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篇 第一章乱人生   四周弥漫着腐臭味,这股味道令人作呕,耳边传来苍蝇的嗡嗡声,如若听力灵敏之人,定还能听见那细微的蠕动之声。   在这静谧的山岭中,除了蚊虫之声便只剩下那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那强烈的腐臭味则是从躺在这四周的尸体上散发出来的,这些尸首已经死去多日,这闷热的天气成了催化剂,高度腐烂的尸首上爬满了蠕动的蛆虫,那些腐烂的尸首生前年纪都不大,平均年龄都只在12岁左右,他们的死因也都能从死相上看出来,均是互相残杀致死。   就在这些尸首中间,站着两个黑衣小人,全身笼罩在黑色之下,即便在这大白天,即便他们此刻身穿黑色夜行服,只要他们站在哪儿不动,就像是和这大自然融为一体一般。   过了良久,其中一个小人儿动了,从身高上看,只有六七岁模样,那小人儿手中拿着一把与他身高相仿的长剑,在尸首中寻找着什么,最后在一棵靠树的尸体手上找到了一块外形似凤凰的玲珑剔透的玉,小人儿蹲下身子,将玉紧紧的握在手中,过了良久,那小人儿才缓缓的起身,离去,走了几步,将那长剑随后一抛,准确的插进了那原本靠在树旁的尸体心脏位置,冷漠的离去。   闷热潮湿的山洞中,一个戴着夜叉面具的男子斜靠在一张太师椅中,给人一种懒散的模样,而他的身前,则是站着一群孩子,大约二十来人,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呈现出来的模样,却不似这个年龄段该有的,那看上去最大的孩子也不过十二三岁,最小的看上去则只有五六岁。本该是朝气蓬勃的脸上竟全是杀气和冷漠。那一双双的眸子中如同死灰般毫无生气。   斜靠在太师椅上的面具男,一双唯一露在世人眼前的眼睛,像是看着一推死物一般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那群孩子,一个一个的看过去,而每一个被他盯上的人均是浑身一颤,最后,面具男的视线停留在这一群孩子中个子最矮年龄也是最小的那个孩子身上,男子微微的眯了眯眼睛,随后看向站在那最小孩子身旁的另外一个孩子,影藏在面具下的嘴角微微的扬起一抹冷笑,随即便开口道:   “今晚的训练,也将取决于你们未来命运的训练,成败与否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说完,男子又再次懒洋洋的斜靠回太师椅上闭目养神,手却轻轻的朝着那群孩子挥了挥,在黑暗中的山洞角落,走出来一个黑衣人,面无表情的带着那群孩子前往训练的地方,只是,除了那个面具男子以外,谁都不知道,在这看似不大的山洞中,到底影藏了多少这样的黑衣人。   夜间的山林还是有些冷的,哪怕在这炎热的夏季。林间除了虫鸣之声还能看见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明月高悬,月光斑驳的撒在地面,好一派夜间山林风景,只是,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一些细微的脚步声从远渐近,一群黑衣人整齐且安静的走过,像是行尸走肉般,在路过小溪水旁,月光照射,萤火虫飞舞,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本该是这山间的一美景,却奈何在小溪旁,推满了森森的白骨,在月光的照射下有些渗人,而那群黑衣人在经过此处时,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就那样踩着森森的白骨而过,期间,发出骨头轻微的碎裂声。   在这山林间,竟然还有好几处都是推满了白骨,而那群黑衣人就那样像是没有任何察觉般从那些尸骨上踏过,越往里走,腐臭味就越浓烈。经过三次那样的腐臭之地,那黑衣人将他们带到这座山的一处悬崖旁,不远处传来瀑布的水流声。   “这里,便是你们最后训练的地方。我将在不远处看着你们,你们现在有二十三个人,但是,今晚能走出这片山林的,将只会是一个人。”   带头的黑衣男子冷然的将话讲完,而对于那些黑衣人,也早就麻木了这样的话语,他们从小就被训练,这样的话早就已经听了不下几百遍了,但是,让他们错愕的是,这回,那个人说,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这片山林,往常,都是给他们一定的空间,一定的地点,一定的时间,只要能活下来的,那便能继续进行下一场训练,这回,只是一个人吗?只能是一个人活下来吗?   男子几个跳跃便将自己影藏了起来,在这四周围还影藏了好些黑衣人,一双双冷然的眼睛注视着那群已经将自己的武器从腰间拔除的孩子,看着他们挥舞着手中冷冽的武器,插进自己同伴的心脏,这样的场面,对于他们来说,也早就已经麻木。弱肉强食,胜者生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原本有二十三个人,如今只剩下六个孩子,而这六个中,将只有一个人能活着走出去。   那五六岁的孩子,竟然还活着,那张小脸上沾满了温热的鲜血,那都是自己同伴的血,或许还参杂着他自己的。刚才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已经冰凉,只是,只能有一个人活下去吗?打斗中,微微的侧过身子看向不远处的另外一抹身影。这么一走神,对面冷冽的剑已经刺向那个小人儿,原以为这回就算不死肯定也要挨上一刀了。说时迟那时快,原本在不远处打斗的另外一抹黑影将手中的短剑掷进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后背,小人儿看着眼前之人倒下,利索的将自己手中的匕首丢给了救她一命的黑衣人手中,而她则是快速的一个打滚躲开了另外一个向他攻来的黑影,快速的从躺在地上的尸体上拔出另外一把短剑。利用其中一具尸体作为掩护,小腿一蹬,快速的将已经来到她身前的黑衣人解决掉。手法干净利落,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那是一个,五六岁孩子该有的手段。   小人儿站起身,望着不远处还在和另外一个黑衣人纠缠的两抹身影。擦了擦脸上的血。夜间的冷风吹过,血腥味弥漫在这四周。他不想死,但是,更加不愿意看着不远处的那个人死。可是,今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出这片山林。   小人儿刚抬头,便听见匕首刺进肉中的声音,最终,整个场地,只剩下,只剩下两个人。站在小人儿对面的,则是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他有着一双,潭水般沉寂的眸子,毫无表情的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小人儿。很快,男子已经一个跃身上前,匕首刺向小人儿,小人儿一个侧身,险险的躲开。只是,手臂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本就柔嫩的皮肤流出鲜血,可那小人儿不哭不闹,就像那受伤的人并不是他自己一般。   此刻站在不远处一颗大树上的面具男,冷然的看着那还活着的两个人,嘴角扬起,那双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自己的发丝,只是,这场游戏貌似一点看头都没有,其中那个年长的少年竟然跌落进了万丈悬崖。面具男看着这番场景,冷哼一声离去。。所有的黑衣人也都纷纷离开,结局已定。   “老大让你将这些尸首推入悬崖,随后去洞中见他。”   最后一名黑衣人是这样对那个小人儿说的,当所有人走之后,那小人儿开始浑身颤抖起来,手上原本握着的短剑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并没有理会身旁的那些尸首,扑在了悬崖边上,望着那黑漆漆像是探不到头的悬崖,那双大大的眼睛中,滑落一颗颗晶莹的泪水。。。小嘴轻轻的张了张。。   “哥。。。。”   脑海中回忆起方才,黑衣少年刺向她的那一剑,他说,活下去。他不傻啊,立刻就能明白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他没有的选择,他真的没有选择,哥哥替他决定了。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死在他的面前,成全了他活下去的希望。   小人儿微微的抬头望向星空,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为什么?泪水顺着小脸颊滑落,晶莹剔透,只是,谁都无法体会他此刻的感受。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了的他,原本以为,这一生,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忘却前生二十一世纪的重重,就在这古代,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从再次看见这个世界开始,他就知道,他重生了,以一个婴儿的姿态重生在这个世界,他的家是一个武林世家,更加确切的说,他今生的爹爹,是一代武林至尊。娘亲当年也是武林第一美人。和他们的爹爹恩爱,他还有一个哥哥,全家人都将他当成了宝贝。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原本以为,这一辈子,一家人,幸福的过了。只是,在他两岁的时候,家里突遭横祸,哥哥带着他从狗洞中逃生,躲了一段时间,当他们再次偷偷的回家去看的时候,他们的家,已经成为一推废墟。。。 江湖篇 第二章 适者生存   对于一个才刚开始蹒跚走路的孩童,两岁,什么都不用去理会,只管着哭闹的年岁,而他的哥哥,也不过才六岁,六岁,在世人眼中,就该是趴在河边玩泥巴的年纪,而他们,却在本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享受父母疼爱的年纪,家族遭遇灭顶之灾。两个人一夜之间,成为孤儿,一个六岁的孩子,带着一个两岁的孩子,只能沿街乞讨过活,住在破庙。还要提防仇家找到他们来一个杀人灭口。那段日子,过的很艰辛,哥哥要来的钱,要孝敬那些收留他们在乞丐窝的乞丐。而乞讨来的食物,也要上交,最后分到他们两个人,只能得到很少一部分,哥哥总是自己饿肚子,将食物留给她。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他和哥哥颠沛流离的在江湖上乞讨了半年,在一个大雨滂沱的晚上,他们的命运,彻底发生了改变,那天,下着大雨,破庙漏水,有着资历的乞丐躲在干燥的地方,而他和哥哥,只能相拥在一起,尽量缩小身子,不被雨淋到。就在那时,破庙里突然闯进来一群黑衣人,伴随着乞丐们惶恐的声音,他和哥哥被那群黑衣人带走了,他们挣扎着。哭喊着,以为,是仇家找到了他们,想要杀人灭口,奈何,当他们被重重的摔在阴冷潮湿的地面时,才发觉,四周蹲着形形色色和他们差不多年岁的孩子,他们的眼神中都露出惶恐不安,但是却没有一个孩子敢哭出声音,那些孩子,从穿着上看,便可知晓,有富贵人家,也有普通农户,也有像他们这样的乞丐,形形色色,他窝在哥哥的怀里,静静的打量着那群黑衣人,虽然可以肯定这些黑衣人并不是他们的仇家,但是,也绝非善类。