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想死就不该来医院 凌晨两点钟,消毒水与酒精味道混淆的走廊,傅晴刚查完最后一轮病房出来。 急促地手机铃打破一派静谧,傅晴拿出手机,是院长的号码,接起来—— “傅医生,一位紧急病患正被送往医院,专家赶到前务必要保证这位病人的生命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几个身家性命全加起来也不够赔的。” 是什么大人物,竟然让盛都第一医院的院长重视忌惮至此? 傅晴与值班护士对视一眼,不敢怠慢,一个去通知喊人,一个朝楼下赶。 医院VIP特需通道口,一辆形似路虎的军用黑色越野霸道的停在那,璀亮的车灯直射,强光刺目,傅晴后来才知道那是改良版的多功能特种兵雷霆战车。 车门打开,高大健硕地男人背着光,一身迷彩特训作战服,眼前的男人他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薄唇紧致,眼窝深邃,抬脚迈步的气场不怒自威,犹如高高在上的王者,睥睨间透着无形地霸气与凛然。 如果不是强光下男人走过的地面留下的那一路血迹,任何人都想不出这个男人竟然身受重伤。 他身后紧跟着两名同样迷彩特战服的士兵,首长身中数枪,却坚持自己走下车,真是要急死他们了。 两人对自家首长的行为不敢置喙,担心焦虑地目光移到一身白大褂地傅晴身上,用眼神求救。 傅晴拽住就要从她身边擦肩走过去的男人,对方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她这一下恰好握在他迷彩特战服右臂露出的一截粗壮手腕,上面突出的筋脉血管下,强有力的脉搏跳动冲击着她指腹,酥酥麻麻地感觉。 脉搏跳地越快,反而伤口血流的越多…… “病人请躺到移动推床上去。” 男人脚步不停地挣开她:“不需要,前面带路去手术室。” “……”傅晴脸色沉了沉,神色一丝不悦,医生的本性展露语气严肃道:“现在不是你个人逞强的时候,外科手术室在六楼,这么走动容易导致伤势恶化。” 雷擎佑停身睨视她一眼,剑眉上挑,冷傲地一扯嘴角,语气不善:“子弹在脊椎右侧三公分处。” 脊椎的重要性所有人都知道,稍不甚今日战无不胜地“战神”上校,明日就会变成半身瘫痪的残废。 显然相比躺在推床上身体被他人来回移动,雷擎佑更相信自己可以在不恶化伤势的情况下坚持走进手术室。 男人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地走进VIP甬道。 手术室灯光璀亮—— 傅晴换好手术服进来,雷擎佑光着上半身脊背笔挺地坐在手术台的灯光下,护士正弯腰为他进行术前消毒。 这次可以清楚的看到,男人身上多处部位中枪,最严重的要属距离后腰椎骨附近几公分地一处,血糊糊地伤口源源不断的血涌出来。 难以想象,当时子弹若是再偏离一寸,或接下来的手术中一厘一毫偏差,就有可能造成患者全身瘫痪。 “傅医生,这子弹打的位置实在……要不等主任来了亲自操刀?” 傅晴听到旁边报血压数值,看了眼男人身上这几处枪伤,情况不容乐观,她摇了摇头,“不等了,静脉通道建立好了吗?立刻给病人滴入全麻,60秒后开始……” 傅晴话说一半手腕被人勒住,犀冷目光寒霜利刃般,自男人邃眸中直射而来:“不准用麻醉,直接取。” 他绝不允许自己意识昏迷,将生死交给别人决定。 男人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导致的声线哑磁中掩不住的虚弱。 可偏偏就是这样,他那双冷眸中蕴藏地重量威压仍旧是毫末未减,寒意凛然的气场压迫地在场众人不敢动作。 他全身中了两枪,一枪在要害部位,不上麻药取弹,别说术中触动神经身体稍微抖动会影响手术安全,就是疼也直接疼死了。 那边伤口源源不断在出血,血压提示急速下降,傅晴没时间跟他解释,直接对旁边下命令:“插麻醉针剂。” “滚!”男人忽然一声爆喝推开上前的麻醉师,挣扎着要从手术台上起来。 真是不要命了! “你想死就不该来医院。”傅晴甩开男人一直勒住手腕的大掌,趁其不防一个漂亮的小擒拿将半直起身的男人抵回手术台。 “你敢!”男人没料到傅晴有这一手,被她手臂压着脖颈固定住上半身,“我为什么不敢,当病人就得乖乖听话。” 从来只有他雷擎佑让别人听话受命,还没人敢不怕死地压在他身上,让他听话的。 胸腔怒火飙升,雷擎佑一个反手别开女人纤细的手腕,翻身将人压制在身下,另一只大手攥着女人衣领:“再敢插我,我就插了你。”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几个词,偏偏此情此景配上二人此时一上一下的叠合体.位,呼吸交缠,怎么听怎么不对味儿。 周围参与筹备手术的一干人等看的呆住了,尤其是麻醉师,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从事的职业这么内涵啊。 手术台上的两个人完全没有意识到,更没有要分开的意思,只彼此两道视线凌空相较,冷冷对峙。 傅晴领口肥大的手术服经男人有力的手劲儿一拽,宽大的衣领被扯开更大一道口子。 干净地浅蓝布料更衬女人肌肤粉泽细腻,尤其精致锁骨下露出的一枚深红色印记,像是胎记,又似象征着某种原始运动后刻意留下的痕迹,配上眉睫处这张清冷地俏脸,犹如寒潮乍袭冰封冻住的蓝玫瑰,清纯却又冷艳,魅惑袭人。 雷擎佑紧盯着那枚红色印记,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久远的画面,深眸越加暗沉幽远…… 傅晴被压在身侧的手趁机捞住滴液管的滚轮,手指轻动,冰凉的液体缓缓滴落,注入静脉通道,融入血液。 倦意迫人,雷擎佑深眸紧阖跌进身下女人纤细的颈窝,酒精混着淡淡药味以及独特的清冽味道钻入鼻息,占据了他整片深冗沉寂地意识海,一时间那里头波澜起皱。 第2章 竟有人跟他抢女人?! “傅,傅医生……” 麻醉师呆愣地看着手术台上的人,眼底满是不安。 此时被强行注入麻醉剂的男人已经陷入昏迷,一双手却如同铁钳般紧紧的攥着傅晴的衣领。 刚才楼下那一通闹腾,男人一身军装又是警车开道亲自护送,显然身份不一般。 傅医生这么不顾病人意愿强行麻醉进行手术,等病人醒来不会怪罪吗? “出了事算我的。”傅晴扔下这么一句话,拿起一旁的剪刀,果断剪在胸前的手术服上,男人手臂垂落到身侧,骨节分明地手指指缝里浅蓝色的碎布一片褶皱。 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傅晴从男人身底下钻出来,她一向清冷地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看起来从容又淡定: “立即进行手术,先取脊椎旁边这颗子弹,术间出现任何问题都别慌,按照既定步骤稳扎稳打的来……” “是。”几名护士一齐应声,目光交汇中纷纷从其他人眼睛里心领神会,冰美人傅医生的耳朵都红了诶。 这台手术从凌晨一直进行到早晨太阳升起,终于成功取出了病人体内所有子弹,结束手术。 傅晴等到护士把雷擎佑推到VIP病房,带着郑南去其他几层例循查房。 路上一名尉官领队带着十几名训练有素的士兵从她们身边经过,整齐划一地步伐声在医院走廊回响,最后停在刚她们出来的那间VIP贵宾病房,列队守卫。 “傅医生,你知道刚才手术室里的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这么大阵仗?” “好奇心害死猫,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惹麻烦上身。”傅晴摇头,好心提醒她一句,手插在白大褂兜里挨个病房查看病人情况。 几个小时后,VIP病房内。 病床上男人深邃的眼窝眼睛睁开,从麻醉中清醒过来。 