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成亲 话说，天墨王朝自开朝一来就国运昌隆，百姓们安居乐业。别的国家有的王储之争，在天墨王朝根本都见不到。皇子们一个个兄友弟恭的，安份的很。别的国家皇帝三宫六院的，在天墨也都见不到，因为天墨传下来的规矩就是，皇帝的后宫只容有皇后一人，如果做不到，不好意思，皇位还是换个人坐吧。 不过，最近这几年，天墨王朝似乎有些不太平了。 二十五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个杀手组织。不过奇就奇在那组织成立了二十多年，竟然未听说伤害一人，所以它的存在自然早就被人所淡忘了。大家纷纷认为那只是当时有人传出的噱头罢了，真正有没有这么组织都是个问题。 不过，五年前开始，大家被迫的再次想起这个名为“勿悔”的杀手组织 勿悔，杀人勿悔，受惩勿悔。勿悔，同样是无回，加入组织的人，这辈子没有回头的机会，被阻止盯上的人，也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好日子了…… ★★★★★★★★★★ 瑶城季府 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拍着门板，苦口婆心的说着：“小瑶，不要再闹脾气了，快出来吧。” 房中，一名身着喜服的女子，正皱着眉头，研究怎么逃跑。 “小瑶，再不开门爹可就把门撞开了。” “小瑶……” 那名中年男人，也就是某位名为小瑶的父亲，也就是名为季威的男人，现在正蹙着眉头在门外走来走去。 他知道，陈家的这门亲事在未经小瑶允许就应下的时候他就知道会是如今这番情形。可是，他也是无奈啊，如今吉时就要到了，新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她若是再耽误下去，恐怕这个季府也就保不住了。 “小瑶，爹求你了，行不？你就……” 话还未说完，房门就被打开了。 “爹，我嫁。”季瑶站在门口，义愤填膺的样子，让人以为她是去光荣就义的。 季威显然没有想到季瑶真的会答应，虽然觉得有些蹊跷，但现在时候不早了，能答应就是好事儿，他也就没再想其他了。 于是乎，和一般人家出嫁是一样的，季家小姐季瑶被八抬大轿从季府抬走了…… ★★★★★★★★★★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随着证婚人的几句吆喝，季瑶终于是嫁出去了。不过，她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呢？ 她的新任相公姓陈名浪，无字无号。论相貌，一脸猥琐，色迷迷的，满脑袋桃花朵朵开。论人品，**龌龊在瑶城可是数一数二的，正所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臭名远扬型。论才学，谁不知道这陈家少爷肚子里只有白水没有墨水啊？综上所述，就是废人、蠢人、让人觉得恶心的男人一个。 她季瑶可没疯也没傻，对于这种人渣，她要是真能心甘情愿的嫁过来，那算是这世界日月颠倒、黑白不分了。 虽然现在已经拜过堂了，按说他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不过，不要紧，名声什么的她可不在意，她在意的只是自己喜不喜欢、愿不愿意，所以她是逃定了！ 好在拜堂之后还要摆宴席，大家都去凑热闹去了。她是新娘，得老老实实的呆在房中坐着等相公宴客回来，这无疑就是逃跑的最佳时机了。 季瑶见屋子里的人都撤出去了，于是悄悄的把盖头拿了下来。水灵灵的大眼睛四处看了看，确定房间内真的没有其他人之后，她迅速的脱下了头上沉重的发饰，让自己活动起来能够方便一些。 舒了口气，好歹那宴客也得有些时间，她倒是可以好好的准备一下逃跑的问题。 “有没有那么奢侈啊？就连这**都是镶金的，嗤……”季瑶一脸不屑的打量着这屋子的装潢。 这陈家事瑶城中的首富，其资产虽说不可敌国，但若是全都拿出来，也可以养活十个瑶城这样大小城池的百姓们了。 可那陈家的现任当家，也就是陈浪的父亲，却是名副其实的守钱奴一个。即便是拥有了金山银山，他也不愿分出一分一厘去救济百姓，去帮助那些需要的人们。 如果他赚的都是正当的钱财，那也就罢了。问题在于，他分明是大奸商一个。他赚的都是平凡人家努力工作的血汗钱，什么高利贷、赌场、出租摊位都有他的“功劳”。可以说，他如今的大富除了继承先祖的产业之外，多出来的那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百姓养起来的。就这样，他看到有人受饿受冻活不下去的时候，仍旧置之不理，甚至还面带嘲笑。这种人，能不让人生气么？简直就是猪狗不如嘛！ 再说那陈浪，先不说他远近闻名、众人皆知的**史，就说他能不能接下这份产业继续传承。就他那花钱如流水，整天进入花街柳巷的频繁次数，在他老爹有生之年不把家产全都败光那就得谢天谢地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们就不得不为自己想一条后路。 所谓的后路，那就是和季家联姻。 季家在财富上虽然及不上陈家，但是季家却只挣良心钱，所以在外的名声甚好。陈家需要有这么好名声的亲家来帮助他们继续扩大事业，也需要这个人脉甚广的亲家在以后可以帮着陈浪打点一切。尤其还不用担心将来季家会吞并了陈家的产业，因为季家的人一向有原则，这也就是为什么季家的财富与陈家相差好大一截的原因了。 不过，也正是因为季家在财富方面比不上陈家，陈家又仗着有点臭钱横行城里，所以才能威胁季威嫁女儿。不然，季威死活都不会把她的掌上明珠嫁到这种为富不仁的无赖家里去。 “既然他那么想娶我进门，我不给他们点儿见面礼，是不是也算对不起他们呢？”季瑶的大眼睛充满了算计，嘴角微微上扬，让人不寒而栗啊。 “那我就好心帮陈家做点儿善事吧。” 季瑶再一次环顾整个房间。 这屋子里面随便拿出一两样东西就可以救助很多贫民了，不过东西那多了行动不便，她又不是那么贪心的人，所以就找了一些轻巧的东西，例如夜明珠、珍珠玛瑙、黄金白银的，至于那些珍贵的瓷器、玉器，明显不被她计划在内。 抄起桌布，一个小包袱便成型了。她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接下来，她就该研究逃跑的问题了。 脱去碍事的大红嫁衣，里面的一身黑色夜行衣露了出来。她事先就有所准备了，虽然她们家是在出嫁前一天才得到陈家的“命令”，不过一个晚上就足够让她先准备一下了。 于是前一天的晚上，她把自己的夜行衣翻了出来。要是穿这个大红嫁衣逃跑的话，即便逃出去了，那么显然，估计也会被捉回来的。 另外她还准备了逃生必备工具。例如匕首、迷药、绳子之类的，不过到现在是还都没有派上用场。 季瑶看了看门，要从门出去么？虽然周围应该是没有人看守，但是……这还是太冒险了，首先排除掉这个可能。 再来，窗户么？窗户和门貌似没什么差别，就是一个大一个小罢了。季瑶看着窗户摇了摇头，不合适。 恩……最后就是天窗了。虽然是高了点，虽然她的轻功很不济。不过……嘿嘿嘿，她有带绳子，而且房间内还有桌椅，上去应该是不成问题。 双手一拍。决定了，她就从屋顶开逃了！ 002 黑衣人 季瑶尽可能不发出声音的把桌子上面摆放的瓜果和糕点什么的折腾下去，然后又把凳子一个个轻拿轻放的摞起来。看了看大概高度足以到达屋顶，她才满意的舒了一口气，然后背上小包袱，准备开溜。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季瑶成功的突破了屋顶，爬了出来，不过…… “啊！唔……” 季瑶刚刚得以看到月亮，这个人还没有站稳呢，就发现迎面而来了一个黑衣人，而那黑衣人正往她这里“飞”来。 她一惊，差点儿从屋顶跌倒地面上去，于是下意识的尖叫，忘记了她本身就是个“逃犯”不能引人注意。 不过有人比她先一步注意，她才刚发出声音，嘴就被那个黑衣人捂住了。 “别说话，听到没？”黑衣人轻斥道。 季瑶大眼睛忽闪忽闪，很听话的点了点头，黑衣人这才把他的手从她的脸上放了下来。 “呼……”季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此时，季瑶才有心情和功夫“观赏”一下这名黑衣人。 这可真是不看则已，一看惊人啊。此人之相貌，用“观赏”来形容绝对是不夸张。 那人的上半张脸虽然被铁面具挡住了，但是凭着那露出来的那双眼睛就足以判定此人俊俏非凡。 他有一对薄唇，淡淡的粉色令人很有遐想，线条明朗的下巴更是让他多了几分冷峻的气息。深不见底的眼眸尤其吸引人，仿佛看过一眼就能让人深深的沦陷似的，真不知道这样的极品尤物如果摘掉面具又是如何的魅惑人心。 “你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两人异口同声。 “额……你要先说你是什么人，我才能告诉你我是什么人。” 虽然如此的俊荣让季瑶着迷，但是她还没有忘记自己的目的以及现在的处境。若那黑衣人是外人派来洗劫陈家的，那她不仅可以告诉他自己是谁，她还可以帮他。但……若那黑衣人是被派来盯着她的，那她就会为自己伪造一个身份，然后赶紧溜走。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季瑶一眼，似乎觉得她没有什么威胁性，然后才冷冷的开口：“我是来杀陈家父子的。” “欸？”季瑶怔愣一下，然后似乎是确认的反问：“你是杀手？来杀陈家父子的？” 黑衣人以为季瑶是怕了，所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那……”季瑶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慎重的说道：“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 黑衣人面具下的脸明显吃了一惊，他以为她会怕他，或是会劝他不要杀人之类。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况。 “你……不怕我？我是要去杀人的，你为什么不劝我，反而要我带你一起去？”他眯起眼睛看着季瑶，似乎想要看看她的构造是不是和其他人不一样。 “怕你？我为什么要怕你？虽然你是杀手，但是我不觉得你有令我害怕的地方。”季瑶耸了耸肩，然后继续说道：“要说劝你，我只有疯了才会劝你呢。陈家父子那么可恶，千刀万剐都不足为过。你不知道城里的人都怎么说他们的，谁不想杀了他们啊。杀了他们之后，把他们的财产还给百姓们，足以让十几个瑶城的百姓过上好日子了。”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什么人。”这女人，确实很有趣。 “我啊，恩……”季瑶直了直大厅的方向，“看到那边正在办宴席么？陈家大少爷娶妻了，我就是他刚娶的妻。” “那……”黑衣人更加疑惑了。 她是陈浪刚娶进门的妻子，那……她不是应该保护丈夫的么？似乎，没有女人愿意刚嫁人就变成**吧。 “别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心甘情愿要嫁过来的，还不都是被陈家逼的，没看我现在要逃么？”季瑶指了指自己怀里抱着的小包裹说道。 “你要逃婚。”黑衣人淡淡的说。 “当然，不逃才傻了呢。”季瑶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咱们商量个事儿可好？” 黑衣人眯起眼睛：“什么事？”她是不想做**了么？ 季瑶对他讨好似的一笑：“那陈家父子可不可以先不要杀啊？” 她的笑容很无邪，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 “原因？” 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勿悔”里的人想要杀什么人何时有过商量的余地了，可是……为什么他会愿意和她商量呢？真是奇怪了。 “哎，我不是不想要杀他们。只是他们做了太多天理不容的事情，他们那么欺压百姓，要是就这样解决他们，那真的是太便宜他们了。”季瑶不甘心的说道。 “然后呢？你想怎么样？” 黑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恩，这女人果然不一样。 “我想，咱们先把他们抓起来，然后折磨折磨，最后把他们挂在城门口，让大家出口恶气。如果他们侥幸还能活下来的话，估计到时候也得在牢里过后半辈子了，如果不幸死了，那就是为瑶城的百姓除了大害。你说，我的想法怎么样？” “可以。”黑衣人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只是因为这个不同的女人。 “嘿，那太好了。” 话说季瑶一直希望自己武功高强，好做一个可以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女侠来着。不过，她爹一直说什么，女生就应该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绣花什么的，所以她只能偷偷的学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就她那点儿小能耐，对付个**无赖都差劲的很，更何况是为民除害、劫富济贫了。这下子倒是好了，碰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物，她要是不好好的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过过女侠的瘾，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二次啊。 “如果你再这么大声的叫，我想大家就都发现你这个逃婚的新娘了。” 黑衣人发现，貌似这个女人也不是很有脑子。他开始有些后悔，是不是他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啊？ “额……不好意思哈，我小声一点、小声一点。”季瑶尴尬的笑了笑。 黑衣人现在越来越确定自己找了个麻烦。他上下打量了季瑶无数次，首先确定的是，她不会武功，即便会，也是那种没什么实用性的花拳绣腿。另外，她不是大智若愚，是本身脑子就不怎么精明。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是疯了，才会自找麻烦。 “哎。”黑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谁让他已经找上麻烦了呢，“我希望你一会儿就在一旁站着，不要乱动也不要说话。不然，我会很麻烦。” “啊？”季瑶失望的低下了头，“我还以为我可以帮帮你呢，你真的不需要帮助么？” 他要一个人单挑那么多人么？以少敌多真的不是很保险呢，她不清楚他的功夫到底有多高，但是人家那么多人，光是车轮战恐怕他就吃不消了啊。他那么瘦，人家要是找来几个彪形大汉，岂不是一只手就给撂倒了？ “不需要！”他很坚决的拒绝了。 光是看她刚才打量自己的眼神就知道那女人心里在乱想些什么了。帮他？呵，帮他被人家抓住么？要是那样的话，她确实可以帮到忙。 “你一个人真的……” “你要是不相信的话，那就不要跟着我。时间不早了，你相公马上就要回房了，要不要我把你送回去？”他威胁的说道。 “欸？不……不要，我不说话了，听你的，都听你的。” 开玩笑，她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要是又被送回去，那还得了？陈家父子可以不被抓到，但是她绝不可以回去！ 003 陈家变历史（1） 陈家前院，大家都喝的相当尽兴。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大家的兴致却有增无减。 “我说陈老爷啊，如今少爷已经成家了，您老人家也终于能歇歇了。”一个中年男人正在和陈老爷客气的寒暄着。 “哎，歇什么啊，我就是一个操心的命，呵呵呵……”陈老爷捋了捋自己的胡子，笑眯眯的说道。 “唔……爹啊……”陈浪红着脸，醉醺醺、摇摇晃晃的被人扶着走到了陈老爷的面前，“我……不行了，我要去……找我的新娘子……唔……” “恩，去吧去吧。” 陈老爷看陈浪狼狈如此，不禁皱了眉，挥挥手让下人送他回房间去。 “多谢大家赏光来喝小儿的喜酒，时候不早了，小儿也要回去休息了，大家也都散了吧。等来年，还希望大家来喝我孙儿的满月酒啊，哈哈哈……” “是啊，是啊，洞房花烛夜，怎能让新郎官在这边陪咱们荒废呢，咱们还是赶紧散了，等来年的满月酒吧，哈哈哈。” “陈老爷，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我们也告辞了” ★★★★★★★★★★ 打发了来参加喜宴的宾客，陈老爷回到了房间。陈夫人正坐在那边念着佛经，陈老爷见此状又是一阵烦闷。 “今天是浪儿的大喜日子，你能不能干点儿别的？就知道在这边敲敲敲，你儿子大婚，你都不去祝福祝福，招呼招呼客人吗？”陈老爷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愤怒的看着陈夫人。 “我数十年如一日，已经习惯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不差我这一句祝福。”陈夫人手上依旧敲着木鱼，闭着眼淡淡的说道。 “瞧瞧，你这是为人母亲该说的话么？”陈老爷生气的拍了下桌子，语气很是不善。 “不管话该不该说，我自认为我没有做错。”陈夫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去，看着陈老爷，“浪儿这么多年来做的那些事情我不是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做的那些事情我更是清楚不过。我整么做是为了什么，难道老爷您不清楚么？我是在为你和浪儿赎罪。被你们间接逼死的人们还不少么？你们倒是一点都不觉得良心不安。正是因为我是浪儿的母亲，也是你的妻子，所以我才要在这里诚心礼佛，为了减轻一些你们的罪孽。” “你……”陈老爷被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好啊，我真的是娶了个好妻子，一个只会和我作对的好妻子。” 陈夫人淡淡的看了陈老爷一眼：“我没有和你作对。” “哼，你如果这样还算是没有和我作对的话，那要是真的和我作对起来，岂不是要把我气死？” 陈夫人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砰…… 房门从外面被踹开了，原本就很不高兴的陈老爷这下子更是愤怒了。 “爹！”陈浪一边从外面进来，一边叫嚷着。 “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是在做什么？不在房间好好的陪着你的娘子，没大没小的闯进来是怎么回事？”陈老爷手一拍桌子，人也顺势坐了起来。 “爹！哪里有什么新娘子，房里一个人都没有，那女人铁定是逃了！”陈浪的脸还因为酒醉而泛着红，但是人已经明显的清醒了。 “什么！”陈老爷大吼一声，火冒三丈了。 “是真的，我已经找过一圈了。” “让下人们继续去找，找不到就去季府要人。季威那个老狐狸，竟然算计咱们。今天若是找不到那丫头，我就要让季府成为历史！” ★★★★★★★★★★ “他要让你们家成为历史，你不回去么？”黑衣人调侃的说道。 季瑶和黑衣人在陈老爷的屋顶上有一阵子了，他们一直在等陈浪的到来。人凑齐了，办起事来也方便了。 “我才不回去呢。”季瑶以一种说‘你是傻子’的语气说道：“季家什么时候成为历史，我不知道，但是他们陈家今天就要成为历史了。他们注定比季家早一步成为历史，那我又何必傻傻的做无谓的牺牲呢？” “你似乎对我很有信心。” “你都能带着我在那么高的五菱上飞来飞去了，想必抓这几个人更是不在话下了吧。不是我对你有信心，是因为事实摆在眼前嘛。”怎么感觉她是在推荐一个什么商品似的？“对了，就抓陈家父子吧，我觉得陈夫人并不坏，她也很不认同他们父子的做法呢。” 黑衣人思考了一下：“好吧。” “嘿嘿，谢谢你啦。” 季瑶开心的笑着，犹如一朵盛开的花朵。如此美好的瞬间，不由得又让黑衣人有一瞬间的呆滞。 黑衣人懊恼的反省着，为什么他今天做了那么多反常的事情？