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衣锦还乡   赵国,京城。   “听说金科状元是贤明山下一个无名村庄里出来的少年,传说贤明山上住着仙人,状元爷曾经得到过仙人的指点……”   “不对不对,状元爷是我赵国儒家大师在贤明山下点化,如今才可高中榜首……”   京城,酒楼,茶馆,甚至**里,无数人谈论着关于状元爷的事迹。万花楼,京城数一数二的**,一个中年人左右各搂着一个女子,两女左右各端起一杯酒,娇笑着让那人喝下……   “他奶奶的,许铭竟然高中了,赵爷爷这是奇货可居了,对,就是奇货可居…”中年人喃喃自语,仿佛很高兴一般喝下两杯酒,眼神迷离的左右看着两个女子,他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又在两女脸上各自狠狠亲了一口,哈哈大笑的离开。   “哼,这赵癫果真狗仗人势,我万花楼若不是想要与那状元爷亲近亲近,谁会邀请这等烂人……你说对不对?青萍。”赵癫离开后,两女中一个身材高挑,容貌平平的女人用手帕擦拭着脸,厌恶地道。   “红果啊,也该是他赵癫咸鱼翻身,还好此人虽猥琐了些,到底还是个真小人,也不曾多占我们姐妹便宜……”名唤青萍的女子一边看着黄昏里的斜阳,轻声说道。   “唉,都是命啊……”红果把手帕揣进怀里,看着夜色慢慢降临,眼神有些奇怪,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赵癫走在大街上,脚步踉跄,晃晃悠悠的走进一家名为“顺天”的客栈,径直走上二楼的天字一号房,蒙头大睡起来。   天字一号房内,还有一个少年,约莫十八九岁,看着赵癫躺在床上,无奈的摇了摇头,在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里,点亮了一支蜡烛。   少年许铭,四年前,他还是贤明县的书生,许家在县城里也算大户,不过许铭的父亲是旁系所生,一手木匠活精湛无比,早在青年时便已离开家族,靠给人雕刻为生。   许铭从小体弱多病,父母为了他东奔西跑,终于在某一个神医手中求得一颗让自己体魄强健起来的灵丹,那时他看着辛劳的父亲,看着他黑发中开始出现几缕白发,发誓一定要努力考取功名,为父亲光耀门楣。   “爹,孩儿如今高中,该是让孩儿报答你们的时候了……”许铭看着烛光,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思绪纷至沓来……   一夜无话。   “许铭,你真要回贤明县?就当个九品芝麻官?”赵癫苦涩的看着许铭,心想赵爷爷的计划泡汤了。再见了京城的万花楼,再见了京城的小娘子们…   “赵兄,人各有志,官场尔虞我诈,倒不如做个一方之地的父母官,远离朝廷的勾心斗角。若是你志在京城,就不用随我回去了……”许铭整理行囊,背对着赵癫,平淡道。   “果然不出所料,这许铭真是个榆木脑袋。虽说他就过赵爷的命,可是大好前途这么葬送了还真是有点郁闷……”赵癫沉思许久,咬牙之下一言不发的收拾起包裹,暗自恨恨道:“榆木脑袋,没有赵爷你如何回得去?京城派系早已对你抛出橄榄枝,若不是赵爷……哼哼……”   许铭收拾好包裹,把殿试时请命上任的文书贴身放好,带着赵癫走出顺天客栈,两人各自骑乘一匹骏马,离了京城,赶往贤明县。   皇宫内,皇帝放下手中的信条,轻轻叹了口气:“如今官场已然平衡,这许铭虽说是个好苗子,不过……可惜…可惜啊!”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奔,尘土飞扬,这二人一人脸色平静,一人眉头紧皱,正是离京而去的许铭二人。   “吁,前面有些奇怪,好像有大批人马赶来,我们先去旁边歇息片刻。”许铭停下,牵着马走到官道旁,赵癫自然跟上,却恨恨地对许铭冷冷道:“从未听过状元爷还要给人让路的,你还真是头一遭。”   许铭淡淡一笑,拴住骏马,看着官道上的一队人马,露出沉思之色。   顿饭功夫,那些人消失在官道上,方向是去京城的……   “小许子,你说刚刚那些是什么人?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是练家子。”赵癫无聊的问道。   “押镖的。”许铭看了看天色,策马加速:“赵兄,前面就到乌愁涧了,我们加快速度应该能在正午之前赶到,到时就不用啃干粮了。”   “哼,你是衣锦还乡归心似箭,赵爷可没什么牵挂,慢慢走不急。”赵癫跟在许铭身后,不快不慢的,许铭刚好甩不掉他。   忽然,身后响起马蹄声,赵癫回头,刚刚那队人马折了回来,不过片刻就赶了上来,把两人包围在中间。   “你们这是……”赵癫惊恐地看着密密麻麻的人马,话还没说完只见这队人不由分说的把自己拽了下来,直接拿出绳子就要把自己五花大绑……   “住手!”许铭一声怒喝,,那些人愣在原地,齐齐看向许铭。