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宽畅明亮的办公室里,错落有致摆放着各色的红木办公桌、书柜、多宝格及沙发茶几,配着同一色系的红木地板使得原本极富现代气息的办公室里,平添了一份令人赏心悦目的古意,再配上雪白的墙壁上的几幅名家字画和几架三脚木花架上摆放的数盆兰草,兰室沁芳,古意盎然,无不令初踏入这间办公室的人在一片惊叹声中产生一种心旷神怡之感来,让人对这间办公室主人的雅致和用心由衷叹服。   而此时,落地窗边,办公桌前,一个白领丽人正熟练的在电脑键盘上敲打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即使她此时坐着,仍衬得她身量削瘦苗条。秀发如云随意的盘着堆积在顶间,面容娇好肤色白皙,眼如秋波修眉似黛,小巧挺直的琼鼻下一点绛唇紧紧的抿着。再加上她此时面色如罩寒霜,干练中竟是隐隐透出一股冷厉来。随着她修长的手指划过键盘,安静的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阵有节奏的噼啪声,没为这静室增添一丝喧闹,反倒使办公室里,愈发显得静谧起来。   苏妍一直以为,如果自己生在古代,定是哪户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平时无事就在自己的闺阁里吟诗作画,风花雪月。等到了出阁的年纪再找个跟自己情投意和的相公,就像著名女词人李清照和她夫君赵明诚一样,平日里收集收集金石古玩,研习研习古画字贴。当然,可不能像他们那样命薄,因为由于战乱和疾病,赵明诚过早的离世了,独留李清照一个人面对国破家亡的惨痛。正因如此,苏妍也一直认为,太过甜蜜的幸福容易遭到老天的忌妒,所以她要求的一直不多,只要一个人能一直陪着她,在平淡的流年中慢慢的老去,哪怕日子过得再清苦,她也此生足矣。   只是,即便是这个小小的心愿,苏妍也觉得自己从没实现过,她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没得到!   小时候,她最希望得到的是父亲的笑容,所以她拼命的学习,她门门功课都拿第一,只是重男轻女的父亲从没把她那写着满分的成绩单当回事。可是对着弟弟回回十几分,偶尔的一次三十分的试卷,父亲也可以毫无吝惜大加赞赏。长久以来面对着父亲的严厉,让她错以为父亲是不会笑的,可是那一次,她生平第一次发现了,原来父亲,也是可以笑得这么慈祥的,他的吝啬只是对她一个人而已。   长大后,长久的孤寂使得苏妍最希望得到的,是一个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可是面对她出挑的容貌和拔尖的学习成绩,女生总是忌妒和疏离,而男生的接近,也总带着一丝别有用心。于是苏妍只能将这份孤寂融入到学习中去,因为只有不断的通过学习,才能让她忘了内心深处那深深的渴望,她也是个人,她也渴望着有人来关心她,爱护她,陪着她说说话。那无边的孤寂常常让苏妍认为自己是这个世上多余的人,她甚至毫不怀疑如若有哪一天她突然失踪了,她甚至引不起人群对她的关注。   只有每一次的考试,看着老师投过来的赞许而又带一丝殷切的目光,苏妍才会感到自己存在的价值。而且在她的内心,还有一种深深的恐惧,因为她不止一次的听到父亲让她辍学。的确,她家在农村,家里的条件的确是供不起两个人上学。如果注定只有一个人能上学的话对于重男轻女的父亲来说最终会选择谁这几乎是再明显不过的。但苏妍内心仍有一丝丝不甘心的期盼,或许父亲会看在她优异的成绩而对她有所不同也说不定呢?但当担忧变为现实时,面对自己竭尽斯底的乞求,父亲的决然母亲的冷漠,苏妍绝望而又心灰意冷,她觉得她的人生彻底的完了。如果说曾经她试图通过上学来改变自己的人生境遇的话,那么父亲,是将她这唯一的出路给断了。   好在此时她的初中班主任找来了,当他听说苏妍的境遇后他为他这个出类拔萃的学生感到痛心和惋惜,是他帮助了苏妍向当地的教育部分和学校反映了她的情况,凭着优异的成绩,使得苏妍从初中到高中,一直都是享有减免一切的学杂费的优待而顺利完成学业。即便是后来苏妍考上了大学,也是她的这位恩师,帮她申请助学贷款。当然,凭着她当年省高考状元的身份,助学贷款倒并不难申办,但在危难中,有一个人能不计回报的如此帮助你,总会让人发自肺腑的感恩。   而在大学期间,看着与自己同龄的人成双成对,风花雪月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青春,苏妍的内心也不是没有渴望的,可是她告诉自己,她还不能放松,要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光凭各方面都优秀是远远不够的,她就要变得强大!而要强大,她还需要更为实际的东西,比方说事业!所以从一进大学起她便开始了勤工俭学以获得自己最初的原始积累,大二起她便开始了艰苦的创业,从练摊到她盘下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间小店。她在别人的白眼、嘲讽与鄙夷中一步一步充实壮大。一切能令自己变得强大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甚至于,为了生存,为了好就业,苏妍放弃了自己原本对文学的爱好,去上了一个自己讨厌的财经类院校,去读了一个自己厌恶的经管类专业。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只为了能令自己尽快的变得强大起来。而这其中的苦楚,对于苏妍来说恰恰是最不成问题的问题,因为苏妍从来就不怕吃苦!   所以当别人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的时候,苏妍她正忙着练摊挣钱,做着创业积累。当别人逛街看电影、买衣服、梳妆打扮吃喝玩乐的时候,而苏妍她正在想着如何尽管盘下一间小店,算计着如何将这间小店的利益最大化。她没有时间去风花雪月,去做那些无聊的事情,苏妍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她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尽快的强大起来。所以说一个人的成功并不是偶然的,不是有人说过么: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因此当大家忙着毕业找工作的时候,苏妍已经是一家颇富名气的地产公司总裁了。经过数年的打拼,如今苏妍更是将这家公司发展成为了w市的龙头企业,成为了w市的纳税大户之一。   在强者的路上,她一路走来,她以一个弱女子的身姿在一群男人中间奋斗打拼,撑起属于自己的一片天,这其中的艰辛已经让苏妍麻木得不忍再去回忆。如今她已经有能力去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可是苏妍却悲哀的发现已经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想要的了。在长久的孤寂与紧迫感当中,苏妍已经麻木得像一上了发条的机械,只知道条件反射的去工作,去忙碌,像一具行尸走肉似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是苏妍不愿去改变,而是记忆深处那些她不忍去触碰的东西,就像一个刚结疤伤口,一但苏妍试着去接近的时候就让她痛得无法呼吸。   苏妍常常的感叹,她活了二十六年,如果现在上天立刻让她死去的话她会是多么的不值,因为在她生命当中,她从来没有拥有过友情和爱情,甚至连亲情她也不曾拥有过,父母除了将她生下来,给了她最初几年的饭吃,以后从初中到现在,她能生存下来,一直都是靠的自己。有多少年没有回家了?好像是从初二那年起,她都已经快要记不住父母的样子了。   “当——当——当”   在一阵清脆却又略带一丝急促的敲门声中,苏妍抬起紧盯着电脑屏幕的脸,手中也停止了继续敲打键盘,冷凝的望着房门的方向不带一丝感情的喊道:“进来!”   随着苏妍的话音方落,一个同样穿着职业装的俏丽女子走了进来,刚进办公室时她的身形明显的是顿了一顿的,没办法,长久以来的孤寂和沉默,使得苏妍习惯了以一种冷厉的姿态来面对别人,这也让她的下属们,对她有一种本能的畏惧。   “我不是吩咐过我正在准备c区地皮竞标的事吗?”苏妍轻皱着眉头说道。   苏妍并没有将接下来的话说完,可那后进来的俏丽女子明显觉察到了苏妍的不悦,连忙开口解释道:“苏总,我知道不管什么事都不能打扰您,可是这事没人能替代您,所以我才……”   小秘书小心翼翼而又欲言又止。   “什么事?”苏妍言简意赅的道。   只听那小秘书对苏妍说道:“有人硬闯公司,自称是您的家人,我们不知怎么处理只好让小刘他们将人请到了保安部,总裁您是不是过去确认一下?”   苏妍皱了皱眉不明所以的问道:“我的家人?”   小秘书点了点头:“嗯,他们说是您的父母和弟弟。”   “是他们!”苏妍明显感到很意外,嘴角扯出了一丝笑意,可那笑容分明就未达眼底,冷笑如冰。   “带他们过来。”苏妍随即向那不俏秘书说道。   不过一会,随着一阵急促而杂乱的脚步声,便见三个人在先前那俏秘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打头的是一个年约四旬,皮肤黝黑,浓眉大眼,身材高大的农村汉子。紧随其后的一个是中年妇人,头发在后脑勺上盘着,饱经风霜的脸上亦是有些黝黑,但眉目俏丽,杏眼琼鼻,眼角虽有些鱼尾纹却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与妇人并行的是个眉清目秀,身材削瘦,年纪约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小伙子长得倒也精神,高鼻阔口,白净斯文,算是一个帅哥。或许是因为娇惯的原故,小伙眼神飘乎,神态略显浮燥,一进办公室便肆无忌惮的四处打量着房间。来人正是苏妍的爸爸妈妈还有小弟。   “小妍,爸爸妈妈还有小弟来看你了。”一进屋,苏爸便热情的向苏妍招呼道。   “是啊小妍,你过得还好吧?”苏妈也满脸堆笑道,只是与苏爸的自来熟比起来功力略显不足,神情之间不免尴尬。   “姐,你这间房间装修得真豪华,瞧这红木的家具和地板,值老钱了吧。”苏小弟秉承乃父的真传,亦是厚颜的说道。   苏妍冷冷的打量着眼前这三位她最亲的人,往事刹时如潮水般涌来。为了讨得父亲的欢心她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烧火做早饭忙活着家务,等天稍亮一些便去打猪草喂猪和家里的几只鸡,然后还要挑水放牛,等家人才起床时苏妍已经忙活了一大早上了,然后才匆匆扒几口冷饭赶着去上学。