以前，一旦出手就要灭门的他，现在不但把杀人变成了抓人，而且还只抓坏人，这让他倒是有些不太习惯。 只是为了这个刚认识的女人么？似乎是这样的。她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么？哎，他真的是凌乱了。 “哎，你就在这边等着吧，我下去抓人。”黑衣人叹了口气，摇摇头试图甩掉那些烦人的思绪，走之前还不忘再嘱咐一句：“你就在这别乱动，别掉下去知道吗？” “恩，我会老老实实的在这边等待你凯旋归来！”季瑶拍了拍胸脯保证。 “恩。”黑衣人点了点头，飘下了屋顶。 等到黑衣人走了之后，季瑶才发现到有什么不对劲。为什么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好像是妻子对丈夫说的呢？难不成是因为拜过堂了，所以思想就转变了？不过，她也不是和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拜堂啊。 ★★★★★★★★★★ “爹，要是那女人找不回来，那咱们陈家的脸岂不是丢大了？” “这点不用担心，要担心的是季威那老狐狸。季瑶若是找不到，我就会让季家身败名裂，让季家的人都变成人人唾弃的对象！”陈老爷抿了一口茶，顺了顺气说道。 “你们就不要再造孽了，还嫌你们害的人不够多吗？”陈夫人实在听不下去这父子二人之间的对话了，她不想让自己的丈夫和儿子一错再错。 陈浪不满意的反驳：“娘，现在你的儿子我才是被害人，你怎么胳膊肘总是向着外面拐啊？你究竟是不是我亲娘啊？” “浪儿，娘亲是为了你好啊。” 陈夫人站了起来，走到陈浪的身边，抓着陈浪的手臂，希望能够说服他。不过，陈浪根本就不领情，反而把陈夫人甩开，还陈夫人一个站不稳，摔坐在了地上。 “娘，你不帮我就算了，但是你别想要阻止我。”陈浪瞥了一眼摔在地上的陈夫人，冷冷的说道。 “浪儿……” “陈夫人，令公子既然如此不孝，那您又何必苦心劝说呢？” 黑衣人从外面很悠闲的走了进来，仿佛是在自家散步一般。 “你……你是什么人？” 陈浪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去发现此人是这身打扮，更是吓得有些发颤，说话都不顺了。 此时此刻，反观陈老爷，明显的稳重了许多。他虽然心里也在害怕，但是并没有在脸上表现的太过明显。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受人之托，给你们教训的人。”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受人之托？”陈老爷眉头微皱，“是不是季威让你来的？季瑶是不是你带走的？” “季威？呵，你的仇家又不止季威一人，你太健忘了。”黑衣人轻笑。 004 陈家变历史（2） “那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陈老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他知道自己的仇人很多，但是他不认为会有人明目张胆的挑衅他。虽然他没有什么顶级的高手护院，但是他就是这么有信心。哎，如果一定要为陈家的消失做一个原因性的总结，那么，出去陈家父子不做好事之外，就是陈老爷实在是对自己太有信心了，可谓“异常自负”。 “勿悔。我想你应该听说过这个名字。” “什么？”陈浪已经被这两个字吓得腿软了，扑腾就坐地上了。 “勿……勿悔……”陈老爷也没有之前那么自信了，冷汗已经顺着他的额角流下来了。 ★★★★★★★★★★ “咦，勿悔啊。哇……那他当真是个高手喽，嘿嘿嘿。” 此时此刻，季瑶正在房顶上看下面的好戏。一听黑衣人说出“勿悔”，她的心里可激动了。 一般人，如果听到了“勿悔”的名号，多半会选择逃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生怕招惹上勿悔的阎王们。可是季瑶偏偏就是那个百里挑一的另类人士，她不但不觉得害怕，反而倒是蛮兴奋的，真是奇怪的人啊。 一开始不知道黑衣人是谁，她只是觉得他的功夫应该会很好。原本在上面还担心下面的黑衣人会受伤，现在听到了“勿悔”这两个字，她也可以彻底的放心了。因为勿悔的人可都是极品高手啊，相信事情进展的一定相当顺利。 ★★★★★★★★★★ “根据勿悔的习惯，你们陈家是要被灭门的。”黑衣人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他很有兴致的观察着那一间屋子里面，三个人的不同反应。 “灭……灭门……爹……”陈浪颤颤巍巍的向他爹求助，但是他爹又能阻止什么呢？ 陈老爷无心理会那个快要吓得尿裤子的儿子，右手从怀里掏出了手帕，哆哆嗦嗦的擦去了头上的冷汗，然后深呼吸了好几口气，鼓起勇气抬头和黑衣人直视。 “原因。要灭陈家的门，是不是……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们原因呢？”陈老爷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声音趋于正常，但是中间还是颤抖了一下子。 “原因？”黑衣人的语气中充满了笑意，“你们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知道么？现在还要问我原因？真是可笑至极啊。陈夫人，陈家要被灭门的原因，你是不是比他们两个始作俑者还要清楚呢？” 比起陈家父子，陈夫人倒是镇静了许多。也许是她早就已经想开了，吃斋念佛那么多年，已然对生死都看淡了。也许是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并没有太多的害怕和意外。 陈夫人慢慢起身，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是，我清楚。我们陈家做了许多错事，天理不容。这几年我一直吃斋念佛，希望洗去一些罪孽，但是……看来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夫人……你这是在胡说些什么？”陈老爷很不满陈夫人说的那些话，于是很生气的斥责道。 “陈老爷，陈夫人并没有说错。反而是你，到现在竟然还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该说你死到临头仍不知悔改么？”黑衣人摇摇头，状似很可惜的表示。 “我知道陈家做了很多错事，我不求你可以放过我们。我只希望，我可以替浪儿赎罪，请你饶他一命吧。”陈夫人走到黑衣人的身边，跪了下来。 母亲终究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即便孩子犯了多少错。 “饶他一命，让他继续去害别人吗？”黑衣人把陈夫人扶了起来，然后不屑的瞥了一眼吓得半死的陈浪。 “这……他这一次就会受到教训，以后再不会了。”陈夫人说道最后也觉得没有底气。 “是啊，是啊，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一定诚心改过，多做善事，饶……饶了我吧。我不会阻拦你去杀府上的其他人，求求你……”陈浪爬到了黑衣人的脚边，语气很是“诚恳”。 “呵，我可以杀了府上的任何人，只要我放了你？”黑衣人嘴角上扬，眼神却冷似寒冰。 “是……是的。”陈浪很确定的点了点头。 “逆子！我真的是白养你了。难道只要你能活命，连你爹我都可以被他杀死吗？”陈老爷气急，用力的踹了一脚趴在地上的陈浪。 “可……可是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得到报应是应该的。我……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所以才误入歧途……”陈浪秉持着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信念，很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陈老爷摇摇晃晃的倒在了椅子上，捂着胸口急速的呼吸着，看来是真的被气坏了。 ★★★★★★★★★★ “哎……” 在屋顶看戏的季瑶又感叹了。 幸好啊，真的是幸好啊。幸好她逃了，她若是没逃，她若真的成为了陈浪的妻子，可想而知以后的生活会有多么的“幸福”。 遇到什么困难都把别人往前推，只要他自己平安无事，他哪里管得着别人啊。不要说是自己的妻子，就算是亲爹亲娘都可以推下悬崖。哎，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像陈浪这样的人渣呢？真可谓是极品了。 ★★★★★★★★★★ “哎，陈夫人，令郎如此不孝，你还想要留他的性命么？” “娘……” 陈浪现在倒是把刚才推到陈夫人的事情忘记了，眼睛水汪汪的看着陈夫人，满是希望啊。 “我……哎。”陈夫人看了看陈浪，无话可说。 “娘，你说话啊。”陈浪有些着急，口气也没有刚刚那么好了。 “你娘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不打算再保你了。”黑衣人幽幽的开口。 “娘！你怎么可以看着你唯一的儿子命丧他人之手？你于心何忍啊？你……你当真就如此狠心？” “浪儿……”陈夫人有口难言。 “她若真是狠心，那当初就不会提议要救你。你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完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黑衣人对陈浪冷冷的说道。 “这府上的并不是所有人的罪大恶极，那些家丁，他们都是无辜的，可不可以……”陈夫人狠下心来不再去看陈浪那控诉的眼神。 “我有说要杀光所有的人吗？”黑衣人状似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 “勿悔不是……”陈老爷的眼睛开始放光。 “我刚刚是说“根据勿悔的习惯，你们陈家是要被灭门的。”，但是我并没有说今天要灭门。”他抬头看了看屋顶，“因为遇到了个有趣的人，所以我改变主意了。” “那……” 陈老爷现在可不管他是因为看到了谁而改变主意，只要能保住这条老命，他就谢天谢地了。 “放心，你不在我要释放的名单内。”黑衣人一盆冷水毫不留情的浇了下去。 这种从天堂掉到地狱，再从地狱掉到天堂，最后又回归地狱的感觉，真是很折腾人呢。 “不过我也不会立即杀了你。” “真的？”他们又上天堂了，哎。 “但是不要高兴的那么早，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要把你们父子二人绑去城门口，任人指责。另外，陈府中的所有金银也将归还百姓。” “这……” 陈老爷不甘心啊，那可是他苦心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成果啊。如今就要全数归零，他怎么忍心呢？ 不过，被勿悔找上却还能活着，那也算是奇迹一桩了。与其在乎那些金银，倒不如先把命保住。反正，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还是可以从头再来的。 005 陈家变历史（3） “为什么你刚刚说的是我们父子？那我娘呢？她就没责任吗？”陈浪还因为刚才陈夫人没有为他求情到底而记恨呢，“哼，还是说你看上我娘了，想要娶她做妾……” 啪…… 陈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陈浪，刚打了陈浪一巴掌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有放下。 “浪儿，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来？”陈夫人的话语微带哽咽。 “那他为什么只说把我们父子绑去城门口，人人唾骂？为什么没有说一家三口？”陈浪怒视着陈夫人，狠狠的说道：“你知道，我若是被绑去了城门口，以后还怎么在瑶城呆下去？我会被人家唾骂、被人家笑死的。可是你呢？儿子和丈夫都成了阶下囚，而你倒是相安无事，你开心了？打我？你凭什么？” “够了！你给我闭嘴！” 陈老爷不是为了帮妻子说话，所以让陈浪闭嘴的。他完全是因为担心因为陈浪的大吵大闹让黑衣人不开心，以致于改变他的决定，让他们家遭到灭门之灾。 “爹……”陈浪明显的不甘心。 “陈家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即便不会在你爹手里，迟早也毁在你手里。”黑衣人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你……” “你给我闭嘴！” 陈浪原本还想要反驳些什么，不过陈老爷一见他要开口，就赶紧把他的话堵回去了。 “呵，陈老爷也想开了，似乎迫不及待让我带你们走呢。”黑衣人轻笑。 他能不知道陈老爷那心里打的是什么算盘么？不过无所谓了，反正他也没打算要改变主意，因为那个小女人嘛。 ★★★★★★★★★★ 事实上，最终这件事情到结束之后，黑衣人都没有动什么手。 早在之前，他就已经在给家丁的喜酒里面做了手脚，放了迷药，所以直到他把陈家父子带走，都没有半个人来阻拦。 季瑶原以为可以看到黑衣人大显身手之类的，但是最后只能失望了。 而且那陈家父子也足够窝囊。黑衣人把迷药光明正大的放进了茶水里倒，然后好心的摇晃均匀，倒出两杯交给那父子的时候，两个人可是配合度极高啊，伸出手来就把那掺了迷药的茶水接了过来。陈老爷是连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就一口饮尽了。陈浪原本是犹豫着，但是看到自己的亲爹如此壮烈的英勇就义了，他也只能饮恨了。 看到他们如此的配合，季瑶心中不免暗叹：此黑衣人果真厉害！ “现在我们是要把他们两个绑到城门那边么？”季瑶闪着大眼睛问道。 “恩。”黑衣人点点头。 他现在要控制自己不去看季瑶那对水汪汪的无辜大眼，免得自己再做出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来。 “那……怎么运啊。” 两个大男人，运到城门恐怕……费点儿劲。而且还得赶在天亮之前，肯定不能让他一趟一趟的运吧。再说，天亮之前，那些人醒来之前，还得把陈家的金银财宝搜刮搜刮，以便分发，这真的很困难呢。 “你不知道有一种叫做“车”的东西存在吗？”黑衣人瞥了季瑶一眼说道。 “欸？对哦，那你等着，我去找车。我想，这陈府那么大，马车肯定多的是。”季瑶终于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不过…… “你给我回来！”黑衣人很无奈的喊着。 “啊？”季瑶刚迈出去一只脚，听到那人的叫喊，她不得不停了下来。 “你在这边看着人就行了，车我去找。记住，千万别把人看丢了。”黑衣人淡淡的嘱咐完，就扬长而去。剩下季瑶一个人，不！加上陈家父子是三个人，在那边吹冷风，萧索的很呐。 “你是季瑶？” “欸？” 季瑶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陈夫人。她现在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要是走了，那明显就是把那人交给她的“重责大任”搞砸了，要是留的话……她怎么面对陈夫人呢？ “我是浪儿的母亲。”陈夫人忽略了她的反应，只是很复杂的看了一眼陈浪。 “呃……陈夫人，您好。”季瑶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你和刚刚那人是认识的么？”陈夫人指了指黑衣人消失的方向问道。 “这……我们也是刚刚才认识。我不是事先和他预谋好的，只是我想从房顶上逃走，然后……就……碰到了他，之后……”季瑶以为陈夫人是生气的质问她，所以慌了手脚，语无伦次。 “你不用担心，我并不是在怪你。”陈夫人看到季瑶的不自在，心中便了然。 “我……我不喜欢陈浪，我不想嫁给他。所以，我就在答应出嫁的时候决定逃婚了，连我爹都不知道。”季瑶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在她的心中，还是觉得对不起陈夫人的。毕竟，她和黑衣人一起算计的，一个是她的丈夫，一个是她的儿子。 “我知道。”陈夫人点了点头，对季瑶露出了慈爱的微笑，“感情这东西是不能勉强的，该你的就是你的，不该你的也强求不来。你和浪儿本就不该在一起，所以才让你在新婚之日遇到了他。” “他？”季瑶怔愣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陈夫人的意有所指。 “是啊，就是那个人。” “那个人？啊！不，不是的，我们都不认识，我甚至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季瑶赶忙摆手否认，不过脸却红了。 “呵，可是你喜欢他，不是吗？”陈夫人摇摇头，对她的急忙否认有些哭笑不得。 “我？喜欢他？”季瑶的脑子在告诉运转着，思考陈夫人的这句话，“怎么可能？我们今天才见第一次面而已！” “你才第一次见他，就那么信任他，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这……” 她很想说，其实不管来的是谁，只要不是陈家的人，她都会相信他。但是……事实真的是这样么？或许，她确实是不讨厌他，好感……似乎也有那么一点点。只是…… “你是喜欢她的。”陈夫人希望可以点醒季瑶，让她好好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我确实不讨厌他。”季瑶也被搞糊涂了，她真的喜欢他吗？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 “既然喜欢，那就去争取自己的幸福。你已经为自己的幸福努力过一回了，相信再努力一回也不会太为难，不是吗？” “那……我会试试看。”季瑶的声音细如蚊蝇，显然是小女生娇羞的模样。 “我们虽然无缘做婆媳，但我还是很喜欢你的，我希望你能幸福。他们父子两个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都是自作孽，我不会埋怨什么。其实，他能够不杀他们，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很大的恩惠了。他说，是因为某个人，我想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吧？” “呃……” 季瑶很不好意思的的点了点头。确实，他是因为自己而不杀他们的，但自己也没有那么好心，不杀他们纯属是让他们觉得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嘛。现在被陈夫人这么一夸奖，还真的是觉得很对不住人家，哎。 “我想，他对你也并不是毫无感觉，你们两个也许会有一个共同的未来，我提前祝福你们。” “谢……谢谢”哎，怎么感觉好尴尬呢？ “他回来了。”陈夫人用头指了指黑衣人的方向，“我还要去清点陈家的财产给你们，就不和你多说了，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把握住自己的幸福。” 陈夫人临走时还看了一眼驾着车过来的黑衣人，那人被如此“意义深远”的眼神吓了一跳啊，差点儿从车上滚下来，哎。 006 叶易凡 “她刚刚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会用那种眼神看着他？ “呵呵，没什么，没什么。”季瑶傻笑着摇头。 黑衣人用狐疑的目光看了季瑶一会儿，只见季瑶脸颊红红的，还时不时的傻笑，心里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天快亮了，他也没有闲工夫再去问那些和他无关的事情，他压抑心中的疑惑，把陈家父子弄到了马车上，然后自己坐在前面驾车。 “喂！那我呢？我怎么办？”季瑶见他要丢下她离开，心里顿时慌乱了。 “你可以回你家去。”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不行！我还要亲自看着他们伏法呢，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季瑶拦在马车前面，就是不让他离开。 “他们会被我挂在城门口，你想看可以自己去看。”他让马车换了个角度，瞥了她一眼说道。 “不行！好歹这件事情我也有帮忙，我当然要全程参与了！”季瑶也换了个方向，她就是不让他走。 帮忙？她帮什么忙了？他怎么不知道呢？黑衣人皱着眉头想了想，确实都是他自己做的这一套事情啊，她不过就是出了一个违反他原则的主意，其他的……她有做什么吗？ 季瑶见黑衣人神游片刻，她趁机跳上了马车。嘿嘿，这下子，他想丢下她也不成了。 “你……”季瑶上马车的时候让黑衣人吓了一跳啊。 这女人倒也真是奇怪，不怕他也就算了，怎么还……怎么还把他当做空气一样呢？她是太瞧不起他，还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自信他这个杀人无数的杀手不会杀她？ 哎，算了，谁让他当时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自己找了个大麻烦呢。黑衣人心里长叹一口气，然后认命的驾着马车前进。 “那个……” 季瑶不习惯一路沉默的氛围，所以还是自己找点儿话题吧，反正她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季瑶鼓起勇气的问道。 “叶易凡。”黑衣人依旧淡淡的回答。 “叶易凡……嘿嘿。”季瑶自己默默的念叨着。 而此时，叶易凡倒是相当后悔加郁闷。他什么时候变成了有问必答的人了？别人问他名字，他就要回答的吗？哎，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啊。 “你可以摘下你的面具吗？”得到回应的季瑶明显的开始得寸进尺了。 “不可以！” 这一次，他可是很理智的拒绝了。要知道，他若是真合了她的想法，那谁知道等一下她又要做什么。万一她要去参观勿悔，万一她让他去投案自首……开玩笑，他可不是那种随便是个人就能被控制的人。 “哦。”季瑶很失望的低下了头。 是哈，他们又不是很熟，而且他的身份又是那么特殊，怎么可能随便一个路人让他摘下面具，他就摘呢？那他早不知道被人家举报过多少回，抓进监狱里多少回了。 叶易凡看到季瑶失望的小脸垂了下去，心里也跟着揪痛了一下。他不禁皱了眉，心里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一天的变化之大，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女人？ “你为什么想看？就不怕我面具后面是一张恐怖的见不得人的脸？”也许，他是想要改变主意了吧。 “不会啊。”季瑶的头像是拨浪鼓的摇着，“我不觉得你的脸会是恐怖的见不得人的那种，我觉得你摘下面具一定会是**倜傥、惊为天人呢。再说了，即便是你的脸上有什么伤疤之类的，我也不觉得会影响整体的美。因为你有一双如水的眸子，那些伤疤之类的就会变得不值得一提了。” “呵，你的胆子倒是很大，真不怕我摘下面具之后，是一副似兽似人的样子么？” 不得不说，他确实被她说的那一番话打动了。她那真诚的眼神让他知道，她说的那一番话全都是出于真心，而不是硬生生的敷衍。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她确实是不同的吧。或许，她本身就是不同的。 “我并不是胆子大，我说过了，即便你的脸上真的有什么，但是凭着你那双眼眸，也都变得无所谓了。”季瑶再一次诚恳的摇了摇头。 “要知道，我不是好人，我是一个杀手，一个本身就让人觉得胆战心惊的人。” “杀手也有分好坏啊，我想你或许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变成杀手的。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不懂得是非的坏人，如果你真的是坏人的话，那你见到我就会把我杀掉，会把陈家的全家都杀掉，而不是因为听了我的意见而改变你的想法。再说了，你不是事先就在那些人喝的酒里面下了迷药了么？你下迷药的时候还没有见到我呢，所以你本身就不是要灭门的，对吧？” 叶易凡转过头去，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这一番话，一直以来，大家对杀手不就是又惊又怕的么？即便是为民除害，大家也都会把杀手归为坏人的行列中去。更何况，他并不是一般的杀手，他是勿悔中的人啊。这两个字若是说出去了，人人都是闻风丧胆的，恨不得张双翅膀逃离他们的面前。可是……她却说他不是坏人，他真的不是坏人吗？ 当一个人听惯了别人说他是坏人的时候，他自己就会慢慢被影响，慢慢地认为自己真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第一次听到别人说他是好人，要说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肯定是不可能，他是真的有触动的。 “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他的声音略带激动，也略带一些伤感。 “看来，你之前的生活真的不是你想要的。” 她不是没有听出他的伤感，只是他越是装作无所谓，她越是觉得心疼。他，不该是这样充满烦恼的人啊。 “想不想要又如何？人生本不就是该处处充满着身不由己吗？你不是也不想要嫁到陈家去，可是最终不还是和陈浪拜堂成亲了么？”他心里突然莫名其妙的有了一种嫉妒的感觉。 他似乎有些埋怨自己，为什么早早的不把陈家处理掉。这样，她就不会和陈浪那败类拜堂了。如今，她确实已经成了有妇之夫。虽然只是一个头衔而已，但是他还是觉得很不爽，没来由的不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还是向命运发起了挑战啊。至少我是逃出来了，而且……”而且还遇到了你。 “而且什么？” “没……没什么。” 季瑶原本是在全神贯注的想着叶易凡，这下子被人家喊到，自然会不好意思。 ★★★★★★★★★★ 两个人趁着夜深人静，路上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就这样把陈家父子五花大绑的吊在了城门那边。想必，天一亮，这件事情就该成为满城风雨了吧。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季瑶很满意的看着两个人的作品，兴冲冲的问叶易凡。 “你还不打算回去么？” 虽然，他心中隐隐约约也不希望她离开，可是……他们毕竟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和斗争，而她……她的世界必定是单纯的，他下意识的不希望她被污染。 “回去？我不打算回去啊。怎么，你想要赶我走？”季瑶委屈的看着叶易凡，希望他能留下自己。 “当然，我可不希望为自己找个大麻烦带在身边。”他逃开了她的目光，然后语气很生硬的拒绝。 “麻烦？”季瑶委屈的低下了头，“我想要帮你的，毕竟你是救我出来的恩人，可是……我没想到你会觉得我是个麻烦。” 如此委屈的神情，季瑶可是演的很辛苦呢。她绝对不要在这里就和他分道扬镳，她要赖着他，一定要赖着他。 007 只想留在你身边 “哎……” 眼看着季瑶那要哭的样子，叶易凡实在是束手无策，他不能防着她不管，更不能狠心的把她甩开。看来，为今之计，他真的是不得不必须带着她了。 “你还是要丢下我么？” 季瑶的眼泪眼看着就要夺眶而出了，只要叶易凡说一个拒绝的字眼，她马上就哭给他看。 “算了，你还是跟着我吧。”他终究是妥协了，“现在要再回陈家一趟，我要去找陈夫人拿陈家的财产，到时候就可以分发出去了。” 一听叶易凡不再想要丢下她了，季瑶整个人瞬间就兴致高昂了。原本含泪欲弃的双眼瞬间变得明亮如星，这样迅速的变化，傻子也看得出来之前是在演戏。叶易凡活生生的被骗了去，对方还是一个基本上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天呐！ “既然这样，那我们快走吧。”季瑶说着就要上马车了。 叶易凡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把搂住了季瑶的腰，提起一口气，往屋顶上飞去。 突如其来的腾空让季瑶吓了一跳，但是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所以不知不觉中她就已经忘记了自己要害怕了。在每一次关键的时刻，或是说无论在什么时刻，她都愿意相信他，无条件的，出于本能的相信他。 而此时此刻抱着季瑶的叶易凡，心里也是乱的很。 他没想到季瑶的小身子竟然那么好抱，纤细的腰身，再加上时不时因为风吹动而骚动他脸的几率秀发，他似乎都开始觉得这个女人原本就是为他而生的。他留恋于那和他高度契合的身子，他甚至还想要更加亲密的贴近她，不带任何阻碍的那一种…… 看来，他真的是疯了。如果没疯的话，那他为什么在高空中也会有这种想法？这个女人啊，真是他头痛的根源。 ★★★★★★★★★★ “你就在门外等着吧，不要进去了。” 他可不希望陈夫人再和季瑶单独相处了，之前就那么一会儿的时间，陈夫人看他的眼光就不对了，要是再让她们两个呆会儿的话，谁知道又会出什么乱子。 “啊？为什么啊？”她还想再和陈夫人聊聊天呢，似乎陈夫人说的都是对的呢。 “没有为什么。你若是还想继续跟着我，那你就听我的话，不然……”他没有再说下去，让她自己掂量着办。 “呃……那我就在这边呆着吧。”季瑶扁了扁嘴，不甘愿的点了点头。 叶易凡嘴角微扬。看来他并不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嘛，现在她还不是要听他的安排？ 见叶易凡进去了，季瑶便开始了不停的抱怨。 “什么嘛，让我在这边看门。到现在也不摘面具，他是和面具合二为一了么？明明就应该长得很好看，干嘛那么自私，不给别人看啊，真是的。”季瑶一边嘟囔着，一边踢着路边的碎石头。 “你怎么知道我长得好看？这个问题我记得刚刚已经探讨过了吧？”就在季瑶嘟囔的时候，叶易凡早就站在她的身后了，只是她一直在专心的抱怨，没有注意到他而已。 “啊！你……你……你不是进去了吗？”怎么那么快？ “你是在怀疑我的能力吗？还是，你不希望我出现的那么早，你还想要多抱怨一会儿？”他靠近了季瑶一步，而季瑶则是因为心虚，往后退了一步。 “嘿嘿，不是啊，当然不是啦。”季瑶拼命的摇头否定。 “随便你是或不是，马上就要天亮了，我要去把这些东西发出去。剩下的，陈夫人答应会去变卖，然后分发给穷人，我相信她。”他扬了扬手中的包裹说道。 “刚刚劫了富，现在是要去济贫啊，太好了！”她激动地差点儿飞起来。 “你似乎有个女侠梦，不过我劝你还是回到现实比较好。”他很爽快的赏赐了季瑶一盆冷水，免费加冰。 “为什么？” 她可不觉得女侠有什么不好当的，只要学会一身好武艺就可以啦。虽然她现在会的只是那些很皮毛的花拳绣腿，但是她从这一刻开始决定要好好学习，要和他一样，可以随意的飞来飞去，救助百姓。 “那种危险的事情，不适合你这种没有能力的人。另外，如果你想要做女侠，最好换个人跟着。我已经明确的告诉过你很多遍，我是杀手，不是什么侠客。” 是她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呢，还是她的记忆力有问题呢？他自认为闯荡杀手这个行业二十多年，早就培养成了一个不论从哪方面都是凶神恶煞，毫无“好人”的印象可言的形象，为什么今天被她打破的那么彻底啊？ “我说多少遍了，你是一个好心的杀手。既然是好心的杀手，那你的好心肠加上你的好武艺，可不就是一个标准的侠客？你哪里是什么杀手，分明就是一个披着杀手外套的好人嘛。”季瑶对他的否定显得很不满意，嘟着个嘴替他说着好话，模样好不可爱。 “算了，随你怎么认为。” 叶易凡把头撇了过去，错开她的眼神。哎，他彻彻底底承认自己是真的失常了。 ★★★★★★★★★★ 两个人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分发了所有从陈家的所得。 他们把金银放在贫穷人家的院子里，街上的乞丐则是放在了他们的碗里，劫富济贫这件复杂的事情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好了，天亮了，我该走了，你也回去吧。” 在他的预定中本是没有她的存在，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机会，让她在自己的身边多留一会儿，或许……这也是给自己机会吧。 但是现在，他们必须要分道扬镳了。他们注定是两条路上的人，他们不管是谁，都不可能走到对方的那一条路上去。与其到时候产生什么分不清的纠葛，倒不如现在就快刀斩乱麻的划清界限，以免伤害到任何人。 “你，你又要赶我走了？”季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当她上一次求他让自己留下来的时候，她真的有那么一度以为自己会在他身边呆一辈子。可是……为什么一辈子那么短？才不过天亮而已，他为什么又要赶她走了呢？难道他真的就那么讨厌自己，连个机会都不愿意给她么？她不过是想呆在他身边，仅此而已，这个要求很奢侈么？ “我们本不同路。”他没有任何感情的说道，连眼神也是如此淡漠。 “不同路？你不和我同路没关系，我可以走你的路。” 季瑶抓紧叶易凡的手臂，生怕再下一秒，他就会像抱着自己飞一样，飞走了。只是，这一次，他的怀抱里不再有她，他不再带着她飞了。 “我的路不适合你。”他的声音稍微放缓，他也不忍心这样对她的。 “你又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不适合？” 她没有再继续上演博得同情的戏码，她知道柔弱多了，总会被人厌倦，而她也不是骨子里就柔弱的女生，那种角色她本就不适合。 这一次她做的是她自己，她很坚持的看着他，眸子里没有那种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悯的楚楚可怜，却是多了让人敬佩的坚持和固执。这样的她，让叶易凡看在眼里，心又是猛地一动。 “哎，你一定要跟着我吗？我天天都活在危险之中，你知道么？你原本可以过着安逸的生活，就因为一时冲动却再也过不会平稳的日子了，你真的受得了么？你的家人知道后，他们受得了么？”叶易凡长叹一口气。 他并不是有多么的讨厌她，从一开始他对她的感觉就不是讨厌，这一刻他真的认清了，那……只是一种不舍，只是因为……他很想保护她。 “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可以去接受一切。至于我的家人，我相信他们会尊重我的选择。我，只想留在你身边，仅此而已。” 008 摘下面具（1） “留在我身边……” 叶易凡默默的重复了这一句话，眼神也变得飘渺了起来。 似乎，从他懂事开始，他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生活。所谓的幸福，对他而言，简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二十多年来，他没有一个朋友，除了那个愿意黏着他的小师妹之外，他总是孤单一人。 留在他身边……这是一句多么美好的承诺啊，他从来不敢奢望有一个人愿意心甘情愿的留在他的身边，他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有这么一个人。甚至，就连他的小师妹，迟早都会有一天离开他，找到她的幸福。 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开口说自己愿意留在他的身边。感动，除了感动就是感动，哪怕，这只是一句戏言，此时此刻，他也愿意选择相信。 “好，只要你不后悔，那你就跟着我吧。” “真的吗？这一次，你不会再赶我走了，是不是？”季瑶生怕刚刚是在做梦，或是她误会了什么，所以再一次确认。 “只要你不给我惹出麻烦来。”当然，这是前提，不然他会很辛苦。 “好！我绝对绝对不会给你惹出麻烦来的。即便有麻烦，我也会自己收拾的。” 得到了叶易凡肯定的回答，季瑶可谓是活蹦乱跳、眉开眼笑，双手都举起来做发誓状了。虽然，她不确定自己当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奇怪的状况，但是……她会很尽力的把惨剧收拾干净，恩。 “最好是这样。”叶易凡转过身去，隐藏了自己嘴角扬起的那一抹微笑。 季瑶突然想起了什么事，但是又不太好说出口。于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鼓起了勇气，怯怯的走到了叶易凡的面前，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的问道：“对了，那个……” “怎么了？”叶易凡看季瑶奇怪的反应不由得心生疑惑。 “既然，你都同意我跟着你了，那……我们好歹也算是同伴了，你说是吧？”季瑶傻笑了两声。 叶易凡皱着眉头打量了季瑶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是。” 看季瑶这副有话不直说的样子，叶易凡直觉的认为她的小脑袋一定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不太正常或者是很麻烦的事情了。 “那……既然是同伴，就应该互相了解，对吧？”季瑶的眼睛眨巴眨巴，等待着叶易凡的回答。 叶易凡的眉头皱的更加的深了，他犹豫了一下，但仍旧是点了点头：“是。” 他现在开始担心了，因为这个女人貌似很好奇。在他的世界里，好奇可不是什么好事，知道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只会让她更加的危险，也会为他带来很多的麻烦。所以他在担心，如果她硬是要问清楚关于自己的事情，他应该怎么回答。直接告诉她么？还是把她赶走，让她少管闲事？ “那……互相了解的最基本是不是就是相互认识呢？”季瑶的眼睛又一次眨了眨，依旧期待着叶易凡的回答。 “是。”叶易凡似乎已经知道她说了那么多话，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什么了。 “那……如果连彼此长的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的话，那就不算是认识喽？”季瑶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问了那么多废话，还不就是为了让他摘下面具啊。生怕他一个暴脾气又要丢下她，所以她可是很小心很小心的问，一小步一小步的引导，真的是很累啊。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叶易凡首先失去了耐心。 他知道，她问了那么多废话无非就是要让他摘下面具。要说就直说嘛，绕来绕去的，她不累他都要疯了。他现在比起听她在那边绕着圈子问来问去，更愿意直接把面具拿下来给这位好奇的小姐“观赏”。 “我想说，那个……就是……你的面具可以摘下来么？”季瑶的小手伸出来指了指叶易凡脸上的面具，缩着脖子问道。 叶易凡没有回答，也没有做任何的动作，一双好看的眸子却看不出他的心绪。 其实他倒不是生气了，也不是不想摘下面具。他只是好奇，明明这个小女人是害怕他的，干嘛还要装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他倒是很想知道，如果他就一直这样不说话、不动，就这样一直看着她，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呃……那个，你生气了啊？”季瑶见叶易凡许久都没有反应，冷汗都快流出来了。 叶易凡依旧没有说话，他就冷着一张脸在那边看季瑶的精彩表演。 “我不过就是叫你摘下面具给我看，你至于气到连话都不说么？”季瑶扁了扁嘴，心里早就不知道抱怨了多少次。“再说了，你总不会大白天都戴着一张面具吧？我跟着你，要是连你真正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那到时候你把我甩了，摘下面具从我身边走过，我岂不是都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你？” “你想的倒是挺周全。”