尉官跨步上前将男人扶坐起来,笔直敬礼:“报告首长,直升机预计三十分钟后抵达医院,请指示。” “那个女人呢?” “女人?哪个女人?” 雷擎佑薄唇一抿,坐起身。 郑南递过军装,恍然道:“已经派人召集了昨晚参加手术的所有医护人员,在隔壁办公室,那个擅自给您手术的女医生应该也到了。” 雷擎佑站起身,穿上军装,翡翠绿的制服肩章上两杠三星在灯光下折射出金色的光芒。 耀人夺目,凛然正气。 “走。”沉冷地一声,男人率先走出病房。 “大家别紧张,情况特殊,首长只是要大家签署一份保密文件。” 办公室内,医院院长正在给大家做安抚工作。 “首长,这是准备好的文件。” 冷眸低垂,雷擎佑一目十行扫视一遍,确定无误,“所有参与人员要一个不落。” 之前手术室负责给雷擎佑麻醉的麻醉师,刚好接到通知赶过来。 闻言身子一抖,心虚不已。 “一个不落”,怎么感觉像毁尸灭迹啊?! “……” 院长的手也是一抖,见旁边医护人员各个脸色发白,“签吧,只要咱们闭紧嘴就没事。” 一边说着,院长配合地第一个在文件上签下名字。 雷擎佑高大的身子笔挺矗立,冷眼扫过,众人只觉一层冷刃刮过头顶,后背生寒。 这位爷气场忒强大了。 幸好昨晚手术成功,不然他们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少一个。”雷擎佑剑眉紧拧,声音冷沉。 郑南正回收众人签好的文件,清点一下,昨晚参与手术十二人,到手是十一份文件。 “有个病人今早办理出院,傅医生过去签字了。” 有护士在旁边说道。 就见雷擎佑灯光下冷硬地脸部轮廓在洁白的墙壁上投下漆黑的剪影,冷冰冰地下命令道:“去找!” 周围几名士兵领命走了出去。 恰逢此时,办公室门被从外推开,小护士急匆匆跑进来。 “院长,咱们医院,被…被一群黑衣保镖围住了……”小护士一路跑过来,气息不稳,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傅医生也被他们抓走了!” 在场的人神色哗变,视线齐刷刷地投注到雷擎佑身上。 雷擎佑剑眉上挑,眉心拧出两道沟壑,竟有人跟他抢女人?! 院长跟大家一样,误以为是雷擎佑抓的人:“雷少您看……” 尉官见此代自家老大向院长解释:“我们的人都在手术室门口,而且这身军装院长应该很明显区分。”楼下的黑衣保镖,跟他们不是一拨人。 “院长不是他们!是……”小护士见此更急了,喘匀气在院长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院长的脸色立时变得红白交织霎是好看,急赤白脸地瞪圆眼睛怒视她:“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 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跟前这位太子爷还没送走,又不请自来地冒出一尊得罪不起的大佛。 这下可怎么办,两边人他都怠慢不起啊! 院长额头渗出涔涔冷汗,不敢跟雷擎佑说先走,又不放心扔下楼底下的人不去迎接,纠结地双脚在原地倒步。 雷擎佑冷睨他一眼,“下去看看。”抬脚走出手术室门。 “我的太子爷诶,您这才刚做完手术……”院长在心里呐喊一声,看着已经隔绝在门外的高大背影,纵有无奈也只好赶紧跟上去。 医院大楼门前,六台布加迪威龙组成的车队,护卫着一辆全球限量版纯黑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医院门口。 傅晴被两名黑衣保镖从楼上休息室带下来,在纯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车身前站定。 与此同时堵在医院大楼各个出口的黑衣保镖也得到命令撤回来,在傅晴和士兵周围围了一堵人墙。 一身管家套装打着领结的中年男人恭敬地上前,为傅晴打开后车门:“大小姐,您请上车。” 傅晴站在车前不动,不冷不热的目光自敞开的车门看进去。 车身内,真皮车座的豪华装饰,精致而奢侈。 男人一身矜贵西装,优雅地坐在后车座上,车窗玻璃隔绝了半边阳光,他绝俊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看不真神情颜色。 “司徒衍?”傅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亲自来了。 第3章 我的人也敢动 “司徒衍?”傅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亲自来了。 “好久不见,我的小乖乖。”车里的男人闻声侧转过身,清润的嗓音犹如大提琴和弦,浅勾着唇角凝视她:“上车。” “……” 傅晴有一瞬间被他暖阳温润的模样蛊惑,恍惚入神。 之后又猛然地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比之前颜色更加惨白,“我不会回去的,司徒衍我们早就结束了。” “气还没消吗?”司徒衍一副宠溺的语气,权当她的话是在闹脾气纵容顺着她,长腿迈下车向她的方向:“乖,到这儿来。” “别碰我!”傅晴情绪过激,侧头躲开他习惯摸向她脑袋的手。 从小到大他的这个动作总让她感觉自己是被他疼护在掌心的宝贝。 可后来现实却给她狠命一击…… 她看着自己面前矜贵雅致的男人,他一双茶色瞳眸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情绪。 可她再清楚不过,这男人骨子里有多冷漠与无情。 “司徒衍,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傅晴忽然忍不住开口,清冷地声音夹杂着一丝倔强,仰视的眸子里雾色漫漫。 司徒衍仿佛被她的话刺中,瞳孔微缩,上前将她扣入怀中,“别想,一辈子都没这种可能。” 像是一只无形地手,倏尔攥住了她的心,傅晴胸口一窒,被男人抱在怀中,眼底的氤氲险些夺眶而出。 傅晴,你别被他骗了,别再被他骗了…… 心底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傅晴用力将他推开,司徒衍再想上前,她的手里多出一把手术刀来。 “别逼我,退后!” 清冷地嗓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傅晴手里握着手术刀逼视着面前的男人,极力镇定自己。 司徒衍太了解傅晴,他的女孩把人命看的至高无上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他那张绝俊的脸上浅笑温润,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处:“真的想要我命,位置应该戳在这里。” 司徒衍这个不怕死的疯子! 傅晴紧握手术刀的纤细手腕微微发颤:“你站着别动!” 傅晴见他走近,一步一步脚往后退,脑袋里因为紧绷而过度拉扯的脑神经几乎随时崩溃。 司徒衍看着她因为紧张鼻尖冒起一层细汗,薄唇浅浅地勾起弧度:“乖,把刀给我……” “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傅晴握着手术刀直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清冷的双眸是执拗和倔强。 锐利的手术刀乍一触碰脖颈皮肤,轻轻一下便抖开一道极细的红痕,一粒粒小米大的血珠从细痕中渗出来,像皑皑白雪里枝头熟透的红山棘。 司徒衍只觉得眼睛被这红色刺痛,“晴晴,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跟你我从来不开玩笑。” “你就这么恨我?”男人眉目深敛,声线幽哑。 