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楔子 八月初的Y市天气最是阴晴不定，就像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现在却已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苏暮程看着视频里男女亲昵的动作，打了满满一肚子的腹稿瞬间没了用武之地，她端起桌前的冷饮抿了抿，该是最为舒爽的温度却立刻冷到了五脏六腑里。 “我再问一遍，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少年的声线清冽，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很是好听，苏暮程却是不甚在意的移开了视线，“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可问的？” 她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少年身影，骤然想起一周前自己还天真的说毕业之后就要和他结婚，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程樾时隐于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有些颤抖，清俊的脸上却仍是看不出任何表情，“我要亲口听你说。” 无论是别人说的话还是这极易让人误会的视频，没有听到她亲口承认，他半点都不会信！ 亲口说？苏暮程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连心脏似乎都跟着收缩。 她以前一直觉得程樾时异常固执的这点很可爱，没想到现在就是自己爱极了的这点，非要逼得她体无完肤。 好，他要听，那她就说，他想要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我是苏家的大小姐，将来做我丈夫的人肯定是非权即贵，就像是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他是‘昊越集团’的公子，随随便便请我吃顿饭就能花去上万！而你……” 她声音顿了一顿，五指似是已经冷到麻木，声音却是一丝颤抖都无，“不过就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学生，就算是努力再久，也不可能给我想要的。” “闭嘴！” “所以……” “闭嘴！” “我们好聚好散吧。” 程樾时的怒吼声中，苏暮程淡淡的落下了最后一个音。 她看着那几乎和自己一起度过近千个日日夜夜的男人…… 看着那个她曾经付诸了无数美好的未来寄愿的男人…… 看着她此生最爱也是唯一爱的男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继续说道：“程樾时，我们分手吧。” 空气仿佛沉重到令人窒息，她看不清程樾时的表情，却不敢再多停留半刻，说完便转身冲了出去。 不知何时，那细密的小雨已变成了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生冷冷的疼，她闭着眼，却还是能感觉到不断有泪水溢出。 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除了爱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守护。 咖啡厅内，看着桌上的红色雨伞，程樾时好半晌嘴角才勾出一个笑来，他单手扬起遮住了眼睛，却好似有什么被抽离了一般。 竟然，是因为钱吗？ 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一清二白的穷学生，会不会立刻回过头来求他？会不会哭着说不要分手了？ 这想法一经闪过，他又觉得好笑，这种爱慕钱财和虚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程樾时拿过那把雨伞，却是在出了咖啡厅之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他眼里似有山雨欲来的暗沉却尽数隐在平静的瞳仁之下。 苏暮程！ 你会后悔的！ 第一章：楔子 八月初的Y市天气最是阴晴不定，就像刚刚还是万里无云，现在却已下起了淅沥的小雨。 苏暮程看着视频里男女亲昵的动作，打了满满一肚子的腹稿瞬间没了用武之地，她端起桌前的冷饮抿了抿，该是最为舒爽的温度却立刻冷到了五脏六腑里。 “我再问一遍，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少年的声线清冽，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很是好听，苏暮程却是不甚在意的移开了视线，“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还有什么可问的？” 她看着玻璃窗里映出的少年身影，骤然想起一周前自己还天真的说毕业之后就要和他结婚，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程樾时隐于桌下的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有些颤抖，清俊的脸上却仍是看不出任何表情，“我要亲口听你说。” 无论是别人说的话还是这极易让人误会的视频，没有听到她亲口承认，他半点都不会信！ 亲口说？苏暮程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连心脏似乎都跟着收缩。 她以前一直觉得程樾时异常固执的这点很可爱，没想到现在就是自己爱极了的这点，非要逼得她体无完肤。 好，他要听，那她就说，他想要听什么她就说什么！ “我是苏家的大小姐，将来做我丈夫的人肯定是非权即贵，就像是视频里的那个男人，他是‘昊越集团’的公子，随随便便请我吃顿饭就能花去上万！而你……” 她声音顿了一顿，五指似是已经冷到麻木，声音却是一丝颤抖都无，“不过就是个一清二白的穷学生，就算是努力再久，也不可能给我想要的。” “闭嘴！” “所以……” “闭嘴！” “我们好聚好散吧。” 程樾时的怒吼声中，苏暮程淡淡的落下了最后一个音。 她看着那几乎和自己一起度过近千个日日夜夜的男人…… 看着那个她曾经付诸了无数美好的未来寄愿的男人…… 看着她此生最爱也是唯一爱的男人，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继续说道：“程樾时，我们分手吧。” 空气仿佛沉重到令人窒息，她看不清程樾时的表情，却不敢再多停留半刻，说完便转身冲了出去。 不知何时，那细密的小雨已变成了豆大的雨滴，打在身上生冷冷的疼，她闭着眼，却还是能感觉到不断有泪水溢出。 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除了爱情，她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去守护。 咖啡厅内，看着桌上的红色雨伞，程樾时好半晌嘴角才勾出一个笑来，他单手扬起遮住了眼睛，却好似有什么被抽离了一般。 竟然，是因为钱吗？ 如果她知道自己不是那一清二白的穷学生，会不会立刻回过头来求他？会不会哭着说不要分手了？ 这想法一经闪过，他又觉得好笑，这种爱慕钱财和虚荣的女人，根本不值得他多费心思。 程樾时拿过那把雨伞，却是在出了咖啡厅之后随手扔进了一旁的垃圾箱，他眼里似有山雨欲来的暗沉却尽数隐在平静的瞳仁之下。 苏暮程！ 你会后悔的！ 第二章：好马不吃回头草 “你这贱女人赶紧给我出来！知道惹怒我王瀚会是什么下场吗？