看来这小女人也不是没有脑子。 “那当然了！”看到叶易凡终于有反应了，终于肯开口说话了，季瑶原本有些颓丧的心情再一次振奋了。“所以说，我很有必要看到你摘下面具后的真正面目，对不对？” 不过，她一提到这个要求，他又开始不理她了。 “怎么又不说话了？”季瑶的眉头皱了皱，明显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你是担心我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之后，去官府告发你，领赏钱？” 叶易凡不着痕迹的白了季瑶一眼。要知道，在陈家的这个案子中，她也是参与的一员。即便她再怎么没脑子，他也不认为她会为了那点儿赏钱冒险把她供出去，顺便把自己也供出去。再说了，她好歹是季家的掌上明珠，应该还不至于缺那点儿钱。 “哎呦，你放心吧。”季瑶很自以为是的把叶易凡一贯的沉默当成了默认，然后还很有义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我是绝对不会把你交出去的。这一点，我可以以我的聪明才智担保！” 叶易凡这一次连掩饰都不掩饰，直接明目张胆的白了季瑶一眼，而且还把头转过去，明显不想和这个没脑子的人再多说什么话。 开玩笑，她刚刚在说什么？他没听错吧？她要用她的聪明才智担保？她有什么聪明才智是可以用来做担保的？这是要笑掉别人的大牙么？ “喂！你那是什么态度，不相信我吗？”季瑶对叶易凡明显的鄙视眼神显得十分、非常、相当的不满。 “我只是觉得，你用来作担保的东西，似乎没你想象的那么有价值罢了。” “欸？”那是什么意思？ 见季瑶还在那边发愣，叶易凡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幽幽地开口：“我认为，如果我们再继续在这边浪费时间的话，到时候就不需要你亲自去官府把我们两个送上门了。” “啊？”季瑶一时间没明白叶易凡说的是什么意思。 “天要亮了。”叶易凡抬了抬下巴，示意季瑶看看天空。 “天要亮了？天要亮了！”这时候季瑶才傻傻的发现了这个事实，然后慌张的大叫了起来。 “你喊的那么大声，是担心人家发现不到我们么？”叶易凡皱眉的看着季瑶，怎么会有女人这么没脑子呢？ 被叶易凡的话一惊，她赶紧用手捂住嘴巴，懊恼的眨了眨眼。 哎，刚刚他同意让她留下来，前提就是要她不给他惹麻烦啊。怎么现在一会儿工夫不到，她就在不停的给他制造麻烦啊。季瑶的心里相当忐忑，生怕他下一秒钟就赶她走了。 009 摘下面具（2） “哎呦，你还是不愿意摘下你的面具么？你看，天都亮了。” 这“逃跑”的一路上，季瑶就一直缠着叶易凡摘下面罩。要不是他们走的地方本是偏僻得连野兽都没有的林子，他们恐怕早就被路人或是打猎的人发现了。 “你真的很吵。如果你再继续吵下去的话，等一下我就送你回家。”叶易凡知道这一招对这个女人很管用，所以决定只要遇到什么他不满意的事情，他就这样吓唬吓唬她。 “啊？不，我不吵了。”季瑶赶忙一手捂着嘴，另一只则不停的挥舞着。 果然，这一招对于季瑶可是相当的奏效。要知道，季瑶现在可是什么都不想，就只想呆在叶易凡的身边。他要是因为对她不满意而把她赶走，那她不就完了么？ 叶易凡瞥了一眼季瑶，虽然她现在手舞足蹈的样子很是滑稽好笑，但还是强忍住大笑的反应，继续板着张脸往前走。只不过，此时此刻他板着脸的模样早就失去了冷酷的感觉，线条也明显的柔和了很多，反倒是让人觉得很亲切。 于是，这么美的一张……半张脸，又让季瑶很不自觉的看傻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可是已经都走了老远了，这时候她才紧赶慢赶的气喘吁吁的追过去。 “那个……”季瑶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是还是要把心中的话说出来，不然她郁闷呐。 “又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叶易凡在看季瑶因为跑着追他而红了小脸的时候竟然放慢了脚步，甚至停了下来。这样的他确实很反常，连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哎，似乎他认识她才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已经做过了很多超出他理智范围的事情了，连他自己也觉得很莫名其妙。 “你看你，分明就没有那么不近人情，干嘛要装得那么冷血啊？自然一些不好么？你都不会觉得这样板着个脸，没有任何感情和表情的生活很累么？你都不会觉得不自在么？” 叶易凡沉默了一会儿，他确实觉得好累，只是……只是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扮演冷漠是他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虽然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他却知道，因为这样的角色扮演，让他早就把真正的自己遗弃了。不是因为他喜欢这个角色的性格，而是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连自己都不能够接受，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觉得孤单，因为这样的他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情绪。 只是，他讨厌被别人揭穿自己的伪装，他以为他把真实的自己遗弃的很彻底。但是，似乎真实的情况和他所想的还是有差距的，因为她就看穿了他的内心，不是吗？ “不会。”叶易凡狼狈的低下了头，然后逃避着季瑶的追问继续往前走。 “可是你明明就有，不然你干嘛逃避？”季瑶不甘心的追过去。 此时此刻，她真的好想揭穿他虚伪的谎言。不是因为她有这个癖好，只因为是他。她知道，每个人在把自己伪装成另一幅和自己毫不相像的模样只是都是辛苦的，她不想让他这么辛苦。至少，在她的面前，她希望他可以卸下所有的伪装，她希望他可以轻松的做回自己。 虽然，她还是很担心自己会被他厌烦，她还是会担心他会因为自己这样的穷追不舍而令他反感，甚至赶她走。但是她就是不想放弃。就是不想看他这么辛苦。只是因为……她，真的喜欢上他了。 “我没有逃避！”叶易凡吼道。但见到季瑶因为他突然的强烈反应而吓了一跳的时候，他又后悔了，转而用又往常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你并不是我，所以请你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我不需要你的自以为是。” 原本以为叶易凡生气的吼是要赶她走，但似乎他还没有想到提出这个意见，这让季瑶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自以为是，我只是关心你。”她不觉得关心别人有什么错，这是她很倒霉，想要关心的这个人排斥心理太强了。 “关心我？”叶易凡好似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一般，“从来就没有人关心我，而我，也不需要别人的关心。那种多余的东西，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意义，你省省吧。” “没有人是不需要别人关心的。” 听叶易凡那样说，季瑶不由得一阵心酸。他之所以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大概就是因为担心受伤害吧。是因为自己从未拥有过温暖和幸福，所以就拒绝一切令他觉得温暖或幸福的关心，只是害怕再一次失去，再一次受伤么？ 想到这里，季瑶不由得更近了他一步，伸出双手从他的背后环抱住他。她希望自己可以给他温暖的感觉，即使她的身躯相对于他来说是如此的矮小，她还是想要尽她最大的能力，给他温暖。她希望通过自己的行动可以让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是孤孤单单一个人，他还有她，她会关心她，她会给他幸福的感觉，她不会丢下他不管的。 “你……做什么？” 季瑶的拥抱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奇怪感觉，他的身体先是随着她的靠近而强烈的颤抖了一下，之后却又在渐渐平静的过程中，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她小小的身子软软的、暖暖的，让他不想离开。 “我虽然不知道你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你之前的人生是如何的。但是，从这一刻起，我要你知道，你不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季瑶把自己的红红的小脸贴在叶易凡的背上，柔柔的说着。 “你太大胆了。”叶易凡的语气中没有指责，有的只是担心。 明明对他就还是一无所知，却轻而易举的做出了这种承诺。不知道如果单纯如此的她在遇到一个和他一样的人，会不会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一想到这个问题，他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大胆？” 季瑶起初没有明白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后来想一想，她确实很大胆。哪里有女生会做这么放肆的举动。人家都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他是江湖儿女，但她不是，好歹在这之前她还是季家的大小姐，大家闺秀一个。哪里有一个大家闺秀会做这么大胆？若是她此时此刻被别人看到，一定会被说成不知羞耻的。 可是，他这样说她又是什么意思呢？