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 灯红酒绿的夜店会所,人们肆意的在舞池摆弄身体放肆宣泄,那一杯杯的金酒下肚,仿佛一并将寂寞也吞了下去。 而此时最吸引人目光的还要数舞台上的台驻dancer,她来这夜店不过三个月就让这里的生意起死回生。那张从未摘下来的神秘面具挡住她大部分脸,仅仅露出一双灵动魅惑的眼眸,伴着撩人的舞姿摄人心魄。 更加吸引人的是她冰清玉洁的性格,让对百求不得才是最好的进攻手段。 无以计数的富贵权势买给她的钻石珠宝被她随手丢弃,更有不知疾苦的富二代豪宅豪车相送目的只不过邀她共进一杯,她想都不想就拒绝。 话少疏离的她如同披着轻纱,想要掀开一探究竟的人越来越多,这几天更是不少人是慕名而来的。 曲终舞罢,众人如梦如幻,摇晃着手臂喊‘安可。’ 但江绘心只是漠然的扫视了一遍全场,鞠躬转身往台下走去,没有一丝留恋。这是她今晚的最后一支舞,也是她在这里的最后一支舞。 顿时她如释负重。 当初来这里跳舞她不过是想赚点生活费,而现在她已经大学毕业,是该找份正式工作养活自己了。 事与愿违,刚下舞台,江绘心便被一个梳着油头衣冠楚楚的男人拦下,“江小姐,可否赏脸喝一杯?” 这个男人叫做贺伟,已经连续一个月追着她不放了。江绘心也每每同样的态度拒绝了他一个月:“我还有事,恕不奉陪。”面具里透露出的声音清冷无比,感受不到丁点感情。 说罢,江绘心扭头就要离去,结果身后的贺伟却突然拽住她的胳膊,满脸不屑的说:“差不多行了,别给脸不要脸,趁着爷现在还对你有点兴趣,主动一点,爷不会亏待你的。” 一把打开贺伟的脏手,江绘心头也不回的就往化妆间里走去,这样的人她见得多了,得不到便来威胁,不过她知道自己生这种人的气实在浪费时间。 如果她怕的话,早就去门外做揽客女了。 贺伟一看江绘心如此不识趣,伸手又要拽她,结果却被酒吧的经理拦下,“贺总莫要为难她了,她可是我们这里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来,我给贺总已经安排好了包厢,那里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您满意!” 说着经理就要带贺伟过去,贺伟见经理也维护那个贱人不好再争执只恶狠狠的瞪了江绘心一眼便跟着经理过去了。 不过这事可没那么容易结束,他贺伟想要的女人还没有一个失手的! 回到化妆间,江绘心仍然没有取下面具,这是她的要求,从进来这夜店就要一直戴着面具,所以没有人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名是什么,她总是独来独往,只有花姐偶尔和她还能说上两句话。 “听说你不在这里做了?”花姐坐在旁边的化妆台上自顾自的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恩。” “找好工作了?” “还没有。”江绘心收拾好东西将准备离开,结果却被花姐拦住。 “别着急嘛,好歹同事一场,你整天遮着脸,这么久连我也不是很清楚你真正的相貌,你又是个倔脾气强迫不得。”花姐掐灭烟头,递给江绘心一杯蓝色鸡尾酒。 “来,干了这杯情谊酒,出了这门我们就是陌生人。” 看着花姐如此真诚的表情,江绘心不忍拒绝拿过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酒杯和大理石桌面发出清脆的撞击,江绘心拿好包走出化妆间。 看着那曼妙的身姿消失在门口,花姐拿起江绘心刚刚喝过的酒杯勾起一抹冷笑,江绘心你可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太有魅力,让那么多大佬都拜倒在你的脚下,而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 江绘心还没走到夜店门口时,她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甚至出现重影,机警的她立刻便想到那杯酒有问题,扶着墙壁,江绘心忍着眩晕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 只是还没走几步,身前就多了四五个大汉一脸邪笑的看着她,“妞,我们贺总想请你喝杯酒,走吧。” 说着那几个大汉就将江绘心架起来调头往里走去。此时江绘心已经头冒冷汗,没有丝毫力气,只能一句一句说着:“放开我。” 江绘心一路被带到楼上,她清楚的知道一旦她进了那个包厢,她的一生都将破碎! 用尽全力将身边的两个大汉推到一边,江绘心便跌跌撞撞的往后跑去,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他们得逞! 药效越来越大,江绘心近几跌倒,但每次快要跌倒的时候,她都狠狠的掐自己一把不让自己倒下。 幸亏江绘心跑到电梯门口时正好来到了她这一层,争分夺秒的快速进去电梯里按了关闭键,她终于暂时安全了。 可浑身的燥热感却十分让她不舒服。 那两个大汉一看立马从楼梯跑上去,刚好在顶层截到江绘心。 “我劝你乖乖跟我们回去,要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不……不要。”大汉的步伐越来越近,此时江绘心已经退无可退,突然她眼睛一瞥便看见旁边一个房间门开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拉开门便冲了进去。 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浴室的灯亮着,门外的大汉还不死心的捶打着门。 听见外面的动静后,席聂立马裹了一条浴巾出来,黑暗中他只看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站在门边。 “谁?”席聂警惕的问。 “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借着月光,江绘心跑到那男人跟前,带着哭声说道。 门外的大汉还不依不饶的敲着门,甚至还放话如果再不开门就要撞门了。 听着外面叫嚣的声音,席聂眉头一皱拿起电话打给了助理,“一分钟内把我房间门口的人清理掉。” 接着不出一分钟,门外便再也没了声响。一颗悬起来心终于落地。江绘心长呼一口气出来。却丝毫不知道那口气吹在了眼前男人身上的反应。 温热的气息扑在席聂的胸前感觉痒痒的,心脏就这样突然漏了一拍。 “谢谢!”危机已经解除,江绘心转身就要离开,许是药劲太大,她脚下一软便往地上跌去,吓得她紧紧闭上了双眼。 就在她要和地板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忽然腰间一紧,江绘心只感觉自己即将倒下去的身体被人一把抱住。 只是屋里太黑,她看不清眼前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只看见他那双明亮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药劲越来越大,江绘心在男人怀里不由的蹭了蹭,却引来男人的低吼,“别动!” 但被一个陌生的男人这样抱着,江绘心始终觉得不安全便要挣扎着退出,一双小手抵在男人带有胎记的胸膛上,如此结实的胸膛让她理智又散了些,手指在上面轻轻点点,思量这胎记是像凤凰还是鹿角。 殊不知她这样的动作和迷离的眼神更是让眼前的男人把持不住,一把将她拦腰抱起丢在了大床上。 “女人,这是你自找的。”薄厚适中的嘴唇勾勒出一个嗜血的微笑,他已经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呢。 一夜旖旎…… 第二章 婚礼 清晨,席聂慵懒的睁开松惺的双眼,大手向旁边的地方捞去,却什么都没有捞到。 猛地从床上起来,他发现身边空空如也。 昨夜的疯狂还历历在目,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肆过了,更何况那个女人的味道很合他的口味! 席聂以为昨天那个女人是助理特意给他找来的,于是便打电话向他要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昨天那个女人给我带过来。” “女人?”助理不由惊呼出声,如果没有理解错,他们总裁刚刚的意思是昨天他和一个女人过夜了!这可真是铁树开花头一回啊! 觉得自己反应有些激烈了,助理又立马平静下来,一本正经的说:“总裁,我想您误会了,我并不知道什么女人。” 什么?难道那个女人不是助理安排的?那她到底是谁? 阴鸷的眸子渐渐眯起,他又下令道:“无论如何,给你三天时间将昨天在我房间的女人调查清楚!” 挂断电话,席聂看着旁边空空的床位久久不能回神。 …… 回到家里,江绘心正要蹑手蹑脚的上楼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舅舅舅妈吓了一跳。 “绘心回来了,快过来吃早餐。”说着舅妈笑着便拉过她来到餐厅。 这是什么情况?以往和自己针锋相对的舅妈今天怎么这么殷勤?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她的父亲在她母亲生她的时候意外去世了,她从未见过亲生父亲的模样,母亲在她面前强颜欢笑,实则郁郁寡欢。母亲去世的那天江绘心拿着一根刚沾好糖的糖葫芦跑进家门。 夏日的艳阳炙热不留情面。似乎要将院子里咬着嘴唇试图将巨大的悲伤化成的眼泪努力吞回去的晒化…… 江绘心由舅舅扶养长大,但寄人篱下的生活实在难过,自尊心强硬的她从高中开始就用做兼职挣的钱来交学杂费。 江绘心迷迷糊糊的被安坐在餐桌前,而对自己一向苛刻的舅舅也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越来越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江绘心还是没有忍住问道。 “舅舅,是不是有什么事?” 江正刚明显怔了一下,随后又露出一副犹豫的样子说:“绘心啊,昨天席氏集团的总裁过来提亲了,点名要你做他们家的儿媳妇。” “什么!”两个惊讶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来自江绘心,而另一个是她的表姐江杜若的声音。 席家独子席聂可是北越市无数少女心中的幻想对象,不仅长的帅,这几年来更是将席氏集团打理的顺风顺水,而恰好,这位完美的男神正是江杜若的心上人。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她不也不由吃惊。 “舅舅知道这样让你很为难,但席氏在北越市的地位我们都知道,如果我们不答应,那舅舅的公司很难做的。” 听到这里,江绘心冷笑一声,用陈述的口吻回应:“所以你们就打算牺牲我。”在这个家里,她从未感受过亲情,相反的是无数的冷眼和嘲讽,而现在他们怎么有脸跟她提出这样的要求? “绘心啊,这二十几年来,舅妈可是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的,你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一旁的舅妈还不忘帮腔道。 “呵呵,亲生女儿?”江绘心抬起头满眼冰冷的看向她的舅妈,“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让我滚出这个家的?” 在这个家里她饱受屈辱,如今却要她为他们做牺牲?呵呵,他们到底哪来的自信,认为她会答应他们? “绘心啊,舅舅知道这几年你在家里受了些委屈,你要是还一直耿耿于怀那舅舅给你下跪道歉。”说着江正刚从椅子上起来“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她的舅妈一看便也跟着跪了下来,表姐江杜若一看自己的爸妈如此卑躬屈膝,实在气不过,眼神遮掩不住的厌烦。 “爸,妈,就算席氏总裁过来提亲了,但我想如果席聂见到她这副倒胃口的样子就要毁婚了,你们何必这么卑躬屈膝的求她?” “闭嘴!”江正刚厉声呵道,席氏总裁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他哪有不认真对待的胆子。 “绘心啊,舅舅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去世的母亲,但看在以前舅舅一直照顾着你们母女,还抚养着你长大的份上,你就帮帮舅舅吧。” 一直隐忍泪水的江绘心一听见自己的母亲时,泪水便决堤而出。江绘心松开紧紧咬住的嘴唇,一排牙印很是明显。就算是冷嘲热讽,但凭借当年初中没读的她,的确是活不下去。 这是舅舅舅妈的杀手锏,用养育之恩逼迫她做……任何事,态度理所应当。半响她才缓缓开口道:“好,我嫁!” 这样一来,她就不欠他们什么了。 “真的吗?我就知道绘心最懂事了。”江正刚听了激动的从地上起来,想伸手摸摸江绘心的头,却被她嫌弃的躲开了。 “我先上楼。”擦了擦眼泪,江绘心便上楼回了房间。 见目的达到,江正刚不由和他太太相视一笑,他们就知道她绝不会那么狠心的。 回到卧室,江绘心趴在床上就哭了起来。她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昨天还被一个陌生人夺走了清白之身,而今天她的亲舅舅竟为了一己私利让她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 从不信命的江绘心忍不住怀疑自己上辈子必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因果报应,该来的总要来。 江绘心现在一闭上眼就响起昨晚将她压在身下的男人。如同做梦一般,她的第一次竟然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没有了。 更要命的是她一早就起来离开了,连睡她的那个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只隐约记得他结实胸膛上的鹿角胎记。 可是就算找到那个人又能怎么样呢?在酒吧发生这样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况且她马上就要嫁人了,话虽然这么说,但有些事还是要做的。江绘心提起一口气,暗暗握起拳头。 婚礼当天,江绘心穿着一身由国际著名设计师精心设计的婚纱呆滞的坐在休息室里。 柔顺的头发在脑后挽做一个髻,头上还披着一条洁白的头纱,精致的妆容让她也有些恍惚镜子里的到底还是不是自己。 忽然,她又看着镜中的自己嘲讽一笑,认了吧,江绘心,这就是命! 这时伴娘江杜若拉着脸进来没好气的说:“喂,婚礼快开始了。” 深呼一口气江绘心便提着裙摆和她一同出去。 在万众瞩目中江绘心挽着江正刚的胳膊一步一步朝向舞台新郎的方向走去。 随着婚礼进行曲,江绘心终于来到新郎跟前。透过头纱,她便看见了她的新郎。 席聂一身白色西装站在舞台中央,伟岸的身材,深邃而又棱角分明的五官,再加上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吸引无数目光,怪不得江杜若会为他倾心呢。 第三章,不受待见 只是此时席聂脸上却丝毫没有惊喜之情,相反的满是厌恶,这个女人是他父亲硬塞给他的,不想引起口舌之争他便接受了,反正让他魂牵梦萦的那个女人还没有找到,结婚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江正刚满脸慈爱的将江绘心的手交给席聂,结果他没有去接,反而一脸不耐烦的看着主持人说道:“快点进行下一项。” 场面一度尴尬到不行,幸亏江绘心机智,手轻轻一弯就挽在了他的胳膊上。 婚礼正常进行。而席聂的父亲席礼国在台下则一脸安慰的看着台上的新人。 这个江绘心不仅长的像她妈妈就连行影动作都那么相似,甚至有一瞬间他都要以为是她妈妈起死回生了,真的是太像了! 宣布完誓词,他们就要互相交换戒指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席聂在给江绘心戴戒指的时候,手下突然一滑,戒指就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主持人见状立马圆场道:“看来我们的新郎有些紧张呢……”话还没说完,他就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意。 转头一看就看见席聂正沉着脸看着自己,杀意太重,他也就只好闭嘴。 “昨晚我在床上用力有些猛了,腰有点疼,你能否帮我捡一下戒指呢?”席聂笑的邪魅,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能为了钱做到何种地步。 这话在外人听来不由让人浮想联翩,以为他们小两口做了什么害羞的事情,可只有江绘心知道他们从来没有见面,那么昨晚在床上让他用力过猛的另有其人! 席聂也不过是想让她知道他还有别的女人,而且很可能不止一个! 一双白皙的手不由紧握成拳,锋利的指甲钳进手心里引起阵阵刺疼。但她决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江绘心对着席聂莞尔一笑,江绘心走过去弯腰便捡起了那枚戒指重新递给席聂,“亲爱的,这次你可要拿稳了哦。” 