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只剩三个月的命 傍晚的客厅里,秦舒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望着丰盛的烛光晚餐,揉了揉酸痛的肩。 “秦舒,你真的想好了?你要是不出国治疗,病情会危及生命的。”好友孙芝芝坐在沙发上,看她撑着忙碌,心疼的说道。 “出国也只能暂缓半年的命,不用麻烦了。” 秦舒的语气异常平静,把一张遗嘱递给孙芝芝:“我走后,一切就拜托你了。” 捏着纸的手指细瘦,微微颤抖,像是用尽所有力气。 着孙芝芝接过遗嘱,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连忙拿过纸巾捂住嘴。 纸巾上泅出一片鲜红。 “什么,你又不出国了?”孙芝芝脱口而出,自觉失言,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江靖言怎么还不回来,这事应该告诉他吧?” “没事。”秦舒摇摇头,心里被苦涩填满。 结婚三年,他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厌恶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记得纪念日。 “生病的事,也帮我保密吧。”秦舒把浸血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晚期肺癌,她能活的时间最多只有三个月,她想走得安静。 更何况,她爱了江靖言多久,他就憎恶了她多久,对她的病也只会嘲讽。 “或许这场病是天意,解脱他,也解脱我自己。” 秦舒痴望着烛光,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尘埃落定的苦笑。 …… 好友走后,秦舒孤伶伶的坐在餐桌旁,端起自己面前的红酒杯,轻声对桌子对面举杯。 “靖言,纪念日快乐。” 桌对面空无一人,只放着一只红酒杯。 ‘叮’ 空荡的屋子里响起一声轻响。 秦舒端着红酒杯的手僵在空中,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见一条人影打开门,走了进来。 “靖言,你回来了?” 秦舒突如其来的狂喜,激动得喘不过气,站起向他走去。 修长的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双手插在西服裤袋,烛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眸中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贯的厌恶。 “秦太太,发这么多短信叫我回家,是又犯贱了吗?” 嘲讽的语气,含着毫不掩饰的轻轻。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秦舒期盼的眼神迅速黯淡,心里刚泛起的喜悦,消散无踪。 他从不叫她‘江太太’,除了那张结婚证,他们的关系比路人还要陌生。 秦舒的手指抓紧桌布,维持声音平静:“短信……是我上周发的。” 那天,她刚刚确诊肺癌晚期,绝望痛哭,拼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想得到安慰。 他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她孤独的等他**,由绝望到认命,由认命到平静。 原来,他根本就没看她的短信。 “既然回来,就吃饭吧。” 秦舒把酸楚咽回喉咙里,努力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急忙的把碗端到他面前。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吃饭,她得珍惜。 江靖言冷眼看着她忙碌,看她殷勤把热腾腾的饭端到面前,心里没来由一阵厌烦,挥手打开她端着碗的手。 “你以为,我对着你这张恶心的脸,能吃得下饭?” ‘咣当’ 饭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秦舒的肩膀一颤,似乎心也跟着裂开,一阵刺痛。 生命的最后时光,连跟他吃顿饭都是奢望吗? 她把胸口的痛楚压下去,若无其事的笑着:“看我多不小心,再给你盛一碗……” “你犯起贱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江靖言不耐烦起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你爸要是知道,他给你安排的美满婚姻,只是让你越来越贱,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气死在医院?” 他烦透了这女人,明明是江家害死了父亲,她居然还想和自己白头到老! 秦舒的手腕像是要被他掐断,肺部也牵扯得疼痛,她挣扎着恳求。 “靖言,吃完饭再说。” “和你吃饭我觉得恶心,但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江靖言冷笑一声,一把挥开桌子上的碗盘,把秦舒拖上去。“正好也让你爸亲眼看看,他女儿究竟有多贱!” 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餐桌对面的投影仪上,立刻出现一间病房的场景,一个全身瘫痪的老人躺在病**上。 “靖言,不要!” 秦舒脸朝下的趴在满是油汤的餐桌上,心脏猛一哆嗦。 