傅晴心里一痛,美眸之中有心酸、难过,还有对记忆之中无法抹去的身影的缅怀。 她不恨他,只是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她紧咬着下唇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司徒衍神色一凝,茶色瞳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黯色,倏尔又讳莫如深。 周围经过职业培训的保镖得到指令一拥而上。 傅晴躲闪着,意外划伤一名保镖手臂。受伤的保镖发狠,扼住她手腕用力—— 清脆地骨骼错位的声响。 手术刀应声掉落,傅晴的右手腕被硬生生折脱臼。 “我的人也敢动!”低沉地冷喝声从背后响起。 众人眼前忽然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紧接着,“咔嚓”一声,押着傅晴肩膀的保镖整条手臂被来人拧住,硬生生将骨头掰碎。 傅晴耳边两个保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雷擎佑将近一米九的绝对身高,甩开被他拧断胳膊的保镖,犹如一堵坚实的城墙挡在傅晴身前。 墨绿色的军装制服穿在他的身上,宽肩窄腰说不出地笔挺修长,两杠三星的肩章无声彰显着身份。 只是一道背影,傲岸挺拔,气场震慑迫人。 傅晴从惊讶中回神,随即冷下脸来:“你不要命了,谁让你下床的。” “不然你想上床陪我一起躺着?” 雷擎佑说话扫过傅晴脖子上凝固的血痕,眼底飞掠而过的锋芒看的人心惊。 略带歧义的话,充满男人霸道与袒护,听在傅晴的耳里,不知怎么的,鼻尖微微泛酸,眼底氤氲的委屈几乎盛不下。 一双含水的眸子看的雷擎佑心里莫名一紧,强势将她揽入怀中,“跟我走。” 男人搂着她,从上到下身体每一寸充斥焕发着强烈男性荷尔蒙气息,冲击着她的感官。 温暖,坚实,满满地安全感。 傅晴下意识跟着他的步伐,没走几步两人身前拦了数名黑衣保镖。 眉梢利刃般上挑,雷擎佑冷睨着眼前的司徒衍,“让你的人滚开!” 居高临下的眼神透着不可一世的狷狂。 “一个两杠三星的上校,你以为能从我这里带走她吗?” 司徒衍温润地茶眸闪过一抹幽兰,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笑意始终未达眼底,高深叵测。 雷擎佑浓密的眉毛一挑,讽刺一笑,搂着怀中的女人,语气自信又狂妄:“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二人身后的人马齐刷刷地护在身前,黑衣保镖与正规部队士兵枪口对峙。 双方丝毫不让,剑拔弩张。 “少爷。”管家及时走上来在司徒衍身边耳语。 司徒家乃是华盛国第一财阀世家,司徒衍近年以继承人身份游走于上流政治权利核心,是总统大人的座上贵宾。 网煤横行的年代,他的身份众所周知。但凡见过的人,都对他尊重有加。 反倒是眼前的雷擎佑,华盛国军衔晋升严苛,对方看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竟能获此殊荣,绝对不容小觑。 何况在这盛都寸土寸金的天子地界,随便一根杆子砸下来都可能是个高干子弟。 对方这么有恃无恐敢与司徒衍对峙,说不定真有倚仗。 想到这,管家再看眼前雷擎佑的行为作风与盛都传闻的某位神秘太子爷简直高度吻合。 傅晴看到管家附耳在司徒衍耳边说着什么,司徒衍茶色瞳眸颜色幽深,变得高深莫测。 第3章 我的人也敢动 “司徒衍?”傅晴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亲自来了。 “好久不见,我的小乖乖。”车里的男人闻声侧转过身,清润的嗓音犹如大提琴和弦,浅勾着唇角凝视她:“上车。” “……” 傅晴有一瞬间被他暖阳温润的模样蛊惑,恍惚入神。 之后又猛然地想起什么,脸色变了变,比之前颜色更加惨白,“我不会回去的,司徒衍我们早就结束了。” “气还没消吗?”司徒衍一副宠溺的语气,权当她的话是在闹脾气纵容顺着她,长腿迈下车向她的方向:“乖,到这儿来。” “别碰我!”傅晴情绪过激,侧头躲开他习惯摸向她脑袋的手。 从小到大他的这个动作总让她感觉自己是被他疼护在掌心的宝贝。 可后来现实却给她狠命一击…… 她看着自己面前矜贵雅致的男人,他一双茶色瞳眸讳莫如深,让人猜不透情绪。 可她再清楚不过,这男人骨子里有多冷漠与无情。 “司徒衍,你到底怎么才肯放过我?”傅晴忽然忍不住开口,清冷地声音夹杂着一丝倔强,仰视的眸子里雾色漫漫。 司徒衍仿佛被她的话刺中,瞳孔微缩,上前将她扣入怀中,“别想,一辈子都没这种可能。” 像是一只无形地手,倏尔攥住了她的心,傅晴胸口一窒,被男人抱在怀中,眼底的氤氲险些夺眶而出。 傅晴,你别被他骗了,别再被他骗了…… 心底里不断地告诫自己,傅晴用力将他推开,司徒衍再想上前,她的手里多出一把手术刀来。 “别逼我,退后!” 清冷地嗓音带着些微的颤抖。 傅晴手里握着手术刀逼视着面前的男人,极力镇定自己。 司徒衍太了解傅晴,他的女孩把人命看的至高无上只会救人不会杀人。 他那张绝俊的脸上浅笑温润,伸手指着自己的胸口处:“真的想要我命,位置应该戳在这里。” 司徒衍这个不怕死的疯子! 傅晴紧握手术刀的纤细手腕微微发颤:“你站着别动!” 傅晴见他走近,一步一步脚往后退,脑袋里因为紧绷而过度拉扯的脑神经几乎随时崩溃。 司徒衍看着她因为紧张鼻尖冒起一层细汗,薄唇浅浅地勾起弧度:“乖,把刀给我……” “再过来我就死在这里。”傅晴握着手术刀直接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清冷的双眸是执拗和倔强。 锐利的手术刀乍一触碰脖颈皮肤,轻轻一下便抖开一道极细的红痕,一粒粒小米大的血珠从细痕中渗出来,像皑皑白雪里枝头熟透的红山棘。 司徒衍只觉得眼睛被这红色刺痛,“晴晴,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跟你我从来不开玩笑。” “你就这么恨我?”男人眉目深敛,声线幽哑。 傅晴心里一痛,美眸之中有心酸、难过,还有对记忆之中无法抹去的身影的缅怀。 她不恨他,只是再也没办法回到从前了…… 她紧咬着下唇别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司徒衍神色一凝,茶色瞳眸闪过一抹不易察觉地黯色,倏尔又讳莫如深。 周围经过职业培训的保镖得到指令一拥而上。 傅晴躲闪着,意外划伤一名保镖手臂。受伤的保镖发狠,扼住她手腕用力—— 清脆地骨骼错位的声响。 手术刀应声掉落,傅晴的右手腕被硬生生折脱臼。 “我的人也敢动!”低沉地冷喝声从背后响起。 众人眼前忽然一花,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 紧接着,“咔嚓”一声,押着傅晴肩膀的保镖整条手臂被来人拧住,硬生生将骨头掰碎。 傅晴耳边两个保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雷擎佑将近一米九的绝对身高,甩开被他拧断胳膊的保镖,犹如一堵坚实的城墙挡在傅晴身前。 墨绿色的军装制服穿在他的身上,宽肩窄腰说不出地笔挺修长,两杠三星的肩章无声彰显着身份。 只是一道背影,傲岸挺拔,气场震慑迫人。 傅晴从惊讶中回神,随即冷下脸来:“你不要命了,谁让你下床的。” “不然你想上床陪我一起躺着?” 雷擎佑说话扫过傅晴脖子上凝固的血痕,眼底飞掠而过的锋芒看的人心惊。 略带歧义的话,充满男人霸道与袒护,听在傅晴的耳里,不知怎么的,鼻尖微微泛酸,眼底氤氲的委屈几乎盛不下。 一双含水的眸子看的雷擎佑心里莫名一紧,强势将她揽入怀中,“跟我走。” 