是清白的。” “清白的,哼……”唐亦琛冷哼一声,“今天一整晚你们过的可是很愉快啊。” 讲到今晚,许韶瑜不由地想到那袭白衣翩翩起舞的场景,突然涌上来的悲痛像决堤的洪水冲破阻碍,肆虐横行,借着酒劲,她狠狠咬住唐亦琛的肩膀,唐亦琛“嘶”地低叫了一声,却也没有推开她。 唐亦琛突然低笑了起来:“你是属狗的么,还会咬人。” 许韶瑜也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摸着留下的牙印,头混混沉沉,嘟囔着些什么,唐亦琛听不清便凑近了,气息扑在许韶瑜的锁骨上却没有停留,许韶瑜有些发颤,想推开手上却软弱无力,倒显得欲拒还迎。 唐亦琛的手流连在许韶瑜的肌肤,轻轻摩挲着,指间的感觉细腻而柔软,他轻轻啃噬着许韶瑜的锁骨,缓缓向上移,找到樱红的嘴,轻轻的试探着亲吻。 许韶瑜感觉越发的醉了,肩上的吊带不知何时滑落,露出大片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充满魅力。 唐亦琛的手在四处游移,礼服也慢慢被剥开,许韶瑜沉醉在这温柔的细碎的吻中,意识越发迷惘,和唐亦琛从未有这么安静亲密的时刻,她有些分不出是现实还是梦幻,甚至有些辨别不出是不是唐亦琛。 这么温柔的吻像曾经的初吻,像是五年前的那个午后,父母在家里等着,她偷偷地跑出来约会,初恋初吻,梧桐树下白色衬衫的男生柔软的嘴唇,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她含含糊糊地喊出一个名字,名字刚出口,两人俱是一惊。 唐亦琛面目渐渐变得狰狞,他冷笑道:“你应该很希望现在在这的是蔺安辰吧。” 说完他狠狠捏着许韶瑜的肌肤,硬声问道:“他有没有像这样碰过你,像这样吻过你?”他的吻变得毫无章法,像泄愤一样啃噬着许韶瑜的嘴唇,脖子,一点点向下。 许韶瑜痛的叫出声,唐亦琛便堵住她的嘴,将许韶瑜吻的无法呼吸。 许韶瑜用力转过头,急促地呼吸,唐亦琛一手控制着她推阻的双手,一手捏着她的脖子渐渐用力,许韶瑜想要用力踢开,却被牢牢地控制住动弹不得,视线开始逐渐模糊,氧气越来越少,脑子里一片空白,许韶瑜突然很害怕,怕就这么样死在唐亦琛的手下。 突然铃声响起,唐亦琛看去,“婉”字在屏幕上跳跃着,他松开手拿起手机,许韶瑜大口大口地拼命呼吸,呛到咳嗽,手脚蜷缩着,眼泪迸发出来,她徒劳地将衣服扯到身上,却发现衣不蔽体。 唐亦琛接通电话,电话那头听见这边的动静一时没有说话,他对着电话说:“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回头望了眼许韶瑜,满脸泪痕,抽噎着咳嗽,整个上身青青紫紫,脖子上五个指印异常醒目,突然害怕如果不是电话响起,可能就这么把她掐死,他一阵心慌,朝许韶瑜靠去,韶瑜害怕得向后缩了缩,抽噎着抱着自己。 唐亦琛又有些心烦,想到刚才的名字,怀着愤怒和懊悔交织的心情摔门而去。 随着“砰”一声摔门声音,许韶瑜才渐渐放下了防备,她蜷蜷着将被子裹住全身,呜呜咽咽地抽泣,蔺安辰的名字好久没出现过在她的脑海里,然而这丝毫的温暖都会让她想起。 蔺安辰于她而言只是一段记忆,一段美好又结局早已注定的悲剧,她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唐亦琛,之前片刻的温情让她都快要忘记木婉兮的存在。 想起濒死前的那一刹那,许韶瑜突然觉得,这么活着无依无靠没有亲人,没有爱人,不如就在那时死去,也是一种解脱。在浑浑噩噩中,许韶瑜的思绪百转千回,想到了曾经幸福的一家三口,想到父亲每次回来带的小礼物,想到无忧无虑度过的童年,喃喃地叫着妈妈沉沉睡去。 今晚没有一个人回来,唐老太爷坐在餐桌望着空荡荡的位置突然伤感起来,自己商场浮沉了一辈子,老了也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身体也愈发不行。 