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轨 我跟老公顾四行结婚一个多月了,除了开始那几天他总缠着我要,后来不论我怎么暗示他都说工作太累,回家倒头就睡。 后来我听人说女人在床上不能太过死板,所以就去商场买了一套情趣内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腰间无一丝赘肉,前凸后翘,显得诱惑至极 哪怕已经结婚一个月,我还是有些羞涩,正坐在床上幻想着他回家之后看见我的惊喜表情,客厅就传来一声挺重的关门声。 他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赶紧掀开被子躺好,平常他回家会先回房间换居家服,结果我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推门进来。 我心里狐疑,下了床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顾四行的白衬衫匆忙套上,拧开了房门,我刚推开一个小缝,顾四行的声音传了进来。 “亲爱的,今天你想怎么玩?” “你撩了我一路了,今天不浪费时间了,你快点上来吧,”女人的声音苏软娇媚。 “今天那个村姑回家了,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可以浪费,嘿嘿,”顾四行坏笑…… 听到这里,我哪里还不明白自己撞破了什么事儿,我极力压制着愤怒,无声的拉开了卧室门。 沙发上交叠着两个身体,其中一个正是顾四行,他用手撑着沙发,一脸深情的看着妖娆的女人,“你放心,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 女人听了他这话,侧头娇笑一声,对上了我的目光,然后若无其事抬头吻住了他。 我看着眼前的两人,眼底酸涩的同时胃里也涌上一股酸水,一阵恶心。 顾四行无意间抬头看到了面无表情的我,微微的停顿之后,迅速从女人身上爬了起来,从地上捡起外套套在身上之后,示意女人去侧卧穿衣服。 我有些哽咽地开口,“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有为什么,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他语气不耐烦,从地上捡起裤子,坐到沙发上开始穿。 我快步上前从他手里抢过了裤子扔开,拉着他胳膊哭着问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甩开了我的胳膊,站起来一个巴掌就抽在了我脸上,我没站稳,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还有些懵。 我捂着麻木的脸怔怔的看着他,“顾四行,我们结婚才一个月,”话刚说完,我的眼泪就流了出来,模糊了我的视线。 顾四行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底全是厌恶,“你长得木头桩子似的,到了床上也跟条死鱼一样,我早就后悔娶你了。” 后悔?结婚不到一个月他说他后悔?我爬起来指着那个女人刚跑进去的侧卧问他,“所以你就找了一个那样的货色来气我?” 顾四行拍掉我的手,顺势拉住了我的胳膊,将我往门口带,“有完没完,你走吧。” 我死死的抓着门框,哑着嗓子说:“什么叫有完没完,顾四行,你还是不是人?” 他的眼里闪出一丝愧疚,声音也弱了不少,“行了,别互相耽误了,我们离婚吧。” 他居然提出了离婚?这还是当初信誓旦旦一辈子都对我好的顾四行吗?我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离婚?” “你没听错,对,离婚。不想离也可以,以后我做什么你都无权干涉。”顾四行掰开我的手,强硬的把我推出门。 “好好考虑吧,楚良姻。”他冷笑着拨开我,“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呆呆的站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被顾四行赶出了门,看着厚重的房门,我只觉全身发冷,从皮肤凉到骨髓,寒澈透心。 无论哪种提议,我都不甘心。为了顾四行我辞去了超市的工作,在家全心全意的照顾他,现在他有了别人,就想一脚踢开我吗? 还有另一个选择,不干涉他的事。难道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和别人的女人鬼混,还要笑脸相对吗? “顾四行,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离了婚你也别想在公司里待下去。” 在门上重重的踹了一脚,我抹着眼泪转身跑下楼,屋里的女人是谁我已经没心思追究了,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顾四行不犯贱,没人敢来我家找男人。蹲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我越想越是伤心,不由大声的哭了出来。 “这……这孩子是不是良姻啊?怎么哭了?”刘婶喘了口气,接着又问:“大晚上的你怎么穿这么少一个人在这哭,你男人呢,是不是和他吵架了?” 听她这么一问,我哭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身在异乡,一个朋友亲人都没有,此时能碰到一个让我倾诉的对象,顿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便把自己的遭遇全都跟跟刘婶说了。 刘婶眉头紧皱,有些同情的看着我,“别哭了,你穿这么少自己在这也不安全呐,跟我走吧。” “去哪,”哭太多了,导致我说话有些抽噎,我也反应过来我只穿个大衬衫,光着大腿坐在马路边不安全。 “婶子还能把你卖了不成?”刘婶一把将我拉了起来,拽着我走。 约有十几分钟,刘婶往前一指说:“到了,咱们进去吧。” 看着眼前那栋洋气的别墅,我不禁惊讶的张大了嘴,傻傻的问:“刘婶,这儿就是你儿子家吗?” 刘婶不好意思的说:“他哪有这个能耐,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在这儿当佣人,主人家不常在家,所以才敢让你在这儿住。” 我心里一凉,紧张的问:“这能行吗,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刘婶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拍了拍我的手说:“放心吧,你就住在我的房间,下人住的地方主人是不会去的。” 我又问,“那您呢?”刘婶说,今晚要回去看孙子,就不住在这儿了,只要我在屋里不出来,就算主人回来了也不会发现的。 可我还是害怕,紧抓着她的手说,“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其实去旅店住一夜也行。” 刘婶说“赚钱不容易,能省就省点,要是真离婚了,衣食住行哪里都得要钱,总不能再找你那些亲戚要吧。” 我低下了头,爸爸妈妈死的早,我像个皮球一样被亲戚家滚来滚去,结了婚后也和他们没什么联系了。 想到这般苦楚,我同意了刘婶的建议。 第二章 误会 说话的功夫刘婶用一张卡片打开了门,把我带到左边的房间,进屋之后,她才打开了里边的灯。 “今天你就在这凑合一夜,晚上我跟我儿子说说,看他能不能帮你找个活。人哪,还是得自己有钱,别人的再多,咱们花着也不自在。” “嗯,谢谢刘婶。”我感激的看着她,总觉得刘婶的日子过的也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幸福。 刘婶像小时候那样在我头上揉了一把,说:“时候也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不用害怕,明天一早我就回来了。” 