整个房间除了建在他们头顶上方的窗户之外,便只有他们进来的那扇铁门是唯一的出口。   要知道,在这个古代,铁是多么稀罕的一个物件,到底是什么人,能将这个看似是地牢的地方,花了大价钱,造了一扇铁门。他们不过是毫无反抗能力的孩子。用铁门关押他们,未免有些可笑。这个地方,无路可逃,唯一的办法,那就是,静观其变。就那样一等便是两天,那些黑衣人不给他们食物吃,只给了一点点的水喝。每个孩子都饿的难受,尤其是他和哥哥,被抓来的时候他们就是饿着肚子的,现在又被饿了两天,怎么受得了,尤其是他,。那具两岁孩子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就在饿的头昏眼花的时候,铁门开了,进来两个黑衣人,他们手上拿着食盒,打开。,里面只有三十来个馒头,而整个地下室里,却有上百个孩子。   “这里总共有三十个馒头,谁有本事抢到,谁就能活下来。”   那黑衣人将食盒中的馒头一抛,白花花的馒头对于那饿了两天的孩子,是怎么样的致命吸引,一百来个孩子为了那三十个馒头开始争抢,大打出手,只为了一个馒头,那个时候,他将这样的场景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可笑又可怜,将头轻轻的埋进自己哥哥的怀里,只是,他的哥哥动了,将他轻轻的放在角落,接下去,他便看着哥哥冲进了那人群中,哥哥三岁那年开始就和自己的爹爹学武,身手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自然是要灵敏很多,而那群孩子,在抢到白面馒头的时候也不管身上压着多少孩子,就将到手的馒头往自己嘴巴里塞。而有些孩子,则是用那乌黑的手指从那些孩子嘴巴中抠出馒头,有些孩子的嘴巴竟然被生生的撕裂了,鲜血滴答滴答的直流,疼的开始哭泣。只是在这样的地方,谁会为流几滴眼泪而产生同情。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头疼的他只是静静的靠在角落,看着他的哥哥被那些孩子压倒在爬起,然后一拳一个打趴下,又被后来的人压倒,不为别的,因为他哥哥手中,拿到了一个完整的白面馒头,而他哥哥没有吃,只是藏进了胸口。与此同时,他在一面隐蔽的墙面上,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泛着冷光的眼睛,刚开始他以为看错了,后来便看到那双眼珠子的视线移到了她的身上,第一次像是掉入冰窟一般寒冷,仅仅就因为,那双冰冷的眸子。而那眼睛也只是在他身上停留了几秒的时间便看向了别处,而他清楚的看到,那双眸子的视线,停留在了他哥哥身上。他的脸色瞬间一白。   过了良久,哥哥才回到他的身边,他身上都是伤痕,脸上还有抓痕,一丝丝的鲜血在那张乌黑的脸上,只是那双乌黑的眼眸中,却全是笑意,他说,快吃。从出生就不太喜欢哭闹的她,竟然被那六岁的孩子的举动弄的鼻尖酸涩。望着被那乌黑的小手抓着的白面馒头,忍着泪水张口就咬。上面,还沾着红红的血,他不知道,那是谁的血迹。吃了两口。他便将馒头递给了哥哥。哥哥当时问他,为什么不吃了,他只是摇头不说话,将馒头轻轻的掰碎,喂到了他哥哥的嘴边,他知道,那个男孩子,不会拒绝。只是在吃了一半的时候,他的哥哥摇头,将馒头藏了起来。那一天,两个人就着一点点的水,吃了半个馒头,藏了半个馒头。那一天,一百来个孩子中死了五个。除了他,其他孩子基本都带上了伤痕。   自那一天开始,那些黑衣人每隔两天送来一批白面馒头。每送一次就少一些。饿着的孩子就必定要大打出手,打完之后必定要死去很多孩子。而那些黑衣人,就那样将孩子的尸首拖出去,本来他曾经想过,或许,他们装死的话,可以逃出去。这话他也和哥哥说过,奈何竟然被身旁的三个孩子听走了。,结果,那天送食物来的时候,那三个孩子就装死躺在地上,以为,那样就可以逃出这个在他们眼中是地狱一般的地方,他和哥哥也都以为,他们会成功的逃出去,如果他们成功了,那么,下一次,就是他和他哥哥离开的时候,他们最后被拖出去了,他们也以为成功了。就在这时,进来了两个黑衣人,让他们排好队出去,他们每个人都呈现朦胧不知所措的状态,就那样排着队伍跟着那个黑衣人走了出去,来到另外一间地下室,里面传出一阵阵烧焦的味道。当他们站在门口的时候,他们便看到这次死掉的孩子的尸首。被那些黑衣人,一个个的丢进摆放在最中间的大铁炉中烧掉,而那三个装死的孩子,恐怕也已经知道了,想要假装醒过来,奈何,那些黑衣人,就像是没有看到那睁开眼睛的孩子一样,一把抓起,便丢进了那火炉中,从他们站着的角度其实可以看见,那孩子被丢进火炉里的时候,不停挣扎着,那惨叫声就像是噩梦一样,在他的心头缠绕了很久,他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否是真的察觉到什么,又或者,这只是给他们这些还被关着的人一个警告,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知道他们的目的是达到了,所有人回到了那潮湿发霉的地牢中,每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那是他再一次看见,那群孩子,低声的哭泣。   他将头埋在自己哥哥的胸膛。前世,她活的一直很安逸,至少在他的世界里,人为了生活压力固然大,日子也忙碌,但在他的世界观里,从来不觉得,有朝一日会遇上这般的场景,重生之后,生活在父母的庇佑下,就算是当乞丐那段艰辛的日子,也从来没有觉得那般的可怕和害怕过。此时此景,他是真的怕了,怕极了。   原本以为那些黑衣人是个拐卖儿童的团伙,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当他靠在自己哥哥的怀中,静静的思考着,再从这些日子在这里的所有情况来看,那群黑衣人的目的,其实很明显,他们,是想要从他们这一百来个人中,挑选出最强悍的孩子。他们将适者生存这个理论,放在了他们的身上,虽然他还无法知晓他们最终的目的,但是,目前,活下去,才是他们唯一的希望。   所以,他不在缩在角落,他要活下去,和哥哥一起活下去,他不能总是躲在哥哥的怀抱中。命,是自己的。次日,当那群黑衣人再次送来食物的时候,她从阴暗的角落爬了起来,躲在哥哥的后面,和那些孩子抢吃的,第一次抢的时候,他被人推到了,被很多孩子踩在脚底下,但是他却死活不愿意放开手中的食物,将食物塞进自己的嘴巴,那些孩子想要从他嘴巴里抢食物,那时他才两岁。那般小小的身子,怎么可能敌得过那些七八岁的孩子呢,他庆幸的是,自己身边,还有一个哥哥。那一天,虽然被踩的浑身是伤,却是她来到那个地方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和哥哥每个人都抢到了一个白面馒头。 江湖篇 第三章 少年   接下去的日子,便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仅仅只是为了要活下去,不停的为了几个白面馒头而活,从刚开始的只能在哥哥的庇佑下抢到一个白面馒头,到后来靠着自己的能力去争抢,经过半年的删选,原先的那一百来个孩子,最终只剩下了二十个,那天,天下着朦胧的细雨,他们再次重见了光明。   那扇只有送白面馒头时候才会开启的铁门又再次开启。那是他们那群人第一次见到那所谓的冥大人,他们只看到,那个男人,带着一张夜叉面具,他说,他们通过了考验。之后便由一个黑衣男子将他们带了出去,外面下着细雨,有些微微的凉意袭来,他们以为,他们终于可以活下去了,只是,这才是通往地狱的开始。   黑衣人将他们带去一间院落,给他们安排了房间,每个人发了一套黑色的衣服,并带他们去了澡堂,半年没有洗澡的他们,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穿上崭新的衣服。洗好澡排好队,黑衣人带他们去了饭堂,饭菜很是丰盛,鸡鸭鱼肉,还有管饱的白米饭,他们疯了一样的吃着。他和哥哥就那样,看着好几个人被撑死在哪儿。   接下去的几天日子很是悠闲,悠闲到他们天天在院落里睡觉吃饭,有些孩子自然是想要逃走的,只是这院落的四周,都隐藏着黑衣人,那些被逃走的孩子,全部被当场杀死了,出来四十几个人,又死去了十几个,最终只剩下二十来个,第十天,院落里来了一个少年,那是一个拥有着火红色头发的少年,他说,从今往后,他就是他们的师傅了。他们时间有限,必须在一年之内,将他所教授的全部吸纳,且他只教导一遍。。   那天,他们知道了他们往后的命运,杀手。从那天开始,他们不停的被训练,不停的听着着要效忠主上的话语,但是,那神秘的主上到底是谁,他们却不得而知,这也不是他们现在该知道的。两岁半的孩子,才刚刚学会走路,就要开始学武扎马步。。。   一年之后,他们被送往深山之中训练。到了那儿的时候,他们才知道,这群黑衣人,在全国各地都在进行着这样的培训,将那些三到十岁的孩子关押在一个地方,像他们那样,只要能活下来,那就开始安排学武,然后被送进深山,他们这一批人和另外几批人被安顿在了一个山洞。在这座山峰的另外一面,同样也有一批和他们一样的杀手正在被训练着,只要能活下去,那便是通过了考验,等将来,便可以效忠他们所谓的主上。他们再被送往深山的时候,就被喂了一种毒药,每过半年,必须服用一次解药,否则,肠穿肚烂。这也是防止了他们这群人背叛主上最好的方法,自古以来,皆是如此。   他们这一进山,就是三年,俨然可以说,能活着到今时今地,他们都是从尸堆中爬出来的。身上,沾满了同伴的血。   趴在悬崖边上,小人儿擦干了泪水,黑色的发丝在这夜间飞扬,小小的身子站了起来,回头看向缺胳膊少腿的尸体。将他们全部推入了悬崖,捡起地上的匕首,那是他哥哥的。手紧了又紧,随后脸上的神色已经恢复成漠然。抬腿,走向原先的山洞。   冥大人还是斜靠在那太师椅上,抬头看着站在他不远处的小人儿。微微的眯了眯眼睛,整个山洞中,除了微弱的呼吸声意外,再无其他。男子细细的打量着眼前那个小豆丁一样的娃娃,在他眼里,这小东西他一只手就能捏死,如果不是那个少年护着他,他怎么可能活到今时今地,本来他中意的也是另外一个孩子,怎么都没有想到,最后那个少年,竟然会用自己的命换了他的。哼哼。也罢,感情用事的家伙都得死。   “你,叫什么名字。”   “林浅。。”   再也不能用当初的名字了。而男子,冷哼一声。   “林浅?”   “是。。”   那脆生生的音调响起。带着夜叉面具的男子缓缓的起身,走到了那只到他腰间的娃娃。眼光闪了闪。。。   “想要活下去吗?”   “想。。”   “无论如何都想活下去?”   “是。。。”   “很好,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义父了。”   小人儿微微的一愣,随即便单腿下跪。   “林浅参见义父。。”   “好孩子,以后,你就跟在我的身边习武。”   “是。。”   “出去吧,今天晚上你就可以好好的休息,明天,我将传授你武艺。”   “是。”   转身,离去,面具男又再次斜靠在太师椅中。手微微的波动身前的发丝。。。整个人陷入了沉思中。   “冥大人。”   山洞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单腿跪在面具男身前。。   “什么事?”   “少主来了。”   面具男一听少主来了,身体微微的一愣,随后便有些头疼的站起身子。,那个小祖宗怎么会来了呢。来这儿干嘛呀。   静谧的后山林,有一处连接着瀑布的水塘,每当他身心疲惫的时候,便会去哪儿泡个澡,以前,哥哥总是站在不远处替他把风,如今,只剩下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借着月光,可以清洗的看见自己那双小巧的脚丫子踩在一堆放的平整的石头上,那是哥哥担心她人儿小,而水池的水又太深,这样用石头堆好,方便她洗澡。眼前浮现的,是那双深邃的眼眸。耳边任然可以清晰的听见那一声,活下去。手紧紧的捏着,命运,何其残忍啊。。。   此时此刻的她,是否该庆幸,他保留了前世的记忆,不然,在这样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她该如何生存下去。手透过溪水举到面前,那掌心纹路中一条几乎看不见的红色。这是他们中毒的证据,毒性一旦发作,整个掌心的纹路,都将变的通红。   “咕噜噜。”   原本有些懒散的模样,一下子变得冷漠异常,有人。这水下有人,利索且不动声色的拿过堆放在身后衣服上的匕首。这样的动作,一般的人根本无法察觉。   “哎呦呦。小家伙怎么的?想用那把破匕首杀了我?啧啧啧。我就说么,这个鬼地方的人,都被训练的跟个木头似的,一点情调都不懂,连这个摸样还在吃奶的小娃娃都是如此,哎,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还没等林浅反应过来。手上一阵吃痛。一双大手死死的捏着那双小手。随后便被拎了起来,林浅的脸色顿时惨白,要知道她现在的身手也是不弱的,而这个男人,竟然能无声无息的潜伏到他身边,且在她一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将她制服了。整个身子被拎出了水面。林浅的脸色一红。刚才发出声音的必定是个男子,从声音能听出对方的年纪并不大,还夹杂着一丝丝的稚嫩之气,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现在的身体虽然是五六岁的娃娃,但是内心深处却住着一个二十四岁的成熟灵魂。而对方,是个男的。最最重要的是,她没穿衣服。   “哎呦呦,我瞧瞧,啧啧啧,竟然是个女娃娃呀!”   林浅借着月光,抬头看向拎着她胳膊不停打量着她全身的少年,朦胧的月光看不清那少年长什么样子,但是她知道,这月光,足够那个少年将他的身子看光了。人,都有羞耻之心,尤其是她,她毕竟还是个女生,今时今地,被这个小崽子看光了,怎么能让人不恼火呢。   “呜呜呜。。”   月光下的少年听着那奶娃娃竟然哭了,微微的一愣。   “唉唉唉,你哭什么啊?身为一个杀手你竟然哭鼻子。”   “呜呜呜呜。”   哭的越来越大声的林浅,那豆大的泪水从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中滑落,那圆乎乎的脸,白嫩嫩的皮肤沾着溪水在月光的照射下呈现一种朦胧的美。   “喂喂喂,。你,你别哭啊。别哭,我大不了不拎着你的胳膊了。。”   少年将手一松,林浅的身子又再一次落入水中。但是那哭声却没有停止。反而越哭越大声。。   “好了好了,小家伙,你别哭了好不好,是哥哥不对,别哭了。。”   但那哭声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少年有些烦躁的蹲下身子。对上那双满是泪水的无辜眼睛。心底某一处地方有些软软的。   “小家伙,不哭了好不好,哥哥请你吃好吃的?”   想起家中那刁蛮的小妹,只要那丫头一哭,他就用这个哄她,百试百灵。。   “呜呜呜,娘亲说,娘亲说。呜呜呜。”   “你娘亲说什么?”   “娘亲说,姑娘家的身子,不能被男孩子看见,呜呜,不然,不然。。”   少年微微一愣。随即脸色一红。他竟然忘记这个了,刚才还以为是个男孩子才会。可奈何怎么知道是个女娃娃啊。哭声没有停止,但那双小手却已经摸到了水中的匕首。少年抓着头苦恼的想着要怎么样安慰那个一直不停哭泣的小人儿,电光火石间,冷冽的寒光直冲着他的胸口而去。 江湖篇 第四章 暮浅夕   少年神色微微一冷,整个人向后腾飞,脚尖轻点水面,眨眼间人已经到了岸边。再抬头去看向水中的时候,哪里哪儿还有那个小人儿的身影啊。   “该死的。”   暗骂了一声,他还是大意了,这里训练着怎么样的人他又不是不知道,竟然会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给骗了,哼,小东西,别让本少爷逮到你,不然,哼哼哼。低下头,却见自己胸口上冒出丝丝的血丝。幸好他的轻功好,不然还真叫那个小丫头片子取了性命,玩了一辈子的老鹰让家雀捉了眼睛。一阵山风吹过,少年觉得有些凉意,转身拿过放在不远处的衣衫。   在一棵树杈上,一抹小人儿躺在树杈间,脸色难看的紧,她知道她现在的偷袭功夫还不到家,甚至是连轻功都还只是刚刚打下了基础。但,身为一名杀手,在那么近距离且对方依然没有防备之心的情况下,竟然还让对方活着,低下头,看着那双小巧的手,哎,果然还是身体太小的缘故,骨头还嫩的很,有些武学还不适合学习。紧了紧,眼神变得更加坚定,她的命是哥哥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所以,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在艰难。。   山洞中,正当面具男要出洞寻找那个不知道何时偷跑来着山间的祖宗,却见一抹黑影快速的袭向面具男,原本躲藏在黑暗中的黑衣人被面具男的一个暗语制止了行动,只见那洞中,一抹白色身影和一抹黑色身影交织在一起,白色身影处长的速度快如疾风,每一招出手都像是要取人性命,而与他过招的黑衣人,即便对放的出手是多么快,都能在只差一点点的途径躲开,乍看上去像是险险的避开,但只要是高手,便能看出,那黑衣人影却像是故意谦让着白衣人影。两个人打斗了一会儿,白色人影突然停下来,一下子坐进了放在旁边的太师椅中。   “苍冥,你又让着我。”   一声特殊于少年的音调响起,那黑影人影毕恭毕敬的站在白衣人影的身旁。。。   “少主你怎么又偷跑出来了,不怕主子他。。”   “喂喂喂喂,别每次我一出来你就拿着我父亲来压制我好不好,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府里的这段时间,我有多闷啊,府里的那群陪练,没有一个打得过我的,倒是自由阿冥你,我每次都打不赢你。”   少年的语调里,全是一个晚辈对一个长辈的撒娇。   “少主年岁还小,等将来必定能超越苍冥。”   少年听到那一句话像是很受用,那好看的嘴角微微的上扬。随后又像是想到什么了,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对了阿冥,我问你一件事情。。”   “少主请讲。”   “你们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小豆丁。”   “小豆丁?”   站在身旁的面具男微微的皱了下眉头。。   “是的,这么高,是个奶娃娃。”   苍冥微微的眯了眯眼睛。。。   “少主说的是不是林浅、”   “林浅?”   少年调整了下斜靠在太师椅上的姿势。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面具男。。。   “是的,由属下挑选的这对杀手,只剩下一个人。”   少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随即摇了摇头。。。   “阿冥,你每次训练为什么都只选择一个人活下来,林叔。强叔,阿藏叔还有义父,他们每次训练出来的杀手,哪次不是五十个以上啊。”   “少主,我要的属下,将来训练出来,绝对要以一敌十。绝技不是那群老匹夫训练出来的杀手可以比拟的。”   “是是是,阿冥你每次都是这样说,可是从我出生到现在,你总共才训练出三个你口中所说的以一敌十的高手,而且那三个你还是不满意。阿冥你的要求有些高了。”   “少主,阿冥所做的一切,都是。”   “知道知道,都是为了本少爷我还有我爹爹是不是?”   白衣少年翻了个白眼,从小到大就是这样子,不过就是训练几个放在府里的侍卫么,要不要那么严苛,只要会武功不就好了。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爹爹和阿冥他们商量的时候,神神秘秘的还不让他在旁边听。   “好了好了,我现在问的是那个奶娃娃。”   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寒光。该死的,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是我这五年间唯一选定的人。。这里是她的过去的背景。”   面具年回头,从另外一个黑衣人手中接过了一份资料递交给了白衣少年。少年看了看黑衣人手中的资料。每次都这样,只要他一旦问一个人,阿冥总是能将那户人家所有的东西都调查清楚,甚至是连对方家门口一条狗身上有几个虱子他都能查出来。接过那份资料。有些了无生趣的翻了翻。   “你来说说吧。”   “是,这个林浅原名叫做暮浅夕。少主还记得几年前武林中发生的那件大事吧?”   少年乘着下巴微微的沉思了一会儿。。   “你说她姓暮?”   “是的。”   “别告诉我那奶娃娃和三年前武林盟主暮云天的那件事情有关啊。”   “少主英明,他就是三年前一夜之间被人灭了满门的,武林盟主暮云天的女儿,原本属下看上的则是暮云天的儿子,但是。”   “我知道了,阿冥这个规矩可不好啊。该改改。”   “是。”   只见那少年用手指轻轻地挠了挠鼻尖。随后便笑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阿冥,那小丫头,住哪儿呢。”   “少主认识林浅?”   “哼。暮云天的女儿,我不得去见识见识么。”   “西边山林的某一棵树上。”   少年挥了挥手表示命了。面具男看着那白衣少年离去,微微的眯了眯眼睛,少主,莫不是又玩心大起了?这个祖宗。低下头,看向被包着的资料,随后交给了身旁的黑衣人,呵,暮云天的女儿。   山林间,踩在厚厚的树叶之上,看似漫不经心的散步的少年,实则一直留意着每一颗树上的动静。该死的,西边的山林那么多大树,他怎么知道那个小丫头躲藏在哪儿啊,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那么高的树是怎么爬上去的啊,即便是杀手,貌似还没有真正的去学武功招式,应该也不会轻功吧。只是,脑海中又再次浮现那张哭得让人怜爱的小脸,能在下一刻就取走性命的奶娃娃,也确实有些危险了。不过,那样才有趣,他一定要抓到那个小丫头片子,给她点教训不可。   躲在树冠中的林浅,不,应该说是暮浅夕。在听到轻微的声音之后,猛然间睁开眼睛,这几年,她从未真正的熟睡过,一直一直都很浅眠。如果在睡觉的时候就放松警惕,恐怕她早就已经死了。借着月光,看清楚树下面一抹人影站着,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某不是刚才在水塘边的那个少年?他怎么追到这儿来了。