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若缱绻 第一章 初入宫闱   飞燕倚楼台,几度花落又花开。燃起的烛台,提笔将相思轻裁。   “玲珑骰子安红豆,不知君可知这入骨相思……”她手中摩挲着一串红豆编织起来的手链念道。   “小姐,你莫非又在挂念着北御的三殿下了?”一旁的竹笛打趣道。   一身素白长裙的女子宛若出水芙蓉,清丽淡雅,只见她颔首底底笑了笑随即道“竹笛,你可别瞎说。”   她边说着,宋未挽的脸上浮起一抹红云。   可竹笛的嘴偏是停不下来,“怎么?小姐难道是害羞了不成?”一边调侃一边将茶水倒上。   “不容你再胡说,信不信以后就调到柴房里干活呀!”宋未挽故作威胁道,花颊上还残留着一抹娇羞的笑。   “小姐,竹笛知错了还不行吗?我才不要去柴房干活呢!”竹笛的小脸皱成一团,似乎把话当真了。   “行啦,我开玩笑呢!”   “我就知道小姐不会对竹笛那么狠心。”竹笛笑了笑道。   “真的不怕吗?要不要试试呀。”宋未挽的薄唇微勾,俏皮地笑着。   二人在嬉笑间,一个小侍女跑进门,福身道:“小姐,大人他请您现在过去书房。”   “哦,我这就去。”宋未挽这才平静了脸色,对来人轻声道。   于是,宋未挽带着心中不解的疑惑跟随着侍女走向书房。   平日里父亲的书房根本都不会让人靠近,就是连自己也不可以,今日为何如此匆忙的样子呢?   清幽的小径,今日正好有和煦阳光,清风习习。   那个小侍女到了书房门口自觉地退下,宋未挽便独自缓步走了进去。   “父亲,您突然找女儿来,所为何事?”大大的杏眸含笑地望向今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今身兼丞相以及将军二职的重臣——宋恳。   一个已过不惑之年的男人转过身,隐隐约约还可见当年的英俊模样,他那略有些浑浊的双眸看向了他唯一的女儿。   他开了开口道:“挽儿,你先进来坐下,今日父亲找你来......确有一事要与你商量。”   讲到这里,宋恳沙哑的声音顿了顿。   “父亲,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宋未挽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问出口道。   “挽儿啊,当今皇上忌惮我们宋家已久......今日在朝堂之上直言要我表忠心。直言来说就是要镇压我们宋家,你也知道我们宋家……不得不……”宋恳说着说着便显得有些哽咽地说不下去了。   宋恳说的不错,按历代王朝而言,可是从未有过一人当任二职的现象出现,更何况是丞相为将军也是史无前例啊!   他们宋氏一族,可谓是权势大过天了!   现如今,怕是连皇室都不得不忌惮三分!   “父亲,那您的意……意思是?”宋未挽皱眉抿唇问道。   她不懂,她不懂父亲为何会和她讨论讲述朝廷上的明争暗斗,分析局势如何。这向来与女子无关,也是向来女子不能干涉的。   她不懂她一个女子又能贡献出什么有利于维护家族权势的东西?   难道是……   父亲的话在说着,她的的仿佛心也在被人一直揪着不放!   “父亲知道你一直心仪北御那个三殿下,但父亲……我也无能为力啊!不得......不将你送入宫中!不仅能够以表我们家族忠心啊,顺势更加能够巩固宋家的势力!”说出目的之后,宋恳也早已老泪纵横,泪流满面了。   宋未挽闻言,虽然心中早已摸索出几分答案,但当彻彻底底地将残忍的现实摆在面前之时!   她,又怎能不惊呢!   这下子,她直接就瘫坐在了檀木椅上,怔怔地发愣。   她大大的杏眸慢慢升上层层氤氲,沁上朵朵泪花,迸出的泪珠如同掉线的珍珠划过双颊。   “挽儿,是……是父亲对不住你!”宋恳屈下身板怜声道。   宋未挽起身连忙将他扶起,拭泪后苦苦地笑了笑:“挽儿不是怨父……父亲,您养育了我十六年,女儿……也是该回报于宋家了。”   也不过几日,长长的大红聘礼比都城街道还要长。   宋未挽头顶上的大红飞凤盖头还未被掀开,她闭着双眸,强忍着没让泪水流下。   头上的红盖头,红盖头下的她。满目萧然,红唇皓齿。   皇室迎亲,必然是盛大无比,更何况出嫁的还是权侵朝野的宋氏。   嫁入皇宫,成为高高在上尊贵的皇后,享一辈子的荣华富贵,竟是多少人的一生所求。   而她却平白无故地可以得到,她不禁泛起一抹苦笑。   不施粉黛的她本就美若天仙,嫁衣在身更是美得惊心动魄。   但她冰冷的小脸蛋上没有一点儿成亲的喜色,面无表情地坐立在凤塌上。   她虽闭着眼睛盖着盖头,但也能知道自己额上鬓间垂着那九凤金步摇长长的流苏,以及身上华丽到极致的奢华凤袍。   也许盖头之外,燃着许许多多的花烛,红檀木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罕见美味的吃食,床幔上都绣着精美的龙凤呈现的图案。   寝宫外也许灯火阑珊,甚至举国上下都在欢庆一片!   宫内生着火炉子,却没有一丝温度。   这里是未央宫,大辽皇后的寝宫。   是每个后宫女子都梦寐以求的位置!   而她一心只系远在北御的喻君珩身上。   她苦涩的笑容愈发愈深,拥有这一切又如何?   不是与自己所爱的人厮守,欢度良宵,这洞房花烛夜,再好的东西都是浮云罢了!   不知道他听说自己已经嫁人或是已成了大辽的新后会怎么样?   如果可以,她希望他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不过正值二八年华,却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为了家族不得不葬送自己的大好年华。   她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即使不争不抢也会有人算计自己。   “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陌人”这话讲的真是不错,进了后宫无疑踏入一个火坑。   宋未挽苦笑自己曾阅览无数诗词,却从没感受过如今这种身临其境。   闭目沉思间,门被人推开。   宋未挽的眉心一蹩,她以为皇帝应该不会来待见她。   以她对当今北辽皇帝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那人正值二十,传闻年纪轻轻就用兵如神。   先帝在世时,每次边关外部入侵,皆是派遣当今皇帝前往镇压,且至今以来,还从未有过败绩。   由此可见,此人,定不是好糊弄的!这是宋未挽在心中给那人的第一印象!   突然,正前方伸开一支大红色的喜秤将红盖头掀去。 初见若缱绻 第二章 欲拒还迎   瞬时,红衣女子精致的容颜如画中走出的女子般。宋未挽肌肤如雪,双目如一泓泉水一样清澈轻灵。   她挺直地身板,独倚凤塌上,红色的烛光映照之下,似真似幻。   宋未挽顶着重重的凤冠抬起双眸,映入眼帘的是南宫枍,也便是当今的皇上。   他面若白玉,剑眉横扫一抹凌傲之气,妖孽的桃花目带着层层凉意打量着她,给人一种谁都拒之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他突然凑近她的耳畔先开了口,冷冷地笑了笑道:“你就是宋恳那老东西的女儿?呵,那老东西也是够无情无义的,为了滔天权势,不惜将自己的女儿都送来服侍朕。”   宋未挽看着眼前人的绝世的容颜,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他随后颔首,对他突如其来的话语感到不解,但也没有作声。   在深宫中,一言一行都是至关重要的。   “你唤什么名?”男人的周身都散发着冷煞之气,就连声音也是冷的,黑瞳盯着女人的脸然后发问。   南宫枍嘴角边仍然挂着一抹冷笑,用骨节分明的手指硬生生地将她纤瘦的下巴挑起。   却只有一道冰冷的视线与他相对。   但那冷傲灵动的眸子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让人不能不被她魂牵蒙绕。   “宋氏,名未挽。无字。”她的声音不是冰冷的,但却是清冷的。她成为这个人的皇后,也就是所谓的妻子,可是却连她的名字都不曾耳闻。   他松开了在她脸上的手,又道:“宋未挽?离人未挽。呵……可真是个好名字呢。”   他俊逸的脸庞离她只有咫尺之距。   顿时,她不上腮红的小脸顿时红了,便别开脸去。   “怎么?难不成你是在对朕欲拒还迎?呵!”南宫枍再次挑起她纤瘦的下巴冷嗤了一声。   宋未挽低下头不再看他,仍旧一声不吭,面无波澜,轻抿粉唇,看起来娇艳欲滴。   见宋未挽没有回话,南宫枍松开了她的下巴风轻云淡地说道:“朕可没有时间和你玩这种无聊的把戏,来吧,替朕更衣吧。”   她一袭红衣妩媚动人,摇曳生姿,衬得她更加妩媚,仿佛一朵妖冶的彼岸花。   宋未挽像是完全没有听见南宫枍的话一般,仍然直直地坐立在床榻前一声不吭。她未经人事,自然害怕。   “朕说了——不想跟你继续玩这种破把戏,你听得懂吗!”南宫枍的话似乎带着有些怒气。   这偌大的宫里没有一个人敢不遵循他的旨意,而眼前这个人居然好像毫不忌惮他?   他突然上前一把从后面揽过她的柔软的腰,霸道地将她扔在了床榻之上,继而欺身而上。   他要眼前这个女人知道什么是不乖乖听话的代价!不吓吓她的话,她怎么会知道他的手段。这个宋未挽,谁知道是不是宋恳安排来的眼线,若不是朝廷多议,他可没想到娶一个贼臣之女。   “皇上,请您放开我!放开我!”宋未挽还没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时却已经被人压在了身下。   红烛跳跃,烛光闪闪摇曳。   “滚开,不要过来!”宋未挽费尽了力气挣扎着。   南宫枍冷笑,居然让他滚开?这个女人未免太狂妄了些吧?竟丝毫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年轻的帝王挑着俊眉邪邪地笑着,绝美的桃花目戏谑地看着身下的小人。   她不知道的是,她越是挣扎,南宫枍则是越是兴奋。   他开始胡乱地扯掉宋未挽身上繁杂的服饰,大掌所经过的地方,衣衫尽碎。   宋未挽觉得身前蓦然一凉,月白色的里衣看得见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柔软细腻的她在不停地挣扎。   可是,转念一想解掉这些繁杂的衣饰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宋未挽虽然有些着急,但是她认为若不是这些服饰束缚着,以自己的身手怎么可能让人占便宜!   南宫枍向来不近女色,却当他看见她身前那春光一片时,不禁有点儿发愣。   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急促起来,他居然看到她却有了想法。   面对一个女人,他居然会克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南宫枍一向在这方面都不是随便的人,如今看着宋未挽那样子,他却快速地褪去自己的大红服饰,长臂圈着禁锢住了宋未挽。   扭过她莹白如玉的小脸,杏眸如含秋水,却带了些怒意,贝齿晶莹紧紧咬着那片娇艳欲滴的唇瓣儿。   宋未挽眼底的抵触和厌恶,即便他现在双目迷离却也被他收进眼底了。   她清澈的眸子里面沁着一层冰冷的霜。南宫枍有些发愣,迷离地凝视着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宋未挽连忙趁他愣神之际,飞快地抬起玉腿往他腿上用力一踢。   南宫枍闷哼了一声,吃疼地坐立起身,暗暗地咬牙,这个女人趁他不注意居然踢他,那力道若是再大些,足以让他……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他本想给她点儿教训,却没想到被她反了一军。   而她却早已经溜下了床,将破碎的衣衫拢和弄整齐,头也不回地正欲想推门而去。   见状,他忍着痛想下床去追。   可就在这时,宋未挽却又重新转身进了屋里。南宫枍停顿了下床的动作,略显一丝尴尬,也许是为了掩饰,他的嘴角处多了一分讥笑之色:“怎么?想清楚了?难道想要回来投怀送抱了?”   没想到宋未挽还真朝凤塌的方向走来,她看着身着明黄里衣,面容讥讽的南宫枍,冷冷地笑了笑。   “皇上请您起来。”除了刚刚在床榻上面听见她的挣扎声,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她开口。   这一声没有任何感情声调,仿佛周围一切都与她无关,清冷至极!   “呵,你叫朕起来?”南宫枍面带嘲弄之色,语气更是不可一世那样的霸道口吻。   “这可是朕的辽宫,你有什么权力?又凭什么呢?”   “皇上,我掉了东西。”   她这回清冷的声音夹杂着一丝不可察觉的着急。   南宫枍听得出她对他的反感,也听出了她话语中极力掩藏的着急,似乎和他的对话,能少说就少说。   好啊!他偏偏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干嘛,怎么继续装,继续傲到骨子里。   “好啊,你过来,朕让开给你找了便是。”说这话时,南宫枍嘴角噙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   宋未挽闻言飞快地走近了床沿,谁知,南宫枍却探上前俯身同样飞快地堵住了她那声音。   宋未挽突然感受到唇处传来的冰冷触觉,用力咬住他,空气中交融着浓郁的血腥味冲击着两人。 初见若缱绻 第三章 物寄相思   南宫枍不管她强烈的反抗,也不顾唇上流血的疼痛,不闪也不躲,反而将她更用力地抱得更紧了。   似乎是并没有享受完她的甜美,男人继续地拥抱着,鼻尖萦绕着的是她的淡淡的香味。   宋未挽感到无力反抗,她几乎都要被窒息了。   南宫枍一把扯过她,但仍然分开了一段距离。   宋未挽一瞬间被放开,她急忙深呼吸一口。   她羞红的脸,却不知道是有多诱人。   他向来不近女色,却没想到这一次会这样,他不禁皱了俊眉。   该死!这种感觉太过陌生,又很令他失控。   而他一向都讨厌失控的感觉,但这种感觉确实让人很舒服。   “第一次见有人居然会躲避朕。”南宫枍为了掩饰内心的波澜,故意说的风轻云淡。   突然,男人又靠近正在竭力挣扎的小人,在她的耳垂边,嘴角噙着邪佞的笑,说道:“嗯?这不是——你进宫来想要的目的,那朕就满足你,让你对他们好交差。”   大大的杏眸眼边尽是泪水,它们顺着花颊缓缓流下。   她的唇被他全部包围着,他的大手肆意地拂过她的肌肤。“皇上。不要继续了,求求您放开我!”   难道他是一国之君,便可以强人所难?   这何以算得上君子?简直是禽兽不如!   当她用被泪水浸润的眼眶瞥向了床侧边,她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惊喜!   她看见她要找的那串红豆手链了!   可她的惊喜很快又被万分的羞耻所替代,她怎么还能有脸面再见她的珩哥哥啊……   她伸出纤细的手欲去拿,可是却没想到有一只大手已经捷足先登了。   宋未挽连忙推开身上的男人向床内退去,用手用力地抹过她的唇瓣,像是在擦掉某些肮脏的东西一般。厌弃的眼神也让南宫枍收尽眼底,他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不知为何有些恼怒。   “你当真那么讨厌朕?”南宫枍俊逸的脸庞刻满了阴鸷,像是在控诉他在此刻是有多么的愤怒,厉声地质问道。   “皇上,把它还给我!”宋未挽答非所问,根本就不想与他废话太多。   她宁愿去做一个不争不抢,空有虚名的皇后,也不愿意去献媚讨好,做自己心不甘,情不愿的事情!   一想到还有喻君珩,她又怎么可以做得到?   “呵,红豆这种东西?”南宫枍冷笑起来,眼底的愤怒很快又被嘲弄取而代之。   “皇上,请您把它还给我好吗!”宋未挽突然厉声而道,杏眸直勾勾地怒视着南宫枍。   红豆,所含的寓意世人会不知吗?   南宫枍把玩着手中的红豆手链,编织的手工不得不说确实极其精湛,小巧又不失精致,可见所作之人心灵手巧,用心至极啊。   要知道,那玩意儿是宋未挽辛辛苦苦连做了几日才完成出的,连那上面所用的红豆也是她亲自精挑细选出的,并亲自用小手工刀子在上面刻上了自己的名字赠送给了喻君珩。   南宫枍的目光玩味地在红豆手链上面不断流转,当他看见那串极其精巧的红豆手链上头其中三粒被刻下了“珩”字之时,他心头不知为何有些可笑。   这一定是某个人的名字吧?   原来他被迫所娶进来的皇后,也早就心有所属了啊。   他没有在俊脸上表达出那抹愤怒和诧异,仍然不可一世的一副模样。他邪魅的桃花眼在宋未挽半遮不遮的身上流转着,幽幽地说:“你说的是这个,你要如何证明这样东西就是你的?”   