男人搂着她,从上到下身体每一寸充斥焕发着强烈男性荷尔蒙气息,冲击着她的感官。 温暖,坚实,满满地安全感。 傅晴下意识跟着他的步伐,没走几步两人身前拦了数名黑衣保镖。 眉梢利刃般上挑,雷擎佑冷睨着眼前的司徒衍,“让你的人滚开!” 居高临下的眼神透着不可一世的狷狂。 “一个两杠三星的上校,你以为能从我这里带走她吗?” 司徒衍温润地茶眸闪过一抹幽兰,薄唇勾着若有似无的弧度,笑意始终未达眼底,高深叵测。 雷擎佑浓密的眉毛一挑,讽刺一笑,搂着怀中的女人,语气自信又狂妄:“那就试试!” 话音未落,二人身后的人马齐刷刷地护在身前,黑衣保镖与正规部队士兵枪口对峙。 双方丝毫不让,剑拔弩张。 “少爷。”管家及时走上来在司徒衍身边耳语。 司徒家乃是华盛国第一财阀世家,司徒衍近年以继承人身份游走于上流政治权利核心,是总统大人的座上贵宾。 网煤横行的年代,他的身份众所周知。但凡见过的人,都对他尊重有加。 反倒是眼前的雷擎佑,华盛国军衔晋升严苛,对方看年纪不过三十岁左右竟能获此殊荣,绝对不容小觑。 何况在这盛都寸土寸金的天子地界,随便一根杆子砸下来都可能是个高干子弟。 对方这么有恃无恐敢与司徒衍对峙,说不定真有倚仗。 想到这,管家再看眼前雷擎佑的行为作风与盛都传闻的某位神秘太子爷简直高度吻合。 傅晴看到管家附耳在司徒衍耳边说着什么,司徒衍茶色瞳眸颜色幽深,变得高深莫测。 第4章 疼得话就抱紧我 天空中传来轰鸣声,军用直升机缓缓下降,螺旋桨急速转动产生的强气流席卷地众人衣摆猎猎作响。 直升机舱身,鲜红的军方旗帜醒人夺目。 “晴晴,你确定要跟一个身份不明地人走?” 司徒衍一双桃花眼泛着幽蓝的冷光,唇角噙着涔涔笑意看着傅晴,一身气度温润中夹杂冷意的警告。 傅晴身形微颤,被旁边的男人护在身后。 雷擎佑深邃的炯目里透着极致的冷酷:“走” 军用直升机降落在医院大楼不远的宽阔草坪上。 雷擎佑搂着傅晴肩膀,笔直地往直升机走去。 每走一步,傅晴清晰地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如芒在背。 记忆之中的人事仿佛在这一刻分道渐远,傅晴强压下心头酸胀的情绪,脚下每一步更加坚定。 晴晴,你逃不掉的。 身后,司徒衍迷魅的眼睛眯起,目光紧盯着渐行渐远地背影,几分危险。 傅晴和雷擎佑一起踏进直升机舱门,身后的一排士兵是临时调派,被雷擎佑安排返回原属军区。 直升机舱门缓缓关闭,彻底斩断外界一切视线。 “刚才谢谢你。”傅晴坐在座位上向身侧高大俊逸的男人说道,随口问了一句:“直升机在哪里降落?” 脱下白大褂的她,很漂亮。 不同于五官精致的外在,那是一种由内而发的气质使然,优雅的,清冷的,却不会让人觉得疏离,尤其用那双澄澈剔透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你时,会让你不知不觉被吸引。 雷擎佑从上直升机一直看着她,剑眉不自觉的挑起,微微入神。 手术室里的一幕再次浮现脑海,记忆之中那枚红色印记渐渐清晰,与昨晚女人胸口上的那枚吻合重叠…… “首长?” 傅晴喊了男人一声,见他没反应,伸手在他怔忪地眼睛前晃了一下,没想到手腕直接被男人擒住。 “现在叫首长了?”男人剑眉上挑,语气里略带玩味。 手术室里,她还一板一眼地呵斥他。 那时候,可没有一点儿拿他当首长的样子。 傅晴脸颊微热,本来挺理直气壮的,但是想到男人刚才帮了她,说话底气就没那么足了: “当时事出紧急,你不配合手术我才那样。” “别的病人不配合你也这样?” 雷擎佑挑眉,语气里霸道吃味的意味明显。 “没有,就你一个!”傅晴脱口而出说道。 除了眼前这个强悍到变态的男人以外,她没见过手术台上拒绝麻醉直接开刀手术的患者。 雷擎佑挑眉,勾起唇角,拍拍她的头:“这还差不多。” 傅晴解释完发现自己好像对他特殊对待似的,抬头看到男人漆黑的深眸充满深意的目光。 男人挑了挑眉,深邃地眼底洞悉,“把手给我。” 这次是命令的口吻,不容置喙。 傅晴大脑反应过来,双手已经不自觉地举到了男人身前。 雷擎佑握起她受伤的右手看了一眼,接着傅晴身体前倾,被他拉着手臂从背后环过他腰际。 一瞬间她脸颊贴上他后背肌肤,红的滚烫,又羞又恼地挣扎:“你干什么?” “帮你接手腕,等下疼得话就抱紧我。” 傅晴愣神之际,男人一只手与她手指紧扣,另一只手攥着她脱臼的手腕“咔嚓”一声。 腕骨上仿佛有滚石机碾过说不出来的疼钻骨连着筋,疼得傅晴险些晕过去。 “唔——”傅晴低头咬住男人肩膀,额头起了一层细白冷汗,身子微微颤抖。 她的手臂紧搂在男人腰际,彼此之间严丝合缝,紧密相贴。 雷擎佑体温滚烫的身体,能够感受紧贴在背上的一团柔软,女人体质特有的沁凉让人为之舒爽。 雷擎佑长年累月在部队参加拉练,体能强化到一定程度,每块肌肉底下都充满强健的爆发力,经得起任何外力。 但傅晴这一口太会挑地方了,难得咬在雷擎佑锻炼不到的软肉上。 呼吸浮动的轻痒带动神经末梢,使他军装西裤的下.身战地扎营一样,迅速的支起了帐篷。 傅晴从疼痛中缓过劲儿来,张开眼睛好巧不巧地看到了某处从大到硕大的演变。 霎时间被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咬着男人后背忘记松开。 一双细白牙齿咬着他背后的皮肤,下意识吞咽了下口水。 舌尖轻动下,雷擎佑便感觉到一股电流窜进他身体,浑身上下的毛孔刺激的全部张开,某处的帐篷更结实了。 异样的温度在机舱内缭绕,持续的增温,发酵。 傅晴睁大眼,回过神来用力推开身前的肩膀,秀美的脸颊一片醉人的酡红。 她神色不自然的别开脸,被男人扣住下颌转了回来,“留下当我的私人医生。” 眼前男人的一言一行,任人就能看出他身份背景不一般。 军区的军医绝对一抓一大把的给他提供细致周到的服务,为什么是她? 雷擎佑仿佛看出她的心思,锐眸扫过女人胸口位置,脑海飞速掠过昨晚手术室内昏迷前的一幕。 薄冷的唇翕动,吐出两个字,“合适。” 找医生治病还讲究合不合适,又不是相亲娶老婆! 傅晴秀眉微蹙,狐疑地目光瞥向身侧的男人。 深邃俊挺的五官,眼窝深邃,男人自然散发的强大气场无形地一层玻璃罩隔绝外界空气笼罩在车厢内。 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迥然有神的黑眸侧首轻扫一眼,睥睨高卓的气势令人心怯。 “不好意思,我还要回医院工作。” “别急着拒绝,太阳落山之前,我的邀请一直有效。”男人瞳眸漆深如夜,眼底别样的意味深沉。 倏尔,傅晴胸口发紧,原本因为暂时逃离司徒衍而落下的心,又吊了起来。 “飞机什么时候降落?” “你着急走?” “嗯。” 傅晴闷闷的应声,她担心男人的身份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不想跟他有太多牵扯。 这个女人想要避开他? 雷擎佑几不可见的拧起眉头,沉默下来。 机舱内可以感知的温度骤然沉降下来,高空的低气压带着周围男人散发的冷气,压得傅晴胸口滞闷。 第5章 这男人铁打的吗? 直升机降落在盛都郊外的一处军用机场。 傅晴跟在男人身后,从机舱内走出来。 停机坪上,一排军车停在草坪一侧,机舱左右站着两排配枪士兵夹队迎接。 傅晴小跑几步赶到男人身侧,开口道谢:“医院的事情再次感谢您,那我先走了。” 说完直接转身。 “首长?”郑南看着走出人群即将进入出口通道的身影,侧头看向自家首长,追还是不追? 雷擎佑摆了摆手坐进车里,“走。” 就这么回去了?郑南不明所以的看着坐进车里的自家首长,之前在医院里不是还势在必得的抢人? 傅晴远远看到标注机场名称和红色出口字样的电子屏幕走了过去。 傅晴排队随着人群大流沿着机场出口通道往外走,这里出去,机场外面坐轻轨,几站地就可以回她租住的地方。 这几天她呆在屋子里避过风头再回盛都医院上班应该没问题。 