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咱也去找乐子 　　“不是吧，你家那位又上头条啦？”舒曼云的整张脸都要埋进报纸里了，她惊呼，“我一个月前还看到他搂着沈家的那位小姐，怎么这次换成电影明星了？嘶，丫的还真有眼光……” 　　方咏琳瞥了一眼报纸，上面模糊的一男一女的轮廓，正搂着进了酒店，标题是“李倩倩夜会情人疑似热恋”。硕大无比的字，醒目的红色。她收回目光说：“你还不是三个月换一次，还说他？” 　　舒曼云欲哭无泪：“我是替你打抱不平，你倒好，就重色轻友，倒护起他的短来了。” 　　见方咏琳不吭声，她还不肯罢休，舒曼云一脸不在乎的模样，大大咧咧地说：“你在家独守闺房，他倒好，沉醉美人乡，走走走，咱也去玩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方咏琳幽幽叹了口气：“唉，老了老了，玩不动了，我充其量就看着你玩。”她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转着无名指的钻戒，在灯光的映衬下闪着特有的灼目的光泽。刚戴上的时候觉得无名指都要压断了，不过戴着久了就习惯了。 　　“去去去，摘了摘了，看着碍眼。”舒曼云推了一把，用手遮住方咏琳的戒指。她狡黠地笑着，“我最近找了个地，心情不好时就找一大推小男孩来陪我，哎哟，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我都回到了大学时代，年轻啊！” 　　“一大堆小男孩？”方咏琳不动声色地讽刺她，“他们一口一个姐姐，过不了多久就要叫你妈妈了。” 　　舒曼云笑起来撇撇嘴：“你这个人，顶没意思透了，自从结了婚，黄脸婆气质暴露无遗。” 　　“是啊，岁月不饶人啊。哪像你逆生长的，不过话说回来，你又被逼着相亲去了吧？也该收收心了。”方咏琳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舒曼云一脸好气又好笑的模样看着方咏琳，方咏琳被她看得头都大了，不好意思地说，“你干嘛？” 　　“我在想，周子衡那个混蛋是怎么收服你的？金盆洗手也不带这么干净的！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你和以前是同一个人。”舒曼云瞪了她一眼，不由分说拉起她往外走。 　　说起周子衡，方咏琳的心情又低落下来，她已经快两个月没见到周子衡了。原来在外面花天酒地，怪不得乐不思蜀了。倒不是不知道他那混乱的生活，不过以前还略发收敛些，现在胆子倒是愈发大了，竟直接上头条了，那叫她的脸往哪搁？想着又来气，哼，去放松放松也好！反正他也不在乎！这样想着，她也跟着舒曼云走了出去。 　　舒曼云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昨天又相亲去了，碰上个极品。想来就好笑，只准男人找乐子，女人就该像你这样守妇道？我偏不！我就玩给他们看！看他们还敢逼我相亲！” 　　舒曼云和方咏琳同岁，方咏琳大学毕业就结婚了，舒曼云还是和以前一样，连模样都没怎么变。她早就开始用昂贵的护肤品，这使她的皮肤看上去仍好得像18岁，换男友的速度也和以前一样。三个月一换，不过偶尔也可以到半年。 　　舒曼云一路兴致高昂，她轻车熟路地来到一家酒吧，定了个常去的包厢，一大群小男孩果然涌上来，把两人围在中间。 “小曼姐，怎么才来看我们啊？” 　　“曼姐，今天又带位美女姐姐来啊？” 　　“小曼姐，我想死你了啊。” 　　“来来来，今天姐姐我发话了，你们谁把这位美女姐姐逗笑了，姐姐我重重有赏。”舒曼云浅浅笑着扫了一遍男孩们的脸，她穿了套黑色的低领连衣裙，胸前的开叉开得高明，带着些成熟女性特有的妩媚和诱惑，风情万种。 　　一听舒曼云这么说，一群小男孩马上把方咏琳围住，一声长一声短地哄着她。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啊？” 　　“姐，你心情不好我们陪你呀！你想玩什么？” 　　方咏琳思忖着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牛郎俱乐部，她暗自惊心曼云竟连这个地方都找得到，而自己又没来过，暗暗使眼色给舒曼云，可舒曼云却故意不理她，和另一拨小男孩玩猜拳玩得愉快。 　　“那你们会玩些什么啊？”方咏琳笑眯眯地问身边的男孩，他们看上去真的很嫩，脸上稚气未脱，可说的话可是滴水不漏，尽把人往好处哄。方咏琳想到自己好久没和男孩子有接触了，真是out了 ，out了，连最基本的调情都不会了。 　　“咏琳姐玩什么我们就玩什么！”见方咏琳这么说着，那些男孩子们来了兴致，嚷着玩游戏。 　　“那你们表演节目给我看好不好？表演得好我也有奖啊。”方咏琳笑嘻嘻的，她随意地搭着最靠近身边的那个男孩的肩膀，看着那些孩子卖力地倒酒。 　　“那咏琳姐奖我们什么啊？” 　　方咏琳慢悠悠地呷了一口酒：“你们小曼姐奖你们什么，我就奖你们什么。” 　　“我们不干。咏琳姐没有诚意，抄袭小曼姐的创意。我们要原创的。” 　　这时舒曼云笑吟吟地转过头来朝方咏琳挤眉弄眼：“我奖励香吻一枚啊，五分钟的法式热吻啊！你们咏琳姐干不干啊？” 　　方咏琳被围在中间尴尬万分，总有种在外面偷情的感觉。虽然有人跟她说过，结了婚之后分房睡，绝不能干涉对方的私生活，虽然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从来都不被在乎的妻子…… 　　方咏琳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她不动声色地分开男孩的手站起来：“没意思没意思，咱们看小曼姐猜拳去，输了让她喝酒。” 　　舒曼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也不再理睬她，和一群小男生玩得火热。方咏琳在一旁倒酒喝，想着报纸头条的照片，越想越气，她走到外面拨了一个号码，可等了良久也没人接。 　　方咏琳想了想换了一个号码，很久之后才有人接起，印象中还是懒洋洋的声音：“嫂子？” 正文 第002章 嫂子查岗来了 　　“你们在一起吗？”方咏琳也不和那人客套，开门见山。 　　对方似乎笑得十分欠扁：“什么你们？不知嫂子指的是我和哪位呀？” 　　方咏琳沉下脸，心中大骂无耻，冷声道：“周子衡！” 　　“哟，嫂子查岗来了。那你该打给哥呀，我怎么会知道。”那人仍是笑笑的，听那边的声音，也是莺莺燕燕成群的地方。 　　“要是能打通的话我就不联系你了。”方咏琳沉不住气，“纪翎，他有和你在一起吗？麻烦让他听一下电话。” 　　“我没有和哥在一起。”那端似乎换了个环境，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纪翎的声音还是温和平静，似乎怕方咏琳不相信，他补充说，“我的前女友忽然成我嫂子了，我没事和哥在一起，难道看你们秀恩爱？我这炮灰也太亏了吧。” 　　深吸气，深吸气，这话也就他才说得出口。 　　方咏琳就差没透过手机堵住他的嘴，咬牙切齿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天天和他在一起，欣赏我和他吵架的场面，看我笑话呢。” 　　纪翎大声笑道：“我没有那么闲。没事的话我先挂电话了，在陪一个高级客户吃饭呢，拿不到合同总不能和哥去签吧，我也不想给嫂子看笑话啊。” 　　方咏琳气得挂了电话。等冷静下来了懊悔不已，似乎不解气，又打了过去，纪翎显然很意外，仍慢悠悠地说：“嫂子还有什么事吗？” 　　“你在哪？我来看你吧。”方咏琳笑得一脸谄媚。 　　硬是在电话这头，她也感觉到了纪翎一愣，虽然时间很短，纪翎又装得很好。 　　“反正老公不再身边，我找前男友求安慰啊。放心，绝不给你添乱。” 　　“前男友不该是我吧？我是前前前……前男友吧？”纪翎微微笑。 　　“啰嗦，把地址告诉我，我今天非见他不可。”方咏琳顿了顿说，声音平静。纪翎还想再说什么，方咏琳抢先说，“不肯的话我也保不准想出其他什么办法来，后果自负啊。” 　　