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逼嫁 月夜国,皇宫,红光映辉,喜气盈盈。 一袭大红喜服的千夜月屏息静气的端坐于凤鸾宫东暖阁的绣床之上,手心里红色的锦帕,已被她绞得皱皱巴巴,大红盖头下的那张绝世容颜,此时也因过份紧张,而失去往日的风华。 今天,是她大婚的日子。 她的夫君,是月夜国的国主牧凌绝。 牧凌绝这个名字,对千夜月来说,并不陌生,从她初懂事起,便常听母妃及宫人津津乐道的提起这个人。 传说,他有着令天下女子失魂落魄的妖孽容颜,任何一个女人见到他,都会芳心怦然,深坠情网,心甘情愿的为他生,为他死,为他倾尽所有。 传说,他清心寡欲,洁身自好,从不纵情声色,虽已登基数年,后宫仍同虚设,不过寥寥几个佳人入驻,全不似其他君王,后宫三千佳丽,犹嫌不够。 这样一个男人,俊美,洁净,纤尘不染,翩若谪仙,却偏偏又成就一世霸业,凌驾于众国之上,就凭这两点,便足以令天下女人为之疯狂。 然而,此时的千夜月一想到他,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 传说只是遥远的传说而已,身为明珠国的公主,她得来的有关于牧凌绝的消息,远不止于此。 妖孽容颜,霸世伟业,只是金玉其外,而论起品德禀性,这位国主绝对是败絮其中。 为夺皇位,他弑父杀母,丧尽天良,而那些企图与他争夺皇位的兄弟,更是惨死在他的铁血屠刀之下。 为护江山,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将手下朝臣玩弄于股掌之上,他要求身边人对他绝对的忠诚,哪怕有一丁点的背叛,他都不能容忍,必将其斩杀,甚至诛连九族,这么多年来,死于他屠刀之下的人,简直不可历数。 他嗜血,残忍,暴戾,冷酷,无情,天下人称其冥帝,骂其狠辣如鬼,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索性把月夜国的国号也改为冥,令人瞠目结舌。 这样一个男人,从来都不是她心中的良人。 然而,身为皇室子女,她的婚姻,从来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月夜国兵强马壮,一直对明珠国虎视眈眈,她的父皇为免国民生灵涂炭,只得把她拱手献给这个声名狼藉的男人。 离开熟悉的故土,千夜月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此时此刻,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在等着屠户夫的到来。 门外响起轻缓的脚步声,她的瞳孔缩了缩,一颗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 身边的宫人忽拉拉全跪倒在地,却没有人多说一句话,一片死寂中,一个淡漠清朗的声音响起来:“都下去吧!” 宫人们如逢大赦,很快就走了个干净,只剩下千夜月缩着肩坐在那里,一室烛影被轻颤的盖头摇得斑驳流离,一如她惶乱的心情。 一只冰凉的物件突然伸到她眼底,厚重冰冷,古铜色的花纹在灯下闪着幽冷的光,竟是一把未出鞘的宝剑! 大婚之夜,他拿宝剑做什么? 千夜月吓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她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忽觉眼前一亮,头上一轻,却原来是拿宝剑挑开了她的盖头。 一股清淡而幽冷的香气弥漫开来,伴随着低微温热的呼吸声,那人就站在她面前,千夜月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面前的男子,她的身子微微一颤,莹润红唇也不自觉的张开。 这是牧凌绝吗? 她一向自恃美貌,可是,与眼前的男子相比,她突然觉得自己如土如尘。 这个男人,实在好看得不像话。 剑眉云鬓,挺鼻薄唇,宽肩细腰,风流蕴藉,一袭大红喜服,将他那张绝美的脸映得愈发光彩夺目,而一双幽冷狭长的凤目,此时正慵懒的瞧着她,那深邃的目光,似是有种魔力,将她生生摄住,说不得,动不得,痴痴傻傻,心魂俱散。 许是见惯了这种惊艳又惊恐的目光,牧凌绝浓眉微锁,薄唇轻勾,嘴角露出淡淡嘲讽的笑容。 千月夜惊觉,忙颤颤的低下头去。 “知道朕为什么非要娶你吗?”牧凌绝开口,声线冷硬。 千月夜惊慌的看了他一眼,嗫嚅回:“臣妾不知。” “因为你父皇。”牧凌绝突然扬唇轻笑,然而那笑却是浮飘诡异的,他低低道:“你父皇千万年,一向以仁君自居,还对朕的所作所为指手划脚,这让朕很不开心!” 他顿了顿,又说:“让朕不开心的人,朕只好也让他不开心,你说朕这样做对吗?” 第2章窗外鬼影 他冷笑一声:“既然他说你是他最心爱的女儿,朕就偏要了他的心头肉,朕原以为,他会像他说的那样,果敢坚强,为了心爱的女儿,跟朕好好的打一仗,可是,他却顺从的将你送了过来,他把这只小羊羔,送到了恶狼的口边,全然忘了,这个羊羔有多害怕,她甚至一直在发抖!” 他飞快的掠了千月夜一眼,嘴角的笑越发诡异,“你看,满口的仁义道德,朕只开口说一句话,便将他全然打破,人性虚伪,由此可见,朕想,他以后,定然不敢胡说八道了!” 他说完,突然纵声长笑,那笑声满是不屑和鄙夷,千月夜在他的笑声里颤抖着,不自觉的向床角缩去,牧凌绝长剑一挥,陡然抵上了她的咽喉! 千月夜的呼吸骤停! 剑尖冷而厉,一点点的划过她细嫩的肌肤,剑光倏然一闪,千月夜就觉胸前一凉,她怀疑自己已被开肠破肚,可奇怪的是,却没有感觉到疼痛,她低下头,苍白的面容迅速洇上血一般的鲜红。 