如果我不答应投资，你们苏氏不到三个月就会破产！” “是你自己巴巴送上来的，现在他妈的又给我装什么纯洁？以为我不知道你就个被人操烂的婊子么，听到没有，赶紧给我出来！” “给我出来！！” 苏暮程眼睛死死盯着门把手，看着那把手转动了两下，顿时浑身僵硬，捂紧了嘴不敢发出声音。 外面不停叫喊的人是翰海电器的董事，王瀚。 今天她之所以会来这个高级会所，就是为了拿下王总的这份赞助合同，这是进公司以来父亲第一次交给她这么重的任务，她不想让父亲对自己失望。 所以应酬上，在对方将那杯酒递过来时，她虽然犹豫，最后还是接过来喝了。 还不等她放下酒杯，一双肥厚的手就环住了她的腰。 苏暮程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男人想干什么她一清二楚。只是没有想到，王瀚竟然胆大包天到给自己下药！！ 灼热的感觉从小腹升腾，苏暮程几乎都要将唇瓣给咬破了。要不是她机灵一下子冲出了包间，躲进了这里，她根本不敢去想自己会被王翰怎么样！ “他妈的！臭婊子！总有来求我的一天！” 门外又传来王瀚泄愤似的怒骂，随后好像是来了什么人在低声劝导他，苏暮程隐约听到什么“大人物”、“惹不起”之类的词语，捂住嘴的手却是半点都不敢放松，她浑身神经都紧绷着，小腹处隐晦的感觉更浓。 “唔……” 她低喘了一声，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一分一秒都好像无比漫长。 终于外面的声音渐停。 一连串的脚步声逐渐走远。 确定外面再无声音，苏暮程顿时瘫软在了地上，浑身都被汗水打湿了。 只是很显然，她放松的太早了，因为在打量了包厢一圈后，她发现包厢最里面似乎……有个人影！ 知道自己误闯了别人的房间，苏暮程猛然一个激灵。 倏地，有一点火光亮起，忽明忽暗，影影绰绰的勾勒出不远处一个男人如天神般的身影，那人没有出声，似乎是在打量她。 小腹处猛地一阵热流涌动，苏暮程重重的喘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是自己堂而皇之的闯了进来，她连忙开了口，有些大舌头的对那人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闯进来的……打扰了，我马上就出去。”说完就挣扎着要站起来。 隐在黑暗中的人有一瞬间凝住了身形，烟尾燃起的部分骤亮，带起一簇明黄的颜色，映照在那线条凌厉的薄唇上。 那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三个字：“……苏暮程？” 苏暮程，只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而已，从那人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强效的药剂一样，让苏暮程瞬间清醒了过来。 那声线是一贯的低沉悦耳，苏暮程的心脏却猛地紧缩，这是即便她忘却了所有，也依旧深深刻在心上的声音。 不知男人按了哪里，房间瞬间明亮起来。 苏暮程知道自己不该回头，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以及她以前爱极了的那双墨色眸子，苏暮程咽下翻涌上来的涩意，颤抖着唇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人不语，掐掉手里燃了大半的香烟，原本平静无澜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隐晦的恨意。 没有得到回答，苏暮程沉默了下，想到五年前他们就已经一刀两断，她支撑着门站了起来，努力不让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被发现，“无论无何，今天还是谢谢你。” 注意到她的动作，男人眸光陡然暗沉，在苏暮程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他身上的气息很浓，忽然单手撑在苏暮程身后的那扇门上，这样的姿势，仿佛将她禁锢在了怀里。 “光谢谢两个字，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他呼吸间的吐息尽数喷洒在她的脖颈、耳垂，温温热热的还夹杂着一股清冽的烟草味道，耳垂下意识的红了起来，并且迅速的向着脸颊和全身蔓延。 苏暮程知道自己不该沉迷，不该再对这男人抱有任何的期待，可却抗拒不了身体本能的反应。 从以前开始，她就对这男人毫无抵抗力。 男人看着那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耳垂染上红色，恶趣味的忽然咬住。 苏暮程身子不由得轻颤，药效她越来越不能控制，此刻，她好想直接扑倒面前的男人！ 余光却瞥见男人嘴边不含笑意的冰冷弧度，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苏暮程一把将男人推开，“程樾时！我们早在五年前就分手了，现在的你没有资格对我做这种事！” “那谁有资格？”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导火线，瞬间将男人的怒意点燃，程樾时伸手猛地掐住她的下颌，一字一句仿佛从齿缝里挤出一般，“刚刚外面的那个男人吗？” 他冷嗤一声，眼里尽是嘲讽，“没想到五年不见，你竟然廉价到随便一个男人都可以享用你的身体！” 当初为了钱而离开他攀附上有钱男人的女人，现如今更是为了拉投资不惜连自己的身体都出卖，他以前怎么就没能看清这女人的真实面目，竟然还爱她爱得无法自拔，真是愚蠢！ 苏暮程动了动有些泛白的嘴唇想要解释，可又在触到男人冰冷刺骨的视线时，息了音。 “我说对了？”她沉默的态度就好像是默认，程樾时手下的力道加重，声音狠戾，“那个叫王瀚的，是翰海电器的董事？不过有个小几亿的身家，既然你连他都看得上，怎么不来取悦我？要知道，我可是个念旧的人，伺候好了，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取悦？伺候？原来她在程樾时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 苏暮程眼角微微泛红，强忍住要溢出的泪水，她扯出一个不在意的笑来，“我这样的货色什么时候也能入得程总的眼了？你念旧，可我向来不吃回头草。” 第三章：为了钱而已 “是吗？那送上门来的玩物，不玩，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男人的脸色阴沉到极点，很快，他精壮的身子带着怒气猛地贴了上来，下一刻，苏暮程只觉得浑身一凉，她的衣服被他撕裂了。男人灼热的体温带起她身体的阵阵颤栗，小腹处酥麻的感觉让她眼睛开始湿润起来，下一刻却疯狂地挣扎了起来，“你干什么？程樾时你疯了吗！？” 男人的吻不住落在她的脸颊上、脖颈处，却半点柔情都无，反而满斥着暴虐的气息，就像是一只失了理智的野兽，只想要狠狠撕碎眼前的猎物！ 他看着跟前不住挣扎的女人，嘴角扯出一个冷笑，“装什么贞洁烈女？我又不是第一次上你了！” 苏暮程瞪大眼睛看着面前如恶魔般的男人。 忽而，下身猛地有异物闯进，男人毫无前戏的，将她占为己有！过大的尺寸疼得她冷汗都出了，唇里呻吟着，“疼……” 男人毫不怜香惜玉，仿佛就是要让她痛！几乎是刚刚进入，就开始了连番不断的动作，疼得苏暮程脸色发白。 她没有想到，刚刚才逃离了王翰的魔爪，却又落入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手里。 “程樾时，你……你不能这样对我……停下……停下！” 苏暮程死死的抓着身下的床单，男人过猛的冲撞让她五脏六腑都要被撞碎了！ 身体仿佛被撕扯般的疼！ “程樾时，你放开我，我会恨你的，我会恨你！” “恨我？恨我不够卖力？” 