看着如此能装的江绘心,席聂眼里的厌恶又增添了几分,粗鲁的将戒指戴在江绘心的无名指上,他便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无聊的婚礼现场,似乎他今天并不是主人公之一。 随后几个环节主持人在席聂带着杀意的威胁中结结巴巴的主持,走马观花的结束后席聂头也不回的走在前面,丝毫不管身后踩着十公分高跟鞋的江绘心。 提着重重的裙摆,江绘心忍着委屈下了舞台。看着如此狼狈的江绘心,江杜若得意一笑来到她的跟前,“我就说堂堂席大少爷怎么可能会看上你这种货色。” 江绘心本想不理睬的,但心里又气不过,于是转头微微一笑说道:“可他宁愿娶我这种货色也不愿多看你一眼不是吗?” 江杜若没想到她受了气还能这么伶牙俐齿回应她,气的直在原地跺脚。 看着江杜若那气急败坏的样子,江绘心心情大好,提着裙摆继续往休息室里走去。 终于结束了,江绘心小心翼翼的脱了脚上不合脚的鞋,坐在沙发上休息。后脚跟那里已经被磨出了好几个血泡。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江绘心不由舒服出声。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突然被打开,江绘心立马从沙发上站起来,慌乱的穿好鞋子,要是让席家的人看见这一幕,肯定会被他们笑话的。 结果在看见来人时又怔在原地。 而来人看见一身洁白婚纱的江绘心也同样大吃一惊,白遇怎么也没有想到,席聂的新娘竟然会是她! 六年前,江绘心高中,一次因为迟到被罚去打扫体育中心。 诺大的场地就只有她一个忙碌的身影。好不容易擦完了一小块的地板,结果不知是谁拿着篮球来了一个三步上篮,踩赃了她刚刚才擦过去的地板。 不知真相的白遇转过头便对上一个幽幽的眼神。 随后,白遇为了将功补过就帮着江绘心一起擦完了地板。 说来也巧,白遇那天其实刚转到这个学校,班级还没定下,他才来体育场打篮球,结果就遇见了江绘心。 结果第二天他去新班级报道的时候却意外发现那个班正好是江绘心所在的班。 老师让他选座位,他便直勾勾的朝着江绘心走过去,坐在了她的后面。 后来,白遇就总是逗江绘心,在她校服背后画漫画,拿她的作业来抄,抢她的早餐。不知不觉中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那个时候的感情适逢其会,猝不及防,不曾将‘喜欢’挂在嘴边,却在对方的心里心照不宣,只是每段懵懂的感觉都有一个相似的无疾而终的结局。 不过,江绘心和白遇的更没有波澜些,他们好不容易考进相同的大学,却一个月时间不到,她丢失了关于白遇的一切信息,仅剩一条告别的短信。他去了美国,悄无声息。 看着昔日的故人,江绘心不知所措。鞋子还没有穿好,她一个重心不稳,就向前倒去。 还好白遇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了她。 四目相对,没想到六年后,他们再次相见竟然是在她的婚礼上。 “好久不见,你还……好吗?”看着往日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白遇也突然紧张起来。 “还……还好。”回答的时候,江绘心已经不动声色的从他怀里退出,端坐在沙发上。 眼睛一瞥,白遇便看见江绘心脚上的血泡。 “你受伤了?”不由分说,白遇蹲下去,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擦了起来。 突然一个傲慢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劝你还是离我的新娘远一点的好。”不知什么时候,席聂来到休息室,此时正黑着脸看着沙发上的两人。 听到声音,白遇讪讪的从地上起来,满眼挑衅的说:“你是没看到她的脚受伤了吗,你就是这么照顾你的新娘的?” 快步走到江绘心跟前,席聂冷冷对上白遇的眼睛,压低声音说道:“怎么照顾那也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指手画脚,毕竟她是我的女人!” 一句“我的女人”宣布了他的所有权,席聂就是这么霸道,绝不允许别人动他的东西一下,哪怕是他不需要的东西。 冷冷的瞥了白遇一眼,席聂俯身便将江绘心拦腰抱起往门外走去。 第一次和他亲密接触,江绘心显得有些慌张,挣扎一下说:“我自己可以走。” “闭嘴!”低沉的声音听上去很不高兴。 “新婚快乐!”就在他们快要走到门口时,白遇突然在他们身后说道,只是不知是说给他们谁听。 没有回应,席聂冷哼一声就抱着江绘心出去了。 第四章 造化弄人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白遇逐渐垂下手臂,没想到多年不见他们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以这样的身份。呵呵,真是造化弄人啊! 江绘心被粗鲁的塞进车里,她原本想问问席聂和白遇的关系,但见席聂那一副要吃了人的样子又悄悄闭了嘴。 “你和白遇什么关系?”不等她说,席聂就先问了,看来白遇对他很不简单。 “那你又和他什么关系?”江绘心丝毫没有惧怕的反问。 没想到她竟然会反问,席聂暗自吃惊,从来没有女人敢这样对他呢,呵呵,这女人有点意思。 “他是我爸小老婆带来的儿子。”既然已经结婚,她迟早都要知道的。这个家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和谐。 怪不得席聂刚刚说他们是兄弟,原来他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弟。 “我回答了,该你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当时他们二人并没有明确过关系,确实只能用“同学”二字来概括了。 “呵呵,最好是这样,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碰我的东西,你最好记住了!”黝黑的双眸闪过一丝阴冷,如果让他知道他们有不一般的感情,他一定会毁了他们! 回到席家,席聂并没有进去,而是让江绘心下车后绝尘而去,没有一句交代。 看着眼前的那栋白色别墅,江绘心长舒一口气,真不知道如果只看见新娘一个人回来他们会是什么想法。 更重要的是,她第一次来这里,完全不熟悉这里的环境,甚至连别墅里有那些人都不知道,这个席聂可真不是一般的冷血。 迈着沉重的步伐,江绘心走向那未知的房子,这里将是她以后生活的地方,不知道能在这里住多久呢? 进去别墅,家里只有几个佣人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什么,见江绘心来了,又立马散开个干个的,没有一个人过来问候她,看来她这倒贴的婚事,就连佣人都不把她放在眼里呢。 苦笑一声,江绘心准备上楼回房间去,但又不知道那个才是她的房间就问其中一个佣人,“你好,请问我的房间在哪?” 被问的佣人,先是一愣,随后又换上鄙夷的眼神说:“少爷没给你安排房间。” “是吗?可能是他想让我和他一起睡主卧吧,那我去主卧休息了。”主卧一般是主人睡得卧室,既然席聂那么讨厌她,肯定会叮嘱佣人不让她靠近他的卧室。 果不其然就在江绘心假装上去主卧的时候,佣人又立马说道:“右边第二间。” 呵呵,江绘心得意的笑笑就满意的上了楼进去卧室。 去了卧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衣服洗澡,这身衣服可真让她穿的别扭。 洗澡的过程中,江绘心突然发现自己的项链没有了,那可是她妈妈就给她的唯一遗物! 忽然脑袋一闪,她想起那天在酒吧逃跑的时候,好像有个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掉落了,现在一想好像那东西正是自己的项链。 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江绘心连头发都没吹干就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看的佣人们一阵目瞪口呆,哪有新婚夜新娘还往外跑的,果然这倒贴上来的平常姑娘都没什么规矩。 打了车,江绘心就心急如焚的赶去那个酒吧,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个项链,这么多年她视她为珍宝,怎么就丢了它呢? 江绘心越想就越觉得自责,最后车子还没停稳,她给了司机一张一百的就赶紧下车跑了进去,连零钱都没找。 酒吧还是和以前一样喧闹奢靡,几个少女在舞台上舞动引得台下的人热血沸腾。 江绘心先去了休息室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有找到,出来的时候她还撞见了花姐。 “走路不长眼睛啊!”花姐一边叼着香烟,一边骂骂咧咧,她最近可真是倒霉,上次给一个舞女灌酒下药要送到贺总身边的,结果却让人给跑了,不仅钱没拿到,还让贺总的手下给教训了一番,人倒霉了,连喝水都塞牙缝。 再次见到花姐,江绘心气的直咬牙,要不是她给她下药,她也不会在那天失去清白! 拿过旁边桌上的酒杯,江绘心二话不说稳准狠的泼在了花姐的脸上,当初她那么信任她,今天泼她这杯酒算是便宜她了。 酒滴顺着花姐的脸庞滴落,被泼酒的花姐愣在原地,她不就骂了一句吗,至于吗?可更让她觉得奇怪的是,眼前这个长相清秀的姑娘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她那双闪闪动人的眼睛,像极了她认识的一个人。 半响,花姐终于回过神来,一把揪住江绘心的头发就扯了起了,“疯女人,敢泼我!” 江绘心也没有示弱同样揪着花姐的头发往门外拽去,这里空间太小,她根本动不了手。 上大学的时候她选修了搏击,为了不挂科,她可是有认真学过的。 一想起那天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压在身下,江绘心就怒火中烧,趁机抓住花姐胳膊,一个过肩摔将她摔在了地上。 要你陷害我,江绘心继续压在花姐身上揪着她的头发。 这时,酒吧门口,一阵喧闹,只见一群黑衣保镖保护着一个男人进来,而酒吧经理更是一脸谄媚的跟在他的身边。 远远看见经理来了,花姐立马用尽全力推开江绘心,梨花带雨的大声喊着:“经理!” 喊了几声后,经理终于注意到了这里,快步走过来,看见花姐那副狼狈的样子斥问道:“怎么回事?” “经理,这个贱人没有理由的就打我,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今天他可是有重要人物要陪的,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呢?招呼了几个酒保经理便说:“先把她们两个带下去。” 接着两个彪形大汉就来到江绘心身边要带她走。 就在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住手!” 席聂在保镖的簇拥下双手插兜的走到江绘心跟前。 “把你们的手给我从她身上拿开!”席聂双眼冷漠如冰,浑身散发的震怒气息吓得那两个酒保立马把手从江绘心身上拿开就不知所措的看向经理。 经理见状,立马嗅到眼前这个女人跟席聂不一般关系的味道,汗如雨下。 长腿迈开,席聂走到江绘心跟前,二人的距离只有一尺之隔,白皙修长的手指举起,落在江绘心红肿的脸上,有那么一瞬江绘心甚至在他眼里看见一丝心疼的感觉,但只有不足一秒的时间。 第五章 刁难 随后席聂又指了指经理旁边的花姐问:“是她把你弄成这样的?” 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江绘心呆呆的点了点头。 黑如漆墨的双眸忽而看向花姐,吓得花姐“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这位席少可是出了名的阎罗王,凡是得罪他的人,不脱一层皮是不可能被放走的。“不要让我再在A市看见她!”低沉的有劲的声音犹如撒旦的裁判。 “不,不,误会,席总这一切都是误会!”花姐一把扑过去抱住席聂的小腿声泪俱下。 只是下一秒,她的胳膊就被席聂踩在了脚下,“我的东西只有我可以碰,懂?” 经理平日里最疼花姐,如今却也只能看她像只苍蝇一样被席聂踩在脚下,谁让她得罪了席聂的人! 尽管刚刚她的确和花姐有些冲突,但现在看见席聂如此折磨花姐江绘心还是有些于心不忍,刚想出声求情,就被一个黑影打横抱起,去了顶层。 “席聂你放我下来!”江绘心小声的说。 但席聂却始终稳重如泰山没有丝毫反应。 最后江绘心被席聂一路抱去了顶层的总统套房。 只是这房间为何有种熟悉的感觉,再环顾周围一圈,江绘心心中一惊,这里不正是她那夜误闯进来的房间吗? “扑通”一声,江绘心被扔在了大床中央,额头还不偏不倚的撞在了墙上了。 捂着额头,江绘心不满的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却又被那双幽黑冰冷的眸子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新婚夜就跑来夜店,看来这下流社会的人就是不懂规矩!” 听着席聂的讽刺,江绘心冷笑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温婉一笑,“对啊,我们下流社会的怎么能和高高在上的您相比呢?所以还是趁早离婚吧!” 幽黑的眸子突然闪过一丝惊讶,她千方百计嫁给他,怎么现在又想离婚了?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但不知为什么看着江绘心那一脸的假笑,席聂莫名的就一身怒气! “你不懂,那我就教你!” 忽的一下,江绘心就被扑倒在床上,四目相对,江绘心心中猛然一惊,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竟和那晚夺走她清白之身的那个人一模一样!难道…… 为了证实自己心中那个大胆的想法,江绘心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拉席聂的衣领想看看他的胸膛是不是真的有一块胎记。 白皙修长的手指还没触碰到席聂,就被他嫌弃的躲开了,一双黑眸里满是厌恶,果然主动接近他的女人都一个样,表面看上去清纯可人,实际上她和那些长大设法要爬上他床的女人的目的都一样。 “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要是让我查出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性感嘴唇勾勒出一抹冷笑,席聂从江绘心身上离开便离开房间扬长而去。 出去后正好碰见助理,“总裁,我们已经调查了整个夜店的人员情况但还是没有找到您说的那个女孩……” 助理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席聂的脸逐渐黑了下去,“给我继续查,就算把整个A市都翻个底朝天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是!”助理满头大汗的回答,这还是他头一次见他们总裁为了一个女人这么上心呢,真不知道那个能让他们总裁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 席聂离开后,江绘心的心依然七上八下的久久不能平息,一种直觉告诉她,席聂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男人,如果到时候他真是那个人,那她又要怎么面对他呢? 躺在床上,江绘心愁容满面。 第二天,按照规矩,江绘心要和席聂一起回去席家见长辈。 本该早上就去的却被席聂一直拖到晚上才过去,于是江绘心见到席夫人和席老的时候看得出他们有些不开心。 “哟,我当是什么样的天仙媳妇,聂儿一直不肯带回来让我们瞧瞧,现在看起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嘛。”席夫人这句话半分打趣,半分责怪,让还没来得及问候他们的江绘心突然就羞红了脸。 “再普通也是我席聂明媒正娶的!”席聂冷眼道。 “你……” 这么多年来席聂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席夫人是他继母的身份,每次回来都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够了!”席老铁青着脸怒斥一声,随后又转而挂上一抹慈祥的笑容对着江绘心说道:“心儿刚刚毕业可找到工作了?” 话题突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江绘心先是一愣,随后乖巧回道:“还没有。” “哦?那这样吧,明天你就去席氏上班,去帮聂儿怎么样?” “就她?席氏只需要能力突出的佼佼者,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不等江绘心表态,席聂就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场,着实让江绘心有些难堪。 “咚”的一声,席老用拐杖重重敲打在地上,呵斥道:“我还没死呢,席氏的人员选拔我还有权利来管!” 父子二人顿时剑拔弩张,气氛冷到极点。 “这样吧,明天我去席氏实习,为期一个月,如果我真的能力不够,到时候我一定主动离开。” 