第1章 只剩三个月的命 傍晚的客厅里,秦舒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望着丰盛的烛光晚餐,揉了揉酸痛的肩。 “秦舒,你真的想好了?你要是不出国治疗,病情会危及生命的。”好友孙芝芝坐在沙发上,看她撑着忙碌,心疼的说道。 “出国也只能暂缓半年的命,不用麻烦了。” 秦舒的语气异常平静,把一张遗嘱递给孙芝芝:“我走后,一切就拜托你了。” 捏着纸的手指细瘦,微微颤抖,像是用尽所有力气。 着孙芝芝接过遗嘱,她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咳嗽起来,连忙拿过纸巾捂住嘴。 纸巾上泅出一片鲜红。 “什么,你又不出国了?”孙芝芝脱口而出,自觉失言,赶紧岔开话题:“今天是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江靖言怎么还不回来,这事应该告诉他吧?” “没事。”秦舒摇摇头,心里被苦涩填满。 结婚三年,他回家的日子屈指可数,厌恶她还来不及,怎么会记得纪念日。 “生病的事,也帮我保密吧。”秦舒把浸血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晚期肺癌,她能活的时间最多只有三个月,她想走得安静。 更何况,她爱了江靖言多久,他就憎恶了她多久,对她的病也只会嘲讽。 “或许这场病是天意,解脱他,也解脱我自己。” 秦舒痴望着烛光,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尘埃落定的苦笑。 …… 好友走后,秦舒孤伶伶的坐在餐桌旁,端起自己面前的红酒杯,轻声对桌子对面举杯。 “靖言,纪念日快乐。” 桌对面空无一人,只放着一只红酒杯。 ‘叮’ 空荡的屋子里响起一声轻响。 秦舒端着红酒杯的手僵在空中,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见一条人影打开门,走了进来。 “靖言,你回来了?” 秦舒突如其来的狂喜,激动得喘不过气,站起向他走去。 修长的人影从黑暗中浮现,双手插在西服裤袋,烛光勾勒出他轮廓分明的俊脸,眸中没有半点温度,只有一贯的厌恶。 “秦太太,发这么多短信叫我回家,是又犯贱了吗?” 嘲讽的语气,含着毫不掩饰的轻轻。 仿佛一盆冷水浇下,秦舒期盼的眼神迅速黯淡,心里刚泛起的喜悦,消散无踪。 他从不叫她‘江太太’,除了那张结婚证,他们的关系比路人还要陌生。 秦舒的手指抓紧桌布,维持声音平静:“短信……是我上周发的。” 那天,她刚刚确诊肺癌晚期,绝望痛哭,拼命给他打电话发短信,想得到安慰。 他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她孤独的等他**,由绝望到认命,由认命到平静。 原来,他根本就没看她的短信。 “既然回来,就吃饭吧。” 秦舒把酸楚咽回喉咙里,努力抬头冲他笑了一下,急忙的把碗端到他面前。 也许这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和他吃饭,她得珍惜。 江靖言冷眼看着她忙碌,看她殷勤把热腾腾的饭端到面前,心里没来由一阵厌烦,挥手打开她端着碗的手。 “你以为,我对着你这张恶心的脸,能吃得下饭?” ‘咣当’ 饭碗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秦舒的肩膀一颤,似乎心也跟着裂开,一阵刺痛。 生命的最后时光,连跟他吃顿饭都是奢望吗? 她把胸口的痛楚压下去,若无其事的笑着:“看我多不小心,再给你盛一碗……” “你犯起贱来,还真是没完没了!” 江靖言不耐烦起来,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你爸要是知道,他给你安排的美满婚姻,只是让你越来越贱,你说他会不会就这么气死在医院?” 他烦透了这女人,明明是江家害死了父亲,她居然还想和自己白头到老! 秦舒的手腕像是要被他掐断,肺部也牵扯得疼痛,她挣扎着恳求。 “靖言,吃完饭再说。” “和你吃饭我觉得恶心,但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是履行一下夫妻义务。” 江靖言冷笑一声,一把挥开桌子上的碗盘,把秦舒拖上去。“正好也让你爸亲眼看看,他女儿究竟有多贱!” 他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餐桌对面的投影仪上,立刻出现一间病房的场景,一个全身瘫痪的老人躺在病**上。 “靖言,不要!” 秦舒脸朝下的趴在满是油汤的餐桌上,心脏猛一哆嗦。 第2章 爱他十年 投影仪清晰的照着她慌乱的脸,将一举一动全都映在上面。 她为了兼顾住院的父亲,在家里安装的双向监控器,这一幕也会同时放映到父亲面前。 “你不是一直都盼望我上你?” 江靖言平日俊秀冷淡的脸庞,此时染上一层疯狂,语气嘲讽至极。 “现在装什么纯?你爸也不正希望你怀上我的孩子,好继承我江家的财产吗?” “就让你那个瘫痪快死的爸看清楚,你为了怀我的种,是怎么在我身下犯贱的!” 说着,他用力拽住秦舒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把脸对着大屏幕。 屏幕上,躺在病**上的老人胸口急剧起伏着,怒睁的眼睛迸出血丝,似乎想表达出自己的愤怒。 秦舒被他扯得头皮剧痛,苍白的脸憋得通红,想逃跑却被身后江靖言一把按下,用力扯下她的裙子,就这么毫无缓冲的直接进入! “唔!” 身体的钝痛,让秦舒闷哼一声,尽力挣扎起来。 屈辱感像电流一样席卷全身,这一刻她情愿自己从没出生过! 秦舒想说话,可肺部却一阵灼痛。 她咳嗽几声,竭力扭过头:“靖言,你既然恨我,当初为什么答应跟我结婚?