其中一人明显是首领,策马走出队伍,看着书生打扮的许铭,握住马鞍上的斩马刀,不善道:“阁下可是状元爷?”   许铭面色平静,也不作答,掏出一块令牌,那人见到令牌,身子恍了恍险些从马背上摔下,只见他做了一个手势,所有人忽然下马,面朝许铭半跪下来。   “今我玲珑镖局损失三十人,只为送状元爷一句话。”那人半跪在地上,刚说完,随行一行人个个抬起头,看着许铭,齐喝道:“告诉状元爷一句话!”   许铭人在马上,面色不快,静待下文。   那人从怀里摸出一柄匕首,放在地上,转身对众人道:“一路走好!”   “等一下…”许铭面色一变,只见除了首领外其他人从腰间拔出斩马刀放在脖子上,顷刻间便自刎于刀下。   “这是为何?”许铭一步冲到那首领面前,右手一把捏住他的脖子,怒不可遏地吼道。   “玲珑镖局已殉葬,请状元爷莫要迁怒玲珑姑娘。那残云匕首双手奉还,只求状元爷还贤明县一个安定!”那人面色涨红,不卑不亢道。   许铭面色阴沉,放开那人,捡起残云匕首,匕首手柄处有着残云二字……   “我不管你当我是谁,但是你必须把事情的始末交代清楚。因为我是当今皇上钦点的状元,是贤明县下一任县令,是贤明山下许家子弟许铭!”许铭并指,封住那人穴道。   “许铭?许铭……哈哈哈,状元爷是许家子弟?”那人疯癫起来,口中溢出鲜血,竟然冲破穴道,只见那人一点赵癫,束缚在其身上的绳索顿时松了开来。他抱拳一跪,声音复杂的对许铭道:“请把残云匕首交给许家四爷,他自会告诉你一切。我…”   “他死了。”赵癫走近许铭,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铭看着一片尸体,翻身上马,怀中的残云匕首冰凉异常,使得许铭头脑格外清醒。   官道上,两匹骏马快速离去,转眼间消失在视线内。   原地,尸体静悄悄的躺在官道上……   贤明县城许家大院,戒备森严,许家在赵国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对于贤明县来说,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了。   “老四,你闯荡江湖多年,如今如何还看不透?那玲珑可是你能保住的?”许家老大,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指着另一个青年中年怒道。   “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玲珑的哥哥与我乃是刎颈之交,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坐视不理?”唤作老四的青年自嘲一笑,盯着中年人的眼睛。   “家族如今堪堪立足于赵国,那季家在贤明县根深地固,就算浩儿拜入仙人宗门,可如今四年来只回来了一次,怕是对我等凡俗之事无法起到太大作用。你若一意孤行,便是将王家置于险地!”中年人一把捏住青年的脖颈,目光炯炯。   “哼,”青年冷哼一声,脚步一晃,双手拍开中年人的手,转身喝道:“我许锦程如今与许氏家族再也没有一丝干系,生不入门,死不入坟。”   “大哥,如此你可满意?”就在要踏出房门的一刻,许锦程回头,眼神流露出极端的厌恶。   “如此甚好。”中年人无奈的挥了挥手,看着许锦程离去,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房间,阴暗的房间里一个黑衣身影慢慢浮现,那人身高八尺,只露出一双嗜血的眼睛,桀桀一笑:“不愧是许家当代家主,看在你家许浩拜入恒岳,我自不会迁怒许家。不过你这四弟,命不久矣!”   中年人握紧双拳,额头青筋鼓起,直到那黑衣人消失在房间,久久不能平静……   贤明县,坐落在赵国境内,其东边一座巍峨高山,名曰贤明,很久以前,赵国一位儒家大师出身于此山之上,由此得来贤明县之称。贤明山上,存在着一个仙人门派,此事在贤明县不是秘密。每五十年,门派就会开放山门,招收弟子。   许氏家族于四年前送入三人,许家家主之子许卓,二把手许高榜之子许浩和一个旁系木匠之子,其名许铭。   除许铭外,其二均被纳为仙人门派弟子,四年来许家发展成为贤明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如今赫然与在贤明县第一家族季家有争锋之势。   只是季家底蕴深厚,与某个名门大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百年之内,许氏无出头之日。   这些只有家主许言青与族中长老知晓的隐秘,被深深地埋藏。而无数许家子弟,俨然以超越季家而奋斗,气势如日中天,所谓不知者无畏,是为此也。   许锦程离开许家,带着一名少女,到县城外一破庙处,两人在庙内各自闭目养神,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官道上,两匹骏马飞奔而过,尘土飞扬,正是衣锦还乡的许铭,不过此时,许铭本该高兴的时刻脸上却布满了阴霾。 