腰身进出的力道让苏暮程的身子也跟着抖动起来。男人盯着她的目光，没有一点的感情，冷冰冰得，仿佛她只是任他玩弄的玩物！ “别着急，这就给你！” 听着被他扭曲得粗俗的话，苏暮程的眼角划过一丝水珠。 男人的目光触及那些水光，嘴角却撤出一抹残忍的笑，他的手抚过那些泪水，冷酷的道：“留着你的泪水，湿润你的下面吧！” 说完，他腰间的动作，更加的粗鲁而迅猛！ 苏暮程本是干涩的身体，很快却因为药物的作用，渐渐的升腾起了不一样的快感。 整个晚上，苏暮程只觉得自己的身体被面前的男人翻来覆去的折腾，她的下面渐渐疼痛到麻木，也不知道被面前的男人进出了多少次，从门后到床上，再到浴室里，等到苏暮程再次醒过来时，男人早已经没有了身影。 看着旁边凌晨三点的时间，苏暮程却想着看不到他才好。 她整个身子仿佛被车子碾过，打碎了又重新组装，疼得仿佛不是她自己的。 好不容易坐起身，就看到了床柜上放着的一杯水，和一片避孕药，以及一张刺眼的银行卡。苏暮程拿起旁边放着的纸条—— 吃了药，那张卡里的一百万就是你的，虽然不值。 字潇洒隽逸，一如当年。 苏暮程眼圈发涩，她将纸条揉成团扔进了垃圾桶里，而后毫不犹豫的吃了药，穿起衣服，看也没有看那张银行卡，就步履艰难的走出了包间。 …… 苏暮程到家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想到这么晚还没有回家，父亲会担心，她脚下步子更紧。 门房张叔看到她时却有些惊讶，“大小姐您怎么回来了？” 这话问的苏暮程一愣，“我回来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可是老爷说，您今晚有事不会回来，所以我才锁的门。” 苏暮程心里一咯噔，“是父亲……这么说的？说我今晚不回来了？” 张叔点了点头，见她脸色不好有些无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大小姐？” “哦……我没事。”看着张叔担忧的眼神，苏暮程扯出一个笑，脚步却有些踉跄。 今天是父亲特意让她过去促谈合作，并且一再叮嘱这次合作很重要，一定不能搞砸。 因为之前已经商定好了各项事宜，所以她只要再和王总核对一遍，就可以签订合同，而这最多两个小时已是绰绰有余。她八点开始和王总谈的，不到十一点就可以到家。 可父亲为什么要说她今晚不会回来？ 难道说他早就知道那个王总…… 苏暮程的手猛地攥紧，却又摇了摇头。 不会是她想的那样！ 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 屋内有细碎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女音虽是在训斥，但其中的宠溺却显而易见，“你这臭丫头，大晚上的非要吃什么夜宵？” 话音刚落又有低沉的男声响起，“那有什么的？暮柔这孩子太瘦了，多吃点才好！” 橘黄色的灯光透过门缝照射在她身上，苏暮程却觉得有些冷。 这扇门好像将他们分成了两个世界，门里是和乐融融、欢声笑语的一家人，而门外的她似乎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 苏家向来没有除正餐时间外用餐的习惯，她有次加班回来想要煮碗面都被继母于曼说道了好几天，可为什么苏暮柔却能享受这个待遇？ 她不是缺那顿吃的，只是觉得不公平…… 苏暮程还在怔愣间，面前的门就被拉开了，是苏暮柔。 她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厌恶，随后换上娇俏的笑转身说道：“爸、妈，是姐姐回来了！我就说我没看错嘛！” 屋内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震霆看见苏暮程时脸色顿时不好，“你怎么现在就回来了？合同呢？签了吗？” 听着那一连串的问题，苏暮程心里直发冷，却还是强笑着如实说道：“出了点事，合同还没有签好。”她想了想王总的事情，刚要开口，就被苏震霆重重地打了一巴掌。 那巴掌力道极大，苏暮程被打得偏过头去，耳朵也嗡嗡直鸣，可尖利的话语却一个不漏的传进了耳里，“没有签下合同你回来干什么？我养你是干什么用的，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第四章：所谓亲爹 “爸……”苏暮程捂住已经红肿起来的脸颊，想要解释，“那个王总想占我便宜，我怎么……” “占你便宜又怎么了？”苏震霆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如果这样就能把合同签下来，你忍一下又能怎么样？现在你马上去给王总道歉，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把这合同给我拿下，否则你就不用回来了！” 就像是被人狠狠在头上打了一闷棍，苏暮程眼里尽是不敢置信，这男人真是她的亲生父亲吗？ 苏暮程浑身不自觉的颤抖，可目光触及面前的几人时，又咬了咬牙。 冷笑道：“道歉？您是在开玩笑吗？” 她苏暮程没有做错任何事，凭什么要去道歉？ 被这话气到，苏震霆一张儒雅的脸顿时扭曲，“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养了你这么多年，到了关键时候一点用处都没有！”他说完还想要抬手，却被一旁的于曼将将拉住了。 “震霆，你先别生气，暮程估计只是一时脑子糊涂，没分清楚事情轻重。”于曼一脸的温婉慈和，安抚似的拍了拍苏震霆的手背，转而看向苏暮程，“暮程，你都这么大了，不能再这么任性不懂事，赶紧和你爸道歉，然后找王总去！” 呵，真是可笑，难道非要她脱光了躺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床上，才叫懂事而不是任性吗？ 心疼痛到一个地步就会变得麻木，苏暮程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声音却冷得似是寒冰，“既然这样，那不如让懂事又不任性的暮柔去好了，我相信她比我更能得王总的亲睐！” 原本在一旁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苏暮柔听到这话，看着苏暮程的目光就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一般，却是瞬间收敛，哀泣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我可是你的妹妹啊，你就那么狠心让我去做那种龌龊不堪的事情吗？” 说着，她抹了抹眼角，挽住苏震霆的手哭诉，“爸，姐姐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这模样顿时惹得苏震霆心疼十分，看向苏暮程的视线更加厌恶，“苏暮程，我真是没想到自己会养出你这种不仅自私自利还心肠狠毒的女儿！暮柔还这么小，你竟然就能说出要她去陪王总这种话，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所以他明明知道那是个火坑，还是把自己送了过去是吗？ 同样都是亲生女儿，为什么自己却要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暮程，我真不敢相信你会说出这种狠毒的话来，我自问这些年来待你如同亲生女儿一样，可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对暮柔！”于曼似是伤心失望至极，话说到最后已有些泣不成句。 自始自终，苏暮程都静静站在那里，心里无悲无喜。 其实她早就知道早就明白，这些年父亲对苏暮柔的偏爱不是因为对方是妹妹，可却还是一直自欺欺人，给他找了一个又一个的借口！ 甚至为了让父亲多注意一下自己，还费尽心思地调整心态去讨好苏暮柔！ 