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羞辱 —— “贱人,说,你是怎么同他藕断丝连的?”冷漠男人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他的双眸发红,充斥着暴虐的阴鸷,他无情的在女子身上肆略,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残忍,已没了理智。 “我没有,没有,渊,你相信我,我没有。”女子泪眼朦胧,头发凌乱,身心的疼痛,让她短短时间已不成人形,却还是想解释着什么。 “还没有?”冷漠男人讽刺一笑,女子的辩解似乎更成了某种导火线,他赤红的双眸也随之变得愈发残佞。 他伸手狠狠的掐住了女子的纤细的脖子,“贱人,你该死,你该死。” “渊……”女子呼吸困难,却还想说什么,只是却无法说出。 冷漠男人嘴唇上扬,与她反之的是疯狂的邪笑,冰冷又邪异,他的力度愈来愈重,女子呼吸愈来愈困难。 “贱人,贱人……”他重复的字眼一声声的响起,回荡在房间中,恨意惊天,怒焰似涛。 他没发觉的是,女子的眼神已渐渐的在暗淡,直到化为了无生息,唯一显目的是那美眸中哀伤的心痛,似乎证明着她爱着这个男人,深深的爱着。 死亦不悔…… 忽然,这时,女子的眼眸又瞬间似回返了生命,不同的是,她看着身上的男人眸光骤寒,接着似乎是出于本能驱使,她伸手朝冷漠男人手腕一扣,冷漠男人只觉得一股巧劲袭来,他的手立即被扳了开去。 男人反应也快速,在女子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个攻击动作时,大掌立刻扼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那眸中显示的却是更加自嘲的笑容,女子看不懂,但她此时纵观四周,却不得不拧起了眉头。 古色古香的家具,长发的男人。 这里,似乎不是现代。 “这是……”女子眸光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她记得,自己应该死了才对。 而现在? 难道,象狗血小说般的穿越了? “没死,穿越了,真的。”声声呢喃,似乎肯定了什么,而女子在此刻居然也忘记了压着自己的男人,内心有了一种更沉的悲伤。 这,不是她想要的!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冷漠男人戾笑,充斥了邪佞的眸子,却是同时多了一丝愈重的冰冷,凝视着女子,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女子回眸淡淡的看他,从这名男人眼中,她看出了仇恨,看出了怨怼,就似当时的她,还带着深深的悲伤。 出乎冷漠男人意料,女子忽然也笑了,望着他,笑得有些古怪。 她轻启唇,道:“杀了我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一种想要解脱般的感觉,似死亡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冷漠男人眸瞳轻收,在这一刻反而出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身下的女子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但……可能么? “恨,就毁灭吧。”她依旧在笑,重复那句话,恨,就毁灭吧。 恨,就毁灭吧。 毁灭吧。 一句句,一字字,都生生刺在冷漠男子心间,但也因此,他原本的理智,竟慢慢的回笼了过来。 “你想死么?”冷漠男子笑问,伸手捏住了身下的女子的下颚,她被他捏得蹙眉,他却俯视般的看她,眼底反之在这么瞬间多了一份浓沉的戏谑。 苏苏心思何等通透,也在同时想到了什么,她,恐怕暂时死不了了。 果然不其然,冷漠男子冷笑道:“想死,本王就偏偏不让。” 直身,他唇角染上邪佞,猛力的一挺,刺痛了苏苏。 她咬唇,拧了一下眉头,似乎想反抗亦或是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行动,反而轻轻阖上眼眸。 “怎么?你背叛本王不就是喜欢这样么?现在要装贞洁烈妇了不成?”他俯首,咬住女子耳垂,明明在暧昧,冷笑中却尽是讽刺。 苏苏沉默,却无法去说什么,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唯一可笑的是,她这场穿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塌上,被这般这般…… 但,她还是无法言说,更无法反抗。 因为多年的眼力,她清楚的明白,此男,武功很高,那是在现代不存在的一种高度。 无用功的事,做了也是白搭。 不如与其什么也不做。 冷漠男人见她不回话,眸底戾气却愈浓了一分,他讽笑,“贱人。” 伸手揪住她头发,他的唇覆了上来,并不柔情,也不像是吻,那是一种疯狂般的撕咬,带着狞虐,伴着恨意。 她的唇被他啃肿,咬出的一丝丝鲜血,咸咸的,苦苦的,泛着极度的暧昧,却又充斥着残忍。 人家说芙蓉帐暖,而她却是风寒帐冷,被一名陌生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报复着。 一夜?还是两日?亦或是三日? 她已记不清,他就这般,似一只野兽,毫不怜惜的残虐,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她被痛醒,听到的还是那声贱人,随即又昏过去,再被痛醒,如此反反复复的承受着不属于她的仇恨。 当再次醒来,塌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回看自己身上却已青紫密集,连想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苏自嘲一笑,看了看床顶,再次阖上了眼帘,现代的回忆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最好的朋友,卡儿死了,留给她的是甜美的笑。 