可即使是这样,她仍讨好不了父亲,父亲对她仍诸多意见,对她依旧是非打即骂。而每每这时,母亲却能视若无睹的冷眼旁观,或缝着衣物,哄着小弟。记得有一次苏妍将自己已经破得无法再穿的衣裳捧到母亲的眼前,求她为自己再缝一件的时候,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苏妍依旧记得母亲当时的神情,母亲愤怒的夺过自己的破衣裳扔在地上,厉声的喝责苏妍不顾家里的清贫,一味的只知打扮讲究好吃好穿。当时苏妍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从地上拾起自己那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衣裳,去向隔壁二婶讨了针线和几块布片,含着泪缝着自己的衣裳。可是第二天,母亲却能欢天喜地的去镇上给小弟买了一套斩新的衣裳。   有时候就连隔壁的二婶看到苏爸苏妈对苏妍的态度都忍不住劝道:“妍儿她爸她妈啊,妍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们这么对她可是万万不该的啊。就算是家里养了头只干活的牛,你也得给它几把草不是?更何况妍儿这孩子还是你们亲生的,又这么的懂事听话。”   凡此种种,苏妍实在是不想再去回忆。因为越是回忆,那颗被伤得支离破碎的心便越来越痛。苏妍以为自己不在乎了,可是在今天,面对着久违的家人时,她的心依旧是会痛的。原来并不是她真的看开了,而是她把那些殷切的希望都深深的扔在了心灵的最深处不去碰及。可一但那些记忆被翻出来时那些比平时敏感千百倍的痛楚便狠狠的刺着她的心,让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是如何的不该来到这个世上。   酸涩在嘴边漫延开来,苏妍感到自己的眼睛竟有些潮湿了。深深的吸了口气,稳定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而脸上的神情,却是愈发的冰冷了。   也许是被苏妍冷厉的神情吓住,原本热情的苏爸苏妈他们竟是一时呆愣住了,盯着苏妍不知如何开口。   “小陈,你先出去吧,没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进来。”苏妍向秘书说道。那小秘书应声出去,苏妍冷冷的盯着眼前那两个自己要管他们叫爸妈的人久久不语,苏爸苏妈一时手足无措起来,倒是苏小弟一脸无所谓的神情。   “小……小妍,你这几年过得还好吧。”苏爸轻推了一下苏妈,苏妈略掩了一下尴尬的神情,找着话题向苏妍说道。   小妍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笑意来,淡淡的望着眼前二人说道:“正如你们看到的,被你们抛弃后,我比在家时过得好多了。”   苏妍至今仍无法忘记初二那年,自己不顾父亲的意愿坚持要读书时父亲的决然:“你如果要继续读书的话家里的条件你是知道的,我们无法供你,一切得你自己想办法。”   “孙老师已经帮我向学校反映了,校长已经答应了不要我一分钱。”   “那你的吃喝呢?这些难道不花钱?还有家里的活谁干?”父亲怒道。   呵,吃喝!怕我吃怕我喝那你们不要生我下来啊!苏妍内心无声的哭泣。   苏妍咬了咬牙坚决的说道:“我要读书。”   苏爸大概是没想到平时沉默软弱的女儿今天竟变得如此固执,一呆之后恼羞成怒的喝道:“你如果还要读书的话就给我滚出这个家门,我只当少养了一个的。”   苏爸说罢便甩门而去,独留苏妍一个人呆立当场。以前爸爸虽然不待见自己,但苏妍一直以为他们之间还是有一点父女之情的,原来却是她高看了他们之间的父女情份。苏爸不知道,正是他这一句话断了苏妍对他的最后一点情份。不管他这句话是出于一时的气话还是真心,总之是面对他的绝情和母亲的冷默,苏妍大哭一场之后,于当天夜里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那个生养她的家至今再没回去。是他的班主任孙老师帮她联系了住读,想想初中高中六年,她的父亲母亲,竟真的没再去找过她,哪怕一次!   听到女儿语气不善,苏妈不由急声道:“小妍你不要怪爸妈,你也知道当时家里的条件不好,而你和你弟都要读书,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人,为了你弟爸妈牺牲你也是迫不得已,你要体谅体谅爸妈的难处。”   苏妍冷然一笑:“正因为体谅你们难处,所以我十三岁离家,至今十三年没再踏进那个家门一步,你们……还找来干什么?”   苏妈神情一滞,感到似乎是有一口气堵在胸口,让她不知如何再开口。倒是一旁的苏爸接过话来:“小妍,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们存有怨恨,我们也不奢望你能给我们养老,毕竟我们作为父母也没为你尽到责任。但你弟你不能不管,你弟今年大学毕业,你也知道现在工作难找,我们不求别的,只要你能为你弟在你公司安排一个职务我们便心满意足了。”   大学毕业!苏妍心中冷笑。以她这么多年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经验,别的不说,论识人之术她苏妍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就凭他弟从一进她的办公室起就东张西望,举止轻浮的样子,一看便是个不学无术好高骛远之辈,这种人心比天高却又不肯脚踏实地,弄到公司来除了添乱苏妍实在不知还有什么作用。再则,凭着苏妍对她父母了解,她爸妈一向是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娇惯放纵的,他又能考上什么好大学,还不是随便花点钱弄个不入流的学校随便混个文凭说出去也好听一点。   “凭什么?”苏妍对着父亲冷冷的说道。   苏爸被女儿的神情弄得一愣,呆然问道:“什么?”   苏妍笑了笑道:“你们的儿子凭什么要我帮忙?”   苏爸一时无语,苏小弟夸张的叫道:“不是吧姐,好歹你也是我亲姐,就算爸妈对你不好可我们毕竟还是一家人不是?我也不是贪心的人,你随便给我安置个经理的位置子就行了,这个要求不高吧?”   随便安置个经理的位置!这还叫不贪心?苏妍无语凝咽。   苏妍缓缓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紧的盯着弟弟,这么多年的厉练,苏妍早就练就了一身冷凝干练的气质,苏小弟被她盯着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良久,苏妍才冷然开口道:“我能有今天的成就,不靠天不靠地,全凭我个人努力的结果。你作为我们老苏家唯一的儿子,又从小深得爹娘的宠爱,我这个小女子能做到的,你作为一个男子汉也应该能做到。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去解决,当然,姐弟一场我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会给你五万作为你的启动资金,要知道当年我可是白手起家。”   “不是吧姐,你这么大一个企业,电视上采访你都说你的资产都过亿了才给这么一点。”苏小弟嘀咕道。   苏妍但笑无语,对于这样的家人,她实在无话可说。   “如果你们没看到那个采访,你们现在还会来找我吗?”苏妍没发觉,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内心不由自主的,是有一些小期盼的。只是父母那无语的神情令她内心的期盼之火瞬间便熄灭了。   那个采访是当初市里决定树立几个典型的青年企业家,市委便把她的名字给提了出来,原本依苏妍的内敛低调的个性,是肯定不会同意这个采访的,只是最后连市领导都给她打电话了她也不好再拒绝。   苏爸看了看苏妍,还想再说些什么,苏妍摆了摆手制止他道:“关于小弟的事情,我能帮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说爸妈,不管怎么说我毕竟是你们生的,既然你们今天找来了正好也省了我不少麻烦,原本我也打算今年过年回去一趟的,有些事情是不得不有个交待的。”   苏妍说罢转身走到一个红木书柜前,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袋出来。从纸袋里抽出两份文件递到苏爸面前,只听苏妍淡然说道:“爸妈,这两份养老保险是我特意为您二老办的,二十万一份一共四十万我一次性给你们买断了,只是还有些手续需要你和妈亲自签字确认一下,呆会你们就拿上身份证,我会让我的秘书带你们去办理。”   说完苏妍又拿出一个房产证来交给苏妈道:“我给你们二老在我们那的镇上买了套二层楼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你们回去就可以直接搬进去住了。至于家里的那些地能给别人的就给别人去种,您二老就安心的颐养天年吧。此外我会给您二老请个保姆专门伺候你们的生活起居,另外再每月给你们六千块钱的生活费。”   每月两人六千,这对一个农村小镇的生活水平来说,是绰绰有余的。因为即使在县城,人们平均工资也不过三千元左右。   苏妍犹豫了一下,又拿出两个卡,将其中一个交给苏妈解释道:“这个卡上有六十万,其中二十万就给您二老平时应应急,其余的四十万就存起来等将来小弟结婚了,我给侄子上大学所用的花费吧。”   说完苏妍又将另外一张卡递给弟弟:“小弟,不是姐狠心,你应该学会独立了,不吃苦你永远无法成材,这里有十万块钱,你拿去好好规划一下,就作为你的创业基金吧。”   苏小弟看姐几十万几十万的给老爸老妈,还给他们买保险买房的,而轮到自己就十万什么都没了,他平时就游手好闲惯了,才这么点钱哪能甘休,当下嚷嚷道:“才十万,这怎么够?再说了姐,我今天来可不是向你要钱的。”   要说这苏小弟,平时虽然又游又痞,但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他已经看出来了,她姐对他和爸妈是彻底死心了,瞧她安排的这么妥当大概是想与他们断绝这最后的一点血脉之情。他今天要是接受了这十万块钱,以后他就甭想再跟他姐有什么交集,他才不会那么傻,先稳住他姐,随随便便在她公司里呆着,到时哄得她姐开心,要多少钱还不是他一句话。   那边苏爸苏妈也被女儿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没想过他们以前那么苛待的女儿会如此待他们,一时间百感交集。