纪翎也不拦着，懒洋洋地报了个地名。离这里不远，方咏琳急匆匆地跟舒曼云说了声抱歉，舒曼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即使骂骂咧咧地可硬是跟了出来，直到方咏琳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说下次请她再来作为补偿，她才暂时放过方咏琳。 　　“你说周子衡会在吗？纪翎这么爽快就告诉你了，搞不好周子衡已经跑了？”舒曼云一副磨刀霍霍地模样。她一直不喜欢周子衡，总找机会挖苦他。 　　方咏琳却是笑笑：“他要是跑他就在乎我了，那我宁可他跑了。”话是这么说，可心不是不疼的，两人结婚六年，都知道怎么样让对方最难过，让人最疼的不是恶语相加，而是把你视作路人，完全忽视。 　　都走到酒店门口了，方咏琳忽然顿住了，她说：“算了，我不去了，我们回家吧。” 　　“有病！”舒曼云骂道，她一把甩开方咏琳的手，“要回家你自己回，我不陪你一起发傻。” 　　“万一……他真的和别人在一起，我会受不了。”沉默了一会，方咏琳说。眼不见为净，从小父母就要求方咏琳克制有涵养，无论什么事都要以家庭的利益和体面为重，她对周子衡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一方面也为了维护这段看似光鲜亮丽的婚姻。 　　“你看看，你结婚后都成什么样了！我真为你不值！”舒曼云脸色阴沉沉的，她再不看方咏琳一眼，走进大厅。 　　方咏琳打了车回家，方家的宅子在郊区的别墅里，繁花簇锦，少了些金碧辉煌的奢侈，却多了份雅致的意境。那条路位于这座城市的深处，路两侧有许多高大的法国梧桐，在半空中枝叶交错。方宅的墙很高，墙里头能看到的也只是树，落尽叶子的阔叶乔木，枝桠整齐如梳地向上伸展着。 　　走进里面，沿着幽深弧形的车道一转，视线里出现潺潺的大理石喷泉。今天难得的方泰勇早回家，坐在沙发上喝茶。方泰勇向来喜茶道，他娴熟拿着紫砂壶的茶具，一壶沸腾的水直直地浇下去，伴着朦胧的水雾，袅袅的香味蔓延开来，是雨前龙井。极大的客厅里充满了蒸腾的茶香。 　　“回来了？”方泰勇抬起头看了看方咏琳。 　　“爸，你怎么回来得那么早？累吗？”方咏琳走过去坐下，亲昵地挽着方泰勇的胳膊，看着他泡茶。 　　方泰勇只有一个独女，自然把她视作掌上明珠一般宠爱，他笑呵呵地看着方咏琳，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不累，爸爸都是为你的以后打算。” 　　“爸，你已经很厉害了，赚的钱也够多了，你别太累着自己。” 　　“知道了。”方泰勇笑笑拍着方咏琳的肩膀。 　　方泰勇正想说什么，门口传来了汽车驶进的声音，忽然两人都不作声了。不一会儿大门被推开，方咏琳抬起头看过去，周子衡也正看着她，她不自在地转开了目光。 　　周子衡也不在意，他换了拖鞋走过来，随手把外套递给徐管家，难得地笑了笑：“爸，你回来了？” 　　方泰勇脸上再没有和方咏琳讲话时的和颜悦色，他沉下脸，一张标准的国字脸，一严肃起来全身透着霸气，如同商场中无往而不胜的模样，他冷冷地说：“怎么，我不回来，你也不回来，当家里没人了？” 　　周子衡不说话，坐在一边的沙发里，等着方泰勇发话。 　　果然方泰勇说道：“你这是怎么了？人家都以为你和咏琳怎么了，什么小明星，还明目张胆地去开房，你让我们方氏的脸往哪放？早就是结了婚的人，收收心也就罢了，两三个月不回来到底成何体统！” 　　方泰勇说的中气十足，方咏琳从没见过父亲骂女婿的戏码，平时两人都太忙，碰不到一块，哪怕有矛盾也是去书房解决，方咏琳暗暗留心周子衡的脸色，生怕他一不高兴就走了，弄得气氛更尴尬了。 　　可周子衡却很平静，他静静地听完，连脸色都不变一下，黑沉沉的一双眼，扫过方泰勇和方咏琳，看不出丝毫端倪，方咏琳却无故觉得一股冷气从心底冒出。周子衡甚至还笑了笑认错说：“是，是我错了。” 正文 第三章 意乱情迷中败下阵来 　　“那你就拿出些行动来，现在公司的事也不太忙，以后天天回家吃晚饭。没事的时候多陪陪咏琳，结婚五年了还没有给我添个外孙，真不知道你们两个在干什么！”见周子衡这么说，方泰勇的脸色缓下来，却仍不放过周子衡，板着脸说。 　　“爸。”方咏琳被最后一句吓到了，脸一红，拉了一下他的胳膊小声地抗议。 　　“我尽量抽时间回来。”不等方泰勇说什么，周子衡说道，他抬起头看着方泰勇，面不改色。 　　方泰勇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你们两个去聊聊，别总让我/操心。” 　　周子衡站起来，居高临下地望了方咏琳一眼，就上楼了。方咏琳慢吞吞地跟着，当她看见周子衡进了主卧之后吓了一跳，几步上前用身子挡住门：“你走错了吧？” 　　“你没听见你爸说话吗？”周子衡眯起眼弯下身，方咏琳本能地身子向后倾，周子衡用膝盖一抵，方咏琳向后一个踉跄，周子衡便大摇大摆地进了卧室，他靠着卧室沙发的边沿坐下，翘着二郎腿挑衅地看着方咏琳。 　　方咏琳不再理他，她顾自己进了浴室，还特地锁了门。在刚结婚那会儿周子衡就搬到客房去睡了，她知道后和周子衡大吵了一架，当时周子衡冷冷地说：“没有原因，我只是不习惯和别的女人睡同一张床。” 　　“别的女人？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结婚了！”方咏琳歇斯底里，她捏着拳头，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 　　“你也别忘了，结婚了就不要再妄想太多。”周子衡哼了一声，似笑非笑地看着方咏琳。 　　方咏琳愣在原地，仿佛力气都被抽干一般，再也无法言语。周子衡也是像现在这般，他坐在床沿边看她的笑话，他总是这般平静，把方咏琳气得哆嗦，自己却又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想着就生气。 　　最后方咏琳哭着跑回了主卧，她的骄傲绝不允许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周子衡践踏，两人一直分房睡，五年来周子衡再没有踏进主卧一步。 　　思绪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忽然门被拉开了，周子衡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开始解自己的衬衫。通入浴室有两扇门，方咏琳懊悔没有检查衣帽间的门，现在的场景又十分尴尬，连吵架都气场不足。她往墙壁边一缩：“你干嘛进来？” 　　周子衡咧了咧嘴：“你留着衣帽间的门干嘛？” 　　“出去。”方咏琳目不斜视。 　　这时周子衡已经脱完了衣服，他一脚跨进浴缸，捏住方咏琳的下巴硬是对上自己的视线：“让你承认想我有那么难？”周子衡的眼神冷冽，无故冒出这么句话，方咏琳觉得头上正在冒汗，他一生气就这个样子，整个人一股阴鹜的戾气。 　　方咏琳被捏得生疼，她忍住皱眉的冲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周子衡似乎冷笑了一声，他不由分说地扯开方咏琳的手，堵住了她的唇。他是情场高手，辗转地吮/吸，方咏琳起初还抗拒地挣扎了几下，不过很快在一片意乱情迷中败下阵来。她不自禁地勾住他的脖子，一边却连自己都觉得羞耻，仿佛是最拙劣的欲拒还迎的招数。 　　等两人从浴室出来，浴室里已一片狼藉。水淋漓地泼了一地，当他把她推上洗手盆的时候，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又撒在地上，白色的乳液倒出来，更是触目惊心。周子衡倒是难得肯配合，两人从浴室一路到大床，只是无论何时周子衡都看着她的反应，他的眼神冷冷的，如同鹰一样锐利的眼神，看着她一寸一寸地沉沦，燃烧。无论有多激烈，他总像是能随时抽身而退的样子，眼神清冷地看着她一个人挣扎和高/潮。 　　方咏琳觉得力气都用尽了，周子衡的眼神让她莫名地害怕，她强撑着翻了一个身，她扯过一个枕头挡住周子衡的眼睛，发狠地摆动身子，迎合着他身体的摆动。 　　