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因太过轻信于人,太过信任他。 卡儿说过,他一定不简单,可她却偏偏执意而为,因为爱,害了自己,也害了朋友。 卡儿…… 苏苏通彻心扉,指尖有了些许颤抖,她记得,他说连为体,珏为心,他是为她而凝的一抹气,任凭炼狱魂消,六道无容之所,只求与她一生耳鬓厮磨。 他叫连珏。 连珏,连珏,连着的双玉,它们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为她笑容而存在,为寻她的而半生等待,因有她而幸福,因有她而满足。 他的每一句暖心的话,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深刻的烙印在记忆深处。 但绝想不到,最后仅是一场骗局,一场无情的背叛。 就象水中花,镜中月,轻易便碎了。 剩下的……是冰冷。 冷到她绝望,冷到她疲累。 “哟,睡得还挺舒坦嘛。”苏苏正回忆着,忽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入了耳际,接着一盆冰凉的冷水,泼了过来。 第1章 羞辱 —— “贱人,说,你是怎么同他藕断丝连的?”冷漠男人一巴掌扇在女子脸上,他的双眸发红,充斥着暴虐的阴鸷,他无情的在女子身上肆略,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疯狂残忍,已没了理智。 “我没有,没有,渊,你相信我,我没有。”女子泪眼朦胧,头发凌乱,身心的疼痛,让她短短时间已不成人形,却还是想解释着什么。 “还没有?”冷漠男人讽刺一笑,女子的辩解似乎更成了某种导火线,他赤红的双眸也随之变得愈发残佞。 他伸手狠狠的掐住了女子的纤细的脖子,“贱人,你该死,你该死。” “渊……”女子呼吸困难,却还想说什么,只是却无法说出。 冷漠男人嘴唇上扬,与她反之的是疯狂的邪笑,冰冷又邪异,他的力度愈来愈重,女子呼吸愈来愈困难。 “贱人,贱人……”他重复的字眼一声声的响起,回荡在房间中,恨意惊天,怒焰似涛。 他没发觉的是,女子的眼神已渐渐的在暗淡,直到化为了无生息,唯一显目的是那美眸中哀伤的心痛,似乎证明着她爱着这个男人,深深的爱着。 死亦不悔…… 忽然,这时,女子的眼眸又瞬间似回返了生命,不同的是,她看着身上的男人眸光骤寒,接着似乎是出于本能驱使,她伸手朝冷漠男人手腕一扣,冷漠男人只觉得一股巧劲袭来,他的手立即被扳了开去。 男人反应也快速,在女子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个攻击动作时,大掌立刻扼住了她的手腕。 只是那眸中显示的却是更加自嘲的笑容,女子看不懂,但她此时纵观四周,却不得不拧起了眉头。 古色古香的家具,长发的男人。 这里,似乎不是现代。 “这是……”女子眸光出现了一瞬间的茫然,她记得,自己应该死了才对。 而现在? 难道,象狗血小说般的穿越了? “没死,穿越了,真的。”声声呢喃,似乎肯定了什么,而女子在此刻居然也忘记了压着自己的男人,内心有了一种更沉的悲伤。 这,不是她想要的! “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冷漠男人戾笑,充斥了邪佞的眸子,却是同时多了一丝愈重的冰冷,凝视着女子,仿佛在嘲笑着什么。 女子回眸淡淡的看他,从这名男人眼中,她看出了仇恨,看出了怨怼,就似当时的她,还带着深深的悲伤。 出乎冷漠男人意料,女子忽然也笑了,望着他,笑得有些古怪。 她轻启唇,道:“杀了我吧。”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却是一种想要解脱般的感觉,似死亡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幸福。 冷漠男人眸瞳轻收,在这一刻反而出现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仿佛身下的女子不再是原来的那个人。 但……可能么? “恨,就毁灭吧。”她依旧在笑,重复那句话,恨,就毁灭吧。 恨,就毁灭吧。 毁灭吧。 一句句,一字字,都生生刺在冷漠男子心间,但也因此,他原本的理智,竟慢慢的回笼了过来。 “你想死么?”冷漠男子笑问,伸手捏住了身下的女子的下颚,她被他捏得蹙眉,他却俯视般的看她,眼底反之在这么瞬间多了一份浓沉的戏谑。 苏苏心思何等通透,也在同时想到了什么,她,恐怕暂时死不了了。 果然不其然,冷漠男子冷笑道:“想死,本王就偏偏不让。” 直身,他唇角染上邪佞,猛力的一挺,刺痛了苏苏。 她咬唇,拧了一下眉头,似乎想反抗亦或是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行动,反而轻轻阖上眼眸。 “怎么?你背叛本王不就是喜欢这样么?现在要装贞洁烈妇了不成?”他俯首,咬住女子耳垂,明明在暧昧,冷笑中却尽是讽刺。 苏苏沉默,却无法去说什么,她根本就不是那个人。 唯一可笑的是,她这场穿越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在塌上,被这般这般…… 但,她还是无法言说,更无法反抗。 因为多年的眼力,她清楚的明白,此男,武功很高,那是在现代不存在的一种高度。 无用功的事,做了也是白搭。 不如与其什么也不做。 冷漠男人见她不回话,眸底戾气却愈浓了一分,他讽笑,“贱人。” 伸手揪住她头发,他的唇覆了上来,并不柔情,也不像是吻,那是一种疯狂般的撕咬,带着狞虐,伴着恨意。 她的唇被他啃肿,咬出的一丝丝鲜血,咸咸的,苦苦的,泛着极度的暧昧,却又充斥着残忍。 人家说芙蓉帐暖,而她却是风寒帐冷,被一名陌生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报复着。 