难道你对我没有半分感情?” “你这么爱我,把秦家的产业捧到我面前,怎能辜负你的心意!”江靖言俯下身,在她耳边冷笑:“只可惜我下辈子都不会爱你,因为你不但贱,还蠢!” 以为把公司交给他,就能让他忘了往事? 做梦! 那原本就是他江家的财产! “别忘了,我爸是被你家逼得跳楼的!”江靖言毫不留情的狠狠撞击着,似乎要把那股痛恨全发泄出来:“我爸债台高筑,跳楼而死,你爸却接手了我家的公司,过得风生水起!” 秦舒咬破嘴唇,拼命把眼泪咽回去,心脏一阵阵颤抖。 她一直以为,把秦氏公司交给江靖言管理,就能弥补他的遗憾。 拼了命的对她好,付出一切,以为就能让他回头看自己一眼。 可到了现在她才发现,一切好像都是自己骗自己。 心脏的撕痛,和肺部的疼痛绞在一起,秦舒剧烈咳嗽几声,嘴角渗出一缕血痕。 她惨然问道:“那这三年来,你只是把我当作发泄对象了吧?” “想多了。”身后传来江靖言嘲讽的冷声:“等着陪我**的女人多的是,你只是我用来让那个老东西不痛快的工具。” “你还不知道吧,每次我把跟你**的视频放给你爸看,他眼珠都快弹出来了。” “江靖言,你怎么能这样!” 秦舒惊恐得几乎晕过去! 她知道这个男人一贯狠心,却并不知道毒辣到如此地步。 “怕什么,你爸都看惯了。”江靖言冷酷的说着,一把将她拎起来按在桌上。 “靖言……我爱了你十年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秦舒终于忍不住沙哑的哭出声。 她像狗一样跪着,任由身后的男人侵犯,就在自己父亲面前! “因为你的爱,让人恶心!” 屏幕上,老人圆睁着双眼,通红的眼珠流露出强烈的悔意,半张的嘴里,不断的淌出口水。 秦舒不敢面对父亲的目光,她握了握拳,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通知单。 一瞬间就笑出声来:“这样够了吗?靖言,这样能让你忘记仇恨,我们……重新开始吗?” 江靖言看到她的眸光又一瞬间怔愣,但很快反应过来,“忘记?呵!” “对了,有件事忘了说。”他用力拽起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低声冷笑:“你爸车祸瘫痪,也是我造成的。多谢你这么信任我,昨天在股权转让协议上签字,公司现在是我的了!” 秦舒一下子屏住呼吸。 难怪他平时冷漠,今天却这样反常,原来昨天自己把公司股权转给了他,现在他已经再无半点顾虑。 心脏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秦舒痛得喘不过气! 就在这时,屏幕上忽然传来一阵尖锐的报警声。 秦舒愣了一下,猛的反应过来,慌乱的抬头叫道:“爸!” 只见屏幕上的老人脸孔发紫,翻着白眼抽搐起来,嘴里涌出一团团白沫。 第3章 和我离婚吧 江靖言在最后一刻,到底还是松了手。 他还得留着秦父的命,不想让这老东西死得痛快。 他毫不留恋的退出,拉起裤子,冷静犀利的眼神,根本看不出刚才经历过情事。 屏幕上,几名护士冲进病房,把垂危的老人推出去。 手机铃响。 江靖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按下‘免提’键放在桌上,双手系皮带。 手机就放在秦舒的脸旁边,她清楚的听见,手机里传来一个女人熟悉的声音。 “靖言,你什么时候过来?” 熟悉的声音,让秦舒的脑海一片空白,手指一下子攥紧握拳。 “我今早才走,怎么你又想我了?” 还不等她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身后便传来江靖言的声音,带着一丝轻佻,隐有**意味。 “晚上一起吃饭吧,我妈想见你。” “好,我到时候来接你。” 秦舒的脸白得透明,刺骨寒意从脊椎迅速蔓延到全身,浑身直哆嗦。 “江靖言,你什么时候跟她在一起的……” 江靖言系好皮带,随手捂住她的嘴,压在她背上俯下身,薄唇恶意勾起,语气更加温柔。 “芝芝,想要什么礼物?” “就带七宝斋的凉茶吧,最近没胃口。”孙芝芝说着,柔声问道:“你那边有女人?” “我外面应酬,一个想爬我**的贱货而已,不能跟你比。”江靖言低声哄着:“你刚怀孕,好好安胎,不要胡思乱想。” “没事,我只是问问。”孙芝芝的声音透着一股正房的贤惠温婉,和平日那个精明女律师判若两人。 秦舒被江靖言用力按在桌上,骨头硌得疼痛,心脏被撕扯着阵阵剧痛! 她说不出话,冰凉的眼泪一滴滴淌过脸颊,滴在他的手指上。 她一直都知道江靖言在外面有女人,可她死也想不到,他的女人竟然是孙芝芝,还有了他的孩子! 自己从骨子里信任的好闺蜜,居然早就跟老公**,刚才却还在自己面前假扮关心。 秦舒忽然流着眼泪就笑了,笑得咳嗽出声,咳得满嘴都是血! 江靖言对她不是嘲讽就是冷斥,从没用这种口吻跟她说过话。 多讽刺! 自己把家产给了他,命给了他,连立下遗嘱都是为了他,可他宁愿爱一个当过小三的女人,也不愿看她一眼! 江靖言挂了电话,这才松开手,不经间瞟见手指上沾着的血迹,厌恶拿纸巾擦了擦。 也许是她硌破了牙齿的血,让他恶心。 江靖言根本不看秦舒一眼,从桌上拿起西服外套,转身就往外走。 秦舒像被扔下的破布娃娃,蜷缩在桌上不停咳嗽着,从嘴角渗出的鲜血,滴到桌上。 肺部疼痛得像是针扎,可身体里却感觉空荡荡。 也许父亲说的对,江靖言,从来不是可以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可她被爱迷了眼,直到现在,都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的背影,企图让他回头。 癌症,是老天对她的惩罚! 到了如今了地步……她……放手吧。 秦舒睁眼看着天花板:“靖言,我们离婚吧。” 如果他真的厌恶自己,她如今这样也是他的拖累,不如就这样放手。 江靖言站定了,眉头意外的一挑。