南宫枍的语气尽是玩弄,似乎要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宋未挽看见他的眸光在自己身上流转着,飞快地抓起大红色的被褥裹住身体。   “若这样东西并非我的,这又没有旁人,那便只有是您的,那你又如何来证明这样东西是你的?”宋未挽整理了下刚才的情绪,勾唇翩然一笑,贝齿晶莹,薄唇一张一合,眸光扫向眼前笑容不可一世的南宫枍。   “哦,是么?早就听闻将相之女聪慧过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南宫枍敛了敛神情,只好给自己个台阶下。   宋未挽没有多说,只是淡淡地开口:“那皇上是不是可以将那个东西还给我了?”   她明显不想与他废话太多下去。   娇艳欲滴的薄唇一张一合不禁引得南宫枍的小腹升腾起一股燥热,他紧紧地抿了下唇。   “已经成了朕的皇后,心中怎么可以有别的人呢?”南宫枍轻挑了下俊眉,故意咬紧了“朕的皇后”四个字。   宋未挽闻言倏地抬眸,又是一次四目相对。   宋未挽像是被人说中了心事一般,紧紧地咬住唇瓣儿,低下头哽噎住了。   “还用朕解释吗?世人都知情人之间相赠红豆表达爱意,听闻将相之女见识多广,你又怎会不知?”邪魅的笑容挂在南宫枍俊逸的脸庞之上:“更何况,这红豆上面还刻着了你那位姘头的名字了呢!”   宋未挽闻言,突然抬眸怒瞪着他:“姘头?哼!皇上您的姘头在这后宫之中上上下下到处都是,你凭什么这样子说我!你配吗!”   宋未挽突然之间没了刚才那副被人点中的心虚模样,冷冷地笑着,他凭什么这样侮辱喻君珩!   他根本不配!她也不能忍啊!   南宫枍闻言,脸色一阵青,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倒是伶牙俐齿的,早晚得被她气死!   “呵,那你还想不想……”他继续把玩着手中的那串小巧的红豆手链,挑眉戏谑地问道。   “要!”还未等南宫枍将话说完,宋未挽就已经飞快地打断他说了出口。   看来,她真的很想要回去。他的心蓦然一绞,也有些恼怒。   他这个天之骄子怎么能忍受自己才刚刚娶进来的女人和别的男人有染,即便自己根本连正眼都懒得看她。“你有什么条件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你就将手链还于我可否?”   她不等他回话,就一股脑儿地将话说完。从一开始讲话,宋未挽地杏眸一直盯着南宫枍手上的红豆手链儿。“呵,可以啊!那就要看你愿不愿意做了呢。”南宫枍还是邪笑着。   “过来,为朕更衣,然后服侍朕。”   红纱软帐,幔影重重。长夜漫漫,烛摇影斜。   “皇上若是要我侍寝,恕我做不到,但其他的事情都可以……”宋未挽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没有停留半分的思索。 初见若缱绻 第四章 偷偷私会   “好一个贞节烈女,守身如玉啊!好啊!好啊!”南宫枍给自己披上了大红色的喜服冷嗤道,神情看上去似怒非怒。   他的手紧紧地握住了红豆手链,似乎只要一用力就会将手中的东西碾成齑粉!   “别动它。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还给我!”宋未挽巴掌大的小脸蛋儿皱成了一团,杏眼儿圆睁,蛾眉硬生生地倒蹙。   “看朕的心情。”南宫枍风轻云淡地开口,看着眼前的小人儿生气的模样,他倒是觉得很是有趣。“不过,你都已经入宫了,坐的还是朕大辽的后位。无论你进宫是有何目的居心,现如今出宫都难,既然身不由己,还留着那清白之身作甚!莫不是还有想法,要溜出宫外去和你的姘头幽幽私会?”   南宫枍说到后半句,语气带着一丝暧昧,却让宋未挽感到周身都冷一度一般!   “既然皇上知道我的心并不在你这儿,为何不做个好人,放过我宋氏一族,放我回去!我定感恩不尽。”宋未挽眼底泛起了一丝涟漪,氤氲上升在了杏眸中,她强忍住没有让它们落下来。   刚刚听着南宫枍的话,她忍着愤怒,果真是他要她入宫的!他根本就是想用自己报复他的父亲!   “哼!你还好意思说,你宋家那个老东西,他管的太多了!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他谁都可以出卖陷害!”南宫枍眼中盛满了愤怒,他敛了敛神情,说到这儿,他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这个女人难道不是跟她的父亲一样为了荣华富贵和权贵势力,才会入宫吗?怎么还这么想要离开,莫非是宋恳在其中作祟?   “皇上您可以撤旨,昭告全天下全大辽,说我宋未挽是废后也好。我真的不想要入宫。我可以劝我父亲不再那么做的,我……”他的黑眸中映的是宋未挽清澈的眸,她的中满是期待。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烦!   这个女人看着就烦人,她不就是想离开他自己的身边去给别的男人投怀送抱吗?   虽然这个女人那么令人讨厌,但他绝对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这天下难道真有他征服不了的人和事吗?   南宫枍的俊容上并没有太大的波澜,他不喜欢将自己的心思和想法表露出来让别人知道,脸上还是挂着戏谑的邪笑,说道:“想拿这个破玩意儿去很简单,那只要让朕开心,一年之后期满,朕再考虑放你出宫。如何?”   宋未挽闻言眸光一凛,睫毛轻颤,许久她没有启齿答他的话。   直到东方快吐鱼肚白时,她抬眸对上南宫枍那道一直在凝视她的眸光,淡淡地开口:“让我想想。”   她的声音中听得出有些沙哑,许是长时间没有开口地缘故吧。   南宫枍收回眸光一紧,他没想到宋未挽居然会有考虑的余地!她居然答应?   她的想法是真的吗?还是装出来的?为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惜用自己的自由换取?   南宫枍有些心烦意乱地冷哼一声,披上大红吉服,长腿一迈走出了未央宫。   偌大的殿内,南宫枍袖袍一挥走后,只留宋未挽一个人瘫坐在塌上面。   她的瞳孔里空洞洞的,只有嘴角微微勾起的笑,那种笑是苦涩的。   已是过了辰时,虽是冬末,天空还是暗暗的。宋未挽看着自己粉颈上的青紫痕迹,一碰就酸痛。   心头油然而升一股羞耻之感,她用力地抓被褥裹紧了自己。   殿内除了只有宋未挽的呜咽的声音,安静地吓人。她紧紧地闭上不停流泪的双眸,贝齿也紧紧地咬着粉唇。   未央宫内布置的很简单而且随意,除了昨夜喜庆的摆设外,并无多奢华。   “主子,在这里着实无趣,你吩咐下她们要怎么打理下宫里的布置吧?”一旁讲话的是她的侍女,名叫阡葵。   她和竹笛来历不同,她是宋恳在宋未挽很小的时候带回家的,本来是哑女后来找人医治,虽然恢复了很多,但也话少。她从小就跟在宋未挽身边,一同练武,有着一身好武艺。   她叫宋未挽为“主子”,也就代表她们之间的关系不一样。   她终于问出了口,因为看着宋未挽一直坐在美人塌上,一句话也不说,就一直看着殿外的不远处。   “布置就不必了。”宋未挽闻言轻轻地开了口,随后喃喃地说:“你知道的,这里终究不属于我们。”   既然如此,布置得再华丽再好又如何呢?   这里始终是一个牢笼,她也决不会将自己的余生在这里度过,所以也并不想怎么打理一番。她将来还是将它让出,交给真正属于这里的主人吧!   “既然这样的话,小姐,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好吗?”竹笛看见另一旁的阡葵和她示意眼神,又看见宋未挽一直望向门口,便轻声地问道。   宋未挽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竹笛跟着她走到了未央宫大门口。   宋未挽的周围,满眼尽是一簇簇殷红的梅花,   花瓣上赤红一片,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每一条枝桠上的梅花都开得妖娆夺目,鲜艳无比。   而地上也散满了些已经凋零的梅花瓣儿。   “这天儿,快初春了吧?”宋未挽的手轻轻地碰上一枝开得最艳红的梅花轻轻地开口。   像是在对身后的阡葵,竹笛二人讲话讲话又似乎是在对自己道。   