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01豪华婚礼      初秋时分,夕阳西下,暮色透过百叶窗的缝隙飘入了别墅里那豪华肃穆的厅堂,更是显得空洞而冷清,偌大的厅堂内,唯独那墙壁上挂着真人比率的屏幕闪烁着光芒,其余的一切好似都已经黯淡下来。   相机拍照发出的喀嚓声与闪光灯令人好像身临其境,记者们争前恐后地拿着镜头对准了发布会主席台上的美丽女人,她身材高挑,穿着一袭红色的单肩晚礼服,既是性感又妩媚,脸上挂着自信而明媚的笑容,身边站着一位身穿黑色西服的英俊男子。   两人站在一起非常相配,就好像旁边有字幕写着“金玉良缘”、“天造地设”、“天生一对”等词语,他们从容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面对镜头非常的镇定如常,时常还会传来开朗的笑声。   陈清坐在厅堂的正中央,静静地盯着那屏幕瞧着,抚摸着怀中搂着的小白猫,听着记者提问道:“玉小姐,有传闻说,林致逸总监原本是您姐姐陈家三小姐的男友,是您横刀夺爱……请问是否确有其事呢?”   陈玉掩嘴半开玩笑地回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真是不应该,不过我们陈家人一向不对外公布恋情,也许是有哪位记者朋友捕风捉影,可是,如今这谣言也该不攻自破了……”。   就在此时,从主席台侧面又走上来一位帅气的男子,有人惊讶道:“是陈氏集团三姑爷沫董事长到了……”。   记者们便立刻转变了镜头与话筒,与林致逸相比,他更为挺拔与英气,那如刀削的挺拔鼻梁,冷酷而俊俏的五官轮廓,还有那潇洒不羁的神情,霸气的目光,一下子便抢走了所有的风光。   沫晨风边朝记者们招手,边走到了主席台上,站在陈玉的身边,两个英俊男子一左一右站在一名美丽女子的两侧,怎么看都像是某部偶像剧的宣传照。   见他独自一人上台众人七嘴八舌地问道:“沫董事,怎么只有您一个人?为什么不见三小姐出席?”   “是啊,陈氏集团两位千金在同一天举行世界最为豪华的婚礼,为陈氏集团新品牌‘珍珠港’代言,在珍珠港正式开幕这么重要的日子,三小姐为什么会缺席?”   镜头特写切换到了主席台后的背景,是一张别出心裁的结婚照海报,上面有两对新人,分别是陈清与沫晨风,陈玉与林致逸,除却两位新娘都是高贵美丽,新郎均为无可挑剔的帅气英俊外,更加吸引人的是新娘子佩戴着的头饰、项链、耳环、戒指,以及婚纱上的镶钻,据闻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   此次陈氏两位千金大婚被誉为“世界最豪华婚礼”,除却排场十分壮观、阵容强大之外,最为瞩目的便是新娘身上的首饰,乃是“珍珠港”发布的新产品,珠宝钻石一直都是女人心中的宠儿,这样的高贵是每个女人梦寐以求的,如此琳琅满目,璀璨星辉,令人目不转睛,眼花缭乱。   沫晨风抬起了双手示意大家不要着急,他会慢慢地回答,“在这样重要的日子,我们自然该一同出席为珍珠港的剪彩,但是很遗憾,清儿身体不适,不能出席,非常抱歉,谢谢大家的关心!”   陈清听着,心中一声叹息,清儿?他唤得是那样的亲切而自然,好似是唤相恋多年的眷侣。   身体不适?如果不是新婚之夜,他喝得烂醉如泥,她好心为他擦拭身上的污渍,却被他踹了个窝心脚,差点没疼得昏过去,怎么会身体不适?   如果不是第二天她在妈妈面前抱怨说道:“妈,他不爱我,我也不爱他,你让我们怎么生活在一起?”   不但得不到妈妈的理解反倒被她狠狠打了一个耳光,顿时脸上便生出了一朵五指花,怎么可能出不了门?   陈清抬手摸了摸脸,虽然红痕已经消失,但是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依旧感觉到痛,那痛是从心底燃起的,就如同火一样,越烧越旺。   新婚前夕遭受相恋三年的男友与堂妹的双层背叛,这是陈清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与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结婚,更是她死都想不到的事情。   想起这些承受过的委屈,她只能如同压着弹簧一样的往心底压着,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容,抚摸着怀中的小白猫,猫儿好似能够感受到主人的心境,乖巧地“喵喵喵”的叫唤着……    第一卷 002你不要太过分   深夜里,沫晨风才回到了别墅里,如果可以他想要彻夜不归,但是不可以,他们可是“新婚燕尔”,在这关键时刻,如果不回来的话,他会很有麻烦的。   他薄唇略略勾起,在夜灯里瞧着这辉煌壮观的大别墅,环顾着屋内的一切陈设,此处齐聚欧美韩日各种风格的家具与布置,各式各样名贵之物摆放在这里,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本以为见过世面的他,来到了这里一下子好似变成了乡巴佬进城,难怪别人都叫他暴发户,可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豪门世家了?   “沫董事长,传闻说,您是入赘陈氏,请问这是真的吗?”   “多少男人都梦寐以求地想要娶得陈氏千金,请问您能够娶到陈家三小姐,是何感受?”   “在未来的日子里,施为百货会不会与陈氏集团有生意上的合作呢?”   记者们的问题令他心烦,但是他只能硬着头皮舔着脸地回答,入赘?他可是沫家唯一的儿子,为什么要入赘?当然不是入赘?   