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上个月,她为了求他**用尽方法,真是贱到了骨子里,现在主动提离婚?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欲擒故纵?”江靖言转过身,目光毫不掩饰的厌憎:“抱歉,我不吃这一套。” 这时,他才看见她的嘴角淌着血,脸色白得可怕。微微皱了皱眉,这女人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还是又是在做戏? 江靖言脸色疏忽转冷:“这样你就受不了要离婚?抱歉,我可没有离婚的想法。” “你不是恨我吗,为什么不答应?”秦舒倔强的抬着头,胸口却刺痛得厉害。 “你现在后悔和我结婚了,想另外找个好男人?”江靖言笑得轻佻,眼神却冷酷至极:“我一点都不想离婚。秦舒,除非你死,否则你这辈子都捏在我手里!” 要她生不如死,这就是他跟她结婚的真正目的。 说完,他大步离去。 第4章 输得彻底 秦舒擦掉嘴边的血迹,颤抖着撑起身。 她就要死了,可这辈子,她真要这么输得彻底吗? 不会! 她到如今这种地步,是她活该,可她绝对不容许别人伤害江靖言! 她死后别的女人可以跟他在一起,可孙芝芝,不行! 秦舒知道太多孙芝芝的底细,这女人当初和江父有不正当的关系,被她发现后,孙芝芝苦苦哀求,她才瞒了下来。 如果孙芝芝和江靖言在一起,他知道这件事后,一定会接受不了! 秦舒咬着牙站起身,挑了一件玫红色的连衣裙穿上。 镜子前的女人虚弱不堪,脸色苍白,嘴唇干裂,就得像鬼。 秦舒苦笑一声,男人怎么会爱这样的女人呢? 她在唇上涂了大红色唇膏,转身走出了房间。 …… “苏河,谢谢你救了我爸。” 医院里,秦舒站在病房门口,从一个男医生手里提过父亲的血检报告。 “你脸色怎么这样差,他又对你做了什么?” 苏河眉头紧皱,看着她一身红裙衬得脸色更白,胸口被牵扯得一痛。 “最近胃口不好。”秦舒掩饰的说。 “你也是医生,怎么不注意身体。”苏河顿了一下:“你爸上个月欠的医药费,我帮你交了。” “不!”秦舒一下子脱口而出,抓住他的袖口:“这钱该由我自己出。” “行了。”苏河轻描淡写说,看了一眼她捏住的袖口,没动:“你连工资都预支了,江靖言又不管你,伯父治病重要。” 秦舒心里发涩,在她活着的时候,江靖言就不给一分钱,她要是死了,父亲的后续费用怎么办? 连遗嘱都给了孙芝芝,现在她手里的底牌,只剩最后一张。 当苏河离开后,秦舒转过身,对躲在角落的一条人影,冷冷开口:“躲着做什么,有脸给老头做小三,没脸见人?” “秦舒,从你刚结婚我们就在一起了,你再厉害也活不过三个月!” 孙芝芝忍不住冲出来。 “无论死活,我都是江靖言的正妻!”秦舒看着昔日闺蜜,心里难受得厉害,脸上却冷淡:“恐怕江靖言还不知道,你流产太多不能生育的事吧?” 孙芝芝眼神骤然一乱,但立刻又镇定下来:“是又怎样,别忘了你的遗嘱还捏在我手里,里面一份江父的遗书,我要是把它们烧了,江靖言这辈子都会恨透你!” 秦舒闭了下眼睛,他还不够恨她吗? “孙芝芝,离开江靖言,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可你若是敢伤害他。”秦舒神色一厉,“我跟你拼命。” 孙芝芝一愣,看着秦舒的眼神,莫名有些心虚。 她眸光一转,忽然惶恐说道:“秦舒,你说什么呢?我和靖言是真心相爱,你为什么非要拆散我们?还威胁我的孩子!” “芝芝,怎么回事?” 江靖言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舒身体一颤。 当看见秦舒时,江靖言的眉头一蹙,大步走到孙芝芝身边,搂住她的肩:“她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靖言……”孙芝芝眼圈一红,却故意摇头,“没事,秦舒对我很好,靖言,我不想再待在这里,我们离开吧!” 江靖言眸光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冷扫到秦舒身上:“秦舒,要让我发现你有任何敢动芝芝的想法,我要你爸爸的命!” 看着江靖言竭力维护孙芝芝的模样,秦舒忽然觉得…… 解释都没有了意义! 可她可以死,但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江靖言!孙芝芝这个女人,她知道太多底细,配不上她的男人! “江靖言,我有事跟你说!”秦舒忽然开口。 然而江靖言说完就带着孙芝芝往后走,根本没有回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 秦舒凝视着他的背影,心里溢出苦笑。 原来这才是他的真面目,拿到她手里的股权,就连看她一眼也嫌多余。 秦舒撑着墙咳嗽几声,忍痛努力挺直脊背,抬头说:“江靖言,想知道你爸究竟是怎么死的吗?” 前方的身影顿住了。 “秦舒,别提我爸,你没这个资格!” 冰冷的声音,似乎压抑着狂怒。 秦舒喘了一口气,把泛出嘴角的血用力咽回喉咙:“你爸跳楼后被送到医院抢救,是我做的手术,本来他有一线生机,但我给他注射了安乐死。” 第5章 为你父亲偿命 血,一刹那就冲上了江靖言的头顶。 他猛的转过身,几步走到秦舒面前,一把掐着她的喉咙按到墙上。 “为什么不救我爸!” 他英俊的面容,震怒到扭曲,昔日冰冷的眼眸沸腾着滔天怒意。 “咳……” 秦舒的脊背重重撞上墙,喉咙被掐得剧痛,再也忍不住的喷出一口甜腥。 鲜血溅在他的白衬衣上,触目惊心。 江靖言却根本不看她嘴角的血迹,就像一头狂怒的狮子,死死的掐住他。 “为什么不救!” “因为……我想嫁给你。”秦舒的目光之中有太多痴迷,看着江靖言发怒的模样,脸色逐渐开始青白。 大概意识到自己手劲再重,就会把她当场掐死,江靖言极力压下胸口的痛怒,稍微松了下手。 是他低估了这女人! 这十年来,他一直都知道秦舒爱自己,那时他还是江氏公司的继承人,高高在上,对她不屑一顾。 