冷冽的寒风轻轻地擦过她莹白如玉的小脸,她感到像是在割绞着她的心。   这些梅花也许并不知道初春会万象更新吧?它们也许更不会知道自己可能在下一秒就会凋零吧。   就像她自己没想过自己的命运也在这初春中也发生了改变。   她原想着等着她的珩哥哥回来娶她,没曾想,造化弄人。   “小姐,这会儿刚回春,天气还凉着啊,我们该是回去了呢。”说这话的正是竹笛,她知道小姐心里肯定难过,但她没有料到宋未挽居然出来了就站着吹了两个时辰的冷风!   没想到事情突然,小姐的二八年华就要在这深宫中度过,不能和小姐心心念念的殿下在一起,心里是有多难受啊!   未得知消息时,宋未挽还想个孩子般嬉闹玩耍,而如今,宋未挽却是经常在一个地方发着呆也不爱说话,就那么怔怔地看着远处,明眸中少了多少往日那样的快乐的色彩。   竹笛这样想着,真是世事难料!她不愿意向小姐提起北御三殿下,害怕小姐会更加的伤心。   见到宋未挽似乎并没有听见自己的话,竹笛便重新轻轻地喊了她:“小姐,小姐。” 初见若缱绻 第五章 讨价还价   宋未挽这才回过眸来看向竹笛。   “小姐,您都在这里站了两个时辰了,外边天凉,我们进宫吧。万一身子骨伤寒了可就不好了。”竹笛有些后悔刚才带宋未挽出来走走,没想到她会呆呆地看着这些梅花那么久,轻声地说道。   宋未挽的眼底泛起了涟漪,淡淡地开口道:“竹笛,你说三殿下要是知道我……我已经嫁给了大辽的皇帝,成了大辽皇后,他……他会不会不要我了啊?”   说到话的末尾时,宋未挽的声音不禁颤抖了起来,像是带了哀求般的哭腔,让人不禁心疼不已。   不远处,正有一道凌厉的眸光正投向一簇簇梅花处,闻言紧紧地抿了抿唇。   “不会的,不会的,小姐。别乱想了,殿下很喜欢小姐,不会因为小姐现在嫁给了他人便嫌弃小姐的。况且殿下也不是那种薄情之人,又怎么会嫌弃小姐呢。也许……他想要的是你能幸福啊。”   “是么?”宋未挽的眼神转向远方淡淡地说。   竹笛看着自家小姐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鼻尖酸酸的,不知道该说着什么安慰她。“嗯啊,小姐就放心好了。你现在这样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三……三殿下若是瞧见了,定是会心疼的。”阡葵哽咽了许久才将话说了出口,差点将眼泪一并落下,真是很心疼宋未挽。   倏地,一道清冽又冷漠到极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哦?朕就想问问,你们口中的三殿下见得到朕的皇后吗!”   俊逸的眉目间尽是满满的不屑,阡葵反应比较快,闻言,拉着竹笛立马低下头朝着声音源头处下跪行礼。   帝王身上散发着的凌傲之尊压迫得阡葵不敢抬眸看不远处身形颀长而峻拔的男人,心头掠过阵阵心悸之感。   可梅花枝前的女子并无半分屈服,仍然将眸光停留在远处。   “宋未挽,见到朕来了,为何迟迟不行礼?”还是那道清冽的声音,只是少了些许冷漠。   南宫枍换了一身月白的长袍,与昨夜的华丽贵气不同,但是儒雅还是不失英气,眉宇间那份凌傲不驯也并没有缺失半分。   毕竟,天生皇家,身上给人气质就和普通人不同!就如同,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喻君珩一样,他对她的好,深深吸引了她。   此时此刻,宋未挽听见他的话,根本没有回眸看他一眼,更不必谈行礼了。   她不紧不慢,只是淡淡地说道:“皇上,我考虑好了,只要你能应允你的承诺。只是一年太长了,半载如何?”   南宫枍闻言眸光微敛,冰冷地冷哼一声:“放肆,你有什么资格和朕讨价还价!”   这个女人还以你我之称,看来根本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中!不只是狂妄,简直是无法无天!   南宫枍狠狠地咬了咬牙,而且没想到这个女人总是对自己的话答非所问!   即使不被她气死也能被她气个半死!   “呵!就算到时候你若真的出了这宫门,你怎么知晓你的姘头,当真不会嫌弃你?”他不屑的语气刚刚落下,眼前身着百褶水绿色长裙的女子,倏地转眸,直勾勾地怒瞪着眼前散着凌傲之气的少年。   “即便你是皇上,也不许你这样说他!”巴掌大的小脸上面秀丽的蛾眉气得蹙得紧紧地,也紧紧地咬着下唇,但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冷漠。   由于长时间收到冷风地吹刮,原本娇嫩有色泽的粉唇变得苍白干燥。   加上被宋未挽这样用劲一咬,便渗出了如身侧梅花一般殷红的点点血珠。   宋未挽没有在意唇上传来的疼痛感,双眸仍是冷冷地瞪着南宫枍。   南宫枍闻言脸色蓦然一变,拧了俊眉,仿佛连同周遭的空气也瞬时冷了几分。   “哦,你还知道在你面前的朕是皇上啊?”   周围的宫人们早就把头埋得更深了,根本丝毫不敢抬头看年轻的帝王,也实在是佩服这位新后居然敢对皇上说这样的话,也着实为她捏了把汗!   宋未挽身侧的竹笛见状,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嘴里亦不停地道着:“皇上,请息怒,请你息怒。娘娘她不是有心的,她太冲动了,要罚就罚我吧!”   南宫枍冷峻的脸上有了几分玩味的笑容。   “哦?朕知道,皇后是急着见着姘头,所以太冲动了。难道不是么?”他戏谑地目光放向了不远处瞪着他圆了眼的宋未挽。   “南宫枍!你说话放干净点!”身着长裙的女子脸上并无半分惧色,冷漠的脸上讥讽地扯了扯嘴角。   竹笛知道宋未挽的性子,生怕她才刚入宫就树敌,宋恳权力再大也伸不到后宫来,怕宋未挽被皇上为难,她赶紧磕中了几下头,哀求道:“皇上,竹笛该死!入宫初,没有教好皇后娘娘如何学习宫里的规矩,要罚就罚竹笛好了!”南宫枍嘴角玩味的弧度更深了。   宋未挽见状弯下身去拉竹笛:“竹笛你在干什么,你还不快起身,额头受伤了,都流了好多血。”她连忙将在地上跪着一直使劲磕脑袋的竹笛扶起来。   南宫枍的目光紧紧地锁在那抹水绿色的身影上,见到她唇上苍白的痕迹,眸色又深了几分,走近她的身旁,俯身在她的耳畔轻轻道:“看来,你很在乎这两个婢女?”   大概是感受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南宫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你敢动我的人!”   随后,他转身冷声吩咐道:“将这两个不好好教好主子礼数的婢女拉下去,然后杖——毙!”然后他又笑着对宋未挽风轻云淡道:“朕怎么不敢?”   竹笛闻见那道冷冷的男声,突然眸光一冷然后抬头对上那道同样冷冷的眸光:“皇上,饶命啊!”   宋未挽知道他说得出也就做得到,立即上前护在阡葵二人的身前,仰起脸蛋狠狠地盯着南宫枍,柳眉即竖。   南宫枍冷峻的脸上噙着冷笑,仿佛在看一场好戏。   他低冷的声音又再次在她那快被冻得失去知觉的耳朵边响起,却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个字慢慢地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想要朕放过她们?”   男人的语气故意延长,眼神在宋未挽那张焦急的脸上来回流转。   接着他说:“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肯跪下来求朕,朕既往不咎,就放了她们。”   “啊!”   不远处,先是传来竹笛的痛苦的喊叫声,以及板子重重打落在她娇小身板的闷响声。 初见若缱绻 第六章 跪地求饶   ​宋未挽紧紧地咬住贝齿,她无奈,袖子下紧紧地握着素拳。   她微微地闭上了双目,浓密而细长的睫毛轻颤,再缓缓地跪倒在了南宫枍的面前,“求皇上放了她们!”   南宫枍则是一脚踢开跪在地上的她,刚才的她还猖狂地目中无人,现在她居然为了身边小小的宫女就跪下来求他?   他俊脸上的冰冷并没有褪去几分颜色,反而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冷开口:“皇后,还不懂是什么是礼数吗!嗯?”   宋未挽又闻见几声传来竹笛的无力的喊叫,她紧紧抿了下薄唇开口道:“臣妾……求皇上放过她。”   南宫枍邪魅的俊眉上,噙起一抹笑容:“好,去给朕倒杯茶去!”   