周子衡却一把推开她坐起来，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泄欲过后的低沉和沙哑：“怎么？” 　　“你到底想怎么样？”即使在黑暗里，方咏琳也觉得自己被周子衡看穿得彻底，她慢慢地把薄毯挡在身前，不再言语。 　　周子衡似乎一点都不意外，他慢慢地扯过方咏琳拥到自己怀里，声音幽幽的：“不好么？你费尽千辛万苦演了这么多戏，我当然要满足你了。”他说得不咸不淡，却字字像把刀，一字一句地剜在她心里。 　　恍惚间方咏琳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挣扎着想要脱离他，但周子衡抱得紧，她越动他的怀抱好像紧箍咒似的越收越紧，她无力地垂下手说：“你好像误会什么了，不是我像爸爸告的状。” 　　“你当然不会，不然这五年我早被骂死了。”周子衡宠溺地亲吻着她的脸颊，“我谢你还来不及。” 　　方咏琳明知道这样的周子衡太不正常了，她却不想理他了，她也不动任他抱着：“谢就不用了，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呢。” 　　周子衡放开她，下了床摸索着穿拖鞋。 　　方咏琳一急脱口而出：“你还要回客房？” 　　“不然我睡在这里？”周子衡的声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毫无感情。 　　“随便你！”方咏琳赌气似的扯过被子，背身对他。 　　周子衡似乎笑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还不满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方咏琳沉不住气，她翻身坐起，在黑暗里凝视着周子衡。她的眼睛很漂亮，即使在黑夜里也盈盈一片，亮得如同星辰。 　　“今天晚上，这句话你的好姐妹也问过我。”周子衡凑近方咏琳，附在她耳边暧昧地说。 　　“你说什么？曼云来找你了？你给我说清楚！”方咏琳一急，她拼命地抓着周子衡的手，周子衡却冷冷地甩开她的手，大步走开。 　　方咏琳不顾一切地跳下床，赤脚跑向门边，她挡着把手直视周子衡：“所以说，你觉得我先安排曼云找你，再告诉爸爸，就是为了让你来找我？” 　　“都五年了你还不学得聪明点？要撒谎也高明些，这些欲擒故纵的技巧留着去对付你那些小弟弟吧。”周子衡说得讽刺，方咏琳想着果真见过曼云了，都不知道曼云和他说了些什么。 　　她站在门口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对，一时忘了言语。周子衡倒是抱着胳膊，一脸好笑地看着她的表情，安慰道：“以后小心点就好，不然明天上头条的就是你了。” 正文 第四章 第一次谁不珍惜 　　“你……”方咏琳词穷，对周子衡怒目而视，终于口不择言“我不像你，随便找个女人就愿意，今天是个沈小姐，明天就是个小明星了，你就不怕得艾滋！”说完就觉得后悔，她在家的确是被宠坏的公主，但对人一直礼貌冷静，只要遇上周子衡，所有的好脾气好教养都不知跑哪儿去了，讲得话要多刻薄有多刻薄，说完还常常后悔到不行。 　　周子衡倒是不怒，他说：“这么说我还荣幸被你看上了？” 　　方咏琳不知自己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她蓦地拉开门：“你走。” 　　周子衡总是喜欢和她对着干，这时他却偏偏不走了，好笑地看着方咏琳，甚至吻了吻她的额头，说了声“晚安”才走出去。方咏琳再也睡不着了，她站在窗前，想着初次遇到周子衡的场景，那个让她羁绊了五年的男人，可是如果时间倒流，她仍不后悔再遇上他一次。 　　那时的方咏琳才18岁，刚刚高中毕业，和舒曼云一起考上了当地最好的大学。她很早就开始早恋，不过学习成绩还不错，父母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刚刚考完高考的那年暑假，方咏琳挽着新交的混血男朋友Tomas飞扬跋扈地穿梭在各种场合里。 　　那次酒会，高考成绩刚刚出来，她的分数足以上当地最好的大学了，父母笑得合不拢嘴，送了她一套限量版的首饰，方咏琳很是喜欢，她笑盈盈地全部带上，趾高气扬地参加了晚上的酒会，因为是一次大型的慈善酒会，各地的名流都会参加，方咏琳挽着Tomas笑得像只骄傲的孔雀，一边细细地打量周围有没有帅哥出没。 　　方咏琳一面笑得矜持一边敷衍着各色来敬酒的熟人，方氏财大势大，想要巴结方泰勇的人不在少数，而方咏琳作为方氏的独女，掌上明珠的公主，自然成了连接的桥梁。 　　姚雪莹走过来高傲地斜了一眼方咏琳，方咏琳同样扬起下巴对视回去，姚雪莹是姚远集团的千金，从小学开始就和方咏琳同班，一直到高中毕业，不过两人都互相看对方不顺眼，明里暗里不知较劲过无数回。 　　“听说你考得不错。”姚雪莹哼了一声。 　　“彼此彼此，听说你也填了一所很不错的大学啊，好像去那个……什么什么大学，就是条件艰苦了些，不过我很佩服你吃苦耐劳的勇气啦。”姚雪莹考得不好，在本地的大学分数高她上不了，她老爸一怒之下不肯出钱，只将她“放逐”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去读大学，方咏琳故意挖苦她。 　　“你给我等着。“姚雪莹瞪了她一眼飞快地走了。 　　“咏琳？”方咏琳觉得自己笑得脸都要僵了，她听到有人叫她，她转过头，竟然是一个大帅哥，只是可惜了可惜了，自己怎么会没印象？ 　　“我是纪翎。”大帅哥微微一笑，伸出手。 　　方咏琳惊喜地握住，脑海中飞快地运转，她甜甜地说：“你好，我早就听爸爸说起过你，果然一表人才啊。” 　　谁知纪翎扑哧笑了：“真乖。” 　　那个笑容……方咏琳忽然觉得血往脑袋上涌，她在气绝的前一刻，拉着纪翎走到一边的隐蔽处。她恨恨地看着纪翎笑得满面春风的模样，气不打一出来：“你不是说你是酒吧的服务生吗？怎么，原来是纪四公子，真是久仰大名啊。” 纪翎笑容温和：“彼此彼此，在酒吧那狂野的小歌女换了衣服竟成了乖乖女了，爸爸提起过你，果然一表人才啊……我说，你去报北影吧，肯定有前途。”他模仿着方咏琳的语调调侃她，一副笑意弥漫的模样。 　　“你闭嘴！我哪有你会装！还差点被你骗了！”方咏琳跳上去捂住他的嘴，恶狠狠地威胁他说，“不准你说出去，不然我也把你的事抖出去。” 　　纪翎只是笑着，他的眼里都含着笑，如沐春风的翩翩佳公子模样，他扯开方咏琳的手，眼神看向远处：“他是你的新男友？” 　　“是啊是啊，比你帅一百倍。”方咏琳冲他挤眉弄眼。 　　纪翎也没有生气，扯过她的手握住：“你可是第一个把我甩了的女人。” 　　方咏琳看着纪翎，纪翎也坦然地看着她，他穿了一套烟灰色的西装，握着的手掌心温暖干燥，方咏琳又想起那天酒吧里混乱的状况，她说：“为什么我一碰见你就乱了套？” 　　纪翎故意认真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咱们欢喜冤家、天生一对？” 　　“臭美！我的意思是碰见你算我倒霉。”方咏琳一把抽出手反手握住纪翎的手，踮起脚笑盈盈地凑上去，“啪嗒”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不然我试试吃回头草的味道？” 　　纪翎的眼神看向不远处的Tomas，他是典型的英德混血，高大帅气，无论何时都充满了绅士的风度。 　　纪翎收回目光问：“多久了？” 　　方咏琳挠挠头：“不太清楚……大概一两星期？高考之后才开始的。” 　　纪翎不再说什么，他如同大哥哥似的摸了摸方咏琳的头：“小妹妹，乖乖地恋爱吧，总会有人来收拾你！” 　　方咏琳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笑笑说：“哎，我们要不要继续上次没完成的话题？”她笑得像只偷腥的猫，贼兮兮地看着纪翎，仿佛想看他的笑话。 　　纪翎不吭声，意味深长地看着方咏琳，眼神深深：“当时临阵脱逃的可是你。” 　　方咏琳在酒吧里错把纪翎当作服务生了，当时好像是周围的同学起哄索吻来着，后来不知怎么的方咏琳竟和纪翎单独到了酒店里开房。