正文 第二章 始末由来   “我说小许子,你为何如此拼命?那玲珑镖局之事,与你何干?”   “四哥当年让出名额让我得以参加仙人门派的资格,既然牵扯四哥,我必然要弄个清楚。”   赵癫默然,这许铭性子一向如此,滴水之恩涌泉以报,暗叹了口气,他默然跟随着许铭继续不顾身下马匹,朝贤明县飞奔而去。   城门之下,守卫兵将侯在城下,守城的是一个青年,他站在城门下,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道:“来人止步!”   只见马上一个少年翻身下马,然后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我为贤明县新任县令,如今有要事在身,劳烦照看此马,感激不尽。”   青年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正要说话,另一匹马上传来不耐烦的声音:“有完没完,赵爷有要事在身,赶紧放行。”   这二人自是那抵达云杰县的许铭和赵癫。那守城的青年看着这二人离去,牵着两匹骏马,抚摸着两匹马的鬓毛,爱惜的道:“时不逢主,怎奈难从!”也不知是说自己还是说马匹。   许铭站在王家门外,推开大门,怀里的残云匕首,玲珑镖局的那些人,四哥许锦程,一切都在等着他去解开答案……   贤明县城外,破庙内。许锦程与玲珑坐在干草之上,玲珑的长发被风扬起,恬淡的面容谈不上绝美,只是如今有些憔悴的神色让人看来不禁会有一种强烈的保护欲。   “四哥,季家不会放过玲珑镖局的,你回去吧。”玲珑盯着眼前的青年,多年的江湖磨砺出来的成熟却没有让他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皱纹。   “玲珑,只要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许锦程执拗的说,却没有告诉玲珑自己已然无处可回。玲珑沉默,父亲过世后,她从小就和哥哥相依为命,除了哥哥外,眼前的人是对她最好的人,他是哥哥的刎颈之交。哥哥遇害后,他像朋友一样理解自己,像父亲一样保护自己……   想着想着,玲珑盯着许锦程的眼神渐渐迷醉,心里某些东西开始萌动。   “玲珑,你怎么了?”许锦程看着眼前的少女,奇怪的问到。   “没,没什么……”玲珑感觉脸上发烫,转过头轻声说道:“四哥,我们在等什么?”   “等一个人!”许锦程喃喃,坚定地道。“四哥,他会来么?”玲珑知道那个人,云天河,神剑云天河。一人一剑,闯荡江湖从未败北,父亲的私生子,自己的哥哥。   “会,一定会!”许锦程笃定的看着玲珑:“虽然你父亲当年筑下大错,可是毕竟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缓缓走进破庙,“你说血浓于水?当年我流落街头,早已看透。什么亲情,都抵不过利益。”   “不,父亲死后,哥哥说他当年想要找到你们母子,只是你们如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了。”玲珑争辩道。云天河看了一眼玲珑,眼神冰冷,又看了看王天土,嘲笑道:“许锦程,就凭你能保住她?玲珑镖局结下的仇恨,若是你许家插手自然可以化解。如今许家被季家牵制,你还能用什么去保护她?”   “你!”许锦程平淡道。   “当年我回到贤明县,本该报仇,可是念在母亲对他的爱,我最后只废了他的右手。现在你让我保护他的女儿?”云天河仿佛看到了什么搞笑的画面,悠然笑到。   “不用多说,我知道你,若是当真不在意,为何应约来此地?”王天土摇头,叹息道。   云天河笑了,其眼神露出玩味之意,右手拔剑,身影飘忽的迎着许锦程和玲珑而来,瞬间一片叮叮当当的回声,云天河剑锋上沾满了血渍,二人身边躺着一具尸体。   “鬼奴!”许锦程失色,一把抱起玲珑,纵身一跳,从窗乎跳出破庙,云天河尾随其后,横剑身前,眼神如电,是不是左右刺去,每每刺出,都有一声闷哼传来。   “你当年为我做的事,如今不能报答,既然如此,我便保你妹妹一次……”思绪很多年前,一个孩童拿着一个钱袋,交给少年时候的云天河……   再说许铭和赵癫进入许家,径直奔向徐锦江的住所,可是却没有找到。联想起一切,心里不安之下找了个仆人,细问之下得知四哥已然离家,不由得心里烦闷,离开许家府邸,带着赵癫回到家中,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许铭注意到自己房间的烛光亮着,有些奇怪。推开门,父母和四哥还有一男一女坐在桌前,男的剑眉星目,女的小巧玲珑,王林心里稍安…   父母一番嘘寒问暖之后,一行人围着八仙桌坐下。“四哥,出什么事了?”许铭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正是那路上所遇的死士交给自己的残云匕首。