她是没有被开肠破肚,可她身上的大红喜服,已被剑光生生分成两半,饱满丰盈的一对浑圆弹跳而出,纤细柔软的腰肢也一览无遗,她坐在那里,衣衫半掩,春光乍泄,螓首低垂,满脸羞涩之姿,令人血脉贲张。 “当啷”一声,牧凌绝扔掉手中长剑,粗暴的扯去她身上原就碎裂的喜服,顷刻间,她身上已不着寸缕,粉嫩白晳的胴体,一如初生的羔羊。 她是羔羊,而牧凌绝却是恶狼。 几乎没有任何前戏,他便将她压在身底,长驱直入,千夜月痛声惊呼,眼泪溢出眼眶,但恶狠吞食羊羔时,是不在乎羔羊的悲啼的,咬啮,撕食,掠夺,他修长好看的手指,在烛影中似是恶狼的魔爪,他好看的薄唇轻启,可露出的,却是森白可怕的獠牙。 半个时辰后,千夜月终于抵不过他疯狂的索取,低呜一声,昏倒在床上。 再醒来时,房间里空荡荡的,已不见牧凌绝的身影,只有红烛暗暗垂泪,依旧在早春陡峭的寒风中挣扎飘摇,喜房的门大开着,宫人们站在喜房之外,似是木雕泥塑一般,没有一丝活人的生气,这过度的死寂,让千夜月恍惚间觉得,自己一脚已然踏入地狱之门。 然而她终是太稚嫩了些,地狱的模样,远不是养尊处优的她所能想像的,那个俊美声无俦的男人,会将她送入地狱的最底层! 七日后,冷雨夜。 千夜月缩在大红的百子被里睡着了。 她睡得并不沉,当然也谈不上香甜,她只是害怕这孤零零的冷雨夜,所以拼命的催眠自己,她燃了安息香,服了定神丸,这才勉强进入睡眠,然而在睡梦中她也是不安而惊恐的,长长的睫毛上,犹自挂着晶莹的泪珠。 “真是美!”灯影迷离的房间里,突然有低而淫邪的声音响起,绣床之下,一道黑色的鬼影爬了出来,手指触到千夜月的香腮,那口水都快流出来。 “天下第一美人,岂是浪得虚名?”鬼影身边的黑衣男子轻哼一声,“喜欢就下手吧,冥帝用过一次即扔,难免暴殓天物,她空房寂寞,正等着你这惜花怜花之人呢!” 鬼影咕咕的笑着,拿出一支迷魂香,往千夜月的鼻底凑去,浅睡的千夜月眉头微皱,很快陷入晕迷,鬼影猴急的压了上去,黑衣男子冷冷的掠了他一眼,飞身纵出喜房。 冷雨,依旧在不紧不慢的下着,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耀如银针,似牛毫,喜房内的鬼影在红鸾被里兴奋翻滚,喜房外的某处偏僻角落,一黑一红两个人影一齐露出冰冷诡异的笑容。 “你说,咱们的冥帝如果知道皇后娘娘偷了男人,会把她怎么样?”黑衣男子低声开口。 “说不好。”红衣男子轻笑,“他那般狠辣残忍之人,想出的整人招儿,岂是我们这些正人君子所能猜到的?” 黑衣男子嗤嗤地的笑起来:“你说的很对,可惜了这天下第一美!” “心疼?”红衣男子问。 黑衣男子轻哧一声:“美人如花,唾手可得,且各有千秋,而那把龙椅,却是独一无二的!” “灵王轻美人重江山,天下万民有福了!”红衣男子谄媚道。 黑衣男子捻须轻笑:“本王若夺得江山,定要立你为相!” “多谢皇上!”红衣男子跪伏于地,神态谦恭,黑衣男子将他扶起,难掩面上的得意猖狂之色! 第3章毁容 千夜月是被一片嘈杂喧闹声惊醒的。 眼睛醒了,意识却仍是模糊着,她呆呆的看着面前的牧凌绝,以及他身后的一群皇宫内卫,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讷讷问:“皇上,臣妾……” “闭嘴!你这贱人,还敢自称臣妾吗?”牧凌绝没开口,他身后的老太监李德成却尖着嗓子叫起来,“原来明珠国的公主,竟然是这样一个令人不耻的荡妇!” 荡妇? 千夜月越发糊涂,她揉了揉眼,目光茫然的从周围人身上掠过,每一双眼睛,都暗含着鄙夷,她心里一惊,低头看了看自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魂魄俱失! 自己不是在好好的睡觉吗?从什么时候起,竟然浑身赤裸的与一个男子纠缠在一起?而那个男子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晕死过去。 她打了个激灵,尔后惊惶的叫起来:“皇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怎敢做出这种不知羞耻之事?臣妾冤枉啊!” 她的哭叫声惹得牧凌绝皱起了眉心,他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痛欲裂,心中陡然一阵烦躁,便不耐烦的说:“来人,先把这个男人扔出去,唔,五马分尸吧,这样比较有趣一些!至于她……” 他看向千夜月,千夜月浑身僵硬,面如死灰,李德成在一旁道:“皇上,要不要一起分尸?” “不要!”牧凌绝摇头,“不能这么对待美人儿,不好看,废掉她的皇后名号,打入冷宫算了!朕困了,懒得跟她计较!” 他说完,转身即走,李德成的嘴张了张,终是什么也没说,恭顺的跟在他身后,侍卫们过来,将千夜月粗暴的扯起,千夜月大汗淋漓,但那颗高悬的心,却放了下来。 冷宫就冷宫吧,她待在这凤鸾宫,整日无人搭理,跟冷宫又有什么区别?比起她五马分尸,这已经足够仁慈。 未央宫里,牧凌绝在龙床上辗转反侧,仍是难以入眠。 头,似乎是越来越痛了,眼睛却涩得厉害,他困倦至极,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可是,此时此刻,连这都成为奢望。 李德成在一旁体贴道:“皇上,要不,再服一粒逍遥丸吧?” 牧凌绝睁开疲倦发红的眼睛,略犹豫了一会儿,无力的点头。 很快,那红色的药丸便被李德成端了来,牧凌绝就着温水服下去,小半柱香的时间过去,头痛的感觉终于彻底消失,他低低的吁了一口气,缓缓的闭上眼睛。 “皇上,方才侍卫来报,那明珠公主,已被送到冷宫了!”李德成低低的汇报。 牧凌绝低低的嗯了一声。 李德成又说:“皇上,她可是千万年最宠爱的公主,这消息若是传到他的耳朵里,会不会生出什么事啊?” “朕怕他吗?”牧凌绝倏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赤红阴冷。 