两人正吻得深情投入，方咏琳隐隐约约觉得有人把手探入她的裙子中，一点点地往上游动。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谈过多少次恋爱接过多少次吻，但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好像在心里一直认定自己的第一次应该给自己最爱的人一样，到不是说游戏恋爱，只是舍不得把自己的第一次随随便便就给了一个见了一次面的酒店服务生。 　　纪翎扯开她的内衣，想要继续进行时方咏琳及时握住他的手，纪翎低头看她，她的眼睛明亮得似要灼烧，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深吻中却努力抽出镇定。 　　她的力气不大，却坚决地握住他的手，直到呼吸平稳一点后方咏琳摇摇头说：“不可以。” 　　也没说什么不可以，只是仰着头那样迷乱而坚决的目光看着他。 　　当时他是什么反应呢，也许他早已忘了当时自己的惊异吧，他也不是没有风度的人，纪翎当时不动声色地放开方咏琳的腰，他微微一笑，安慰了她几句，然后走了出去。 　　“第一次谁不珍惜？给了个小酒保没依靠，纪四公子没问题啊，搞不好一个奉子成婚，我也公德圆满了。”方咏琳说得玄虚，她习惯地勾住纪翎的脖子，半贴在他身上。 正文 第五章 他的心是不锈钢 　　纪翎一副无奈的表情，仿佛不知怎么收拾这个小妖精，只是拉开她的手抓住：“我倒是不介意，只怕某些人又一次逃跑，要知道，纪四公子的女人一连两次逃跑也是件要命的丢脸事。” 　　方咏琳笑，她看着纪翎，慢悠悠地说：“看吧看吧，这次是你甩了我，我们算是两清了，你也是第一个甩了我的……男人？” 　　“来个goodbye kiss如何？我都开始想念你的味道了。”纪翎笑眯眯地张开双臂。 　　方咏琳毫不犹豫地俯身上前，纪翎的吻技很不错，他的吻慢慢地深入，最后的天翻地覆也好像是水到渠成的事，没有丝毫的不情愿。方咏琳一边接吻一边思绪游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的滋味？ 　　正想着，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她的思考。她本能地推开纪翎翻手包，她的包很小，只能放一部手机和几张银行卡，而手机静静地躺在包里，没有一丝响动的痕迹。 　　纪翎不动声色，气氛瞬间从浪漫变为尴尬，因为不远处他们听见有人接起了电话：“喂？嗯，嗯，知道了。” 　　方咏琳狠狠地瞪了纪翎一眼小声说：“怎么和你在一起总是会发生这样那样的事？” 　　纪翎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和你在一起也一样。”气得她没一口气背过去。 　　真是，丢脸丢大了，方咏琳在外面一直是公认的乖乖女，学习好，人又乖，平日里对人友善，也没有娇小姐的脾气，只是她实在能装，那些混乱的私生活和嚣张跋扈的模样只有私底下熟人才能看见。 　　接电话那人挂断后就从外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他看了看纪翎和方咏琳，点点头便走了过去。他穿了件窄身的黑色西装，可能是正式的西装，却有着冷漠的疏离感，哪怕只是背影，还是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拒人千里的倨傲。 　　纪翎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一个背影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他是谁？” 　　“不认识。” 　　方咏琳点点头，拉着纪翎进去。刚走到门口，里面正响起鼓掌声，方咏琳抬起头看台上，这次酒会的主办方Smith夫妇正向大家介绍刚刚那个男子，方咏琳翻出请柬——周子衡？ 　　周子衡和一拨一拨的人客套着，他的笑伪装得很好，可方咏琳觉得他越来越不耐烦，具体从哪看出她也不知道。等周子衡走到方泰勇身边时，方咏琳适时叫住了他。 　　“方小姐？”周子衡笑着打招呼。 　　方咏琳笑得灿烂：“周先生，这里很无聊吧？我们去外面走走？” 　　周子衡也不说话，他似乎认真地又打量了一边方咏琳，方咏琳第一次觉得对于约会一个男人让她有了紧张和期待的感觉，虽然失去了主动权，却让她有了不一样的喜悦。 　　不知过了多久，方咏琳觉得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周子衡说：“抱歉，我想刚刚我们已经在外面见过面了。” 　　“那是一个意外，其实……” 　　“方小姐，其实你不需要向我解释。” 　　方咏琳看着周子衡仍在微笑，却笑得没有一丝热度，那种假惺惺的、虚伪的笑容。她明明想靠近他一步，他却又无法攻克的微笑挡她在门外。她懊恼刚才在外面和纪翎调情调得热烈，显然她在周子衡面前印象要多坏有多坏，这得好好补救才行。 　　方咏琳毫不气馁，她说：“其实这里很闷吧，你又不喜欢这里的环境，为什么我们不出去逛逛呢，我想你会喜欢的。” 　　“方小姐，你好像很了解我？”周子衡看着她的眼睛，幽幽地说。结婚之后方咏琳才知道这是他不耐烦的表情，可当时一头扎进他的漩涡里哪里知道，只是一脸殷勤地看着他点头，还以为他愿意向自己敞开心扉。 　　“当然，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或许我可以懂你，如果你愿意，随时可以找我，这是我的号码。”方咏琳递上了自己的名片，刚刚考完那会她特意做的，还是她自己选了喜欢的风格，不同于正儿八紧的商务名片，上面绘的是花花绿绿的图案，颜色亮丽鲜艳，就好像她的张扬和不羁一样。 　　一个微微的笑绽开在周子衡的唇边，他的声音低沉而优雅，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冷笑：“你那么了解我，那你猜我想不想和你出去？” 　　方咏琳愣在原地，她第一次那么受到打击，明明自己敞开了心扉，勇敢地向他靠近，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拒绝地那么彻底，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她的手僵在半空中。 　　周子衡似乎十分欣赏她的表情，他慢慢地说：“失陪了，方小姐。” 　　方咏琳觉得她都要哭了，他竟然这么对她！或许看在父亲的面上，他已经委婉许多了，可从小都被捧大的公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侮辱，方咏琳忍着泪继续微笑。 　　还是纪翎走过来，他接过名片仔细看了看：“哟，做工倒是挺精良，他不要就给我吧。”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方咏琳已经出离愤怒了，她不可置信他竟然就这样走了？！！ 　　“你以为啊，每个人都像我这样风度翩翩温柔贴心？”纪翎笑得一脸无耻，“再说，也不看看人家什么情况，你搞的定嘛你！” 　　“你不是说不认识他吗？”方咏琳瞪他，把火气全撒在纪翎身上。 　　“原来他就是周子衡，真是久仰了。”纪翎抬起头，也高深莫测地笑，周子衡就在他们对面的酒桌上，他背对着她，方咏琳看着那件黑色的西装上有浅浅的条纹，那是极精细的纯手工制作。 　　“我就是喜欢他！”方咏琳赌气地说。 　　纪翎敛起笑看了她一眼：“你们不适合。” 　　方咏琳气得要命，缠着纪翎非得问出为什么来，纪翎却不再说话，任由方咏琳死缠烂打，都不回答。 　　当时方咏琳才不相信，她天真地想，有什么不合适，我喜欢他，就好好对他，总有一天他会感动的，也会喜欢我的。后来她才明白，这个男人的心连冰都算不上，冰还可能被融化，也不是石头，石头还可能水滴石穿，他的心说成是不锈钢更合适，不痛不痒，切不开，滴不穿，融不化。 　　而她一头扎下去，竟是六年。 