但是这跟入赘又有什么区别?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如此当新郎?穿上西装,打上领结,跟傻子似的,被人送入了教堂,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人准备好,他就如同一个木偶,结婚、宣誓、交换戒指。   然后住到陈氏集团董事长陈老先生送给孙女作为结婚礼物的别墅里,此时的他,身上穿的,脚底踩的,吃的喝的,好似所有的一切都是陈家的。   “晨风,你回来了?”陈清听见开门的声音,连忙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其实她一直都没有合眼,她也合不上眼,远远闻到了酒的味道,他,又喝酒了?   他熟练地朝卧室内的沙发上躺去,好似完全没有看见陈清,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陈清见他没得到床上休息的意思,连忙跟随过去,轻声道:“晨风,我们已经结婚了……”。   “用不着你提醒我,我记得很清楚……”   “可是,难道我们要一辈子都这样吗?妈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我知道你不爱我,但是我会努力做到最好的。”   沐晨风已经在沙发上躺下,陈清便顺势坐到了旁边,有些讨好地说道。   伸手想要去碰他的身体,还没触及到,便被人沐晨风狠狠地骂一句道:“滚开,别脏了我的身,你们这些豪门家的千金小姐对于我沐晨风而言,比下水道里的臭老鼠都要脏。”   伸出的手就这样停在半空中,陈清忍不住的用牙咬住了唇,带着哀求的声音道:“晨风,你不要太过分,好吗?我们陈家没有亏待你。”   “过分?比起为了逼我结婚,不惜血本打压我家生意,害得我们沐家一夜之间一无所有的你,比起为了权势利益不惜勾引姐姐男友的你妹妹,你觉得我沐晨风说这话很过分吗?”   沐晨风冷冷地说道,山外山,楼外楼,自认为能够在商场叱喝风云的他遇见陈氏集团这样的对手,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晨风,在你的面前,我已经这样的低声下气了,你还要我怎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她还从未这样自跌身价地哀求一个人过,她可是陈氏集团的千金小姐啊?   “谁让你低声下气了?高高在上的陈三小姐在我的面前柔声细语我还承受不起了呢?你睡你的床,我睡我的沙发,井水不犯河水,如果再敢跟那天晚上那样犯|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新婚之夜里,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人剥光了衣服,踹她一脚算是便宜了。   “沐晨风?”犯|贱?从来都没有人对陈清说过这样的话,可是怎么办呢?谁让她欠了他呢?   “怎样?后悔了?费尽心思却找了个永远也不会碰你的男人,肠子都悔青了吧!”沐晨风瞧着陈清问道,嘴角无意识地挑了一丝笑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就是不甘心被自己堂妹抢走了心上人,想要借用我来羞辱她吗?因为我曾经是她求而不得的男人。你不就是要告诉她,你陈清得到了她曾经想要得到的男人吗?可惜事实上,却是你爱的男人爱上了她,就凭这一点,你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体无完肤。”    第一卷 003烈火焚身   “就凭这一点,你就输了,输得彻彻底底,输得体无完肤。”沐晨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指着陈清骂道,那犀利的言语里夹带着的轻蔑与不耻,就如同风雪中夹着的刀剑,缠缠绕绕在一起刺入陈清的心窝子,又冷又痛,眼眶里透亮的泪珠子转悠着,呼之欲出,陈清连忙扬了扬头。   婚期前夕,相恋三年的男友突然悔婚,而且改变主意说他已经不再爱她,他爱上她的堂妹,她想娶的人是她的堂妹,陈氏三小姐的婚期已经对外公布,万事俱备,临了临了缺了的新郎,这怎么可以?   她丢不起这样的人,妈妈更是拉不下这个脸,所以她必须在这一天如期举行婚礼,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男人可是满街都是的,可是陈三小姐也是不能随随便便找个男人,这位商场中的“青年才俊”无疑是不二人选。   施为百货从一家普通的杂货铺做成一间超大规模聚集民生百货为一体的百货公司,仅此10年功夫,自然这样的产业跟陈氏这样的家族集团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而这也并非是沫晨风的功劳,而是他父亲沫董事的功劳。   沫晨风在商界的成名,源于他在18岁刚刚步入大学兼任施为百货执行董事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以“四两拨千金”的方式也可以说是以“空手套白狼”的方式将施为百货成功上市,顿时施为百货身价倍增,沫晨风也以“暴发户”的代称跃入了商业名流。   同时也因为外在优秀,帅与酷这两种吸引女人缘的特质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成为各类女继承者们眼中的“宠儿”,陈玉便是其中的一个,在那贵族学校了,上演了一场猫捉老鼠的追逐游戏,最终以“失败”而告终。   