现在想来自己根本就是个傻子，早在母亲去世后，不，或许更早之前她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了容身之处！不然父亲怎么可能在母亲去世的第二天，就把于曼和苏暮柔带了回来！ “你们说的都对，与其让我这种自私又狠毒的人去跟王总道歉，还是另想办法比较实际。”苏暮程冷冷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 身后是苏震霆气急败坏的喊叫声，苏暮程却是头都不回。 “苏暮程，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立刻就通知医院停止对暮海的治疗！” 这次苏暮程停下来了，她脸色骤时煞白，眼前的这个男人真是她父亲吗？是的话，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爸，暮海……他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当年父亲长期在外地的分公司工作，母亲因为担心他的身体便打算过去照顾他，彼时暮海年幼离不开母亲，就一同去了，而她则因为学业留在了这里，可谁成想他们乘坐的客轮会因为船员的操作失误而倾覆，母亲因此丧命，而暮海也因为大脑缺氧时间过长成了植物人，直到现在也是半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 可即便如此，那也是父亲的亲生儿子啊！ “哼，什么亲生儿子？”苏震霆冷哼了一声，嗤之以鼻，“不过是个不知道能否醒过来的废物，就算他有一天真醒过来了，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变成个傻子？我苏震霆可不需要那样儿子！” 指尖已经深深陷入了肉里，苏暮程却半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她张了张嘴还没有开口，就见苏震霆话音一转，温情脉脉的看着于曼，“更何况，你妈已经怀孕三个月了，验血结果是个男孩。” 苏暮程的心咯噔一声。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苏震霆对儿子的执着，原先她还以为刚刚那话只是为了威胁自己，可现在她却不敢确定了。 如果苏震霆真的有了一个健康的儿子，那暮海…… “爸……” 苏暮程半天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来。 母亲已经没了，父亲冷血至此，可以说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就只有这个弟弟了，她绝对不能失去他！ 看着苏暮程隐约有服软的意思，苏震霆表情稍微缓和，“暮程，你也知道暮海的治疗费用是一笔不小的数字，如果我们苏氏签不下王总那个合同，很有可能就会破产，到时候我怎么支付得起这笔费用？我不奢望你为我和苏氏想，但至少你也要为你弟弟想想吧？” 真是好一个为弟弟想想！ 难道暮海只是自己的弟弟，就不是他的儿子了吗？ 让她去向那个王总道歉是很屈辱，可这屈辱再大也大不过失去弟弟的痛楚，苏暮程想哭，却不合时宜的露出个笑来，“……我去。” 齿间轻轻巧巧的两个字，几乎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看着苏震霆脸上的狂喜和于曼母女俩如出一辙的幸灾乐祸，紧接着一字一句咬牙道：“我会去找王总道歉，然后签下那个合同，但是暮海的治疗一刻都不能停！” 被她眸子里的狠戾吓住，于曼和苏暮柔一时竟是怔在了那里，苏震霆却没时间注意这些，转身就拿出了手机，对着那边不住点头哈腰，“王总……实在是对不起……对对，我教训过她了，现在就让她给您登门道歉去？……现在没时间啊，那就明天，您什么时候有时间都可以！……好好好，您放心！” 第五章：仍然是狼狈不堪 早上苏暮程醒来时，眼睛红肿得厉害。 去浴室冲了个澡，看着镜子里满身青紫的身体，她苦笑了下。也幸好，程樾时昨晚没有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否则她今天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 她下楼从冰箱里取了冰块，身后却传来苏暮柔的讥笑声，“姐姐，你该不会是哭了一整晚吧？”看到苏暮程的眼睛，她更觉得自己猜想的没错，“你就那么不想去找王总吗，人家在Y市也算是青年才俊呢，你该觉得荣幸才对！” 苏暮柔在苏震霆面前总是装作柔弱懂事的模样，和她那宽容大方的母亲一样，只会在自己面前露出丑恶的一面。 以往她不愿意惹父亲生气，可如今…… “苏暮柔，你的眼睛是长到狗身上了吗，王瀚那样的人你也能觉得是青年才俊？” “你……！” “你什么你？”看着苏暮柔瞬间气结的样子，她砰的一声关上冰箱门，“哦，对不起，我刚刚是说错话了。” 在对方露出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时，苏暮程幽幽接上下一句，“这话好像有点太侮辱狗了！” 她话音刚落，对面的苏暮柔已经气得完全不顾这是在家里，高高扬起了手，只是刚刚走了两步小腿就骤然一痛，顿时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 慢慢收回脚，苏暮程看着苏暮柔的样子，心里却完全找不到一丝快意。 苏暮柔之所以会这么嚣张跋扈，无非是仗着苏震霆的宠爱，可说到底那人最爱的还是他自己…… 将尖利怒骂的女声抛在身后，回了房间，苏暮程用手帕裹了冰块敷到眼睛上，有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却不是泪水，她虽然不是无坚不摧，但也从不软弱。 哭泣，只要一次就够了。 …… 夜晚，看着那会所在暮色映衬下越发醒目的“行乐”二字，苏暮程只觉得讽刺至极，昨天她还暗叹这名字直白又不惺惺作态，今天看起来却像是在故意讥诮她一样，毕竟她在苏震霆和那王总眼里看来，估计就是用来行乐的道具吧？ 苦笑了下，苏暮程随即下了车，一个身姿挺拔的背影却猛然映入眼帘，即便只是一个背影，她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人是程樾时。 他怎么会来这里？ 说到程樾时，大概这座城市没有人不认识他。苏暮程没有想到，当年那个穷学生程樾时，为了学绘画的学费，一天打三份工，却是豪门程家的继承人！当年她为了钱抛弃他，在他看来是无比的可笑的吧？ 像是要回答她般，很快，她就看到一双白皙的手臂忽地挽住了男人的手臂，两人举止亲昵，笑语晏晏间，那手臂的主人露出小半张侧脸，却已可看出她的五官有多精致！ 那是一张经常出现在电视、杂志上的脸庞，是如今娱乐圈炙手可热的一线女星、是国内外大品牌钦定的宠儿，是……程樾时的未婚妻——颜芷。 那两人只是站在那里，就如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般配极了，也不知颜芷说了什么，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竟然罕见的露出了些笑意。 苏暮程得瞳孔却微微收缩。 既然他已经有了未婚妻，昨晚，又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果然只是把她当做出来卖的？！ 苏暮程死死的握紧了垂放在身侧的两只手。 今晨的那场雨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地面却还是积了小小的水洼，裤脚不知什么时候溅上的泥渍很是显眼，好像特意在提醒着她现在的处境一般。 她和他早就结束了，而她现在，有她必须要守护的人，她的弟弟暮海！ 苏暮程转身，朝着会所里走去。 会所走廊很长，光线十分昏暗，苏暮程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艰难。 