老太爷咳嗽了两声,自从上次脑溢血回来,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自己的三个儿子,只有晋寒还在身边,想到晋寒,心里还有些熨帖,可一想到早逝的大儿子和那个谋害亲兄弟被赶出家门的老二,老太爷的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棉花。 老太爷挥手撤去了晚餐,在搀扶中走到了书房,他留下了从小一起长大的老陈,其余人都退下。 “老陈。” “老爷。” 唐老太爷叹息说:“你从十岁起就跟着我,我身边值得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了。我这里有三样东西要交给你,你替我好好保管,必要的时候再拿出来。” 唐老太爷打开保险箱,先是拿出一份遗嘱,说:“我的日子快要到头了……” “老爷,您……” 唐老太爷摆摆手,说:“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这份遗嘱,你收好,到了那一天,你拿出来,他们也不至于争的那么厉害。” 然后又拿出两个信封,犹豫了一下,交到老陈手里,“这里边,一份是那个孽障的,另一份……你以后也会知道。” “我这一辈子,没有生出什么好孩子,只有阿琛管理唐玺我才放心,我……”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老太爷接起电话,听了两声皱起眉头,低声呵斥:“你这个孽障,还有脸打电话给我!” 老陈握着手里的东西抬眼看向老太爷,老太爷示意他离开,老陈轻轻关上房门,把东西放置好,去厨房吩咐夜宵,夜宵还未做好,就听“砰”一声响从书房传来,护理急忙打开门,唐老爷仰面躺在地板上,怒目圆睁,满脸通红,手中还紧握着电话…… 铃声急促的响起,许韶瑜揉着脑袋接过电话,“喂?” “少奶奶,不好了您快回来吧,老爷……老爷去世了!” 第8章 财产分割 宅子门口零星听见几声哀嚎,许韶瑜浑身乏力,抬着沉重的双腿走进门。 客厅里一片混乱,吵吵嚷嚷,老太爷被安置在床上,两只眼直直瞪着天花板。 唐晋寒垂着头站在床尾,金丝眼镜紧紧握在手心,后背微微发抖,唐毓霜跪在床头,紧紧扒住床单,只能听见痛哭的声音,唐芸茹被搀扶着歪坐在凳子上,眼睛红肿,眼妆晕染开来,整个眼底乌青一片。 “爸爸……爸爸”听着唐芸茹时低时高时轻时重的哭喊,许韶瑜的鼻子开始发酸。她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在踏进宅子之前,都骗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可现在一切那么真实。 老太爷僵硬的身体像一记警钟,敲醒了许韶瑜,心底的酸涩慢慢扩大,冲进鼻梁,冲进眼眶,她跪倒在地,一步步移近老太爷,这世界上唯一还愿意关心她,提携她的长辈就这么静悄悄地离开了。 许韶瑜的嗓子呜咽着,声音颤抖着,她张了张嘴,一声“爷爷”喊的哀转久绝,只听见撞门的声音响起,众人回头看,唐亦琛满面寒霜眼睛红肿着冲了进来。 唐亦琛的步子越靠近越缓慢,他的拳头紧了又紧,直直地盯着老太爷的脸,走到床前,他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爷爷……”他抹了一把眼角,突然转身,面色凶狠,“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昨天晚上都有谁在爷爷身边?” 老陈弓着腰走了进来,他重重地跪了下去,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再抬起头时,额角一片淤青,眼睛混浊泛着血丝。 “小少爷,我在书房伺候完老爷后出去没有半个小时,老太爷就……”他牵起袖子擦擦眼角,“我出去的时候老爷正接了电话……”他抬头望了一圈,颤声说,“是……是二少爷打来的……”众人俱是一惊。 三年前唐亦琛的父亲大老爷唐钰森车祸去世不久,二老爷就被老太爷赶出了家门。 两人在书房里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老太爷心爱的花瓶也被摔得粉碎,从那天开始二老爷再也没有出现在唐宅,也从此成了家里的禁忌,所有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老太爷将二老爷赶出家门再不许回来。 