而出国留学的陈清并未见证这段烈火青春,但是沫晨风的种种事迹,她也早早耳闻,她安慰自己,他这并不是讨厌自己,因为他原本就是这样冷酷的人。   “哭?哈,你们陈家的女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在公司个个都是巾帼不让须眉,原来在这闺房里,也会哭哭啼啼,用眼泪来博得男人的同情啊?”沐晨风毫不留情地补刀嘲笑道,可是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瞧着眼前这个想哭却倔强地保持不流泪的女人有着一丝的不忍。   她一身丝绸长袍睡衣,半坐半跪在他的面前,散放着的秀发遮掩着清丽的面容若隐若现,不知怎的只感觉心底里窜出了一股子火,屋内弥漫着淡淡的清香,那样自然,就好像从陈清的身体里弥漫出来,吸入鼻息便化成一股暖流窜入他的心底,撩拨着、召唤着、引诱着。   他的身体燃烧起来,抬手猛地一下扯开了衬衣,毛躁起来,狠狠地将陈清一推,喝道:“滚开”,便急忙冲入了卫生间,开了冷水,想要以此来浇灭内心的火焰,但是好像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陈清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啦?追了过去,见他如此“虐待”自己问道:“你到底怎么啦?”手还未碰到沫晨风的身体便感觉到了烫手,“你身上怎么会这样热?”她有些焦急地问道,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明知故问……贱……”沫晨风骂了一句,好好的,怎么会有这种欲望?这么强烈的感觉,他从未有过,除非有人动了手脚。   冲出卫生间,想要开门离开这个房间时,却发现门被反锁了,更一步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回头瞧着,陈清一脸无辜的表情站在身边,心中的怒火更是烧得厉害。   积压已久的恨意与难以抑制的浴|火化成一股难以抵抗的力量,陈清就这样被扑倒在床,难以挣扎……   激烈而凶猛的吻堵住了她的唇,他身上的酒味也顺着这般亲密接触也好似要醉到心窝里。   “晨风,别,别这样,别这样对我……”她努力地挣扎着,却被死死的压在身下难以挣脱,她的每一个动作,发生的任何声音都好似是刺激他内心烈火的因素。   陈清双手紧紧地拽着床单,不知是床头灯光在摇晃,还是她的眼睛已经眩晕,伴随着一阵阵激昂高涨的声音,越发不知所云。    第一卷 004原来也不是处   待到筋疲力尽之际,沫晨风心中的烈火终于消散出去,压抑在心中许多的怨气也好似一同而去,甚至于连他原本的微微醉意都解除了,难得的畅快。   陈清拽着被角掩盖着自己赤|裸的身躯,她怯怯地蜷缩在床的一角,双手紧紧地拽着被子掩盖着她那一丝不挂的身体,微弱的抽泣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也很清晰。   “好失望呢!冰清玉洁的清小姐,原来也不是处|女啊?怪不得这些诱惑男人的法子用得是得心应手,我低估了你啊?”   沐晨风边扣着自己的白色衬衫边嘲笑道,他伟岸的身躯在黯淡的微黄色灯光里,肌肤是古铜色,也是!有个交往三年的男友,怎么可能还是完璧之身呢?   “你要是当真想要这样的爱,也不必用这等下三滥的法子,看在你家利诱又威逼的份上,我沐晨风也不会吝啬这点力气。”   沐晨风轻蔑地说道,眼睛一不不经意间瞥见搁在柜台上的一盆兰花,走近一看,里头搁着一块已经烧了一半的香料。   将香料狠狠地在手中碾了个粉碎,亏她想得出来,瞧见陈清那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更是恼火,走近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颚,让她的目光正视着自己,问道:“怎么这幅表情?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吗?那你应该高兴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这、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沐晨风愤怒的表情是很恐怖的,在陈清此时仰视他的角度来看,他的五官都是扭曲着的,心中也免不得几分畏惧,连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不想要?”不知道为什么,沐晨风心中的恨意好像更浓了些,这个女人费了那么多的事儿,让他在什么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就“出席”了自己的婚礼,要么破产,从今往后一无所有带着父母睡大街,要么做这个女人的新郎,做陈氏集团的姑爷。   这两者之间好像没得选择,她用金钱把他的尊严踩在了脚底,就是为了得到他,可是此时她却说,她不想要他?   “你不是不想要,只是你想要的是林致逸,可惜他现在正躺在别的女人身边酣睡呢,而且那个女人还是你的堂妹。”   沐晨风狠狠地放开了陈清,她娇弱的身子便重重地摔倒在床上,在陈氏集团这场“世界最豪华的婚姻”里,她是最为受伤的人,而沫晨风则是最为无辜的人,故此她不能去责备他,好像无论他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是她欠下的债,无论他对自己做什么,她都必须去承受。   