南通机场是盛都唯一军用改民航的机场,机票价格相比其他民航飞机价格要优惠些,所以即便是周一,机场出口的人也比较多。 越到出口处,前面堵得越厉害,傅晴垫脚往通道口看去,一眼看到了站在两侧对照照片排查旅客的黑衣保镖。 旁边司徒衍的管家,正仰着头往通道口里眺望,视线隔着人群,与傅晴半空中对个正着。 傅晴瞳孔剧缩,转身往回跑。 身后传来管家的声音,“人在里面!” 之后便是人挤人的追逐,傅晴手里没有任何行李,纤细的身子穿梭在旅客人缝里,朝着停机坪迅速跑了出去。 熟悉的军用战车成排停在通道口不远的草坪旁边,傅晴想也不想直接冲过去,连续拉了几个车门全部是关闭的。 她一口气跑到最中间那辆医院门口见到的形似路虎霸道的越野车前,敲了敲窗子。 半响, 车窗缓缓地降落下来,露出男人棱角明晰的俊脸。 傅晴双手巴在车窗边,紧盯着车里的男人,“能不能让我进去躲躲?” 男人俊逸的侧脸线条,薄唇紧抿着冷毅的弧度,斜睨了她一眼。 没有说同意,也没有拒绝。 她以为男人是等她表态,看了眼身后不远处从机场通道口出来在人群中找人的黑衣保镖,紧咬着下唇,抬头下定了决心道: “我同意,我愿意当你的私人医生。” “刚才军区打来电话,已经安排了军医。” 怎么会? 傅晴怔忪的眸子,半响一片荒芜的黯淡,清丽的脸颊面无血色,站在黑色战车外面,无助而彷徨。 她从通道口返身跑回来,进了没有出路的停机坪。 本以为身后是退路,没想到却把自己送进了死胡同。 男人有了军医,那对于他,她的最后一点利用价值也没有了。 傅晴不会天真的寄希望别人无条件帮自己,转身准备找地方躲一时是一时。 男人漆黑的瞳眸扫了一眼远处越来越近的黑衣保镖,在她打算转身离开时,伸出一只手握住她消瘦的肩膀。 傅晴回头,对上男人幽深的视线,听到男人开口:“先上车。” 傅晴疑惑,驾驶座的小郑下来为她打开车门,“我们首长拒绝了上面的安排。” 所以他现在没有医生,她对他还有价值? 火车穿过漆黑的隧道重见亮光的豁然,傅晴眼眸的水光潋滟着光亮,感激得看了男人一眼,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雄浑广阔的部队大营,远处训练场的口号声嘹亮。 干净地柏油路四通八达,两侧是高大挺拔的白杨树,初秋的风吹过,绿意未褪的树叶子哗哗的响。 傅晴趴在车窗边仰望着树隙枝缝外的天空,湛蓝里柔白的云朵缱绻悠然,让她呼吸间有了一丝松缓的余地。 从司徒家逃出来一年,她第一次可以放慢节奏的享受周围的一切。 司徒衍那双高深莫测地桃花眼悠然浮现在脑海,想到机场司徒衍安排的人对她紧追不舍,傅晴眼底一片黯然。 逃了整整一年,她到底怎样才能彻底摆脱那个男人得到自由? 没了再欣赏景色的心情,傅晴收回目光不期然落在身侧的男人身上。 雷擎佑双目紧阖地静坐在车座椅上,翡翠绿的夏常服军装,领口是金色橄榄枝领花,一张脸英俊而硬朗,周身自然形成一股强大威压的气场。 医院门口对峙场面历历在目,雷擎佑面对司徒衍那样强势的对手都毫不落阵。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和平时期又为什么顶着一身枪伤? 一直闭目养神的雷擎佑察觉到身侧目光,睁开眼将她打量的视线抓个正着:“想说什么?” “没有。”傅晴摇了摇头。 司徒家作为华盛国第一财团,司徒老爷子五个儿子竞争激烈,堪比TVB夺位权斗。 在这样尔虞我诈的环境下生活多年,傅晴清楚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有时候谨言慎行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最安全。 她不想跟眼前神秘而高深的男人有太多牵扯,所以有意识的收敛起所有的好奇心和窥探。 只是世事难料,有些人与事越想撇清,到最后反而越会纠葛牵扯不清。 大概半个小时,黑色战车停在一栋二层军区别墅楼前。 楼后葱郁的胡杨林笔直的树干仿佛扬入天际,干净地空气四周围充满绿意生机。 初秋的天气,阳光带着夏末炎热的尾巴,空气潮热的犹如身在笼屉。 傅晴一脚踏出车门,肩上一重,雷擎佑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走下车。 他对身后打算跟上的郑南吩咐道:“去机关准备一份特聘文件送过来。” 傅晴侧首看了男人一眼,只看到他冷峻的侧脸,一丝不苟的剑眉。 知道文件是为她准备的,跟上男人的步伐往别墅门口走。 “是。”郑南领命,转身上车离开。 黑色战车宽阔的车尾消失在拐弯视线里。 男人一直紧绷强撑的脊背松懈下来,脚下不稳身体摇晃了一下。 “哎!”傅晴眼疾手快接住他。 高大健硕的身子压得她倒退几步,撞到背后灰白的宿舍楼墙壁,纤细的手臂极力支撑着他,堪堪站稳。 她这一扶,才发现雷擎佑后背湿漉漉地,抬手一看,睁大了眼。 这个男人身子骨铁打的吗? 伤口裂开竟然也不言声! “喂,你还好吧?”傅晴艰难地从他高大的身影下抬起头来,双手撑着他胸膛问道。 男人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额头有汗珠沿着一丝不苟的鬓角滑落下来。 滑到他侧脸被刀削的棱角斩断,滴坠在傅晴抵着他胸膛的白皙手背上。 冰凉的温度渗进皮肤,傅晴的心尖止不住地一颤。 如果不是因为她,雷擎佑一定经专人接送直接坐直升机转移。 傅晴心里感激同时生出些许愧疚来,声音不知不觉柔缓下来:“你再撑一下,我进去给你重新处理伤口。” “嗯。”男人下巴搭在她肩膀,倦怠地掀了下眼皮,“钥匙在兜里。” “哦。”傅晴不知是被他呼吸烫的还是什么,脸颊微微泛红。 她依靠肩膀力道撑着男人沉甸结实地身子,一手环腰固定他的身体不至于滑下去,另一只右手伸到他裤兜里摸钥匙。 第6章 合着成了她撩火 雷擎佑身上只有一层夏季常服军装,鲜艳的军绿色就好像长到季末的树叶,积满了一夏的绿意盎然。 军装的裤兜比一般西裤要深,裤兜与腿上的皮肤仅隔了薄薄一层里衬。 傅晴的胳膊被他搭在腰上的手臂挡着,只好垫脚,侧身,往深里探寻,仔细摸找。 微凉的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大腿附近,若有似无地感觉,羽毛般拂在他腿上,划在他心尖。 澎湃地热意自雷擎佑小腹冉冉腾升,原本蛰伏静卧的野兽被小猎物毫不知情的单纯动作撩醒。 这种感觉,陌生而新奇,几分蠢蠢欲动。 傅晴手摸到某个硬物,猛地触电般收回自己的手。 瞪大的眼睛里盛着受惊的恼意,“你怎么……” 雷擎佑不用看也知道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是什么样子,靠在她肩上的下颌调整了一个较为舒服的姿势,慵懒道: “受伤的又不是它。” “……” 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傅晴胸中气结,仍旧止不住脸颊悄悄晕红。 清冷的小脸儿有一丝窘迫道:“你自己拿。” 他军装西裤下的这番“盛况”,她是怎么都不好意思再把手伸进去的。 雷擎佑勾唇,搭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回弯曲,最后手伸进自己军装上衣的兜里拿出了一把钥匙。 傅晴吃惊地瞪大眼:“怎么会在上衣兜里?” 他故意耍她的? 雷擎佑挑了挑眉,将钥匙塞进她手心里:“我也好奇你不问就伸手进我裤兜里是想干什么……” 合着成了她主动撩火? 真是恼火死了!如果不是顾忌他身上有伤,傅晴真想一个过肩摔把他扔飞出去。 灰色的窗帘,黑色的沙发,整体以原木系冷色调为主。 格局简单、精炼、冰冷地一丝不苟,跟雷擎佑初时给人的第一眼印象一模一样。 傅晴扶着雷擎佑进屋坐在沙发上。 “我去洗手帮你重新缝合背上的伤口。” 雷擎佑“嗯”了一声,解开军装,背转身坐在沙发上等她。 宽阔的后背,强健的小麦色肌肤灯光下泛着健康的色泽,男人坐在那里的背影,健硕高大。 