李德成忙摇头:“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怕他因这事挑起两国纷争……” “朕怕吗?朕会怕他吗?”牧凌绝坐起来,怒声叫:“朕会怕那个该死的老东西吗?” “皇上当然不怕!”李德成见他发怒,忙说:“话说回来,那老东西也当真欠揍,送一个不知羞耻的公主过来,才大婚几日,便与别的男子偷龙转凤,这不是往月夜国的头上泼粪吗?皇上您是冥帝,天下谁人敢惹,可这一回,却被生生的戴了一顶绿帽子,令天下人耻笑,可免生灵涂炭,您却只能将她打入冷宫……” “谁说朕只能将她打入冷宫?谁说的?”牧凌绝霍地从床上爬起来,暴跳如雷,他在房间里兜着圈子,一双赤红的眼珠几乎要裂出眼眶,他挥舞着手臂喃喃的咒骂:“这贱人,该死人的贱人,令朕颜面全失,朕定不会让她好过!来人哪!来人,把千夜月那贱人带过来!” 侍卫们全都懵了。 这不已经歇下了吗?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要见千夜月呢? 但跟在这位冥帝身边久了,侍卫们也都知晓他喜怒无常的个性,当然也没人拂逆他,很快,便把千夜月从冷宫里扯了出来。 千夜月抖抖索索的跪在地上,不明白又发生了什么事,正要出口相询,却觉眼前一阵寒光闪过,她怔了怔,随即厉声惨叫! 她的额间,出现一道狰狞的血痕,血液喷射而出,很快就淌得她满脸都是,剧烈的疼痛令她不断的哭泣求饶,牧凌绝却阴冷一笑,手中长剑一阵乱挥,寒光过处,娇嫩的面部肌肤应声而裂,转眼间,闻名天下的第一美人,已变成一个满脸肌肉外翻的丑鬼! 第4章 冷宫弃后 侍卫们看得惊心动魄,却全都屏息静气,没人敢出声,李德成低低的垂下去,唇角微撇,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血腥味令牧凌绝愈发兴奋,荼毒完千夜月的脸,他又毫不留情的向她的身体进攻,寒光闪处,雪肌娇颜寸寸破裂,惨叫声一声低一声,最后,千夜月像个血人般瘫软于地,没了声息。 牧凌绝却似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他绕着千夜月走了一圈,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转到第五圈,他突然觉得这血乎乎的人形有点恶心,便掷下长剑,自去卧塌歇息。 侍卫们将支离破碎的千夜月又扔回了冷宫,尔后各自站回自己的位置,整个皇宫很快又被淹没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冷雨依旧,闪着冷冷的眼,冷冷的看这夜幕下的惨剧。 次日清晨,天还蒙蒙亮,牧凌绝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 满面灰土一身风尘的探子伏在龙塌前气喘吁吁的回报:“皇上,不好了,明珠国国主千万年闻听小公主受辱,现正集结精兵二十万,向我月夜国发起攻击,我方兵士猝不及防,节节溃败,已连失三城!” “这老东西,还真是欠揍!”牧凌绝懒懒的打了个呵欠,“朕早就想跟他打一架了,传朕的威武大将军,令他点兵赴关,给朕好好的揍那老东西一顿!” 冷得刺骨的地面,一道黑影一动不动的躺着,突然,像是化为一道黑烟般,黑影缩在了暗处,全神戒备,直到看清楚这里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月光之下,只看得见她清亮的眸子,此刻秀眉紧蹙,打量这里的一切。这是哪里?我不是在保护BOSS吗? “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要保护BOSS的人身安全,否则你提头来见!”千月夜忽然记起她是一名特工,在执行任务,保护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可…… 可那个人是谁?她怎么没了印象?当她想去想清楚一些事情时,却头疼欲裂!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算了!不想了,先找到BOSS,其它的以后再说! 想着,她就大步朝门外走去,刚打开门!“你要干什么?……”两个侍卫立马上前,将她拦住! “让开!”她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道! 两个侍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倒不是因为她蓬头乱发下的脸,而是她那双寒眸里射出光,仿佛能将他俩碎尸万段! 噌,噌! “没有皇,皇……”两侍卫颤抖的抽出刀来,给自己壮胆,警告还没说完,就双双气绝倒地,瞪着不可置信双目…… 千月夜,似乎有些厌恶的扔掉手里的发钗,在护卫的身上蹭了蹭不小心溅到她手上的血渍,掏出怀里的匕首,头也不回的走掉! 乾坤宫 “叶威生!”牧凌绝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拿剑直指他脖子的大将军叶威生,邪魅的眸子透出一丝嘲讽,“就凭你也想当皇帝?” 叶威生面不改色,淡然道,“皇上,臣不想当皇帝!只是明珠国十万大军压境,皆因你凶残成性,残害明珠国公主,只要取得你的项上人头,便可保月夜国万万百姓安宁。相信,皇上和在座各位大人,都不会反对吧?” 众大臣个个吓得面无血色,外有外敌入侵,内有逆贼夺权,“叶将军,身为臣子,应当替皇上分忧,护百姓周全,而你身为将军,竟然……” 大臣的话音未落,人头就在地上滚了几滚,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掉在大殿中间,叶威生的剑仍然直指着牧凌绝,剑尖上还沾着刚才那位大臣的血,轻轻滴落。