不远处竹笛的喊叫声愈来愈变得小声,她可能撑不了多久了!   宋未挽立刻从地上站起,不顾一切地踩着长裙,快速冲进宫内,飞快地倒了一盏清茶,恭恭敬敬地递到南宫枍面前。   南宫枍本来是想着她向他低头服软,可为什么看到她如此做后心里又十分地烦躁和不爽啊。   于是他当即一挥手袖,怒斥着身前的人儿道:“给朕滚开!”   滚烫的茶水一股脑儿泼洒向了宋未挽的手背之上,也当即红肿一片。   宋未挽垂下眸子扫了扫她自己的手背上的红肿,再次跪下道:“皇上,臣妾求求您放了她们。”   南宫枍见到她红肿的手冷视了一下,一声也不吭。   “皇上,第一个要再打就要没气了。”南宫枍身旁的管事张岳突然靠近,向南宫枍低声汇报道。   虽说是低声,但宋未挽还是听见了他的话,身子一颤险些后倒,原本已经是苍白的小脸蛋此刻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她也不顾南宫枍有没有准许,便直接冲向了竹笛所在的位置。   刺目的血红一片映入了她的眼帘里。   她一步步地走向一动不动的竹笛,她非常讨厌血,可是这一切就这么刺目的摆在她的面前……   宋未挽伸出被烫的红肿的小手颤颤地伸前去探了探阡葵的鼻翼,在感受到了竹笛若有若无的微弱鼻息的那一刻,她惊喜地抱起血红一片的阡葵:“竹笛!还好还好你还在……”   南宫枍一直看着不远处苍白无力的宋未挽,心头涌上一抹莫名之感,冷冷地向身旁的张岳吩咐道:“回宫。”   看见那道月白色身影随着众宫人渐渐远去,宋未挽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生怕南宫枍再次为难他们。   她的身边也就竹笛和阡葵这两个知心人,给多了她也不想有,多了则反而像是南宫枍在她身边安放的眼线监视她一般。   本就无力的宋未挽一个人扶着已经是奄奄一息的竹笛艰难地走进了殿内。阡葵还好,没多大事情。   原本她的淡色衣裙也被鲜血染红,她小心翼翼地将竹笛放在床榻上,和阡葵轻轻地褪去她身下的衣物。   迎面而来的更是惨不忍睹的血腥,宋未挽的手指不禁轻颤。   宋未挽怜惜地望着竹笛,都怨她的任性,不然也不会害了她……   待竹笛醒过来,宋未挽轻轻地为她上药,动作极其熟练也谨慎,生怕一不小心给她弄疼了。   宫里的太医怎么会去管一个小小宫女的死活呢?   还好的是,宋未挽知道医术的一点儿皮毛,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竹笛,很痛吧……”宋未挽的眼底满是愧疚之色,动作也很轻柔。   “竹笛挺过来了……”竹笛惨白的小脸上面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   若不是在这宫中处处需要谨慎,阡葵的身手不能展示又怎么会被打成这样。   宋未挽掩不住眼底的泪水,禁不住强忍就悄然落下。   “小姐没事就好,在这宫中本就要处处谨慎。……。”竹笛也哭了,是痛的哭也是因为感动的哭。   宋未挽想到阡葵,捉住她的手问道:“阡葵,你怎么样?是我不好。害了你们。”   “主子,阡葵无碍。”   还好,阡葵从小也是与她一同习武,以至于她还能忍得住,不然换成别人,恐怕就真的凶多吉少或者当场咽气了。   而此时的南宫枍正身处延華殿,看着本本奏折,脸上的怒气并没有掩饰半分。   宋恳这个老东西居然收买了有朝中势力的大臣,南宫枍噙起冷笑起来,脸上却像是前面冰封的寒山。   他将他的女儿嫁进宫中不就是为了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吗?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就浮现起了那个那天肤如凝脂,杏眸含水的女人,她眸中有清冷的姿态,也有生气时娇憨的样子……   呵,南宫枍居座顶上冷哼一声。   那日朝廷上下都请奏他必须纳宋未挽为后,多半也是那老东西的主意!哼!   南宫枍转怒眸在桌案上的奏折上面,一个掌风便将所有推翻在地上。   周遭的宫人纷纷早已将脑袋往死里埋地跪下直呼:“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整日下来,南宫枍就再也没有踏入未央宫半步。   宋未挽倒是也希望他不要过来,若是可以让她忘记了自己的存在的话,她大可以偷偷地溜走出这能够吃人的皇宫……   不过这只是她胡思乱想的罢了,她呢,也一整日未踏出未央宫一步了,半步不离地照顾着受伤的阡葵。   负责饮食的宫女们送过来的食物也愈来愈简单随意,并没有什么大鱼大肉美味佳肴,就算有,宋未挽困在这地方,也完全没有半分食欲。   想必那日发生之事也已经上下传遍皇宫了罢,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就连小小的宫女都认为她无宠,也懒得给她准备什么好的,只当做是不必讨好她。   宋未挽也没有怎么意见,她倒是希望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耗下去……直到他忘记有她这么一个人。   用过晚膳之后,宋未挽亦是百无聊赖了一整日,便早早地上了床榻。   “皇上驾到!”正当宋未挽快入眠之时,宫门口响起来下人的声音。   宋未挽的睡眠一直是比较浅,听见门口的声音,她便知道南宫枍要来了,她的眉心不禁一蹙,他又要来做什么?   宋未挽便静静地躺在凤塌上面佯装已经睡着了的样子,她明显感受到了南宫枍逐渐走向了她。   宋未挽心底暗骂,该死的!   感觉突然之间没了些许响声,宋未挽不知道为什么便想偷偷地睁眼打探一下情况。 初见若缱绻 第七章 囚笼之人   她放松了紧闭着的眸子,偷偷张开一只眼睛,映入眼帘里的是南宫枍居然背对着她正在宽衣解带。   宋未挽不免有些担心眼前随时兽性大发的男人起来。   她若是真的睡着了今晚肯定被他占便宜,她心中暗自冷笑南宫枍。   她了解情况后,又迅速地闭起了眼,一看到南宫枍,她就想到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的都是这个自以为是的男人对竹笛的所作所为。   她真想让他试试什么是痛不欲生的滋味啊!   感受到南宫枍上了床榻的动静,宋未挽不禁觉得浑身不舒服,更何况他现在还离她那么近!   宋未挽不再作忍,便倏地发作起来,冷眼直视塌上眼神诧异的南宫枍:“皇上,你怎么来了也不叫人知会一声?”   南宫枍眼里诧异的目光很快收回去,邪魅的笑容也挂在了他的俊逸的脸上,眼神深深地看着宋未挽。   “你不是说——想要拿回去那样破玩意儿吗?这就是个好机会,今夜让朕开心,指不定朕就会给你呢?”南宫枍挑了挑眉。   宋未挽身着薄薄的里衣,凹凸有致,让人觉得像是个青涩的果实,忍不住咬一口。   她闻言垂下眼眸,冷冷地回话:“皇上,今夜我看就罢了,还没准备好。”   宋未挽只是这样淡淡地开口,让南宫枍有点儿生气,他碰她,她居然还拒绝……   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她还以为自己未出阁嫁人,不承认自己是皇后的身份了么?   南宫枍的脸瞬时也没有了好脸色看了!   他盯着眼前衣着单薄的她,冷冷扫视她一圈后就直接起身下了床榻。   宋未挽先是一愣但又很快反应过来了。   待南宫枍整理好刚才褪下的衣饰,走到了门口,他低沉的声音冷冷道:“识趣点,可别让朕等久了,磨了朕的兴趣,最后吃亏的可都是你!”   说罢,他便没有再停留。   宋未挽当然知道南宫枍这话的意思,她紧紧抿了抿唇,沉思片刻后便重新躺下了。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宋未挽发现床榻边多了四个跪在地上的宫女。   她有些疑惑,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说得好听是南宫枍送了几个宫女来侍候自己,难听点就是南宫枍打了自己的人,然后又送来两个眼线来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吧?   想到这里,宋未挽嘴角不禁泛起一抹冷笑。   宋未挽在塌上伸了伸懒腰,对两个宫女挥了挥手,对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大一点宫女叫到跟前,淡淡问道:“你唤什么名字?