江绘心这个办法倒是两边都不得罪,算是个好办法。席老听了后立马表示赞同,“好就这样决定了!” 席聂用他那双狭长的双眼盯上那张小巧的脸,她表面虽看上去乖巧懂事,但那双圆圆的眼睛里却不时露出倔强的神色,很好,很有趣,他倒要看看她究竟有什么本领可以留在席氏! 又待了片刻,席聂便带着江绘心离开了。 一晚上,江绘心都在思考那个一个月为期限的赌注,有些为自己的心直口快伤脑筋,大不了席氏就不进了,干嘛非要给自己挖坑。 她躺在床上,辗转到天蒙亮才睡着,最终决定既来之则安之,这坑她既然给自己挖了,就一定好好的把自己填出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是她一贯的作风,再说了,席聂既然不想她留在公司,肯定用尽手段刁难,江绘心深吸一口气,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席氏公司大楼。” 司机通过后视镜观察她,江绘心其实发现了,但只是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没有表现出来,因为提到席氏,这个城市的门面,能去席氏工作。难免要被多看两眼。 第六章 不是光荣的事 而且江绘心低头看了眼自己类似职业装的黑白搭配的衣服,人一看就是上班族。不过她可不认为这是什么满身荣光的事,自己这是要去作战好吗。 而且是孤军奋战! 她站在席氏集团公司大楼的下面,仰的脖子都酸了也没看到大楼的顶部,在这一线城市里,席氏公司大楼的高度号称全市第一。 这哪里是全市第一,高耸入云的架势全国以内也没几个能比的过吧。江绘心屏住呼吸,心里犹如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席氏财大气粗成这样,这天坑恐怕是难填了。 从前台抬眼闭眼的鄙夷之中,江绘心就大体知晓自己要面对的,很有可能是整个公司。 “江小姐,麻烦你在旁边等一等,我通知一下企划部的主管。”前台小姑娘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一眼,灵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当然江绘心也知晓自己就此走掉的话。 她今天极有可能在大厅闲坐一天,江绘心认栽,从大厅开始就给她立下马威。这席少还真是费尽心机。她没有离开,而是把包随手放在一旁,托着脑袋,眉开眼笑的看着前台“认真工作”的小姑娘。 被盯得实在难受,前台小姑娘颇为无奈的抬眼瞅她:“拜托,你究竟……” 江绘心大学的时候选修一门心理学,其实不过是当做兴趣培养,但没想到竟然让她学精了。连教心理科的教授也承认她的天赋。 刚刚江绘心跟前台小姑娘说话的时候,虽然没看她,却一直在瞄她自己的指甲,她挑挑眉毛,故作随意:“小姐,你的指甲可真好看,从哪家美甲店做的。” 上一秒还一脸嫌弃的前台下一秒瞬间开心起来,晃动着手指给她看:“想不到吧,这是我自己的手艺……” 江绘心眯着眼睛假笑,掺不上半分感情。 前台这小姑娘一看就是心思单纯者,断然不会察言观色,此刻已经打开了话匣子。 高跟鞋有节奏的响声在耳边响起,江绘心撇了撇眼睛,看到一个被墨镜遮住大半的脸,红唇艳艳的女人朝这边走过来,她伸出手叩在大理石桌面上。 “上班时间是你拿来闲聊的吗!” 前台小姑娘眉飞色舞的五官瞬间恢复平静,恢复正襟危坐之前抱歉的看了江绘心一眼。江绘心正被烈焰红唇身上的气味熏得难受。 但又不好意思捂着鼻子,只能有意识无意识的憋气,刚走了几步的烈焰红唇意识到什么,转过身来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这位小姐是……” “呃……新员工。”此话一出前台小姑娘跟她不住使眼色,江绘心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没办法,她又不能收回去。 “啊,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小姐。”烈焰红唇嘴角浮起一抹轻蔑的笑,对她勾了勾手指:“席总特定嘱咐要‘特殊照顾。’的人分给我了我们企划部,是我这个做主管的殊荣。” 江绘心快速捕捉关键词“特殊照顾。”到底是好胜心强的人,开工第一天就要让她知难而退。不错,是席少雷厉风行的作风。 “对了,我叫丁云,公司的人都喊我云姐。” “好。”江绘心面无表情的应下来。 丁云微微皱眉,最难办的就是遇上这种说什么也不会表现在面上的人,看起来越是冷静,心理的幺蛾子就越多。 前台小姑娘用爱莫能助的眼神目送江绘心,什么云姐,云姨叫着都显年轻。 “啪!”一叠厚厚的文件扔到江绘心的面前:“听说江小姐是高材生,想必能直接上手,这些东西……处理完再下班。” 江绘心被安排在一个小角落里,周围都是打电话邀约客户的声音,这分明是席氏最低端的销售岗位,又看了眼面前那厚厚的资料。 这些……起码一个星期才能完成吧! 江绘心学着她的语气:“想必被特殊照顾的我也没有帮手。” 丁云觉得她可笑:“江小姐想多了吧。我还缺个帮手呢。我部门下的员工呢,对于工作内容都是自己钻研的,如果江小姐实在看不懂,那只能……自己想想办法。” 江绘心知道她是诚心的,面不改色心不跳:“呵呵,云姐还真是高看我,我呢在这里也奉劝您一句,我不知道席总怎么吩咐的你,只是特殊照顾的形式有很多种,您可要承受弄错的后果。” 丁云眼珠飞快的转动,她本来也是奉命行事,之前又不是没犯过错,被江绘心这么一提醒,她竟开始后怕。 “工作内容我等会找人教给你,这里的每个人每天的工作任务都是这么多,你如果觉得做不来可以选择离开。” 江绘心没指望她能给自己减轻工作量,能尽快上手就不错了。 丁云随便揪了个人去教江绘心,自己则匆匆上了顶楼的总裁办公室,席聂习惯将自己的办公室设置在顶楼,安静且视野好。 他这个癖好可苦了席氏集团的主管们,汇报工作的时候有电梯还好。如果没电梯……反正减肥也没这样减的。 丁云气喘吁吁的爬到二十一楼,回头看到已经能正常运行的电梯,满脸黑线。感觉是江绘心来了后顺带捎给她了霉运。 这时江绘心已经从基层开始学起,她迅速上手的能力让负责教她的同时惊叹了好几声。 看丁云那架势,肯定是找人求证去了。所以,在她回来之前她要快速上手。 “席总,您吩咐‘特殊照顾’的江小姐已经安排好了。” “嗯,我给你三天时间让她离开公司。”席聂还没提到名字眼神就带着些恨意,这个女人不简单,交给丁云他很放心。 丁云犹豫了下,不得不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席总,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不知道应不应该,就不要问。”席聂头也不抬,这样的话背后一般情况下没什么好问题。 丁云连忙补救:“不是的,只是不知道江小姐跟您的关系,生怕届时冲撞了……” “这些不是你担心的,做好你分内的事。”最后席聂补上的这句话让丁云安心,这席少向来不喜欢解释。 而现在看来该是撇清关系的意思,心里对江绘心的不满又上升一个高度。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摆了一道,就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 第七章 初入席势集团 她回来的时候瞥了江绘心一眼,她正聚精会神的工作,浓浓的眉毛被修成好看的眉形,一双桃花眼格外勾人,重点是皮肤白皙,一脸的胶原蛋白,不知怎么保养的,脸上居然连个斑点都没有。 丁云摸了摸自己眼角的皱纹,内心怅然。不过她很快就恢复平静,轻哼一声,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随手拉住经过的女同事:“把你今天的工作交给那边那位新来的同事,她刚来,急需练手。” 女同事看了眼江绘心,点点头,朝她走过去,接到工作的江绘心朝她这边看了一眼,丁云向她展露无限的得意。江绘心淡然的摇摇头。 小人得志。 她这个人记仇又不服输,神情高度紧张,一工作就是一天,等她将最后的数据算好保存后,抬起头发现周围已经漆黑一片,只有她的电脑发出微弱的光,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离凌晨只差十分钟。 虽然之前在夜店也会工作到很晚,有时候生意不错会唱跳一夜,但是从未有过这般心累,丁云交给她的任务每一项都过于繁琐。再简单也抵不过数量太多。 江绘心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匆匆关上电脑。公司大楼的自动门一打开,瑟瑟的秋风给她最为真实的‘问候。’ 她抬起风衣的衣领,将脖颈缩进去,她很喜欢秋天和夏天,因为她喜欢漫天繁星,一个触手可得,一个遥不可及,始终都是些念想而已。 