所有议论声戛然而止,空气似乎是凝固了般。 牧凌绝双唇紧紧的抿着,隐忍的怒气不经意的散发于周身,“叶威生,朕派你点兵迎敌,你居然想杀朕,就凭你,怕是没这个胆量吧?” “如果再加上我呢?”伴随着温润如玉之声,一道月牙白色华服闪进大殿之中,眸色淡雅如雾,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他静静的站在牧凌绝身前,以一种从未有过的姿态,淡笑的看着他。 众大臣不约而同的传出倒吸气之声。 “就凭你,也敢反朕?”牧凌绝俊美的五官浮上一层杀气,眼神阴骛冷视着牧寒峰。 “皇兄,月夜国的江山,能者居之!”牧寒峰笑着走入大殿,突然话锋一转“牧凌绝,你暴虐成性,残杀无辜,皇后被你毁容不止,你还将其打入冷宫!是你如此羞辱明珠国,才引发两国之战。” 第5章 杀出重围 说道激动之处,牧寒峰俊美淡雅的五官突然,有些扭曲,他嘲讽的道:“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就算叶将军不杀你,你自己还有何颜面,面对天下苍生?” 牧寒峰眸色一转,仿佛是递了一个讯号给叶威生,接着道:“皇上驾崩,众臣跪哀。” 而此时,叶威生的兵士已经将大殿团团围住,金戈铁骑如塑像般立于门外,中间那个大臣的头颅,此刻也正被牧寒峰踩于脚下! 他微眯着眼,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胜利在握,看着众大臣微颤着跪了一地。他又转头看着牧凌绝,优雅一福身,道:“皇兄,你气数已尽。” 叶威生横眉一挑,剑起直落而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剑横飞,叶威生及时抓住,却已觉得虎口发麻,惊讶之下转头看着挡在牧凌绝跟前的女子! 还未看清容貌,她却没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机会,接过他掉落的剑,一阵猛砍,看似毫无章法的出手,却处处夺人要害,招招置人于死地,狠辣果决。由始至终,牧凌绝都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不容任何人靠近一步。 她眸色冷厉的扫遍全场,与牧寒峰对视一眼!他猛然看清了她那张脸,玉色的眸子一惊。不带他做出任何反应,她素手一扬,手里的剑朝着他直直飞去。 叶威生神情一紧,上前将剑挥开,她已经回身拉住牧凌绝,从腰间拿出一把精致的匕首,她像是蓄势待发的野豹,手起刀落间,必有一人命丧黄泉,她清冷的眸子里透着嗜血的杀意。 只听得耳边有丝风声划过,转头,几个侍卫的剑尖直指牧凌绝,趁她分神之间,叶威生突然发招,快如闪电,千月夜却一脚踹过去,眼睛却丝毫没有离开牧凌绝半分。身为当朝大将军,叶威生第一次在一个女人的手里吃了亏!他刚退下,侍卫们更加快速度冲上前来,招招拼尽全力。 分身无暇,眼看有人想偷袭在她身边的牧凌绝,在这千均一发之际,她竟用她的手臂挡下刺向牧凌绝的剑锋,右手优美的划出一个弧度,只听一声脆响,侍卫的脖子已断。同时转身朝着叶威生刺去。她的眼里布满了杀气,是不顾自身的想要了对方的性命。 也许是被她眼里的杀气震撼到,也许是被她那张脸震撼到!叶威生瞬间愣住,忘了还击!待他反应过来时,她与牧凌绝已经冲出了重围!同时,大殿上的朝臣因混乱吓得四处逃窜,不过片刻之间,她与牧凌绝消失在皇宫之中。 混乱之后,牧寒峰缓缓的从暗处走了出来,寒笑布满了他的脸庞,俊眉一挑“千月夜?”那张坑坑洼洼,血茧满布的脸不正是被牧凌绝毁容的皇后千月夜吗?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竟然还不计前嫌救了他? “王爷,你放心……!”叶威生话刚落,突觉不对,连忙跪下改口道:“皇上,放心!臣就算是掘地三尺,也会将他们找出来。” 牧寒峰看着他们夜消失的方向点着头,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让人猜测不透的淡淡笑容! 牧凌绝冷冷的看着千月夜朝地上一坐,撕下裙角就往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包扎,他唇角微弯,略有深意的问道:“你为何要救朕?” 千月夜包扎的动作一顿,头也不回的硬声说道,“身为一个特工,我的职责,就是保你的命!” “特工?职责?保护我?”牧凌绝缓缓走到千月夜的身前,蹲下,与她清冷的眸子直视。看不出一丝的破绽,她淡白的衣裙已经染成鲜红,淡淡的腥味依然在空气里若隐若现。而她,似乎没有一点不适,与之前那个弱不禁风的千月夜判若两人! 若不是她脸上狰狞结茧的伤口,恐怕,他会很怀疑这个千月夜是谁假冒的。正在他思忖间,耳边传来千月夜,彷如誓言般的声音“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你就会毫发无伤!除非我死了!” 牧凌绝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不再他对面的千月夜,冷眉微蹙,不再讲话! 看着千月夜清冷的背影,牧凌绝的双眉紧紧的拧在一起,眸色晦暗不明!牧寒峰多年来一直用心,辅佐他治理月夜国,对他这个皇兄也是毕恭毕敬,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假象!而今他堂堂一国皇帝落得如此下场? 眸光流转,又看到依然保持警惕站在门口如同雕塑的千月夜!倒是她,那个不久前才被自己下令毁容关进冷宫的皇后!