刚才站在包厢门前，身后忽然有人猛地扯住了她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你这贱人昨天竟然还敢跑？” 是王瀚！ 苏暮程吃痛，下意识的挣扎，王瀚一脚踢开了包厢门，狠狠将她推了进去，“他妈的昨天给你脸还不要脸，非要跟我玩儿清高！现在你还不是得乖乖的送上门来让我上！” 苏暮程踉跄了几步却没能站稳，失去平衡的瞬间额头磕到了桌脚的边缘，蓦地，有温热的液体顺着她柔和的面部轮廓滑了下来。 一般人见此也许还会有些惊慌失措，但王瀚却不是，圈子里混的人都知道他的“癖好”，就像是蚊蝇一样见了血反而会更加兴奋，他呼吸越发粗重，下身也起了反应，却是又重重踢了她肚子一脚，还像是不尽兴似的干脆扯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撞。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过迅速，苏暮程半点防备都没有。 她脑袋昏昏沉沉但又好像前所未有的冷静，侧着身子不留痕迹地护住了自己的头，知道自己出声也许反而会更加刺激对方，她更是咬紧了牙关努力不发出声音，却完全没办法控制住身体本能的恐惧。 迷迷糊糊的想着也许自己让他打高兴了，让他出了气，就能把那个合同签下，暮海的治疗也就不会停。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暴虐渐停，苏暮程有些恍然，结束了吗？ 她缓慢睁开眼睛，却正对上一张淫邪的油脸！ 心脏骤停，苏暮程只觉得好像有百万只水蛭贴附在了肌肤上，甚至还想往她的肉里钻，她尖叫一声，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王瀚一把推开，疯了一样的向着包厢门跑去。 只是还没走两步背后就贴上了一个肥厚的身子，粗重浑浊的喘气声就响在耳边，“想跑去哪啊？” 王瀚话音落下，就猛地把苏暮程按倒在地，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裸露在外的肌肤止不住的瑟缩，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抑或两者都是，苏暮程听着耳边不断响起的衣帛撕裂声，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呼救，“救我，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王瀚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起来，“这是我的地盘，你指望谁会来救你？” 撕开的衣服，苏暮程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立马落入王翰的眼睛里。想到昨晚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更是气怒，扯住苏暮程的头发就是重重一耳光。 “婊子，不给我睡，还不是给别人睡了！真以为自己贞洁烈女呢！” 那力度极大，苏暮程被打得侧过头去，白皙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嘴里也隐约泛起咸腥的味道。 无助感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昨晚你不是躲到什么‘大人物’那里了吗，难道这次那个所谓的‘大人物’还能过来再救你一次？” 第六章：放开我！ ……程樾时？ 苏暮程挣扎的动作猛地一停，死死咬住下唇，心里升腾的那么点希望瞬间熄灭，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会来救自己…… 那张狰狞可怖的脸越来越近，苏暮程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嘭！” 随着一声巨响，包厢门瞬间大开，却因为重力还在不住的左右晃荡，可见来人有多用力。 被人扰了好事，王瀚一脸肥肉顿时挤到了一起骂骂咧咧的，可还没等他回过头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就发出一声惨叫。 他笨重的身子被一脚踢开，随后头被重重的踩住。 来人声音低沉，听不出什么起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瞬间让王瀚不寒而栗，“你想怎么个死法？” 男人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脸色沉得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阎罗，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因为他而透着阵阵的寒意，他随手脱下外衣披到了苏暮程身上，目光触及到女人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地上掉落的长发、衣不遮体的身子……一双墨色的眸子更像是凝了万丈寒冰的锐剑。 还带着温热体温的外衣上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苏暮程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眼睛，看见如神邸般的男人时却是有些不敢置信。 是……程樾时？他真的来了？ 她脑海里有一万个疑问，最后却在看见那双墨色眸子里映出的倒影时，顿时息了音，自己似乎比昨晚与他相遇时，更加不堪！ 为什么每次，都会被他撞见自己狼狈的模样呢？ 苏暮程有些恍恍惚惚的想着，一旁的王瀚却是好不容易才转过一点头，看到了踩在自己头上的男人。 只一眼，他就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虽然眼前这位是在S市发家，可他的名声却早已传到了Y市。 程樾时，程氏的总裁！只花了短短的五年时间，就从一无所有做到了一手掌握Y市的大半个经济命脉，无论是网络科技还是金融地产他都有涉及！ 他不仅在生意场上的雷霆手段惹人赞叹，私底下的行事作风更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听说曾经有竞争对手想要窃取程氏的商业机密，可不到一个礼拜，那个竞争对手的公司就因为经营不利而破产，公司老董也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债额而跳楼自杀了。 还听说有人想要拉拢他，给他送了女人过去，结果那女人连程樾时的身子都没有近，就被折断了手，原因只是那只手碰到了他的大衣外套而已。 他王瀚在苏震霆面前还有几分面子，可在程樾时眼里只怕是连个屁都不如！ 更不用说，S市的程家……随便动动小手指，就能让他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他脸颊上直冒冷汗，说话都不利索了，“……程，程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程樾时看王瀚的眼神就像是看死人一样，脚下的力度却是又重了几分，“没听到我刚才说的话吗？” 刚才说的话？ 头被狠狠踩住，王瀚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要裂开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这男人最初进来时说的一句话，更是吓得几乎就快要失禁了。 他知道，这句话绝对不是开玩笑！ 