路口处正好转过来一辆出租车,江绘心摆手将他拦下,上车后给司机师傅报了地理位置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秋风呼呼的越发的凉,江绘心一边跺脚一边摁门铃。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没人给她开门,她执着至此起码有半个小时。深吸一口气走回台阶上坐下,嘴角浮起一抹苦笑,依照席聂对自己的态度,就算不是席聂应允,佣人们也该给她点下马威…… 伴着鸟鸣声的清晨,席聂慢条斯理的喝着温热的牛奶,本该是一片安静与祥和,但餐桌上却因席聂脸上的冷意丧失了该有的温度。 因为他从佣人的口中得知江绘心一夜未归。 他越想越生气,这个女人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结了婚的女人一夜未归,真当他不存在是吗! 手中的力道不断加重,杯子中的牛奶微微震动。放下杯子的时候无意识的重重一摔。 佣人们不晓得从来不喜形于色的席少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从后厨进来的张嫂端着一碗做工精致的杨枝甘露,询问面面相觑的佣人。 “先生是怎么了?早餐只喝了牛奶吗?难道怪甜品上晚了?”席聂嗜甜,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尤其偏爱广式甜品。 其中一位收拾碗筷的佣人知会张嫂:“江小姐昨晚彻夜未归。” 张嫂了然,众人默默低下头,昨天晚上听到敲门声的在场十有八九,但是默契的认为像江绘心那样的赔钱货不给点颜色瞧瞧,省的以后端女主人的架子。 所以,没人给她开门。 张嫂咳嗽一声,众人不约而同噤声,席聂正穿着西服外套走下楼梯,气头上的他并没有察觉到特殊的气氛。 “先生慢走。”张嫂跟着他到门口,就在席聂打开门的瞬间,她目瞪口呆,因为她看到了门口的江绘心,眼神中透着哀怨。 “没想到江小姐夜生活如此丰富,居然还知道回来。” 江绘心从席少的语气中听出了一直压抑着的怒气,但她毫不在意,将手上买房子的宣传海报重重的放在他的手上:“这就是我的夜生活,席少如果感兴趣,今晚可以体会一下。” 江绘心的态度让众人唏嘘不已,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们心知肚明,当然知晓江绘心现在有多大的怒气。但没想到她有胆量把这怒气撒到席少身上。 难不成破罐子破摔,连命也不想要了? 别墅的台阶上铺满席聂手中的宣传页,席聂微微蹙眉,昨天晚上她就靠着这个待了一夜?席聂转过头,犀利的眼神扫过张嫂,张嫂明显的哆嗦了下,瞬间了然。 不知怎么的,本来是他讨厌的婚事,这女人又整日板着一张脸不肯透露一丝笑意,更是让他不舒服。可是当她迈着虚浮的脚步从身边走过时,他却鬼使神差的拉住她的胳膊。 冰凉的触感……而且她的风衣由内而外的泛着潮气。眉宇间的忧愁不自觉的浓厚了几分。 “席少,你这下马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还想怎样?”江绘心说起话来有些虚。 席聂的升起一阵厌烦,她是他见过脾气最倔的女人。一把揽过她的腰,霸道的捏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所以你是在跟我示威?难不成你指望我会心疼你几分。” 这是席聂想到的最直接的原因,北越市那么大,什么地方不能去,非要在门口坐一夜。江绘心真的不想跟他过多的纠缠,尤其如此近的距离。 他身上大卫杜夫的冷水香让她随时保持理智。因为这味道总会让她想起那个晚上…… 这时席聂忽然松开手,江绘心猝不及防,重心不稳,晃晃悠悠的朝台阶下面倒去。腰部磕到台阶上尖锐的疼痛袭遍全身,江绘心看向席聂时眼睛里满是怨气。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席聂的身上早已是千疮百孔。 席聂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江绘心此刻的表情挑起他的兴趣。这个女人是越发的有意思。只是唯一搞不明白的是将钱放在首位的女人怎么会有一双如此清澈如溪的眼眸。 江绘心的头瞥到一边,闷声闷气:“席少的怜悯我高攀不起”提起一口气快速起身,身上的潮气让整个衣服都湿湿的,紧紧贴在皮肤上,特别难受。 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去换件衣服。 只是腰部的疼痛感仍然很明显,加重了她的头晕,身形还不如刚才的时候稳。差点又倒下去的时候席聂拉了她一把,发现她的衣服居然是湿的。 手下意识放在她的额头上,滚烫!江绘心想要避开,可从昨天晚上就没怎么吃东西的她根本没力气挣开。再加上……席聂的手心温热,不像他这个人一般冷漠残酷,倒让她有些诧异。 席聂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过于暧昧,立刻跟她保持距离。正了正领带收敛起自己所有的情绪:“休整好了再去上班,我可不想我的员工积劳而死。” “劳烦席少关心,我没事,更不需要休整。我去楼上换件衣服就去上班。”谁知道那个丁云会不会趁她没在上班给她积累上一大堆的工作。得不偿失。 席聂却听不到她心底的声音,反而被她不卑不亢的态度成功激怒,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上前绕到她面前。 “江绘心,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嫂和其他佣人见状连忙避开,迅速躲去后厨。 江绘心头痛欲裂,加重了她的不耐烦,如果不是看在他长得帅的份上,她早就脱下高跟鞋扔到他的脸上了。 忽然一阵浓郁的甜味从客厅里传来,她避开他震惊的目光走向客厅,平日里席聂被女人投怀送抱惯了,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被女人用手拨开,真的是疯了! “江……江小姐,你在做什么,这可是为先生准备的甜品。” 第八章 不该心存幻想 江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碗杨枝甘露吃的一干二净,满意的咂咂嘴,觉得自己的头痛好像不那么涨了,抬起眼目光变得犀利。 张嫂觉得尴尬,不断的吞咽口水。 “张嫂手艺不错,只是耳朵却不是很灵光。怕不是主人的眼睛里容得这样的沙子,旁人说再多也是无用。” 随即转过头看倚在门口一副看热闹模样的席聂,气不打一处来,敢情一大早让他免费看了出戏!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眼睛弯成一道月牙。 “想必席先生也是同意我的观点吧。”江绘心将碗往前推了下,起身上楼。席聂眯起眼睛,看穿她强大外表的伪装。 肩膀抖成那样,估计在孤军奋战的境地中她也是害怕的吧。 随着楼上关门的声音,张嫂的心里也跟着咯噔一下,头埋到了最低,毕竟这件事不是席少点头中肯,他们做佣人的就算是为了主人家好,也有点喧宾夺主的意思。 再说看这江绘心明媚动人样子,这种女孩不都是花瓶吗,哪里会有几分含金量,更别说反抗了。 “席总!我们的人在阿罗拉酒吧见到了江小姐,我马上派人……” 没等保镖说完,席聂厉声打断:“带着向你报告的那人一起,滚!” 所以,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收获,好歹是知道手底下有多少吃干饭的“自己人。” 在席聂惩罚的命令没下来之前,张嫂他们完全不敢抬头,但亢长的沉默更让他们窒息,张嫂深吸一口气想要主动承认错误,抬头的瞬间正好捕捉到席聂嘴角那抹不经意的轻笑, 有意思,江绘心,你似乎成功挑起了我的兴趣。 江绘心关上门倚在门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全身不停的哆嗦,如果单凭她自己想象,刚才那一幕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会那样强势。 不过闭上眼睛,浮现在眼前的还不是自己将会承受怎样的后果,而是昨天晚上那漫长的夜晚,身体里血液停滞不前,如同僵住了似的。 秋天昼夜温差特别大,她有些崇拜自己,竟然在时不时呼啸而过的风中度过了一夜,现在整个人像是被抽走全部力气似的,滑到地上。 脑中龙卷风似的晕眩一波接着一波,她提起力气起身,后背一直在出虚汗,她也不顾不得这么多,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件衣服便下楼。 