竟然奋不顾身的前来救自己! 第6章 贴身守护 他手指暗暗的扣着椅子的边缘,牧凌绝晦暗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丝明亮的光!他已经见识过她高超的武艺以及凶残的手段!如果,她真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样对他忠心,也不失为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只不过,是谁将她在短短几日之类变得如此厉害?或者她根本就不是千月夜?那她是谁?是谁将她安排在他的身边?他眸色突然又冷了几分,不管怎样,凭她今日冒死相救的情形来看,她暂时对他是没有威胁的!只是…… 许久之后,牧凌绝冷沉的声音响起:“你真的是千月夜?” 千月夜不解他为何发此问,转身刚好和牧凌绝冰冷犀利的视线对上,她不闪躲,也不惊慌,只依旧是那样冷漠如冰的反问道:“难道我不是吗?” 牧凌绝双目静静的凝视着她,既然对于她的转变找不到更好的解释,那就暂且如此。道:“护卫,千月夜,朕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牧寒峰多年来在他的面前谨小慎微,小心翼翼的蛰伏多年,对他并非没有防范,只是,倒也没想到,他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可以收买叶威生。不远处传来两声鸟鸣,牧凌绝推门而出,冷冷的扫了一眼千月夜,“牧寒峰他竟然敢背叛朕,如今没有杀死朕,怕是连睡觉都会不安生。你四处去看看,早做提防。” 千月夜转身朝着小院走了去,这里是郊区一处废旧的民居,一眼望到头的院子,牧凌绝仍然在她的保护范围之内。 牧凌绝转身进了屋,这时,暗处走出来一个黑影,跪在牧凌绝的面前,“主子。”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来年纪。 …… 十日后 “牧寒峰灭了明珠国。” 像是不经意似的,牧凌绝看着千月夜清冷的眸子说出这句话。 千月夜微一挑眉,并未出声。 牧凌绝扫了她一眼,冷冷一笑,“千万年这只老狐狸,偌大一个明珠国,居然在一夜之间被灭国。” 千月夜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扬了扬眉,看着牧凌绝,等着他的下文,与她无关的事,她无意多听。她脸上的伤已经结疤,月光之下更显狰狞,牧凌绝已经停住话题,沉声说道,“你下去休息吧,明日我们起程去找一个人。” 千月夜转身走到门口,停下,席地而坐,靠在门边睡下。 牧凌绝扫过千月夜,只见沉睡中的她手里紧握着匕首,眉头紧皱,像是极不舒服的侧了侧身,伸出匀称的手指,点燃了桌上的檀香,没过多久,千月夜的秀眉舒展开来,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牧凌绝起身,从千月夜的身前走了出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主子。”一道黑影早已候在院子里,见到牧凌绝,立刻跪倒在地。 “牧寒峰那边情况如何?” “牧寒峰已经登基,众臣与百姓都奉他为明君,而他更是将主子名声……” 黑衣人话音未落,就听牧凌绝一声冷哼,“牧寒峰,最好不要让朕高估了你!明日朕将起程前去长玉面公子夜天行,只有找到他,才可找到夜寻欢,而女巫夜寻欢是天下间唯一可助朕复国的人。替朕好好看着牧寒峰……”低头看着黑衣人,嘴角微微上扬,眸中寒厉之色更盛,“把他的命给朕留好了。” “是,主子!”黑衣人没有多问,说完,便悄无声息的从院子里消失了。 半个时辰之后,牧凌绝负手入屋,却见千月夜瞬间张开清冷的眸子,起身直视,“下次最好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你的命很值钱,对方来头不小,眨眼之间便可取你命于无形。”说罢,也不理脸色变得铁青的牧凌绝,转身走出房门之外。 这种迷香,常人最起码也能昏睡三个时辰以上,没想到,她居然短短半个时辰就醒了,而且,还能这么敏锐的发觉有异。微眯了眯眼睛,‘千月夜,朕倒是对你越来越好奇了。’“进来。” 千月夜转身进门。 “脱衣服。” 她只是一挑眉,并未说话。 牧凌绝走到她的面前,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看来,你还真的是失忆了,让朕来提醒你,身为一个贴身护卫,应该做的事。”有些粗鲁的打横将她抱起,千月夜用力挣脱,牧凌绝冷笑道,“你是朕的人,最好是明白忠于朕便是你的使命。” 他将千月夜推倒在床,她也没再反抗,只是漠然的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直至,一丝不挂。由始至终,她都是麻木的任由他索取,有些烦燥的情绪从牧凌绝的心底升腾而起。千月夜已经翻身下床,穿好衣服,冷冷的看着他。 第7章 密室幽禁 牧凌绝不遮不掩的走到她的面前,扫了眼天色,冷声说道,“既然新皇登基,我们又要出远门,你去替朕送他一件贺礼,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 一个时辰之后,天色已经微亮,城东墙上挂着三颗人头,据知情人说,这三人全是叶威生沈将军的至亲,有流言传出,这是牧凌绝对新皇的挑衅和对叶威生背叛的报复。 叶威生已经调动兵马,铁青着脸色立于马旁,手持长剑,这一切举动,因为披麻戴孝在这个清晨显得很是诡异,他冷冷的看着金鸾殿,候在这里已经整整五个时辰,只要皇上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刻挥兵前去将牧凌绝碎尸万段。 