这家伙又是什么身份,她现在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杀的了他,而再看那家伙,像是在找她。哼,如果,这家伙非要跟她过不去,那么她也不会手软。从袖口中滑出一把匕首,紧紧的捏在手中,整个人严正以待。   树下,男子一掌排在了暮浅夕躲藏的树干。   “嘿,小丫头片子躲哪儿去了。奶奶的,别让本少爷抓到你,不然哼哼,非扒了你裤子抽你屁股不可,敢偷袭本少爷。”   男子又看了看四周,像是做了什么决定,本想要跳上树干,这样可以有利于查看,哪儿想到,刚想跳到旁边的树上,一把冷冽的匕首就冲着他的心口处次来,嘿,原来这小丫头片子躲在这棵树上,哼哼,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啊。用两根手指轻松的夹住了刺向他的匕首。小丫头片子的手法很是精确,正中他的心脏,只可惜力道不足,本身又没有什么内力,不然这一匕首,他恐怕也是躲不过去的。   暮浅夕刺向少年的匕首被两根手指死死的捏住,动弹不得,但她又怎么能那么快就人命,另外一只手已经以极快的速度攻向少年,而那少年也没想到那丫头另外一只手里竟然也会有暗器在,与其同时只见那小丫头片子整个人借用被他捏着别收无法动弹的手为力点,整个身子腾空,一脚就朝他的面门踢去,果然是好身手,在没有武功招数和内功的前提下竟然有这样的打斗技巧,难怪阿冥会选中这个家伙。   但这个小丫头片子貌似不知道,他练得武功就是以快著称的,在她攻向他的时候,他早已经快速的绕过那小丫头的攻击点住了对方的穴道。看着对方不能在动弹,少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笑眯眯的看着一动不动的奶娃娃。   “我说小丫头。我们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啊,这么招招置我于死地,让本少爷这颗小心肝,有些承受不住。”   少年看了看那一动不动的丫头,撇了撇嘴。   “我说小丫头片子,我可没有点你的哑穴,这回怎么不哭不闹了?”   少年在对上那双眼眸的时候,微微的一愣,那是怎么样的眼神啊。 江湖篇 第五章 收留   那双先前还水汪汪楚楚可怜的眸子,在此刻,竟然变得让人心惊胆颤,那是野兽的眼神,可笑的是,这般的眼神,竟然是一个奶娃娃,一个五六岁奶娃娃的眼神。在刚对上这双眸子的时候,他有一刹那震撼和惧意。虽然只是那一刹那,但是他也觉得有些丢人,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的一个眼神威胁到了,要是被他府上的那群小丫鬟们知道了,非要笑掉大牙不可。   “你不说话是吧?嘿嘿,没关系,本少爷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本少爷的厉害。”   说着就卷起衣袖,将暮浅夕从树上拎了下来。身子一翻,裤子一推。少年那还略显稚嫩的手打在了小人儿的柔嫩的屁屁上,在这寂静的山林中发出啪啪啪清脆的声音,只是,当那白嫩的屁股上出现了红色的手掌印,少年也没有等到那小丫头求饶的哭声。   “喂,只要你求饶,我就放了你。”   被扑在地上的小人儿没有出声,少年心中有些惶惶的。却有咬了咬牙,手掌再次重重的落到了那白嫩的屁股上。   “你求不求饶。再不求饶,我就,我就。。就。把你一个人丢在这荒山野林的让野兽吃了你。”   地上的小人儿依然没有动弹,少年挠了挠头。该死的他刚才说什么来着,她敢一个人住在着山林间,哪儿还会怕什么野兽啊。觉得有些无趣的少年,将那小人儿拉了起来,帮着她穿好了裤子,脸色有些微红的抬头对上了那张小脸。冷漠中微微夹渣着怒意,那双眼睛中已经染上了杀意。少年愣了愣,随后耸了耸肩膀。反正这个丫头等学成之后,就该为他们家看家护院了,那也就是他们家的人了,以后他是主子而她则是奴才,身为主子的他为什么要怕一个奴才?这么想着心里头也有了点底气。   “看什么看啊,你眼睛大啊还是你眼睛圆啊。本少爷不过是给了你点小教训。”   躲藏在不远处的面具男。冷眼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小人儿。少主的心性还是不够成熟,完全像个小孩子似的,主子对这个孩子太过于溺爱了。才导致了他这个小主子并没有其他的小主子成熟。将来,可如何是好。   “哎,听说你叫暮,啊。不,听说你叫林浅啊。”   见那个还站在那儿被点着穴的小丫头片子不答话,少年像是自言自语般斜靠在树干上。   “我叫皇甫俊。”   站在一旁的暮浅夕的眸子微微的颤动了下,姓皇甫,莫不是。转眼细细的看着不远处的少年,虽然来这个时空才五年,但是他们所处在的这个南夜国的国姓,便是皇甫。开国皇帝名叫皇甫南夜,因此这个国家命定为南夜国。眼前的这个少年叫做皇甫俊,能拥有这样姓氏的,必定是皇亲国戚,只是,一个皇亲国戚,跑到这个专门为了训练杀手的地方,而且,在这样四处影藏了黑衣杀手的地方来去自如,眸子微微的一动,呵,他们这群杀手被训练出来,不过是。。。心中一然有了些眉目。   “听说你是阿冥唯一选中的家伙呢,阿冥的武功听说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你可要好好学啊,等你学成,我就把你留在我的身边怎么样?嘿嘿,我知道你一定在心里头感动的热泪盈眶的,没事没事,本少爷既然看了你的身子,那么就会对你负责的。好了,今天玩够了,明天我再来陪你玩。”   少年站起身便走远了。暮浅夕望着远去的白衣人影。挑了挑眉头。皇甫俊,她记住了。只是,嘿,小子,是不是忘记了解开她的穴道了。   当暮浅夕的穴道自动解开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今天是她跟随冥大人学武的日子。刚靠近山洞,便看见好些个黑衣人站在洞门口。而一抹白色人影则是死死的抱着一颗树干不愿意松手。旁边的人像是在劝着什么。那白衣人影不正是那皇甫俊么。   “我不回去。达叔。让我在多玩几天吧。”   “少爷,你今年也十一岁了,不可再这般胡闹。老爷让我们务必要将少爷您接回去。”   “达叔,让我在留一天吧, 你回去跟爹爹说说。我不是来玩的,我,我是来请教阿冥一些武学上的事情。。真的真的。。”   “少爷,请您跟老奴回去。”   “达叔。。。”   “少爷,请您跟老奴回去。。”   皇甫军见对方软硬不吃,气呼呼的抬头,便见到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小丫头片子,随后便立马松开了树干,拍了拍穿在身上的白色衣衫,反手大摇大摆的来到了马前,一个跃身,稳稳的坐在了马上,微微的侧头,眯了眯眼睛,看着站在不远处的暮浅夕。   “咳咳,那个,那个谁,记住啊,你昨天开始就已经是本少爷的人了,好好的跟在阿冥身边学武。等你长大了,我就接你回府,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驾”   说完便策马而去。那负责二字从那小少年口中说出,有些怪怪的味道在里面,暮浅夕的脸色便的更加冷漠。看不出情绪。   “跟上少爷。。”   接着便是一群人骑着马尘土飞扬的离去,只是,那个穿着墨绿色长衫的中年男子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那一眼,让她像是被一匹狼盯上了一样。平复了下那微微的震惊,转身。   “义父。”   “恩。”   面具男冷然的看了眼身旁的小人儿,暮浅夕。。。。   草长莺飞春去秋来,眨眼便又是一年。繁华的南夜国都城黎都。通往城郊的静安寺小道上,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的驶来。马车中坐着一个穿戴都万分华贵的美娇娘子。而在那美娇娘的身旁,一个不安分的小身影爬上爬下。。   “叶秋。乖乖的来娘亲身旁坐着,不要乱动,玩意磕到了怎么办?”   “不会的娘亲,秋叶已经是大男子汉了。可以保护娘亲。”   那穿着上好绸缎的小少年手叉腰,表示自己已经长大。   “是啊是啊,娘亲的叶秋已经八岁了,是个小男子汉了,能够保护好娘亲了。”   “那是当然。。”   女子露出满脸的慈爱,望着身旁的孩子,那是她的全部。。生命的全部。。   “吁。。”   马车停了。   “阿福,怎么了?”   “回三夫人的话,前面大道上躺着一个。”   还没等那车夫回禀完,那在车里的小人儿已经钻出了马车。。   “叶秋。。”   女子没有拦下自己的孩子,掀开帘子。。   “叶秋快回来。。”   “娘亲,这里有一个睡着了的小妹妹。”   女子微微的皱了皱眉头。   “阿福,把少爷拉回来,别是个死人沾了晦气。”   少年听了自己母亲的话不高兴了,嘟着嘴巴。   “娘亲,这个小妹妹只是睡着了。。”   “回禀夫人,这小丫头还没有死。。”   那女子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看了看这附近也没有人。。。   “那我们在这儿等她父母过来吧。。”   “三夫人,看那小丫头的穿着打扮,应该是个乞丐。。”   女子有些为难了,看了看自己宝贝儿子那殷勤的模样。   “娘亲,我们把她带回府里去吧。”   “这。。”   “娘亲,好不好么好不好么。求求娘亲了。就把她带回府里吧。。”   女子看着自己儿子那模样,还是有些犹豫。。。   “娘亲,家里面都除了娘亲,福妈和阿福,都没有人跟我玩,我想。。”   “知道了,叶秋,我们就把她带回去吧。。”   “娘亲最好了,阿福,快把她抬上马车。”   “哎。。三夫人和少爷就是菩萨心肠啊。。。”   女子脸上一阵苦笑,好心肠又怎么样,要不是她生了叶秋,恐怕在那个地方,早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处了。。   南夜都城大将军叶世荣府邸,一个偏僻的小院落中。秀美的女子低着头绣着手上的娟帕,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有一种沉寂美。而在那秀美的女子身旁蹲着一个小人儿。。时不时的拉了拉那秀美女子的衣角。。   “娘亲,小妹妹怎么还没有醒。”   “小姐,你们带回来那个小丫头,醒了。。”   正在此时,从屋内走出来一个老妇人。   “福妈,你说她醒了啊。”   “是啊是啊。。”   “我进去看看。。”   小人儿一下子便冲进了屋子中。老妇人笑着摇了摇头。转身看着一旁绣着娟帕的小姐,有些微微的心疼。   “小姐。我们就那么收留那个丫头,要是被其他房的夫人知道。。”   “没事,我们这里早就被这个府里的人遗忘了。”   那眉宇中,尽是淡淡的忧愁。。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我想我还是去跟李总管打声招呼的好,免得以后让人借题发挥。”   “恩,福妈说的也有道理,那你去吧。。”   “哎,我这就去。。”   望着福妈远去的背影,女子深深的叹了口气。   “娘亲。。”   从屋里跑出一抹小小的人影,直接扑进了女子的怀中。。。   “叶秋怎么不去陪那个小妹妹呢。”   “娘亲,娘亲,我知道那个小妹妹叫什么名字了。。“   “叫什么呀?”   女子满脸的宠爱。。。   “她说她叫林浅。。”   女子笑了笑,望向屋子的方向,林浅吗? 