后来江家破产、父亲去世,他**之间跌进尘埃,众叛亲离,只有秦舒不离不弃的陪着他,忍受他的歇斯底里。 没想到,这一切全都是她的手段! “害死我父亲,你软硬兼施,就为了让我娶你?” “对,你爸的死,和我爸无关,医院有记录可查。”秦舒的喉咙一阵灼痛,喘着气把嘴里血沫咽回去:“你爸还给你留了一封遗书。” “遗书在哪里!” 秦舒喘息着,浑身都在痛,可心上的疼痛才真要命。 旁边的孙芝芝眼神讶异,涌上些许喜色,随后立刻压下。 秦舒在胡说! 那安乐死的药物,分明当初就是她……不过,呵呵,有人当替死鬼,她乐得轻松! “三个月,只要你在这三个月里把我真正当成妻子,到时候我会把遗书给你。”秦舒仰起头,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凝视江靖言的脸:“而且,我会带着所有证据去自首,为你父亲偿命。” 她不求别的,她要死了,她愿意揽下一切,愿意付出一切。 只为了眼前这个男人,哪怕一秒也好,把她当成他的真正的妻子。 她也死而无憾! 江靖言脖子上的青筋爆起,凶戾的目光似乎要把她千刀万剐。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爸?” “那样你就永远也不知道,你爸在遗书上写的什么。” 秦舒更快的说,又咳嗽起来。 江父的遗书在孙芝芝手里,她手里还有一份影印文件,遗书记载的事,让孙芝芝不敢把它交出,更不敢毁了它,只能藏起来。 江靖言看见遗书后会更恨她,恐怕会恨得把她的骨灰从地底挖出来,但她已经无所谓了。 活着的时候得不到他的爱,他恨一辈子,起码还能记着自己的名字。 江靖言的手掌撑在墙壁上,低头凝视着她,眼里怒潮汹涌。 昨天,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要答应。 可就在那一瞬间,‘好啊’两个字却挂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折磨了她三年,无时无刻不想摆脱她,可临到最后关头,他居然犹豫了,脑海浮现出的不是父亲的死,而是她在每个深夜,亮着灯坐在窗前等他回家的身影。 也许是恨吧,那时他想把她拴在身边,折磨一辈子! “我答应。”江靖言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三个月后我要离婚!” 现在,他每分每秒都不想再跟这个毒妇在一起! 秦舒的肩膀微震了一下,一股酸涩堵住喉咙。 他反悔了。 “成交。” 秦舒低下头,嘴里说出的这句话似乎用尽浑身力气,她想做他的妻子,到死都想。 可是最后,她还是什么都失去了。 第6章 我希望你死 “江太太,最近的表现,你还满意?” 办公室里,江靖言把秦舒压在办公桌上,从后面肆无忌惮的动作着,语气格外轻佻。 他口吻**溺,但眼神却毫不掩饰的厌憎! 他动作太大,秦舒闷哼了一声,还好来之前吃过止痛药,不至于疼得受不了。 “怎么最近瘦了这么多,是这个月我**你的次数太多,受不了吗?” 江靖言喘着气释放,在她瘦骨嶙峋的身体上摸了一把,手指碰到她肚子上的一道疤痕,不觉一怔。 “你做过手术?这疤痕哪来的?” “你忘了,刚结婚的时候,做的宫外孕手术。” 江靖言皱皱眉,伸手把她推开。 他忍着滔天的痛恨,跟这女人达成协议。 恐怕天下没有比她更贱的女人,用这种手段来逼他爱她。 再等两个月,他拿到父亲的遗嘱,一定要把这女人打入地狱。 “不用了,回家吃饭吧。”秦舒的额头上全是虚汗,撑着桌子起身。 “我有工作,如果江太太还想要,随时来办公室找我。”江靖言往皮椅上一坐,架起长腿,浅笑**的瞄她一眼:“脸色这么白,你病了?” “你希望我生病?”秦舒拉下裙子,忍痛浅笑嫣然。 “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想听你的心里话。” 江靖言薄唇勾起,盯着她白得毫无血色的脸,笑得冷酷又迷人:“秦舒,我希望你得绝症,受尽折磨而死。” 秦舒的睫毛抖了抖,身体还是热的,可凉意却钻入骨头。 她抬头,对他微笑:“靖言,祝你如愿。” 这一个月来,江靖言不再抗拒她,几乎每天都和她做。 秦舒得到了十年来梦寐以求的一切,可却笑不出来。 以前他还偶尔回家,现在根本就不回去,以工作为借口长住办公室,只要她来找他,他就压着她做,那狠劲仿佛要把她榨干。 他虽然对她笑,可眼神里的冰冷和恨意却越来越深。 秦舒笑着离开办公室,在转身的一刹那,眼泪夺眶而出。 就在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躲在门外偷听的一条人影赶紧闪开,藏到楼梯拐角。 秦舒脸色苍白的走进电梯,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怨毒的目光,正紧盯在自己身上。 “秦舒,我要你死!”孙芝芝从拐角处走出,一张脸因嫉妒而扭曲,她刚才躲在外面,看见了里面的一切,嫉火熊熊! 难怪……最近江靖言都不碰自己,原来是被秦舒跑到办公室里**。 …… 秦舒刚走,江靖言不羁的笑意就消失,脸色难看到极点,猛的把桌上的东西全扫到地上。 不知道为什么,在秦舒抬眸说祝你如愿的时候,脸色苍白的好像随时都会死去。 他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慌张。 桌上的一个保温杯也摔在地上,鸡汤流得满地都是,这是秦舒送来的。 和她相处的这一个月,她每天都来,有时候他在忙碌中看见她送饭的身影,恍惚中会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这样一辈子,似乎也很不错。 然而清醒过来,他又痛恨自己刚才的想法,这女人根本不配和他结婚。 “贱货!” 江靖言从齿缝里迸出一句,眼角扫过地上的一瓶药,弯腰捡起来。 