可是?可是为什么他要提起林致逸的名字?那个她曾经相恋很多年的男人,脑海里回忆起与林致逸的点点滴滴,徘徊在眼眶里许久的泪珠终于按耐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般熙熙攘攘的洒落。   林致逸是世界上最为温柔的男人?他不会如此凶猛地将她推到在床,不会这样粗暴地扯开她的衣裳,不会如此霸道地占有她的身体,更加不会说这些难听的话来羞辱她。   他说:清儿,你真是个仙女儿。   半个月前,陈清还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为幸福的女人,因为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而且家中所有的长辈们都十分喜欢这个他从美国带回来的男朋友,他们肯定他的能力与人品,最重要的是,他无父无母可以入赘到陈家。   可惜仅此半个月而已,一切都变了,一夕之间,她变成了世界上最为悲惨的女人,首先她成为了弃妇,其次她又成为了一个刽子手,因为在别人残害她的同时,她也残害了别人。   沫晨风听着她抽泣的声音,走近她的身边在床头灯的照耀下将她的泪水瞧着更加的清楚,这个女人的外貌是美丽的,此时的她更加的柔情似水,泪水掩盖着她的脸,湿润了她的秀发,黏糊糊地沾在脸上。   他扶起她的身子,拨开她脸上的头发,让她的脸完整地呈现在他的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哭,尽情的哭,使劲的哭,把眼睛哭肿了,我看你明天怎么去‘那边’见人……”。    第一卷 005奸计得逞了吗?   清晨,沫晨风被窗外射入的阳光弄得痒痒的,睁开眼睛,正好瞧见陈清抱着一堆衣物进来搁在他的身边,一米晨阳洒在她消尖的脸庞上,沫晨风又那么一晃悠的失神,好像看到自己梦中理想的妻子,但是这样的错觉只是一刹那便消失不见。   只是觉得陈清与之前不一样了,却又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陈清见他醒来,急忙地将目光转到了别处,不敢与他正视,轻声道:“我为你挑好了要穿的衣服。”   沫晨风随意瞥了一眼,里头穿的衬衣,外间的西服,领带、哪怕是袜子都井井有条地叠放着。   环顾着房间,昨夜的战场好似也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她不可能让别人知道他们同房不同床,那这些该都是她自己动手打扫的,起得可真够早的,嘴唇无意识地一勾笑道:“这是害怕我穿得不体面,在你的亲人面前丢了你的脸吧!”   今日是十五,按着他们陈家的规矩,外嫁的女儿要回娘家吃团圆饭的,陈清连忙辨别道:“不、不是这样的,你、你是我丈夫,我为替你挑选要穿的衣服,是应该的。”   “哦……”沫晨风淡淡地回了一句,将那衣服一掀,饶有兴趣地说道:“好可惜呢,我今天不想穿着这些……”随之便起身到了卫生间洗漱。   等着沫晨风洗漱完毕,陈清正坐在餐桌前准备吃早饭,桌上摆放着许多精致可口的小菜,以及熬得稠密的白粥,现在这样快餐节奏的生活现状,能够这般悠哉的吃早点,可真是一种享受。   “姑爷早……”,有人为沫晨风拉开了餐椅,递上了热毛巾让他擦手,那边有人正为陈清展开餐巾,他们家吃饭就是这样的讲究。   在家帮佣有些年头的张妈为她端来一碗珍珠养生汤,陈氏集团主要是从事珠宝行业的,用珍珠养生也是家族惯例,故此陈家人的外在总是那般光鲜亮丽。   陈清瞧着她脸上难以掩盖的笑意,心中便明白,昨夜的事情,张妈是知情的。   “张妈,我房里那盆兰花开得好漂亮的,是你安置的?”陈清边吃了一口鸡蛋羹边问道,张妈不由脸色有些变化,又赔笑道:“是啊,我知道三小姐喜欢兰花,所以特意去花房挑了一盆最好的给清小姐您熏熏屋子。”   “哦,我好喜欢的!”如果不知道早上起来看见那盆兰花面前的香灰,她还不明白为什么沐晨风会那样呢?   “张妈,兰花这花很娇气,花房那边的人我不放心,你亲自帮我过去看着吧!”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说出来,好似把空气都给凝结了,张妈顿时脸上就是红一阵白一阵的,这养花可不是个好差事的。   “可是,三小姐,二夫人让我过来是照顾小姐您的啊?”张妈为难道。   “我都结婚了,又不是三岁小孩,不需要人照顾。”陈清接口说道:“现在就过去吧!”立刻下了最后通牒,张妈也无奈只好退出了饭厅。   沐晨风瞧见了这一幕,嘴角有意无意地挑起他那固有的笑意,问道:“你这是要告诉我,昨夜的事情,你是完全不知情?”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陈清有些委屈地说道。   “那你就该悄悄地把张妈给打发了,而不是当着我的面打发!怎么办呢?我好像又误会你?”沫晨风更是不信,她这样做只会让人觉得是她自己做了坏事儿,然后随意找个人来顶嘴。   这样的一句话让陈清无言以对,两人沉默了一伙儿,陈清又开口道:“晨风,我们已经是实至名归的夫妻了,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冷言冷语吗?”   俗话说的话,冷饭冷菜好吃,这冷言冷语可是不好听的。   也许这是女人的通病,还是被那些条条框框地束缚着,认为既然嫁给他,就应该一心一意地对待他,以往的那些都是必须要忘却的,人要朝前看,日子还是要往下过的。   “哦,所以,你以为你的奸计得逞了吗?