江湖篇 第六章 夜袭   南夜都城将军府的一座偏僻小院落,院落的四周并不像别的庭院那样种着花花草草,也没有各色的丫鬟小厮,有的,不过是青菜萝卜,有的不过是院落旁一颗大树底下的两个小娃娃,两个小人儿并排的坐在长板凳上,目光皆是看向不远处那扇破落的大门。   “小浅,你说,娘亲和黄妈什么时候回来?”   “快了。。”   可爱小男生泪眼汪汪的看着坐在自己身旁那个粉雕玉琢般的小丫头。   “可是,可是娘亲和福妈,去了好长时间了。”   “没事的,很快就回来了。”   “恩。。”   男孩脸上露出惶恐的模样,而女孩,则是低头想着什么,她来到这个将军府,已经半个月了,名义上,一直在调养着自己的身体,半个月,足够她摸清楚这个将军府里的一切,就比如说,这个院落中住着的这对母子,是南夜国镇国将军叶世荣的第三个夫人和第四个儿子,女的名为秋娘,原本是这镇国将军叶世荣明媒正娶的那位夫人的陪嫁丫头,结果在某年某天,叶世荣喝醉了酒,将那陪嫁丫头秋娘当做了自己的夫人宠幸了,而秋娘,则是在事后一直没敢将事情告诉他家的小姐,也就是叶世荣的夫人,秋娘本想,将军本就不喜爱她,发生那样的事情也是意外,就想忍气吞声把这苦果自己咽下,哪儿知道,不出几个月,秋娘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一个陪嫁小丫鬟,没有办法,只好去找叶世荣,将事情讲与他听,叶世荣也没说什么,第二天就将此事在将军府宣布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却不想,那叶世荣的正房夫人本就是善妒的性子,一听自己的丫头勾搭了自己的丈夫,并且坏了孽种,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去,再加上她又怕秋娘生出来一个儿子和自己生的儿子抢夺些什么,一心狠,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给秋娘的食物中下毒,也幸好秋娘命大,后来那件事情传到了将军叶世荣的耳朵里,当即他就在府中大发雷霆,因此秋娘才将肚子里孩子的命保住,可即便如此,他们在府里的地位一直都是被人欺压的,再加上前些年叶世荣出兵在外,整个家里的事物都是交托给了他的正方夫人,自从叶秋出生之后,他们也是低着头过日子。   就在昨天,也不知道那个大房又从哪儿知道秋娘收容了一个小丫头带回府里,就派人将秋娘和福妈带走了,这一走就是一整个晚上,到此时此刻都没有回来,身旁的这个叶秋,昨晚上就是哭着睡着的,林浅微微的皱了下眉头,那群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恐怕,秋娘这回不死也要脱层皮了。细微的脚步声传入耳朵,林浅抬头,拉过一旁的叶秋就往门口跑去、   “娘亲。。。”   只见不远处,福妈浑身是血的半背半拉的拖着昏迷不醒的秋娘向这边走来。。果然。。将两个人扶进了屋子,阿福从昨天开始就被派出去帮将军府干活去了,整个院落中,只剩下了两个半大的小屁孩。一个昏迷不醒的柔弱女子和一个浑身是伤的老婆子。叶秋在秋娘旁边哭泣,福妈将秋娘背到房间之后整个人也倒了下来。林浅微微的皱了下眉头,转身去打了些热水,想将他们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下,福妈身上和秋娘身上全是伤痕。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会溃烂。但,他们这边的情况林浅至少是知道一点的,想要从府请郎中什么的那是痴人说梦,叶秋肯定靠不住,唯一的办法就是,出将军府给他们抓药。   这院落中甚至连普通的创伤药都没有,不管怎么样说,这秋娘伤成这样,多多少少是因为她,知恩图报还是懂的。   将伤口处理好之后,又将叶秋哄睡已经是半夜。乘着三个人都睡了,她才离开。将军府虽然守备甚严,但对于她来说还不是什么难事,想要出将军府,只需要翻墙便可,从他们院落中翻过,便是繁华的南夜都城街道。深夜敲开药店的门,那店家瞧是一个小丫头片子,以为是恶作剧,刚想骂人却只见那小人儿手里拿出一定白花花的银锭子,说是要抓药,有钱就好办啊,有钱的都是大爷,很容易便将药抓齐了。刚出店门想要回将军府,。却被人拉进了附近的胡同。林浅抬头,望着站在她身前的黑衣人。神色已经冷漠如霜。   “什么事?”   “冥大人有交代,让你尽快将叶世荣和七王爷皇甫蒼之间通往的信件拿到手。”   “知道了。。”   林浅转身,身后传来同样冷冰冰毫无感情的音调。。   “林浅,这是你第一次执行任务,事情办砸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你自己应该知道。”   林浅没有回头,快速的向着将军府赶去,漆黑的院落中没有任何灯火,和将军府别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独自一人转身去了厨房,将药熬上便转身去了屋子里,帮着秋娘上了一些创伤药,她不敢买金疮药,要知道,即便秋娘只是一个陪嫁的丫鬟,但是,金疮药那样上好的创伤药用在她身上,等她醒来要是问起,她可不好找借口回答。普通的创伤药虽然没有金疮药效果好,但,有总比没有的好。至少,她会保全下秋娘的命。   刚想下床去厨房将药端来,却听见屋顶上有轻微的脚步声,林浅一愣,当机立断的将秋娘福妈和叶秋藏到了床底下。用被子在床上做好伪装,自己则是轻轻的跳跃到房梁顶上,不久,门就被推开了,进来两个人,往床上一顿乱砍,血顺着床流了一地,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便有轻轻的退了出去。   跳下房梁,看了床铺上的血,将被子卸开,里面露出一推被剁成了肉酱的烂肉,其中还夹杂着黑色的毛。正是那个什么李管家养得那条黑狗,和他家主人一样,仗势欺人的东西。今个儿也算他倒霉。要不是正巧在院落中看见这丫的,她还真不知道那什么东西来让这一床流出那么多血。   次日,当将军府的李管家带着家丁来收尸的时候,便见到院落中,脸色苍白的秋娘。所有人都愣住了。甚至有一个人已经喊出了有鬼二字。躲在一旁的林浅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发现,那么多年来,她早就忘记了怎么去笑。   “那个。三夫人,你身体可还安好?昨天将军府糟了刺客,我特地过来看看。”   “没事。。”   “喔,那就好,没事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   “李管家慢走。”   真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家伙,能坐上总管这个位置的人,果然还是有些手段的。只是,他临走是望着秋娘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样了。一旁的林浅自然是不会告知秋娘他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在他们走之后她便将房间整顿了一番,虽然第二天秋娘起来的时发现床上的被褥都有换过,却也不会怀疑什么,而那些想要谋害秋娘的,自然也不会傻到要说出派人来暗杀秋娘的事情,秋娘他们自然也不会知道有这件事情发生。一切,如常。斜靠在不远处树旁的林浅。   “小丫头。”   身旁的福妈拍了拍林浅的肩膀。   “怎么了福妈。”   “我们身上的伤口是你帮着处理的吗?”   “恩。”   “药是哪儿来的?”   “我从后院的狗洞爬出去买的。”   福妈低头看向那张水嫩嫩的小脸,她总觉得这个孩子有些怪怪的,但是又说不上来哪儿怪,随后摇了摇头,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怎么怪怪的啊,不过说真的,她确实要感谢这个小丫头片子,将小姐身上的伤处理了,不然小姐。哎。。。也不枉小姐救了这小丫头一命啊。   不管将军府里的生活怎么样,他们这处小院落一直都很安静,这几天也没有见到有人来刺杀,可能是被林浅的那件事情给糊弄住了,这种宁静,却也只是一时的,不会长久。果不其然,在小院落又呆了半个月之后,听说叶世荣回府。府里忙忙碌碌的准备,张灯结彩。秋娘带着叶秋也去大门口迎接去了,不管叶世荣怎么不待见这娘两,他们始终都是叶世荣的妻子和儿子,礼节是必不可少的。   叶秋那个整天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不在身边,这个院落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不过,既然叶世荣回来了,那些与七王爷同的信件,怕也有些眉目了,倒不是她忘了来着将军府里做什么,而是,干爹要的东西,并不在这将军府里,她早就在半个月也就是秋娘受伤的第五天,潜入叶世荣的书房查过,并没有什么来往的书信。她也想过叶世荣会将信件藏在哪位夫人的房里,但经过她的观察,那些夫人的房间,并没有任何地方何意藏东西,在说叶世荣也不会傻到,将东西藏在女人的房间吧。毕竟,那些信件,都是有关他自己身家性命的。怎么可藏于被人容易发现的地方,那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叶世荣,将信件随身带着。这是最为保险的。 江湖篇 第七章 家乡的味道   虽然说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放在身边也不是万全之策,如果是她的话就不会,想到这儿,林浅的脸色微微的变了变,是啊,她想得到的身为将军的叶世荣怎么可能想不到,看来,这件事情,还必须从长计议,等到叶世荣和七王爷再次通信的时候,才是机会。   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那颗大树,眯了眯眼睛,这树枝干很高,如果在树顶的话,应该可以看见将军府的一些状况,最重要的是,在朝西面的位置,是叶世荣的书房。   左右看了看,福妈也不在院落中,一个跃身,便已经站在树杈上,从这儿眺望整个将军府,还确实是一个隐蔽的好地方,既可以将不远处的人和物看的真切,别人又发现不了她的存在。轻轻的扭过头,林浅的脸色就绿了,好几条肥乎乎长着毛的虫子在树干上一扭一扭的前行。微微抬头,她身侧的树叶上,也有,浑身打了个寒颤,那么多年,唯一改不掉的习惯就是,她依然还是和前世一样,怕虫子。尤其是这种绿油油长着毛虫子扭一扭还能看见身体里那绿色的液体的虫子,跳下树的同时从袖口处拿出一色白色的粉末,刷拉刷拉的洒在了树上,稳稳落地,快速的推开,很快,没过多长时间,那树上的虫子哗啦哗啦的往下掉。林浅觉得有些恶心,抖了下肩膀。要说一个杀手怕虫子,说出去,确实有些丢人的,但,人总是要有一些东西惧怕的。   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门。从刚开始看见死人的惶恐到如今,即便是亲眼见着死人在她面前腐烂。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但是虫这种软体动物,额。。也幸好她身上配置着药粉,毕竟,一个杀手要时常躲在树杈上。冬天还好,一旦到了夏季。。。   