正文 第六章 为什么愿意结婚 　　第二天早上，周子衡难得在家吃早饭，方泰勇一早就走了，只有他们两个人。他坐在方咏琳对面心不在焉地喝着牛奶。 　　“怎么了？”方咏琳问他。 　　周子衡懒懒地看了她一眼，搭了腔：“就是公司的事。” 　　方咏琳碰了一鼻子会，也不多问，周子衡从不跟她说公司的事，平时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她只是点点头说：“别把自己搞得太累了，今天回家吃晚饭吗？” 　　“嗯，我尽量。” 　　周子衡很快去公司了，他的时间向来安排得紧凑，方咏琳每次睡着了他都还没回来，醒来后他又早走了，在他为数不多的回家的日子里，方咏琳总是让徐管家早早叫醒她，就为了每天早上见在周子衡一面。 　　自从和周子衡结婚后方咏琳就不工作了，或者说她从未工作过。大学一毕业她就和周子衡结婚了，她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回事两人就结婚了。 　　自从遇见周子衡之后，方咏琳洗心革面，开始猛烈地追求周子衡。显然周子衡从不买她的帐，即使他和方氏有业务上的往来，他对她依旧冷言冷语，一口一个“方小姐”，用称呼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知是哪一次小事，小到连方咏琳自己都记不清了，或许又是因为他不肯陪自己吃顿饭，或许是因为他又和哪家的千金有点暧昧，方咏琳只记得自己哭着跑回家，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最后用锋利的刀片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或许这样，或许只有当她离开这个世界，周子衡才会有一点点想起她，当时的她就是这样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爸爸和各叔叔伯伯都在，当她的视线扫过周子衡时，一愣。 　　周子衡走上前握住她的手，他的手竟比她挂了吊针的手更加冰凉，方咏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发不出声音来，只是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子衡。 　　周子衡并不理她，只是说：“等你出院了，我们就结婚吧。” 　　方咏琳惊异得瞪大眼。由于昏迷了许久，她发不出声音，眼睛却咕噜噜地转，她不明白在她昏迷的这几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周子衡为什么就愿意和她结婚。或许是因为内疚，可是她却不愿意过多地思考，即使他不喜欢她，她还是愿意每天都看见他。 　　就这么草率仓促地做了决定，在她为他们的婚姻而兴奋时，他却宁可和各种刚认识的女人在酒店的套间里度过一夜，却再没碰过方咏琳。仿佛嫌弃她，有时她看到周子衡的眼神，那种深恶痛绝的，厌恶的眼神，她的心就一寸一寸冰凉掉。 　　可是每一次说服自己要放弃时，他的一个笑容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让她丢盔弃甲，足以放下一切自尊留在他身边，或许用把他留在身边会更合适些。 　　方咏琳不懂，他为什么愿意和她结婚，结了婚却一直变相地折磨她，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提过离婚。两人就这么过了五年，有时候方咏琳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之间，竟已走过五年那么久，却仍如此地陌生。 　　周子衡离开家后，方咏琳又变得无事可做。她觉得自己融不进其他一些贵妇的圈子。和未婚的千金在一起，她又不能和她们一起出去玩，那些极具桃色的游戏作为一个已婚女性已经玩不起了，而和那些已婚的妇人在一起，方咏琳也没什么共同语言——她不爱打麻将也不抽烟，更不能和她们一起讨论丈夫和孩子的问题。结婚五年来，除了一些重要的应酬场合她和周子衡一起出席之外，她简直到了与世隔绝的地步。 　　她想了想，准备出去逛逛街，平常的时候她懒得去，衣服一般都是从名品店拿了目录过来，她随手一划的那种购物，显然这种买衣服的方法一点乐趣都没有。 　　方咏琳思忖着和谁一起去，原本想到了舒曼云，不过想到昨天的光景，估计约她不免会被训一顿。原来自己已落魄到这种地步，连逛个街都没人陪了。 　　方咏琳已经很久没有自己开车了，打发了司机，她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给舒曼云打了个电话，舒曼云干脆地拒绝：“没时间，姐姐要为自己的终身大事着想！” 　　方咏琳嘲笑她：“你又看上哪家的公子啦？要我帮忙吗？”可心底却是为她高兴的。她知道舒曼云在学生时期追过一个男生，从初中追到大学，家境贫寒却清高孤傲的男生，因为家境的不同，对舒曼云少不了各种刻薄冷遇。大二那年舒曼云跑到方咏琳的寝室大哭了一场，从此走上了速战速决的恋爱路，现在她肯重新考虑终身大事，实在是一个进步。想到陈年的旧事，方咏琳不免有些失落，或许就是见惯了太多的无疾而终的爱情，加上自己并不幸福的婚姻，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越来越麻木，即使想到曾经年少轻狂的飞扬青春，心里就有些钝钝的疼。 　　正胡思乱想着，一辆车一路横冲直撞，以极快的速度冲方咏琳的方向过来，吓得她连忙停了车。对方车里的人似乎也意识到要擦上，匆忙打方向盘，可还是刮到了方咏琳的车，而对方的车前大半的引擎撞入了绿化带中。 　　好在车的质量好，方咏琳只感觉到轻微的“咯噔”一声，连震动都不明显。她连忙下了车查看对方的情况，那是一辆绿色的甲壳虫，差不多整个车头都是废了，隐约间方咏琳还能看到弹开的安全气囊。 　　方咏琳在路边站得脚都疼了对方才慢腾腾地下车，车主穿了一套异常骚包的紫色西装，虽然皱巴巴跟咸菜似的，可仍掩不住那人的张扬轻狂。来人脸色有点苍白，鼻梁上架了一副超大的墨镜，几乎挡住了半张脸。 　　没等方咏琳开口，对方已经将一张名片塞到她手中：“对不起，我现在有事。你先把车拖走，然后给我个电话，我叫人来开。哦还有你的修理费用给我个数，我一并给你。” 　　方咏琳暗自感叹好嚣张的口气，颐指气使的模样，果然符合对他的第一印象。方咏琳不动声色，只是无动于衷地站着。 正文 第七章 要不要这么悲壮 　　对方等了一会，见方咏琳没开口，捻着兰花指慢腾腾地摘下了墨镜说，露出一张清秀不羁的脸：“大姐，帮个忙吧，我真有急事。”大……大姐？方咏琳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他不知道女人最怕被说老吗？年轻真好啊，即使说出这么无礼的话，都可以让人克制，不能跟小孩一般见识。 　　方咏琳低头看了看名片，没有多余的设计，姓名纪煜楠却异常大，张牙舞爪地赫然印在上面，她微微笑：“我为什么要帮你？” 　　“反正你也没事。”纪煜楠说得理直气壮，可转一瞬就变了脸，“随便你，爱帮不帮。” 　　“好啊，反正我也不懂，不然我们报警吧，顺便给保险公司个电话，我倒的确没事，等上个半天也没问题。”方咏琳异常坦然地看向他，神色严肃，没有泄露丝毫笑意。 　　方咏琳本想无比霸气地回一句过去：“和我斗？姐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你就省省吧。”可看到他那张妖孽的脸就觉得于心不忍，初次见面长相果然是占了上风。 　　纪煜楠张了张口，却没说话，想了想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说，“靠！随便你！大不了我负全责，不过我现在还是要肇事逃逸。” 　　方咏琳终于憋不住笑出声：“小弟弟，要不要这么悲壮啊？就不会好好地跟我协调一下？” 　　