看刘婶要走,我的心里又开始打鼓,想喊她问问房子主人的事,她的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听电话声音好像是个小孩。 刘婶听后眉开眼笑,边说边走出了门,等我追过去的时候,刘婶已经走远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房子的门竟然也打不开了。 门锁十分的特殊,上面还有密码,我乱按一顿,都提示不对,最后只好放弃了。 我跑回到刘婶房间,把灯关上,静静地倾听着黑暗里的声音,不知听了多久,我终于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一天没吃东西,让我睡得很不安稳,没过两个小时就醒了,本想着忍一忍就能过去,可越忍就越觉得饿的不行,哪怕能喝点水也是好的。 辗转反侧了许久,我还是忍不住打开了灯。 站在门边小心的听了一会,我蹑手蹑脚的推开了门,借着手电筒的微弱光亮,我找到一个巨大冰箱,里边果然有很多快餐,还有不少牛奶酸奶等物。 我一阵欣喜,那感觉就像沙漠里的旅人发现了水源,正准备从里边拿出一点,房门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随后就是“滴”的一声,整个房间灯火通明。 外边走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随着他的走动,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酒气。 我惊慌的看着他,紧张的差点就要昏过去了。 他只惊讶了一瞬,便以嘲讽的语气说:“又是老爷子派你来的?” 我已被吓的完全不会动了,只能在心里默问着老爷子是谁。 他歪歪斜斜的走过来,勾起我的下巴,嗓音沙哑的说:“这次到是稀奇,老爷子竟然找了一个村妞?” 我几乎忘记了逃跑,就这样呆傻的看着他。 男人长得相当帅气,五官深邃立体,有种混血儿的感觉,此时他眯着狭长的眼睛,上翘的嘴角上透着几分不屑。 “如果我不接收,他得多么伤心!” 男人讽刺的笑了一声,一把搂住了我。 “啊!” 我终于找到自己的声音,惊慌失措的去推他。 男人的力气实在太大,我的举动对他根本造不成威胁。 他不容置疑的抱起我,几步就上了二楼,粗暴的踹开房门,我们俩一起倒在宽大松软的床上。 我拼命的挣扎着,冷汗瞬间就出了一身。大家都是成年人,他想干什么我不可能不知道,得快点把这个误会澄清。 “先生,你冷静点,我……唔……” 没等我把话说完,男人的嘴唇就覆了上来,浓烈的男性气息充斥了我的鼻腔,霸道的深吻把我想说的话全都压回了肚子。 “嗯……不要……” 我害怕的想哭,除了顾四行我从没和别的男人亲近过,更何况是接吻,我颤栗不已,不禁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抵抗这个男人。 男人烦躁的反剪住我的手,三下两下就扯碎了我的上衣。 男人边脱自己的裤子,边冷笑着说:“用不着玩这种楚楚可怜的游戏,在你之前已经有人用过了。” 兹拉~ 最后一块遮羞布被无情的扯掉,我内心陷入一阵绝望…… 到后来我已经意识不清了…… 喉咙里的干涩迫使我睁开了眼,一条线条健美的手臂映入了我的视线。 手臂很自然的搭在我的胸口,此时正随着我的呼吸,微微的起伏。它的主人就在旁边,俊美的面孔堪比魔鬼,舒展的眉头显示出他睡得十分的香甜。 看着那张帅气俊逸的脸,我失神了片刻,想到昨晚的疯狂,我的意识立马又飘了回来。 得赶紧在他睡醒之前离开这里,如果知道弄错了,他肯定会迁怒刘婶,那么大年纪找份工作不容易,我不能连累她,最主要的是我不想让刘婶看到这不堪的一幕,现在天已经亮了,相信她很快就会来了。 小心翼翼的挪开了对方的手,我爬到地上去捡自己的衣服,看到那堆破破烂烂的布片,我的心登时就凉了半截,几经犹豫,我拿走了男人的衬衫,和那条还算完好的牛仔裤,顺便捡起了放在茶几上的卡片。 心惊胆战的刷了一下,门果然开了,我低低的雀跃一声,把门卡扔在地上,快步的跑出了别墅。 跑出很远,我上气不接下气的停住了脚,这时才觉得下身隐隐作痛,被硬质地的牛仔布料一摩擦,更是热的厉害。 在路边的石台上坐了许久,我捂着腰站起来,起身的时候衬衫的口袋里忽然掉出了一叠钱,其中还夹着一张烫金的名片。 第三章 有苦衷 粗略数了一下,居然有五千多块,花这么多钱睡我这样一个残花败柳,似乎是我赚了。 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我又看起了那张名片,正面用仿宋雕刻着三个大字,段袁程,背后是一串尾数嚣张到6个8的电话号码。 这是他的名字吗?的确和他很像,乌云配着雷霆,黑暗中夹杂着一抹狠厉。 脑中的画面让我无法控制的哆嗦了一下,快速起身,将这些东西重新装回口袋,同时祈祷着刘婶千万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来。 在路边找了一家快餐,填饱了肚子,我的精神和身体似乎都好了不少,下一步就是找工作。 就算顾四行不想离婚我也不准备和他过了,没有尊严的婚姻,就算强行过下去,也不会幸福,就像一碗饭,里边落尽了苍蝇,即使咽下去也会不停的反胃。 或许刘婶说的没错,人永远得靠自己,没人赚的钱再多,花着也不随便,我敢肯定,如果真的离婚,顾四行一毛钱都不可能给我。 他就是这样一个吝啬的人,平日里只给我家用,其他的钱都存在自己的卡里,那时候我以为他是为我们的将来做打算,现在我才明白,他早已为以后留下了后手。 冲着地面狠狠的呸了一声,仿佛那里就是顾四行的脸,发泄完毕,我走进了人才市场,因为没有过高的文化,我的选择面非常的窄,几经挑选我找了一家超市,毕竟以前做过,相对比较熟悉。 超市的经理是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听说我做过,便让我先试验三天,合格以后工资三千,我听后欣喜若狂,连鞠了好几躬才离开这里,准备明天一早过来上班。 工作的落实,我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更让我高兴的是,对面竟然有家小旅店,还挺便宜,只要三十块一天。手机响起的时候:“喂” 等对面响起姑姑熟悉的声音,不由得就有些慌乱,姑姑是这些亲戚们中最疼爱我的,而等她问起最近的生活,才惊觉离开上次联系,已经4个月了,我拿着手机,移开目光,望着路上飞速驶过的汽车,语气带了笑意的说着,一切都好。听电话对面的姑姑放心的叹气,心里却是凄怆惶恐的。 此时这个城市里灯光摇曳,于很多人,是夜晚和盛装刚开始,于我,却是快要结束。 走出超市,暴露在外的皮肤上立刻起了鸡皮疙瘩。虽然是夏天,昼夜温差却很大,我在风中,裹紧了双臂前行。心境凄凉,而这种凄凉在接到家人的电话以后更加浓重。8月的夜晚,多少个小别墅后院里的栀子花在盛放,而我却在这座城市里,找不到工作,行骗被抓。摸了摸空瘪的口袋,想起那个冰冷的小旅馆,心中更是五味陈杂。 我脑子不好使,读不好书,无论投入多少精力,都没有产出。这么多年来,半生荣华,半生颠沛流离,从贫穷走到有钱,又一夜之间恢复最初。在最该春风得意,最能期许幸福的岁月里,一夜颠覆。哭过闹过后是拍着胸膛说要凭借自己的能力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带着对努力和汗水的信奉又回到了城市,这座久违的城市。而如今已经1年有余,我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好男人,却没想到这么快他就出轨了,这么多积压下,终于情绪崩溃,我在湿冷的夜里抱着枕头大哭了一场。 早上醒来,我明白我现在该做的就是养足精神,好迎接以后的日子,躺在狭窄的单人床上,我闭着眼睛憧憬着自己的未来,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我蓦然惊醒,拿出来一看,打电话的人是顾四行。 肯定是想离婚吧,他来得正好。 “喂。” 我接起电话,那边马上传来顾四行心急火燎的声音。 “良姻,你在哪呢?”和昨天的嚣张相比,今天的顾四行简直判若两人。 我厌恶的说:“我在哪和你无关吧,顾四行,我答应离婚了,你什么时候方便,咱俩就去把这事儿办了。” “不行,良姻,我不同意离婚,昨天的事,昨天我也是不得已,其实我心里根本不想和你分开,我是有苦衷的,良姻,咱俩能不能见个面,你听我解释。” 