也幸好义父不知道她怕虫子的事情,不然,不用想就能知道,那个男人,一定会命人抓来各虫子,点了穴将她丢进虫堆中,直到她克服为止,义父的手段,这些年,他也算是见识过了,所以这回交托到她手上的任务,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哪怕,没了性命。   低下头的林浅紧了紧那小小的拳头,才六岁的小人儿,手已然有些粗糙,手掌上还有略微的小茧,那是她长年握剑造成的。   抬头看了看天,也该是吃饭的时候了。看来今天要自己做吃的了。转身去菜园里拔了颗绿绿的青菜,在院落的井水旁打了水将青菜叶子一片一片的洗干净,又换了水洗了一次,将清干净的青菜拿去了厨房,洗了下米,抬头用刀微微的割下一点点的腌肉,切成片,架火放油,将肉片放入油锅中爆炒了下,知道那肉香味在整个厨房开始蔓延,随后便将青菜倒入锅子中和肉片抄在了一起,放上调味料,又将一旁洗干净 的米倒入锅中放水,盖上锅盖,小人儿蹲到烧火处看着火苗,柴火在灶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林浅有些走神,等回过神来,鼻尖已经闻到一股股的香味,那是白米饭混合着青菜鲜肉的香味。林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股味道,真令人怀念,前世,去乡下姥姥家,她最爱吃的,便是姥姥做的菜饭了。每次吃都是弄了一嘴巴的油。最好吃的,莫过于那黏糊在锅底层的锅巴了。林浅站起身,小小的人儿站在凳子上才能触碰到灶。卸开锅子,顿时,那一股子菜香味更加的浓郁了。有些迫切的拿过一旁的铲子将米饭盛入了碗盘中,最后只剩下一圈锅巴,用铲子将锅巴铲了下来。放入另外一个盆子中,洗过手之后,用手抓了一块锅巴放入嘴里,脆脆的口感伴着菜和腊肉的味道,咸淡适中。真好吃。可是,她却永远做不出,姥姥的那种味道,那是,家的味道。   随后便摇了摇头,她最近是不是安逸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忘记了她现在,连什么时候连命会丢都不知道,竟然还有心思在想这样的事情,原本淡漠的脸上闪过那一丝丝的情绪又消失不见了。   “啊。好香啊,阿浅,你在做什么啊。”   门口,站着叶秋。探着头用那双忽闪忽闪的眼睛望着林浅。林浅微微一愣、这家伙不是应该呆在大厅和叶世荣叶将军也就是他爹爹一起用餐,用完了餐才可以回来的吗?他要是中途跑回来,那大房那边,他娘可就不好交代了。   “少爷,你怎么回来了?”   一听林浅叫他少爷,叶秋嘟着嘴有些不开心了。。   “阿浅,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叫我少爷。不然我会不开心的。”   林浅微微一愣,随后从旁边拿过一块锅巴递过去。。   “要吃吗?”   叶秋一愣,随后便展开笑颜,大步上前将林浅手上的锅巴拿了过去,他早就想要吃了,奈何林浅一直都不说让他吃的话。讲过吧放入嘴里,那肉香菜香伴随着米香,放在嘴里脆脆的有较劲。好吃的不得了,这个他从来都没有吃过的,原来这么好吃。。   “唔唔,真好吃。阿浅我能拿一下给我娘亲和福妈吃吗?”   “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那我现在拿过去。”   还没等林浅说什么,叶秋就将那盘子一下子都端走了,林浅张了张嘴,在看到院落中站着的那抹身影,便扭头拿过筷子吃起了放在一旁的菜饭,冷了,就不好吃了。虽然这一个月在这小院中她也算没有挨饿,但,今天,是她吃的最为开心的一天。将整个盘子里的菜饭都吃的一干二净,望着那油光光的盘子,早已经不会上扬的嘴角,微不可查的抽动了几下。   将东西整理好之后,福妈走了进来,嗅了嗅鼻子,便询问刚才那锅巴是怎么做的,本来厨房就是福妈的天下,福妈也自认为厨艺还算精道,但少爷貌似对今天的那锅巴吃的分外的开心,没办法,只要开口询问那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她也不奇怪一个六岁的丫头为什么会做那么好吃的东西,俗话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也知道这个林浅丫头当初被捡回来的时候穿的破破烂烂,跟乞丐也没有什么差别,会做点粗活很正常。   林浅便简单的将菜饭的做法告诉了福妈,马夫便动手开始做饭,林浅歪了歪脑袋,怎么,叶世荣回府他们没在前厅一起陪着叶世荣吃顿饭就回来了?   后来才从福妈的嘴里知道了一些,说本来是要一起为叶世荣接风洗尘的,奈何大房总是对秋娘横看竖看不顺眼,话里也是绵里带针,秋娘的性子温吞,但不代表她傻,大房的话中全是驱赶之意,秋娘便也识趣的找了个借口带着叶秋和福妈回来了,连饭也没有吃,叶世荣本来就不是很宠幸他们娘两,对于他们在与不在都是一个样的。便也只是轻轻的点头答应了,倒是福妈,就连在做饭的时候都是唉声叹气的,说是将军亏待了自家的小姐。   林浅什么话都不说,这个时代的男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女人对于他们而言是什么?如果女子娘家有权有钱,那便是正方,可以在他的仕途上帮上一把,至于那些小妾什么的,不过是男人生育的工具罢了,来这个世界已经好些年了,除了爹爹和娘亲,她从来也没有看到过那所谓的爱情,或许,古人比她生前的那个时空的爱情观,还要现实,甚至,没有地位。   现代人很多人嘴上都说这不相信爱情,唯独只有钱,房子才是最重要的,古代人呢。大多数女人,又何尝不是一种悲剧,就像秋娘,她这一辈子,如今怕也只是为叶秋那般苦苦的撑着。   除了厨房的林浅看着不远处的叶秋拿着盘子,手上还拿着一小块的锅巴喂给秋娘吃,秋娘笑着张开嘴。   “哎,我说小丫头,帮我把院落里的萝卜都拔出来,再过几天,那萝卜就该空心了不好吃了。”   “好。”   转身拿了个大框,去种菜的菜谱里拔萝卜,叶秋见林浅在拔萝卜,也过去想要帮着,秋娘在旁边慈爱的笑着。两个小家伙扒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将拔了半框萝卜,本来秋娘也要来帮忙的,叶秋拦下了,并拍着胸脯说叶秋长大了是小男子汉了,这些力气活以后都不用娘亲做了,秋娘听了眼眶就红了,但也拗不过叶秋,便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中看着那两个小人儿弄的两手都是泥巴。   “林浅,你知道什么是媳妇吗?”   本来低着头拔萝卜的林浅微微抬头,立马便对上了叶秋那双水汪汪的但眼睛,要说这小子,长相还真不赖,才年仅八岁,就长得这么粉嘟嘟的,长大了,肯定有一张娃娃脸。   “知道啊,秋娘就是将军的媳妇啊。”   “那,你知道媳妇是用来干嘛的吗?”   林浅一愣,差点没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这古时候的小家伙,是不是都那么早熟啊,竟然问他,媳妇是用来干嘛的、 江湖篇 第八章 苦尽甘来   在一旁的秋娘听见自家孩子的话,脸色微微的一红,这小孩子,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啊?   “叶秋。”   “娘亲。。”   叶秋抬头,便见到自家娘亲有些生气的看着他,叶秋缩了缩脖子,怎么了,他没有做错什么吧?   “你刚才的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叶秋站了起来,嘟了嘟嘴有些委屈。。。   “是说媳妇的事吗?”   秋娘点了点头。。叶秋低下脑袋,媳妇怎么了?西厢房的秋菊和那几个丫头一直都在讨论啊,瞧他们那几个丫头嘻嘻哈哈的,他以为是很好笑的话题啊,所以才想要和阿浅说说的,阿浅总是不喜欢笑,他想说不定跟他说说媳妇的事情,阿浅就会笑了,可,为什么娘亲会生气呢?   “说,从哪儿学来的?”   “是,是西厢房的秋菊说的,我看他们,聊的很快新,所以,所以。”   说着说着,叶秋就委屈上了,他也没有说什么啊。娘亲为什么要生气呢。秋娘微微一愣,这么小的孩子,应该还不知道媳妇是什么吧,虽然刚才那个问题有些羞于启齿,但那都是相对于大人来讲,对于这样的孩子,知道什么,秋娘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态度,站起身摸了摸叶秋的脑袋。。   “对不起,娘亲不应该对你凶。”   叶秋摇了摇头。只见秋娘叹了口气,站起身回了屋子,那摸样,有些疲惫,小孩子么,越是不让知道他就越想知道,再说了,他也必须要搞清楚,刚转身想要开口,便突然想到,刚才阿浅说,媳妇就是爹爹和娘亲的关系,然后看向那扇紧闭的屋子,心中懊恼不已,刚才娘亲确实应该生气的。爹爹对娘亲不好,而他却还要说什么媳妇的话,真不应该,让娘亲难过了。   “阿浅。。”   当叶秋有些委屈的蹲下身子,用小狗般的眼神望着林浅的时候。林浅有些受不住了。这小孩子卖萌是可耻的。   “恩。。”   “阿浅,你说我是不是说了让娘亲难过的话?”   “恩。。”   “那,我以后,再也不说媳妇这两个字了。阿浅,你帮我想想办法吧。”   林浅抬头,看向叶秋。   “你以后只要别再你娘亲面前说什么媳妇是用来做什么的话,你娘亲就不会难过了。”   这话以后也不要对她说,她可不可保证能回答出什么来。   “阿浅,你懂得真多。”   林浅暗自憋着内伤,这丫的就算是懂得多了?这叶秋虽然懂事,却也不经世事,关在这小院中,与温雅的娘亲一起,性子也有些变得温吞,想法也太过单纯了些,等长大了,也不知道会是如何模样。不过,那个时候的事情,在于她无关了吧。望着叶秋。这个善良的小小少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去世的亲人之外对她最好的人,那,她是不是也该回报点什么?   “阿浅,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娘亲开心起来呢?”   那双沾满了泥巴的小手一下子抓住了林浅的衣袖。林浅愣了愣,意识叶秋靠近她。半个时辰之后,在镇国将军叶世荣的府邸一所偏僻的院落中,响起一声接着一声的音调,那脆脆的声音让听到的人不免心生怜爱之心。   “世上只有娘亲好,有娘的孩子像个宝。投进娘亲的怀抱,幸福享不了。世上只有娘亲好,没娘的孩子像根草,离开娘亲的怀抱,幸福哪里找?世上只有娘亲好,没娘的孩子不知道。要是他知道,梦里也会笑!”   叶秋没唱一会儿门就开了,秋娘也狂通红的抱住了叶秋,随后便呜呜的哭了起来,那是第一次,秋娘在他们几个人都在的地方哭泣,那个女子看上去虽然柔弱,骨子里却要强的要命,绝对不会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她的苦,只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叶世荣在吃到一半的时候接到了信函,正要回自己的书房去处理,经过不远处的院落,便听到那脆生生的音调,好奇之下站在门口,便见自己的四儿子站在一扇破旧的房门前一声一声的唱着,林浅早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将军,但她却低着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扒着萝卜。直到身后有开门的声音和哭泣声。