纪煜楠明显感觉到方咏琳在逗他，又显然不满被叫成小弟弟，于是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反击：“我们有代沟、道不同不相为谋、话不投机半句多！” 　　方咏琳也不理他，兀自掏出手机，按了几个数，淡定地举到耳边…… 　　“等一下！”纪煜楠立马冲过来抢手机，抓到手后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接通，他被方咏琳看好戏的模样彻底激怒了，恼羞成怒地吼过去，“你到底想怎么样啊大姐？我真的有事！” 　　“没事，就是教训你一下，下次别那么目中无人。”方咏琳白了他一眼，随手把自己的车钥匙扔给他，“你穿的是昨天的衣服吧？这车也不是你的吧？看在你衣服也来不及换借了别人的车赶过来的份上，我相信你真有急事。这里打不到车，先开我的车去吧，划得不明显，不会有损你形象。” 　　听她这么一说纪煜楠显然很意外，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怎么被他给碰上了，这时他到不说走了，重新戴上墨镜一副悠哉的表情：“这么大方，你这车不便宜啊，不怕我跑了，看你到哪哭去！” 　　方咏琳扬了扬手中的名片：“反正不会到你那去哭，你肯定会叫秘书打发了我。” 　　纪煜楠嘿嘿笑：“这只证明你有个有钱的男朋友，看不起我。” 　　有关系吗？方咏琳心中暗自问，周子衡的脸一闪而过，烦躁的情绪重新回到心中，她再提不起兴致跟他胡扯：“最多只能证明我有个有钱的老公。我叫警察拖车了，你还不走。” 　　纪煜楠丝毫没有掩饰他的意外，他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方咏琳，用一种低声却诧异的声音边走边说：“还真是大姐……”弄得方咏琳哭笑不得。 　　由于在路上发生的这个不大不小的插曲，一天很快过去了，纪煜楠打发了他的秘书过来拖车，可怜的秘书哭丧着脸，急匆匆地从方咏琳的车上下来，连汗都来不及擦：“您好，我是纪煜楠先生的管家。纪先生说谢谢小姐你借他用车，还替他看车。您方便的话留个电话吧，纪先生想请您吃饭谢您。” 　　“不用了，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如果我想宰他了会给他电话的。”方咏琳跟那男子换了车，潇洒地挥挥手。 　　可还是没潇洒地绝尘而去，那男子死死地抵着门，一副无赖又可怜的模样：“小姐，你就留个号码吧，那位小祖宗你也领会过了，我要是不要到号码他指不定怎么变着花样整我呢。” 　　方咏琳大笑，估计也只有这样的管家才能陪那位小祖宗玩。 　　估摸着她笑得时间有点长，管家还以为方咏琳还是不肯，他恨不得抢过方咏琳的手机给自己打个电话，硬生生拽着车门说：“实在不方便小姐您留个假的也行啊，反正我什么也不知道。” 　　好吧方咏琳嘻嘻笑着报了号码的前七位数：“你就跟你家小祖宗说这个号码，最后的四位数让他自己去试。” 　　“好嘞好嘞。”管家听到方咏琳这么说喜笑颜开，仿佛想到纪煜楠苦恼的试着号码的样子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道着谢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车门。看来在纪煜楠手下做事真的让他很不爽很久了。 　　方咏琳心情不错地回到家，却发现家里的气氛有点低，方泰勇威严地坐在中间，就连周子衡都在，见方咏琳进去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爸，您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方咏琳走进去，大大的宅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那些请的的佣人顾自己快乐而无声地忙活着，仿佛把方泰勇周子衡方咏琳全当做空气。 　　“去哪了？”方泰勇问。 　　方咏琳知道这时绝对不能说谎，老老实实地说：“去逛街了。” 　　“买什么了？” 　　“没，没看上的。” 　　“还有其他活动吗？” 　　方咏琳本想说撞了一个人的车，看到方泰勇的脸色她不想让方泰勇担心，再加上周子衡无声的压力，她竟发现自己内心深处还是不愿让周子衡误会自己和别人的男人有什么事，她一边为自己的没出息而叹息，一边摇摇头：“没了。” 　　方泰勇冷笑了一声，扔出一叠照片语气不善：“你们两个都到我书房来。” 　　方咏琳急得拿过来一张张看，竟是纪煜楠开着自己的车去医院的照片。这世界真小，连今天难得碰上的事情竟这么快就传到方泰勇耳里了。她思忖着如果说两人是第一次见面因为他有急事而把车借给他，方泰勇会不会相信，而周子衡又怎么想。 　　可越翻她却越来越生气，后面全是周子衡的照片，他搂着一个女孩走进一家私房菜馆，为什么是方咏琳称她为女孩，因为她穿着朴素，也没有穿戴一些首饰，从发型到衣服都一副乖乖女的装扮。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孩不简单。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周子衡，周子衡正注视着自己，他的表情讳莫如深，仿佛思绪根本不在方咏琳身上，而是透过她想起了些什么，那种陌生冰冷的表情。 正文 第八章 这几年多亏了你 　　“你！”方咏琳怒目而视。 　　周子衡似乎良心发现，拍了拍方咏琳的脸：“进去，我不解释两遍。” 　　书房的气压不是一般的低，方泰勇本是国字脸，那种不怒自威的表情方咏琳心里抖了抖，方泰勇一向疼她，这种表情很少见。 　　“谁先开始？”安静了半晌，方泰勇开口道。 　　“爸，不是这样的。我今天出去逛街碰了别人的车，他又刚好有急事，所以我才把车借给他开的……”方咏琳急着解释，可是看到方泰勇的眼神，声音渐渐轻了下去。周子衡只是侧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知在想什么。 　　“哼，第一次见面，就把车借给他？” 　　方咏琳在心里纠结，要不要告诉他因为那路口打不到车呢？可经验告诉她，这时闭嘴才是上上策。 　　果然方泰勇继续说：“你真是丢我们方家的脸！陈伯伯今天刚刚在医院，看到你的车来打个招呼，结果一个男人下车来，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怎么想？” 　　“爸，我知道错了。”方咏琳讷讷地说道，“我和他真的是第一次见到，以后我再也不会了。” 　　“那就好。”方泰勇缓和了脸色，到底自己的女儿说不出多严厉的话，他转向周子衡，“你呢？又是怎么回事？” 　　周子衡语气平静：“没怎么，一个朋友。” 　　“一个朋友？你当我老了也瞎了怎么，你跟你朋友做那么暧昧的姿势？昨天刚刚说过你，你看看你今天又弄出些什么事来？”方泰勇指着一张照片大骂。 　　方咏琳一瞥，照片中女孩的脸红红的，有点羞涩地低下头不敢看周子衡，周子衡好像在说些什么，即使没有多余的动作，可眼中的柔情却让方咏琳一颤，然后心开始绞痛，嫉妒瞬间席卷了她的全身。 　　“嗯，只是朋友。” 　　方泰勇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方咏琳知道他很不满周子衡的态度，她不停地向周子衡使眼色，可周子衡向来无视她，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扫她一下，淡淡地对着方泰勇。 　　方泰勇平静了一会，又恢复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他转向方咏琳说：“咏琳，下个月就是你们结婚六周年了吧？” 　　“嗯，是……”方咏琳不知方泰勇想着什么，怯怯应声。 　　“结婚六年了，爸爸都没给你好好办场庆祝酒会，还让别人看我们方家的笑话。我们方家的女儿又怎么能让别人看不起！这段时间我把工作上的事就先缓缓，爸爸最近想开发的那块城东的楼盘就暂时不去招标了，先搁一搁陪女儿。” 　　方泰勇似是和颜悦色地对着方咏琳说，可目光却炯炯盯着周子衡，他沉下脸不声不语，可周子衡的一举一动都尽入他眼底。