再怎么说他也算是个人精，瞥到苏暮程身上的衣服时顿时明白了这位的怒意从何而来，可他明明就调查过苏家，一个破落户根本不可能认识像程樾时这样的大人物啊！？ “看来的确是没听到。” 男人凛冽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没等王瀚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只原本踩在他头上的脚就狠狠踢向了他的下颌。 “咔擦”十分清脆的一声，那是骨头粉碎的声音，程樾时那一脚硬是把他的下颌踢碎了！他忍不住就要惨叫出声，结果刚张开嘴就吐出一口血沫，还连带着几个白色的物体，是牙齿。 厌恶的看了看那摊血迹，男人凝眉，直接一脚踢到王瀚的心口，两百斤重的人顿时被踢飞好远，砰的一声撞到墙上。 “我很好奇你是哪里来的胆子，竟然敢动我的人！” 王瀚心里此时尽是恐惧，听到这话更是连滚带爬的跪倒在程樾时面前，哀求道：“程总，程总这是个误会！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瞎了眼！如果知道苏小姐是您的人，就算我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还请您就饶了我这次，饶了我这次……” 他边说边不停地磕头，可男人却是半点表情的变化都没有，只有眼底森然的寒光让人看了就能瞬间冷到骨子里。 见这边行不通，王瀚急忙朝着苏暮程那边爬了过去，只是刚爬了两步手就被踩住。 注意到女人微微瑟缩的模样，程樾时眼神更冷，王瀚却是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的不住哀嚎：“苏小姐，我错了！求求您让程总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求您了！” 下意识的握紧了那件外衣，即便王瀚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怜，可看到他苏暮程就会想起方才的遭遇。 她不是什么恶人，但也没有善良到这种地步，苏暮程移开视线，看向程樾时，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谢谢。” 她起身就要直接离开，没有看到身后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更是比上一刻森寒了好几分，让王翰胆寒。 苏暮程只是觉得难受。 她也曾想过以后再次遇到程樾时时，两人是个什么样的场景。但不管幻想了多少场景，都不是昨晚以及今晚这样，自己狼狈到极点的模样。 她才走了两步，忽然身子一轻，抬起头，就对上了程樾时那双那双漆黑无波的眸子。 他抱起了她。 想到刚刚在会所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苏暮程鼻尖一酸，却冷静的道：“程总，我很感谢你刚刚救了我，你先放我下来。” 程樾时的脸色十分难看，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话。 苏暮程的眼圈红了，她大声的对面前的男人道，“你放我下去！你没有听到吗？程樾时你放开我——” “闭嘴！” 程樾时忽然脸色阴沉的喝住了她，让苏暮程愣住了。 “程总，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吗？”门口一直静候着的黑衣男人恭敬问道。 第七章：别动手动脚！ 昨天他接到总裁全力收购翰海电器股份的命令时还有些不解，现在却是完全明白了。 原本已经走出包厢的程樾时脚步微微一顿，不可置否的看了那黑衣男人一眼，语气平静道：“把他的手脚卸下，另外，不要让他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黑衣男人了然，仿佛听到的不过是件将蚂蚁碾死的小事一般。 听到这话的王瀚虽然听不懂什么原定计划，却是知道自己完了！翰海也完了！ 一切，都完了！ …… 看见程樾时走出来，远远地，颜芷纤细的五指瞬间收紧。 她跟在这男人身边也有1、2年了，可就连挽一挽手臂这种动作都得是在必要的公共场合才被允许，其他亲昵的动作就更不用说了。 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程樾时怀中那黑色外衣里包裹着的分明就是个女人！ 刚才之所以让自己先回去，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吗？ 她美眸里闪过冷意，却是深知男人的脾性，很快敛去，化为不解的迎了上去，“樾时，怎么回事？她是谁啊？” 听到这声音，苏暮程顿时僵住，虽然脸几乎都被外衣挡住了，但她还是觉得满心的不自在，不管怎么说，颜芷都是程樾时正经的未婚妻，而自己…… 程樾时不语，一双眸子在夜色衬托下更加黑沉的似是深渊一般。 看出男人的不悦，颜芷柳眉轻蹙，柔声道：“我也是担心你，所以才会等在这里的。” 她说话间隐约露出小颗的贝齿合着嫣红而饱满的双唇，看起来很是动人，只是对面的男人却半点不为所动，冷声道：“不要再有下一次。” 说完，男人便长腿迈开，走向早就等候在一旁的车辆。 “回清水苑。” “是。” 车辆很快启动，急速而出又不失平稳，颜芷下意识的追了几步，却很快被甩下，只能无力的遥望着车辆消失在夜幕之中。 她心里生起一丝冰冷的恨意，半响，却是勾起一个美丽迷人的笑，转身大步的离开了。 …… 上了车，刚刚还抱着苏暮程的男人直接粗鲁的将她扔进了车里。 苏暮程脑袋一阵眩晕，坐好身子就要下车，“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要回家！” 脚还没有放到地上，车子另一边已经传来一道让人胆寒的嗓音，“苏暮程，你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惹怒我，我想，你还承受不起我现在的怒火。” 苏暮程的身子一个颤抖。 是，他现在是程家高高在上的继承人，不说程家，就他一手建立起来的公司，想要踩死她，都如踩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苏暮程想要拉开车门的手一僵，下一刻，司机已经将车门关好，发动引擎离开了这里。 只是短短的五年，他们两个就是千差万别：他站在高高的云上，她却是陷入深深的泥里。 苏暮程垂下眼帘，表情不甚明晰，声音却很是坚定，“程总，我很感谢你刚刚帮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如果有需要，我……痛！” 她话还没有说完，下巴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痛感，苏暮程抬起头，就对上程樾时那双染了怒火的眸子，带着股恨不得将她拆吃入腹的狠绝意味。 “别自作聪明，我的帮忙不是白帮的！苏暮程，如果你不想让苏家顷刻间覆灭，最好给我乖一点。”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冷峻面容，苏暮程有一瞬间的怔愣，下一刻，男人嘴里的烟草味已经铺天盖地袭来，她的唇瓣被人狠狠的吮吸啃咬，很快，苏暮程就感觉到了嘴里铁锈的味道。 程樾时没想着缱绻，只是单纯的发泄。 但很快，他就放开了她，他接过了前面司机递过来的电脑，开始处理起了事情，仿佛刚刚，两个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看着喜怒不定的他，苏暮程在几年后，头一次有了一种无力的感觉…… 到了清水苑，男人下了车就径直往前走，衣服边角带起的风，衬得他整个人更加冷肃而淡漠。 苏暮程本来想要离开，可是犹豫了良久，握紧了拳头，还是跟了上去。 “程总。” 屋内的佣人看见程樾时回来，均是恭谨的喊道，只是目光却都或有意或无意的看向了他身后的女人。 