一夜?还是两日?亦或是三日? 她已记不清,他就这般,似一只野兽,毫不怜惜的残虐,在她身上攻城略地。 她被痛醒,听到的还是那声贱人,随即又昏过去,再被痛醒,如此反反复复的承受着不属于她的仇恨。 当再次醒来,塌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回看自己身上却已青紫密集,连想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苏苏自嘲一笑,看了看床顶,再次阖上了眼帘,现代的回忆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最好的朋友,卡儿死了,留给她的是甜美的笑。 都是她,一切都是她的错。 因太过轻信于人,太过信任他。 卡儿说过,他一定不简单,可她却偏偏执意而为,因为爱,害了自己,也害了朋友。 卡儿…… 苏苏通彻心扉,指尖有了些许颤抖,她记得,他说连为体,珏为心,他是为她而凝的一抹气,任凭炼狱魂消,六道无容之所,只求与她一生耳鬓厮磨。 他叫连珏。 连珏,连珏,连着的双玉,它们为一体,不分彼此。 他为她笑容而存在,为寻她的而半生等待,因有她而幸福,因有她而满足。 他的每一句暖心的话,历历在目,清晰如昨,深刻的烙印在记忆深处。 但绝想不到,最后仅是一场骗局,一场无情的背叛。 就象水中花,镜中月,轻易便碎了。 剩下的……是冰冷。 冷到她绝望,冷到她疲累。 “哟,睡得还挺舒坦嘛。”苏苏正回忆着,忽然一道嘲讽的声音传入了耳际,接着一盆冰凉的冷水,泼了过来。 第2章 断指 —— 水珠在睁眼间,滑过纤长的睫毛,在她眼前模糊,扭头,身前屹立的是一名身穿青衣的女子,从衣料平凡程度可以看出,此女是丫头。 “哎哟,真不好意思,王爷说王妃可能没醒,让洛儿过来看看,可不小心一时失手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她说是这么说,眼底却没半分歉意,忽然却是又一转,捂唇笑道:“哎呀,真不好意思,洛儿又说错了,王爷说了,那个贱人秦雪海从今日起已不是王妃了。” “跟洛儿一样,是奴婢。”洛儿一笑,唇角戏谑愈浓。 苏苏默默听着,没去反驳,但可笑的是,这姓,秦,竟一样! 动了动手指,苏苏咬牙强硬的起了身,走下塌时,脚却不由的颤抖,身下的疼痛撕裂一般刺着她。 果真那样的事过度,会很惨! 内心失笑,苏苏还是没出声,一步步,走得沉且重,好片刻才颤巍巍的走到了铜镜面前。 洛儿拧了一下眉头,似乎秦雪海的作为有些出乎她意料,而此时苏苏却看到了现在的她,苍白的脸,红肿的唇,带着血丝,带着水渍,极为狼狈。 诡异的是,这张脸,却这么熟悉,竟与她如出一辙。 到底是缘?还是孽? 苏苏心中自嘲,洛儿却哼了一声,道:“还杵着干什么,王爷等着让你去伺候呢,现在你可不是王妃了。” “我知道,是废妃。”苏苏浅笑,仅说了这么一句话,没有洛儿想象中的失落,女子淡淡的眼神扫过她,自顾穿起了衣裳,连带湿的都没脱。 洛儿眼底愈发诧异,因为这是她原本打算的,连借口都找好了,只是现在,秦雪海好像变得怪异了起来。 以前……不是这样的! 苏苏走出房门,洛儿在前面先行,就似一个领头的小官员,殊不知,苏苏本来就找不路,正需要她带着。 到了大厅,那名陌生男人正在用膳,看起来毫无异样,他神色是冰冷的,就跟冰窟中的冰块。 他身旁则坐着一名华贵的女子,眉宇间有一丝天生媚色,看着男人的目光柔情似水。 “王爷,她来了。”洛儿躬身说。 那男人却没开口,只是把碗往边上轻推了一下,苏苏心了,上前端过,为他盛饭。 但刚盛好,忽然被一股突兀暗劲一击,原本颤抖的手,根本就端不住,一下便全部落到了他的腿上。 苏苏眼神冷了一下,那女子却连忙喝道:“你干什么吃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么?” 怒瞪了她一眼,女子忙亲自为男人整理,一副闲妻模样。 “看来,你只会做那种事,果真天生是个贱蹄子。”男人冷笑,豁然起身一把扯过了她,抓上的她的头发,拉到自己面前,他的唇如同那次一样又覆了上来。 众目睽睽,这般的作为,全然是一种红果果的羞辱。 那女子眸光闪烁,抿唇没说话,其它人噤若寒蝉。 头皮传着阵阵撕扯般的疼痛,苏苏眸子与男人对视,眼神却愈发得淡漠,淡漠中透着寂静,就仿佛疼痛的人不是她。 男人眼眸微眯,这股子静传到他心底,让他更加火大。 他不喜欢这样对着自己的秦雪海。 他讨厌这样的眼神。 薄唇微勾,楚渊冷冷而笑,心中恨怒,连着眉宇也染上了残佞,男人手猛的往后一拽,毫无怜惜,苏苏头皮几乎拽得鼓了起来,她甚至感觉秀发似乎都要脱离头皮,可见他力度之大。 这还没完,他大袖一挥,桌上一把小刀被他卷带而起。 “这是惩罚。”男人阴鸷的冷笑,朝下一挥,寒光闪过中,精准无误的割掉了苏苏左手小指,鲜血同时血溅到了地上,嫣红一片,刺目十分。 那女子眉心一跳,眸瞳中同一时间闪过了忌惮,苏苏咬了咬牙,指尖颤抖一下,却硬是没唤痛,只是淡淡的看着男人,眼神如一湾清冷水,淡且冷。 男人眸光沉眯,不知为何,见到依旧这般淡漠的眼神,心一瞬间竟有了更痛的感觉,但他也更恨。 “秦雪海,我楚渊真后悔爱过你。”男人声音发沉,放开她,竟静静的坐了下来,周身冷气氤氲更浓烈了几分,似乎要连同着自己一起冰封起来。 只是,他殊不知,眼前这个女人,已不是那个她。 他伤害的人,他对待的人,只不过是一个无辜的穿越者,她是秦苏苏,不是秦雪海,她只是一个组织从小训练的特工而已。 甚至,在这般残忍过后,苏苏时到至今才知晓了他的名讳。 楚渊! 这里是楚氏皇朝,每个皇子一出生就会被封为王,但并不一定皆会被赐予领地和府邸。 楚渊便是此朝代第一个被封的王爷,也是第一个被赐予府邸的王爷。 他是渊王,以战勇和雷厉的作风,有冷面阎罗的称号。 秦雪海一介平民,被娶进时,已失了守宫砂,但据楚渊对外宣称原本她就是他的女人,且一直以来这个冷面阎罗在众人眼中第一次有了温柔的一面,对待秦雪海如同至宝,更是无视众论,宁得罪吏部尚书,也要一举让她做渊王妃。 亦是此代第一个王妃。 