如今二老爷又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耳中,也不知道是说了什么严重的事把老太爷气到急发脑溢血去世。 老陈又掖了掖眼角,颤声说:“老爷临走前交给了我一样东西……” 颤抖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份档案袋,摇了摇头苦笑了两声说,“老爷当时也只是未雨绸缪,哪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说完挺直了腰杆,举起档案袋,“这里是老爷早已备下的遗嘱,请各位少爷小姐过目。” 唐芸茹坐直了身子,抽泣的声音小了很多,众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她便站了起来接过档案袋抽出遗嘱细细看了起来,突然她厉声道:“这不可能!老陈,一定是你!是你拿了一份假的遗嘱!”说着她就将遗嘱扔向桌上,将红肿的眼睛瞪圆了扫过面前的几人。 “我没有,这是老爷昨天晚上亲手交给我的,你可以去鉴别,这份遗嘱我动都没动过……”老陈慌忙回话。 唐晋寒向前了两步,弯腰扶起老陈,说:“陈叔,起来讲吧。”扶起后轻声说,“陈叔一直兢兢业业恪守本分,我相信他没有说谎。” “哼。”唐芸茹冷哼一声,眉梢吊了起来,“你当然相信!爸手上持有唐玺百分之七十的股份,给了你百分之十九,你当然巴不得这是真的!” “三姐……” 说着,唐芸茹又暼了眼跪在地上的许韶瑜,“到如今也没有替我们唐家传宗接代的人居然也有份,谁知道是不是他们俩背地里搞了什么鬼,一早就看出来两个人不清不楚的……” “小姑,你空口无凭不要冤枉好人……”许韶瑜扶着床沿,双股打战着慢慢站了起来,一步也挪不动,“爷爷就在我们面前看着呢!” 唐芸茹一下子噤了声,众人看着两人剑拔弩张不敢说话。 “爷爷还没瞑目,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老人家面前争家产,你们还有没有良心?”唐亦琛呵斥道。 唐亦琛弯下腰,轻轻把手附在唐老太爷的眼睛上,哽咽着说:“爷爷,您放心,我会让唐玺继续辉煌下去,您泉下有知就安心地走吧。”老太爷瞪大的眼睛终于合上。 唐亦琛派人收拾妥当之后,将老太爷的房门紧闭,唐宅里变得肃穆安静很多,佣人一一退下。 曹律师翻开遗嘱认真查看,他扶了扶眼镜,说:“这份遗嘱有唐老太爷的签字和印章,可以确定是符合法律的。这里边提到将唐玺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赠予唐亦琛,唐晋寒和许韶瑜两位各得百分之十九的股份,唐芸茹和唐毓霜各持有百分之一的股份。” “哼……”人群中逸出一声轻哼。 “m国的三栋山中别墅并一个红酒庄园赠予唐晋寒,y国的一栋海边别墅并b市二环内一处房产赠予唐芸茹,s市和b市的两栋别墅,西山的别墅,m国的两家海边度假酒店以及一个葡萄酒庄园赠予唐亦琛……许韶瑜和唐毓霜各得一处s市的房产,其余的一些车辆古董及基金和个人投资交由唐亦琛来分配处理……” 曹律师一一道来,众人面色各异,唐芸茹率先摔门而去,随着哒哒的高跟鞋踩踏地板的声音远去,曹律师停下了声音,将遗嘱收好。 许韶瑜一下子成为众矢之的,唐玺百分之十九的股份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一清二楚,唐毓霜也抱着手,眼神黯然难辨地看着她,许韶瑜看向唐亦琛,他一眼也没有扫过去,许韶瑜明白唐亦琛不会帮她了,于是挺直腰杆丝毫不敢露怯。 很快唐玺公司所有股东得知唐老太爷的辞世,纷纷赶来悼念,公司内部风云涌动,表面上却毫无波澜。 第9章 见面 随着唐老太爷的离去,唐家成了一盘散沙,再也没有人叫去唐宅吃晚饭,众人也再没有聚过。唐亦琛突然变得异常忙碌,每日奔波于公司,安顿股东和安排公司一切事宜,许韶瑜也开始长期地待在分公司几日几日地不回,借此避免和唐亦琛的碰面。 “许姐,咖啡。” “谢谢……”许韶瑜头也没有抬,“帮我把今天的报纸拿过来。”过了一会发现新来的助理小雨滴迟迟没有离开,抬头表示疑惑。 “许姐……”小雨滴尴尬又为难道,“你今天就不要看报纸了吧……” “发生什么了?” 小雨滴手背在后面踌躇着说:“也没有什么大事……没什么好看的……” 许韶瑜两手伸前,小雨滴磨蹭着把报纸放在她的手上,小心翼翼地说,“那,那我先出去了……”得到同意后,小雨滴迫不及待地跑出去将门关上。 许韶瑜将报纸摊开,翻到财经板块,看见唐亦琛棱角分明的侧脸出现在报纸上,“唐玺新一代总裁”几个大字出现在照片上方,再细看照片,一只纤细的手腕搂着唐亦琛的臂弯,虽然只有模糊的背影,但那曼妙的身姿就像三个赫然醒目的大字,在提醒着许韶瑜这是谁。 许韶瑜捏紧了手中的笔,再翻到娱乐板块,整篇都在写唐玺总裁情系木家海归才女,与前妻离婚为了和初恋爱人双宿双栖的感人爱情故事,许韶瑜不禁苦笑,自己就这么成了被人厌恶的女配。 果然爷爷去世后,再没人可以阻挠唐亦琛追求幸福了,木婉兮很快就能得偿所愿成为迟到了五年的唐夫人了吧,而我呢,一个被丢弃的人,一个这辈子再也不会有亲人的人,许韶瑜轻轻摸着肚子,这里,曾经有我的亲人,可现在以后再也没有了,许韶瑜感觉自己像是垂垂老矣,人生也不再有希望。 许韶瑜突然很恨,恨唐亦琛剥夺了她成为一个母亲的资格,恨木婉兮在唐亦琛心里扎了那么深的根,恨自己只能在这里痛哭却不能做出什么来改变,眼泪迷蒙在双眼前的时候许韶瑜擦干泪水,拿起手机拨打电话。 “喂?” “唐亦琛,我们见个面,我有话要跟你说。” “……晚上七点半,家里见。” “好。” 月明星稀,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清朗的夜空了,许韶瑜走进家门,也不开灯,她的手从玄关的墙壁上划过,一间一间房看过去,回想着在每个地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虽然在这个家很少有过开心,但那些生活的痕迹一遍遍在心里重放。 许韶瑜轻轻地坐在沙发上,房间里黑暗一片没有人气,她蜷起腿陷在沙发里,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七点四十八,她抱紧了手臂,闭上眼睛静静地等待。 唐亦琛打开门时眼前一片黑暗,他不耐烦地看了眼时间,已经八点二十,整个房间黑漆漆的,他打开灯,许韶瑜突然惊醒,望向他。 “有什么事,快说。”唐亦琛一脸不耐烦。 连见一面都这么不愿,许韶瑜冷笑,“病房里说的离婚,你还记得吧?” “……我明天让小何拿离婚协议给你。” “条件……你还记得么?” 唐亦琛松了松紧扣的领带,“不可能。” 许韶瑜看向唐亦琛,眼神坚定,“你把木婉兮送出国。” 唐亦琛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要离开。 “你不把她送走,我就会去找小叔,以我们俩现在的股份,要换个总裁也不是件难事!”许韶瑜大声说。 唐亦琛转过身,看向她,眼神轻蔑又厌恶,“我倒是快要忘了,你们俩背着我怕是做了不少好事。” “我相信小叔听了我的提议一定不会拒绝。”许韶瑜的眼神直直对上唐亦琛的,语气里满满的肯定。 空气突然安静,唐亦琛一步一步缓慢走向许韶瑜,宽大的身影罩在许韶瑜的身上,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凶狠,“那晚,我怎么就没掐死你?” 一句话像是一棒敲到了许韶瑜的天灵盖,震的头脑发晕,一股深深的凉意从心底涌出,散发开来,弥漫到四肢,许韶瑜的心脏疼得发紧,双手不受控制地拽住唐亦琛的衣领,声音颤抖无力:“你早就想让我死了,对么?” 唐亦琛拽开她的手,冰凉一片。 “上次的车祸也是你指使的……是不是……”许韶瑜的声音带着一丝脆弱。 唐亦琛的眉头皱了起来,推开她,“你发什么癔症!” 许韶瑜的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我早该认清的,却一直地欺骗自己……”唐亦琛看着她满脸泪痕,突然手足无措,心里翻涌起一阵阵疼惜和酸涩。 “好。”许韶瑜慢慢擦干自己脸上的眼泪,柔和的下巴紧绷着,决绝又充满恨意地说:“我说到做到!” 唐亦琛心里的怜惜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紧紧握住拳头,青筋根根暴起,突然伸出手紧紧捏住许韶瑜的下巴,许韶瑜高昂起头,直直对上他的眼神,神情里充满愤恨,重复道,“我说到做到!” 唐亦琛手劲加大,许韶瑜疼到面部抽搐,苍白的皮肤下青细的血管异常明显,紧抿着的嘴角微微颤抖着,只有一双充满恨意的眼睛睁大着死死盯住唐亦琛,两人谁也没有让步。 僵持一段时间,唐亦琛推开许韶瑜,踹开茶几,茶具碎了一地,碎片迸溅起在许韶瑜的腿上划出一道道细小的血痕。唐亦琛没有停留,转身离开,门被重重地打开又关上。 许韶瑜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充满恨意的脸庞划过一滴看不清的泪珠,她强笑着站了起来像是为这场的胜利开心又像是被伤到千疮百孔后的孤注一掷。 第10章 产品被盗 木婉兮正熟睡着,房门突然被打开,唐亦琛风尘仆仆地冲了进来,木婉兮惊坐起来,唐亦琛大步走到床边,紧紧抱住木婉兮,带来一阵阵夜晚的凉意。 “婉婉……” 木婉兮回抱住唐亦琛,轻轻拍着他的后背,轻声问:“怎么了,阿琛?” “婉婉,”唐亦琛抬起头看向木婉兮的眼睛,“你……你去m国吧……我会帮你安排好一切。” 木婉兮心里一阵苦涩,果然幸福的日子是没有几天的。 这一段日子过的太幸福了,幸福的有些虚假,心里一直害怕着这一天的到来,害怕自己的等待自己的幸福像泡影一样破灭,一直担心着也有所准备着,这一天终于来了,反而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像是一直以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局,虽然是悲剧,可也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 木婉兮长叹一口气,轻轻抚摸着唐亦琛的头发,将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说:“好的,什么时候走都可以。”说完蹭了蹭他的额头,说:“只要你需要,我就可以离开……也随时可以为你回来……” 唐亦琛深受感动,紧紧抱住木婉兮,像是要把她嵌入身体里,“你一直都在为了我委屈自己,从小就是。”他轻轻摸着木婉兮的脸庞,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我很快就会接你回来的,你好好等我。”又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笑说:“好好等着我,贤妻良母。” 木婉兮脸上像是绽开了一朵花,“不要让我等太久……我已经等的太久了。”靠着唐亦琛,声音又有些嗡嗡的,“我也会累的……” 唐亦琛再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点头,像个在跟妈妈撒娇保证的孩子。这么幼稚的一面,许韶瑜怕是从来也没有见过吧,恨了她五年,却又觉得她可怜,什么都得到了又什么也没得到。 第二天,唐亦琛开着他最心爱的兰博基尼第六元素送着他最新爱的女人去机场,依依不舍地吻别了以后,唐亦琛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许韶瑜,你用尽心机让婉婉离开我,这份分离之苦我会牢牢记住,让你也尝受同等的痛苦!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还要做什么小动作,无论怎么样,我都会让你知道婉婉即使不在我身边你也一样取代不了她! 铃声突然响起,唐亦琛接过电话,眉头一皱,立刻开了车驶向唐玺。 阳光撒下来的时候,许韶瑜还面色惨白得静静卧在沙发上,腿上结了几条深红色的伤疤,铃声突然响起,许韶瑜醒来,电话里小雨滴的声音焦急又慌张:“许姐许姐,不好了,蔺氏集团的最新产品和我们的一模一样!