一道明黄,从金鸾殿内走了出来,如同旭日之光,牧寒峰缓缓走到叶威生的面前,“在此处站了五个时辰,可有冷静?” “敢问皇上,让卑职如何冷静?七十岁老母,妻儿,全在一夜之间丧生,我叶威生对天发誓,不杀了牧凌绝,誓不罢休。” 牧寒峰淡淡的摇了摇头,“你追随牧凌绝多年,他是这种小家子气,杀两三个人泄愤的人么?牧凌绝每走一步棋,必有他的诡计,如今他已经是丧家之犬,他的命,朕必诛之。只是,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此招极有可能是声东击西之计,怕是他想趁乱离开京城之计。此人一日不除,朕始终不安心啊,只可惜,他始终曾经是一国之君……” 牧寒峰突然止住了话题,眼神有些复杂的盯着叶威生。 叶威生缓缓抬头,与牧寒峰直视,牧寒峰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之后,叹了口气,“先回去打理家人的身后事吧……休息一段时间再来见朕。” 叶威生先是一征,最后,双拳紧紧一握,眼底浮现出一丝杀气,最后,隐隐散开,沉声道,“卑职……谨遵皇上吩咐。”转身看着一众亲兵,“退。” 看着叶威生的背影,牧寒峰突然心里一紧,牧凌绝,百足之虫。他这样做的目地,到底是什么?他的人已经将整个京城掘地三尺,就是为了找到他的行踪,他这样做,不是自曝其身?还是,他有另外的目地? 快步走回寝宫,命任何人不得进内打扰,这才打开机关,走入秘室之内。 “恭喜皇上。”此人浑身散发着阴寒之气,声音里也透着一丝阴风。 “言之尚早,始终有漏网之鱼。” “牧凌绝气数已尽,朝中党羽也已经被皇上你暗中控制,就算他现在能得到夜寻欢的相助,也已经难成气候。” 牧寒峰冷冷的看着坐在他面前的男子,黑色衣服,整个头都缩在斗篷之下,声音沙哑如同刮铁绣之声。厉声说道,“他在位之时,已经多次向朕打探过夜寻欢这个女巫,派出去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踪,夜寻欢已经很肯定不会出手助他,他也没有放弃过。如今,这丧家之犬必定会前去寻夜寻欢……” 他缓缓的蹲在男子面前,“告诉朕,夜寻欢人在何处?朕,要牧凌绝生不如死,永无翻身之日,任何一个人,一丝机会,朕甚至不会给他喘上一口气的机会。你不是一直想留着一口气等他来救你吗?朕好心劝你,这辈子都不要再想了。” 这句话让黑衣人身子狠狠一震,瞬间之后便恢复如常,“皇上,夜寻欢是天之女,不得诛杀,否则,必遭天遣。” “朕要做什么,几时轮到你来置喙?”起身冷笑,“朕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女儿,朕刚刚封她为云妃,她可真是个可人儿啊,朕还真是不太忍心伤害她……” 黑衣人苦笑几声,“皇上,草民已经被你废去全身经脉,关在这里足有十年,也为你效命十年,如今,你大业已成,何苦还要继续为难草民?” “朕为难你?”牧寒峰始终挂着淡笑的脸色慢慢的变得冷厉,一脚一脚的朝着男子踹去,直到男子趴在地上吐血不止,“因为,你是牧凌绝的恩师,因为,你有牧凌绝欣赏的浑身解数,因为……朕知道,你还藏有本事,听着,限你三日之内算出女巫所在,否则,三日之后,你的全家人,都会因为你的任性,而受到天遣。”恢复了一惯的淡笑,牧寒峰扬长而去。 这次他一定要让牧凌绝输的心服口服,好让他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命皇子。 呵呵,牧凌绝,朕不会让你,但朕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尝尝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第8章 杀出京城 “杀出去。”牧凌绝沉声低喝。虽然因为杀了叶威生的家人,拖延了几个时辰的时间,仍然被牧寒峰断了所有的出路。 千月夜淡淡的扫了一眼牧凌绝,将手里的地图顺势放在怀里,这份地图是牧凌绝交给她的,他没道理不知道除了必经的这三条路外,还有一条可达城外,虽是崎岖难行,但却是他们现在唯一的选择。 “我虽会拼命保你不死,却不能阻你送死。” 话音刚落,下巴就是狠狠一痛,牧凌绝厉声低斥,“你最好牢记自己的身份,不要让朕……我再说第二次。你还没有资格来提醒我该怎么做。”手用力一甩,千月夜的下巴已见淤青。她紧紧蹙眉,扫了牧凌绝一眼。 “我前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你从这条小路走吧,目地也算是达到……我自有办法与你会合。” 千月夜眼里的淡漠与麻木让牧凌绝有些莫名的烦燥起来,双手环胸,嘴角扬起一丝魅惑,“如果你连这些人都打不过,那从今天开始,你也不用再跟着我了,朕……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千月夜微一挑眉,敛去眼底的冷冽,“拭目以待。” 当千月夜出现在关卡的侍卫面前时,她脸上狰狞的伤让众人一征,这人分明就是画中通缉之人,没想到她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一把精致的匕首出现在掌心之中,然后,皱眉看着那些尚在摆姿势的侍卫,“别浪费时间,一起上吧。” 这里的守卫有近百人之多,没有人把她放在眼里,领头的人吩咐人去通知叶威生,剩下的则将千月夜团团围住,千月夜脚下一动,脚尖挑起身边一人手里的刀,负责去通知的人直直的倒了下去。而她的裙裾轻舞,身形如电,以最近身的方式靠近侍卫一刀抹向脖子。 看着她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血肉翻飞间,暗处的牧凌绝勾起唇角。 