他对她的好,众所周知。 他对她的柔,独一无二。 他对她的情,羡煞旁人。 秦雪海今日的被废,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几乎有些突然。 以上云云,都是苏苏从一日的不断的重活中听着别丫鬟们议论而得知的,只是,对于她来说不会有心痛感。 这一切,也会很快的在她耳边消失。 很快,很快。 第3章 恐惧 —— 残缺的手指还在滴血,苏苏嘴角却是扬起了一抹解脱的笑容,凳子落地,她没有挣扎,渐渐的闭上了眼。 深爱的男人影像,在脑海回放。 她一声声问着:你有没有爱过我?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给她的是沉默,哪怕是解释,那怕是……谎言,都没只字半句。 他,永恒沉默。 她,笑到流泪。 那时,望向天空,繁星点点,美丽耀眼,如第一次他们见面,他牵她的手,温柔的说要给她同样的灿烂。 明明,相信着。 明明,深爱着。 他,说了好多好多,却转眼成了空。 他的心,她看不透。 而她的心,因此,更痛。 好累。 真的……好累。 思绪翻飞,过去象泡沫碎开,伤了,倦了,忘了才归。 若有下一世,她不要了,她宁愿换化成风,飘飘荡荡,洒洒脱脱。 愿,永生空白。 愿,不再为人。 门外,一道冰冷踱到了门口,他望着门,数次伸手,想推开门,却始终没有付诸行动。 一个人站着,就那样静静的站着,晚风吹过他的墨发,在夜色中,在冰冷中添了几分寂寞的悲伤。 良久,他才收敛了痛楚,脸色冰冷的推开了房,张口想说讽刺的话,但一幕悬挂在悬梁上的娇影却让他生生止了口。 女子身子宁静的挂在半空,阖着眼眸,神色安静,她的身子没有摇晃,就似早已了无生息。 她仿佛在告诉他,她离开了,永远不回来。 心,莫名的停顿。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撕裂一般的疼痛漫上胸口,连带着男人血液仿佛都被凝固,女子代表的死亡让男人猛然脑袋一片空白,那是比自己死亡还来得深刻的恐惧。 恐惧得几乎可以使他窒息。 死死盯着女子,楚渊面容瞬间发青,飞掠而起,白绫断,女子落入了他的怀中,软软的,如同当初第一次抱她的感觉,柔弱无骨。 “雪海。”他声音发哽,她阖着眸,脸上是淡淡的微笑,带着一点沧桑的疲累,却十分安详,仿佛死对她来说就是一种解脱。 可她怎么能死?怎么能死掉?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他一人死掉? 不能,不能…… “来人,请御医到梅苑,立刻。”猛然大喝,蕴含内力的声音,传遍了好几个院落。 不到半会儿,窸窸窣窣有人冲忙赶来,有人领命去宫中请御医,而原地,楚渊还抱着人儿,连带坚挺的身躯都有了些颤抖。 丫鬟奴才们都站在门外,不敢进来,只有那个苏苏见过的华贵女子,想了想,轻轻的走了进来。 “王爷。” “滚。”回以她的是冰冷的一字。 那女子唇角扯了一下,却是淡淡一笑,躬身道:“妾身告退。” 自始自终,男人都没看她,静静坐到塌上,待御医前来,他一样没放下怀中女子,紧紧的抱着,仿佛就怕一放手,她就消失了。 “王爷,那个,您是不是……”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诊就是了,人救不回来,你也别回宫了。”楚渊冷道,竟不给御医半点说话机会。 冷面阎罗可不是徒有虚名,他作风极为狠辣雷厉,先斩后奏的事不是没有过。 御医额头涔下汗珠,欲言又止,却立即不敢再多说。 众人看在眼中,疑在心里,却真不明白这个王爷了,明明不久前才那么残忍的对待那个人,现在却这般…… 怎么看,她们都觉得王爷非一般在乎这个已废弃的王妃。 楚渊却没想那么多,只是一想到她要死,他就想害怕,他就恐惧,恐惧得想要抓狂,这般的感觉,连带恨意都淹没了。 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她不能死,不能死。 他不要她死。 从未真正想过,他从未真正想过要她死,从未有…… 御医诊断中,这时却是慢慢的嘘了口气,只是眸底多了一份疑惑,仅因他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生命力如此顽强,明明脉搏若有若无,却感觉下压根没死亡的征兆,就似那微弱的脉搏会一直持续一般。 算是一种奇事了。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不会说出来。 他收回手,禀告道:“王爷请放心,因救得及时,王妃并无大碍,请待微臣失针一番,无意外,很快便会醒来。” “是么,没事了。”楚渊轻轻呢喃,脸色缓和,心底同时松了口气,但还是没完全放下,一双墨眸紧紧盯着御医,仿佛在催促。 御医见此,也不敢怠慢,连忙拿出银针,在女子身体摆弄着。 楚渊不懂医,他需要的是看结果,这段等待的时间也并非真的很漫长,可却最是难熬。 他眼神甚至一刻都不敢离开她,即便御医说无碍,但在女子没醒时,他还是担心着,还是恐惧未消。 楚渊记得,第一次见她,她是男装,还是一个来偷他钱袋的小偷。 他抓住她,她却理直气壮的数落他,她说,他们这样的富贵之人,少了一点银子又不会死,但这点银子可以救很多人的命。 她说,他吝啬。 她数落了他好多好多,结果却不知何时给他下了药,还是一种暂时能让人骨头都酥软的药。 他第一次,居然就这么栽在了一个女人手里,有些可笑,也第一次有些气得差点岔气。 但看着女子对他做鬼脸,吐舌头,喜笑颜开奔跑而去的身影,他亦第一次莫名的心跳漏了那么一拍。 那道身影从此在楚渊心中象扎下了根,挥之不去,她身上有种很奇怪的魔力,是灵气,是那如山间精灵般的灵气。 甚至能活络他的心,抚平他的煞,让他想要抓住那股灵气,留在身边。 楚渊的确如此做了,抓住她,用的是强硬的手段,她不满,她还骂他,打他。 只是这个劫富济贫的女侠,身手实在不敢恭维,连花拳绣腿都还差那么一线,打不着,反被他吃豆腐。 他渊王会跑去吃女人的豆腐,那是稀罕事,但他就这么想逗她,每每下朝,有她在身边,他就感觉天地仿佛也温和了许多,暖暖的,纯净的,这种感觉很好。 