白色的纱布从他肩膀斜着缠绕在他腰际,不仅没有毁坏这种完美,反而更多了狂野的男人味,冲击着视觉感官。 这绝对比傅晴见过的任何人体模型和雕塑更加完美有型。 “满意吗?”雷擎佑忽然出声问道。 头一次盯着一个男人的后背走神,还被正主逮个正着。 傅晴尴尬癌都要犯了,此时如果地上有个缝,她一定钻进去躲起来! 雷擎佑看着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女人,她双手戴着一副消毒手套,见她低敛着眸子不敢看自己,以为她是害羞,一只大手拍了拍她为自己处理伤口低下的头顶,“跟我不必这么拘束。” 傅晴略微怔忪,连连摇头,“没有,你是我的病人。” 医大上学的人体标本她都看过,男人的后背怕什么。她心里这么想着,刚才还砰砰急跳的心仿佛自我安抚一般沉静下来。 傅晴小脸儿紧绷,收敛心神,心无旁骛的投入工作状态。 小心的拆开伤口上的纱布,她擦洗的动作异常轻柔。 如此温柔小心的傅晴,就好像散发光热的光源体,暖意温顺让人忍不住被她吸引、靠近。 这种超出容貌身材,由内而外散发的纯粹美好的人格魅力令人无法抵挡,心生向往。 雷擎佑盯着傅晴的侧脸些微晃神,视线不期然落在她薄毛衣的领口,宽松的领口在她低头的动作中微微敞开。 他想起什么,探究的视线经过锁骨向更深处搜寻——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那个女孩的那枚印记就在锁骨向下胸口左侧位置。 而昨夜傅晴给他插麻醉时候,他似乎一晃而过看到了同样形状的一枚印记。 是她吗? “你看什么,转过去。” 傅晴察觉到他的目光,嗔怒一声,手上微微用力,按在他伤口上。 来自外力的按压合着酒精蛰着血肉的疼,饶是坚韧如雷擎佑也被突如其来的一下拧起了眉。 傅晴低头动作利落地继续着之前的工作,更换新的药纱,最后拿干净纱布一圈一圈儿穿过男人窄腰和肩膀,为他把伤口药纱缠紧。 “好了。”傅晴将药物工具重新收拢回口袋里拎着站起身,雷擎佑稍一伸脚,傅晴被绊了一下,身体失去平衡被他拽着改变方向,摔倒在他身上。 一转而逝的几秒钟,雷擎佑炯炯目光紧盯着傅晴领口处,想要看到里面是否有昨晚手术室内看到的红色印记。 偏偏有了刚才上药的小插曲,傅晴注意到自己的衣领太松,下意识攥着领口,他什么也没看到。 傅晴趴在他身上,白皙的脸颊,小巧的五官,一双眼睛盈润,亮泽,静湖一般倒映着他的影子。 “去年八月十八晚上,你有没有去过海天一色?” 傅晴来盛都这段时间没少听医院同事八卦,知道海天一色是盛都顶有名的私人娱乐会所,但凡能够进入那里的人,非富即贵。 只是这男人为什么忽然问她这个问题? 傅晴心中疑惑,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那时候我人在国外。” 怎么可能? 男人深邃的眼眸幽然转暗,继而覆上一层迷惑的幻彩。 “叩叩。” 敲门声猝然响起打断两人,傅晴惊醒起身跑去开门。 郑南道了一声谢,进门将一份特聘文件交给雷擎佑。 男人看了一眼,将手中的文件递给她,“看一下,没有意见就在上面签个字。” 傅晴之前听雷擎佑让郑南准备聘请文件,顺势接过来打开文件袋线扣。 盖了军区钢印的单子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明白,签了字,她在一年内接受部队医院特招,留在雷擎佑身边帮助治疗他的伤势。 待伤好结束后,可以自行选择继续留在军区医院或者另谋其他发展。 换句话说,只要她留在雷擎佑身边帮他治疗伤势,那么就隶属部队管辖。 司徒衍再想带走他,就要先过雷擎佑这关。 雷擎佑的这份文件,帮她暂时解决了当前的危机同时,留足了后路。 可是司徒衍…… 安静独处的房间里,傅晴想起那个男人,心底最深处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浅浅冒出头来。 记忆里,瘦小自卑的小女孩,曾经无数次躲在暗处的角落里,仰望那个矜贵耀眼的男人,带着倾慕的,向往的,甜蜜与痴念。 为了站到他身边,她做过无数的付出与努力。 却没想到,一年前的意外发现,男人亲自打碎了她少女时期的所有暗恋和幻想。 “小乖乖,你敢逃跑,无论逃到哪儿你最后都得回到我身边。” 司徒衍笑意温润的俊颜,与他说这话时幽冷笃定的茶色瞳眸,矛盾的在脑海中交融。 那个男人的温柔,就好像冬去早春的绵密细雨,细密的雨丝温柔浸润,可实际冰冷的温度在不知不觉将她一颗炙热的心冰透冻僵。 以司徒衍的势力,她躲到部队里,就真的能够躲掉吗? 第7章:如果她也爱司徒衍呢? 海城,寰宇大厦。 黑漆描金的落地窗前,男人欣身而立。 远处喧嚣的霓虹灯光闪烁攒簇在栉次麟比的高楼城市之间,书房内皎白单调的灯光散在男人墨黑的发梢,背影染上一层落寞。 “确定是他?”男人清润的嗓音缓缓开口。 “确实是盛都那位爷不假。”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男人身后,解释道:“另外调查的情况,那位爷的手下似乎有人受了伤,大小姐是主治医生,在这之前两人并没有接触的记录。” “以前不认识,那位的身份会出手护着她?” 管家沉默低下头,调查的资料显示确实是这样。 这个理由别说司徒衍,连他自己都信服不了。 雷擎佑是谁,华盛帝国最神秘的雷神特战队队长,盛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爷。 以那位的身份,防备心极重,有谁想要靠近他身边必定要经过层层筛选调查。 傅晴一个跟他一面之缘的小医生,会惊动他出动亲自袒护?还不介意地和司徒家继承人正面撕破脸皮? 会不会是傅晴身上有什么,让这位太子爷起了兴趣,而且非得到不可…… “少爷,大小姐在司徒家生活多年,那位肯定手底下的人肯定一查就能查到,会不会是他知道您跟大小姐的关系,所以才想利用她……” 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可能,司徒衍第一财团继承人的身份摆在那里,除了极力拉拢示好的,自然就会有敌对打压的。 司徒衍敛眸沉吟没有回答。 管家猜不透雷擎佑带走傅晴有什么目的,又摸不准自家少爷想法,想了想,提醒道:“少爷,老爷一直想让您跟傅蕊小姐订婚,您要是真把大小姐带回来,那老爷那里……” “老爷子那里我自会处理。”司徒衍温润潋滟的眸子沉了沉,“这月末是老爷子七十大寿,大哥该回来了吧?” “是啊,七十大寿大少爷肯定会回来,要是他知道大小姐……” “派人继续查,看看雷擎佑把人留在身边到底什么目的,必须在大哥回来之前把人带回来。” 唉,这是不管怎么劝少爷都要跟那位太子爷杠上了啊! 管家叹了一口气退下去。 彼时,军区别墅二楼书房,男人临窗而立,俊拔的身形在灯光迷离的光影中,冷毅的五官愈加深刻隽永。 “那个女人在国外独居生活,去年八月十八前后没有她的回国记录,但是也没有具体证据能证明她人在国外。” 电话那头季子逸将调查到的身份信息说完,半天没有听到动静,忍不住开口问出声:“她是司徒衍的女人,你确定要留在身边?” 海城司徒家是华盛国第一财团,尤其是三年前司徒衍上位继承掌家后,势头相较之前更盛。 雷擎佑负伤回国,一旦跟那个女人牵扯上关系招惹了司徒衍,必定会麻烦不断,哪还有时间疗养身体。 “是!”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夜色中沉淀带着霸气地笃定。 “你要是不满意姑夫安排的亲事我替你去跟他谈,你没必要随便拉出一个女人跟姑夫置气……” 雷擎佑薄冷的唇抿起冷硬的弧度,将他的话打断,“我这辈子要么不娶,要娶就只会娶我看上的女人。” 言下之意也告诉季子逸,他不会为了谁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 闻言,电话那头季子逸皱起眉,静默两秒后,试探的问道:“难道,你对那个女人动心了?” “……” 动心了吗? 