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亲手撕碎你的嫁衣 深秋。 乌云密布,正在酝酿一场疾风骤雨。 开到120迈的车子在公路上疯狂疾驰,道路两边的落叶不时打中车窗,似要化成刀子。 片片惊心。 “念廷,你慢点,危险!” 蓝夏坐在副驾驶上,身体七扭八歪,心惊肉跳地紧紧抓住扶手。 “危险?你死了才好!就算你死也换不回莓儿的性命!” 身边的华念廷眼中嗜血一般可怕,满是愤恨。 虽然近在咫尺,可熟悉的他却变得完全陌生。 蓝夏看着华念廷,有些害怕,心尖微凉。 “念廷,你难道相信那个司机也不信我?我为什么要杀莓儿?” 华念廷双瞳一缩,目光凛冽。 “你不愿意当后妈,你不愿莓儿以后和你的孩子分我家产!蓝夏,你想的还真远啊,你是不是打算好,正式嫁进我华家的门,日后就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听着身边男人的声声质问,蓝夏在他眼中看不到任何温暖。 一念之间。 他对她已经完全没有信任,只有憎恶。 莓儿是四年前川州大地震后,华念廷去慰问时收养的女儿。 当时华念廷在遇难者中间走,这个不幸成为孤儿的小女孩便抱住他的腿喊爸爸,他捧起她的小脸,初次见面的他们,竟真像父女一般有缘。 莓儿的笑容那么单纯美好,笑得人心都融化了…… 我怎么舍得伤她? “我一直把莓儿当亲生女儿,相处这么久,你难道不知道吗?”蓝夏在疾速颠簸中拼命呼喊解释。 华念廷薄凉地冷笑:“我如果早知你心如蛇蝎,就不会带你回家,让你有机会杀死我的女儿!” 他因愤怒暴躁而脖颈猩红,可笑的是,他颈上还系着新郎礼服的领结。 是啊,多么讽刺。 今天,是他和她的大婚之日。 珠联璧合多年的他们,一起精心设计属于他们的婚礼,终于等到这一天。 可天堂和地狱竟如此接近。 只一步,她就被魔鬼撕扯着掉了下来。 她的心好疼。 “呲--” 猛烈的刹车声打断了蓝夏无意间飘远的思绪。 她身体突然向前惯冲,砰!额头猛烈撞上去,皮开肉绽,头晕目眩。 脸上血腥味蔓延,刺眼的血红滴落在雪白的婚纱上,却换不来他一眼关心。 他的冷漠,才最让她疼。 华念廷把车停在城郊的墓地。 莓儿,正孤独的睡在这里…… 想到这,蓝夏心中更加绞痛,或许是孤儿的缘故,莓儿怕黑,睡觉时总喜欢枕着大人的手,不知在这冰冷潮湿的墓地,她能不能睡着? “莓儿……”蓝夏无意识低唤出声。 “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华念廷青筋爆起,一扭身猛然掐住她的脸,侧身压着她,双眼冷彻阴鸷。 蓝夏吃痛,柔弱的眸子里晶莹剔透,仿佛一眼就能把他看穿。 曾经他最心恋的这双眼,此刻让他感到厌恶,他手上更加用力,顺着她光洁的脸颊捏紧她的脖子。 “放开我,念廷,华念廷,你放开我。” 她拼命挣扎,华念廷却让她温热的身体蹭出了火,她珍珠般白皙的颈,清晰的锁骨不断颤抖,低胸婚纱里的美好呼之欲出,此刻她的每一缕呼吸都是惹火。 他的身体被瞬间点燃,华念廷翻身彻底将她压住,开始疯狂扯她的礼服。 这是他亲手为她披上的婚纱。 提前一年,请法国知名设计师量身定做,花费数百万只为博她灿烂一笑,给她一个难忘的婚礼。 此刻,却在他手中残破不堪。 “华念廷,你放开我!你疯了,这里是墓地!” 兀地传来剧烈的痛,他不顾一切地挺进,泄愤般撞着她,一滴泪滑落在她四米长的头纱上。 就像天使堕落时,翅膀凋零的羽毛。 第2章 告诉妈妈是谁害你 他终于发泄完,拉上拉链便还是那个英挺迷人的新郎官。 可她瘫在副驾驶座上,几乎被折磨晕厥,身上满是狼藉,哪里还是那位光彩夺目的新娘? 洁白温润的肌肤上遍布青紫,还有他狠心咬下的血印,大婚精致的妆容晕染了她痛苦的泪水,破败。 痛。 但心底最痛。 他从来没这样对过她,以前她是他的宝,他护着她任谁都不能伤她。 现在,却是他亲手将她撕碎。 她紧紧扣住座位,强撑着不哭,也不看身边男人一眼。 华念廷却在短暂沉默后,毫不留情的扯她下车。 不顾她残缺的礼服无法遮挡她的身体,不顾她崴掉的高跟鞋,也不顾她苦苦哀求一路拉她上山。 她身体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光脚踩着深秋的地面。 