总之你也不是黄花闺女,我就当在夜店里找的女郎。”沫晨风讥讽道,他仔细地瞧着陈清的面容,倒是要看看她到底能够忍到什么时刻?   而陈清好似让他失望,因为她的脸没得丝毫的变化,直到他说:“不过陈家千金的味道,也不外如是……”。   第一卷 006你现在应该叫姐夫   四季院是陈氏在民国时期的房子改造而成的,故此是在古代的园林格局内,融合了现代的建筑风格,沉重的铁栏门被人推来,两辆黑色豪车一前一后的进入,停在一栋三层高青铜色的复古楼前。   司机为陈清打开了车门,为她挡住了头顶,以免她撞到头,沐晨风自己下了车。   而另一边却是林致逸先行下了车,走到了车门的对面代替了司机的工作,为陈玉开了车门。   对于司机而言,抬手挡住在下车人的头顶上,避免撞到头,那是一种工作。   可是对于新婚燕尔的林致逸而言,无疑是一种对新娘的爱护,也充分地表达了他对新娘体贴温柔与无微不至的呵护照顾,而这一切曾经都是属于陈清的。   他总是能够如此体贴,他温柔的笑容似月如水,更如三月春阳,只要瞧着就能温暖人的心,他不爱说话,但是却感觉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温暖,陈清觉得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春天,每日都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   可如今,她只能眼睁睁地瞧着他很自然地挽着堂妹的手,面带微笑,一副很是幸福的模样,若说不心疼那是自欺欺人,却不得不装出若无其事的表情来。   不是想要告诉他,没有你,我也可以活下去,而是想要告诉陈玉,你抢走的并不是我最在意的,我并不介意你们的背叛。   她主动上前挽住了沐晨风的臂弯,沐晨风并没有拒绝,他知道,他的存在,就是这样的目的。   “哟,这不是沐晨风么?我记得五年前,你可是说,就算全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你也不会跟陈家的女儿交往的,怎么?现在挽着我姐姐的手,是什么感觉啊?”   陈玉的盛气凌人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陈清记得出国前,她们这对堂姐妹的关系还很好,虽然她偶尔是有些霸道,从小就喜欢抢她的东西,衣服、甜点、玩具、首饰,这些陈清从来都不在乎,只要是陈玉想要的,她都会礼让三分,因为她是姐姐,她不该跟妹妹抢东西。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连她的男朋友都要抢,等着她不想让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原来主动权已经不在于自己,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她挽着林致逸的臂弯朝沫晨风与陈清走来,沫晨风若无其事道:“那时候,我以为陈家就你一个女儿。”一句话便让陈玉涨红了脸,五年前,陈家四小姐倒追他的事情,也算是学校的一大热论,那时沫晨风还的确没有看上她,虽然爸爸总是耳提面命的说,“勾搭”上陈家的千金,可不是少奋斗三十年的事情,而是一辈子不用奋斗。   “什么感觉?”沫晨风若有所思地问道,又自言自语道:“应该跟你挽着你姐姐前任男朋友的感觉是一样的……你是什么感觉?”   漫不经意地一句反问,更是让陈玉恼羞成怒,指着沫晨风咬牙切齿喊了一句“沫晨风……”想要说什么,却偏生没有说不出口。   沫晨风瞧着她这幅模样,心中不由还有几分得意,与陈清相比,他更加厌恶这个耀武扬威的陈四小姐。   “没规矩,你现在应该叫姐夫……”,陈清淡淡地追加了一句,目光在林致逸脸上停留了一秒,他是如此淡定而镇定,仿佛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一般。   陈玉更是怒火中烧,故意在新婚前夕才说出她与林致逸的事情就是想要打陈清一个措手不及,谁料她眼睛都不眨的就找到了对策,这才造成了两对新人一同成婚的尴尬场面。   随之她明眸一闪,脸上的怒意便消减了,取而代之的则又是那她那自信而得意的笑容,朝身边的男人道:“姐姐教训得对,致逸,快叫姐姐姐夫……不然姐姐会怪罪我们不懂规矩的,同样是陈家的女儿,姐姐那么懂礼,我们也不能丢了分寸,是不是?”   林致逸依旧是那副事不关己的神情,很是听话地唤了陈清一声:“姐姐……”,随之又喊了沫晨风一声“姐夫……”。   顿时陈清便感觉自己双腿在发软,曾经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的男人如此唤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的难受呢?若非莫沫晨风及时扶了一把,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摔倒在地。  第一卷 007谢谢你维护我   “姐夫……”林致逸的嘴角以一个最美丽的弧度呈现着,这种恰好好处的笑容是沫晨风这辈子都学不会的,好到令人嫉妒。   然这声姐夫的确令人听着不舒服,他伸出手想要与沫晨风握手,沫晨风着实不想去握,虽然对眼前的人不熟悉,但是大名鼎鼎的国家级珠宝设计师,他还是略有耳闻的。   据说是寒门出身,连出国留学都是走到公费,一回国就能到陈氏集团如此有名望的公司承担设计总监一职,除了他的能力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是陈清的男朋友,万万令人想不到的是,他竟然还不满足,又移情别恋于陈玉身上。   