她叫秦雪海。 之后日子,楚渊一直沉醉在这般的温暖中,他也渐渐发觉女子不那么讨厌他了,不过还不至于爱上他,但他有信心,无论何时何地,他楚渊也从未失过信心。 只是想不到,当她真正爱上他时,也是他第一次感觉痛时。 那也是一个抉择的夜,他选择了相信,选择了呵护,选择了一如既往。 可是想不到…… 第4章 心口不一 —— 回忆一幕幕,楚渊脸色骤的发沉,先前埋没的恨意瞬间竟再次溢了出来,男人抱着女子的手不自觉的有些发紧,连眉宇间都多了丝怒火。 但在低眸间,女子苍白的脸,虚弱的模样,又把他那股恨怒打压了下去,生生的打压了下去,让楚渊居然一时间提不起怒火。 这时怀中人儿睫毛轻微的颤抖,御医抽回针时,苏苏恰好睁开了眼,第一个动作,却是拧眉,仿佛在证明着起死回生的不幸。 但她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却使得楚渊心中压下去的火焰,立即又被恨意燃烧,原本想询问状况的话,到嘴边也成了,“秦雪海,你想死,没这么容易,本王要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她其实早已是了,苏苏淡淡垂眸,抿唇不语,对于这个男人她不想评价,她只是想死罢了。 而这样的女子在那次后,似乎对他就是这般的淡漠,一直这般的淡漠,甚至在他的感觉中,她不太想同他说话。 “看着我。”扳过她的脸,楚渊冷怒的眸中多了一丝孩子气,就连本王都不自称了,似乎就只想她看他,不看着他就不行似的。 的确,男人不明白,不明白她为什么,为什么她能做到如此。 凭什么能做到如此。 明明,明明是她先背叛,明明是她,是她。 凭什么看起来好像错的是他楚渊,凭什么? 楚渊暗暗愤恨,苏苏心中却在来此地第一次有了些古怪感,不禁凝眸多看了这名男人几眼。 苏苏不得不承认,渊王真的长得很俊朗,五官分明,轮廓精致,薄唇刚毅,冷漠孤傲,气度高贵,是冷酷男那种类型。 当然,也仅是从欣赏的角度出发。 “看什么看。”被她这么看着,楚渊喉咙莫名的一梗,下意识的吼了过去。 苏苏眸色微怪,她记得是某人让自己看着的吧? 众人目光奇异,他们家王爷很奇怪啊。 楚渊脸青,竟也说不出话了,更诡异的是,看着女子的眼眸,仿佛有了一种第一次相见的错觉,是那种莫名心跳感。 该死的女人。 该死的秦雪海。 该死的蠢心。 心中连带着自己一起暗恨,楚渊脸色却是愈寒,唇间同时冷冷一哼,把她放到了塌上,动作倒是又古怪的柔,反的是语气如昔冷,“秦雪海,你若再寻死,休别怪本王对你姐姐不客气。” 姐姐?苏苏眉头一挑,没多大感觉,只是此男也太别扭了,她分明可以看出,这男人真的在乎那个女人,即便有点扭曲,扭曲得可怕,也不乏可爱。 尤其象此时,明明关心着,生怕磕碰到她,放得那么柔,却说那么可恶的话。 不由的她脸上多了一丝笑意,楚渊眼角微扯,被气到感觉又上来了,但看女子苍白的脸色,他暗暗咬牙,还是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都给本王滚。”怒火无可发的男人,扭头对众人怒喝。 众人眼神怪怪,却不敢多言,忙纷纷退下,房间中,不到片刻,便仅剩下了他们。 楚渊坐往一边,不知在想什么,脸色是愈来愈冰冷,反正就是不说话。 在苏苏眼中现在的楚渊却更像是男朋友在生气,却又怕她再自杀的场景,而这个人本身冷漠孤傲,拉不下那个脸说软话,所以才这般不言不语坐在房间不走。 爱情啊,真会让人变得不像自己。 淡淡看了他一眼,她翻过身去,心中也有了一丝无奈。 她也是为爱情失去了自己。 现在却是……连想死都死不了。 身心俱疲的她静静的睡了过去。 苏苏睡得很沉。 翌日中午醒来,房间中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动了动手指头,苏苏却发现左手小指多了一点沉重感。 抬手一看下,苏苏差点没喷,只见她的小指头,被白色纱布缠绕着,形成了一个竖立的小山包。 这,这也包得太大了点吧? 苏苏心中失笑,不用猜,也能知晓必定是那个男人所为,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思,竟能包成这样。 想想,她没去拆,便翻身下了塌,而刚下,一名丫鬟立即推门跑了进来,神色有些古怪,却是恭敬上前来抚她。 苏苏心如明镜,没有去询问,鉴于不会梳古代发式,也任由这丫鬟摆弄了,在这里,她也不想独树一帜。 就不知道,昨日的残虐还会不会继续。 低眸,那小山包般的手指又印入了苏苏眼中,估计约莫应该包了有几十层的的样子,她的两指之间甚至都无法动了。 丫鬟也目光有点古怪,不禁道:“王爷当时帮你包扎时,奴婢在,也提醒过,但王爷说这样可以避免磕到,即便磕到,也不会多疼。” 苏苏一愕,无言了,怕她疼?真搞笑。 那位渊王大人当时削她手指时,怎么就不怕她疼来着? 这男人,真是稀奇动物。 苏苏沉默,丫鬟似想起了什么,忙道:“奴婢差点忘了,你姐姐来看你,王爷不让她进梅苑打扰你歇息,便让她在客厅等候了。” 不过此话,苏苏也同时明白了,今日不会被虐待了,可姐姐?谁来着? 第5章 姐妹 —— “我姐姐叫什么名字。”她淡问。 丫鬟手一顿,诧异,苏苏淡笑道:“我忘了。” “那不就是失忆了?”丫鬟目光不由更古怪,想了想,却也想不通,毕竟没撞头什么的,怎么会…… “跟我说说吧,有劳了。”苏苏一叹,有些无奈,狗血的穿越,还只能狗血的失忆,她也没办法,不可能凭空想象出来这个身体记忆。 丫鬟虽不明,也没敢多问,把知道的所有都讲了出来,竟包括了与王爷的相遇。 据她说,秦隐香,秦雪海,她们居无定所,原本跟娘亲四处奔走,以行医为生,是最好的姐妹。 隐香生来宁静,举手投足,典雅端庄范儿展露无疑。 雪海古灵精怪,极是聪明,在很多地方显示出了卓越的智慧,尤其,医学上更是近乎青出于蓝,认识的人都唤她小毒医。 此毒,是褒义,她们以毒为引,医治众生,据说是家族独一无二的手法。 就是雪海太过于调皮捣蛋,又爱打抱不平,手段倒是挺阴损,平城的一些心地不好的达官贵人对她是分外头疼的。 但前些日子,她们娘亲说出去一趟,便没再回来,时到至今,差不多算是失踪了。 