顾四行说的又急又慌,声音里带着哀求。 他要是一直强硬下去我还敬他是条汉子,这样子顿时让我瞧不起他了。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难道想说我眼睛花了,顾四行,到底是什么样的苦衷能苦到你必须得睡别的女人。” 顾四行不理我的挖苦,仍然哀求道:“我真的没变过心,我也是迫不得已,求你相信我一次,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里,咱俩见一面,见到我你就全明白了。”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竟然有了哭腔,我有些不忍,也很好奇他的理由,沉默一会,我反问:“你在哪呢?” 他说:“在家。” 我“嗯”了一声,把电话挂了。去超市买了一件便宜的T恤,打车回家,毕竟一起生活了两年,说对顾四行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不现实的。 我没带钥匙,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开了,顾四行把我拉进了屋,关好了房门,他漫不经心的问我认不认那天的女人。 其实之前我并没有想起来,经他这么一提,脑中忽然闪出了一张照片儿,是他公司的。 “她是……你们公司的总经理。”从怀疑到肯定,我说的胸有成竹。 顾四行忽然笑了,与此同时,旁边的卧室门也开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扭着腰从房内走了出来。 她亲昵的搭着顾四行的肩膀,皮笑肉不笑的说:“她果然认识我,小川,这件事要是传扬出去,对我们可是很不利的。” 顾四行问:“你想怎么办?” 女人咯咯一笑,指着我说:“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小川,你觉得对吗?” 我大惊失色,难道他们要杀我灭口? 我猛然发力甩开了顾四行,刚摸到门就被他给拦住了,那女人也立即冲过来,和我扭打在一起。 我哪是他们两个人的对手,连十分钟都没有撑住,就被制服,顾四行不知从哪里找了一条将我就被绳子,把我绑的结结实实,扔进了卧室,隔着门板,我听到了他们俩的争吵,约过了半个小时,房门开启,高跟儿鞋的声音逐渐远去。 我以为顾四行也走了,就往床边蠕动,想办法把自己解开,顾四行一脸阴沉的走进来。 “你想干什么?”我被吓了一跳,一脸惊恐的瞪着他,此时毫不怀疑他真的会杀了我。 顾四行蹲在床前,手背在我脸上轻轻的拂过,这种变态般的动作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到了那个男人,分神的功夫,顾四行在我胸口上重重的抓了一把,我瞬间回神,疼的到吸了一口冷气。“良姻,我真不忍心这样对你,是你逼我的,你说过不让我好,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绝不能因为这件事而毁了。” 第四章 绑架 他用挣扎而又怨毒的眼神的看着我,那一刻我只觉心里发凉,好像坠入了地狱。 忽然我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了,一定是因为我临走之前说的那句话,可那句话并非出自于我的真心,是当时气急了才说的,就算真的分开了,我也不可能那么做。 我试图解释,可是顾四行根本不给我这个机会,他用袜子塞住了我的嘴,平静的说:“我也不可能因为那个女人的话就去杀人,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困在家,你最好老实一点儿,说不定我会改变主意,放你走。” 说完这些,他转身离开。 房间里回复了宁静,就像坟墓一般,安静的让人心慌,我没有过多的时间去体会这些,拼命地吐着舌头,把嘴里的臭袜子吐出来。 清新的空气,让我肺不舒服了不少,强烈的求生欲望,又让我像虫子一般的蠕动起来。 如果不快点儿逃出去,再见到顾四行的时候,可能就是我的死期,焦急与恐惧把我急出了一身汗,也让我发挥了人体的极限,我竟然站了起来。 顾四行很喜欢吃水果,记得床头柜里有一把水果刀,我用牙齿咬开,再把水果刀叼出来。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把它夹在床缝里,来割手腕上的绳子,几乎每动几下,刀都会往旁边歪,我不断的摆正,用了两个多小时的时间才把绳子割开了一小半,实在没有力气再折腾了,我就在床头柜上蹭,绳子断裂的时候,我也几乎快虚脱了。 眼看顾四行就快下班了,我强撑着一口气爬起来,用备用钥匙打开反锁的门,光不择路的逃出了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 被绑的太久,我手脚发麻,接连跌倒了好几次,路人看见都远远的躲开,生怕被我粘上。 这是人性,我怪不得别人,可是我也没有过多的想法,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到一个顾四行找到的地方躲起来,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我都真的怕了。 一路狂奔,严重缺氧的我有点儿眼花,朝着眼前的车直跑过去,幸好车没有开,否则我当场就得去见阎王。 金属的风挡撞得我膝盖疼痛不已,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我没敢停留太久,抓着车身站起来又要跑,这时候车门开了,里边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像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在我的头上。 “对不起。”我本能的道着歉,刚转过身,人就被抓了回来。 男人拎小鸡儿似的拎着我,沉着嗓音说:“是你,土包子。” 无可挑剔的俊脸在眼前慢慢放大,才过几个小时,我竟然又遇到了昨晚的男人。 “啊,别抓我啊,我有急事,我要去厕所。”我尖叫一声,语无伦次的说。 段袁程挑眉,“上厕所算是急事?” 他上下打量我一眼,又说:“你的造型很别致,被人打劫了?” 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自己的样子很糟糕,但和性命相比形象实在太微不足道了。 “我真的被人追,快点放开我。”我心急火燎的去掰他的手。 段袁程紧握着手指,玩味的看着我说:“追你的人眼瞎了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的困境,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一个很像顾四行的人,心里登时咯噔一下,赶紧拉开段袁程的车爬进去。 段袁程紧跟着上来,他从倒车镜里窥探着我,却没有开车的意思,我只好求他,让他赶紧离开这里。 段袁程轻哼一声,语带讽刺的说:“你的演技相当的不错,不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不管怎样车总算是动了,我已经没了和他辩驳的力气。 十几分钟后,轿车缓缓停下,我往外看了看原来已经到了段袁程的家,进到这样一个高科技的地方,我悬了一天的心终于放下了。 然后他突然转变了那种带了无奈的语气,微笑起来。“你碰上我也是算你好运气吧。”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姿色不错,他笑起来嘴边竟然有浅浅的两个酒窝,这一笑倒是冲淡了不少肃杀,仿佛带了点腼腆,又适可而止,确实有点如沐春风的味道。 “呃……刚才谢谢你了。” 段袁程眉头微皱,凝视一会,忽然问道:“我爷爷是怎么找到你的?” “其实我并不认识你爷爷,更不是你爷爷找来。”的人 这次换成对方惊讶了,他的目光秋风扫落叶一般的扫向了我。