但同时他们心中也涌起一丝的不安,跟儿子一样,他们见女儿如此安排,大概是想断了这最后的一点父女之情和母女之情了吧。   说不感动是假的,苏爸苏妈看着手中的证件文件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在看到女儿只给自己唯一的儿子区区十万,在他们的内心中还是不由自主的向着儿子的,只听苏爸说道:“小妍,爸我就你弟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你出息了爸也不求你别的,你就帮爸多帮衬着你弟一点吧,啊——”   苏妍从来都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或者说她的耐性也要看是对着什么人。这几年她一个人独自撑着偌大的一家公司,从不缺雷厉风行的气魄和杀伐果决的手段,见小弟不肯收那十万,当下收回那张卡,冷声道:“你爱要不要,我对你没有责任和义务。”   见女儿似要翻脸,苏爸连忙劝道:“小妍……”然而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苏妍立时打断他道:“爸——并不是只有您一个人是生儿育女为人父母的,您只有我弟一个儿子我能理解您的心情,但爸您要明白,即使是疼儿也不是您这么个疼法的,您这么宠我弟完全是害了他!您能护他一时难道您还能护他一世吗?将来您和妈百年归世之后,弟他又该怎么办?您和妈难道还能再从坟墓里爬出来继续给他当牛作马么?人总要学独立,如果您再继续这么宠我弟他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的。”   苏爸被苏妍驳得哑口无言,苏小弟也被姐姐凌厉的气势所摄不敢再开口。而恰在此时,敲门声再度响起。   “进来。”苏妍又恢复了先前的冷然,开口向房门处叫道。   还是先前的那个俏秘书,只听她向苏妍说道:“苏总,您与孙老师约好的见面时间已经到了,您看是否现在就把孙老师请进来呢?”   苏妍听罢竟是展颜一笑,原本冷凝的神色立时变得柔和起来,竟令一旁的苏爸他们看得一呆。   “快将孙老师请进来。”苏妍连忙吩咐道。   不一会,俏秘书就将一个年纪与苏爸相仿,戴着眼镜,身上穿着一套整齐干净的中山装的男子请了进来,然后还体贴的关上了房门。   “老师!”苏妍热情的迎了上去,脸上笑意盎然。对于这个长久以来一直默默关心和帮助着自己的老师,苏妍是打心眼里表示感激的。可以说如果没有孙老师当初对自己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苏妍。对于孙老师,苏妍对他的感情要比对自己的父母深得多,有时候苏妍甚至觉得孙老师就是自己的父亲。   看着女儿跟一个外人如此亲热,对着自己却是一脸冷冰冰的,苏爸心里很不是滋味,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孙老师看见办公室里有人在不禁一愣,随即发现来人是苏妍的父母立时释然的笑道:“原来是苏妍的爸爸妈妈,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说着还望着苏妍笑了笑,脸上满是慈祥之色。在他看来,还以为苏爸苏妈今天来是与自己的学生和解的。毕竟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作为老师,他也希望自己的学生能回到父亲身边。   苏妍向老师笑了笑道:“老师您上次来说母校的教室和桌椅旧了,需要翻新和重购,我已经找财务部门核算过了,您看我捐八十万够么?”   原来上次苏妍回去看自己的恩师时,从言谈中听到自己当初上中学时的母校校舍陈旧了,有些窗户和门甚至需要翻新,课桌也要重新购置,只是他们学校属于农村边远地带,经费的申报审批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苏妍是个重情义的人,当初母校看自己上学困难免了自己三年的学杂费,而且每个月还发给自己补助,如今母校有困难,苏妍觉得自己有责任为母校尽一尽自己的心力。因此当时苏妍就表示了自己愿意捐赠的意愿,今天孙老师过来就是具体的谈谈捐款事宜的。   听到苏妍愿意捐八十万,这可解决了他们学校的大困难了,孙老师大喜道:“够了够了,不够可以再向上面申请,也不能叫你一个人拿钱不是?其实来时陈校长跟我说了,你一个女孩子办企业外表看着光鲜其实也有自己的难处,他说你能拿出二十万就感激不尽了,这已经远远超过我跟老校长的估算了。”   苏妍闻言笑了笑道:“老校长身体还健旺吧,我现在整天忙得团团转,也没时间回去看看您跟老校长。”   “好着呐,好着呐!你不知道老校长可是把你树立成咱学校的榜样哪,号召咱新平镇全镇的学生都向你学习。到现在只要一谈到你老校长还乐呵呵的。”孙老师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难掩内心的喜悦笑声道。   苏妍但笑不语,随即又道:“老师还有件事情我想同您商量一下,咱们农村的孩子跟城里的孩子比起来,在享受的教育资源上有很大一段的差距,我打算成立一笔专项资金,用来给咱们学校建一幢综合大楼,另外我还打算再购置一百台电脑用于开设电脑课程。”   孙老师闻言不由大喜,随即想到什么问道:“可这要一大笔钱吧。”   苏妍笑道:“我让财务部门初步核算过了,大概要五百万左右。”   孙老师一呆,不安的道:“要这么多钱!苏妍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你看是不是……”   苏妍知道老师是怕自己一下子拿出这么多钱会对公司的周转产生影响,看到老师发自内心的关心,苏妍原本冷掉的心不由得也热乎起来,连忙安慰老师道:“老师您放心,这笔钱是我一早就准备好的。一直就想着跟您商量这事可就是抽不出时间,刚好您今天难得来一趟就把这事办了吧。”   孙老师听罢眼眶不由得红了,有些哽咽的道:“苏妍,我替咱们新平镇所有的孩子们谢谢你了。”   “老师您太客气了,没有母校当初的帮助就没有今天的苏妍,我无论做什么都报不完母校对我的恩情。”苏妍也是动容的说道。   而一旁的苏爸他们看到女儿谈笑间便把近六百万给送了出去,他们不由得听呆了。六百万!对于生在农村的他们来说,可能一辈子也见不到六百万。苏小弟见自己的姐姐给自己的创业金才十万,而她随手捐出去的却是好几百万,愤恨难平的说道:“姐,你太过份了,给我十万块的创业金,可你随手却把五六百万拿去打水漂,你还算是我姐吗?”   “你闭嘴!”苏妍厉声喝道:“对你我没有义务,给你十万是看在我们那一点血缘关系上。你自己不知好歹能怪得了谁?”   “小妍!不管你承不承认我都是你爸,这钱我说不许捐就不许捐!”苏爸对于女儿这么随意就捐出几百万,这钱虽不是他挣的可他也很心疼啊。在他看来女儿是他的私有财产,女儿的钱还不等同于是他的钱?他不反对捐钱,可这近六百万也太多了吧!   苏妍歉意的向老师说道:“老师,让您看笑话了。”   孙老师摇了摇头,看了看苏爸一眼向苏妍说道:“苏妍,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苏妍坚定的道:“不用了,我考虑很久了,老师我这就让小陈带您去银行转帐去。”   苏爸一看这情形,哪能放孙老师走?他一走这几百万就没了啊。是以,苏爸一把拉住孙老师道:“你不能就这么把我女儿的钱拿走了。”   苏妍见自己的父亲如此的不顾脸面,不由冷声说道:“爸,我对你们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你不要逼我。”   苏爸一呆,不由顿了一顿道:“怎么着?你还想和我断绝父女关系不成?”   苏妍冷森森说道:“如果你再这么闹下去就很有可能。”   苏爸完全惊呆了,你不敢相信女儿竟真的有这个心思!一时气怒交加,口中连声道:“好,你很好。”   苏妍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走过来,一边掰着父亲的手一边说道:“你放手,不管我捐了多少,总之以后不会少了你们花的钱。”   说完又向门外叫道:“小陈,小陈。”   先前那秘书应声推开了门走了进来,看到里面几人正拉拉扯扯不由一呆。只听苏妍向她说道:“你陪孙老师去趟银行,就按我昨天交待的做。”   陈秘书不解的看了苏爸一眼,点了点头。而此时苏爸回过神来不由大声喝道:“我说不许去就不许去。”   拉扯的幅度越发的大了,陈秘书一看情形不对,连忙向门外大声喊道:“保安!保安!”   苏爸一听人家在叫保安,用力更大了。苏妍和孙老师一个弱女子,一个教书先生,哪是人家苏爸常年跟庄稼地打交道的庄稼汉的对手,别看苏爸年纪大了,可力气却不小。苏妍使劲全力也掰不动,孙老师更别提了,无论怎么挣扎也挣不脱苏爸的魔掌。   而苏爸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竟帮着外人对付自己,气怒之下竟是抓着苏妍的一只手臂往一旁推去。人在盛怒之下爆发力也大,再加上下手也不知轻重,苏妍只觉得被父亲这么一推,整个人轻飘飘的像根羽毛似的往墙上飞去。   要说意外有时也就发生在一瞬间的事,苏妍一头撞在墙上只觉得眼冒金星,双眼发黑,脑袋也晕乎乎的,不便东南西北就往地上摔去。苏妍什么也看不到,只凭直觉的想抓个东西好借力从地上爬起来,无巧不巧便抓向了正靠着墙边的三脚木花架。那花架的木脚直如衣架,哪能借得了力,被苏妍这么一抓,立时不稳倒了下来,而上面摆放的一盆兰草不偏不倚,直直砸向了苏妍的脑袋。   只听“啪——”的一声,白瓷的花盆摔得粉碎,里面的泥土撒了一地。而苏妍被这一砸,彻底的晕了过去,脑袋上的血如泉水般涌了出来,浸透了地上的花土……   “苏妍!”孙老师见苏妍躺倒在血泊中,不由厉声呼道。苏爸一看自己闯下大祸,不由吓呆住了。就连一旁一直插不上手的苏妈和苏小弟,此时也是呆立当场。   “啊——杀人啦!”陈秘书带人来的时候,正看到苏妍躺在地上,血淌了一地,不由惊声尖叫。   “快叫救护车!”孙老师一把推开苏爸,奔向苏妍,口中不忘吩咐道。   陈秘书哆哆嗦嗦的掏出手机打电话,而几个身强力壮的保安立时如狼似虎般扑向苏爸,将他狠狠按倒在地上。   “他爸!”苏妈回过神来,亦是向苏爸扑去,想要将他从地上拉起来。   “你杀了人,我要报警,我要报警!”陈秘书刚拨完120,立时又拨通了110。   而此时,苏妍好似回光返照般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老师抱着自己不顾斑斑血渍老泪纵横的哭着,展颜笑道:“老师!”   “老师在这,老师在这,小妍,你坚持一会,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孙老师听到苏妍的叫声,连忙安慰道。   “老……老师,我怎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去似的。”苏妍望着老师轻笑道。   “傻孩子,不许胡说。”孙老师喝止道。   “老师,其,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就……就是能管您叫一声爸……爸。”苏妍仍旧笑着,只是有泪——滑过眼角。   “傻孩子,老师一直都是把你当作自己的乖女儿啊。”孙老师听罢,哭得更甚了。   “老师。”苏妍叫了一声随即便猛烈的咳了起来,孙老师连忙安慰道:“小妍,你少说些话存些气力,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会没事的,啊!”   苏妍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一时间脑子有些迷糊,强打起精神苏妍努力不让自己睡去,她怕自己一睡过去就永远也醒不来了。只听苏妍向陈秘书叫道:“陈,陈秘书。”   “苏总,我在,我在这呢。”陈秘书吓得傻了,一个劲的应道。   “你找个时间带老师去趟银行,孩……孩子们的学习不能,不能耽搁了,关于捐款的事情,就按照我昨天交待给你的办。”苏妍向陈秘书交待道。   陈秘书不停的点着头,表示一定会按总裁的交待去办。   “小妍——”见苏妍都这个时候还不忘她答应自己的捐款,孙老师不由失声痛哭起来。   “陈秘书,万一我不行了,你就去找韩律师,关于公司以后的事情怎么处理,我早有遗嘱,就在韩律师那里,他知道该怎么做。”苏妍只觉得自己是越来越没力了,这最后一句类似遗嘱式的交待,几乎是她用尽了全力才说出来的。   陈秘书听罢苏妍之言,想起总裁平时虽然严厉,却对每一个员工都关爱有加。想到苏总万一不在了,陈秘书不敢再往下想,连连叫道:“不会的,总裁你一定不会有事的。”好似在安慰苏妍,亦或是她自己。   孙老师亦是接口道:“是的,你一定不会有事的。等你好了我就认你作义女。”   苏妍听到孙老师如此说,一时千言万语竟不知如何说起,泪愈发的多了,张了张嘴,还是努力挤出一句:“老师……谢……谢你!”   不知道她是谢谢孙老师多年来的帮助,还是谢谢他愿意认自己作义女,或许两者都有。但苏妍觉得自己是等不到当老师的义女这一天了。因为她不光是觉得越来越冷,同时还感到眼皮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轻,好似要飘起来似的。她好似看到了天花板上似乎出现了一个旋涡,将她的灵魂不停的往里面扯。终于,苏妍再也撑不住闭上了眼睛,气息也越来越弱…… 正文 第一章 穿越了?!   黑暗,放眼望去收入眼底的,只有这无边无际的黑暗。苏妍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好像在作梦似的,浑身轻飘飘的都感觉不到重量。她只知道机械的往前走,在这片黑暗的空间里,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突然,就在苏妍茫然无措的时候,前方一道细微的光线投了下来,好似这个黑暗的空间裂开了一条细缝似的。苏妍本能的向着那白光的方向而去,当白光照到她身上的时候,苏妍只觉脑子里一阵针扎似的疼,这让苏妍不由得痛呼出声。   “醒了!醒了!老爷夫人三小姐醒了,三小姐醒了。”   还没看见人,就听到一个少女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接着就是一连串脚步奔跑的声音。刚睁开眼,强烈的光线刺得苏妍眼睛生疼,不由眯了眯眼睛,脑袋还感觉晕糊糊的。等眼睛稍稍适应的一下周围的光线,就看到一个头戴方帽,身着古代员外服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同样身着古代锦衣华裙的妇人。眼睛被照得有些花,看不清来人的具体长相,苏妍脑子还有些乱,而那员外打扮的人一进屋便以一种略带严厉的语气向苏妍责问道:“荷儿你真是太胡闹了,你母亲只不过责怪了你几句你哪能就寻短见,传了出去我们风家的颜面还要不要了?”   苏妍刚醒过来,还搞不清楚周围的状况,等听到有人开口说话她不由抬头望去,却发现自己床前站着一个古人打扮的中年男人,好像还是在对着自己说话。还没等苏妍回过神来,脑子里突然好似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就像是幻灯片似的一幅一幅在她脑子里闪现,头痛得好似要裂开一般,苏妍惨叫一声,刚刚醒过来便又晕了过去。   那穿着员外服的男人一看苏妍又晕了过去,脸上闪现一抹急色,连忙向身后的丫头喝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叫大夫。”   小丫头闻言连忙跑了出去,那中年男子来到床头,仔细查视一番,看着苏妍额上的伤,担忧的道:“夫人,这丫头会不会是摔坏了脑子?”   一旁锦衣华服的妇人连忙堆笑安慰道:“大夫不是说了没事么?老爷就放心罢。”   那中年男子只顾着担忧,却没发现身旁夫人嘴上虽是温声软语,但看向床上躺着的苏妍时,明眸中竟是闪现出一抹狠毒的厉色来,只不过很快,又被她掩饰了起来,快得一闪而逝,好似根本没出现过一般。   如果此时苏妍醒来一定会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此时她所呆的房间的摆放正如古代闺阁小姐的摆设一股无二:雕花木床,锦澜罗帐,床尾是绘有兰草的檀木锦绣屏风,临窗处则是红木雕花梳妆台,沉香木的几案上摆放了一盆兰草,房顶更是雕梁画栋,古色古香。   中年男子听了点了点头,随即携了那妇人走了出去,边走边向那妇人吩咐道:“一会大夫来了可要瞧仔细了,千万别出了岔子才好。”   那妇人面色和蔼的应道:“但听老爷吩咐。”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便和妇人一起走了出去……   苏妍是在半夜才醒的,当她再度醒来之时,她脑中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再度浮现在脑海,只是这一次头却没有再疼了。苏妍呆呆的靠在床头,脑中一幕一幕的出现一些画面,那是别人的人生,别人的记忆,可是令苏妍奇怪的是那些画面那些记忆,好似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般。等苏妍好不容易适应把脑中的记忆理顺了,抬头打量四周,却惊讶的发现她每看到一物一景,脑海中便有相同的记忆与之相对应。   这轻纱幔帐,珠帘暖阁,就好像是她呆过很久的地方一般。   慕然间,风百万、陈梦萝、风清荷这几个名字涌上苏妍的心头。苏妍闭上眼睛想了一下,猛的下得床来,打量了一下便向临窗的梳妆台扑去。拿起铜镜对着脸左右照了照, 古代的铜镜本就照不清楚,再加上又是晚上,无奈苏妍只得返身拿过桌上的烛火,一手执起铜镜仔细端详了起来。这下终于是看得清楚了些,只见铜镜里一个杏眼桃腮,眉目如画的绝世佳人映入眼帘。   “我怎么变成这样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苏妍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言自语道。   思考了片刻,苏妍又对着铜镜照了起来,觉得还是看不真切,在屋中又找来两支蜡烛点上,这下看得真切些了,只见铜镜里佳人秀发如丝披散在两肩,两弯柳叶眉如颦似蹙,大大的眼睛里波光潋滟,目光流转之间既有少女的清纯浪漫又有妇人的风情万种。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般扑闪扑闪,精致的琼鼻,小巧的嘴口。粉颊微晕如披霜秋蕙,朱唇轻启似绽雪冬梅。   眉若远山飞翠色,目若秋水犹带情。看着铜镜中的那抹绝色,苏妍就想起了这两句形容女子倾城容貌的句子来。   “难道说我现在变成了风府的三小姐风清荷?!”苏妍不可思议的自言自语道:“这怎么可能?”   苏妍仔细的回忆之前发生的事,她不过是被花盆砸了头,之后便感到全身轻飘飘的。,她以为自己快要死了,迷迷糊糊间她只感到自己轻如鸿毛,不停的向上飘啊飘。对了,恍惚间她好似看到了头顶上有个黑色的旋涡,她以为那是幻觉,或者每个临死之前的人都会是这样的经历。难道说之前飘向那个黑洞的是她的灵魂?   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么她也应该去投胎才对呀,怎么会到了这么个地方,灵魂还附上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上?难道人死之后不是该去阴曹地府么?一边串的疑问又让苏妍的头隐隐作痛。她仔细的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好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可是想着想着,脑海中却浮一个身着藕荷绿轻衫,下身着同样颜色的百褶罗裙古装少女从阁楼的楼梯上滚下,在摔下之前,她惊恐的大眼中,看到的是一个身着锦衣华服,头戴镶红宝石金钗的妇人,正一脸冷笑的看着她从阁楼上滚下去,随即那佳人后脑磕在柱子上便双眼一黑晕死了过去,这是记忆中最后的一幅画面。   苏妍轻轻摇了摇头,好似在整理思绪一般,为什么脑中会出现这么一幅画面?等等,记得自己是因为脑子被花盆砸了脑部受了严重的伤才致使自己晕死过去,苏妍也不确定自己当时是不是真死了。而自己现在附身的风府三小姐,好像是遭人陷害从阁楼上摔了下去,陷害她的人就是那个穿着华服的妇人,苏妍回想着那妇人的身份,发现竟是风府三小姐名义上的母亲!这三小姐也是因为摔伤了脑子而导致了她晕死过去。   苏妍好似想到了些什么?挽起衣袖查看了一番,发觉手臂上有多处多瘀青,后背处也隐隐作痛。几年的商场历练锻炼了苏妍分析决策能力,此时将这些画面一串联一分析,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了。   “难道说当时我已经被花盆砸死了,所以导致灵魂出窍,而原本应去投胎的灵魂却因为时空的错乱或者说是其它某种不知名的明因而穿越到了现在的这个时空?而同一时间,又恰好这风府三小姐被其母陷害从阁楼上摔下,其实她当时也已经摔死了,只是刚好自己穿过来的灵魂便附在了这三小姐的身上?那么是不是说这三小姐的灵魂已经去投胎了,而自己脑海中那些原本不属于她的记忆便是这三小姐的。