雪海,也是在有一次,因此在街上遇了楚渊,其中过程这丫鬟不知,后来听说秦雪海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最后就是楚渊娶了这名叫秦雪海的女人。 在讲诉间,头已梳理好,随后丫鬟为她领路,到了客厅,她刚走进,便被一道身影拥抱住。 “雪海,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隐香语气是担忧的,证明着她知道些什么,但苏苏心中却如遭重击,僵硬的扭头看向她的侧面。 这张脸,这张脸,竟与卡儿一模一样。 “卡儿。”声音发颤,苏苏有些激动,有些不敢相信,直直看着女子,心绪开始了混乱。 “雪海,你说什么?”隐香不明。 苏苏依然无法从她的脸上回神,一瞬间她恍惚间觉得卡儿又回来了,甚至有种想法,这会不会是卡儿的前世,亦或是转世什么的。 只是,太不可思议,真的太不可思议。 会是么? 她扪心自问,没有答案,也不会有人回答。 “雪海,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什么不适。”苏苏此模样,吓坏了隐香,连忙握住她手想查看,即便没天分,她也是懂一点的。 但,这一握,因疼痛苏苏本能的缩了一下,也因这一下,隐香看到了那包扎的手指。 “雪海,你的手指……”她想问,而这时一道声音冷冷响起。 “她应有的惩罚。”楚渊如往常般冷漠,走上来,冷冷看了苏苏一眼。 但这么无情话和手段,连温婉的隐香都隐隐有了愤怒,张口就要质问,却被一只手拉住。 苏苏微笑道:“王爷,不知奴婢可否同姐姐单独说会儿话。” 楚渊眸光微眯,没开口,但转身而去的行为却算是应允,不多时,这里只剩下了她和隐香。 隐香从那句奴婢中也听出了一丝味道,看了妹妹良久,她才一叹,“雪海,都怪我,我不该放心把你交到他手中,我看错他了。” “姐姐,以前的事我都忘记了,但我知道这与你无关。”苏苏一笑,该说的还是要说。 “什么?”隐香一怔,“你意思是……” “我失忆了。” “失忆。”隐香嘟喃,看了看她,却是暗自潸笑,这样或许更好吧,不用那么痛。 隐香拉着她没有去问,没有说他和她的以前,一切仿佛都过去了,唯一的她问她要不要离开。 苏苏知道若她一句要,那么这位不知是否是卡儿的姐姐必定会在所不惜,但她不需要,她需要的是能看到她就好了,看到她安好就好了。 除了连珏,在世上就只有卡儿在她心中最重要。 即便不知道是否是,但她想,她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她,想看着她。 她,想守着她。 她,想还那份沉重的情。 她,愿意做秦雪海。 只为,一生唯一的朋友。 第6章 七夕夜(1) —— 隐香说了许多,大多是愉快往事和一些家常话,她偶尔回两句,直到夕阳西下,隐香才离开了,也不得不离开。 日子一晃,如水般流逝,苏苏,或许现在该说是雪海,也只能以这个身份活下去。 就这样,她在王府做奴婢渡过了九日。 隐香时常来看看她,总会说些不太熟练的笑话来逗她笑,她也会笑,只是笑容比较淡。 其实说起来,她与那个死去的女子性格尽管不同,但也会如平常少女般开心的闹腾,快乐的嬉笑,和卡儿一起购物,偶尔开开小玩笑,会生气会怒,并不是那种内向的女子。 那是一段无忧无虑,只用完成任务便可逍遥的日子。 只不过后来,伤了,痛了,才变得淡漠清冷,甚至连现在都恢复不过来。 至于那个冷漠男人再也没出现过,仿佛把她彻底忘记了。 这一天,是楚氏皇朝天戌年七月初七,隐香同她约好要出去,说是那个男人没有反驳的。 月上柳梢时,万家灯火暖暖如风,在牛郎织女相会的七夕佳节,一只只色彩斑斓的花灯,点燃了都城的处处地方,街上极是热闹。 河道上,水波涟漪,许多人在蹲在岸边,手中是红色莲花一点烛,他们把它放入水中,闭上眼许着愿,任它随波逐流。 “雪海,快点,过了时辰许愿就没用了。”隐香拉着雪海,向河岸奔跑,雪海知晓,姐姐是为让她开心,不然这般温婉如水,淡雅如兰的女子也不会如此爱凑这种热闹。 “小姐请留步。”忽然一道苍老的声音入耳,她们被一名白发白须的老人拦了下来。 老人褐发童颜,双目看似浑浊,却流露出睿智的光,整体看上去甚是仙风道骨,他身边是一名银面男子,双手环胸,冷得如同冰块,跟那位冷面阎罗有得一比。 “不知两位有何事?”看了一眼他们,雪海微笑,一向谨慎的她,下意识的上前一步,率先挡在了隐香面前。 隐香见此,眸中光芒闪动,而雪海殊不知,此时的她在隐香眼中就似以前。 隐香记得,妹妹往昔也这么护着她。 看着苏苏警惕的眼神,却不露声色的面容,老人抚须一笑,满脸韵味更慈祥了几分,“老夫观两位面相,今夜定能遇到命中注定之人,只是……”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老人没说完,雪海笑着打断,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下,笑问道:“老爷爷,您娶妻了么?” 老人怔了一下,摇头。 雪海微笑,“那您先算算您什么时候能遇到命中注定之人,再来找我们,我们就先告辞了。” 说罢,她礼貌的对老人点了一下头,拉着隐香就走,隐香嘴角忍不住划过一丝笑意,恍惚又看到了自己伶牙俐齿的妹妹。 即便不是先前般古灵精怪,但嘴巴一样。 但她殊不知,雪海在现代做特工时,什么都要学,包括嘴上功夫,可以说有时候都是带着面具过活,因为每一个任务不同,也有不一样的需要。 伪装,其实才是雪海真正最厉害的功夫。 两女相携离开,面具男淡淡的看着,目光落在了老人身上,冷问:“是她?” “我会出错么?”老人挑眉,对他的质疑很是不满,随即很快又自恋的笑了,“想当年……” 正说着,回首,他却见银面男转身便走,全然就不给半分面子。 “喂,你个大石头,听一下我风华绝代的历史会死啊!”老人忿忿追去,这时声音却是很不对称,竟听起来极为年轻。 此时繁闹街道的另一头,一名华衣男子快速穿梭在其中,双目时不时看看周围,极是谨慎,就似在躲避着什么一般。 在见得没异样时,他终是松了口气,随即挺腰抬头,俊美的脸上勾起了一抹自认风度翩翩的笑容,气焰更几乎是瞬间涨了起来。 