雷擎佑望着窗外深冷的夜色问自己,记忆深处瘦小的女人浑身赤果抱膝瑟缩在角落里。 乌黑及腰的长发宛若一段轻纱,将她玲珑的身体覆盖住,黑与白间或交织露出胸口一枚深红色印记,犹如覆雪的罂粟花,清纯之中透着迷魅的蛊惑。 她一双清澈水眸盈动看着他,倔强隐忍的眸光,即便他从未记住她的长相,却对那双眸子久不能忘。 从来没有女人可以像她如此频繁地出现在自己的梦境里。 他对记忆之中的那个女孩确实感觉不同,至于傅晴,他因为手术室里看到她胸口的那枚印记对她特殊对待。 但却从未想过,如果她不是她,他该是什么心态。 向来雷厉风行果决独断的雷擎佑竟然在这种问题上犹豫了? 季子逸跟雷擎佑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的了解甚至超过他自己本身,恰是如此,季子逸更加担心。 现在调查到的信息,傅晴从小被送入司徒家当童养媳,从16岁起一直与司徒衍维持着恋人关系,一年前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两人彻底决裂,傅晴逃离司徒家到国外生活一年,最近刚刚回国不久。 傅晴虽然一直在逃避司徒衍,但司徒衍既然亲自出现抓人,就明显不打算放手。 她现在躲着,但不可能躲一辈子吧?何况这么久的感情,谁也保不齐哪天心思松动了又回到司徒衍身边。 “擎佑你庇护她跟司徒衍敌对,有没有想过,如果那个女人还爱司徒衍呢?” “那有什么?”男人冷沉的声线上挑,深冷地眸子敛着强势的锋芒:“一个男人看上一个女人却得不到她的心,说明还是对她不够好。” 只要证明傅晴是他要找的人,他必定放在掌心宠着。 大把的爱砸下去,把她宠上天,不信剔除不掉她心里的小白脸儿! 挂了季子逸的电话,雷擎佑看了眼墙上的时间。 凌晨12点钟,隔壁客房的小女人估计已经睡着了。 想着,雷擎佑起身走到书房与客房隔墙的西北角,伸手抵在最右的墙壁上巧力一推。 轻微的转动声响,正对客房那张木漆雕纹大床的墙壁转开一道房门大小的通道,男人步伐稳健走出去。 傅晴昨晚连夜给雷擎佑做了几个小时的手术,白天一天没有机会休息,晚上洗了个澡,就爬上床补觉了。 她来的匆忙,没有拿换洗衣物,洗澡出来随便从柜子里翻出一件青灰衬衫套在身上钻被窝。 雷擎佑进了房间,就看到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张小脸儿安静沉睡的女人。 静谧的夜,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落在她明透柔嫩的小脸儿肌肤上,透明的光晕显衬的床上的人安静的不真实。 兴许是听到了动静,床上的人从深度睡眠中惊醒,迷迷糊糊翻了个身,身上的夏凉被滑落掉在地上。 女人身上仅剩一件迷彩衬衫堪堪遮住大腿以上的光景,衬衫下真空的胸脯,两点支撑一线,呼吸起伏将衬衫的布料顶起一条直线。 衬衫的长度不够,随着呼吸起伏一上一下,床上的人吸气,衬衫被拉上去,呼气衬衫便落下来重新遮住大腿的风景。 雷擎佑全程一颗心好似安装了起搏器,砰砰直跳,紊乱的节奏让他喉咙发紧,眸色幽深。 第8章伤好了就让他动 雷擎佑本打算确认了女人胸口印记就走,没想到还没动手就先睹了如此的一幕。 闭着眼睛沉静了数秒才强制压下体内躁动的欲望,再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清明。 他几步走到床边,伸手解女人胸上的纽扣,一粒,两粒,就在他刚要扳开衬衫衣领看个清楚时,床上的人忽然睁开眼…… 纤细的双手攥住他放在胸口的大手,明眸与他的眼睛四目相对。 一秒,两秒,三秒…… 黑暗中,男人的五官隐匿在夜色的朦胧之中,只有那双漆深幽邃的冷眸折射着点墨的星光,熠熠生辉。 傅晴怔忪着水眸凝注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半梦半醒之中,与脑海深处思念的那张温润绝俊的脸重叠。 人在睡梦中做出的反应向来遵从本心。 “衍哥哥……” 轻细柔软的梦呓声,女人冰凉软糯的唇瓣像是一片羽毛印上男人火热的唇瓣,在暗夜嚣卸的卧室里拂过男人心尖,继而在听清她口中的名字时,坚硬的羽梗直接刺进他心脏。 该死的小女人竟然把他当成别的男人吻他? 眼眸之中泛起薄冷的怒意,雷擎佑推开怀里的女人转身出了卧室。 再待下去,他一定会忍不住咬死她! …… 早晨五点钟,傅晴被尿憋醒,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爬起身下床。 两室一厅的格局,卫生间在主卧和客房的中间。 傅晴上厕所出来,半梦半醒地推开身边的房间门,远远地看到房间正中的大床,闭了眼睛踢踢踏踏走过去。 刚才隔壁房间门响动的时候,雷擎佑就醒过来,睁开眼便看到推开门走进来的女人。 女人清秀的小脸儿眼睛闭着,披肩的头发散落在肩上,丰满的上围,盈盈一握的腰肢,一双细腿走动在衬衫下摆里晃荡。 眼前女人与清醒时的清丽冷然相比,半梦半醒的她就是一个现实的活妖精。 傅晴完全没有意识自己走错了房间,迷迷糊糊估摸着距离,踩着拖鞋的脚尖碰到床边,倾身将自己扔进了大床上。 “砰”地一声闷响,碍于背上的伤势,躺在床上来不及起身的雷擎佑被女人手臂压了个结实。 先是梦里把他当成别的男人强吻,一大早又闯进他的房间,这次又把他当成了谁? 唇上残留着女人昨晚清淡好闻的味道挥之不去,雷擎佑看着身上双眸紧阖睡颜安然的小女人,翻身撑在女人身上。 傅晴睡梦中感觉有阴影覆落下来,眼睛未睁开身体已经及时警醒做出本能反应:挺身,挥拳,屈膝顶腿—— 一股凉风袭向雷擎佑下身,他反应迅速的攥住女人光洁的脚踝。 “醒了?”男人看着从睡梦中醒来水眸怔忪的女人,一本正经地说道:“日后当你的老公要冒不少风险。” 一个不小心子孙后代都会被她本能反应踢断根。 “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傅晴彻底清醒过来,看清虚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听懂他话里的深意红晕染透耳根。 “出去!”她用力将人推开,向后退到床头,戒备地目光与他保持着安全距离。 男人浓墨重染地剑眉上挑,坐起身冷睨着她示意她看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错愕了一瞬,傅晴目光快速扫了周围一眼,浅灰色的窗帘,红木衣柜,红漆木雕的双人大床,唯独床头随手摆放着厚厚一沓军事刊物资料,枕边摊开放着一本最新的军事新闻,应该是男人昨晚临睡前阅读的。 两个房间从窗帘到摆设都大同小异,难怪她迷迷糊糊会搞错走错房间。 原本理直气壮的气焰瞬间偃息,感觉到头顶男人炙热的目光,傅晴低着头的脸颊一阵发热。 大清早上个厕所而已啊,怎么搞成这样? “那个,你别误会……” “误会什么?” 误以为她故意走错房间投怀送抱吗? 男人绷着脸,沉吟片刻,最后发现如果这个女人真的投怀送抱,他挺愿意接受。 傅晴见他还真一脸认真的思索起来,瞬间红晕顺着耳根爬到了脖颈。 她低着头,宽松的衬衫衣领露出一截纤细如玉的颈项,从脸颊到锁骨一路染了浅薄的粉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子红扑扑地看的诱人食指。 雷擎佑眸色幽深,身体内有某种原始的热度缓缓攀升。 喉结滚动一下,他没有继续为难她,翻身趴在床上,“伤口该换药了。” 走错房间爬上男人的床本来就是她理亏在先。 傅晴本以为男人会为难自己几句,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主动递了台阶给她下。 