面对眼前还站着的最后一个人,牧凌绝走上前来,“给他留口气,足够撑到有人前来。”说话时,他的眉宇间充斥着魅惑之色,凉薄的双唇性感的轻启间,便决定了这人的生死。千月夜暗中白了牧凌绝一眼,看着侍卫冲着她斜刺过来的长剑,一动不动,长剑毫无悬念的刺穿了她的外衫,轻盈侧身。 就见长剑从千月夜的身前穿过,左手拉着长剑剑锋,右手一扬,只听一声闷哼,侍卫首领的手已经掉落在地,他看着地上那只仍然紧握着长剑的手,眼睛大大的瞪着。千月夜双手夹着他的头,轻轻一扭,一声脆响,侍卫首领的嘴角流出丝丝腥红的血水。 “混帐,牧凌绝到底有什么阴谋?你们这群废物,朕让你们告诉朕,为什么他明明已经离开京城,却要一次又一次给朕留下线索?他到底有什么阴谋?”牧寒峰脸色铁青,眸色已成血红,他跟随牧凌绝多年,知道这个人诡计多端,他刻意将所有的关卡堵住,空白出来的那个小道上也有叶威生把守,他明明已经可以成功逃离京城,还故意要留下活口。 是为了要让他受尽天下人的耻笑么?手重重一拍,整个书案立刻碎成数块。 众大臣皆跪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而这边,千月夜第一次正视着牧凌绝,此时两人正身处一处高达三丈的瀑布之下,水声涌动间,有水雾浅浅的弥漫而出,“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想法,身为一个特……”眉心微微一皱,“身为你的贴身护卫,保护你,虽是我的责任,但是,你这样制造出这么多的事端,只会将我们的危险系数提升。我……不想失手。” 她从来没有失过手,隐隐约约之中,她很肯定这种想法。 牧凌绝上前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听着,我只说这一次,以后你最好是自称奴才。替我更衣。” 千月夜紧绷着双唇,替他除了身上的衣物,牧凌绝一丝不挂的站在她的面前,邪魅一笑,“白天见到你的样子,我还真是没什么胃口。”说完,便朝着寒潭中走去。 “我……奴才……为什么会毁容?到底是什么人做的?”这个问题,她很早之前就想问,为什么她对之前的事完全没有印象? 牧凌绝转头,看着她勾唇一笑,倾城绝伦的五官更显妖孽,修长而均匀的身子充满着魅惑人心的美,千月夜脸上不由得一红,心跳有些急促,转过身去。牧凌绝没看到她脸上少女般的羞涩,“是你在保护我的时候,被牧寒峰的人所伤,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失去记忆。” 第9章 帝王谋略 听着水声,千月夜眸光微闪,牧寒峰为了夺位,将她打伤之后关了起来,然后趁机威胁牧凌绝,事情倒也说得通。“那个人,是你的弟弟?” “曾经是。”牧凌绝看起来心情不错,“这次我们出来,是为了去明珠国找到夜寻欢,可是,夜寻欢这个女巫到底在哪,怕是天底下除了一个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就凭你我二人之力,想要找到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不过,我也知道牧寒峰对我的行踪很感兴趣,所以,让他去帮我找到那个人,正好省去我不少的事。” 瀑布声将牧凌绝的声音数次打断,千月夜眉心微蹙,侧身问道,“那个人,是谁?” “你说什么?”牧凌绝的声音抬高了些。 千月夜侧身,低着头,微抬高了声音,“你说的那个人,是谁?” “是夜寻欢的儿子,夜天行。”声音却是从她的旁边传出,不知道什么时候,牧凌绝居然已经到了她的跟前,瀑布的声音完全将他的动静掩饰住,一时不查,千月夜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脚下一滑,牧凌绝趁势将她带入水中。 等到她再浮出水面时,身上已经再也遮掩,牧凌绝勾唇,扬起一抹妖娆的弧度,他在她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时,便已经欺身而下,千月夜第一次,在他的腰间看到一道诡异的纹身,只觉得一阵微痛传来,他便开始疯狂的索取。 适应之后,一道轻吟从她粉润的唇角溢出,似乎对于她的反应很满意,牧凌绝更是霸道的想要将她的身子揉进自己一般,更是猛烈的与她紧紧的纠缠在一起,久久未曾离开。 水声带着一丝暧昧的气息,伴随着牧凌峰的低吼声,千月夜觉得有些晕眩,眼前那道像花又像是一种动物的纹身不停的晃动,最后,牧凌绝满足的退到一边去洗澡,“今天的表现还不错,至少我不是在和一个木头在欢爱。” 已经习惯了两人之间的公事化欢爱,千月夜转身将整个身子都浸在水里,冰凉的舒适让她整个人清醒了不少,用力的压下心里那股酸涩,起身,面无表情的穿好衣服,等着牧凌绝,他似乎还应该有话没说。 牧寒峰双手负于身后,站在黑衣男子的面前,他整个人都缩在斗篷之中,抬着有些浑浊的眼睛颤抖着身子,看着牧寒峰,像是拼尽了全力想往前爬,却无能为力,牧寒峰一拂衣袖,坐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趴在他脚边的黑衣男子,沉声说道,“时间已到,朕还真是等得很不耐烦了呢。” 像是一瘫死泥一样的黑衣男人,突然仰天大笑出声,手一挥,斗篷落下,露出一张如同枯木般的脸,眼眶深陷,脸白如纸。已经快速围在牧寒峰身侧的侍卫都吓了一跳,就连牧寒峰也是微微一征,黑衣男人五体俯地,“皇上,草民大限已到,有三件事需要跟皇上你单独说。” 叶威生怒斥一声,“大胆……” “沈将军,以草民如今的万残之躯,还能伤到皇上么?”