程总竟然亲自抱着一个看起来脏兮兮的女人进了清水苑，这简直比铁树开花还要稀奇！ 在他们看来，程总根本就是不近女色和洁癖重度患者的代名词，可这女人竟然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她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注意到那些视线，苏暮程下意识的站住了脚步，程樾时却是连一眼都没有看她，只沉声吩咐佣人道：“把宋医生请过来。” 说完，他略微顿了一顿，继续道：“让他带上护士。” 他动作有些粗鲁的扯开领带，随意的扔到了沙发上，而后目光沉沉的看着还站在远处的女人。 “不过来，是想让我抱你过来？” 苏暮程脸一红，力图镇定的走了过去。 刚刚走到沙发跟前，就被男人扯了过来。 苏暮程没有站稳，直接坐进了他的怀里。 程樾时的脸上满是嘲讽的笑意，“刚刚还嚷着离开，现在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投怀送抱了？” 苏暮程的脸更红，“谁让你先动手动脚的？！” 程樾时冷哼了一声，想要扯开苏暮程身上的衣服，她刚刚被王翰打得受伤不轻。可无论怎么扯，苏暮程就是不松开扯着衣服的手。 “就这么喜欢我……”他挑眉，见那张原本苍白的脸蛋泛上了些许血色，施施然接上了下一句，“……的外衣？” 要说话就好好说，干嘛大喘气！？ 苏暮程瞪了男人一眼，倒是很想要硬气的直接把衣服扔到那张俊脸上，只是她现在几乎接近赤裸，因为这件外衣才不至于走光，要是还给了他，那自己…… 她脸上的表情一阵阵的变化莫测，倒有了几分他熟悉的样子。 程樾时目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缓了几分。 他一把扯下女人身上的那件外衣，又在苏暮程还没来得及惊呼的时候，长臂一伸掀过旁边的丝毯盖在她身上。 第八章：一千万 丝毯很是柔滑，贴合着肌肤半点异感都没有，苏暮程目光复杂的看了看男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外面却是传来了敲门声，“程总，宋医生他们到了。” 看女人已经被遮得严严实实，程樾时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宋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沙发上男人腿上的苏暮程时先是一愣，随后大步上前，他越看越心惊，出于医者的习惯就想要查看其他地方的伤势，只是手刚伸出就感觉到一股冰冷刺骨的视线。 他下意识向那视线的主人看了去，顿时明白了对方让自己带护士来的目的。 “你帮我查看一下这位小姐的伤势如何。”宋医生收回手对着身后的护士说道，说完他还非常识实务地转过了身。 那张脸有些熟悉，宋医生想了好久才记起，那是之前他无意间在程总房间里看到的，装着照片的相框似乎是故意被扣上放到了很隐蔽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撞到哪里才掉了出来。 或许是那两人相携站在阳光下的画面太过美好，又或许是因为程总脸上那从未有过的柔软表情，只一眼，他就记住了。 护士很快就查看完毕向他汇报具体的情况，他配好药理所当然地递给了程樾时，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道：“这位小姐伤势挺严重的，近期不适宜做……某些剧烈运动。” 苏暮程的脸又红了，看向程樾时，却见他的脸色有些发黑，顿时觉得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转身坐到床上，程樾时一把掀开丝毯，就弯下腰来。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苏暮程看着自己几乎完全暴露在男人目光下的身子，脸色涨红，“你……你干什么？” 话一说出口，苏暮程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竟然结巴了！ 男人却是没注意这点，食指在那药膏上划过，带起一抹白色，冷淡吐出两个字，“涂药。” “我自己涂就可以！” 被那灼灼的视线看得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极了，苏暮程伸手就想要去夺那药膏，却被程樾时一把按住，低声喝道：“别动。” 说话的同时，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覆上了她额角的伤口，他指腹隔着药膏轻轻触着，眼神专注，药膏在那温热的体温中逐渐融化，只留下清淡的药香，萦绕在两人周围。 苏暮程看着男人专注认真的眼神，有些恍惚…… 她知道自己不该沉沦，但有谁不喜欢被温柔对待呢？ 更何况这还是她用尽了整个青春放肆去爱的男人，即便最后留下的是伤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曾经也有过一段无比美好的时间。 确定所有伤口都处理好了，程樾时拿过一旁的纸巾细细擦拭着手上残余的药膏。 苏暮程这才从那气氛中清醒过来，轻声道谢。 “谢谢？”闻言，程樾时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之前我就说过，光是谢谢两个字太没有诚意，苏小姐，我可是个商人，唯利是图的商人。” 是啊，她差点都忘了，如今他们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这一切自然是要算个清楚。 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苏暮程抿了抿唇，“那你想怎么样？” 好像一直在等着她这句话似的，程樾时起身从书桌的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和一支笔，直接扔到床上，声音冷漠，“签了这份协议。” 协议？ 苏暮程翻开那份协议看了一眼，脸上方才有的一点血色顿时褪尽，她看着那份协议，好半天才抬起头，问道：“你要我，做你一年的……情人？” 那声音里的颤抖程樾时听得很清楚，只是他却再也不会因为这而心软，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无辜可怜的面孔之下是一颗怎样冷硬无情的心！ 只要一年，这一年里他会让这女人将自己经历过的痛都体验一遍，或许，他就能从这毫无理由的迷恋中解脱，彻底的忘记她了吧？ “我不会签的。”苏暮程脸色苍白，却是倔强的又重复了一遍，“绝对不会！” 她看着男人的眼神里尽是压抑的苦痛。 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当他的情人？ 就那么恨她吗？恨到一定要用这种方法来报复玩弄她，将她仅有的那点尊严都撕碎了，扔到那不堪的泥泞里才肯罢休！ 他怎么，就这么狠！ 看着苏暮程苍白的脸色，程樾时忽略掉心底那隐隐的痛感，冷声道：“在我这里你倒是颇有骨气，可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 “苏氏濒临破产，你父亲既然能把你卖给王瀚，就能继续把你卖给赵瀚李瀚，跟我在一起，我会帮你解决那些杂碎，或者……你觉得那些杂碎更合你胃口？” 断裂的指甲处隐隐渗出血丝，苏暮程却不自知，男人的话很是凉薄无情，却是将她的现状连皮带肉硬生生呈现在了她面前。 可是，签下了这个协议和之前苏震霆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同？ “我不……” “你在坚持什么？”程樾时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尽是讥讽，“难不成是什么尊严？” 