是皇上让你们过来的吧?”   闻言,另一个的宫女也一同上前,两人同时微微地福下身体。   被问话的大宫女便恭敬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奴婢确实是皇上吩咐过来侍候您的,奴婢在宫里头也有八个年头了,娘娘可以唤婢女宁姑姑。”   宁姑姑接着道:“这三个是皇上赐给娘娘的婢女,娘娘毕竟是皇后,身边总该需要几个人。”   “好,你们都叫什么?”宋未挽抬眼轻轻地问。   “奴婢几个既然来了皇后娘娘宫里,求娘娘赐名。”三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怯生生地说道。   “也罢。竹玉,竹秧,竹枝,你们可愿意?”   “谢娘娘大恩。”   宋未挽默念了这几个名字然后点了点头,目光打量了那几人一下,看了看竹玉轻轻地开口说道:“嗯,就你,过来替我梳妆吧。”   她可不习惯自称“本宫”。   “是,皇后娘娘。”   “主子,太后娘娘那边来人,她请你过去安澜宫一趟。”   宋未挽才刚下了榻,突然门口出现了阡葵踉跄的身影。   虽然伤的不大,但短短时间内,由于伤势还没好,她走起路来忍着痛。   “阡葵,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好好回塌上躺着?”宋未挽立即起身扶了她一把。   “主子,太后并非皇帝的母亲,你可要小心。”   “好了,阡葵,你先回去躺着,我自有分寸的。还有,不要告诉竹笛。不然她又该着急。”宋未挽淡淡地说,转眸吩咐:“竹玉,你扶阡葵回去。”   阡葵忍着痛多让宋未挽注意着点儿,她虽然不曾进过宫,但也深知宫中城府深。她只希望宋未挽能够好好的。   宋未挽没有多加妆容,披上一身素白的长裙,衬的她如一朵待绽的白莲,纯洁动人。   “娘娘,太后娘娘她……并没有让宫人备辇车来。”竹玉有些支吾地说。   谁不知道其中太后娘娘这意思啊!   无非就是想让皇后难堪罢了。   宋未挽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款步出了未央宫:“无妨。咱们走过去便是了。”   “可是……娘娘,这未央宫离去太后的安澜宫很长一段距离……”竹玉低着头难为情地道。   在未央宫外,多多少少的宫人都凑过来看热闹,有些甚至交头接耳议论着。   她们倒是想让这位新后难堪做出一些过激之后恼羞成怒的事情来,反正这个新后也不受宠,让皇上更加讨厌才好呢。   宋未挽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冷笑,白衣在身,青丝飞扬,宛若九天仙女下落凡间。   众宫女看到这一幕,不禁惊讶,听闻这位皇后娘娘可是当今宋大将相的女儿,原来以为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却没想到……   惊讶之间,一身白衣的仙女早已款步走得远远地,留下众人张口惊叹道……   刚才的情境真是像是幻觉却有很有真实感觉。   宋未挽说不上快也说不上慢走向了安澜宫的方向,待看到那厚重高大的宫墙,嘴角扯了扯。   宋未挽仰着头望着那高大的厚重的宫墙,嘴角泛起了一抹了微不可见的苦涩。   宫里的人像是被关着的鸟儿,怎么飞也也飞不出来。   沉思间,突然,宋未挽身前站住了一个从宫墙上翻下来的黑影挡住了她的路。   她的眸光平静地在他身上流转,没有作声,倒是身旁的竹玉上前问警惕道:“何人?竟敢挡住皇后娘娘的路?”   眼前的男子面容不凡,身着一身玄衣,对着对面宛若仙女的白衣女子,笑着开口道:“原来是皇后啊,想必是皇嫂了?”   宋未挽的小脸上没有什么波澜,淡淡地说:“莫非是九王爷?”   “哈哈,正是,皇嫂如何知道是本王?”玄衣男子笑了起来回道。   “见过九王爷。”宋未挽微微地福了下身子,“因为九王爷你刚才称本宫为皇嫂,便一定是比皇上排位小,而皇上排行第七,所以只有八公主南宫韫和九王爷南宫荆了。” 初见若缱绻 第八章 有意刁难   “奴婢该死,有眼无珠不识九王爷,请王爷责罚!”旁边的竹玉闻言一惊,立刻跪在地上对九王爷行礼道。   宋未挽看了眼跪下的竹玉,说道:“不知者无罪,本宫还请九王爷莫怪她。”   话毕,宋未挽的脸蛋上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起身吧,本王也未曾有想要责罚她的心思,毕竟本王也鲜少入宫。早闻皇嫂聪慧倾城,比一般闺房女子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真属实!”南宫荆对着眼前白衣姑娘赞道。   “九王爷,其实这会儿本宫正被点名去安澜宫,先失陪了。”宋未挽轻声地说。   本宫,这个称呼说来实在拗口,但在皇室的人前还是要做好规矩。   “哦?既然这样……”南宫荆扫视了周围的宫人们一圈,怒斥道:“皇后的寝宫离母后的寝宫似乎不近啊,为何不给皇后娘娘备好辇车?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办的事!”   宋未挽不想因为这样多事惹上一些不该惹上的人,未等宋未挽说话,旁边的竹玉就先开口道:“禀九王爷,太后娘娘因为皇后娘娘昨日没有去请安才……”   讲到这里,宋未挽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必解释便立即打断了她的话:“竹玉,够了!多嘴。”   “娘娘……”竹玉这才低下了头,她只是想为自己的新主子平白无故走了那么一大圈而打抱不平嘛。   “有劳九王爷费心了,本宫失陪了。竹玉,我们走吧。”宋未挽娇小的身影在眼前一晃而过,最后只撂下了这句话。   南宫荆饶有趣味地望向不远处的白色背影,眼神幽深,真是有趣。   直到那抹白色从他黑曜般的眼中消失在了转角处,他一个翻身又重新跃上了那道宋未挽比喻成牢笼的厚重宫墙。   “儿臣和母后请安。”宋未挽颔着首福了下子,语气平平静静的。   “皇后,你可知道哀家宣你来做甚么!”宋未挽只闻见这一声,便知道自己眼前的女人是故意在找她茬子。   宋未挽轻咳了声,清冷的声音随她的唇瓣一张一合地吐出:“儿臣知错,昨日没有来给母后请安。”   “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还不快跪下!”   宋未挽猛的抬头看声音的源头——让自己跪下的女人。   眼前人不过四十多岁,精致的妆容显得她更年轻,只不过双眸确是浑浊的。   “儿臣知错,但敢问儿臣的过错不至于下跪吧,还请母后息怒。”宋未挽抬起着清澈的眸子对视她,语气仍是淡淡的。   “你如今身为一国之母,却一点规矩礼节都荡然无存,哀家想问,该当何罪!”太后突然厉声道。   “回母后,昨日儿臣身体不适,所以便没有来问候母后请安。”宋未挽语气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可眼前的女人走近她,正欲恨恨地往她不施任何胭脂水粉的玉脸上一抽。   这语气,实在太像当初那个与她争宠的女人了!   凡是让她看到与那个女人有半分相似之处的人,她一定要那个人生不如死。   即便当初她坐拥了皇后之位,可是到头来却为拥有过那个人的宠爱。她最终还是败了,败了!   想到这里,看着宋未挽清冷的模样以及那对清澈的眸子,她气得就狠狠咬牙!   这一掌虽然在宋未挽意料之外的,但她也是意识到了,正想敏捷地往后躲,让眼前的女人扑个空来个自食其果。   她才不会傻到无缘无故去让一个疯的女人打!   却没想到,耳畔处传开了一道明亮的声音,“母后,儿臣来了。”   眼前的女人闻言,那一巴掌停在了半空中,并没有落下。   宋未挽抬眸只看见刚才满脸阴狠的女人,此刻,已经换上一脸慈爱的笑意盈盈。   宋未挽虽说是第一次见,她却莫名觉得恶心,这个女人的嘴脸变得还真是快,她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冷冷地笑了笑。   随即,她又转眸看向了门口,却没想到是刚刚见过面不久的人——九王爷南宫荆。   南宫荆上前扶着太后,“母后,依儿臣看,皇后娘娘初入皇宫,不熟悉规矩也属正常,母后也不至于动怒来罚她吧?这让母后您以后在宫中也难免有非议,望母后慈悲啊。”   