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慢慢席卷而来。 　　方咏琳不懂什么城东的楼盘项目，但她知道这和周子衡肯定有关。方咏琳陪着笑看着方泰勇，斜眼看向周子衡，不知是他实在是太能装还是根本不在乎，他神色未变地看向前方，似乎这场对话与他全然无关。 　　虽然周子衡不动声色，但谁都知道周子衡不想，方咏琳也明白牛不喝水强头按的道理，便说：“爸，其实六周年庆也没什么，等到十年、二十年了再搞也不迟……” 　　“结婚六年了，是该好好办一办了。”周子衡忽然说。方咏琳惊异地抬起头，可接下去却是一阵懊丧，看来爸爸的方法奏效了，原来方泰勇可以用事业威胁周子衡留在身边乖乖听话…… 　　没等她细想，她听到方泰勇冷哼：“你也知道结婚六年了。”他一辈子活得骄傲，可是对于他的女儿，他真是恨铁不成钢，每次看到周子衡的那别扭劲，而他只能干着急，周子衡那副不冷不热的模样他一看就来气，忍不住冷嘲热讽。 　　周子衡不理他，却直接转头问方咏琳：“你想在哪儿办？” 　　方咏琳一惊，她早就习惯周子衡对她的不理不睬，忽然正儿八经地问起她的意见来她倒是很意外，她说：“你决定好了。” 　　“那好，我订下酒店了告诉你。”周子衡点点头站起来，“爸，那我和咏琳先上楼了。” 　　方咏琳还不知周子衡葫芦里卖什么药，人就已起身跟在他后头。方泰勇看着女儿的模样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表面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看着周子衡牵着方咏琳走出视线关上门。 　　周子衡拉过方咏琳回卧室。卧室的门一关，方咏琳想到那张他表情柔和的照片，冷冷抽出手说：“好了，现在逃脱爸爸的视线了，你不用再装了。” 　　周子衡也不生气，他只是重新拉过她的手，笑了笑：“多亏了你，这几年，不知为我挡过了多少灾难。” 　　方咏琳不吭声，只是固执地看着周子衡，仿佛要看清他到底企划着什么阴谋。周子衡也不在意，他顺势一用力，方咏琳跌坐在他腿上，他自然地搂过她的腰，气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哎，说真的，你想去哪边办六周年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方咏琳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一下子不能适应他的转变。 　　“算了，我去订酒店吧，估计在哪你都没意见。”周子衡也没不哄她，放开方咏琳，闲闲地说，“我先洗澡了，帮我去客房把沐浴露拿过来。” 　　“什么？”方咏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之后我搬过来睡。”他头也没抬地使唤她，“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拿，还是想和我一起洗？” 　　好像做梦一样，方咏琳一直盼着哪天周子衡能重新回到主卧，可当这一刻真正发生的时候，方咏琳觉得这比做梦还要不真实，她如同出现幻觉似的走进客房，那么多年，她从来没进去过，一切都是典型的男性房间，布置低调而奢侈，处处显示着主人的品味。 　　她拐进浴室，拿着沐浴露出来，敲了敲门递给周子衡，谁知周子衡嫌弃地说：“你还真只拿沐浴露，把洗面霜和刮胡刀也拿过来。” 　　等到周子衡洗完了澡，径直躺倒床上的时候，方咏琳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愣愣地看着周子衡，就像得了失语症一样。 　　倒是周子衡气定神闲，他说：“看够了没？还不睡，是不是要做做运动才睡的着？” 正文 第九章 受宠若惊 　　“流氓！”方咏琳骂他。 　　周子衡一眼斜过来：“你不喜欢？” 　　方咏琳硬生生吃了一个哑巴亏，周子衡素来不理会她的叫嚣，今天倒是有闲情逸致却把她噎得不轻，她说不过他，可也不甘心就这么丢盔弃甲，便道：“喜欢，这么淫/荡的事怎么不喜欢？” 　　事实证明，吵架时女人的智商简直可以去喂鸡。方咏琳得意洋洋，明明想挖苦周子衡，却一句话以自己为靶心，呈大片辐射状喷射到周子衡。 　　周子衡听了直接用实际行动证明什么是“淫/荡”，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方咏琳的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又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周子衡，他的脸就这样放大在她的眼前，他们眼睛对着眼睛，鼻尖对着鼻尖，方咏琳看到周子衡的喉结一动，她忍不住轻轻闭上眼睛，等待着周子衡落下的吻。 　　周子衡没有动，近距离凝视着方咏琳。如果单从长相，方咏琳绝对算是美女，她卸了妆，皮肤柔软细腻，捏上去有种微妙的不真实感，特别是她的眼睛，明亮如同星辰，即使在夜里仍闪着动人的光泽。现在她闭上眼，殷红的嘴唇娇艳欲滴，因为紧张就连睫毛也微微颤抖着。 　　周子衡脑海中无数个念头一涌而过，忽然就放了手。他抽离起身，放开方咏琳：“你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快点睡觉。” 　　方咏琳猛地睁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子衡，周子衡气定神闲，睡在她一侧闭目养神。 　　一种屈辱感涌上心头，方咏琳不理他，扯过被子赌气似的蒙住头关了灯睡觉。周子衡没什么反应，只是往旁边挪了挪，为方咏琳腾出稍稍多一点的地方，就这么平静地度过了一个夜晚。 　　方咏琳原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的，不过事情似乎出乎她的预料，很快她就睡着了，且睡得极其安稳，以致第二天周子衡起床时她都没有听到。 　　等她醒来已经日上三竿，看到身边空空如也，她忽然慌了神，好像昨晚就像做了个梦似的。她慢吞吞地下了楼，不想周子衡竟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她下意识地看了看时间，还以为自己花了眼，这个时候周子衡不是应该在公司里忙碌吗？ 　　看到她下楼，他放下报纸：“醒了？” 　　“嗯。”她含含糊糊应着，慢吞吞向他走去。见他并没有多大反应她索性大着胆子坐在了他身边。 　　“知道几点了吗，难道你每天都睡那么久？”周子衡冷嘲热讽，显然比起方咏琳坐在他身边他更介意的是让他等了那么久。 　　他向来是不愿等人的，或许他总觉得自己的时间宝贵，就连一分钟都不肯为别人分出来。方咏琳就因为迟到被周子衡放过几次鸽子。她没有时间观念，可周子衡却锱铢必较，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他却做得苛刻得近乎古板，方咏琳总觉得他小题大做。 　　“你有什么事吗？”方咏琳定了定神，淡淡地问。 　　“六周年庆一个月后举行，今天去挑衣服。” 　　“挑衣服？”方咏琳不自觉重复了一遍。 　　周子衡挑了挑眉：“怎么？” 　　“你和我一起去？”方咏琳不怕死地捋了捋虎须，周子衡不可否置，挑挑眉看着她。 　　“我只是……”方咏琳尴尬地摸摸头发，“有点意外……” 　　“嗯。”周子衡胡乱点点头，“去换套衣服，快点。” 　　她是习惯了周子衡这种颐指气使的模样，倒是乖乖地去换了衣服，明显之前让他久等了他很不高兴，再加上方咏琳本身就不爱涂脂抹粉，只是稍稍化了个淡妆就急匆匆地下楼。 　　周子衡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外，平时两个人见面的机会不多，除了那些正式出席的场合，那时为了郑重起见方咏琳总是化着浓浓的妆，把自己打扮得像耀眼的贵妇，却很少这样素面朝天地出现在他面前。 　　