她的头纱漫过墓地石板。 冷由心生。 千疮百孔。 “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向莓儿忏悔!” 他一把将她丢在莓儿的墓碑前,像丢弃一个废弃的玩偶。 蓝夏扯下头纱捂住胸口,撑起身子看着莓儿的照片。 “莓儿,你告诉妈妈,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究竟是谁害你?” 天上浓云滚滚,轰隆一声,积蓄半晌的雷雨倾盆而至。 瓢泼大雨冲刷着地面。 混合着她颤抖的呜咽。 蓝夏和华念廷自中学时便相识,恩爱多年。 这两年,华念廷正式接手华氏集团,蓝夏更帮他打理公司业务,两人是令人称颂的伉俪情侣。 半年前她和华念廷订婚,就住进了他的家。 蓝夏和莓儿愉快相处,他们无需磨合就像一个完整的三口之家。 但不幸还是不期而至。 三个月前。 本来说好三口人去郊游,结果华念廷因为公司临时有事不能同去,只剩蓝夏独自带莓儿。莓儿的欢声笑语一直在耳畔萦绕,蓝夏却不知为何昏睡过去。 等她醒来,已经传来莓儿不幸溺水身亡的消息,载他们去的司机和保姆更离奇失踪,不知下落。 蓝夏想不起事情原委,很是自责。 不愿看她颓废下去,为了让她振作,华念廷决定将婚期提前。 而就在今天,大婚典礼上,他们刚深情对彼此说完我愿意。 失踪的司机却突然出现,万众瞩目之下当场指正,是蓝夏亲手把莓儿推进河里,看她溺死。 事后蓝夏给了他和保姆一大笔封口费让他们离开东阳市,并且永不出现。 顿时,所有媒体闪光灯全部打在错愕的蓝夏脸上。 华家的老管家和几个仆人也一并作证,少爷不在家时,少奶奶对莓儿大小姐态度冰冷,多番为难。 这是信口开河,是诬蔑。 可是,她没有证据辩驳。 最重要的是,华念廷竟然不信她…… 蓝夏在墓碑前哭了很久。 这种天气墓地里没人祭拜,她用头纱尽力包裹住自己,光脚不知走了多久,脚底磨破了,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她是一只风雨中的游魂。 身体是空壳,心也被完全掏空。 晕倒前,她仿佛看到华念廷温暖的笑脸。 她用尽全力呢喃,念廷,相信我…… 醒来不知是哪一天的午后,她挣扎下床,忍着头上和脚底伤口的刺痛,看到华念廷的书房门开着,他应该在里面。 可刚走到书房前的拐角,就听见男女摩挲欢好的声音。 “我以前竟没发现,你这么勾人。”是华念廷的声音。 蓝夏身躯一颤。 “讨厌。” 女人娇嗔的声音飘出门来。 林晴,是林晴。 华念廷最信任的特助,也是华家老管家林正祥的女儿。 “有多讨厌?不喜欢吗?嗯?” “喜欢,你最棒了,亲爱的。” 蓝夏让这龌龊的声音搅的连连作呕。 “以前那个女人总在你身边,你都没正眼看过人家。” “别提那个贱人!扫兴。” 贱人这两个字从华念廷口中说出,锋利的没有一丝情绪,像刀子一样插入蓝夏的心脏,她一步没站稳,眼前天旋地转,晕倒在地。 第3章 一个人的棺椁 醒来时,柳妈坐在床边守着,蓝夏撑起身子下床,还不等走到门边,柳妈便为难的说:“少奶奶,少爷吩咐您就在房间里休息,不要…到处走…” 蓝夏转头,心中一凛。 她醒来后还抱有一丝希望,华念廷和林晴的事不是真的,她想去当面问他。 转眼,嘲笑自己一般蓝夏冷笑:“他要囚禁我?” 柳妈闪躲的眼神回答了一切。 “少奶奶您宽心,您和少爷感情好,误会总会解释清楚的,您现在有伤,要快点好。” 蓝夏笑笑,默然。 之后每天,蓝夏都被困在这偌大的房间里,用单独卫生间,吃柳妈送来的三餐,像被隔离的精神病人。 虽然人出不去,但她在阳台上无数次看到,林晴亲热地挽着华念廷的胳膊出入华家庭院,早出晚归。 他看她时眼底的温柔,肢体的亲近无不让蓝夏锥心,多少次哭倒在地,酒醉狼藉,醒来已不知几个白昼。 终于有一天,下班归来的华念廷直接闯进她的房间。 她惊讶起身,惊喜之余看到他不带情绪的冷漠,眼神便晦暗下来。 “收拾一下,跟我走!” “你带我去哪?”她茫然不知随他出门。 他在前不语。 冬天的寒风吹掉了她的丝巾,离魂一般飘在风中,她顾不得去捡,一路紧随他的脚步。 他带她上了他私人飞机,温暖气氛包裹着蓝夏,她冰冻的心仿佛才舒服一点。 “你到底带我去哪?” “去见我爸。” 华念廷终于回答,却始终不看她一眼:“我警告你,如果你说错什么刺激我爸,我饶不了你!” “伯父?他恢复的怎样了?” 华伯父这几年身体很不好,也因为如此,才把华氏集团的重任交给二十岁出头的华念廷。他病重后一直在国外休养,就连他们的婚礼也没能参加。 “你关心吗?” 华念廷一道犀利目光扫过,让蓝夏懵的向后一闪,有些害怕。 “念廷…我……” 她想解释,她已经很久没机会向他解释了。 “怕我?你把莓儿按进水里时怎么不怕?你如此恶毒还会怕吗?” 华念廷暴戾一声,突然冲过来揪她的衣领,将她扯进飞机上的卧室甩在地上,门也不关便开始撕扯。 “求你别这样对我。”蓝夏情绪崩溃,苦苦哀求。 他却不听不闻在她的身上发狠撕咬。 她趴在地上,华念廷毫不怜惜后入她干涩的身子,他力道太大,每一次进击都让她剧痛难忍。 蓝夏本能的伸手向前摸索,顺势抓起摆在地上的银器装饰,扭身砸向华念廷的头,他头上的血瞬间染红了白色衬衫。 “啪!” 他一个巴掌扇过来,直接把她再次掀倒在地,完全不顾流血,更加霸道地折磨她。 直到他发泄完抽身离去,蓝夏趴在羊毛地毯上,心如死灰。 心爱的男人,何时变成了魔鬼? 华伯父的病床前。 林晴比她更早到,她得意的昂头鄙视蓝夏,无时无刻不在宣示,华念廷现在爱的人是她。 华念廷包扎了头上的伤,始终不看她,她穿起长袖遮盖身上的淤青,极力装作心情很好的样子安慰老人家。 华伯父让蓝夏改口,吃力喊出爸爸的时候,蓝夏险些流出眼泪,心里的委屈不知何处宣泄。 林晴却在一旁暗咬银牙,别以为她不知道。 华念廷头上的伤才不是不小心撞的,一定是这个女人搞的鬼。 看着蓝夏脖颈上偶尔遮掩不住的印记,林晴咬紧嘴唇,暗自发誓,一定会在蓝夏身上加倍讨回来! 华念廷懒得跟她假装一刻恩爱,却一出门就搂住林晴的纤腰,情话不断,他们相偎上车离去,剩她独自一人。 她感觉窒息,不过想在异国他乡的空气里走走,身后却架上两个高大的保镖。 “夫人,少爷吩咐,您不可在外逗留。” 她又被困进了他在这里的古堡。 一个人的古堡,悲凉的如同棺椁。 第4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几天后,蓝夏接到电话。 “夫人,老爷病危,少爷让我通知您赶快来医院。” 她几乎来不及分辨就跑下楼,来到病房时,华父脸色青紫,浑身都在抽搐。 情势危急,病房里却一个人也没有,蓝夏上前一手扶着就要抽搐倒地的华父,一手去按床头的呼叫按钮。 “念廷,不知怎么回事,伯父就和蓝夏吵了起来,吵得很凶,都是我看护不利…怪我……” 就在这时,林晴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传来。 华念廷推门而入,大步来到病床前,愤怒将蓝夏甩在地上,高喊:“医生!医生!” ICU外华念廷眉头紧皱,他发狠掐住蓝夏的脖子:“你最好祈祷我爸没事,否则这次我一定让你偿命!” 蓝夏几乎断气,用仅剩的力气拍打他还在加力的手:“我…没有……你信我……” “你把莓儿还给我,我就信你!否则就算你死,我都不信。” 华念廷厌恶地甩开她:“给我滚!” “念廷,别生气了,伯父还在里面抢救,你可不能气坏身体,人家心疼。”林晴适时缠住华念廷,娇声安慰。 蓝夏几乎仓皇而逃,眼泪不争气地流个不停。 她边跑边踉跄,终于来到医院门口,泪眼模糊中感觉后脑被人猛的一击,便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她感觉自己身体很不对劲。 很热,很痒,眼前的一切都自带粉色,莫名的诱人。 “小美人儿,终于醒了。” “等的哥哥们好难熬。” 眼前出现四个男人,他们慢慢靠近,脱去衣服,眼里精光贼溜溜地在她身上逡巡。 她才知道,她被人下了药。 想起她从医院落败逃跑时,林晴看她那别有意味的诡笑,蓝夏明白了。 只是她浑身灼热心有欲火,手脚都被紧紧绑住,挣扎不开。 “你们…敢…动我试试…” 她极力控制着体内的骚动,凭着仅剩的意志警告这些混混。 “哟,蓝家大小姐,华家少奶奶,在威胁我们呢。” “一个被华家少爷抛弃的女人,还是个谋杀幼女的嫌疑犯,你凭什么威胁我们啊,啊?” 