诺大的客厅里已经空无一人,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图什么,钱还是恩情,只要经她的手似乎都变得十分廉价。 丁云插着手站在部门的入口,她的记忆力惊人,但是却用在了每天早晨如同打卡机一般记住那些迟到的脸,整个企划部除了新人几乎没有人迟到。 江绘心来的时候真好撞上丁云教训一个应届毕业的小姑娘,对方低着头受教,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似的。江 绘心觉得自己高热越发严重了,她能清楚的感觉到脸部在持续发烫。 不想跟丁云照面的她转身往回走,却不料撞到一个坚实的“墙壁”上。她觉得自己的头痛已经快无法自拔了。摸了摸发红的鼻子:“抱歉,” 大卫杜夫的冷水香充斥在鼻尖,她微微皱眉,怎么到处是这味道!手工裁剪的西服看着眼熟,再加上对方迟迟没有回话,她忍不住抬起眼瞅他。 “你怎么在这里?” 席聂当真是费解她这个反应:“我来我自己的公司什么时候需要跟江小姐汇报了?” 江绘心似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扶了扶额头,她一定是发烧烧坏了脑袋才胡言乱语,她的脑子已经停止运转,不知如何回应他。 遇到这人,还不如刚才跟丁云纠缠一番呢。 “席总,这个月的企划案刚刚出炉,您看一下还有什么纰漏。”丁云一脸谄媚,弯腰将企划案递过去,眼角的余光像一把利剑指着江绘心。 席聂没有接,眼神停在江绘心红红的两颊上:“让她送过去。” 丁云无法从席聂冷峻的五官中揣测到他的意图,带她离开后,将那份策划案甩到江绘心的身上,哼声离开。 江绘心拿着文件走过大厅,身边经过她的同事,尤其是女同事。看她的眼神都变了味道。 她无奈摇了摇头,觉得这席聂根本是故意的,这还只是送个文件,要万一让他们知道自己跟他是名副其实的婚姻关系,估计这些人铁定炸毛。 江绘心站在总裁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一声淡漠的应声后她推门进去,“席总,文件。” 席聂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跳动,头也不抬,语气悠然:“如果坚持不下去,随时回去做你的席夫人,像你这样的女人,光鲜亮丽永远都要比真心实意重要不是吗。” 江绘心莫名的额烦躁,她究竟做了什么让他对自己产生那么大的误会:“没错啊,光鲜亮丽于我来说是挺重要的,但有时候人想要尝试新鲜事物,玩够了想认真一把,不关席总的事吧。” 江绘心接了杯水坐到座位上,氤氲的热气轻抚过她的睫毛、眼睛,鼻子有些堵塞,每次呼吸吸气都觉得自己要背过气去了,昨天给她拿来工作任务的同事又抱了厚厚一摞放到她的面前。 “江绘心,云姐让你先把这些做完给她送过去。” 江绘心虽然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但语气还是闷闷的,她顺手拿起喷雾在脸上喷了几下,稍微恢复点精神便着手工作。 沉迷工作无法自拔也就是她这样的状态了吧,等她统计完最后的客户电话抬起头的时候,整个部门大厅里已经没什么人了,现在正是饭点,大家都出去吃饭。 为了避免跟丁云面对面接触,趁这个时候,她拿起文件起身去她的办公室。 这时席聂从企划部的门口经过,鬼使神差的瞥了一眼,正好瞥到工牌上已经换好的名字:江绘心。 看到她桌上摞的山一样高的文件,算是明白昨天晚上她不明所以的行踪,这些工作交给丁云去做她都不一定能一天之内解决完。 可以想象,昨天晚上她该是在公司待到很晚才回去,大抵是他的态度让助长了佣人们的气焰。 不过……这本来就是趟浑水,江绘心,你不过就是个平凡人,就算你命都不要也是搅不动的。 内室忽然想起一阵手机铃声,他快速移步到走廊上。应激反应以后又觉得自己大惊小怪,他免不了怀疑这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公司。 “什么!我马上过去。”声音越来越近,一道身影从席聂的身侧略过,跑的太急没注意旁边的他。 第九章 心乱如麻 席聂刚跟着她走了两步便停下。自己这是怎么了,今天格外喜欢多管闲事。说实话,他真的很讨厌这种感觉。这颗心究竟是怎么了。 江绘心来到拐角的厕所,果然如丁云在电话里说的,厕所门紧闭,高强度的警惕性下她小心上前,是不是抬头看看门框,严丝密合,江绘心喊了几声,没人应声。靠在门口听声音里面也很安静。 正当她怀疑的时候手机再次震动,江绘心滑动接听:“我在门外。” “绘心,你快点帮我打开门,云姐平日里得罪的人太多,打了那么多电话只有你接了,对于我之前的所作所为,云姐跟你道歉,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江绘心犹豫了几分,还是决定帮她开门,她用力猛推了一下。厚重的门发出砰的一声响。巨大的惯性让她直接冲进去,没成想里面全是水,她一时踉跄滑倒。 就在这时,身后门被重重的关上。 江绘心狠狠的拍了下地,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怎么有那么多贱人喜欢滥用别人的同情心!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撑着手臂起身,先是去洗刷区将自己整理了下,在悠然漫步到门口靠在上面,连推门都懒得尝试。显然她没报多大希望, 江绘心拿出手机给林殊那疯丫头打电话,是时候发挥闺蜜真正的作用了。 “啊!小心心。” 江绘心眉宇间的忧愁浓重了好几分,耳膜被穿透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因为惊慌忽略的头痛顿时席卷:“林殊,你能不能小点声。” “怎么啦,你这丫头竟然会主动联系我,说吧,有什么天大的小事要我帮忙。席夫人。” 一声‘席夫人’喊得她毛骨悚然,周身的寒冷算是褪不去了:“我被一个贱货关到卫生间了。” 江绘心虽然言语上是在求救,态度却一点也不好,这倒让林殊不高兴了。 “哪有你这样求救的,席夫人被关在卫生间这样有看点的新闻,小心我先发篇稿子再去救你。” 听筒里传来的嘈杂声越来越大,决定不把希望放在她的身上了,这个疯女人铁定又在哪里的派对宴会上蹲点拍等新闻呢, 每当她不靠谱的时候,江绘心总会质问自己。普天之下,好人那么多,她怎么就挑了这么个半吊子做闺蜜。 她挂断电话,决定还是要靠自己。 然而,连跳窗户这样的不好使的办法她都想过了,现如今,除非有人来救她,要不她只有死路一条,周围这阴冷的气息快要渗透到她的骨髓里了。 俗话说‘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她发现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十的电量。 丁云出现在席聂的办公室,一脸得意:“席总,这江绘心实在是太过分,我这两天按照您的要求想通过对她施加工作量的方式让她主动离开,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安分了,大半天没有见着人了。” 席聂抬了抬眼皮瞅她,表情淡漠:“大半天?” “可不是吗,我们老员工还没有这般放肆的,看来她是对我有意见了,所以想着给我个下马威。但是员工肆意旷工也是公司主动开除的理由之一啊。” 丁云免不了为自己的智商点赞,只是席聂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像是有窥探人心的本领,丁云跟他对视了两秒就果断移开。 现在只有她自己知道江绘心这大半天都去了哪里,那间卫生间门口早就被她放上暂停使用的标牌,那扇门的隔音效果极好,如果江绘心求救的话,除非有人趴在门口听…… 她现在的状态大概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真以为凭送个文件就能翻身,笑话! “员工旷工半天以上的处罚公司是如何规定的。”席聂忽然开口。 打断丁云的臆想,顺便也把她吓了一跳:“辞……辞退” “照做吧。” 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胸口,谄媚的笑了笑,离开总裁办公室。 席聂心里莫名升起一阵烦躁,无暇工作,按下自动窗帘的遥控器,浅灰色窗帘自中间往两边分开,显露出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顶楼的视野开阔的不像话,这就是他为什么办公室要设置在顶楼的单纯原因,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脑海中浮现的竟然是江绘心那道倔强的眼神。 狠话他听得多了,有意思的也不知这么一个。丁云也是很聪明的女人,但她的聪明充满着诡计,说句话都在无意识的套人的话,可越是这样就显得越是笨拙。 