素面朝天的方咏琳看上去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皮肤好得吹弹可破，细细的如同细瓷。周子衡不动声色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说：“走吧。”说着便径直走出门去。 　　周子衡舍弃了司机，自己开车去逛街。方咏琳坐在副驾驶席上愣愣地看着他，终于忍不住：“这是我们第一次单独出去。” 　　“也许吧。”周子衡说，“我不记得了。” 　　“为什么忽然对我那么好？” 　　周子衡斜了她一眼：“因为我爱你？” 　　听出了他口中鄙夷的语气，方咏琳乖乖闭了嘴，也不再开口。 　　周子衡把车开到一家大厦门口停下，之后他把钥匙给了服务生，车被开去了停车场，他牵过方咏琳的手走进了大厦。 　　周子衡的高调出现引得大厦里的服务员纷纷侧目，方咏琳是这里的常客，只是方咏琳经常一个人或和舒曼云一起，而周子衡向来是讨厌逛街的，尤其是陪女伴逛。谁都私下知道方氏大小姐和周氏公子婚姻关系恶劣，现在陪伴逛街一幕实在是反响巨大，还一路十指相扣，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周子衡坐在一边的沙发上等方咏琳换衣服，或许由于方咏琳化的妆太淡，撑不起晚礼服该有的样子，方咏琳觉得周子衡头都要摇累了，可还是不满意。她走了几步说道：“算了，今天不试了，我累了。” 　　周子衡神色淡淡：“换家店，去把衣服换了。” 　　方咏琳依言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坐进车里后实在忍不住，她明明知道不该破坏这时的气氛，可周子衡如此怪异的行为她实在受不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方咏琳看着他。 　　“怎么，不愿意？”周子衡眉都不抬一下，面不改色地开车。 　　“不是，受宠若惊，怕承受不起。”方咏琳老老实实地回答，她知道在周子衡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都是徒劳的，这男人本事太好，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心事，对于没把握的问题最好不要胡乱猜测。 　　周子衡似乎笑了一下：“没事，你受得起。” 正文 第十章 感觉无趣无欲的男人 　　方咏琳苦笑，如果他不想说，那么是绝对不可能从他口中问出任何话的。思绪正想着，车子已缓缓停下，离市中心不远的地方，周子衡带她进了一家规模不大的裁缝店，不过看里面的装修和样衣，无不显示着主人的品味。 　　服务员很快迎上来，细心地为方咏琳量尺寸，周到的服务让方咏琳略意外，笑着看向周子衡。 　　“看不出来你还知道这种店？” 　　周子衡目不斜视：“谢谢夸奖。” 　　他在服务员身边不知细细说了些什么，服务员的目光在方咏琳身上游动，很快点点头拿了一条白色的裙子递给方咏琳。方咏琳知道是周子衡的意思，欣然进了试衣间。 　　等方咏琳换了衣服出来，周围不禁都瞪直了眼，一款白色的长裙拖地，裙裾上的褶顺着柔美的腰线向下，一直拖到地上。上衣背部半开，前边镶有银色泛着亮光的花朵，在朦胧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熠熠生辉。上衣的领口开得高明，精致的锁骨和优美的胸线恰到好处，配上方咏琳淡淡的妆容，显得一种别致的风味。 　　周子衡似乎出神地望着方咏琳好一会，在方咏琳含笑的目光的注视下收回目光，缓缓起身踱到各色的布料面前，眼神一扫而过，指了指一块黑色的布料：“换这种颜色。” 　　方咏琳心中略微失望，其实她很喜欢自己穿这条裙子，无论款式还是颜色。方咏琳的长相属于明艳型，没遇到周子衡之前穿着异常招摇，结婚之后一直以端庄大气为原则。而这款白色的裙子中融合了一抹清纯的色彩，却不显单调和稚嫩，处处透着典雅大气的感觉。这是她没有尝试过的风格，自己也很满意。 　　“对不起周先生，这款黑色的现在店里还没有，如果您想要的话我们可以连夜赶制。”服务员礼貌地答道。 　　果然周子衡皱了皱眉：“要多久？” 　　“最快需要一个月。” 　　“可以。”周子衡干脆地说，又看向方咏琳，“去换了，回家。” 　　方咏琳点点头，虽然对这件衣服略有不舍，但看在周子衡亲自为她选衣服的份上又高兴起来，她点点头朝试衣间走去，却不知道身后周子衡的眼神逐渐变深，似乎游离到了另一个世界中去。 　　没想到出来的时候遇到纪翎。纪翎看到周子衡和方咏琳并肩而立的场面显然有些意外，他不动声色地斜了一眼周子衡，见他没有任何的解释迹象，纪翎的眼神渐渐变得游离，连目光都变得复杂深邃起来。只一会儿工夫，他皮皮地笑着转向方咏琳：“嫂子，哥陪你一起试衣服啊？” 　　自从结婚后两人见过几次面，仍是那种不大正经的玩笑场面，可当着老公的面和以前的男朋友相遇的场合还真是少见，方咏琳收敛了一贯的戏谑的笑说道：“是啊，你呢，也来试衣服吗？” 　　“哦不，我是来取衣服。”纪翎干脆地答道，方咏琳纳闷什么高档的衣服竟让纪翎亲自取，就听见纪翎幽幽地说：“我家老爷子病了，我帮他取了衣服一会儿直接去看他。” 　　“纪伯伯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什么病？要紧吗？”方咏琳见过纪伯伯几次，曾经也有想要撮合纪翎和方咏琳的，待方咏琳极好。听了他生病了，方咏琳不由有些焦虑，脱口而出。一连串关切的问题使周子衡都不由斜了她一眼。 　　纪翎却笑笑说道：“没什么碍事的，不过是老年人常有的血压高之类的，过不了多久就出院了。” 　　“那……”方咏琳仍忧心忡忡。 　　周子衡看了一眼方咏琳，转头看向纪翎：“替我们向纪伯父问好。我会带咏琳再去看他的。” 　　我、们？方咏琳心中一动，周子衡却面不改色地看着纪翎。纪翎的脸色有些奇怪，他笑笑：“哥，能别这么严肃吗？现在又不谈生意。得，这话我带到，你这么勤快去看望老爷子都把我比下去了……” 　　周子衡淡淡笑：“进去吧。” 　　“哎好。”纪翎转身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又回过头冲周子衡和方咏琳挤眉弄眼，“哥，嫂子，我这做弟弟的祝你们购物愉快啊！”听他这么一说，方咏琳道红了脸，不敢望向周子衡。 　　周子衡没什么表示，带着方咏琳回了家。 　　方泰勇不在家，周子衡吃了饭就进了书房，一直折腾到很晚才回卧室。当时方咏琳还没睡着，却装着呼吸均匀。周子衡没有开灯，而是直接去了浴室洗澡，然后是吹头发的声音，浴室的门隔音效果太好，方咏琳听得不太真切，大致能想象周子衡头发湿漉漉的模样，心头微微涌上暖意。 　　周子衡轻手轻脚地上了床，方咏琳感到旁边的床陷下去了一半。可两人之间隔得很远，若不是由于床的凹陷，她根本不会意识到周子衡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他的身上是洗过澡后淡淡的香味，让人闻着很安心。 　　一连几天相安无事。只是两人一直维持着一种难言的关系，周子衡太体贴，甚至向模范丈夫的角色靠拢，不去公司的时候会陪着方咏琳去逛街准备六周年的纪念日，一次去试鞋的时候方咏琳不小心崴了一下脚，周子衡顺势扶住，抱着她坐到椅子上后竟当众蹲下来检查她的伤势。她羞红了脸，周子衡却跟没事人似的，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按着，只是他的指节冰冷，那种刺骨的凉意渗进皮肤一直刺到骨子里，一想起来方咏琳都会浑身发抖。 　　方咏琳会在每天晚上做好饭菜等周子衡回家吃饭，无论多迟他都会回家，她知道他是挑剔的人，可是他从来不嫌她做的饭菜难吃，他吃得平静，平静到让方咏琳怀疑他是不是味觉失灵了，根本尝不出味道。见方咏琳看着他长时间的发愣，周子衡会用筷子轻轻敲一下碗提醒她专心吃饭。 　　“感觉上无趣无欲的男人，只有你这种白痴，才会把他当佛一样的供着。”和舒曼云打电话时她忿忿地总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