男人们怪笑着凑上来,摩挲她光滑的腿,扯她的裙子。 “来吧,让哥哥陪你爽一把。” 蓝夏浑身无力。 念廷,你在哪,快来救我。 心底的呼喊,他可能听到? 在她意识即将沦陷时,门突然被人踹开。 一个高俊的身影跑过来将几个混混放倒,他用衣服将她包裹严实,像怀抱宝贝一样带她离开。 这边林晴接到电话,眉头一蹙。 蓝夏,这次我让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林晴诡异一笑。 “念廷,刚接到电话说,蓝夏不知怎么,正和易谦阳在……”林晴故意不说完全,装作无法启齿的样子。 华念廷果然被点燃,腾地起身吼道:“她在哪?” 林晴不情愿地给了他地址,他飞奔下楼,心头怒火中烧。 那是另一家医院。 华念廷冲进蓝夏的病房,就见易谦阳守在床边,而蓝夏还昏睡着,嘴巴不时动一动低声说着什么。 “你把她怎么了?” 华念廷冲到易谦阳身边,高声质问。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要不是我听说你们来了,还不知道这段时间你对她做了些什么!”易谦阳也愤怒起身。 “她是我的女人,我做什么用不着你管!” “你还是个男人吗?你知不知道她刚刚……” 易谦阳想起他冲进那暗无天日的集装箱时,他一心爱慕的女人的惨状,语气哽咽。 “我怎么对她不用你教,易谦阳,你惦记我的女人,当我不知道?” “对,我就是爱蓝夏,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让她和你认识!”易谦阳怒吼。 砰。 华念廷重重出手,易谦阳也不客气,立即出手还击。 两人都压抑了很久。 他们是年少时候起的好兄弟。 但他们却爱着同一个女人。 两人鼻青脸肿扭打在地,直到听到床上的蓝夏低声呼唤才停手。 易谦阳想上前,却被华念廷一把挡开,他伸手抱起蓝夏娇弱的身躯。 她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温热的脸凑上来,那一刻的温存让华念廷满心暖意,仇恨是什么,好像并不重要。 “嗯……别走,人家还要……”蓝夏的药力还没散去。 华念廷猛地睁眼,毫不怜惜地把蓝夏甩在床上。 “你竟和他……真让我恶心!” 华念廷怒不可支,一拳砸在墙上,愤愤离开蓝夏的病房。 他走了,她才呢喃出声:“别走…念廷……” 第5章 想要个孙子 华念廷盛怒中一脚踩下油门,车开出一段才想起,他怎能让易谦阳和蓝夏单独在一起? 车子猛的调头。 易谦阳被他赶出去. 华念廷根本受不了易谦阳多看蓝夏一眼。 转身,华念廷吩咐将蓝夏的病房外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进。 几天后,蓝夏出院,再被他安排的保镖押回华念廷在郊外的古堡。 守在外面的保镖每天吩咐她做繁重家务,只要她不能按时完成,保镖们就对她拳打脚踢。 她一天基本上只能吃一顿饭,甚至有时连一粒饭也见不到。 伤本未愈的她身体无比虚弱,脸色苍白气若游丝,她发现外面的保镖好像换了批人,她一个也没见过。 华念廷再没出现,没有电话没有网络,连可信的柳妈也不在,她不知能向谁求救。 “你们为何折磨我?” 蓝夏屈辱地质问,她连质问的声音也虚弱至极。 保镖们嘲笑着,华家名义上的少奶奶,现在简直像只扒光了羽毛的孔雀。 还不如鸡。 “少爷吩咐,把你折磨到死为止。”一个保镖冷冷的说。 蓝夏咬紧嘴唇,不甘的泪水涌出眼眶。 说爱我的是他,说甘愿付出生命护我的也是他。 现在他恨我,恨不得我死…… 华念廷是蓝夏心头的一根刺,刺得很深很伤,她再难支撑,头重脚轻滚下了台阶。 醒来后,她已经让他的保镖带回国。 继续困在这镀了金的牢笼里。 而他却和林晴一起,留在国外照顾病重的华父。 “念廷,集团里有蓝夏帮你,我放心。如果我走之前,能亲眼看到我的孙子,那该多好?” “爸……”华念廷握着华父的手,喉结上下颤动。 主治医师的医嘱还在耳边,父亲他时间不多了,虽然华家多金,有足够的医疗条件和最先进的药物,但也撑不过一年。 蓝夏帮我料理公司事务? 我和她有一个孩子? 不知怎么,明明那么恨她,华念廷想到这里,心里却忍不住涌上一丝温暖。 