瓶子上写的是止痛药,可明确的副作用却是增加受孕几率。 他讽刺的挑眉,把药片扔到一旁。 这女人每天来公司,表面给他送饭,其实就想跟他**,只可惜她做的饭,他一转身就倒掉喂狗。 没想到这女人打得是这个主意,想要偷偷生她的孩子,还是要纠缠不休吗? 江靖言拧开药瓶,把里面的药片全倒掉,叫来秘书。 “去买些看起来差不多的避孕药装进去,送给秦舒。” 第7章 他要订婚了 秘书拿着药刚走出门,迎面撞上了孙芝芝。 “我是秦舒的闺蜜,把药给我吧。”孙芝芝微笑着伸出手,刻骨的毒辣在眼底一闪而过。 她接过药瓶放进提包,若无其事走进了办公室。 空气中情事的味道还没散去,孙芝芝嫉恨得牙关咬紧,脸上的表情却很平静。 她扫了一眼狼藉的地面,笑道:“靖言,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江靖言看她一眼,脸色缓了不少:“婚纱挑好了?” “婚庆、婚纱、还有订婚酒店,我都安排好了。”孙芝芝坐到江靖言的大腿上,幸福的靠到他胸口:“靖言,我做梦都想嫁给你。” 她垂下睫毛,盖住怨毒的眼神,在秦舒的威胁下,她只能像小三一样偷偷来找江靖言,嫉火几乎快把她烧发狂。 那封遗书和秦舒的警告就像定时炸弹,她等不了三个月,那个女人现在就必须死! “这些事辛苦你了。”江靖言摸了一下她的肚子,眼神温柔下来:“三个月后,我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婚礼,再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他搂着孙芝芝,眼前无缘无故浮现起秦舒苍白的脸,胸口一悸,恼怒的揉了下眉心。 这个女人,在他脑海里占的地方太多了,无处不在! 为什么他在这种时候,偏偏还会想起她苍白的脸,和越来越瘦的身体。 江靖言烦恼的摇摇头,把脑海里的想法甩开。 等他亲手把秦舒送进监狱,就跟孙芝芝结婚,大概就会彻底忘掉她。 他们原本,就不该在一起! …… 秦舒坐在病**边,细心的用小毛巾帮父亲擦脸。 自从父亲那天病危,被抢救回来就一直是昏迷状态。 “爸,我就快死了,不过你放心,我拜托苏河照顾你。” 秦舒轻声说着,捏着毛巾的手腕,瘦得只剩一层皮。 “是我太贪心,总想得到得不到的东西……我输了秦家,输了您的命,输了自己,他还是不爱我,我一无所有……爸,对不起。” 一滴眼泪落到被子上,印出一团湿迹。 “爸,是女儿不孝,你别怪靖言。”秦舒呜咽着,用毛巾擦拭着父亲的额头:“一开始就是我的错,是我不该不管不顾的爱他,是我太强求。我们秦家也欠他,不是吗,就当两清了吧……” 两个人的婚姻,付出感情的从头到尾却只有她一个,她押上了所有的筹码,输得彻底。 “秦舒,他不值得你爱。” 身后传来苏河低沉的声音。 秦舒忙擦了眼泪,勉强笑着转过身。 “这是你的病历报告。”苏河眼眸黑沉,压抑着难言的痛苦:“肺癌的事,不告诉我也就罢了!但你为他做了这么多,为什么还瞒着他?” “我想走得有尊严一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秦舒轻声说。 她想最后一搏,至少得到他半分真心,可还是输了,现在江靖言恨她到极点,挫骨扬灰都不为过。 苏河无言的看着她,拳头用力捏紧。 “咳咳……” 秦舒喉咙一痒,立刻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手里的纸巾上泅出鲜血。 她一把攥住纸巾,不让苏河看见血迹。 身体越来越虚弱,全靠止痛药撑着,她等不到三个月了。 秦舒站不稳的坐在椅子上,抖着手从提包拿出一份文件:“苏河,能帮我去复印一下吗?” 薄薄的纸上,是手写的娟秀字迹。 ‘离婚协议’ “你要离婚?” 秦舒咳嗽着,断断续续说道:“一个月够了,我很清楚。” 她一直都想离婚,而之前和江靖言的交易,只是想再争取一下他的真心。 她只奢望得到他的百分之一,死得不那么遗憾,可是她输了。 就算再多一些时间,那个男人都不会有半分把她当成妻子的想法。 那倒不如早点离婚,至少,她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 病到要死的凄惨模样。 那样,就不好看了。 “你……”苏河欲言又止,眼眸神色复杂晦涩。 “怎么了?” 苏河低沉的开口:“秦舒,血检报告显示,你怀孕了,妊娠会加重你的病情。” 第8章 要孩子还是要命 秦舒僵坐在椅子上,脑海一片空白,喜悦油然而生。 但立刻,她眼里的欣喜又僵住,化为挣扎的痛苦。 她努力了三年,也没怀上江靖言的孩子,现在还有不到两个月的生命,竟然怀孕了。 秦舒颤抖的摸向小腹,化为死灰的心,犹如针扎般的刺痛,眼泪夺眶而出。 “苏河,我怀孕了!” 平时冷静的她,猛的号啕大哭起来,就像个孩子。 “可我就要死了,我怎么生下他……我又害了一条命,我该怎么办?!” 苏河蹲下身,语气急切:“把孩子打掉,我会帮你找国外专家,一定能延长你的生命!” “要我打掉孩子?”秦舒一下子怔住,浑身凉得彻底。 “对,只要打掉胎儿,在专家的治疗下,你一定能活得更久一点!” “不!” 秦舒忽然像触电似的站起来,紧捂着小腹。 她以为失去一切,但现在却得到了独一无二、属于自己的珍品! 她怎么可以打掉孩子! “苏河,能不能帮我,能不能帮帮我留下这个孩子!这是我和江靖言唯一的可以留下的东西,我不想失去它!” “秦舒!你口口声声是为了孩子,最后还是因为江靖言吧?!” 苏河额头上崩出青筋,怒火蓦的腾起,一把甩开她的手,大声吼道:“你就那么爱他吗,那又为什么不告诉他实情!逼他爸爸跳楼的不是你,注射安乐死的也不是你!从头到尾你都是无辜的,为什么要独自背负一切!” “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是怕他自责、后悔,还是怕他接受不了?江靖言三个字,值得你用命去爱吗?” 