我愣了一会,实话实说道:“不好意思,你好像搞错了,看来他是误会我是被他老爷子找来的接触寂寞的女人,“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那种人” 他听了这话果然笑意更浓了,我想大约是我的解释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他若有所思的询问:“误会?” 我难得好心解释:“你那天晚上喝醉了” “哦?”这男人又笑了一声,我更是感到一阵阵阳光折射入我心田。然而想不到的是,下一句话他就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虽然还带着那样的笑。那你是怎么进来的?” 面对男人审视的目光,我又进入了一种手足无措的窘境。 段袁程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你费尽心机进来,既不是想勾引我,也不是想偷东西,哈,那你进来干什么?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从我这里究竟想得到什么?” “我可是从来没想过要使用这项服务。你可真是得意忘形头脑简单。所有的谈价协商都要看看双方的地位和实力。你该相信,现在只要我一个电话,找点熟人,就是你没偷钱,我都能把你送进派出所。” 我嘴硬道:“可是你没证据!我可以反咬你一口,说你妄图对我不轨。你有熟人,我有网络,我可以去闹,去伸冤,你看穷人对富人,两种说辞,群众是相信谁!” 这个叫段袁程的男人这次竟然点了一下我的脑袋,“就凭你?”然后他捧起我的脸,“你还真是无耻的可爱,真不知道该说你无知还是无畏?” 下一刻他的微笑便从脸上犹如退潮一般全线撤离,他用力抓了我的头发,强迫我抬起头来,用手侮辱性的轻轻拍打我的脸:“写一写那晚你干了什么。”说着便摊了张纸在我面前,“写下你自己承认自己盗窃的全过程。证据么,你的亲身供词是最好的证据了吧?” 第五章 当保姆 我的眼神和他空中相遇,他的瞳仁墨黑,里面带了狰狞的狠色,我才觉得这个男人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在对我做一个命令,甚至不是要求。他并不会因为女人而对我手下留情。 我颤抖着嘴唇问他:“那我要怎么做?” “先把你身份证拿出来押着。” 我只好万般不情愿的把身份证给他。他接过来看了一眼,果然嗤笑起来:“楚良姻,可惜这名字和你不太搭” 我舒了一口气:“段先生,我真的是清白的,能不能请你也给我个准信,也别再为难我?身份证能不能先还给我?” “那就要看你表现了。”我眼睁睁看着他把我的身份证放进了钱包,和一堆黑卡交相辉映,虎虎生威,我便目瞪口呆在他手机的闪光灯里留下了一个痴呆一般的表情。 段袁程这么说完,又拿起手机:“来,笑一笑,我给你拍一张现在的照片,防止你有打算逃跑” 等我开口解释,他又说:“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个技术不错的小偷。” 而那个男人却还不放过我,明明我已经被收拾的半死不活,苟延残喘了,对方还不忘顺势补几脚:“不都说身份证上的证件照是一个人最丑的时刻么?我今天给你手机拍的这张,你可真是超越了身份证。你说是么? 简直是弥天大雾!没想到段袁程竟然把我想的这么离谱。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供出刘婶,把无家可归的事跟他学了一遍,只省略掉婚变那一段。 段袁程一直眯着眼听着,等我说完了,他才慢悠悠的说:“刘阿姨病了,现在正在住院,你不觉得这事来的太巧合了吗?” “什么?住院了?怎么可能?”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刘婶就病了,我真是无语问天。 段袁程又说:“想要分辨真伪,只能等她醒过来,作为嫌疑人,在这段期间,你必须得留在这里,另外,作为对她的惩罚,她的工作就由你来做。” 当保姆伺候他吗? 正想着保姆的工作自己是否能够胜任,电话突然响了,最平常不过的铃声,竟然把我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上面显示的名字是顾四行,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已经回家了。 我赶紧挂断,没一会铃声又响了起来,抬头的时候正好对上了段袁程的琢磨不定的目光。 “你怕什么?为什么不敢接?” 深邃的眼睛好像藏着刀锋,顿时产生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我被逼无奈,又怕他多想,只好颤抖的滑下了接听键,这时候段袁程飞快倾下身体,按下了免提。 “楚良姻,你本事不小,居然能逃出去,真令我刮目相看了。” 电话一通,顾四行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过来。 怕段袁程误会顾四行是我的同伙,我只好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同意离婚还不行嘛,我用生命保证,绝不会把你们俩的事儿说出去。咱们好聚好散,希望你能放过我。”顾四行的声音忽然又软了下来。 他无奈的说:“良姻,下午可能吓到你了,但那不是我的本意,都是做给那个女人看的。她是我的上司,一切都是她逼我的,我也是没有办法才那么做的,不然工作就丢了。 良姻,你要相信我,回来吧,我会尽快和她说清楚,不然调动工作也行,只要你回来,咱俩就好好过日子。”我哪会相信他的鬼话,再回去我的脑袋就被驴踢了。 “你还想骗我,顾四行你真把当成三岁小孩了吗,我不想再听你的废话,是男人就不要再给我打电话。” 我挂断了电话,随后关机。 段袁程翘着修长的大腿,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我,片刻,他勾唇一笑,饶有兴致的说:“继续演,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真不是……” 没等我说完,段袁程就从沙发上站起身,他边走边说:“我饿了,没兴趣听你讲故事,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做不出我满意的菜,我马上就把你送到警局。” 警局?? 段袁程这个人疑心挺重,他不会真的这么做吧! 呆呆的站了一会,我抽风似的跑进厨房,开始准备饭,这时候我真恨自己为什么不多问问刘婶儿她的主人喜欢吃什么。 幸好冰箱里食材齐全,我又常年做饭,为了顾四行,几乎所有的菜系我都有学过,用了大概40分钟的时间,就做好四道菜,差不多东南西北都有了,摆放整齐,我立即跑上二楼,喊段袁程下来吃饭。 段袁程打开了门,腰上只围了一个宽大的浴巾,头发上的水珠顺着他坚实的胸口缓慢滴下,看起来暧昧而性感,我红着脸将视线转到了别处。 他嫌弃的扫了我一眼,大步下楼,看着眼前的四样小菜,微微露出了一点惊讶的表情。 浅尝一口,他挑肥拣瘦的说。 “马马虎虎吧,比刘婶还差点。” 我使劲的盯着他的后脑勺,心里多少有些失望,心想着他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吃不了几口就得撂下筷子。 事实似乎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糕,段袁程吃的还可以,期间还让我给他添了一次米饭。 不好吃还能吃这么多,真不知道该说他味觉有病,还是故意矫情,难道有钱人都是这样吗? 我不住的胡思乱想,眼神在段袁程的脖颈上空转来转去,段袁程忽然回过头,正好锁住了我的目光。 与那双锋锐的眼睛一瞪,我的心登时狂跳了好几下,那感觉真的很像被现场抓住的小偷。 “呃……段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我尴尬的垂下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搅着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偷窥我,你想从中分析出什么?”