林晴看到华念廷眼里柔软的情绪,一路强忍妒恨,直到华念廷在家中书房结束一天的工作,吩咐她出去。 她深吸一口气扮作娇俏说:“念廷,我今晚留下陪你吧……伯父想要个孙子呀……” 有那么短暂几秒,华念廷眉头蹙起,他努力调整了一下情绪,淡淡拨开林晴挽上来的胳膊:“我累了,回去吧。” 林晴极不情愿,却只能乖巧道晚安退出书房。 蓝夏这个贱人!破败至此竟还不能把她从念廷心间拔去!我林晴究竟哪里不如她? 华念廷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做了这么多绝情狠心的事,为的就是让自己断了对蓝夏的情,却在想到生孩子时,满脑子都是她? 除了她,其他任何女人都难以真正进驻? 她明明心思狠毒心术不正,为何每次面对她,还是不敢与她双目对视,总是忍不住被她善良的眼神欺骗,心都变得柔软起来。 华念廷伏在桌上,头疼欲裂。 第6章 心头血 冥冥之中似有注定。 最近几天蓝夏胃口大减,总忍不住反酸呕吐。 原以为是心情不好犯了胃病,可细想下她以前胃病发作时胃会痛,但不会恶心呕吐,那会不会吃错了东西。 经过柳妈提醒蓝夏才想到,她该来的例假已经很久没来了。 蓝夏没机会离开房间,更不能擅自去医院,她只能暗中拜托柳妈去药店买来验孕棒,反复验了几次,证实她的确怀孕了。 看着那清楚的两道线,蓝夏关在卫生间里苦笑。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兴高采烈的把这消息告诉华念廷。 蓝夏能想到华念廷的反应,他会开心的抱她转圈,会跳起来欢呼自己要当爸爸了,他会变本加厉把老婆宠成稀世珍宝。 可是,原本该感到幸福的事,现在为何只觉得苦涩? 她满眼泪花地双臂环抱自己冷静了很久,才轻柔地抚上小腹。 她怀孕了,怀了华念廷的孩子,他现在还会开心吗?他会给个机会让她解释冤屈吗?他会离开林晴回心转意吗? 孩子……爸爸会回来吗? 她心里没有答案。 当蓝夏告诉柳妈她怀孕的消息时,柳妈的脸色却很难看,她没说恭喜,眼中却充满了恐惧。 “柳妈,怎么了?”蓝夏预感到不对劲。 “少奶奶……” “有什么事你说啊?” “少……少爷说过,他要让少奶奶你怀孕,再亲手杀死你的孩子,来偿还莓儿大小姐的命……” “他……真的这样说过?”蓝夏脚下一软,柳妈赶忙上来搀扶。 “嗯……少爷亲口说的……”柳妈声音卑微地在耳边响起。 他。 要杀我的孩子。 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蓝夏双眼酸涩,心头的血在胸口涌动,她想哭却发现竟没有眼泪,但双眼却灼烧般地痛。 她大口大口地呕吐,仿佛吐得都是心头的血。 是爱他的所有心血。 转身出门,安静的角落里,柳妈电话震动起来,她做贼心虚地接通电话。 “林小姐,我……办妥了。”柳妈压低声音委屈地说,她从没做过亏心事,现在恨不得大哭一场。 电话那边尖利的声音传来:“做得好,算你聪明。”这种夸赞,听起来更像是恶毒的诅咒。 “林小姐,我按你说的做了……你千万别害我儿子一家……” “嘟嘟……” 不等柳妈说完,林晴已经挂断电话。 柳妈根本没得到她想要的答复。 华父身体不支,重病在床。 他多次希望华念廷能后继有人,这是个机会! 林晴想方设法给自己和华念廷制造机会,想为他生养孩子换取在华家的正式地位。 不想,蓝夏这个贱女人竟然先怀孕了! 幸好监视柳妈的人发现她去买验孕棒,不然林晴根本来不及威胁阻止。 老天有眼! 现在我要让她有命怀,没命生! 另一边的林晴紧紧攥着手机,攥的指节咯吱作响。 手中一直在加力,她恨不得捏碎了这冰凉的东西,就像捏碎蓝夏那个贱女人的狐媚脸。 第7章 为什么是她 在这偌大的别墅里,蓝夏是孤独的。 她只有柳妈可信,从她住进华家,柳妈就一直服侍她和华念廷,这种时候也只有柳妈才会冒险告诉她真相。 “柳妈,求你,帮我隐瞒怀孕的事。千万别让华念廷知道。”蓝夏紧紧握住柳妈的手。 柳妈眼含泪光,身躯颤巍巍的。 蓝夏知道柳妈是可怜她,但她现在不需要可怜。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她不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 哪怕,那个人是孩子的亲生父亲。 