是在提醒她不该这么做？还是在暗示她，他不喜欢向她这样大胆的女生？ 一想到叶易凡有可能对自己的行为很反感，季瑶就顾不得对他结实后背的留恋，赶忙放开了他，低着红透了的脑袋，不知如何是好。 而叶易凡此时却因为突然没了她的温度而觉得一阵空虚，看着她低着头，一直不看着他，叶易凡误以为她是后悔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看来，她现在是发觉自己不该这么轻易的下承诺吧？看来，她是后悔了吧。 “你……” “我……” 两个人心有灵犀似的同时开口。 “什么事？” “什么事？” 两个人再一次以惊人的默契同时间说出了同样的话。 季瑶见叶易凡在他们第二次说出同样的话之后就没说话了，想必是等着她说吧。她本来也想等着听他说话的，但总是这样互相等也不是个办法，所以季瑶首先开口：“对不起，刚才……” 她不希望自己被他误会成那种浪荡的女人，所以赶忙解释。希望自己还能保住自己在他心中除了麻烦一些、聒噪一些的良好形象。 010 摘下面具（3） 不过她自以为拯救自己形象的解释，在叶易凡眼里却被误会成了了后悔。 叶易凡还以为她这样解释，是因为她后悔刚才说过的话，是因为她后悔说过要陪着他了。再加上她一直低着头看着地面，让他更加肯定了他自己的想法。他现在是认定她后悔了，不敢看她就是因为担心他会生气，担心他会一时疯狂对她做什么事。 “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冲动，你没有必要向我解释什么。”叶易凡恢复了以往淡漠的语气。果然，他还是只能孤单一人。 “啊？” 季瑶听他说这话，第一反应是怀疑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后来想一想，他这么说是也没错。她刚刚确实是一时冲动才不顾他的看法，还对他进行了亲密的接触。 “额，你说的对，我刚刚确实是一时冲动，不好意思哈。”季瑶摸了摸自己的头，很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下好了，她不这么说还好，她这么说倒是让他更加的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原本两个人各自心知肚明之前的事情是误会也就算了，现在她竟然这么肯定的推翻了之前她对他说的话，这和给了他一块糖，然后就在他以为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时候喂给他一碗毒药有什么区别？同样都是在伤口上撒盐，只是她却做得那么有技巧，做的那么伤人。 “既然你刚刚只是一时冲动，我相信你说你想要跟着我也只是一时冲动而说出来的话。所以，你还是离开吧，我不希望等到你跟着我遇到了危险的时候才掉过头来后悔。” “啊？你又要赶我走？” 原以为刚刚她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打动他，没想到现在他还是要赶她走。季瑶此时此刻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挫败，为什么就不能让他留下自己，不会赶自己走呢？ “我只是觉得那是你最好的选择。” 叶易凡避开她突然迎上来的眼神，语气冷得大概可以冻死人了吧，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恐怕早就知难而退了。不过，季瑶可不是普通人来着，她的毅力可是非同寻常。 “你并不是我，所以请你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我同样不需要你的自以为是。”季瑶用他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回复给他，看他这下子还能说什么。 “你……”叶易凡再一次看到了季瑶的倔强。 只是他到底还是不明白，既然已经后悔承诺不丢下他，她又何必执着的一直要跟着他？难道她就那么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她就那么想让他习惯了不再一个人之后又要去习惯一个人吗？ “我以为我们刚刚已经达成共识了，不是吗？”季瑶不明白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一切又回到原点了？ “不要忘了，你已为人妻。”或许，这个理由能够让她不再跟着他吧。 季瑶挑眉：“你也不要忘了，我可是帮着你把陈浪父子抓起来，顺便绑在城墙上的。现在这个时间……大概已经开始有人参观了吧。”想用这个理由赶她走？不可能！ 算了，看她那么坚持，想必不管他再说些什么都没有用。既然这样，那就让她跟着吧。等到她厌烦了，自然而然就会离开了。至于他……只要他依旧习惯一个人，把她当做空气，那等她离开他的时候，他也许就不会觉得太失落吧。如果到时候他没有控制自己，让自己的心系在了她的身上，那就只当这是个劫难吧，又不是没有伤心过，习惯就好。 叶易凡既没有赶她走，也没有让她留下，只是一个人继续往前走着，而季瑶则是在后面继续跟着他，他也没有阻止，季瑶就理所当然的认为他默许她跟着他了。 两个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一路沉默。这一次季瑶没敢再说什么，因为他的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虽然她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为了防止自己再被他驱赶，她还是暂时的安静下来吧。 叶易凡最终把脚步停在了一处茅屋门外。季瑶很好奇，这么偏僻，可以说已经是在山的极里面竟然会有一座茅屋，而且从外面看上去还是比较整洁的，应该有人打扫才对。她很好奇，到底这个地方会住着什么样的人呢？ “我要进去换衣服，你自便。”叶易凡丢下一句话就开门进去了，而且还没忘记把门关上。 “欸？这茅屋是他的啊……他就住在这里吗？”季瑶默默的自言自语。 在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季瑶的兴致可就一拥而上了。她可是相当好奇他住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呢，于是抱着这股好奇心，她开始对此茅屋进行一系列的“研究”。 还真别说，这茅屋虽然外表看上去简陋了些，但是茅屋身后却是一览无遗的美景。在那边深呼吸，似乎整个人的心情都变得好了呢。看来视野开阔了，心情也就自然而言的舒畅了呢。 “你在这边倒是悠闲的很。”一个冷冷的声音自季瑶身后传来，让她吓了一跳。 “欸？” 季瑶转过头去就愣住了，她发现自己似乎又看到了一片美景啊……忍住，一定要忍住，不能流口水，绝对不能留口水！ 她是在做梦吗？她不是在做梦吧？她到底是不是在做梦呢？为什么她此时此刻见到了一个英俊潇洒的美男子啊？而且……那浑身散发出的贵族气质，好吸引人的目光啊。 “你睡着了吗？干嘛一动不动的？”有人会站着睡觉么？不过季瑶这样子倒还真像是睡着了，而且顺便还在做梦。 瞧瞧瞧瞧，美男子在对她说话了呀。看他那高挺的鼻梁搭配着深邃的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般的眸子，薄薄的红唇……毫无缺点的五官被镶嵌在一个冷峻的线条中，那真的是倾国倾城、秀色可餐、颠倒众生、风情万种呐…… “这还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啊……”不知不觉的，季瑶把原本自己心里想的话说了出来。 “你敢不敢再说一遍？”叶易凡听了她的话之后，那可真是咬牙切齿啊。 “就是天生丽质难……” 咦？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美男子好像在生气呢？怎么她突然觉得温度变得低了？冬天了吗？欸？不对，这个人看着好像很眼熟啊。那似曾相识的眼神，还有那…… “啊！叶易凡！”季瑶终于醒悟了。 “你刚刚是在说谁天生丽质难自弃？”叶易凡瞪着季瑶，怒气冲天却隐而不显。只能说，这样的情况更让人害怕，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啊？我在说你啊？”季瑶无辜的眨了眨眼睛，她并不觉得自己这么形容如此的天然尤物有什么不合适的。 看季瑶还是一副不知错的样子，叶易凡气得握紧了拳头，忍住要打人的冲动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好像是形容女人的？”可他却是个名副其实的男人！ “这句话的出处是白居易的《长恨歌》，是形容杨玉环的。原句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季瑶再一次眨了眨眼，依旧没发觉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叶易凡继续忍着要打人的冲动，发挥了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极致耐心，继续问道：“杨玉环是女的是吧？” “那当然了，你怎么会这么问？” 季瑶惊讶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对杨玉环的性别产生了质疑。人家可是贵妃啊，要是男的，那还怎么当贵妃啊？ 无视季瑶眼中对他的质疑，叶易凡继续问道：“她是女的，我是男的。我想请问，你觉得用形容女人的词来形容我，这是不是很不合适？” “啊？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情啊……”季瑶有些哭笑不得了。 她没想到，戴上面具之后冷成那个样子的人，现在竟然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儿生气，这还真是挺出乎意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