他就说嘛,这次一定可以…… 正开心的想着,忽然一名雪白锦衣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他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容,轮廓温润如水,就这么看着那男,也没开口。 “天啊。”男子一惊,急速后退,随即看看四周,他心终是放了下来。 “七哥,你属鬼的啊,吓死我了,以后来时能不能先告知一声小弟啊,别这么鬼行不行。”拍拍胸脯,他惊魂未定的不满道。 “七哥再怎么鬼也不及楚家清寒啊!”白衣男子微笑,一脸深意的看他,记得有人说是去买雪花糕了。 楚清寒眼角扯了扯,嘿嘿一笑,连忙黏到了白衣男子身上,满是讨好,“七哥,我可是你最疼的十弟啊,你不会这么狠心吧。” 指尖在白衣男子胸口划动,他一脸良家小姐的楚楚可怜,许多人看他,他也不在意。 白衣男子抿唇淡笑,仿佛对这个十弟有些无可奈何,楚清寒见他模样,心立即大定,侧开身便直拍他肩膀笑道:“就知道七哥最疼我,等你被骂以后,回来我再让你骂回来就是,放心挨骂啊,我走了。” 说罢,他撒腿就跑,白衣男子摇头失笑,扭头看去,河岸莲灯点点,就似天上繁星,极是美丽。 第7章 七夕夜(2) —— “雪海,快点闭上眼,不然不灵了。”同人群蹲在一起,隐香拿出准备好的小莲花灯点燃,放入水中后,连连催促。 传说一定要灯动立许,才能灵验。 雪海笑笑,听话的闭眼,待她睁开眼时,隐香正看着她,有一丝担忧,但在她看过去时,又很快收敛了起来。 她笑问道:“雪海,你许了什么愿。” “七夕佳节当然是许……”雪海一笑,没有继续下去,隐香一听,心底却有了一丝放心。 雪海心中雪亮,即便她许的是希望姐姐一生开心,但知晓不能这么说,察言观色,猜测心思,也是特工必学之一。 姐姐如何想,她都懂。 “啊,杀人了,杀人了。”正在这时,突然一道惊恐的女声划破了长空,也让人群刹那沸腾了起来。 “雪海。”隐香一怔,起身想去拉妹妹,却是被人群挤开,雪海拧眉反拉,也落了空。 不到半会儿,她们便被人群冲击的越来越远,雪海纵看四周,神色冰冷了下来,却出奇的冷静。 在慌乱的人群中,她就这么静静的站着,就似一朵雪中寒梅,清冷宁静,独树一帜。 有人撞过来,她也只是轻轻的躲开,来来回回却一直在那个点周围,而她的眼睛更是一直看着隐香消失的身影,牢牢的记下,并且在脑海中推算着可能会被挤到的一些方向。 “雪海,雪海,你在哪里,雪海……”远远的岸边,隐香此时被挤得摇摇晃晃,目露担忧的对着人群大喊,想要呼唤妹妹,可这时不知谁推了她一把,整个身体便失了平衡。 心瞬间下沉,隐香瞳孔骤然放大了无数倍,一点嫣唇桃口此时微微张着,自有一番温婉的惹怜爱之感。 眼看自己的就要落入水中,她脸色一阵唰白,而未待她有开口喊救命,一袭白影却一晃而过,同时她的柳腰被一只有力的手掌带了起来,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下意识的伸手抓着他,就似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下一刻,她感觉到自己在飞。 隐香愕然回神,凝眸看去,一名俊逸的白衣男子正在对她微笑,他脚尖轻点水面,再一瞬间便落在了一处空地,这里人群相对较少。 隐香俏脸蹭的染上一朵绯红,被他放下,连忙退了几步,心却莫名的加快了节奏。 “谢谢,不知公子……”她想问他名讳,可抬头间,白衣男子身影没入了人群,就似一阵轻风,来去不留尘。 隐香眸光闪动,叹了口气,在低眸间却见得地上有一块半圆的玉佩,料想应该是那人不小心留下的。 弯身拾起,放入手中,触手温润。 遥目看去,男子早已不见。 想了想,隐香没有移动半步,因为雪海说过,若我们分散了,那么就站在原地等她,她天涯海角一定会找到她。 即便雪海失忆了,但她依然坚信着。 “让开,让开。”雪海那里,不多时,一行衙役走来,看样子已经有人报了官,如她所料。 人群静静安静下来,跑的人也少了,好多人更是围过去看衙役检查尸体,但雪海没空管这些,迈步便顺着推算的一个方向急忙去找隐香,但刚走不远,却被一名男子拦了下来。 第8章 七夕夜(3) —— 男子眉目似画,白衣胜雪,温文儒雅,举手投足间隐隐透着飘渺仙感,有一股极是祥和的气息,就似坠入凡尘的仙人。 他的眼同样很温润,温润中透着清澈,是那种能洞悉一切清澈,似乎在他眼中什么都能被看穿。 雪海观察的不仅是这些,还在想,此男拦路何谓,毕竟他绝不是那种找女人搭讪的男子,单论相貌也并不需要。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认识她。 果不其然,白衣男子微笑道:“三嫂好像变了许多。” “不好意思,我不记得过去了,且我已不是渊王妃。”雪海笑回,眼神却很平静,她现在不过是王府奴婢,还是一个贱婢。 白衣男子笑看她,没有继续那话题,分明也是知晓王府的一些事,无可厚非,毕竟废了一个王妃也不算是小事,恐怕早就传得疯言疯语了吧。 嘴唇动了动,他似乎想说什么,但忽然顿了下来,眼神定格在了身后,雪海指尖微颤,背脊莫名的多了一丝冷气卷席的感觉。 回身,楚渊走了过来,一身黑色华衣,脸上如昔的冷漠,这是在多日后,雪海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 他一来,无可厚非的恍若四周天气都完全下降十分,很冷,很寒。 楚渊扫了他们一眼,目光落在了白衣男子身上,冷问道:“他人呢?” “走了。”白衣男子浅笑,依旧温润。 楚渊神色如常,似乎早有所料,转身,他冷道:“你,一起走。” 简洁的话,不容置喙,雪海心叹,却也无奈,只能怪运气不好,至于说反驳,她还没傻到那个地步。 毕竟据她了解,一个被情伤的男人,且是一个冷漠铁血、喜怒无常的阎罗人物,充满了太多的不定性,保不准不合心就会爆发,那样只会越弄越糟,更可能连累姐姐。 于是什么也没说,她默默的跟上,白衣男子与楚渊并肩而行,他始终都带着温和的笑,他们到了一处雅致的楼阁,楼阁下有一处平台,那里在歌舞,唯美旋律中的歌舞,却会让人更加悲伤。 这里只有他们三位客人,很显然是被包了下来。 他们坐了下去,雪海站着,都没开口。 