刚刚那番谈话已经将她的心思暴露无遗,想必江绘心是被她陷害了…… 可他无法带给她什么,也就不必去招惹,她伶俐至此,估计也根本不需要他。 苏助理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恭敬的欠身:“席总,今天晚上张总特地为你准备的宴会,请你一定要出席。要拒绝吗?” 席聂面朝落地窗,看不出脸上的表情,这样献殷勤又无聊的宴会,一般他都不会去,助理这次问,应该是张总让她转告了很多次。 罢了,张总要的不过是一个小案子,他的家族本来就是做酒店生意,交给他也不是不行。 “告诉张总,我会准时到场。” 站在门口的助理有些诧异,没想到这次自家总裁能这么爽快的答应,也为自己终于不用应付张总那老头高兴。 “好的,席总,我马上去准备。” 江绘心倚着墙,蜷成一团,头埋在双腿间,如果她就这么死在这里的话,她绝对是不甘心的。 如果她能出去,必定让丁云那个贱人付出代价。虽然心里表现的非常硬气,其实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跟大多数女孩一样,无数次幻想过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究竟什么模样,期盼着也害怕着,可现在…… 依然摆脱不了被操纵的命运,妈妈跟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生活本来就是件让人为难的事,但要记住,即便它再怎么欺负你,也没有办法将你打倒。 江绘心想到自己的处境,摸了摸空荡荡的脖颈,那种打从心底想流泪的冲动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她好像真的一点用处都没有,妈妈留给自己唯一的东西都能弄丢。 一事无成大概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月光透过云层直射到江绘心的脚边,眼角晶亮的泪光显得她很无助,手机忽然响起铃声,吓了她一跳。 手机屏幕上显示林殊那个思维混乱的女人,手机电量已经显示红色,江绘心无奈接起。 “在门被反锁活脱脱一个密室逃脱的情况下,你在考验我会用什么办法出去是不是!” 第十章 人缘太差 “拜托!你在席氏的人缘也太差了吧,除了我居然没有人去救你,不跟你开玩笑,本小姐马上就到……”没等说完手机滴滴一响,彻底关机。 江绘心长长的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流失。 林殊猫着身体,拎着礼服穿过人群,正好撞上同一部门的同事,她将脖颈上的相机拿下来给他:“我现在有事要离开一下,宴会结束前我再回来。” 同事神秘的同她笑笑:“今晚张总为了和席氏合作可是做了大手笔,你就这么走了?说不定有大新闻。” “人命关天,发财的事往后靠。对了!席少来吗?” 对方啧啧无奈,似乎林殊问出这个问题愧对金牌记者的称号:“就算没有得到消息,看到张总一直合不拢嘴的模样,肯定知道席少一定是来的。” 林殊眯缝起眼睛,顿时火冒三丈:“敢情这有钱人都一样,你说没有爱情干嘛要婚姻呢!真是受不了,今天啊,有什么大新闻我都不要了。看到他那张妖冶的脸就心烦!” 林殊的同事看到她忽然被人添了把火药似的模样也不敢搭话,只是在她走远的时候摸着后脑勺嘟囔了一句:“这是怎么了?” 好巧不巧,林殊刚走出酒店大厅,就看到席聂的车低调的停在酒店不远处,一双逆天的长腿先探出来,随后便是那张每天看一百遍也不会厌烦的颜。 淡漠的看了眼在酒店门口一边搓手一边踱步的张总,身侧是迎接他的阵仗,奇怪的是他并没有上前,而是跟着随行的助理去到一侧。 林殊并没有不把江绘心的生死看在眼里,而是职业病趋势让她像是一只好奇的猫,虽然江绘心不只一次提醒她,好奇的猫下场都不够圆满。 要不是席聂,她还真不知道北越市最好的酒店竟然有个不起眼的侧门,为了采访工作,她来过不止十次。号称走遍纽斯酒店的她有些无地自容。 “你是谁!”这声沉稳又带着磁性的声线让从侧门进去的林殊吓了一跳,迅速回头正好撞上席聂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像野兽嗅到危险一般。 林殊第一次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直接将自己老底报了出来:“我……我是水江日报的记者。第一次发现这里有道门。所以……” “记者?没人告诉过你,这道门不对外人开放。” “啊!抱歉,我马上出去。”其实她很想问问他,这纽斯酒店是不是他的产业,因为这并没有统计在席聂的资产里,但从他字里行间却听到像是自家产业。 对于记者来说,这也算是大新闻了。 席聂就当是哪家的小记者,顶着日江报社的旗号进来打探新闻,旁边的助理作势要上前拦住她,席聂摆了摆手。 “这次就算了。” 助理奇怪的看了自家总裁一眼。通常情况,他都比较憎恨记者来着,今天怎么如此宽容。 刚打开门要出去的林殊意识到自己既然见到了席聂,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虽然她……也是害怕的。 “对了,席少,虽然不知道说了这些话会有什么后果,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不是每个人都愿意孤独的生活,就算您养只狗也该学着尊重,况且那是人。” 席聂蹙紧眉头:“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席少大概是清楚的,婚姻并不是工具,没有爱情真的没办法存活。”没有人能够真正孤独的活过一生,尤其是内心的孤独。 说完林殊便打开门走出去,跑到马路上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开出好远才平复,一定要让江绘心请自己吃顿大餐。 不敢相信自己说出那样的话,对席少!她估计是疯了! 助理靠近席聂低声道歉:“抱歉,席总,我马上去处理。” 席聂本来就乱七八糟的心这下更加不受控制,他也不知哪来的冲动:“不用了,你来处理一下这里的场面。” 于是,席聂就在助理诧异的目光中火速离开,他有些崩溃的抱住头,眼看就到跟张总约定的时间了,排场都准备好了,主人公竟然不在。 就算他有天大的本领,也不可能处理好这样的场面。要知道席总从未这样冲动过,不然他就此辞职好了! 席聂打开驾驶室的门示意司机下车,没等司机反应过来,车子已经开出老远。 卫生间先是传进来敲门声,随后就是门晃动的声音,江绘心起初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最后听到了呼唤她名字的声音,她刚要回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嗓子像是着火一般疼,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一个幼小的身影朝她的方向跑过来:“喂!你该不是死了吧!” 江绘心:“……” 发不出声音的她只能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死,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来救她的竟是公司的前台,那个被工作耽误的天才美甲小姑娘。 “你怎么来了。” “我倒霉啊,正好听到丁主管给你打电话,她的话整个公司都没有信的,偏偏你信。要是谁把她关到厕所里,她铁定十倍百倍的还给你。谁有这个胆量啊。” 看着江绘心一副机灵的模样,到头来还不如她明白。搀着她给她借力:“能行吗?” 江绘心起了好几下都没能成功,腿许久未动已经麻的不像自己的。额头上沁出一层细汗,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然而她并不热! “不行,你的身上实在是太烫了,你的家人呢,给他们打电话来接你啊。” 提到“家人。”江绘心总是有些敏感,如果自己所谓的‘家人。’伺候她的话,她就不至于在这待那么长的时间。她摇头的时候脸上自然而然表现出失望。 “那……你朋友呢。总该能来个帮忙的人吧。” “别……提……”从她给林殊那死丫头打第一个电话到现在已经过去半天了,这次她倒是清楚了,在重大新闻和她面前,她永远是选择前者。 所以,她现在就是孤立无援! 江绘心的腿恢复了一点力量,挣扎着起来,但整个人靠在前台小姑娘身上,自己用不上一点力气,因为每次用力脑子里像是炸开一样。 就在他们半步也无法移动的时候,卫生间又冲进来一个人影。顿时整个阴冷的空间又加重几分寒意,江绘心感觉自己投进一个极其温暖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