下定决心后,蓝夏开始规律饮食,以前柳妈做的补身子的汤水没胃口喝,现在照单全收。 即使无法出门,蓝夏也保证每天站在阳台晒太阳,坚持在房间里到处走动。 她要保持身体最佳状态,不为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这段时间,华念廷没来看过她。 甚至,蓝夏很少在阳台上看他晚上回家,柳妈说少爷最近很忙,多半睡在公司里。 华念廷的确忙,因为公司出了问题。 父亲把公司交给他时,他就解决过一些资金难题,但最近父亲病重,他稍事疏忽,再回头着眼财务便又出现了偏差。 而且商业嗅觉敏锐的他,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他一连多天在公司通宵达旦,最近终于查出了些眉目。 他已经吩咐下去,只等下属最后查证回复。 终于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华念廷扣动领带松了松,整个人舒服的靠在皮椅上,闭目转了转。 脑海里,蓝夏的脸笑靥如花。 从中学时那次易谦阳组织的一群人郊游聚会上,华念廷第一次见到蓝夏,她的笑容就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蓝夏那一双柔情的眼眸,光芒胜过万千繁星。 这么多年,她……相貌一点没变,她的心……却变了…… 那他们的爱呢,变了吗? 华念廷出门上车,向有她的别墅奔去。 他不知道他们的爱变了没有,但紧绷了太多天的他,现在只想见她一面。 车子快要转进别墅区,华念廷竟然感觉到自己久违的心跳,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可他还来不及消化这情绪,手机便响了。 “BOSS,公司内部有人伙同兴正集团,有意把我们华氏的资金链搞垮,这两年他们几番动作,是这次公司财务漏洞的根源。” “查到是谁了吗?”华念廷双目含冰,语气凛然。 “是……查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吞吐。 “是谁?” “BOSS,我把所有证据资料都发给您了,您亲自过目吧。” 华念廷急不可待地打开手机里的文件,一张张泄露华氏重要财务指标,战略动向的资料,还有一些他见所未见的内部合同,全都清晰可见。 那些纸张的署名上,他赫然看到同一个名字,还有不知何时被偷盖的他的印章。 这名字刺痛了他的眼。 他的心。 竟然是…… 蓝夏! 对啊,为什么不能是她呢? 伙同兴正集团恶意搞垮我华氏,兴正集团的大少爷,正是和她卿卿我我的易谦阳啊! 第8章 真的想让我死 门被砰地一声踹开。 正在熟睡的蓝夏忽然被吵醒,吓出一身冷汗。 自从怀孕后,她变得很嗜睡也很虚弱,时不时就心跳加速,泛起虚汗。 她挣扎着睡意推开被子,借着月色看到。 是华念廷。 他一双眼里寒意正浓,即便没有灯光也能看到他脖颈泛红,这是他盛怒时的样子,蓝夏认得。 华念廷这种出场方式让蓝夏心惊肉跳,她下意识扯着被子,遮挡她已经微微凸起的小腹。 “蓝夏,你这个贱女人!说,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和易谦阳勾搭成奸夫淫妇的?” “嗯?” “两年前?” “三年前?” 华念廷两步跨到床边,一把揪过蓝夏的衣领把她扯到地上。 他揪扯到了她的头发,蓝夏被刺痛,不争气的眼泪不住地流。 “我和谦阳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她痛苦地申诉。 “叫的好亲热啊!不要脸的贱人!” 明明蓝夏和易谦阳相识在前,从中学起,她就叫他谦阳了啊。 究竟是为什么,华念廷蜕变成魔鬼,而他的发泄方式变成对她的疯狂报复? 蓝夏下意识用手臂遮挡着小腹,不愿让他看出一丝一毫。 “我不明白,易谦阳到底给你承诺了什么?让你没底线的背叛我投靠他?是他能让你爽吗?让你欲仙欲死?” “我没有,你在说什么?