白衣男子陪着楚渊喝酒,一杯接一杯,这般的歌,这般的酒,无疑只会越喝越寂寞。 但无人敢去说,也无人会去说。 “本王想看歌舞。”楚渊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此时脸上已多了酒晕的红色,还有眼底那愈浓的悲伤。 果然,借酒消愁,愁更愁。 雪海看了他一眼,垂眸走下了楼,白衣男子眸光闪动,却是对男人一笑,道:“她似乎变得比以前更聪慧了。” 是聪慧,可谓心思通透,一点便懂。 “聪慧?”楚渊讽笑,自顾灌了一杯酒,又自斟自饮了起来,只是望着台下,冰冷的眼中透着悲伤。 台上的人很快下去,唯独剩下了雪海,她在王府的日子中已听说雪海多才多艺,也能歌善舞。 即便她失忆,亦不能去拒绝。 淡淡的微笑,雪海凭着所学随意挑了一段唯美的古典舞蹈,带着唱都是古典味道,而没有乐师奏乐,她就这么清唱独跳。 只是,没跳上一分钟,啪嗒一声杯子摔碎声响了起来,雪海拧眉,台上楚渊冷笑道:“本王不想听这种东西,太过悲伤。” 雪海淡笑,意料之中,那晚的什么可爱,真是错觉啊。 没有反驳,她抿唇换了一种,那是欢快的歌舞,但依旧没持续上一分钟。 他说:“本王讨厌这种快乐。” 又换一种火辣热舞,其实刚做两个动作,他便说:“放荡,恶心。” 再换,甚至刚抬起手,他就有了说法,如此反反复复,所有人现在几乎都看出来了,明摆着的刁难。 终有尽头,雪海所学全部换完了,楚渊还是那张冷脸,就是不满意。 雪海停下,清冷的眸光望向男人,她淡问:“不知王爷想看什么?是否说清楚好一点?” “你觉得本王想看什么?”楚渊冷笑反问,扬头,直接灌下一壶酒,只是他身形没半点摇晃,站得坚挺笔直,证明着并无多少醉意。 雪海沉默,似乎在思忖,不多时,她唇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问道:“王爷,奴婢给您舞一场剑如何?” “那倒要见识一番了,我可从来不知晓雪海会剑。”楚渊还没发话,白衣男子却笑着站了身来,似乎极有兴趣。 楚渊冷哼,没驳了他,但心中某些东西却更疼,他也从来不知晓她会剑,她说不想学。 她说,她不感兴趣。 她说,她不喜欢。 雪海明白楚渊所想,但某人既然认定了她欺骗了他,隐瞒了他许多,那么也不差这一件。 片刻,有人机灵的为她拿来长剑,雪海看了一眼,眉宇微凌,长剑一震,挥舞了起来。 在她身形旋转中,在地上落下了一个个字迹,因没有古代所谓内力,她能雕刻的印迹很浅。 此舞,或许具体的说应该是在雕刻,也幸得这国家是繁体字,她巧好也学过。 她每一个字都刻得极大,以楚渊俩人目力,皆能看清,那是一句句有些直白的话,而雪海也不是原创,不过是借用了现代的一首名至尊红颜的歌词,略微修改了一些。 这些是他们不知晓的,但当雪海雕刻完毕,楚渊竟不能说不好,因为那上面字字含义,在他的眼中都是在说一个人。 无论在宫中,还是在都城,亦或是天下,无人不知晓的一个女人,暄明皇后。 第9章 逸王 —— 史记,天佑年,太子楚澈登基为皇,谥号:太宗帝,以其父为标榜,厉经图治二十年,后为守边将军之女杨楠着迷,封其为暄明皇后,太宗帝于51岁安逝。 天道年,暄明皇后杨楠之子楚髹登基,她为太后,年仅30岁,其野心也渐渐显露,当子孙为权利的傀儡,提携杨家众人以造己势,反对她的人皆被一一抹杀,其手段雷厉风行,残忍狠辣,把持朝政两载有余,享年68岁去世。 那是一个风靡两代皇朝女人,被楚家所恨所忌,却无人不佩服,且在民间声望很高,平民心中她便是一位仁德的太后,一位如观音般的太后。 就连宫中也无法否认这点,她为国为民所做的一切,这是抹不去的功绩,所以从来没有人会去明目张胆的说她恶事,那会遭众民不满议论,但也从来没人会去这么直言她的风华,因为那是在得罪楚家。 雪海所刻没错,她真算是至尊红颜,叱咤两朝,堪胜大多儿郎。 白衣男子眼底闪过些许笑意,但温和的眼中在看雪海的目光多了一份沉思,而楚渊脸色此时却已铁青,死死的盯着台上站如松的倩影,几乎有种想掐死某人的冲动。 这哪是为他舞剑,这明摆着是反击,还是他默许的反击。 说不好?不能。 说好?更不能。 真是……好会反击! “好一个秦雪海,看来本王还把你看低了。”楚渊咬牙切齿,飞身而下,一把扣住了雪海的下巴,他冷冷笑问:“你不是说失忆了么?” “回王爷,奴婢记性还行,晚时看了些书,便记住了。”雪海淡回,在她的理念中,学多一点总没错,尤其要在这个历史上不存在的朝代生存,尤其她不是平民。 “是么?你觉得本王会相信?”楚渊嗤笑,眸瞳阴鸷。 “奴婢也只是回王爷话而已。”雪海淡笑,不卑不亢,事实却也如此,她从未想过他会信。 女子望着男人的目光还是那么平静,静到楚渊心寒,他瞳孔轻轻微收,这么一瞬间他却也发觉他竟看不透这个女人了,或许他从没看透过。 但她为何能如此淡静,如此清冷,似乎一切在她心中根本不在乎,根本无所谓。 从她平静的眼中,楚渊竟找不出半丝难过,半点悲伤,半分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秦……”楚渊心头猛然涌上一股怒气,正要说什么,一道身影闪过,一只修长如玉的手却按上了他的,如同女子般的手,纤细却有力。 “三哥,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品赏一下我给雪海写的诗如何。”白衣男子笑说,扬了扬手中的宣纸,也不知在何时写的。 楚渊眸子一眯,伸手唰的一下却把宣纸撕了个粉碎,竟完全不给面子。 白衣男子也不怒,笑道:“看来三哥真醉了。” 这句也明显是给楚渊台阶下,但楚渊冷冷一笑,深意道:“老七,记不记得我说过别总管一些无聊的事,对自己不好。” “那三哥记不记得老七也说过,雪海是我楚逸凡唯一的红颜知己。”白衣男子润笑,没半分火气,但语意,却已再明显不过。 雪海第一次知晓了这个温尔男子的名字,楚逸凡,传闻,他排行第七,被封为逸王,是一位随和的王,更是惊才绝艳之辈,博古通今,无所不通,只看这举手投足,也果真人如其名,飘逸若然,凡尘似仙,拥有世上最精致的温雅,很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