他劈头盖脸的问。 脑袋短路了好几秒,明白他的意思,我忙摆手道:“我真没分析你,段先生,请你务必要相信我。我才中学毕业,哪个组织也不会要我这样文盲吧。” “哦?”他挑了挑好看的眉毛,问:“你为什么不上学?”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说:“我妈死的早,父亲的身体又一直不好,活着都很难,我不想再拖累他,就早早出来打工了。” “嗯。”段袁程点了点头,说:“编的还算可以,都快打动我了。” 第六章 再遇狗男女 我十分无语,真不明白段袁程究竟经历过什么,让他相信别人就这么难吗。 收拾完我像仆人一样的知会他一声就回到了房间,开门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刘婶儿,不知道她住哪家医院,我很想过去看看她。 可我又不想问段袁程,那晚的事虽然是个错误,我却没办法当成什么都没发生。但是如果不问就不知道刘婶儿的联系方式。 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最后感情和道德占了上风,我连做了几个深呼吸,推开了房间的门。 段袁程还在客厅里,他舒服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抽着烟。 “段先生,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等他张嘴,我赶紧说:“你能把刘婶儿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我想去看看她。” 段袁程看向了我,目光中充满了不信任。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别忘了,你的嫌疑还没洗清。” 我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耐心的解释道:“等见到了刘婶儿,你不就全知道了吗,要不咱俩一起去,行吗?” 我像哄孩子似的商量着他,段袁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也好,我答应了。” 我一阵欣喜,急忙回屋去拿钱,摸着那叠人民币,我不禁小小的心虚了一下,这些钱貌似还是段袁程的。 出去的时候段袁程已经在门口等我了,轿车很快驶出了小区,走了一会忽然就停下了,我以为到了,赶紧下车,出去一看附近根本没有医院,而是一个超大的商场。 “刘婶儿……在这里?”我四处看了看,一脸的不解。 段袁程嫌弃的看了我一眼,冷言冷语的说:“我要把你穿的衣服都换了,看看你穿的是什么,我的品味可不想被你给拉低了。” 来自于高富帅的鄙视让我瞠目结舌。小老百姓的世界里,似乎并没有钱贵就是好东西的说法。贵的衣服再好,终究也就个遮掩身体东西,既然都能盖住肉,穿什么又有什么区别。 这些话我只能在心里悄悄的想一下,因为段袁程根本不会理解。 心怀感慨的跟着他的脚步,我并没有去看那些精美的衣服,段袁程突然停下,猝不及防,我和他撞到了一起。 段袁程低下了头,一脸愤怒的看着我。 “跟着我做什么?不会选衣服吗?” “……” 难道他想让我自己挑? 见我一脸茫然,段袁程的火更大了,他咒骂了一句,把我扔进了一个写着CUCCI的服装店。 刚进门就撞上了一个人,看清对方的样子,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你……是你……”我见鬼似的指着那个女人,过度的紧张让我说不出话。 她正是和顾四行搞在一起,还要杀我灭口的女人。“真巧,”女人的脸色顿变,她一把揪住了我,慢慢的从嘴边溢出了一丝笑容:“这是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吗?” “你……想怎么样?”我条件反射的抓着她的手腕,看着四周往来的人们,心里的恐惧渐渐消减,这么多人她应该不敢把我怎么样,何况还有段袁程,他肯定在门口等我。 我笃定的转过头,心却凉了半截,外边哪有段袁程的影子。 女人使劲的推搡我一下,冷笑着问:“看什么呢,小川在这儿呢。” 回过头果然看到了顾四行,他拎着一件裙子正往门口走,看见我不禁一怔,随后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 “良姻,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他笑的很阴冷,看得我心里一颤。 “你们想怎么样,这里都是人……” 话还没有说完,顾四行就把我的嘴巴捂住,他在我耳边低低的说:“人多又怎么样,别忘了我们还没离婚,你就是我的合法妻子。” 说着他搂住了我的腰,和女人一左一右把我扯出了服装店的门。 “变态,你们不是人,快放开我!”我不可能就这么和他们走,出了门就开始拼命的挣扎。 顾四行使劲的拖着我,脸色阴沉的十分吓人,结婚这么久我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此时更是完全相信他敢杀了我。 “我不走,快点放开,我要喊人了,杀人犯,放开我!”我急的满脸通红,后背都出了一身汗。 顾四行顿时被我激怒,他用力的捏着我的手腕,压着嗓门道:“想喊人?那好,你尽快喊,我到想看看丈夫带妻子走,有谁敢不同意。” 话音刚落,背后就传来一个浑厚而充满了磁性的男中音。 “我不同意。”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听得人心头一震,这个声音正是我找了半天的救星段袁程。 他霸道的打掉顾四行的手,把我拉到背后,看着那道如山一般坚实的背影,我的视线微有模糊,一股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瞬间把心底填的满满的。 “你谁啊?” 顾四行一脸惊愕的瞪着这边,旁边的女人则是眼露惊愕,看样子她认识段袁程。 “哟,还好意思说我在外面鬼混,你自己不也是找了个男人快活吗!”顾四行冷哼了一声,一副依依不饶的表情。 段袁程抬起头,一瞬间就结实而有力的胳膊搂住了我的腰,我一激灵,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脸色通红。 顾四行不屑的看了我们一眼,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你别血口喷人。”我眉头紧皱,几乎气的跺起脚来。 想当初,为了顾四行这个渣男,我都不知付出了多少精力,他反而倒打一耙。心如冰窖,冷若冰山。 我将目光转移到了女人身上,她好像在向顾四行使眼色,不再有那种看不起人的鄙视模样。 难不成,她怕段袁程?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嘴角上扬,真是为我出了口恶气。 上次被绑架的事情,我至今都记忆犹新,这次也算是给这对狗男女一个教训! 我心中畅快了不少,还没等反应过来,就一路被段袁程挎着胳膊,走出了两人的视线。 刚一出了商场,我就立马把胳膊抽了出来,尴尬的看着前方。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和男人搂抱着,他的肌肉发达,健硕而有力量,让人心忍不住嘭嘭直跳。 “放开我吧,他们已经走了。”见他半晌都没有说话,微微开口道。“你这是派了多少个演员,来帮你圆场?”他依旧是满脸不相信的表情,眼神黯淡。 我气得直咬牙,原本刚想要感激一番,却没想到被泼了一盆冷水,也索性不再提起刚才的事情,忽略最好。 第七章 看望刘婶 段袁程过了半晌。才侧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我,然后又摇了摇头:“你真的需要好好打扮一下。” 很显然,他并不满意我的穿着,果然是有钱人,审美眼光那么高,真是不理解。 我一向都是属于穿衣服很朴素的女人,更不会特意去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修饰自己的仪容仪表。因为,在我眼里,这些东西分明都是身外之物。 