叶世荣看着那对母子,又看了看这破落的小院,心头有些不是滋味,那虽然是大房陪嫁丫头,但是他将人糟蹋了,虽然给了个三夫人的名头,但是,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的生活,还有那个站在院落中的小人儿,那是他的四儿子。自己虽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是,这个四儿子,从他出生到现在,他也只是匆匆的见过三次面,看着那小子,今年,他也该七八岁了吧?这么想来,他觉得他做这个父亲有些失败,自己儿子几岁,竟然都不知晓。脚,不由自主的踏进了小院落中,福妈在旁边看的长大了嘴巴,一旁跟随在叶世荣身旁的护卫想要说些什,最后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世上只有娘亲好。。”   叶秋见自家娘亲哭了,自己也开始轻轻的抽泣,但是他不敢停下,阿浅说,娘听了这首歌,就会开心的,娘亲现在哭了,所以他要继续唱,唱到娘亲开心为止。。   “将军。”   当秋娘发现眼前站着一个人,微微的抬头,竟然见到那张刚毅的脸,他身上虽然已经换下将军的盔甲,穿了身便衣,但是那阳刚的气息还是无法遮掩。   “夫人。。”   那一声夫人,叫的秋娘心一酸,八年了,他从未这般认真的看过自己,八年了,他从未开口叫她夫人。。   “将军。。”   “夫人,这些年,苦了你了。”   接下去是那一家三口叙家常的话,林浅也只是略微的抬头用那种好奇且敬畏的目光看了眼不远处的将军,戏,要做足了,不然,站在门口的那几个侍卫盯着她看,不就漏陷了么。一个六岁的小丫头,再见到大将军的时候,该有什么样的眼神和表情?呵。将所有的萝卜都拔了,喊来了福妈,两个人将萝卜抬到了井水旁。这期间,福妈一直数落林浅,这时候,还洗什么萝卜啊,随后便一路小跑的跑向自己的屋子,将平时秋娘放在他那儿保管的茶叶拿出来,有小心翼翼的找出崭新的茶杯给将军泡茶,他们这里没有点心什么的,福妈没有办法,给将军泡了茶送过去之后,便跑去找李管家要点心去了。林浅摇了摇头,这老婆子,一定是开心疯了,难道她不知道,她这一跑去,不久之后,大房哪儿就会知道将军来看了秋娘和叶秋,谁都不能保证,这个将军是不是心血来潮的,先别说叶世荣对于叶秋和秋娘是否宠爱有加,就算宠爱有加,他们在明大房在暗,想要弄死他们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情。   当天叶世荣竟然在他们这个小院落中住宿,这件事情,依然传到了大房的耳朵里,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浅被福妈叫去将军府大厨房那些好一些的食材,说要给将军和秋娘准备一顿丰盛的早点。到了厨房门口,林浅听到大房房里的丫头说昨晚上大夫人将屋子里所有可以砸的东西都砸了,发了好大的脾气,另外一个说是啊,不发脾气才怪呢,将军一出门就是大半年的,好不容易回来了,心心念念盼望着自己夫君去自己的房里,哪儿想到竟然去了那个几乎府里所有吓人都可以欺负的三夫人的房中。   林浅只是很冷淡的走进厨房,她先去和那个仗势欺人的李管家打了声招呼,而那李管家也已经得知叶世荣昨晚是在秋娘房中过夜的,原先对他们那个破落院子中的人从来都没有好脸色过,今个儿她去打招呼拿东西的时候,难得冲林浅笑着说想要什么就去厨房跟阿达拿,看上的让厨房的人帮忙送到小院落中去。这待遇,可真是天上地下啊。   至于阿达,就是将军府厨房的管事,要什么都要经过阿达点头才行,林浅找到阿达的时候,那个憨厚的中年男子正蹲在地窖里查看着什么,将来意说明了下,阿达就说早餐他们这边的厨房可以做了送去院落中。那摸样竟然觉得他们做的早点是不如将军口的。   但,东西还是要拿的,至于他们送不送早点过去,这个与她无关,福妈交代的事情她没有理由办不好。阿达看着站在她身前死活都要讲东西拿走的小丫头片子,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小年纪怎么这般倔强呢。最后拗不过那小丫头,命厨房的小厮将林浅要的东西送去了小院落,这一来回也花了好些时间,索性天还没有亮。东西送到的厨房的人就走了。   “来来来,小丫头,今个儿我们给我们的大将军做一顿丰盛的早点。”   “恩。。”   林浅点头,福妈说将军的早点不能马虎,虽然精致的程度不能和府里的大厨房里做出来的想比,但是,却也不能少了花样的。福妈开始揉面做包子,林浅则是在旁边打下手洗肉洗蔬菜。 江湖篇 第九章 败露   要说福妈的手艺还真的没有话说,将林浅清洗干净的肉类蔬菜拿过之后便开始跺陷,整个厨房也只有林浅一个帮忙的,而福妈又想要做出各色的早点。两个人在厨房一顿忙活。做完了包子做水晶虾饺,一旁还要熬粥。在这里还没有皮蛋瘦肉粥,也没有皮蛋,不过那白米粥确实也还算是养胃的。林浅将所有要做的食材清理干净之后便开始将大厨房里拿过来的酸菜切成丝,这个比较开胃。看福妈忙的团团转,林浅在灶里添了火。看向不远处的面团,随后便笑了,油条。只可惜这里的人还没有油条,有时候她真的很奇怪,这里的小吃都有包子水晶虾饺了怎么就是没有油条呢?   将手洗了干净去了揉面团的地方,微微的撒了盐巴在面团里揉了揉,便开始做油条,做油条也很简单,将面粉搓成细小的长条,用筷子在中间按下一个印子放入油里炸了就行。福妈忙着没有注意林浅这边。当她注意到的时候,油锅肉已经热了,只见那小丫头片子拿着那面粉长条丢进油锅中炸。   “丫头,你在做什么?”   “做油条啊。”   “油条?”   “恩啊,我们家乡的吃食。”   眨巴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回头看了眼福妈,手却没有停下来,生怕油锅中的油条被炸的过了头。当那些金光色的油条放入盘子里的时候,整个厨房都弥漫着一股食物的香味,有包子的味道,有水晶虾饺的味道,还有白米粥,各种食物混杂在一起。   “福妈。”   不知何时秋娘站在门口,看着厨房里两个忙碌的身影,本想着要亲自为将军做早点,哪儿想到福妈早就着手准备了。   “小姐。你起来了啊?将军也起来了吗?”   “恩,将军说他习惯早起。”   “小姐,你先回房去吧,这早点快好了,我让林浅丫头给你们端过去。”   “恩。”   秋娘看了眼厨房,确实里面也没有什么她可以帮得上忙的,便转身去了院子里,站在院中看着将军正在练剑,脸上露出少女般羞涩的模样,转身去了屋中。将早点摆放到秋娘的屋子中林浅便退下了,抬头,望着还蒙蒙亮的天,有些微微的疲惫,莫不是真的安逸的日子过久了,便忘记了当初的艰辛,才忙了一个早上就有些疲惫。   “小丫头。。”   肩旁被人拍了拍,回头见到是福妈,林浅站起身子。。、   “一定累坏了吧?来。。”   福妈拉过林浅的小手。微微的皱了下眉头,低下头将林浅那双小小的手放在掌心。   “这么小的孩子,这手上的老茧怎么就那么厚实呢。”   望向林浅的时候,福妈眼眸中多了一丝丝的心疼,这孩子,在来他们将军府之前,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干了很多粗活,不然,一个女孩子家的手,怎么会这般的粗糙。福妈将林浅带进了屋子,打开蒸笼,拿过她事先放着的包子和虾饺递给林浅。   “忙了一早上了一定是饿坏了吧。吃吧,吃好了再回屋子里去睡会。”   “恩。。”   林浅乖乖的点头,这般的林浅,看在福妈的眼中又是一阵心疼,没有娘亲的孩子,这么小就当了乞丐,要不是幸好遇见了少爷,这丫头指不定现在已经,哎。轻轻的摸了摸林浅的头。而林浅浑身一阵,心底泛起一丝丝的涟漪,拿过热乎乎的包子一口咬下去,皮薄馅多,汤汁溢满了整个口腔,肉的香味在舌尖萦绕,好好吃。几口就将包子吞了下去又去那水晶虾饺。那晶莹剔透的虾饺看上去分外的可爱,咬了一口,鲜味十足,福妈果真有一手呢,林浅微微的抬头。   “福妈,你做的真好吃。。”   “傻丫头,喜欢就多吃点。。”   “恩。。”   吃了两个包子三只虾饺,林浅摸着肚子回了屋子,因为吃的太饱了,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便起来去了院子溜达了两圈。等她再去睡觉的时候,叶秋也没有起床。躺回床上,睡的迷迷糊糊之际,屋子里像是有什么人进来了,猛然睁开眼睛。   “啊。。”   对上的,竟然是叶秋的那张小脸。只见他嘟着嘴巴有些委屈的看着林浅。。。   “阿浅,你装睡。”   “没有,我刚醒来。。”   “阿浅,肚子饿不饿啊?”   林浅摇了摇头,她是吃饱了才回来睡觉的好不好。。见林浅摇头,叶秋有些挫败的地下了脑袋。那双原本亮晶晶的眼睛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阿浅,我给你带了样好东西。”   “是什么?”   一看林浅主动问了,叶秋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   “呐,我可以把东西给你,但是,唔。。”   只见叶秋将嘴巴嘟起,冲着林浅发出啾啾的两声。林浅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想干嘛?等了老半天都没有动静的叶秋睁开眼睛,床上哪儿还有林浅的身影。   “阿浅。”   在床上跺了两脚,真是气死他了,有些生气的叶秋拿过一直藏在身后的包子,有些愤愤的一口咬了下去。阿浅真是笨蛋笨蛋,一点都没有娘亲温柔,他都见娘亲亲爹爹了,为什么阿浅就不亲他呢?外头的林浅去了井水边打水洗脸。清凉的井水让林浅的脑子有些微微的转醒,她过的太安逸了,看着不远处那扇紧闭的房门,林浅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那些信件,要尽快动手才行,这个地方,绝对不能在停留了。别人对她越是好,她便越是承受不起。不是不懂得感恩,而是,这一世的她,注定了不能。。   接下去的几天。叶世荣一直住在小院子中,福妈每天都替自己的小姐高兴,苦了那么些日子,总算是熬到了头,而秋娘,气色看上去也是极好的,整个人也越发的清秀美丽。叶秋还是老样子,整天缠着林浅,可越是如此,林浅就越是绕着叶秋。搞得好几次叶秋都眼泪汪汪的站在原地看着林浅远去的背影,为什么阿浅不喜欢跟喜欢玩了。每一次,林浅都没有回头看叶秋一眼,而晚上,林浅自知自己的武艺还不是叶世荣的对手,对于一个常年征战在外的将军,一点点动静都能让他警觉,前几夜林浅趴在屋顶想要窥视,而那叶世荣竟然一下子就察觉到了屋顶有人,也不知道是她轻功真的很烂,还是叶世荣太过强悍,接下去几天林浅一直都小心翼翼的。直到某一天半夜。林浅起床打算上厕所,便见院落中一抹身影在大树下挖了个坑将什么东西埋了进去。林浅微微的皱眉,这破落的小院子一颗大树下,埋藏着东西。林浅眯着眼睛。隔天,将军就去了大房的屋子里睡。   当夜夜晚,林浅乘着所有人都熟睡了,来到大树底下开挖,只是当手触及到那个木盒子的时候,整个小院子中一下子亮了,林浅猛然抬头,便见在那群护卫前面,站着一愣了冷然的叶世荣。他盯着林浅的目光,就像是野兽。林浅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秋娘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披了件衣服出来,便见到那一大群护卫围着小小的林浅。那一刻,透过火光,秋娘望着那张原以为熟悉了的小脸,竟然有些模糊。那张冷漠如霜的小脸,那双在火把照应下乌黑的眸子。秋娘想要上前。