只是她才一死,有些记忆还没来得及消散便融入到自己的灵魂中去了。怪不得不是自己经历也让自己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苏妍一边整理着风三小姐的记忆一边将整件事情前后推想一遍,紧接着又道:“只是这三小姐的母亲为何要害自己的女儿,虽说不是她亲生的。”   脑海中又浮现出靖王府,小王爷和定亲几个关键词来,前后一联想,苏妍嘴角冷笑:“原来如此。”   苏妍正理着思路,突然一个少女的娇呼声响起:“三小姐您醒啦,快上床躺着,饿么?我去给您拿吃的去。”   苏妍抬眼望去,就见一个年约十三,梳着双髻长得娇巧可人的小丫头向自己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将自己往床上扶去,苏妍正在思忆这小丫头是谁,只好任由她扶着,只见小丫头麻利的将被替自己盖好,然后娇声道:“小姐你等一会,我去给你拿去的吃。”   苏妍想了下,才知道这小丫头是风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唤作锦心。锦心出去不过一会便端了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放了一碟炒青菜,一碟精致的点心和一碗清粥。   锦心一边服伺着苏妍用饭一边说道:“小姐,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不宜太过油腻以免伤胃,先喝点粥罢。”   “嗯,谢谢。”苏妍随口应道。她是现代人,不惯被别人服伺,这句谢谢也完全出自本能。那厢锦心听到了却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苏妍道:“小姐莫不是摔坏了脑子了么?奴婢服伺小姐本是本份,小姐切莫这般折煞小婢了。”   苏妍听了倒是一愣,看来自己还没进入角色啊,轻笑道:“好了好了,我不过随口一说而已,你先出去罢,我自己来就行了。”   “这怎么行,小姐你刚好还是让奴婢服伺您罢。”锦心闻言连声说道。   苏妍皱了皱眉,她实在不习惯让人这么伺候,不由自主的当总裁时的凌厉气势便激发了起来,沉声说道:“行了,我又不是不能动了,让我来罢,时候不早了你不必伺候了去歇着罢。”   锦心被苏妍气势迫得一愣,竟是有些害怕,觉得这三小姐醒来之后感觉好似变了个人,可具体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锦心不知道,是气质变了,原本的风三小姐性子沉静少言,为人怯懦软弱,要不然也不会为其母所害。而苏妍是谁?她是大公司的总裁,在商场上千锤百炼,气势凌厉,杀伐果决,长期培养出来的那种上位者的气质岂是风三小姐这种养在深闺的娇滴滴的千金小姐所能比的?   锦心在苏妍的注视下不敢再言,只好依了她。   “那小姐我出去,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呼唤一声便行了。”   “放心吧我没事的,歇着去吧。”苏妍轻笑道。   要说这风三小姐天生条件就是好,不光容貌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就连这说话的声音,也是娇柔婉转如杜鹃夜啼,黄莺出谷。这要是放在她以前的世界,那些所谓的女明星还不都成了庸脂俗粉?   一天多没吃东西,苏妍也来不及思考其它的问题,先填饱肚子再想以后的出路罢。苏妍叹息一声,端起清粥就着青菜糕点吃了起来…… 正文 第二章 风家大院   一晚上,苏妍都没睡着,在不断的回忆过去和展望未来中直到鸡叫三遍了,她才晕晕乎乎的睡了过去。   通过一晚上的整理记忆,苏妍知道了如今她附身的风府三小姐,闺名唤作风清荷,乃是她爹——也就是先前那个穿着员外服的中年男子风百万和大姨娘所生。   苏妍穿越的这个国家国号大靖,并不属于中国历史上的任何一个朝代,可是从风清荷 的记忆中来看,又与中国古代的一些风俗人情又有着惊人的相似。对这个朝代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后,苏妍又整理了一些如今风府的人脉关系,毕竟搞不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有可能会生活在这里,要是连人际关系都搞不清楚不是很招人怀疑么?   要说如今这风府的人脉状况,有她爹风百万,此人已年近中年,父母早亡。要说此人早年也是中过秀才的,只是后来屡试不第才弃文从商。经过多年努力,竟也让他另闯出了一片天地,如今他已成为大靖国首屈一指的富豪。风百万是别人给他起的绰号,意思是说他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单凭他能在京都这种遍地权贵的地方坐拥一套占地近三十亩的大宅子并在此安家落户,其富有之程度便可想而知了。人们风百万风百万的叫着,以至于他的本名,倒不为人知了。   风百万除了一妻王氏之外,一共还娶了八房姨太太。可惜娶得虽多,却都是女儿,并无半子。风百万与元配王氏并无所出,成亲三年后纳了风清荷的母亲为大姨娘生下风清荷。风清荷的亲生母亲娘家姓陈,闺名唤作梦萝。本是一教书先生独女,母亲早逝,父女俩相依为命。生得是花容月貌,清丽出尘。只因有一年家乡突发时疫,这才离乡出走四处飘泊。   流浪途中陈父染上恶疾不治而亡,陈氏不得已只好卖身葬父。恰巧当时便遇上了出外做生意的风百万。其时风百万已与其妻王氏成亲三年却无子嗣,又见陈氏生得容颜清丽,便将其带回京都纳为妾室。   要说这陈氏倒也争气,第二年为风百万产下一子,谁料其子三岁时竟不幸溺水身亡,陈氏悲痛欲绝,其后数年不孕。期间风百万先后又纳了四房姨太太。二姨娘孟氏生产时难产而亡,母子皆没保住。三姨娘李氏生下长女风静荷,在月子里落下病根,不到三年也没了。四姨娘赵氏也是难产而亡,好在留下一女婴便是次女风灵荷。   静荷、灵荷皆是在王氏身边长大的,王氏待她们也视若已出。长姐静荷今年年芳十八,长清荷四岁。已成亲一年有余,夫婿是上门女婿。也是王氏的主意,风百万偌大家业却无继承人,百年之后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是以当其妻王氏提出为长女招上门女婿风百万立马便同意了。   只是这女婿人选自然也是经过风百万精挑细选过的,乃是风百万昔年同窗方之元之子。当年方之元与风百万二人一同念书一同考上秀才,只是后来风百万屡试不中便经商了,而方之元却考上了举人,生有三子。风百万利用回乡礼祖之机,便将自己的心意向好友方之元说了。二人本就交好,再加上方之元尚有三子,是以风百万一说方之元便同意了,便将次子方礼明许了风百万作上门婿。   次女风灵荷,比清荷大两岁,今年已有十六了,已经许了人家,估计不久就会成亲。   而清荷是其母在丧子之后近五年才生下的她,是以清荷虽是大姨娘所出,上面却有两个姐姐。五年来陈氏一直郁郁寡欢,好不容易又诞下一女自然将其视若掌上明珠。   五姨娘李氏是陈氏怀清荷时所娶,是以五姨娘之女只比清荷小了几个月,取名风月荷。至于六姨娘、七姨娘还有八姨娘则都后来才娶的。六姨娘进门不到半年便得了重病,足足拖了半年才死,据说当时也是极得风百万欢心的。   七姨娘孙氏也育有一女小了清荷两岁,名叫风夕荷。至于八姨娘出身就不大光彩,她本是青楼一清倌,名叫殷如媚。善会唱曲,人虽不若清荷之母清丽绝俗,却也是千娇百媚,明艳照人。是风老爷与人逛青楼时相中的,是以这才买了她的初夜并为她赎了身,纳作了第八房,至今并未生育。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清荷之生母陈氏自爱子去后便一值处于一种忧伤过度的状态中,其后又有了清荷便一门心思的扑在了女儿身上。再加上她容颜绝世,若非遭遇不幸何至于嫁给风百万这个妻妾成群的男人?是以孤傲如她一直对风百万不甚上心,颇有一种嫁鸡随鸡随狗随狗的意味。再加上其她诸位姨娘对风百万是百般邀宠,风百万作为一个男人,在陈梦萝处受到伤害的男性自尊却在诸位姨娘处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日子久了,便也对陈梦萝冷淡了起来。再加上清荷性子随她娘,孤傲有余,圆滑不足,不及几位姐姐妹妹会哄父亲开心,最致命的是风清荷虽生得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却软弱的近乎怯懦,风百万是个精明干练的生意人,如何看得上女儿的这种性子。连带对她母亲的怨恨可谓是恨乌及屋,对这个女儿竟是有些厌恶的。   思及此苏妍几乎要掩面长叹了,想前世她学习门门优秀,却也依旧讨不了父亲的欢心。如今穿越了,这风三小姐如此人品相貌,竟然也跟她相同命运,这倒底是命运对她苏妍的讽刺还是老天跟她苏妍开的玩笑?   苏妍脑子过了一遍,如今她顶着风清荷的身份,所以她上头有她爹风百万,名义上的母亲王氏,还有生母陈氏,二姨娘、三姨娘、四姨娘还有六妻娘皆不在了,自不必去管她们。除了这些人外便只有五姨娘李氏,七姨娘孙氏和八姨娘殷氏了。另外与自己平辈的有大姐风静荷、姐夫方礼明,二姐风灵荷,四妹风月荷和五妹风夕荷。   “关系倒也并不难记。”苏妍心中默默想道。只是接下来比较头疼的是如何在风家站稳脚跟,要知道风府如今的当家主母可是一条心的要置清荷于死地的,如果不是出了苏妍这个意外的变数她可以说已经成功了,如今她自是以为这风清荷命硬,从那么高的阁楼上滚下来竟还没摔死,接下来必有动作是肯定的,苏妍才穿过来,不知道再死一次会不会再穿回去,只是人都有一种求生的本能,如何应对王氏接下来的后招苏妍还得好生想想。想起脑中风清荷的记忆,王氏看着她滚下阁楼时那阴冷的眼神,饶是苏妍这个在商场上见惯了尔虞我诈的大总裁也不禁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正文 第三章 母女初会   古代闺阁小姐的生活单调而枯燥,这对过惯了现代生活的苏妍来说可谓是一个天大的折磨。苏妍于是让锦心找来很多关于这个朝代书籍来看,她要生活在这个时代,便要深入的融入进去,否则会让别把把她当作一个异类的。而这几天,苏妍也一直托故身体没好,也没去向王氏请安,终于里就躲在自己的闺阁里,除了看书就是旁敲侧击的向锦心打听一些这个时代的人和事。   只不过锦心只是一个小丫鬟,所知也不多。而苏妍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故然是躲着王氏,省得没事到王氏眼跟前刺激她,惹得她对自己又做出什么激烈手段来就不好了。这另一方面,她还得好好想个方法,解决掉王氏这个麻烦。