苏河震怒的吼声回荡在病房,他在她面前都是温和的,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这么大的火。 他恨那个男人,更为她心痛! 秦舒愣愣的看着他,忽然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不断的流出,肩膀剧烈颤抖。 “对,我是个废物,我犯贱,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不爱他……” 其实,秦舒心里明白,她只剩下三个月的生命,就算苏河使出通天手段,也没办法留下自己这个孩子。 可让她堕胎,杀掉孩子换取自己活的更久一点…… 这种事,她做不到! 这是她和江靖言最后的一点联系,这是他的骨血啊! 就算明知前方是烈火,她也甘愿做扑火的飞蛾,燃尽自己。 “咳咳……” 喘不过气的痛苦,让秦舒再也忍不住的剧烈咳嗽,猛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秦舒!”苏河脸色剧变,一把扶住她,心里痛苦交织。 “药……”秦舒捂着嘴不停咳嗽,伸手向提包摸索。 苏河立刻从她包里翻出药瓶,倒出两颗递过去。 他这才看见,垃圾桶里几乎扔满了沾着血的纸团,眼神倏的震惊。 “秦舒,你……” “我已经是肺癌晚期,最好的专家也救不了。我情愿放弃治疗,只求留下这个孩子。”秦舒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脸白如纸,眼眸却闪烁着惊人的坚定。 “我这辈子没有抓住靖言,可我想留下孩子,不然以后靖言知道,他……会难过的。” “秦舒……你好傻,你为他疯魔了……我真恨自己不是他。”苏河喃喃开口,心痛至极。 他想把她紧抱在怀里,却什么都做不了。 他知道,秦舒已经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你。” …… 秦舒苟延残喘的撑着墙,一步步走到江靖言的办公室门口。 肺癌转移到全身,就这一点路程,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浑身连骨髓都在痛,止痛药也压不了! 她颤抖着手拿开药瓶,把剩下的止痛药全倒出来,塞进喉咙,然后推开办公室的门。 如果要留下孩子,就必须尽快和江靖言离婚,才能有充足的时间处理好一切。 原本好不容易争取了一个月的时间, 只可惜…… 秦舒眼神恍惚了一下,在推门的一刹那,立刻就像换了一个人,神色冷静,脊背挺直的走了进去。 抬头时,她的眼神凝住了。 江靖言站在办公桌旁,双手撑在桌上,目光温柔的看着坐在他座椅上的孙芝芝。 孙芝芝在试婚戒,钻石璀璨闪亮。 窗外的阳光笼罩着两人,画面温馨。 秦舒麻木的站着,宛如一桶岩浆泼进心脏,滚烫剧痛。 江靖言听见动静,抬头看见是她,眼神顿时迅速转冷,一言不发的盯着她。 倒是孙芝芝局促的站起来,小声说:“秦舒,我这就走。” “不必。”江靖言一把拽住她的胳膊,用力拉进怀里抱住,讽刺的睨着秦舒:“秦太太,怎么,又来找我犯贱?” 秦舒用力喘了一口气,她平静抬头,和他充满憎恨的目光对视。 阳光正明媚,结婚三年的两人终于正视对方,可他眼里的恨意却冰冷钻心。 秦舒看着他的眼眸,胸口的疼痛已经感觉不到了,癌症转移导致浑身剧痛,她现在这么站着都用尽浑身力气。 “真不好意思。”江靖言的语气极尽讥讽:“芝芝手里也有我父亲的遗嘱,所以今天不能陪你**了。你知道吗,这一个月里我每和你做一次,都会恶心一整天!” “抱歉,我让你恶心了。”秦舒轻声说,留恋的目光勾勒着他脸上每一寸轮廓,刻进心里。 她毫无反应,让江靖言眉头皱起,烦闷的扯了下领带。 这种讽刺的话,她以前听见都会难受,他也习惯用刻薄的话去刺伤她,看她难过落泪。 可……她今天是怎么了。 见怎么都刺激不了她,江靖言被一股挫败感笼罩,浑身不舒服,他狠声说道,“秦舒,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和芝芝打算在国外订……” “对了。” 秦舒一下子打断他,飞快的把文件递过去,虚弱的撑在办公桌上,大口的喘着气。 “这是离婚协议,你签字吧。” 第9章 她永远也得不到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 江靖言犀利的盯紧桌上的文件,眼神怀疑,半晌才开口。 “你什么意思?” 这女人竟然主动提离婚,是他听错了吗? 她为了跟自己结婚,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现在居然要和他离婚了? 江靖言没来由的一阵恼怒,她疯了吗。 他定了下神,拿起文件浏览。 可是越看,江靖言的眉头就皱得越深。 只是普通的离婚协议,她自愿净身出户,一分钱也不要,并且还附了一句互不打扰。 她是这么一个工于心计的女人,为了跟他结婚用尽毒辣手段,现在竟然什么都不要? 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靖言,快签字吧。”孙芝芝心里狂喜,急得有些按捺不住,在旁边催促。 江靖言没理她,沉着脸一把将协议摔在桌上,眼神戾气紧盯秦舒。 “你又想玩什么手段,终于忍不下去,想逃了?” “白纸黑字摆在你面前,我还能耍什么手段?你不是一直想摆脱我吗,签字吧。” 秦舒忽然的冷静,像一根针扎在了江靖言心里头,堵得他说不出话。 他紧盯着秦舒,仿佛要把她的心看穿。 然而,他只在她的眼里找到平静。 江靖言脸色冰冷,内心的盛怒却层层涌起。 他习惯了秦舒对自己的言听计从,却从未想到,这个从骨子里都爱自己的女人,会忽然这么爽快的离婚! 怒火攻心的同时,江靖言又莫名有些慌张。 仿佛眼前这个女人,仿佛哪里变了。