被一旁的侍卫拦下。   “什么人派你来的?”   叶世荣盯着站在自己对面那个小小的丫头。林浅不说话。   “若不是无意中见你的这么个小人儿的手竟然是常年握剑的。我还真没有想到,一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竟然会胆大到潜入我将军府偷取机密信件。”   叶世荣的眸子中闪过狠戾。前几天要不是听自己的安排在别处的探子回报说自己府里混入了奸细,想要偷取他与七王爷通信的信件。他便派人去查探了番,结果这两个月里,整个府里就只有这座小院中来了一个六岁的小丫头,他便无疑的观察这小丫头片子,本想一个六岁的孩子能怎么样,结果,一试探,果然。   “拿下。”   林浅快速的打开木头盒子将里面的信件拿了出来塞进了胸口,看着那些护卫上前,抽搐了腰间的软剑,叶世荣站在不远处看着那个小人儿一个人抵挡了是个护卫,要知道他的这些护卫都是身强力壮,身上自然也有武功傍身的,这小小的丫头片子,一个人竟然能对抗十个,虽然看上去显得有些吃力,却也算是闲闲的躲开,且看他的伸手,灵活多变,打架却又像是不要了性命。那张六岁的小脸,冷漠如霜。她背后,到底站着谁,到底又是谁有这般能力让一个六岁的女娃娃练了一身的本领独自闯进将军府盗取信件。   “娘,外面好吵,怎么了?”   从屋子里走出来的叶秋,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要不是实在是吵得没有办法睡觉,他才不要出来呢。   “叶秋,快回屋子。”   秋娘拦在了叶秋的面前,只是,叶秋已经看到了不远处的林浅。。从秋娘身旁侧过直冲向不远处的林浅而去,秋娘脸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 江湖篇 第十章 受伤   一旁的护卫眼疾手快的将叶秋拦腰一抱。蹬着腿的叶秋开始哭闹不止。   “你们这些坏蛋,以前经常欺负我和娘亲,现在又要欺负阿浅,坏蛋,爹爹。爹爹,救救阿浅。不要打阿浅。。”   那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双腿一直不停的踢着抱着他的那个护卫,不远处的叶世荣脸色难看之极。回头看了眼那个小丫头片子,身上站着鲜血,大腿上已经被划开一个大口子,深可见骨,可那丫头片子竟然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一般,十个护卫竟然被她杀了六个,那张冷漠的小脸上,全是血渍,有她自己的,也有护卫的,叶世荣皱着眉头。这些没用的东西,竟然抓不住一个六岁的女娃娃。   “退下!”   怒喝一声,那些护卫刚想要退下,林浅将手中的软剑轻盈的挥出,又是两名护卫丧命于她的剑下,一旁的叶秋傻了眼,不再哭不再闹,就那样傻傻的望着站在院落中的林浅,那还是他认识的阿浅吗?那个虽然总是对他不太理会的阿浅,那个他一直想要靠近的阿浅。   “小小年纪,心肠竟然如此歹毒。”   叶世荣也怒了,才六岁的孩子,杀人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留着,还有什么用,将来必定是敌人的利爪。眼中染上了杀意。,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且受了严重的伤,一直靠着自己强硬的意识撑下去,如今,她也能感受到从叶世荣身上传递来的杀意,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她还不能死,她要活下去,绝对不能死。狠狠的咬了唇,强迫自己,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只是,叶世荣的动作干净利落,一掌就打向林浅的天灵盖,运转体内那仅剩下的内力,避开,虽然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但叶世荣的功力远在林浅之上,只听见嘎啦一声,林浅整个身子倒飞出去。而她的左手臂,已经完全垂在了身体的左侧,胳膊废了。林浅皱着眉头,估计里面的骨头已经脆了,整个人被撞击在墙上,头一下子就有些懵。狠狠的甩了甩脑袋。脚下一个轻点,借助一旁的小矮树,一个跃身,就从将军府跳到了街道上,幸好是半夜,街道上没有人,此刻血人儿一样的林浅,拖着疲惫的身子向前跑去,身后传来许许多多的脚步声,她不能被抓到,绝对不能,左右看了看。随即又想到,身上流着血,那些人定会追寻着血迹找来,咬了咬牙,冲向不远处的小河边,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中,当将军府的人找来的时候,便发现,血迹到了河边便不见了。   领头的将领也是跟在叶世荣身边很长一段时间,微微的皱了皱眉头,那个六岁的小丫头片子,竟然对自己如此狠,伤口在沾上水,应该是更加的疼痛吧,望着河面看了好长一会儿,也不见河水中有什么动静,摇了摇头。那丫头,要想生还只怕也难了。   “撤。”   一挥手。将军府里的护卫便全部离去,一个不剩,不远处的木桥旁,一个小小的人影一条手臂死死的抱着桥墩,回头看想不远处已经撤离的护卫。浑身疼的抽搐。慢慢的朝着岸边游过去。乘着天黑,向着不远处的城郊树林跑去,那儿有他们接应的人。如果她能坚持到的话。拖着沉重的身子,一瘸一拐的向着城门口走出。身上衣服湿哒哒的,夜间的天气分外还是寒冷的。没走几步,林浅整个人便开始觉得天旋地转,重重的倒在了路中间,是要死了吗?始终还是没有能坚持的住,望着空洞洞的天,那一闪一闪的星星。家乡的星星,从来没有如此干净明亮过。想要伸手去触摸。却又是那般的遥不可及。眼前越来越模糊,直到失去意识。。   林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回到了前世。那般忙碌又充实,梦见妈妈那张慈爱的脸,梦见她头发上的花白。梦见父亲那沉默的背影,梦见姥姥为她做吃的。梦见小弟那调皮的模样,梦见爷爷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情景。一切显得那般温馨,只是,他们又像是看不见她,她想要去触摸,却又无法触及。猛然惊觉,她在那个世界,已经死亡。这种念头让她不安分,让她惶恐不安。直到再次见到此生的父母,那抹清美的女子,那俊逸的男子,轻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夕儿。。夕儿。。忽然,耳边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让她的梦境很不美好。   “奇怪,这个丫头怎么还没有醒呢?”   “喂喂喂。丁老头,不会是你的医术不行吧?”   “放你个狗臭屁,也不想想老子在江湖上什么名头,竟然说老子的医术不行,信不信老子毒死你。”   “哼,怕你不成,你就知道毒毒毒,早晚把你自己毒死。”   “在毒死我自己之前,你大可以放心,我一定会先毒死你的。”   “行了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啊。”   “是他先闹事的。”   “是他先闹事的。”   微微睁开眼睛的林浅,望着那淡紫色的纱帐,脑子有些断路。。。   “哎。你们别闹了,这丫头醒了。”   随后引入眼帘的便是三颗脑袋。皱了皱眉头的林浅。想要起身。被一旁的人拦下。   “丫头,躺下,别动,一个这么小的娃娃,怎么会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呢?”   林浅躺会床上,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虽然说并不认识这三个人,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他们救了混到在路边的她。且,其中一个医术高明。微微的侧过头,看着自己不能动弹的肩膀,被木板固定了,本来以为,这条胳膊要废了呢。   六岁的身体本来就柔弱,这一伤,便在床上养了将近一个月,同样也搞清楚了那三个奇怪的人到底是谁,一女两男,林浅唤他们丁伯。兰姨还有一个林伯。丁伯医术顶绝,可将刚断气不久的人救活,当然,那是听他自己说的,林浅是没有见识过,兰姨是个很温柔的人,至于林伯。听说轻功天下第一,额,林浅也没有见识过。可,不管怎么样,这一个月,她过的分外的开心。岁表面上任然是冷冰冰的,但,丁伯兰姨和林伯三个人,给了她久别家人的味道。他们总是打打闹闹的。   兰姨很贴心,就跟母亲一样,林浅能从兰姨的眼中看出她对她那一丝丝的疼惜。丁伯对她也很慈爱,林伯总是咋咋呼呼的,说让丁伯帮着她治治她的面瘫。说是,一个姑娘家家的,总是面无表情,以后很难嫁出去。   一个月之后,林浅才能下床,倒不是丁伯的医术不行,其实半个多月前,她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可兰姨,死活让她在床上修养半个月,直到她身上的伤痊愈为止,刚开始林浅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三个,要这般对她好,抱着警惕的心,始终不肯让他们靠近,直到有一天,兰姨坐在她的床头默默的掉眼泪。一般轻轻的触摸过她的脸庞。看着兰姨从胸口处拿出另外一个凤形玉佩。林浅才恍然,这个人,定是小时候,娘亲经常提起的姑姑。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姑姑。从那天开始,虽然他们并没有相认,但,林浅却不在抗拒他们的靠近,甚至,想要融入他们的生活。   一个月后下床,走出屋子,那是她来这儿第一次走出那间屋子,屋子不大,却也不小,家中有两个丫鬟两个小厮。出了大门,是一望无垠的农田,农田里还能看见好些身影在忙碌着。   “阿浅。。”   身后,兰姨轻轻的唤着。林浅回头。扯了扯嘴角想要冲兰姨笑,站在远处的慕容兰,看着那个小人儿,心里头微微的疼着。那个小人儿,到底是吃了多少的苦,三年前,当她得知杏儿的事情,连夜赶去陵金的时候,只看到了那一堆废墟,听逃出来的家仆说,除了小姐和少爷,其他人全部。。奈何她将整个陵金都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杏儿的两个子女。本以为那两个孩子也已经遭遇不测了,没有想到,老天有眼,竟然能让她再次遇见杏儿的女儿。望着站在门口的丫头,那双眼睛,像级了她的母亲。   “兰姨。。”   “身子还没有完全好,就该好好的回屋歇着去。跑出来做什么?”   “闷的慌。出来透透气。”   “那,兰姨陪你走走吧。”   “恩。。”   看着那小丫头乖巧的点头,慕容兰的心分外的难受,听丁磊那个家伙说,阿浅受的伤不算什么,最要命的是阿浅体内的毒,那种毒,已经扩散在阿浅的体内,最重要的是,连他都无法解开那毒的毒性。上回手上就帮着阿浅检查了,一个六岁的姑娘家,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且她竟然拥有内力,也就是说,这丫头,很早就开始习武了。手上也有着厚厚的茧。她才六岁啊。上苍,怎么能对这个孩子这般的残忍。手,轻轻的触及林浅的头。林浅抬头,对上了一双心疼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