华念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说清楚!不要侮辱我!” 华念廷冷笑一声,瞬间,浑身仿佛都生了刺,充斥着杀人嗜血的怒意。 蓝夏看懂了这个眼神,他不仅要侮辱,他甚至要蹂躏。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 不等蓝夏思量,华念廷狠劲将她掀翻,一把将她的睡裤扯开,衣服也不脱便粗鲁地揪着她的头发,残忍地挺了进去,动作是前所未有的疯狂,眼底有深深的不甘和痛苦。 蓝夏下体剧痛,脸色惨白如纸,她咬破了嘴唇,更忍不住尖叫出声。 华念廷双眼冰冷,提起裤子时嘴角是对蓝夏讥讽的冷笑。 “你真的这么恨我?你想让我死吗?”蓝夏双肘支撑着趴在地上,尽力护着肚子,绝望的问。 死? 华念廷心头闪过一丝柔软,但瞬间便被怒意抹灭,他刺猬一般怒目切齿的说。 “我不仅想让你死,我还想让你关心的人都去死!” 无情的话比冰水还凉,哗啦啦淋了蓝夏一身。 她缩在地上不住的打哆嗦,浑身冷彻。 华念廷淡漠地扫一眼蓝夏,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再敢耍花样你真的会死!” 最后的警告在蓝夏的心窝里剜下了一大块肉,血流不止。 哐。 华念廷摔门而出。 蓝夏窝在地上小腹阵痛不止,浑身不住淌下冰凉的虚汗,她痛的在地上打滚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她怕引起别人注意,怕去医院,更怕华念廷知道,她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 这次蓝夏相信了。 华念廷真的想让她死。 也不会让她的孩子活下来。 华念廷无法继续待在有蓝夏的地方,那些证据他不想多看一眼,他愤怒地把手机砸在地上,更开车疯狂碾压过去。 通宵买醉,他茫然睡在公司的床上。 醒来却发现,身边躺着林晴。 “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呢,闹着让人家留下来……”林晴顺势倒在华念廷怀里,声音酥软。 第9章 指名让她陪 “BOSS,这些证据……” “再去查!” 华念廷皱眉吩咐。 “可是这些证据已经很充分了。”下属小心翼翼的回答,不知华念廷还想查什么。 “我让你再查!反反复复的查!”华念廷一把掀开桌上的资料,雪花一样当空飞舞。 “是。” 下属不敢多话,华念廷是老板,老板让查就必须查。 刚才是他多嘴,下属捡起资料就退下了。 我就是要看看,你蓝夏还做了多少背叛我的事! 华念廷双拳紧握,指节青白。 “总裁,森特集团的史密斯先生下周三的飞机到东阳,当天晚上他约您一同去慈善晚宴,商谈后期合作。”秘书进门提醒说。 华念廷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眼角两侧的穴位,不抬头道:“知道了。” “史密斯先生的秘书刚电话说,他想见最初接洽他的那位女主管。” “谁?” “就是……蓝夏小姐。”秘书支吾说。 出了沸沸扬扬的蓄意杀人事件和现在的经济纠纷,华氏集团内部人已经很少人敢提起蓝夏。 这位史密斯先生背后的森特集团,是华氏多年重要海外合作伙伴。 即便华念廷再累,史密斯难得邀请的晚宴,他也是要去的,何况,现在公司还出了些状况。 不错,华念廷想起来了。 当初史密斯来东阳,的确是蓝夏接待的,也因为蓝夏的出色能力,那时的续约进展很顺利。 “他特别要求的?”华念廷忍不住再掐了几下穴位,止不住的头疼。 “是。”秘书肯定回答。 “知道了,你去通知吧。” 华念廷心口发闷,一种难以说明的情绪席卷了他,让他心力交瘁。 而周三当天才接到通知的蓝夏,却是更加难不知所措。 她知道无法拒绝,门外那些彪悍的保镖会让她知道,什么叫不可抗拒。 但她心中害怕,害怕这又是一桩阴谋,或者是华念廷折磨她的方式。 不知为何,三个月过后,蓝夏的肚子长大的很快,这比她认知中四个月的肚子大了不少,即便她尽力穿遮掩的宽松衣服,肚子还是能看出圆鼓鼓的挺着。 去赴晚宴,她看着那一件件突显身段的礼服,焦虑不安。 最后还是柳妈帮忙找来了束腹带,她才勉强套进一身下身蓬松的黑色礼服。 