当然,能一解最好,她穿越而来可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这第三方面,故然是要好好观察一番这风府的人和事,都是古代人的规矩多,风府虽不是王候之家,可也大富大贵不是?她可不想行差踏错莫名其妙的就被人收拾了。   苏妍正靠在床头,安静的看着书,就听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着她的闺房而来。还未进门,便听到一个带磁性的女音急切的传来:“清荷,清荷你怎么样了?”   苏妍正愣神之际,就见一个穿着素色宫衣罗裙的妇人啪的掀开珠帘,直直的走了进来,看到床头靠着的苏妍,哀声惊呼道:“儿啊——”   苏妍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哦,她现在是风府的三小姐清荷,再不是以前的那个苏妍了。角色的互换太快,她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这妇人唤清荷的时候,苏妍完全是以一种旁观者的角度去看的,所以完全没有那种代入感,神情间也很是漠然。   “儿啊,你这是怎么了?”看到清荷神情有些痴呆,妇人不由急道:“莫不是摔傻了?”这妇人不必猜自然是风清荷的生身母亲陈梦萝了。   苏妍无语的轻叹一声,好吧,不管她接不接受,从今以后她都是风清荷了,以前的那个苏妍,就彻底遗忘在那个属于她的时空吧,她不属于这个世界。苏妍这个名字,就随着过去的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一起埋葬了吧。从今以后她便是风清荷——风府的三小姐了。   “清荷——清荷——我是风清荷。”苏妍在内心默默的提醒自己道。然后扯出个笑容对着陈氏……可是这声娘苏妍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毕竟前世她没有亲情,长久以来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了,如今穿越节,却突然要管一个女人作娘,感情上一时有些接受不了。   陈氏看着清荷神情有些呆傻,以为她是摔傻了,不由放声大哭起来:“天呐,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老天爷呀,你已经夺走了我的一个儿子,我求求你放过我的女儿罢,要惩罚你就惩罚我,不要伤害我的女儿。”   要说这风清荷生得如此绝色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单看这陈氏,云鬓轻挽,桃腮微晕,轻低螓首,淡扫蛾眉,明眸皓齿,容光照人,岁月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反使她凭添了一股妇人的风情万种。即使她此时号啕大哭也依然风姿卓绝,两颊融融衬着珠泪点点的反倒生出一股我见犹怜之感来,这要换作一般人,早就形如泼妇了。   正是陈氏这一番发自内心的哀伤啼哭,一下子便感动了苏妍,想前世苏妍那般的渴望亲情却不得,没想到穿越后,却有一个如此关心自己的母亲,再加上她本来就融合了风清荷的记忆,是以很快便进入了角色。   只听苏妍——哦不,现在是风清荷了,只听她一声哽咽的道:“娘——我没事,您别哭了。”   说着还伸过手去,用衣袖轻轻拭去陈氏的眼水。   那陈氏原本正哭着,被女儿这一声娘呼得惊了一惊, 竟是忘记了哭泣。望了望外头一眼,轻声责惫着女儿道:“孩子,莫不是真摔坏了脑子不成?你应该叫姨娘啊,以后快别叫了,小心被夫人听了去。”   姨娘?!哦对了,按照中国古代的规矩,的确是嫡庶有别,妾室甚至连抚养权都没有,妾室的孩子一般都是被正室抱去抚养的。而清荷之所以能在生母身边长大一方面固然是因为王氏身边已经有了两个女儿了,精力上有些照顾不过来,另一方面则是风百万对陈氏的怜惜,照顾她有丧子之痛,如今新得一子自然不忍再令她伤心。   要说风百万对陈氏也不是完全没有夫妻之情的,只是陈氏太过冷傲,不懂得把握男人的心,或许陈氏不屑为之,但终究是伤了风百万的心。要说这风百万内心也是矛盾的,一方面对陈氏的冷淡愤恨,另一方面却又忍不住对陈氏满怀期待。可谓说是爱恨交织,如若就他对陈氏真的没有一点情意风百万也不会留她在风府这么多年。   “娘没事的,以后我便管夫人叫母亲,管您叫娘,您始终是我的亲生母亲啊。”清荷有一个现代人的灵魂,她才不管那些可笑的规矩。莫说是这所谓的狗屁嫡庶之分,哪怕是见了当今皇上,只怕清荷也很难生起那种敬畏之心。没办法,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所受的民主自由的教育,没有一个作为这个时代的人,所具有的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对于皇权,对于奴化思想的敬重和认知。   “我的儿啊,这又有何区别。”陈氏连忙制止道:“夫人为人不止狭隘,更是狠毒。娘也是吃了她不少亏才醒悟的。听娘的话,在这个家,咱们只要好好活下去便好,至于名份什么的,娘都不在乎你又何必这般执着。”   看来陈氏对于王氏,也不是没有警觉的。到底是出自书香门第,不似一般的无知妇人。只是陈氏过于清高冷傲,心思又太纯良了,不屑那等狐媚之术,否则以她的条件只怕风府的当家主母便要换个人了。   听了陈氏的话,苏妍内心升起一股暖流来,这才是亲生母女之间正常的相处之道吧,父母为了子女,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前世的亲情,清荷现在看来那是一种病态和畸形的,世上怎会有那般绝情的父母呢?陈氏的母爱令苏妍那个长久冰冻的心出现了一丝裂痕。眼底有些酸涩,一把扑入陈氏的怀中,真真切切的叫了一声:“娘——”   如果说刚才苏妍还有些是被迫无奈的接受风清荷这个身份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她是真真正正认可和接受了风清荷这个名字,和关乎这个名字的一切人和事……· 正文 第四章 章 计较   陈氏在清荷房呆了大半个上午,临近午膳时分才依依不舍的离去了。对于陈氏坚持让清荷称她姨娘清荷固执的不肯。对于这个脑子摔了之后便好似变了一个人似的女儿,陈氏只能无可奈何的随她去了。不是清荷固执,她是多么的渴望一份亲情,而作为一个现代人,她所具备的思想始终是认为姨娘这个字眼是带有侮辱性的,她又怎么可能用这个词来称呼自己的亲生母亲呢?接受不了,于情于理她都接受不了。既然无法接受,那就只有试图改变!儿唤母亲一声娘,那是含有多少的依赖之情和孺慕之思在里面啊,王氏她配么?清荷无法忘记自己滚下楼时那双阴冷狠毒的眼和嘴角无情的笑……依清荷这几天的观察和分析,王氏可不是一个良善之辈。可能是因为有过切身的经历,清荷甚至敢以最恶毒的心思来揣测王氏:那几个死去的姨娘,还有她才三岁便夭折的兄长,只怕都与王氏脱不了关系!过去的事情清荷没有经历,也不想去把那些陈年旧帐翻出来,过往一切大家既往不咎最好。从今以后大家各守本份安心过日子。王氏不来招惹清荷最好,如若王氏动了什么不该动的心思她风清荷也不是好惹的,她还不信了她一个久经商场考验的现代人,会斗不过深闺妇道人家。清荷想了很久,这第一步当然是要在风家站稳脚跟。而要想在风家站稳脚跟清荷想过了,那些下人也好,姨娘也罢全都靠不住,这个世界人心隔肚皮,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当面一套背地下刀?她一个新来乍到的穿越人士还是少去招惹那些人。至于说大夫人,更加不靠谱,指不定人家现在正在想什么恶毒的心思来收拾自己呢。自己怎么能上赶子送上门去呢?又不是寿星佬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唯今之际也只有从关键处着手,那就是亲近风百万。清荷在前世作为一个公司总裁,在制定方针决策时早就习惯了抓住要害一针见血!而且清荷觉得这个法子也非常有可行性。首先,风百万是个生意人,她风清荷也是啊!而且还是个穿越过来的生意人,比他风百万可是多了上千年的先进经验,这样他们一定会有许多的共同语言,要套近乎也更容易一些。其次,抓住了风百万,她才能有效的震慑大夫人王氏。毕竟真正的一家之主还是这个顶梁柱风百万。只要她能讨得风百万的欢心,她相信王氏也就不敢把她怎么样了。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还有陈氏这张王牌啊。她就不相信,陈氏这么多年对风百万冷冷淡淡的,而风百万却仍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真的对她没了一点心思。而且从风百万处下手,也比从别处下手容易得多,而且见效也快。思及此,清荷是打定主意了,先搞定风百万。只是这件事还要跟陈氏多谈谈,毕竟以后肯定有需要陈氏出面的时候。清荷也觉得陈氏也该改变改变思想了,再这样下去,她和自己的小命都要不保啊!“嗯,要赶快行动起来,找个时间一定要和娘好好谈谈。”清荷心中暗自说道。通过上午与娘亲的交谈,清荷知道娘亲去寺庙里进香了。因为路上出了点事耽搁了来不及下山,便在寺院的客房里住了一夜,今早才下的山,谁知一进府听闻爱女竟然从阁楼上摔下了来,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可怜陈氏还不知自己真正的女儿,已经遇害了,如今这个女儿身虽然还是那个身,只是魂却早就是不那个魂了。“唉,既然占了你的身,也总该为你做点什么。”清荷轻叹道。王氏既然选择趁陈氏不在的这个时间还害清荷,这至少说明了她心中对陈氏还是有所顾忌。这也恰好从另一个侧面说明了陈氏在风百万心中的地位。而王氏之所以要这么迫不及待的除掉清荷,从那脑海中那些残缺的记忆来看似乎是关乎什么靖王府,小王爷之类。看来要防范王氏下一步的计划得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得弄清楚了,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了计较之后,清荷决定下午再去生母陈氏那里一趟,于情于理她都得去提个醒。再则,要捕获风百万陈氏也是不可获缺的一步棋。   清荷收拾了一番,唤来锦心主仆二人一同便出了门,径自往陈氏住处而去…… 正文 第五章 狭路相逢   陈氏住的别院叫冷园,与清荷的藕香阁只隔了一座小花园,穿过小花园便是了。此时清荷对陈氏的住处只记得大致的方位,想问锦心又怕招来怀疑,只好不着痕迹的走在锦心的后面。好在锦心只是个小丫头,也没往其它方面想。这还是清荷头一次走出自己的闺阁,不由得好奇的打量着园子。这园子虽小,但布置得却是十分雅致。里面假山怪石,花树重重,错落有致。