而瞧他这温润如玉的性格的确与温婉文静的陈清更加相配,可是命运就是如此奇妙,如果不是此人移情别恋,他也不会卷入这豪门家族的纷纷扰扰中来。   初秋的季节,气温正好,不知哪里吹来一阵风,撩起了陈清的长发,更是显得她弱不禁风,沫晨风顺手搂住了陈清的肩膀,无形之中拒绝了林致逸的握手。   但是他很是自然地缩了回去,不愧是寒门子弟,万事能忍,荣辱不惊,沫晨风自叹不如,要知道男人的手伸出去又缩回来,是件极其耻辱的事情。   “大家年纪差不多,用不着这样,叫我名字就可以了,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有人这样称呼我,真的不习惯。”   沫晨风豪爽道,林致逸也并未反驳,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反倒是陈玉见状,气呼呼地,冷哼了一声朝林致逸道:“我们走……”。随之夫妻两便转身离去。   带他们转身,陈清才算是松了一口气,满是感激地朝沫晨风道:“刚刚谢谢你维护我……”。   话音才落下,沫晨风的手便松开,将她推开,冷嘲暗讽道:“从前我觉得自己没得兄弟姐妹很是孤单,但是看见你们这样的家庭,倒觉得自己真是幸运,为了脸上这层薄薄的颜面,当真要闹成这样吗?还是你陈三小姐的自尊心如此之重,就不能接受未婚夫与堂妹的背叛,为了争这口气,所以让我当这个替罪羔羊?”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沫晨风冷笑了几声,这样的家庭,他好似呼吸一口空气都感觉脏得很。   陈清见沫晨风逐渐远去的背影,从心底蔓延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尊心?颜面?若真是为了这些,强作欢笑便好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清儿……”思绪被这一声温和有磁性的呼唤打断,陈清抬头瞧去,是大哥陈皓,他敦厚的脸上挂着寒冬暖阳般的笑容,顿时让陈清的心底燃起了一股暖流。   陈家的孙子辈,在他们没有出生之前,爷爷就是折了男孙“皓宇轩昂”四字,素女择了“冰清玉洁”四字,来表达他老人家对未来孙子孙女的祝福。   陈家向来不分家,故此除了她与陈玉两个刚刚外嫁的女儿外,其余人都住在这偌大的四季院内,因为春夏秋冬四季之景,故此取名四季院,此时枫叶刚开始红,银色叶也是刚刚发黄,待过个半月,枫叶层林尽染,银杏叶黄金铺地,那时炙热似火的红,金光闪闪的黄,配着这青铜色古屋,难以言喻的美。   “大哥!”陈清舒心一笑,陈皓张开了手臂,只当陈清还是年幼时的小妹妹,将她揽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道:“所有的困难都会像翻书一样翻过去的,绚丽的太阳西沉是为了明日更好的东起……”。   陈皓拍了拍陈清的肩膀安慰道,陈清收起了脸上的悲伤,起而代之的是淡若清水的浅笑。   陈皓是家中长孙,向来对弟弟妹妹极其照顾,但是待陈清却是最好的一个,看着这个他自幼疼爱的三妹承受这么多的苦楚,他十分心疼,却无可奈何。   还未入内,陈清便听到就屋内传来女子嘻嘻哈哈的谈论声,有人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句:“哟,这不是我们家的三小姐回来了么?可算是回门了,自从新婚第一天来这里给老爷子敬了茶就再没回来过了……”。    第一卷 008陈家的女人      “可算是回门了,自从新婚第一天来这里给老爷子敬了茶就再没回来过了……”陈清刚刚到达门口,便听见这个阴阳怪气地声音传来,言语的是陈玉的妈陈家三夫人骆晓娟。   骆晓娟今年四十有六,但是可能是闲来无事多半时间用在保养之上,故此看上去也不过四十,遗有几分余韵,她走近陈清上上下下的打量起来,笑道:“听闻你病了,但是也不至于病得出不了门啊,一准是新姑爷闹到的吧……”。   说着便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刚刚正与她在交谈的陈四夫人杨琪琪便也凑过来,亲切地挽着陈清道:“清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你不知道你跟玉儿两个一下子都搬了出去,你小婶我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得。”   那边骆晓娟听着便是冷哼了一声道:“那你刚刚跟鬼说话呢?”杨琪琪一愣急忙赔罪道:“三嫂,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没得说知心话的人……”话音刚落下,又觉得这话不对,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年纪相差不大比较好说话……”这话说得更是让骆晓娟不满,这不是间接说她年纪大吗?鼓着金鱼眼狠狠地瞪了杨琪琪一样。   杨琪琪看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怎么说都不对,干脆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退到一边,不再言语了,陈清等她们不再争论这才打招呼道:“三婶、小婶……”。   