商场的橱窗里,模特身穿着一个天蓝色针织裙,腰间勾勒着一个宝石腰带,点缀了几分精致做工精细,十分修身。 段袁程转过头,用手指轻轻地指了指那件衣服,声音轻柔地问道:“既然你不会挑衣服,那我也只能亲自出马了。那件怎么样?” 我注视了半天,心里一直都在打退堂鼓。倘若穿上衣服后,整个后背都将是裸露在外的。我这么保守的人,穿这个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我拼命的摇了摇头,从心底里就并不乐意。结果,竟被他强行拉到了试衣间。 “唔……你确定你不出去吗?”我见段袁程一直都站在门口,也是一愣,站在原地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段袁程抿嘴一笑,竟又上前走了几步:“呵,你的飞机场还怕别人看啊!”他一副调侃的语气,虽把门关上,可声音大得周围人都听见了,我恨不得直接找到一个地缝钻进去。 “变态狂!”我恶狠狠的说了句,拳头不由得攥在了一起。他朝我越走越近,我们两人的距离也是近在咫尺,似乎是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声。 “怎么?那晚做的事情,可比这变态的多了。”他俯下身。充满着磁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我知道,他说的正是那次我在刘婶那里寄宿一夜。我见他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也没了办法,只好心一横,就试穿起了衣服。 我尽可能的加快穿衣的速度,没多久,就弄好了。“喂,别瞅了,快看看怎么样?”我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期待的问他。 段袁程深黑的眼眸明亮,啧啧道:“果然是农村妞,还得需要我打扮。”他一副功劳很大的样子,负手而立。 哼,有钱人都这样看不起农村的人? 我撇了撇嘴,迫不及待的走到了镜子面前。那一刻,我真的彻底呆住了。这还是以往的那个我吗? 天蓝色的衣裙,完美的衬托出了我的气质。头发随意的散在肩头,倒有点淑女范儿,腰间别着的腰带,刚好展现了腰的纤细。 我实在没有想到,因一件衣服自己会有如此大的改变,简直是不可思议! 段袁程满意的点了点头,开口道:“快点,别被自己痴迷了,你可还没脱离是我们家的嫌疑。” “结下账。”我尽量压住自己的火气,对收银台的人说道,直接选择无视了他。 “女士,总共是6000元。” 我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还是第一次听说会有这么贵的衣服。原本十分喜欢,可转眼间那股欣喜劲儿就消失了一大半。 因为,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带那么多钱。更何况,我的存款只有那上次从段袁程拿来的五千块钱。 我尴尬的抚摸了一下刘海,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段袁程。“我没那么多。” “这是我们店里,从意大利最著名的设计师那边订制过来的,而且是限量版的。” “想让我买的话……就求我。”他冷眸直勾勾的对视着我,真是语出惊人! 我想说的话,又硬生生的被咽了下去。我这个人一向都很要面子,在这光大化日之下,让我祈求他买一件衣服?真是荒唐之事。 我迈着大步,将自己的衣服重新穿上,准备径直离开,却被段袁程的胳膊挡住了。“你现在还不能走,衣服可以不买,但是必须要对质一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气场十足。 我黯淡神伤,着实为自己的遭遇感到悲哀。若是那天晚上不去那里住的话,相信都不会有这么多的麻烦事发生。 医院中,散发着淡淡的医药水味道,有些刺鼻。刘婶躺在床上,看起来脸色都不太好,好像还挺虚弱的。 我一看,立马跑到了病床前,关切地说道:“刘婶,你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病了。” 刘婶微微睁了睁眼,看到后嘴角莫名的上扬:“我一直都有胃病,但没钱及时治疗,所以拖到了现在,变严重罢了。” “刘婶,这个女人是你带到房子里的?”段袁程的声音平淡,并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她点了点头,鬓角多了几分白发,好像很沧桑的样子。 他没有再说什么,这时刘婶发话道:“孩子,如果可以的话,让她在你家住上一段时间,就算把我之前没结算的工钱还了吧。她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也挺不容易的。” 段袁程明显一怔,诧异的望了一下我。原以为他会拒绝,却没想到背后传来了一阵阵清脆的声音:“好的。” 我用手掐了掐他的胳膊,可段袁程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打算待会儿就和他说清楚,绝对不要和这个变态狂同居。 我定了定心,再次看向刘婶,心里很不是滋味。她对我一直以来,都挺不错的,甚至像干妈一样。 唉,我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人的生命总是这样脆弱,殊不知每一天都会发生什么…… 又嘘寒问暖了几句,我们便告辞了。 刚一出病房,我就轻声说道:“这下总相信了?” 结果,他故作深沉,淡淡地说了句:“这并不代表你不是小偷,或许刘婶也被蒙在鼓里。” 我给了他一个白眼,一脸的黑线。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打算死缠烂打到什么时候! “你搬去我那里。”段袁程向前走了几步,在我的耳边说道。 “才不要,我明明有住的地方,为什么要去。”我声音极大,理直气壮的说了句。 “好,你会后悔的。”他后知后觉的抿嘴微笑,让我感受到了一种危险,略微有些不安。 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扬长而去。就连背后的身影,都霸气十足,高高且强壮的身材穿上黑色的风衣,有一种独居隐士的韵味儿,还是很少见的。 第八章 同居 这里离我住的宾馆并不远,于是便慢悠悠的步行在纷扰的人群之中。此时,已经是下午三点,阳光和煦,高高的挂在空中,有点刺眼。 忽然,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备注的人正是那个渣男老公!好像只要一看到这个,就会莫名的来气,心中的那股怒火始终压抑不住。 “找我离婚吧?”我没好气的说道,认为他找我的原因,无非也就这些破事。 “良姻,我知道,现在要是再和你解释什么,你也不会相信我了。只是……我想见见你,有些事情终究是要单独出来谈的。”电话里,传来了熟悉的顾四行的声音。 “可以,在哪里见面。”我早已经想好了,既然这个男人不想和他好好生活,那么总是这样拖着根本不是办法,离婚倒是对双方的一种释放。 “我们第一次去的公园。”顾四行一字一句,好像陷入了曾经的那份让人无法忘记的美好回忆之中。 我没有再回应什么,直接摁了挂断键,一声声“嘟嘟”声,在我耳边回想。 看着天边的云彩,惆怅的思绪犹如流水一般,止不住的流着。 公园还是我和顾四行第一次去的时候一样,宽广漂亮,只是再次来这的两个人都不是当年的心思了。我叹了一口气,坐在当年的长凳上等着和顾四行做最后的了断。 “良姻,等了很久了吧。”顾四行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我的面前,好像迫不及待的见我一样。 意识到自己又在下意识的为他开脱,我忍不住小小的在心底鄙夷了自己一下,然后努力硬起语气说:“离婚吧。就当我大发善心成全了你和那个女人了。” 谁知顾四行听到这话,脸色霎时就冷了下来,他的表情变得很可怕,让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原来我还觉得很亏欠你,现在看来说不定你还比我先出轨呢。”他口气恶劣道。 