怎么办啊许姐,我们的产品还未全部完工,他们的就公之于众,这去哪说理啊,许姐……” 许韶瑜被吵得头疼,仔细回想了一下才抓住事情的重点,她一下翻坐起来,却不小心踩在地上的碎片上,痛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许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你先去监控室调出所有在我不在时进过我办公室的人的画面,我马上就过去。” “好的许姐,您快来吧。” 挂掉电话,许韶瑜快速的收拾了一下,在路上仔细梳理。知道这个新产品的总体设计的只有我和总设计师,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泄露出去,所有制作的人只有一部份的设计,总设计书在我的办公室,只要找出是谁偷看了总设计书…… 许韶瑜很快赶到了分公司,小雨滴还在一帧一帧的往回翻看监控。 突然画面里出现了之前的秘书抱着文件在许韶瑜的位上翻看着什么,并拿出手机拍照,许韶瑜看了一眼时间,正是唐亦琛来分公司视察的那天,总设计书刚拿过来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就被叫过去汇报,后来跟他在会议室发生了口角耽搁了很久才回去。 原来问题都出在这个跟唐亦琛偷过情的秘书身上,许韶瑜冷笑,她还真是上辈子欠了唐亦琛。 “把这段视频拷贝下来。”许韶瑜吩咐道。 “是。”监控室的技术人员立刻开始行动。 “总经理,唐总找您……” 许韶瑜接过电话,“喂。” “你现在来总公司,我在办公室等你。” 电话很快被对面挂断,视频也很快被拷贝下来,许韶瑜吩咐所有人照常工作后带着u盘前往总公司。 “这不是总裁夫人么……” “不是的吧,上次来的长的不是这样啊……” “你小声点,上次那个可不是总裁夫人。” “上次那个好像是总裁的初恋情人,好像叫什么木小姐……” “这么复杂的关系啊……” 许韶瑜刚一进公司的门就听见几个员工叽叽喳喳地在议论,她没有理睬,直接上了电梯去顶楼。 “叮咚”电梯门打开,许韶瑜深吸一口气踏出电梯,她匆匆走近办公室,小何见她过来立刻站了起来,“许总,快请进,唐总等了很久了。” 许韶瑜点点头敲了敲门,在得到同意后推门进去。 办公室里站着一排,唐亦琛坐在椅子上满面严肃,底下的人兢兢战战。 “唐总。”许韶瑜收起所有情绪。 唐亦琛的眼神凌厉,紧盯着许韶瑜,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将一份文件扔到地上:“你自己看看!” 许韶瑜捡起文件,上面写的什么她也都清楚,她说:“这款新产品是我们的设计二组几个月前设计出来的成果,已经投入生产两个月了,是有人将机密外泄……” “机密外泄?你是怎么管理公司的?这种重要的设计是怎么被泄露出去的?还有两个星期这款产品就要面世了,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损失有多大你知道么!” 许韶瑜深呼吸,“是我管理的不够严谨。” “蔺氏集团……”唐亦琛冷哼,“不会是你监守自盗,吃里扒外吧!” “唐亦琛!”许韶瑜咬牙道,“你不要太过分!” 各个部门经理都垂着头不敢发出动静,许韶瑜掏出u盘,走到桌前插上电脑,视频开始慢慢播放,画面定格在前秘书的脸,许韶瑜开口:“唐总应该很熟悉这个人吧。” 唐亦琛回忆片刻没有什么印象,许韶瑜冷笑一声:“我的前秘书,你上次来分公司时的那个,这么快就忘了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唐亦琛望了一眼许韶瑜,说:“不管怎么样,泄露的事情已经发生,现在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弥补损失,关于抄袭事件我们会与蔺氏集团打官司,但造成的损失不知道许经理要怎么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