此时清荷正走在一条青石小路上,小路宽不过一米,两旁砌有山石,植有不少的花草桂树,此时桂子花开,香气扑鼻。一株桂花树下,一块高不过数尺的扁石上刻有“剪香径”三个字。由此可见这风百万不愧是读过几年书中过秀才的,骨子里倒底还是有几分文人风雅的,非一般的爆发户满身铜臭可比。清荷正看着园中景色,不想前方突然拐出一个身着绣有大红牡丹衣裙的少女来。少女年约十五六,打扮得极为艳丽,眉眼经过细致的描画过,两颊腮红更是衬得少女光艳照人。少女身后跟着一个跟锦心一般年纪的丫鬟。清荷看罢来人不由皱了皱眉头,根据脑海中的记忆这少女正是她的二姐风灵荷。这风灵荷仗着自己在大夫人身边长大,性子飞扬跋扈、刁蛮任性。几个姐妹中,最是爱跟清荷过不去,此时就见她远远的便瞪着清荷,眼中好似要喷出火来。清荷今天穿的是一袭浅绿轻纱的薄衫,衣襟上绣着淡雅的兰花,下身着的是白色罗裙,紫色腰带将腰身束得只堪盈盈一握,一条粉白色长绫穿过腰间轻挽在两臂上,衬得她衣袂飘飘宛若谪仙。这一抹淡雅的素色,竟是将风灵荷精心装扮的浓艳之色给硬生生压了下去。清荷迎了上去,浅浅一笑,向着灵荷轻轻一福道:“二姐。”“三妹这是要上哪去?莫不是刚好了伤疤便忘了疼不成,再从阁楼摔下来,就不是只磕破头这么简单了。”风灵荷眼光如毒蛇般盯着清荷阴声说道,原本飘亮的五官此时因为忌恨而微微有些扭曲了观之竟有些狰狞。看着清荷永远清幽淡雅不用怎么装扮的容色,却总能轻而易举便将自己精心打扮半天的妆容给比下去,那忌妒有如万蚁噬心,让她欲颠欲狂。其实她原本也是一清秀佳人,只是一味了为了扮好看而浓妆艳抹,反倒失了原本的青春亮丽之色。“多谢二姐关心,有二姐这多福之人关照,哪怕妹妹就算是摔断气了,也会起死回生的。”清荷也是冷然的看着灵荷,意味深长的说道。淡淡的,就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灵荷,灵荷竟怪异的生出一种好似面对一座大山般的感觉来,直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不由狠狠瞪了清荷一眼,好似要找回一些颜面,哪知她不瞪还好,这一瞪,对面的清荷明明就是一副淡淡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可那气势,却有如泰山压顶,让她忍不住想后退。还有那眼神,明明也是不带一丝感情的,可她却从中看到了凶狠,看到了凌厉。此时此刻清荷,才好似那条泛着森然凶光的毒蛇,灵荷吓住了,她只想逃,远远的逃离这里。突然间,清荷展颜一笑,天地也好似随着她的笑而明亮了一般,而灵荷的压力,也随着这一笑而顿减。灵荷的凶狠凌厉是她故意装出来的,这种幼稚而肤浅的行为只不过是流于表面工夫罢了,哪敌得过清荷这种上位者的气势,那种凌厉果决而又干练的气势,要是真正狠毒起来,那可是从骨子里由内向外散发的,岂是灵荷的色厉内荏可比?不再理会灵荷,清荷跨步意欲越过灵荷而去。而此时的灵荷,却猛的生起一股愧色,她竟然被一直受她打压的三妹给吓住了!被一个弱不禁风的小丫头给吓住了!恼羞成怒间见清荷意欲离开,毫不犹豫的,伸出右脚就想绊倒清荷。清荷何等精明之人,早就防着她呢。还以为她会使出什么高明的手段,原本却也只会这种小孩子家家的把戏,伸腿绊人?哼!真当她是泥做的么。几乎是想也未想的,清荷便高高抬起自己的左脚,然后直接的,一点也不顾颜色的就狠狠的踩了下去。风灵荷立时疼得“啊——”的一声惨呼,蹲下身去意欲抽出右脚。清荷哪能轻易让她如愿,她越抽清荷便踩得越狠。“贱——人,你敢踩我?”灵荷怒骂道。清荷冷笑:“踩你?难道不是你想绊倒我么?”灵荷一呆,没想到清荷竟如此大胆的挑明了她的意图,这还是平时那个软弱可欺的风清荷么?平时自己欺负她,她也是忍气吞声不敢声张的。“你……你胡说!”灵荷嘴硬的反驳道。清荷收起笑容,冷声说道:“我胡说,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你的脚还被我踩着呢。如果你不伸出腿来我如何踩得到你深藏在裙子里的脚啊,我的好二姐。”说罢还怕灵荷不够疼,脚下又用了用力,还嫌不够,踩着灵荷的脚还用力左右来回旋了旋。灵荷一个深闺小姐,平时娇生惯养的,哪受得住这种疼,立时又是惨叫连连,额上豆大的汗珠疼得直往下掉。两个小丫头何时见过平时娇柔的三小姐如此强硬过?直若变了个人,惊得呆立当场忘了叫人。“你们在做什么?”就在此时,一个妇人的声音,满是威严的传入场中四人耳中。清荷抬眼望去,只见数十步外,一个锦衣华服的年约三十有余的妇人。那眉眼清荷永远也不会忘,来人不正是在大夫人王氏么? 正文 第六章 初次交锋   一见来人是王氏,灵荷心中大喜,顾不得再喊疼娇声呼救道:“母亲快救我!”   王氏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一边朝着清荷她们缓缓走来一边厉声喝问道:“大胆,还不快把你的贱蹄子给我拿开。”   清荷凛然无惧的道:“母亲这话我就听不明白了,我也是爹爹的女儿,我身上同样流着爹爹的血液却不知我贱在哪里?”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也无需再讨好什么,索性抗争到底得了。   王氏似没料到清荷会顶嘴,一时被是被堵得为之气结:“你……”   清荷平移开了身子向着王氏福了福身就欲离开,一旁灵荷一得解脱,又来了王氏这个撑腰的,哪能就此放清荷离去?立时向王氏哀声泣道:“母亲,我的脚。”   王氏看了清荷一眼冷声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灵荷正欲开口趁机诬陷清荷一番,哪知清荷竟毫不顾忌的大大方方挑明了:“二姐意欲绊倒我被我狠狠的踩了回去。”   灵荷听得娇颜一红,恼怒道:“你胡说!”   清荷笑了笑道:“难道我说的不是?”   灵荷想起她方才凌厉的神情,不由神情一呆。   一旁的王氏怒道:“大胆!一派胡言,我女儿端庄守礼,岂会像你这野丫头。来人给我掌嘴。”   她,风灵荷!端庄守礼,如此不要脸的睁眼说瞎话,看来王氏是对清荷是欲除之而后快了,竟然随便安个罪名就要教训她。   只是她毕竟是风府的当家主母,还是长辈的身份,自己作为一个庶女,就算再委屈也是不能还手的。怎么办?真道真要平白受了这几耳光么?正当清荷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适时替她解了围:“我倒要看看,谁敢打我的女儿。”   原本正欲动手的麽麽不由一愣,停在了当场。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鹅黄宫衣罗裙的绝色妇人,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俏立在一株桂花树下,身后来跟了一个穿着粗布劲装的女子,女子大约年近三十,眉目英挺,英姿飒爽,神情间透出一股巾帼不让须眉的英气。来人正是大姨娘陈氏。   “锦娘,去将小姐带过来。”陈氏向身后女子吩咐道。那个劲装女子应声便向清荷走去,她所过之处,一众仆人竟是无人敢拦。而自始自终大夫人却是强忍着气得发拌的身子没说过一句话。   清荷不等锦娘过来便已经向陈氏走了过去,在经过大夫人身边时,只听王氏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向清荷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清荷闻言身子一顿,就停在王氏的左手边,嘴笑轻扬,扯出一抹冷笑,然后轻抬螓首好似在看前方的天空,以一种藐视的语气不卑不亢的应道:“我也是!”   清荷的话不禁令王氏为之动容,猛得一转头,万分震惊的望着这个素日里怯弱的女儿,何以在醒来后,整个人就变了。她竟敢忤逆自己!王氏惊怒交加,气得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接着清荷嫣然轻笑,以一种孝顺关切的语气向王氏说道:“母亲平日里不但要伺候爹爹,还要处心积虑排除异己,想必日子过得万分辛苦,恕女儿就是耽搁母亲回去休息了。”   如果不去理解清荷话里的意思,单看清荷这态度,这神情还有这说话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母女二人有多慈爱谦恭呢。   昂了昂首,清荷轻哼一声高傲的离去。既然已经得罪了,也就无需再留什么情面了,反正已经与王氏势成水火,不是她死,就是清荷亡,没有余地可以回转。清荷也想明白了,王氏是个极危险的因素,有她在的一天自己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她,非除去不可!清荷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其实这样撕破脸也好,她就可以放手去做,无需再顾虑什么而束手束脚了。   而清荷的那番话,不光让王氏气怒,更让她惊恐。她当初将清荷从阁楼推下时就有些怀疑清荷临摔下前看到她了,只是想到清荷会立马摔死也就无甚在意。谁曾想清荷竟然命大没被摔死,如此一来她就有些坐立不安了。但考虑到一来清荷平时怯弱,定不敢将此事声张。二来没有证据,也没人敢将她怎么样,以这才心里稍稍定了下来。可她绝对想不到真正的清荷已经被她害死,如今的这个清荷是个说出去谁都无法相信的变数。而更令王氏想不到的是,清荷竟然明目张胆的就将她害她的事当着她本人的面就给抖了出来。又气又怒,又惊又恐使得王氏脸色惨白。而偏偏此时灵荷还要火上浇油,她见到清荷如此便离去,不由急道:“母亲,不能让她这么离去。”   王氏看也不看便扬手给了她一耳光:“你闭嘴,没用的东西!”   灵荷一下子扇愣了,惊恐的望着狰狞的母亲,一干奴仆顿时吓得噤若寒蝉…… 正文 第七章 谋划(一)   冷园、陈氏房中。   清荷仔细打量的陈氏的房间,里面的陈高非常简单,简单得近乎简陋了。一张红木床,一张同样红木的八仙桌,一个衣柜和一张几案几把椅子就没了,一点装饰的玉器古玩都没。几案上倒是有一尊一尺余高的玉观音。此时菩萨前的香炉中正点着檀香,香气缭绕,馥郁怡人。   “你太失策了。”一回到房中,陈氏便将一干下人全遣了出去,此时见爱女一副不知大难临头的样子在她房里四下打量不由责怪道:“以前大夫人虽然不待见咱们但终究有所顾虑,如今彻底撕破脸只怕她会不停的打击报复,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娘亲焦急无措的样子,清荷虽然心疼但绝不认同。王氏会暂时放过她们母女全是因为陈氏的美貌!俗话说得好:花无百日红。再美的容颜也有年华老去的一天。一但陈氏人老色衰再也引不起风百万半分怜惜的时候,她们母女也就死到临头了。   还有陈氏的做法清荷极不认同,清荷认为自己的娘亲心计智谋都有,奈何性子软弱,只知一味的防备,可这怎么行?