我气极反笑,感觉根本没法和他交流,于是破罐破摔道:“随你怎么想,反正你也不是当年的顾四行了。离婚,现在就离。” 顾四行咬牙,紧紧的拽住我的胳膊,恶毒道:“看你那个情人还是个有钱人呢,还不是用我剩下的。” 这些天来所有的怒火在这一刻突然爆发了,我原以为我们现在闹的再厉害,还可以保存一份美好的过往,但他非要把我们的过去也全部破坏掉。 我用左手捶打他的肩膀,骂他混蛋,负心汉,他拽着我胳膊的手突然发力,把我拽进了他的怀里,远远看去,就像两个陷入热烈的情侣。 啪啪啪 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阵掌声,顾四行停下了动作,我回头一看,居然又是段袁程!要不是他已经换下了那件修身的黑色风衣,穿了一件纯白的卫衣,我简直要怀疑他在跟踪我了。 不过话说回来,穿卫衣的段袁程看上去真的好年轻好帅啊,又年轻又帅还有钱,跟顾四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们不是都要离婚了吗,还在这里卿卿我我干什么。”段袁程似笑非笑,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人估计又开始怀疑我了,真是多疑。 “跟你没关系吧。”顾四行也没好气。 段袁程挑了挑眉道:“怎么没关系,这个女人马上就要搬来我家了,我可要把她了解清楚了——我的家不是什么女人都能住的。” 我扶额,刚刚还在想用什么借口才能不去他家住,本来看他也是说笑而已,怎么好像还当真了。 听了这话,顾四行一下子就像被点燃了一样,“良姻是我的妻子,凭什么去你家住?你这是强抢民女,我可以去警察局告你。” “你还是我的丈夫呢,别的女人不照样住进了我们家。”我忍不住恶语相向,对顾四行失望到了极点。 “良姻,我今天本来就是想跟你解释这件事……” “够了。”段袁程不耐烦的打断他,“没看到她不愿意听你讲吗。要离婚就赶快离,以后她住我家里,再纠缠她别怪我心狠手辣。” 顾四行死死的盯着段袁程,手还紧紧的拽着我不放。 段袁程“戚”了一声,直接上来抓我另一只胳膊,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按在顾四行的手上强行掰开。他的力气很大,顾四行的手被甩开的时候我还看见了乌青。 我被段袁程搂在怀里,段袁程冷冷的看着顾四行,我失望的说:“顾四行,我本来是想听你解释才来的,没想到你心里根本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还倒打一耙,我对你很失望,离婚协议书我马上会送到你手里,希望我们好聚好散。” “良姻……”顾四行还不死心,用我们初恋时我最熟悉的温柔嗓音喊我。 段袁程听了更加不耐烦,搂着我肩的手突然发力,把我紧紧在箍住,然后阴测测的对顾四行说:“要是聪明的话,就别给我耍花样。” 心里被巨大的苦涩塞满,回忆起结婚以来的种种温情,我毫无察觉自己被段袁程搂着渐行渐远,而段袁程居然也非常自然的搂着我上了他的车,往我住的宾馆开去。 我坐在车里呆呆的看着车窗外发呆,直到街景变得越来越熟悉我才大吃一惊,扭头看向微眯着眼休息的男人,“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你……你要送我回家吗……” 段袁程没有睁眼,嘲讽似的掀了掀嘴皮,“知道你住哪很难吗?” 我被他这种无法无天的态度气的不行,但想想他也是为我好,便稍稍顺了心。 仿佛意识到我在想什么,段袁程又补充了一句:“回宾馆把你的东西带上,以后跟我住。” “我不要。”我大声说道,这个人简直太以自我为中心了,我还没从伤心的情绪中缓过来,又来气我。 “你不要?”段袁程抬眼看我,“你以为我在询问你的意见?” 我快被他气笑了,“难不成我不愿意你还要绑架我?” 段袁程也笑了,看我的眼神像看一个小学生,“我可不会绑架你,是你那个老公的情人绑架你。她把你视为眼中钉,收拾你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易如反掌。” 想起那次没成功的绑架,我说不出话了。 段袁程又嘲讽的“哈”了一下,闭上眼继续休息去了。 “这个,这个,都不要了。”我一边往行李箱里捡东西,段袁程一边往外扔,最后忙活了大半天行李箱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你的品味灼伤了我的眼睛。”段袁程一本正经的把我所有的衣服随地乱扔。 第九章 照顾 我无语的看着他,明明是个男人,对衣服的要求比女人还高,明明只要穿着舒服就行了,要那些华而不实的衣服干什么。 “我给你钱,你去好好置办几件衣服。”段袁程站起身来,嫌弃的拍了拍手,“我现在不怀疑你是小偷了,我现在怀疑你是我的敌对公司派来的卧底,想要潜移默化我的审美,让我一件衣服都卖不出去。” 嘴巴也太毒了吧。我暗自腹诽。 “你最好别在心底骂我,你所有的情绪都写在脸上了。”段袁程推着我往外走,“够了,你什么都别带了。”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扇门关上的时候我告诉自己,过去已经和我毫无瓜葛了,签完离婚协议就再也不要和顾四行有任何来往。再见我的青春,再见,我懵懂无知的岁月。从今以后,我一个人会活的更好。 坐在段袁程的车里,又来到了熟悉的别墅,在途中段袁程还打了个电话,叫他的秘书买几件适合年轻女人穿的衣服,我清晰的听见了电话那头传来的惊讶的声音。挂了电话后,段袁程难得好心的跟我解释了一下,“我还是担心你的品味,所以叫我的秘书给你买。”虽然无可奈何,但毕竟寄人篱下,我也就没有说什么。段袁程买的衣服,应该很贵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得起。 想到这层,我萌生了再次工作的想法。 和顾四行在一起后,我一心只想着怎么让顾四行轻松。他忙于工作,我就辞去了工作在家专门照顾他,给他煲汤,洗衣服,像保姆一样的伺候他,结果呢。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再也不相信任何人的花言巧语,从今以后只为自己而活。 宁静的夜。 走廊上倾斜一地柔和灯光,松软的地毯连我的脚步声都隐去。 我趿着拖鞋慢悠悠地往楼下走,手机的短信的提示声滴滴地响起。 我一边走路一边低头专心发信息,下楼梯一晃神没注意,一脚突然踏空。 我反应不及,尖叫一声狼狈地在楼梯上滑了两步,眼看就要摔倒。 一双手臂忽然伸过来将我稳稳扶住。 我抬头,看到男子俊俏的脸庞,离我太近,我甚至清晰地看到了他眼眸之中深藏的潋滟波光。 段袁程很快将我放开。 “谢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客气得那么冷淡。 他却未动,仍立在我身前,一手撑着楼梯扶手,定定望着我。 我昂着头回望他,我不知自己目光是否充满挑衅,只恍惚看到他眼眸深处微微一黯。 我侧身穿过他身旁,目不斜视走上了楼梯。自己也真是任性,但就是觉得委屈,不想低头。 我只需低眉顺眼做一个完美的摆设就好。 “你就住这吧,原来刘婶就是睡这的。”段袁程说,“还有刘婶的工资,我会打给你的。”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了摆手,心里生起一股愧疚感,“已经很麻烦刘婶了,还是留着等刘婶出院了给她吧。” 段袁程皱了皱眉,“这么点钱至于推来推去的吗,就当我施舍给你的了,刘婶那里不会亏了她的。” 虽然有点生气,想到有求与他,我还是努力心平气和的说,“还有我在你这里住,吃你的,穿你的,虽然可能你不觉得这些钱算钱,可我没法不当回事。我……” “所以?”段袁程来了点兴趣,斜靠在栏杆上懒懒的看我,眉眼勾人。我强压下扑通扑通的心跳,认真道:“所以,我想出去工作。之前我在岗位上也有一番作为,只是为了照顾我前夫,我辞职了。如果你愿意投资我,我保证你不会吃亏。” 段袁程笑弯了腰,“不错不错,你原来是做什么的。” 这事有门。我自己都被自己渴望工作的心吓到了,看来和顾四行在一起的这一个多月我过的真的很不开心。 “卖化妆品。虽然我没什么钱,但是上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很爱化妆,慢慢的我也有了些了解,虽然不懂它的制造过程,但对于怎么卖还是很有一手。” 