骆晓娟道:“清儿啊,不是三婶我说你,你说你这个当姐姐的在家称病不出,珍珠港剪彩那么大的事儿,让玉儿一个人挑着,知道的晓得你是身子不舒服,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玉儿想要出风头呢?”   话音刚刚落下,陈清还未搭话,便听见从楼上传来个朗爽的笑声道:“这话怎么说得那么好啊,真是委屈你们家玉儿了,死皮赖脸地非要抢着她姐姐的东西,眼下又承受不住了么?”   这声音陈清再熟悉不过了,是妈妈夏飞扬,微微抬头瞧去,她穿着深蓝色的旗袍,搭着狐毛披肩,款款地从楼上一步步而下,她化着浅淡的妆容,很是美丽也很有气质了,一眼瞧去甚至于惊艳,若说骆晓娟是保养得当,那么夏飞扬则是青春永驻。   她美丽的凤目扬起,朝骆晓娟道:“那就不要再管珍珠港的事情了,免得有人说我累坏她的女儿。”   骆晓娟抬头瞧了夏飞扬一眼有些怯怯地陪笑道:“二嫂,我可没得那么说啊?”   陈氏集团是以做珠宝生意起家的,在民国时期的原身是“银楼”,到了陈老太爷这一代开始融入珠宝,到了陈清爸爸这一代,已经完全转化为以珠宝为主了。   可惜天灾人祸,二十年前,陈氏集团发生了一件大事儿,那就是在市中心的珠宝展览大厅发生了抢劫案,除却丢失了数之不尽的珠宝外,陈家的大少爷与二少爷,也就是陈皓的父亲陈永孝,陈清的父亲陈永悌,在混乱之中中枪身亡。   而陈三少爷陈永忠也就是陈玉的父亲,因被怀疑与劫匪勾结盗窃自家珠宝,而吞珠宝自杀以表清白,事后这件抢劫案交给警方调查,也是无疾而终。   陈老太爷一下子惨失三子,悲痛过度,难以处理公司事务,幼子陈永信不过十四五岁刚刚上初中,挑不起大梁。   迫不得已让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儿媳们担当大任,大少奶奶马氏贞雅因为丧夫痛心,身体也是一蹶不振,而后又因为家族面对大事混乱之中,丢失了年仅7岁的女儿,从此患上了失心疯,时好时坏,难以主事。   夏飞扬作为二少奶奶而承担了起这个家,成为陈氏集团的当家人。迄今已有二十年,不仅仅将当年奄奄一息的陈氏救活了,还将其做成珠宝行业的第一家,这几年更是风光,资产雄厚的陈氏集团已经开始在各大领域的投资。   其中以房地产为最,同时在慈善方面也极其下功夫,可谓是“名利双收”,提起陈氏集团,无人不翘首称赞,而提起陈氏集团的夏总裁也无人不敬佩,私下称赞为“女中豪杰”。   故此,无人敢在她的面前造次,但是,表面的臣服并不意味着内心的臣服。    第一卷 009肚子不争气 “妈……”陈清唤了一声,见了夏飞扬,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忌,她不敢去看夏飞扬那双明亮的眼睛,也无法面对她那尖锐而犀利的目光,感觉那就是数之不尽的刀刃,瞧一眼就会被伤得体无完肤。   “你三婶说得有道理,珍珠港本来就是老爷子特意为你量身打造的,说得好好的,等你结婚后,交给你们夫妻两打理的,身体再怎么不好,也不能让妹妹去挑大梁吧!”夏飞扬说这话时特意瞥了一眼骆晓娟。 “哎,二嫂,老爷子的话可不是这样说的,说的是为‘孙女’量身打造的,说的是等‘孙女’结婚后,交给‘孙女夫妻’打理的。”骆晓娟有些不服气,句句话刻意地将“孙女”二字咬得特别的重。“我们家玉儿不是陈家的孙女儿啊?”  “谁说她不是了,不过长幼有序,这个你不知道?咱们陈家可是最注重这一点的。毕竟是大家族嘛,别的都能丢,这点可是丢不得的,对不对?”  夏飞扬很是不客气地回道,那边陈玉、林致逸、沐晨风正在跟小叔陈永信打招呼,见了夏飞扬忙着过来问好。   “是,二妈说的话都是道理,不过我们陈家还有一个规矩,就是‘男女有别’,男主外,女主内,从前是小叔年轻,现在小叔都是而立之年了,二妈您什么时候把陈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还’给小叔啊?免得外边的人总是说我们陈家是女人当家,而阴盛阳衰。”  陈玉的一句便让夏飞扬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瞧着不远处正朝这边走来的陈永信问道:“四弟,你也是这个意思?” 陈永信见夏飞扬一脸笑里藏刀的表情,忙道:“什么意思?二嫂跟我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去受那个累。” 又朝陈玉抱怨道:“小孩子,别乱说话,能者多劳,智者多虑,你小叔我习惯了这种游手好闲的日子,当个不理世事的董事,挺舒服的。” 陈玉赔笑道:“我不也是那么一说嘛,谁让二妈总是说什么规矩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秉承着那些老思想?小叔不也说了吗?能者多劳,总不能就因为姐姐比我早生几天,就什么事儿都给她压着吧!” 陈清与陈玉是同年生的,今年都是二十五岁,陈清比陈玉大了几天而已,都是正月出生的。 “玉儿,什么年代也得讲究个尊长吧!”夏飞扬有些嫌弃地说道,“什么时候你也有清儿的一半懂事懂礼,我想她也压不住你的光芒吧!” 夏飞扬瞧了陈清一眼,那目光里也携带着嫌弃,只是恨铁不成钢的成分更多一些。 “我、我……”夏飞扬一句话也让陈玉无言以对。 “二嫂,您也别太向着你们家清儿,玉儿可说得没错,我们家玉儿哪里比清儿差了,凭什么什么事儿都要落于人后啊?”   骆晓娟虽然畏惧夏飞扬,不过还是想为自己的女儿说上一句,听到这话,夏飞扬似乎更加得意,扯嘴一笑上下瞧了骆晓娟一眼,不屑道:“哪里差了?哪里差了,你自己还不清楚啊?”夏飞扬的目光停留在骆晓娟的肚子上。 