蓝夏知道,束腹带对胎儿不好,她亲自双手用力勒紧束腹带时,不忍的眼泪不停的流,染花了她刚画好的妆。 泪流到嘴里,又酸又苦。 “孩子,你一定保佑妈妈,让这个晚宴早点结束,让妈妈早点安全带你回来。” 蓝夏坐在车上,尽力向后仰着。 这束腹带勒的很紧,让她喘气都不顺畅,她来不及顾及自己难不难受,只要孩子还挺得住就好。 蓝夏在晚宴酒店门口下车,刚好遇到晚来一步的华念廷。 一些日子不见她,她好像丰满了些,不远处下车的华念廷几乎看的一怔。 无论何时何地,只有这个女人,能勾起华念廷的欲望。 哪怕她心如蛇蝎。 第10章 她居然怀孕了 因为怀孕,让蓝夏的上围更加丰满,腰肢也稍显丰腴。 加上她为了掩饰泪痕和憔悴,刻意化了稍浓的妆,站在酒店门口简直是天生尤物,吸引了众多男士的目光。 蓝夏步履缓缓走到华念廷身前,今天她妆容精致,气质出众,她好久都没有过这样的自信了。 只有这样,她才敢扬起头来看他。 忍住眼中的卑微,不愿透露自己还对他抱有希望。 “你今天的任务是搞定史密斯,拿下未来两年的合作,合同带了吗?”华念廷冷冰冰的说。 怎敢不带? 那白纸黑字的合同,是她自由出现在这里的唯一筹码。 “如果我完成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还敢跟我谈条件?”华念廷嘴角下敛,不悦道。 蓝夏却大胆地继续:“如果我完成了,你送我回泉城。” “去那里做什么?” “我不想每天见到你。”蓝夏梗着脖子撇开目光说。 “你……”华念廷意欲爆发,却碍于是在酒店门前,只好忍住。 这句话半句是对的,但蓝夏最不想见到的是他和林晴在一起。 况且,肚子越来越大,蓝夏自然是有打算的。 向华念廷要求自由是万万不可能,索性她退而求其次。 泉城是个三线城市,不像东阳市这么繁华,华家在那有处别院,远在郊区特别清净。 虽然华念廷一定会派人看紧她,但泉城里也有蓝家的度假别墅,蓝夏会更有机会逃出去,把孩子安全生下来。 “看你表现吧。”华念廷冷若冰霜。 “好,我一定努力拿下史密斯。”蓝夏给自己心里打气一般。 “你欲望还真强烈呢,这脸面啊,说不要就能不要。”林晴忽然从后面走上来,顺其自然的挽住华念廷手臂,嘲笑蓝夏说。 蓝夏气的浑身发抖。 “念廷,我们快进去吧,外面好冷,冻坏我们的宝宝就不好了。” 林晴用手抚着小腹,阴险的瞟着蓝夏。 蓝夏瞬间石化,脑袋嗡嗡作响。 华念廷没有否认,揽着林晴柔软的腰肢向里面走去,甚至没有多看蓝夏一眼。 林晴怀孕了。 怪不得他狠心要杀死我的孩子,原来他们……有孩子了…… 孩子……他真的不要你了…… 蓝夏挣扎着让自己清醒,心里对宝宝说的话,却再难说出爸爸两个字。 走进晚宴,史密斯远远的就看到了蓝夏。 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其他众人都黯然失色。 一年不见,这个女人的身上,那种迷人的魅力越发明显。 看到这位重要客户向自己走来,身材矮胖,肤色泛红双眼浑浊,微秃的头顶挂着几根黄色卷发,肥硕的肚腩根本扣不上西装的扣子。 蓝夏调整状态,挤了一个笑容挂在脸上。 “蓝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史密斯端着一杯酒,像盯猎物一样贪婪的盯着她。 “好久不见,史密斯先生。” “请蓝小姐赏光,我们去跳支舞?”史密斯伸出肥硕的手,一把抓住蓝夏的手。 见蓝夏欲拒还迎,史密斯兴致更起,顺势一拉就把蓝夏的腰揽在怀里。 靠的很近,蓝夏能清楚闻到他身上久宿烟尘和香水的混合味道,强忍作呕。 “不好意思,我身体不大舒服。” 她用力撑开他们之间的距离,史密斯肥硕的肚子,甚至抵到了她的小腹。 “没关系,那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 史密斯见蓝夏脸色不佳,更多了一丝东方女子的娇弱玲珑,眼中精光大作。 他牵着蓝夏的手去了能透风的门外阳台。 这里几乎没有灯光,说是透风,别以为蓝夏不知道,这里是那些表面斯文内在放荡的人来龌龊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