太后闻言,原本满是笑容打的脸色沉了几分,转眸看向了宋未挽这边,不耐烦地道:“罢了罢了,你退下吧,过几日哀家让皇帝叫几个管规矩的嬷嬷,去教教你甚么是规矩!”   宋未挽当然不想多留在这让她感觉阴凉凉的安澜宫,听到这话:“儿臣谨记,这就告退。”   快走到门口时,掠身经过刚才声音明亮的少年,宋未挽扫了他一眼。   谁曾想到,南宫荆也正轻笑地看着她。   南宫荆看着脸色微微泛红的女子,轻轻地笑了笑,却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想必是一路来到这安澜宫给累着的。   宋未挽微抿了下粉唇,回过头,避去那一丝不知名的尴尬:“见过九王爷。”   南宫荆也很有礼貌风度地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宋未挽说完便直接地走了,她走得飞快,安澜宫早已没了她的小小倩影。   其实,当南宫荆得知宋未挽要去安澜宫,也知道自己母后脾气一直不大好,便决定跟去看看。   在宫门口的宫墙上倒是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一并将里面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正好看见母后的巴掌要打下去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就有种冲动想要去保护她?   “怎么今日荆儿有空闲工夫看望哀了啊?”太后刚才那恶狠的声音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反倒是一副慈母之态。   “难道儿臣无事,就不可以来见母后您啊?”   南宫荆在宋未挽离开后,在闲聊了半盏茶的工夫,也以有要事告退了。   “皇后娘娘!”又是那一道明亮的男声。   宋未挽又不傻,自然也知道来人一定是南宫荆了。   她回过清眸,看向身后一米远的玄衣男子,道:“九王爷,怎么你在这里?”   宋未挽居然又一次见到他从城墙上面翻落,不免有些惊讶。   此刻,他不应该在安澜宫和那个丑恶的女人,他所谓的“母后”闲聊吗?   他看出了宋未挽眼底的疑惑和震惊,“不必惊讶,本王向来如此了。”   南宫荆如曜石的眼睛闪亮地望着眼前的少女,“哈哈哈刚才的事,难道不打算向本王言谢一声么?”   只见南宫荆挑了下眉,玩笑般地讲道。   “刚才多谢九王爷,但……若无九王爷你相助,只怕本宫也能毫发无伤。”   宋未挽淡淡地笑了笑,大大的杏眸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 初见若缱绻 第九章 好自为之   她的一双明眸以及两排皓齿,就这么亮莹莹地缀在她的脸庞上,人人皆有的东西,为什么在她这里却那么引人注目?   “哦?”南宫荆微微惊讶地看着眼前娇小柔弱的她会这么说。   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散发着美玉莹光,她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香气息,又怎么会像是有内功模样的人呢?   “九王爷只怕是忘了我宋家也属于将门一派了吧?”   宋未挽见到他那微微意外的神情,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继续接话。   闻言,南宫荆也明了,看着走路走得满脸红的女子,转头沉声吩咐道:“你们这些不得力的,还不给皇后娘娘准备辇车吗!”   宋未挽原本想开口说不必了,但是自己确实也是累了一身,待宫人搬来了辇车,南宫荆开口道:“有辆辇车在宫中出行不足为奇,更何况你还是我大辽的新后,定是不能有所怠慢。”   宋未挽没有再推辞,淡淡地道:“那本宫就多谢九王爷的好意了。”   她的脸好像绽开的花儿,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溢着愉悦。就连自己也觉得好久都没有这样笑过了。   她的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如那春花秋月,像诗人们歌颂的情景。   于是,宋未挽便和竹玉上了辇车,驶过厚重的宫墙直达未央宫。   果然,不过一刻钟,宋未挽和竹玉就一下子回到了未央宫的宫门外。   看到竹玉也不怎么说话了,这宫中本就无事让人伺候。于是宋未挽便让她们几个下去休息,又走向偏殿去看了看阡葵和竹笛的伤势如何。   “小姐,你可回来了。太后娘娘她有没有为难您?”刚进偏殿,没想到竹笛就踉踉跄跄地想起身,宋未挽见状,示意她躺着就好。   “别担心我了,我不会有事的。”宋未挽微微笑了笑,“倒是你,不让我放心。”   “主子,你没事就好。”阡葵也道。   “你们几个好好休息吧,我应付的来,最近宫里边多来人了。”看着这样子,宋未挽看了看竹笛,未免有些心酸,要不是因为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祸事,勉强地笑了笑。   从小都是竹笛照顾她,现在也该换一下了。   随后,宋未挽回到了正殿里。   正想上床小憩一下子,没想到刚刚推门进入就看到一个身影,直着身板背对着她坐在梨花木椅上。   不用多看都知道是谁!谁能无声无息就进入她的寝宫呢,呵!   宋未挽愣了一下,便想轻声地转身离开。   可在转身之际,就听见那道清冽的男声,“原来你就这么不愿待见朕?”   说罢,南宫枍已经站起了身转向她,俊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怒。不过她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惊艳。   宋未挽只知道她一点儿也不想跟他共处一室!   “并没有这个意思,皇上多想,可不要误会了。”宋未挽轻声下来对他说,想赶紧打发他走。   “宋未挽,要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是大辽的皇后,还当自己是未出阁的少女吗?你们宋家追求的不单单只是荣华富贵吧,可是你那位无比尊敬的父亲亲手把你给送上红轿进宫来的,与朕拜过堂的,即便没有喝交杯酒,没有行夫妻之礼,你宋未挽的名字可是清清楚楚地给记上大辽皇室名册的了啊!” 南宫枍走近她身边,靠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真是可笑。装什么呢,进宫的时候还有,你听着,朕今夜会来。这一回可别说朕没有知会你一声,若是敢让朕吃闭门羹,你可想好了,好自为之。”   说罢,那道明黄身影已经在她身边擦身而过。   只留下宋未挽一个人留在原地,她轻轻颤了下睫,仿佛听了他的长篇大论是还没有缓过神来。   一个人总是自以为是,用霸道强势威胁别人可真让人心生讨厌!   宋未挽想起了那晚他说的那句话……也同样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   宋未挽闻言微微有点儿木讷,慢慢地走向了美人塌靠下。   正殿的门口大大地敞开着,她无力地瘫坐下去,思绪在飞,惆怅不已。   阡葵曾经问自己为何爱往远处的红梅丛张望,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个红梅的方向就是北域的方向!就是喻君珩所在的方向。   宋未挽紧紧地咬着唇,脑海中闪过几个人,南宫荆?他是唯一一个可能帮助自己的人了。   再仔细一想,也觉得是可笑,他与她不过今日有过交集,完全不了解他的为人,自己却想到让他帮助自己……   宋未挽的心里非常地乱,想到对自己有敌意的太后,步步紧逼的南宫枍,宋未挽就觉得特别反感。   但是如果她走了,她的父亲又怎么办?对,若是要走,也要走的理所当然,不能连累任何人才对。   而此时的安澜宫,精致妆容的女人躺在了塌子上,一旁的老嬷嬷一边给她轻轻锤着肩头,一边滔滔不绝地跟太后——江纤暮讲着话,而江太后合着眼养神。   “娘娘啊,今日见着那宋恳的女儿,倒让奴才想起了当初的那个皇贵妃……”   闻言,江太后闭着的双眼倏地睁开,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握紧拳头,似乎要将长长的指甲狠狠地掐进肉里。   “可不是么。哀家看那个死丫头装出那么一副清高的模样真着实让人讨厌!像极了那个贱女人!”江纤暮嘴角勾起了一抹恶毒的笑容。   “娘娘,可那小丫头片子可是宋恳的女儿呢。我们……”旁边那个多嘴的周嬷嬷讲着这话时,眼底同样闪着恶毒的笑。   “这还不简单,那宋恳的野心可大了,想当年的美艳到倾城倾国地步的宋夫人,他都能当作利益换了,又怎么会顾及他自己的女儿呢?”江纤暮冷笑了一下闭上眼睛,开口道。   “娘娘说的极是,说的是。”旁边的周嬷嬷便马上附和着她。   夜色送走了黄昏,抹掉了晚霞,迎来的是烛火点起照亮了整个皇宫。   宋未挽百无聊赖地过了一个下午,她站在窗前看着天空变得漆黑,越发觉得内殿中冷冷清清。   她走近檀木桌旁边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随后闭着眼将左手中握着的小药粒随着清水吞服了下去。   随后,宋未挽的脚步有点颤地朝着凤塌的方向走过去。   不久之后,寝宫中传来了几声脚步声,不就是代表有人进了未央宫。 初见若缱绻 第十章 奇怪感觉   南宫枍进了正殿就吩咐所有人下去了,他踏着步子缓缓走向没有一丝动静的内殿,绕过精美的屏风正向着床榻靠近。   步子很是缓慢,他在想着,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等会儿要怎么在他身下屈欢求爱。   凤塌上闪闪发光半透的床纱早已放下,若隐若现床纱内躺着一个人比花娇的女子。   他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后宫的女人不都是装出那么一副样子,可不就是为了侍寝吗?真是虚伪啊!   南宫枍没有开口,先一把掀起奢侈的床纱,映入眼帘的是宋未挽安安静静地躺在塌上,没有任何反应。   她躺卧在凤榻,鬓云乱洒,酥胸半掩,朱唇微翘,明眸紧闭,仔细一看样子甚是娇媚。   看到这一幕有些愣神,原来她睡着时的样子是这个模样的啊。   突然,南宫枍似乎想到什么,脸色蓦然沉了下来,睫毛轻颤。   他轻轻靠下坐在了塌边,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女子,心中莫名有点儿不爽,可是又说不出为什么。   他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躺在锦织的软塌上,一头墨发如云铺散,熟睡时仍抹不掉眉眼间拢着的云雾般的忧愁。   他的目光划过她长又卷微憩般的睫毛,红润的小唇瓣,最后目光落在不慎而裸露在外的香肩之上。   惹得南宫枍的呼吸一紧,洁白如牛乳般的肌肤,旁边散布着微微凌乱的绫罗,即使枕边放着的夜明珠,也比不上她肤色的曳曳生辉。   南宫枍的手轻轻地覆上她的嫩白小脸蛋,他眉心猛的一紧,一抹略略带着涩意的苦笑出现,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他今夜鬼使神差地来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征服她而已啊!可是此刻,他在想着什么。他到底是怎么了!   不得不承认,从今日早朝到现在,一日下来脑子里面全装的是这个女人!   翌日,懒懒的阳光透过纸窗映上了宋未挽的玉脸,她微眯着大大的眸子慢慢起身,俨然是一副睡得极为舒坦的模样。   一睁眼,便看见脑袋靠着床木睡着的南宫枍。   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宋未挽扯开被褥,看到自己身上的衣饰还是整整齐齐的,竟然不由得一惊,难道昨夜他就直接睡在这里,没有碰自己?   没有理由啊,这个男人如此疯狂,他这么做又是为何。不管了,他不碰她是他的事,她愿意的时候他不做,那就与她无关了。   由于昨夜药效未退,她不想多想,便想唤来竹玉和竹秧进来梳妆洗漱。   可谁知道,叫了大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反倒是惊醒了身边的南宫枍。   见到他醒了,宋未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要下榻。   “你醒了?”南宫枍刚刚睁开眼就看见正欲爬下床的小东西,这不是明知故问道。   南宫枍刚刚睡醒的声音带着男人特有磁性的沙哑,不禁让人心头一震,却是真的很好听。   “嗯。”宋未挽没有与他对视,轻轻地回了他一个单音节。   南宫枍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她平平淡淡,风轻云淡的回答,顿时想到昨晚的事情,他的心中油然而生一抹不快之感。   昨夜她居然喝下安眠药早早睡去,为的就是想让他碰她的时候,她能够不去经历罢了……   为了回避他,她居然真的愿意这样子做!   南宫枍伸手揉了揉睡眼朦胧的眼睛,微眯着眼见状,又伸手将欲要脚落地的宋未挽一把给扔了回床榻里面去。   宋未挽蹙着眉头抬眼看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种事情,她怎么可以说得出口,难道自己要来问他——昨夜怎么没和自己……   见南宫枍也没有说话,宋未挽转了眸光又想下床,待在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皇上,既然您也醒了。那让臣……妾下床吧,我需要洗漱了。”   “宋未挽,昨夜的事情,你难道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解释的吗?”   南宫枍的黑眸紧紧地看着宋未挽,声音冷到了极点。   听到他的这句话,宋未挽反而想跟他争辩下去了,什么叫做她需要解释,他也需要解释啊!   看着男人气急攻心的模样,宋未挽想,那自己就心平气和地跟他理论,这样最能气他了。   南宫枍此时面色正如霜,阴戾的眼风无声地在昭告他此刻的愤怒。   宋未挽轻挽黛眉,没有出声回他。   南宫枍狠狠地捏上她近在咫尺的小人儿的下颔,“说话,敢做不敢当,现在哑巴了吗?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都是什么回事!”   大手拂过她的肩胛,按住她,宋未挽感到其上传来一阵阵酥麻之感。   这个可恶男人总是那么喜欢抓住她的下颔,当她是什么?真的太令人讨厌了!   宋未挽抬眸狠狠地盯着此刻怒火中烧,连眼中也盛着满满愤怒的对面人,“臣妾不知解释什么?我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南宫枍闻言,没想到她的反应既然如此强烈,脸色更加阴沉了几分,“呵……好啊。宋未挽,装傻是么?好一句不知,你就寝前吃了什么,你以为朕会不知吗?要知道,昨夜虽然过了,但是朕想要你随时都可以做!”   听着她淡淡的语气,看着她淡淡的神情,到底是为什么他的情绪现在真的是越来越被她所左右。   他突然靠近宋未挽,吮吸着她所拥有的独特的甜美气息,她的气味是独特的,她是一卷书香之气,好闻极了!   “是又怎么样!我就是难受和你在一起!就算你是一国之君又如何?难道就可以强要别人,这样子和山贼强盗有何异别!”宋未挽小脸上的神情突然有点儿恍惚,眼中流转着盈盈粉泪,可是她却硬忍住始终没让它们落下来。   闻言,南宫枍低低地笑了,这个女人真的是又忘了他的身份了吗?居然在宫中,还以你我之称!   “朕再告诉你一次,昨夜,朕没有碰你,那现在朕同样可以要了你。”南宫枍嘴角的讥讽格外的刺人眼。   “走开,自己不做还怪我了!放我下去!”宋未挽竭尽全力想要推开他,却不想南宫枍根本没有因为她的挣扎乱动而移动位置。   他抵着她的身体压了下来,宋未挽怒打着他的精湛厚实的胸膛,他却丝毫不为所动!   南宫枍一把地抓住她的手腕,不容她挣脱。   “放开我,痛——”宋未挽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禁锢她了,她怒叫一声,试图从南宫枍的手中抽出她的手。   在挣扎中,宋未挽的袖子便被扯碎了,衣袖处露出了一大片干净光洁的肌肤,胜似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