他四肢的筋脉早就已经被牧寒峰挑断,且被这寒铁之锁,锁在这里整整十年,他早就已经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而牧寒峰,以他的家人相挟,就是为了防止他自尽。 说完,他有些嘲讽的抬头看着牧寒峰,牧寒峰一挥手,“全都退下。” 半晌之后,牧寒峰沉声说道,“说。” 黑衣人缓缓坐直身子,颤抖着双手,理了理自己散发如乱草般的头发和早已花白的胡须,“十年前,皇……当时还是太子的牧凌绝就让草民替他找过这个夜寻欢,但是,草民倾尽毕生之力也算不出来……”说完,见牧寒峰越来越铁青的脸色,淡淡一笑,“但是草民师门向来都有一个秘技……” 他刻意的顿住了话题,抖着手,伸出三个手指,“草民师门有个绝传之术,叫做血蛊,所有的术师这辈子只能用一次。”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血渍森森的牙齿。“草民用这血蛊起了三个术法,第一个,夜寻欢的藏身之处,乃是明珠国的天狼台。” “天狼台?”牧寒峰先是一征,最后,突然勾唇一笑,“居然住在天狼台,怪不得没人知道她的行踪。” 像是没听到他说话似的,黑衣人继续笑道,“第二个,也是皇上你最想知道的,牧凌绝做这么多事,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他要找到夜寻欢,必须要先找到她的儿子,玉面公子夜天行。执棋者也是局中棋。” 第10章 小镇遇袭 说到这里,黑衣人已经气喘吁吁,脸色更如死灰般的黯淡,吐了口血出来,气若游丝般的说道,“第三,在我百年之后,若是小女有任何的意外、不测,那么,月夜国的江山便会被人颠覆,至于皇上你,死无全尸。” “混帐。”牧寒峰上前就是一脚狠的踹向他的胸口,这一脚,将这只有一息尚存的黑衣人踢到了死亡的边缘,他大口的吐着血,笑看着牧寒峰,胸前的起伏越来越大,最后,气绝身亡。 牧寒峰怒极,上前连踹了几脚,仍不解恨,叶威生听着有异响冲了进来,“皇上。” 牧寒峰一脚向着黑衣人的头踩去,咬牙切齿的吼道,“这个老匹夫,居然在死之前还要算计朕。叶威生,立刻率人去天狼台找到夜寻欢。不得有误。” “是,皇上。”新仇旧恨,终于等到机会了,叶威生的眼底暴出血丝,他一定会将牧凌绝碎尸万段。 等到叶威生出去之后,牧寒峰冷冷的看着黑衣人的尸体,“冥枭。” 一道黑影闪过,出现在牧寒峰身后,“主子。” “朕不想再看到这个狗奴才。” “是。”黑影上前,手往黑衣人的头上轻轻一放,像只是叹了口气似的,黑衣人身上开始结冰,最后,悄然化成了冰渣。连一丝血迹也不见。 牧寒峰淡淡的点了点头,“这个老匹夫算出,牧凌绝会去找夜天行,朕要你率着冥门所有弟子前去,先他一步找到夜天行。”转身冷冷的看着冥枭,“朕要让牧凌绝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又是恨恨的看着地上那滩水渍,‘执棋人也是局中棋?’牧寒峰的眸子里寒光微闪,嘴角勾勒出一丝了然,“冥枭,还有一件事需要你替朕去办。” “是主子。” 牧寒峰嘲讽的大笑出声,“牧凌绝,朕便随你玩这个游戏。”将计划说完之后,便拂袖走了出去。 雾达镇 这里之所以叫雾达镇,是因为这里长年多雾,十步之外几乎都看不到东西,不过,早在三年前,因为一场瘟疫,大多的人都已经搬离了这里,差不多已经算是个空镇了。 千月夜站在牧凌绝的身前,回头看着他,“这里根本就没有人住,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 “身为一个贴身护卫,你只需要听令行事,无需多问。”牧凌绝绷着唇,先一步走了进去。 “话不是你这样说的。”千月夜伸手将他拦下,“虽然是你的贴身护卫,但是似乎我也有权利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可以趁早部署,你要找人,为什么就这么肯定他会来这里?你上次用迷香弄晕我,又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权利?”牧凌绝冷哼一声,“你在跟我讲权利么?” 千月夜直视着他,清冷的眸光不避不闪,“是。” 牧凌绝正要出声,千月夜伸手一把拉着他藏于身后一间屋内。 一道白影在窗外闪过,牧凌绝快速的探出头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背影,转头看着千月夜,“无论如何,一定要抓到此人。” 千月夜看了他一眼,便冲了出去。 白影与厚重的雾几乎已经浑然成了一体,千月夜追了几步之后,突然顿住,跟在她身后追出来的牧凌绝见她站在原地,正要出声斥责,她伸手制止,冷眸紧盯着四周,缓缓的退到牧凌绝的身边,拉着他的手就往后走。 眸子冷冷的扫了一眼牧凌绝,手上的动作用力了一些,浓浓的杀气已经涌了出来,牧凌绝也发现了,千月夜与牧凌绝背对着背,几个白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两人四周,千月夜周身顿时散发出一股凉意,袖中匕首突现,一道寒光闪过,牧凌绝前面的两个杀手顿时闪身侧开,她用力的推了一把牧凌绝,将他推出了包围圈内。 整个人变成了一把离弦之箭,脱如狡兔,她眼中凝聚的杀气,伴随着狠戾一刀刀的劈向白影,只见几个回旋,白影突然消失,牧凌绝上前揭开倒在地上的一个尸体,细看了看,千月夜已经拉着他往村外跑去。 刚跑了几步,千月夜已经敏感的查觉到不妥,朝着牧凌绝急促的厉声吼道,“不要呼吸。” 牧凌绝看了她一眼,慢了一瞬,只觉得一股略显凉寒之气涌入鼻腔,直达嗓子里,千月夜眼神一变,将牧凌绝拉至身旁,抽刀朝着他的脖子后面刺去,牧凌绝仍是条件反射般的侧了下头,却听身后一声惨叫,有些腥热的血溅到了他的脖子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