段袁程又露出了我熟悉的坏笑,“你真的想去工作?” 我有不好的预感:“是。” “求我。”他在我耳边轻声说,温热的气吐在我的耳垂上,我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咬了咬唇,我颤声道:“求……求求你……” 我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在男人看来是怎么样的,只是明显感觉到段袁程的视线越来越灼热,也离我越来越近,几乎要将我整个蜷进他的怀里。这几天我基本都是等他出门上班再走出房门,我回家后就直接回房,偶尔在客厅见到也是装作不见。 现在他又这样对我,我脑海里浮想之前在这个宅子度过的那个销魂的夜晚,我在心里把那种想法否决了,他大少爷日理万机,哪会看得上自己,只不过是看在刘嫂的份上帮帮我,顺便取笑我这种乡下人。 “段袁程,你别离我这么近,虽说这是你家里,但你可是知名人物,小心被狗仔拍到,到时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我略带迟疑的说道。 “那又怎样。”他更加的靠近我了,我的脸几乎要贴到他的肩膀。而在窗外的林荫处,有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正拿着相机贪婪的拍着他眼前的这一幕。帽子底下,那个男人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完成了一件惊为天人的大事。 我向后退一步,段袁程就前移一步,我再退,他又进。我实在拿他没办法,敷衍的说道:“我去做饭了,你先去休息会儿吧,饭马上就做好。” 段袁程失笑道:“恩,我怎么有一种娇俏可人的妻子为刚下班回家的丈夫做饭的感觉呢?” 我无奈的说道:“段袁程,我现在不过是你家保姆的身份,我去做饭了。” “行了,不调侃你了,说正事。明天我会安排你到公司销售部实习,最近正在开发第七系列产品,如果你能够做出策划方案让产品大卖,就说明你有这方面的能力。到时候我可以考虑投资你。” “一言为定。”我十分欣喜,没想到段袁程这个人这么爽快,平时总觉得看不懂他,做事毫无章法,行为举止也让人难以琢磨,但他肯答应自己这个无理的请求,倒也十分难得。我一蹦一跳跑进了厨房。 第十章 无法进门 吃完饭回到房间想着前夫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满心怨怼,我躺在床上只觉心头堵得难受,辗转整整一夜。 早上顶着泡眼出门,看到段袁程打扮工整,西装革履的坐在客厅打电话,茶几旁是一个深棕色行李箱。 我拉开大门,司机站在门前,乍然见到我,来不及露出笑容,只僵硬一声:“早,楚小姐。” 我心绪不佳,好奇这司机怎么也认识我了,莫非误会了什么,我只好低着头有气无力:“早。” 司机进门替他提起箱子,段袁程结束了电话,回头对我:“我出差一段时间。” 我点点头,率先走进了大门,走出楼道,外面阳光刺眼。 还未走远,听到身后有人唤我。 我回头,看到司机站在楼下的车道旁,段袁程那辆车泊在路边。 “楚小姐,”他搓了搓了手:“段先生问是否要送你一程。” 我瞥了一眼优雅端坐在后座的男人,咬着牙道:“请转告段先生,谢谢,不必。” 我站在路边,看着那辆黑色的车子,穿过我身旁,呼啸而过。我出去买了个菜便回了家。 我低着头走出地铁站,豆大的雨滴已经落了下来。 路边的行人脚步匆忙,急着回到那个暂时容身的地方。 我慢慢晃进小区内,雨点落得稀疏,打在脸上有些生疼。 我站在电梯前,掏出钱包,熟练地摸到右边的夹层,手突然一颤。 平时放在里的那张磁卡不见了。 我翻了一遍钱包,又仔细找了包,都找不到那张开门的磁卡。 我气馁转身,蹲在楼道前,想了很久,依稀记得我把卡放在床头柜上。 我拿出包抖了半天,那张精致的金色卡片依然不见踪影。 我捂住发烫的脑袋,最后一次翻遍了身上所有口袋,我绝望地捞起书包,往外面走去,看来我注定今晚要流落街头。 在仕径大道上漫无目的地转了几圈,我有些冷,也很困倦,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我咬咬牙,终于拨名片上段袁程的电话。 手机贴在耳边,响了一声,忽然没有勇气,我挂断了。 两分钟之后,电话响起,段袁程打了回来。 我望着电话持续响了很久,犹豫着按了接听。 “土包子?”他声音并不见任何温情,有些低哑。 不知为何我一瞬间竟有些委屈,鼻子酸楚难当,只应了一声:“嗯。” “怎么了?”他问:“有事?” 我控制着自己情绪,开口问:“你现在还在国外?” “嗯,分公司的会已经结束,但还有几个客户要约见。” “哦,”我讪讪的:“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还要几天。” “哦,那没什么事了。” 他熟悉的声音响在耳边,我却倍觉孤单,不知说什么好:“那你忙吧,我挂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感觉只能依靠他了。 我穿过十字路口,身前的一辆汽车忽然大力加速闯红灯,引得周围的汽车一阵尖锐的鸣笛声。 “等等,别挂,”段袁程忽然打断我的话,语气坚定:“你在哪里?” 我愣了一下,才答:“外面。” 段袁程语气依然沉着,只是有些急促:“家里应该已经是十二点多,你在外面做什么?” “我出来买点东西,一下就回去了,再见。”我慌忙挂断了电话,真怕自己会哭出来。 我看了一眼,手机电池已将耗尽。 路边的树枝被狂风吹得哗哗作响,大雨降至。 肩上的包勒得我肩膀疼痛,身上的衣服已经有些绵绵的潮湿,我头疼得厉害。 拖着脚步漫无目的地兜圈,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我又走回了别墅区,我挪着脚步慢慢走过去,想借值班室的的电话打个电话给刘婶。 小区门口明亮的灯光映照出密密雨丝,一个站在门前的男子快步走过来。 “楚小姐。”男子在我面前站定,忽然出声唤我。 我有些疑惑地望着他,他望着我:“请问你是楚良姻小姐?” 我勉强对他笑了一下:“你好。” 男子斯文客气地自我介绍:“我是李庄,段袁程先生的工作助理。” 我不知该不该相信一个陌生人。 “哦,”我忍着胀痛的脑袋,礼貌应他:“李先生,幸会。” “段先生说他不在国内,怕你遇到麻烦,嘱我过来看看。”他态度很好。 原来如此,怎么可能他人变得这么好了? 我干涩地笑了笑:“我电梯卡遗失,进不了家门。” 他颔首,看似早有准备:“段先生有一张备用磁卡留在公司,我已带来,楚小姐,很抱歉令你久等。” 额上有雨滴落,我低着头跟他走进大门,脚软发虚,差点摔了一跤。 幸好李庄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他将我送至客厅,我抽纸巾擦拭头发和脸上的雨水,低着头同他道谢:“李先生,谢谢你。” 他非常有分寸地站在客厅,问:“楚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谢谢你。”我嗓音闷哑,难掩的情绪低落,有些鼻塞,头昏脑涨,只想睡觉。 李庄看了我一眼,终于没多说什么:“那我先回去了。” 我送他至大门,客气道别。 转身回屋,累得不愿再动。 想到明天还要继续打工,我胡乱洗了个澡,倒在了床上 因为身份证还押在段袁程那里,只好先接受了一份24小时便利店的收银员职位,小时制结算工资,对于窘迫的我实在是挺合适。现实就是这样,对于需要解决温饱的人,谈情绪都是奢侈。回到家脱掉鞋子赤着脚走上楼,舒服得全身松软。 走上二楼,发现客厅的门开着,晕黄灯光流泻出来。 我心底轻轻一跳,踮着脚快步走了上去。 走进客厅的那一刻,我停住了脚步,然后用力眨了眨眼睛。 浅紫丝绒沙发上躺着一个人,穿着件浅色格子衬衣,苍白脸孔,微微蹙着眉在睡觉。 呵,这是谁,这个人怎么在这里。 我细细看他,面色有些憔悴,眉头皱着,手垂在胸前,衬衣外露出一段白皙的手腕。 似乎清瘦了一些。 我轻轻走过去,在他跟前一段距离前停顿了一下。 他有些费劲地睁开眼,看见是我,动动嘴角牵出一个笑容,掩着唇低低咳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