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瘦削的身材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他抓不住她! “秦舒,你究竟想得到什么?”江靖言狠狠的问道。 “我想要的……永远也得不到。”秦舒看着他笑了,飞蛾扑火也不过如此,她死都得不到他的爱。 看她坦然又冷静,江靖言的心里仿佛被针扎似的疼痛,想把离婚协议狠狠摔到她头上,让她滚出办公室,可是一些往事又浮现在脑海里。 是这个女人杀了他的父亲!! 一股恨意注入胸口,江靖言立刻清醒过,他在协议上签下名字,用力将协议甩到她脸上。 “这份离婚协议,我求之不得!给我滚!” 纷纷扬扬的纸张,在秦舒眼前飘落。 她一动不动,隔着漫天纸页凝视着对面江靖言的脸。 她想把他的容颜牢牢刻在心里,也许这就是她看他的最后一眼,下一世都不想忘。 体内的痛苦越来越强烈,秦舒的身体摇晃了几下,低声咳嗽起来,快撑不住了。 她把喉咙口的血腥压下去,艰难的跪在地上,一张张的捡起来协议书。 “再见了,靖言。” 她喘着气站起身,摇晃着转身要走,可她撑了太久,浑身已经发软。 江靖言死死盯着她,眸中痛恨交织,在看她摇摇欲坠的时候,他的大手轻微一动,下意识的想上前扶住。 可是,他又立刻站定,冷酷的看着她趴在地上,像狗一样把纸页捡起来。 秦舒满头大汗,扶着墙走向大门。 忽然间,大门被推开,一条人影从外面走进来扶住了她摇晃的身体。 “秦舒,我来接你了。” 秦舒松了口气,抬头看了走进来的苏河一眼,“谢谢你。” “秦舒!!” 江靖言猛的低吼,在看到苏河的那一瞬间,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你们已经离婚了。”苏河抬头盯着他,眼神毫不掩饰的敌意。 他是秦舒叫来的,就是想让江靖言把她忘得彻底。 江靖言紧盯着两人,额头上的青筋都凸了出来,紧握的拳头噼啪作响。 他冷笑一声,语气不无讽刺:“难怪你这么爽快要离婚,原来是另有新欢!秦舒,你贱得真是让人恶心!” 痛恨、不甘、还有被愚弄的愤怒,一瞬间在江靖言的胸口炸裂! 他想上前掐死这个女人,那么深爱自己的女人,竟然背着他找了新欢!! 贱人! 秦舒抬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望着他微笑:“江先生,我们已经离婚了。如果你有兴趣参加我的新婚,我把请帖给你。” “滚!” 江靖言骤然怒吼,脸色无比阴沉难看,抓着桌子上的文件夹,狠狠向秦舒砸去! “我们走。”苏河一把接住文件夹,冷瞟了暴怒的江靖言一眼,拥着秦舒离开。 “贱货!!” 江靖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盛怒,犹如一头被逼到悬崖、濒临爆发的猛兽,一下子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掀翻,炽怒犹如巨浪,一层层涌上胸口! 整个办公室被他的怒意席卷,就连孙芝芝也吓得赶紧溜出门,怕被他的怒火波及。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他发这么大的火。 江靖言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盛满震怒的眼睛,看向飘落到地上的离婚协议书。 他喘着气,狠狠的用拳头砸向墙,虎口裂开,溅出几滴血迹。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 他解脱了,应该高兴才对啊,那女人另有新欢,他更痛恨才对! 可是……他盛怒之下,心脏的位置,却一片空荡。 好像有什么东西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再也找不回来…… …… 秦舒微笑的脸色一直支撑到门外,就再也撑不住了,她骤然瘫软到了地上,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汹涌而出。 离婚了…… 她和江靖言,就这么离婚了…… 她不再是‘江太太’,也不能再叫他‘靖言’,他不是她冠以‘丈夫’之名的爱人,两人形同陌路。 秦舒痛苦得喘不过气,肺部灼痛钻心,心脏撕扯得四分五裂。 “秦舒,冷静点,别动了胎气。”苏河扶着她的胳膊,强忍心痛。 秦舒喘了两下,伸手抚摸向腹部,翻涌的心情奇迹般的镇定下来。 是啊,她失去江靖言,但还有他的孩子。 孩子,是她最后的惦念! “苏河,你说得对……”秦舒使劲摇了摇头,为了孩子她应该平息心情。 她撑着墙站稳身体,正要走,忽然感觉到腹部重重一扯,紧接着传来阵阵剧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往下坠。 疼痛越来越厉害,秦舒两腿一软,支撑不住直接跌坐在地,一股热流像泉水那样从体内淌出,濡湿了裙摆。 “苏河!” 秦舒慌乱的低头看去。 只见她的白色长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染了一片血迹,汩汩血水,顺着她的腿淌到地板上,像溪流一般蜿蜒。 秦舒的大脑一片空白,惊恐的几乎晕过去。 孩子! “苏河……我的孩子!求求你……救救他!” 刚才佯装的镇定消失无踪,秦舒的眼泪淌了下来,她无助的抓住了苏河的手,哭腔凄惨。 半小时后,秦舒被送进了医院,进了抢救室。 她在半昏半醒之间徘徊,数次在死亡线上挣扎。 除了腹部一阵阵被撕扯的剧痛,她的意识一片空虚。 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秦舒朦胧的意识,拼命的呼喊。 可是最后,她只听到了医生的判决书。 “患者服用太多堕胎药,药力太强,胚胎早已经胎死腹中,孩子……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