他低下头，一双冷凝的墨色眸子里透出毫不掩饰的鄙夷，“五年前，你的尊严好像没有这么值钱呢！” 男人的话就像是一把钝刀缓缓插进她的心脏，却还嫌她不够痛似的又拧了拧，苏暮程只觉得连呼吸间都是痛的。 是啊，在他心里，她怕是早就没有那所谓的尊严了吧？ “我签。”苏暮程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随后看向男人，“但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她以为自己有谈条件的资格吗？ 程樾时冷嗤，还未开口就听到床上的女人继续说道：“这条件对程总来说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却是我唯一的要求，如果你不答应的话，这协议也不用签了。” 他凝眉看了那神情坚定的女人片刻，随后颔首示意让她接着说。 “一千万！这一年里除了帮我解决麻烦，你还要给我一千万！”苏暮程毫不犹豫地说道。 第九章：道理是讲给人听的，不是狗 闻言，程樾时眉间沟壑更深，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可是他却没想到这女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果然，在她的眼里，钱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一切！所以当初，她才会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踹了他，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勾了勾嘴角，程樾时虽然在笑，可他眼底却尽是阴霾，他拿过笔在协议下面又添了一行字，重新扔了过去，“签吧。” 苏暮程拿起那份协议，仔仔细细的看了两遍，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之后她却是有些怔愣，她字迹清秀且偏小，男人的却是狂放不羁，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放在一起竟是异常的和谐…… 可还没等她再看几眼，协议却是突然被程樾时抽走，啪的一声合上，重新放到书桌的抽屉里，好像还上了锁。 “半个月后协议正式开始生效，现在你可以离开了。” 男人说完就冷漠的走出房间，留下一脸呆愣的苏暮程，半个月后才生效，为什么？ 她不解，却在看见自己身上的伤痕时顿时了然，也是，没有男人看到这些还会有兴致的吧？ 走出清水苑，黑色轿车旁的司机立刻迎了上来，恭敬道：“苏小姐，请上车。” 知道这是程樾时的吩咐，苏暮程也没有拒绝，她向来不喜欢矫情，这富人区步行的话估计得走到天黑才能走出去，拒绝了她才是真正的傻子！ 二楼书房，看着那车子逐渐消失在夜幕中，程樾时收回拨开窗帘的手指，眼睛里浓雾一片。 …… 程家的司机在将苏暮程送到目的地之后，很快就驶离了。 看着在夜幕之中越发像是吃人野兽的苏宅，苏暮程深深呼出一口浊气，走了进去，说实在的，若不是母亲的遗物和暮海的东西都还在这里，她真是片刻都不想来这个肮脏龌龊的地方。 她推开门还没走进去，就已经听到了苏震霆气急败坏的声音，“王总他不接我电话，这合同该不会黄了吧？” “先不要想的这么糟糕，也许王总还在和暮程……”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不定暮程把王总伺候的很好，现在正乐不思蜀呢！” 真是恶心！听着那两人的对话，苏暮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以前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想法设法的讨苏震霆欢心，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个人渣！活在这世上都是污染空气！ 砰的一声将门重重推开，无视客厅两人的表情，苏暮程径直走向楼梯。 “暮程啊，怎么样？王总他……” “不会再有王总了！” 苏暮程站在楼梯台阶上，冷声打断苏震霆的话，一字一句道：“这合同，黄了！” 程樾时说过要卸了那王瀚的手脚，并且不希望他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这意思再明显不过而且绝对不是开玩笑，是以苏暮程才会这么说。 至于那个王瀚现在应该不是不接电话，而是根本就接不了吧…… 苏暮程悠悠的想着，苏震霆却是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抬手就朝她挥了过去，“你个赔钱货，合同怎么会黄了！？” 淡定自若地向后又上了一个台阶，苏暮程看着苏震霆收不住手，反而一下子趴到了楼梯台阶上的狼狈模样，面无表情道：“哎呀，这么大的礼我可受不起，您还是快起来吧！” 坚硬锋利的台阶边沿膈得苏震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听到这句话更是气得头昏脑涨。 “……你这……这个小畜生！” “果然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我是小畜生，那你岂不就是老畜生了？何必这么骂您自己呢？”苏暮程目光森冷湛然，仿若冬日里刺骨的冰锥，“脑子是个好东西，您以后说话的时候记得用用它。” 既然在苏震霆心里她不过是个可以明码标价的商品，那她又何必为了那虚无的骨肉亲情再去作践自己？ 说她冷血也好，薄情也罢，她都认了，从今往后，她的亲人就只有暮海一个！ “暮程，你怎么能这么跟你爸说话呢！太没规矩了！”费劲地把苏震霆从地上扶了起来，于曼叱道。 看着她一张即便在家里仍是浓妆艳抹的脸，苏暮程皱了皱眉，她这是把一整盒化妆品都倒脸上了吧？真不知道苏震霆是怎么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 “规矩我有，但用到你们身上好像有点浪费。” 扔下这句话，苏暮程直接转身上了二楼，全然不理会身后苏震霆的怒吼和于曼捏着嗓子的假意劝和声。 喀嚓一声将门反锁，苏暮程这才无力地躺到了床上，她抬起右手遮住眼睛，目光触及那断裂开来的指甲时，却是有些怔愣，虽然已经被上过药了，但是那处的痕迹看起来依然很是让人惊心。 这只手曾经奋力的反抗过命运，可也正是这只手在那协议上签了字，把自己卖给了程樾时，不过她并不后悔就是了。 也许未来的一年里，自己在程樾时面前将会毫无尊严可言，可至少她为暮海争取到了一线生机，有了那一千万，暮海的治疗就可以支撑下去，也正是因为那一千万，今天她才敢这么和苏震霆呛声。 这样说起来，她好像还要感谢程樾时…… 接下里的几天里，苏暮程每天都早出晚归，一方面是为了尽量避免和苏家其他人碰面，更重要的一方面则是为了找房子。 苏家这个龌龊的地方，她实在是呆不下去了，只要一找到房子，她立刻就会带着母亲和暮海的东西搬出去！ 还有在苏氏的工作，肯定也是要辞的，不过这得等她找到房子再做仔细打算。 程樾时就像是那天说的那样，一直都没有找过她，但让她觉得奇怪的是苏震霆，偶然一两次碰到的时候，虽然他态度很是冷淡，却也没有再如那天一样震怒。 直到偶然听见于曼和苏暮柔说的话，她才知道原来是苏暮柔找了个有钱有势的男朋友，现在估计苏震霆正乐得去巴结呢！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她还要分出心思去应付他们。 和电话那边的房东约好明天去看房，苏暮程刚把手机撂下，铃声就又响了起来，看着那陌生的来电号码，她想想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请问是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