傅晴意外地抬起头,几分感激地看了雷擎佑一眼,起身下床跑回自己房间换衣服拿药。 雷擎佑背上的伤口经过昨天一天的折腾有些许恶化,傅晴为他换好伤药后,强制要求他卧床休养。 雷擎佑25岁进入雷神特战队,多年来生活状态一直是全年无休连轴转,让他这么躺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简直等同于要他命。 于是傅晴在旁边收拾药物工具时候,他拿起床头的手机,不想直接被一只玉白的手抢下,“你要干嘛?” 雷擎佑挑眉,看着面前清冷紧绷着严肃的小脸儿,敛眸道:“给郑南打电话送些资料过来。” 雷首长人生第一次对人解释自己的行为目的,神色之间有一丝难得的别扭。 “不用打了,我昨晚问过小郑,你最近放了病假,什么工作也不需要做。”傅晴清冷地说道。 这男人的伤势换做普通人都可以要去半条命,偏他没事人似的不重视。 之后一个月她必须严格把关,让他乖乖养伤。 “……”雷擎佑皱眉,扫了她一眼没吱声。 傅晴将手机没收,顺手装进兜里,一板一眼地继续道:“你要是不想折掉小命就乖乖躺在床上修养一个月。” 拧了下眉头,雷擎佑想要支起身子从床头拿本军事杂志,又被她双手搭肩上用力按回床上,“除了吃饭上厕所,不准起身!” 越说越来劲,还真把他当病患了?! 雷首长冷眉竖起,大掌扣住她按压自己肩膀的小手,一个用力将人带入怀中。 惯性的冲力让两人一起滚落在床上,原本压在上面的傅晴感觉一瞬旋转,身体被男人压在身下。 男人结实的身体实打实压在她身上,她的后背抵着坚硬的床板硌得骨头疼。 “下去,你背上的伤不能乱动!”傅晴缓过劲儿来,手抵着身上男人胸膛,瞪着一双眼冷声训斥道。 雷擎佑在她身侧撑起手臂,深冷的眸子睨视着怀里的小女人。 他发现这小女人绝对的职业病,一到这时候清冷的咄咄逼人。 “你的意思,我伤好了就让动?” 第9章:看上她了呗 “你的意思,我伤好了就让动?” 雷擎佑说这话时,眉目深冷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语气让人听不出意味。 “动”这个字眼有很多种意思,全看后面隐去的副词是“动”她还是动他自己。 男人的语气听不出意味,就有很多种意味。 傅晴一下想起医院手术室里,雷擎佑当着一众护士面压在她身上,粗暴的说她敢插他,就先把她插了。 现在又是这种一词两意的话,她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无意还是故意。 “……” 她紧抿着唇,眉眼冷清地看着他。 雷擎佑也发现自己的话说出来有歧义,视线对上怀里的女人,气氛一时尴尬。 半响,他淡扫了怀里的女人一眼,侧身躺回床上。 傅晴冷着脸坐起身,收拾了东西出房间,唯有凌乱的步伐显示着主人慌乱的心情。 雷擎佑目送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房门口,黑曜石的眸子敛着沉静的深色。 他明明想要在证明这女人身份之前把控自己,却发现到头来每次面对她时都不由自主的失态。 这是为什么? 此时雷擎佑还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向来无孔不入,不是主观意志能够抵抗的住。 傅晴回到房间,刚一触到床沿便任由紧绷地身体松懈瘫软在床上。 上个卫生间都能走错闯进别的男人房间,也是没谁了。 她一想到刚才自己送上门给人调侃,就忍不住一阵烦躁,双手抱着脑袋揉乱一头长发。 这绝对是她二十几年人生里最丢人的一笔。 心情极度郁躁,傅晴翻个身拿起手机翻电话本。 找到闺蜜电话打了过去。 听筒里很快传来轻跃地调侃声:“喂,晴妞儿想我啦?” 唐酒酒,傅晴从高中起亲密无间的好闺蜜。 与傅晴长相清秀全靠气质取胜不同,她有着先天的外貌优势,典型的童颜巨乳,外界身份是人脉广泛的金牌律师,百分百的大美女一枚。 堪称律师界里一朵性感异类的奇葩,绝对是长的漂亮的人里最会打官司的人。 “你的情报更新不及时。”不同于别人面前的冷清,傅晴皱着小脸儿向她控诉。 她回国半年多,全靠唐酒酒的情报躲着司徒衍手底下追踪。 这次司徒衍亲自过来抓人,她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收到。 “司徒衍找到你了?” 唐酒酒也是一惊,司徒衍那边反应之迅速,她的情报关系在此之前竟然没有得到丝毫风吹草动。 能打电话就说明傅晴没事,她挑了挑眉,接着问道:“怎么逃出来的?” 傅晴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听得那边的唐酒酒不住的咋舌,问出了跟司徒衍同样的问题。 “仅因为一面之缘,那个上校军官就敢冒着跟华盛国第一财团掌权人敌对的风险把你抢过来,还留在身边当私人医生?” 在唐酒酒看来,雷擎佑这种行为要么是无知的蠢蛋行为,要么就是自持身份贵重的皇亲国戚。 否则他一个上校敢公然跟司徒衍这位国民财神爷叫板? 要知道军人吃的都是公家粮,司徒家可是华盛国第一纳税大户! “雷擎佑……” 傅晴也有同样的疑惑,心里默念了一遍雷擎佑的名字,大脑飞速运转跟盛都那些有名头的皇亲大佬对号。 姓雷,难道…… 她心里猛地一紧,一个念头飞掠过脑海,随即又被她pass掉。 不可能,如果真是跟那位姓雷的大人物挂钩的太子爷,怎么会帮她这种透明的小人物。 唐酒酒也不敢相信对方会跟每天在新闻联播里提到的大人物有关系,甩了甩头将脑海中不着边际的猜想甩掉,从最简单的思路出发。 世界这么大,人类这么多,一见钟情发生的概率一向只取决于荷尔蒙分泌。 唐酒酒越想越觉得八九不离十,于是一边一目十行的扫着手里的案件资料,一边揶揄她道: “说不定你在手术室里当着那么多人面,把人压在身下强插,成功引起了高冷大军官的注意力,看上你了呗。” “我那是治疗需要!”傅晴脸上一红吼声辩驳道。 当时情况紧急,她只想着迅速将病人麻醉手术,根本没想那么多。 “对啊,兴许他就是单纯地喜欢这种一上一下的治疗方式啊。” 电话那头传来唐酒酒花枝乱颤地轻笑,脑海里忍不住脑补当时两人互相威胁强插的画面。 一个是穿上白大褂就变得一本正经,敬职敬业的清冷女医生,一个是霸道高冷从来只向别人下命令的大军官。 这两个人日后每天治疗生活在一起,时不时发生点儿小碰撞,想想那画面,啧啧,简直火花带闪电。 傅晴被她调侃的脸上通红,咬着细白的牙齿警告她:“唐酒酒!” 电话那边听到她恼羞成怒的声音,笑的更加肆意。 傅晴原本想跟唐酒酒说她总感觉男人的视线有意无意盯着她胸口看,见她这样,这话题没法聊了! 涨红着脸挂断电话,傅晴脑海中自然浮现男人军装笔挺,一身正气的高大模样。 她可以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胸口上的目光坦荡,没有任何侵.犯猥.亵的意味,反而更多的是探究与疑虑。 她一向有自知之明,自己的身材不是唐酒酒那样的人间尤物性感惹火,没有太多吸引力。 雷擎佑也不像是对她身体感兴趣肤浅不正经的男人。 他应该是想要在她身上知道什么,可他想知道什么呢? 傅晴打电话给唐酒酒就是为了能找她帮忙理清点儿头绪,结果现在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比之前更加烦乱。 机场里她才刚下飞机,那头司徒衍的人就已经到位等着抓她回去,只怕现在她从军营里出去,就防备不住司徒衍的人会在哪里狩猎等着抓她…… 她要想安全只能继续躲在雷擎佑这里,但又搞不清雷擎佑留她有什么目的成天提心吊胆。 想到这些,傅晴烦闷地在床上滚了一圈儿,刻意忽略掉因为想起司徒衍而带来的心口悸动的酸疼,拉过被子盖在头顶闷住自己。 让她静一会儿,把事情好好想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