你防得再严实也无法做到全然的滴水不露啊!敌人不停的找你的弱点总有一天你会有防不住的时候,到时给你致命一击这不是坐以待毙么?最好的进攻是防守,可最好的防守也是进攻啊!攻防之间要相得益彰就要该出手时便出手,敌进我躲,敌退我扰,敌溃我攻。此时正是王氏前计失败后计未出之际,再加上她此时还处于阴谋爆露的恐慌之中,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所以方才在园子中,清荷那番言词并非是一时冲动,也非是她思虑不周的不智之举。相反,清荷方才在园中每说的一句话,都有她的用意。她就是要故意激怒王氏,并且让她恐慌,一个人在盛怒之下本就极易犯错,更何况再加上害怕恐惧呢?清荷故意打草惊蛇就是想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她就是要逼得王氏出手,只有王氏出手,她才好从中找出应对之策。清荷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初来乍到,对这里的人事环境都还不熟悉,所以她只能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   然而陈氏却似乎和女儿不是一条心,她始终不愿与王氏正面冲突。看着陈氏仍是一副犹豫不决样子而荷向穿越前向来是雷厉风行惯了的,商场如战场,哪能允许如此的优柔寡断?看来不下猛药是不行了,轻咬贝齿,只见清荷看了看母亲神色既忧且惧,欲言又止。   陈氏看到女儿如此神情,自是忍不住问道:“女儿,莫非你还有事瞒着为娘的么?”   “娘——”清荷一把扑入陈氏怀中哀声泣道:“娘,就算我们委曲求全夫人只怕也不会放过我们,您真以为是女儿不小心从阁楼上摔下来的么?”   “难道不是……”陈氏能在风府呆这么年多,又岂是无知妇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她一听清荷之言立时就明白了清荷话中的意思:“难道是大夫人!王敏这贱——人,我定不与她善罢甘休!”   果然,一但情势与子女不利,哪怕是天下最温顺的母亲也会变得凶悍起来。清荷倒是愣了,原本陈氏温顺贤良,没想到自己稍稍提了一下竟引得她如此激动,竟连平时一味躲让的大夫人也敢怒骂,想来这大夫人的闺名便是叫王敏了吧,看着陈氏焦急的在房中来回走动,似在思考对策,可是却又一时想不出好的办法来,不由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是真正的在用全部的身心全爱自己的女儿啊!清荷感动的有种要哭的冲动,她甚至觉得老天安排她穿越一场,就是要弥补她前世空白的亲情。 正文 第八章 谋划(二)   看着陈氏如此焦急,清荷不忍她担心好生劝慰道:“娘不要担心,我想过了,当务之急我们要先把爹稳住,不能让大夫人抢了先手,只要爹爹相信我们夫人纵使有千般手段也对我们使不出来。”   “荷儿,我何尝不明白你所说的,只是我和你爹……唉!”陈氏一副幽怨的样子,让清荷不由心下狐疑。娘亲如此神情分明是对爹有情意的,可是这么多年又为什么对他如此冷淡呢?   “娘,您跟爹到底怎么了?”清荷好奇的问道。   陈氏再度轻叹,对着女儿笑道:“算了,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可是清荷却不能让陈氏如此消积,不把爹爹争取过来,一但王氏先下手为强,在爹爹面前作些小动作,到时她们将很是被动,搞不好会生出意想不到的事非来。更何况现在清荷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一条黑路走到底了奋力一搏,争取还有一丝希望,如果连试都不去试一下的话她们就连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   “真的要走这一步么?”陈氏还是下不了决心。   清荷知道,今天若是不把娘亲的斗志彻底激发出来,来日等王氏缓过气来她们很有可能一败涂地!看来还得再下一剂猛药:“娘,我听说曾经我上头还有一个哥哥的。”   原谅清荷,她不是故意挑起娘亲心上的伤的,也不是故意要在这盐口上撒盐,为了生存她也只有不择手段了。   果然,一听女儿提到那个逝去的爱子陈氏眼中立马波光盈盈,神情哀伤。   “您看今天大夫人敢向我下手,那么当初她是不是也敢向大哥下手呢?”清荷轻声道。   “你快住嘴!此话万万不可再提及。”陈氏紧张的望了望外面向清荷制止道。   清荷犹疑一会,仍自道:“娘,大夫人一生无法生育,而您当初又诞下大哥,更让大夫人害怕的是您又如此貌美,而且还深得父亲宠爱。这些对大夫人当家主母的地位都是致命的打击啊。”   清荷的话令陈氏花容失色,她不是一无所知的深闺妇人,当初她痛失爱子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好端端的孩子,怎么会就突然溺毙了呢?只是苦于她找不到证据,如此女儿细细分析来,更是加深了她对此事的怀疑。   陈氏呆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宛如一尊精美的雕像。清荷知道她此时心中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爱子的死是她此生无法磨灭的痛,她宁愿相信爱子是溺水身亡也不愿相信是有人谋害的。因为溺水身亡那是自己的儿子福薄,与旁人无尤,而如果是被人谋害那他的爱子其实是可以不用死的啊!   清荷就这么看着娘亲,看着她呆坐有如塑像,全身上下了无生气。也不知过了多久,清荷突觉娘亲的脸色有了些细微的变化,面上越来越冷,生命力也好似回到了又回到了她的身体中。人看起来也有一丝生气了,不似先前那般直若木头人。   陈氏面罩寒霜,凤目含煞,只见她突的拉着清荷一脸坚定的道:“荷儿,从今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娘都和你站在一起。”   清荷松了口气,只要娘亲能痛下决心就好。遂也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只是当务之急得先解决大夫人的事。”   “你爹那里你不用管了,交给为娘去做便行了。”陈氏向女儿说道。   “娘,孝顺爹爹本也是女儿份内之事,娘怎能不让女儿去孝顺爹爹呢。”清荷一脸娇俏的说道。   陈氏一愣,随即回神,向着爱女慈祥的笑道:“是娘疏忽了。”陈氏盯着女儿瞧了半天这才道:“荷儿,你没有哪里不舒服么?”   清荷不解的道:“没有啊。娘为何要这么问?”   陈氏有些担忧的道:“我总觉得这次从阁楼上摔下来后,整个人都好像变了。以前你可没有这种凌厉坚韧的性子。”   清荷暗叫一声糟糕,只顾着一味的让娘亲下决心,却不想发力过猛竟招致怀疑了。 正文 第九章 王府往事   清荷为了消除陈氏的疑虑,只好信口胡诌道:“娘,您看女儿是像有事的人么?”   说着她还怕陈氏不信,站起来来左右转了一圈,随即正色向陈氏说道:“娘,女儿只是想以前咱们那般委屈求全不也没能消除夫人对咱们的的疑虑么?这次更是出了这种事情,若不是女儿命大就见不到娘了。”   陈氏听罢女儿之言,想起来竟也有些后怕,万一她再失去这个女儿的话她连活下去的指望都没了。想想遂点了点头道:“不争取确实连希望都没了,这一次确实是她王敏做得过份了。”   清荷听到娘再次提到王敏,不由好奇的问道:“王敏是大夫人的闺名么?”   陈氏点了点头道:“不错,我们要跟大夫人作对其实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夫人娘家是有名的织纺商,在胤州广平府也是首屈一指的名门望族。她家产的布光滑细腻,轻薄柔软,大咱们大靖国,至今还无人能出其左右。而且她家还有一手祖传的染布技术,染出的布花色光鲜亮丽,而且还不掉色,是专供皇室的御品。你爹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离不开大夫人娘家的帮助,我们跟大夫人作对只怕……”   清荷知道娘亲的担忧,她事先没有打听清楚大夫人的底细,没想到大夫人的来头竟然挺大的,看来她先前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怪她疏忽大意。不过就算打听清楚又能怎样?大夫人可是要置她于死地的,难道就束手待毙么?   “娘,爹对您的态度……”清荷想弄清楚爹娘之间的感情,可又不敢非议长辈事的情,是以欲言又止。   陈氏轻叹一声道:“你爹对我倒很好,只是……”陈氏话还没说完眼睛又红了,只听她接着哽咽道:“只是他不该急着纳妾。”   看到清荷若有所思的神情陈氏便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我倒不是怪她纳妾,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我们的孩子早逝还不到一百天就急着纳妾,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清荷听到此处已经了然娘为何这么多年来对爹那般冷淡,在她看来爹一定是心狠,对他们的孩子不上心吧。   “娘,爹家大业大,急着想要继承人的心情您应该理解,爹或许是太心急,可这并不能说明他就不爱大哥啊。”清荷试着开解母亲道:“您想想,爹只有大哥一个男孩他能不爱他么?我想大哥的早逝对爹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吧,爹他其实也挺可怜的。”   陈氏听了女儿的话,内心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以前的确是自己太钻牛角尖了,有些事情一但想开,这心结也就打开了。   “对了娘,您说夫人这次为了什么缘故就向女儿下手了呢?”清荷也不确定以前的那个风清荷知不知道自己的婚事,是以问得小心翼翼的。   好在陈氏没有多想,沉吟了片刻道:“定是为了靖王府小王爷的亲事。”   清荷一听说到正题上了,不由来了精神,只听陈氏接着说道:“这靖王爷乃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极得圣上器重。当年怀王之乱,是靖王拥兵护持当今圣上,可说当今圣上坐上皇位,靖王爷居功至伟。而且靖王爷此人极端谨慎,圣上皇位才一稳固便主动请辞交出兵权,只作了个闲散王爷,虽是如此,但当今圣上感念其护驾之功,许多朝政之事也多与之商议,这位王爷在皇上心中地位之重与一般权贵犹为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