顿时便她便羞红了脸,气讪讪地退到了一边,这陈家是大家族,思想也传统,古来便是母凭子贵,偏生骆晓娟肚子不争气,生了两个闺女,大闺女是陈家四小姐陈玉,小闺女是陈家六小姐陈洁,中间夹着的便是陈家五少爷陈宇,乃是夏飞扬所生,而且啊,夏飞扬生陈清没几天,她便生了陈玉,第二胎也是夏飞扬生陈宇没几天,她又生了陈洁,无论谁家,妯娌之间本就是相互比较的,何况是这般的富贵之家。 然后那夏飞扬又是嫂子,自来处处就是压她一处,偏生第二胎她生了儿子,而自己却生了闺女,这还不打紧,就这陈宇陈洁出生后不久,陈家便出了那样的大事儿,两人又一同失去了丈夫,从此再想生个儿子翻牌也不成了。 故此她就一心想要陈玉压过陈清,好为自己争一口气,所幸那陈玉也真是争气,在这事儿上好好为她扬眉吐气了一回。 正当大家争论不休之时,有人喊道:“老太爷来了……”顿时众人便也都安静下来。 第一卷 010身份尴尬的人   有人喊了声“老太爷到了……”只见陈家老太爷穿着民国时期的长衫,戴着套绳的老花眼镜,一手拿着三角拐杖,一手被一名年轻的女子扶着,身后还跟着两名年纪稍微长些的妇女,一行人从后厅里款款而来。   众人便也听了议论,这边几个女眷叽叽喳喳吵闹不休,那边沫晨风、林致逸、陈皓、陈永信几个男人也聚到了一起,不知说些什么,见老太爷出来,便也一同过去请了安。   “爸、大嫂、小妈……”这是夏飞扬、骆晓娟、陈永信、杨琪琪等长辈叫的。   “爷爷、大妈、小奶奶、芸姑姑……”这是陈皓、陈清、陈玉、沐晨风、林致逸等晚辈叫的。   “老太爷、大夫人、小老太太……”这是在陈家工作的佣人们叫的。   在这样的场合里,同时出现这些人,听见这些称呼,最为尴尬的就是徐璐了,三十的大好年华,却被人称呼为小妈、小奶奶,还有小老太太。   她恨不得找个地洞给钻进去,可是谁让她嫁了一个古稀之年的老爷子呢?   孙子都比她的年纪大,同样喊一个年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人为“小妈”,夏飞扬等人心里也是很不舒坦的。   而要喊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人为“小奶奶”,这群孙子孙女们也是极其不甘心的。   “清儿、玉儿,你们可算是回来了,你们爷爷可是天天念叨着你们呢?”徐璐强装着笑脸说了一句,却没人搭理她。   陈老太爷慈爱地朝陈清问道:“清儿,身体好些了吗?”   陈清微笑回道:“好多了,谢爷爷关心。”   陈老太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朝两个孙女婿道:“晨风、致逸,陪爷爷到书房去聊聊天。”   陈老太爷与沐晨风、林致逸离去之后,陈永信跟陈皓也离开了,这个客厅里剩下的便只留下女眷了。   徐璐摆起了女主人的姿态,一伙儿张罗着招呼两个回娘家的孙女,一伙儿张罗着午饭,一伙跟这个说几句,跟那个说几句的,却没几个人愿意跟她言语。   “飞扬啊……”徐璐笑吟吟地叫了一句,却被夏飞扬一个白眼顶了回去,依旧赔笑道:“是这样的,上回,我过生日,老爷子不是送了我一个镶钻的项链吗?好像有一颗松了些,能不能让人给我修修啊?”   “这么点小事儿,您随意找个人送店里去就是了,谁还能驳了您的面儿?”夏飞扬没好气地说道,连老太爷都得客客气气地叫声媳妇儿,她凭什么直呼其名啊?   不过想想算了,她要是尖着嗓子喊“儿媳妇”,估摸着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   “我,我这不是想跟你提前打个招呼嘛!”徐璐可怜兮兮地说道,夏飞扬却早早走远了。   杨琪琪走近她道:“小妈,您是董事长夫人,这还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您给我,我让永信给您办了。”   “哎哟,琪琪还是你好,先谢谢你了。”徐璐见有人搭理自己,心里便舒坦了许多。   “不过,您能不能别在这样的日子里,把那个人给请过来啊?您让我脸上怎么看嘛?”杨琪琪朝不远处的沈芸说道。   “老爷子让叫的,我能有什么办法啊?再说,她是轩儿的妈,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你啊,还是跟永信一样,眼不见为净。”   徐璐顺着杨琪琪的目光看了过去,无可奈何说道,拽着杨琪琪离开客厅到别处去了。   陈清见夏飞扬与马贞雅说着话儿,而沈芸只是独自一人默默地坐在一边,显得很是无趣,便过去在沈芸身边坐下问候道:“芸姑姑,您最近还好吗?”   说来这个沈芸的身份比起徐璐这个小奶奶更加的尴尬,她是陈永信的前妻,生了一个女儿,在孙子辈里排名第七,本来老爷子娶的名字是按四个儿子每人膝下一儿一女算的,无奈骆晓娟的肚子很是不争气,连着生了两个女儿。   “冰清玉洁”四字已经用完了,便取了“皓宇轩昂”的轩字,取名陈轩,人称七小姐或者轩小姐。   可惜这陈永信始乱终弃,爱上了年轻貌美的杨琪琪,要死要活地跟沈芸离婚,陈老太爷也没得法子。   沈芸嫁给了陈永信多年,年纪大了,娘家也没得什么人了,陈老太爷可怜她,更是看在她为陈家生了女儿的份上,认了沈芸为干女儿,依旧是陈家人,陈家有什么大事儿,老太爷都会将她叫过来。   “我很好!清儿,姑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别忘了,我还有轩儿了,爸也对我很好,我在这个家里,没得委屈受的。”   沈芸温婉一笑,拍了拍陈清的手,陈清却很明白,她这说的不是真心话,就她目前这个身份,住在陈家就是一种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