许锦程看着残云匕首,叹了口气道:“唉,果然果然,逆转五行,颠倒阴阳,倒转岁月!”许铭静待下文,许锦程看了看许铭的父母,叹息道:“三叔……”   许铭的父亲许青林把残云匕首拿起,面容微变,喃喃自语道:“是了,是了!”“许铭,你如何得到这残云匕首的?”许青林看着许铭,轻叹一声。许铭将自己所遇的事简短说了一遍,玲珑听到玲珑镖局的人无一幸免,轻声抽泣起来。   “季家!很好,想不到这么多年来还是放不下!”许青林恨恨道。“三十年前,星空传来震荡,无数奇异之物从天而降,散落在天涯海角。贤明山下,传来惊天的轰鸣,孩童心性,我们王家子弟和季家的儿郎,还有玲珑的父亲,一共五十人一起瞒着家族出发,去寻找天外异物。也就是在那一晚,季家年轻一代几乎人人失踪,只有现在的家主侥幸生还。”“当年发生的事,现今只有五个人知道。除了我当初不小心说给锦程之外,还有是我的两位哥哥和季家家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与这残云匕首有关?”许铭皱眉道。   “是的。”许青林看了许铭一眼,目中流露出恐惧之色。“此匕名为残云,逆天而生,有逆转五行之力,颠倒阴阳之功。当时我们找到的时候,看到装载此匕宝盒内最后一句话——倒转岁月之神奇。   那时发现残云匕首之时,大家都太过高兴,也不知怎么的,忽然从剑身发出极大的吸力。季家之人除了现在的当代家主,其余的全部被吸入匕首内。季家的大部分人,其实都是被我们抛弃的。我们本该死死地抓住他们,可是当时事情发生的太快,为了保全自己,我们放手任由他们葬身吸力之中。后来待吸力退去,季家家主带走了宝盒,盒子里有一种功法,其名鬼攻。此功法诡异,修炼之人会渐渐失去意识,然后对拥有宝盒的人言听计从…”   “那鬼攻之法可有破解?”云天河道。   “剑之君主!”玲珑苦涩开口,“父亲曾说云家的剑之君主是日后守护云家的力量。”“他果然骗了我们!”许青林暗叹道:“当年我们怀疑云家也得到了一些东西,可是他矢口否认,于是王们许家和玲珑镖局的云家关系和睦,不好逼问。如今看来云家果然留了后手……”   “这么说就很明显了,季家鬼奴要报仇,夺取残云。云家出了一个剑之君主,留待后手。”许铭看了一眼云天河,沉思片刻。“可是我们许家呢?难道真的一无所获。”   “许家得到了宝盒内三颗灵根丸,也就是让许卓与许浩进入恒岳派的灵药。”许青林看了许铭一眼,低声道。   “很晚了,大家先休息,明日再商量如何应对季家之事。许铭,你跟我来…”许青林和许铭走出房间,郑重的看着王林。   “你有没有服下灵药?”许青林看着许铭。   “有。”许铭看了看夜色,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很好。既然如此你都进不了仙人门派,你还真是幸运。”许青林看着许铭疑惑的神色,接着道。“你有所不知,灵根丸能改变人的资质,可若是不起效用,只能说明被你的身体吸收了。”   “什么意思?”许铭奇怪,“既然被身体吸收了为何没起作用?”   “如果你渴了吃饭能解渴么?”许青林悠悠的笑道。摸了摸许铭的头,“仙人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啊!你要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善加利用。”许青林离开,许铭一个人吹着夜风。想起四年前的自己还弱不禁风,如今武功小成,必然是那灵丹起的作用…… 正文 第三章 暗夜杀劫   黑暗,是掩埋一切的时刻。很多时候,黑暗中发生的事在光明再次降临时,你会发现一切都变了……   许铭和衣而睡,闭上眼,为什么已经是漆黑一片仍然要在睡觉的时候闭眼?   夜渐渐深了,窗外月色暗淡,伸手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手掌。院子里偶尔会有夜猫的叫声,在黑暗里打破宁静。   贤明县的闹市,此刻已然冷冷清清,除了一些客栈的灯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有风袭来,仿佛有数个黑影快速掠过长街,消失在远处。看不真切……   云天河并没有入睡,他爱怜的擦拭着宝剑,漆黑的夜晚没有人看得见他脸上的温柔,就好像抚摸爱人的脸庞……   玲珑和云天河在一个房间,她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心里五味杂陈般想到:“若是哥哥当初找到他们母子……”   忽而眼前又浮现出许锦程的面容,说不出什么滋味……   “嘭嘭嘭…”屋顶传来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云天河影如鬼魅,从窗口跳到屋顶,四合院一般的宅子尽收眼底,一个黑影蛰伏在另一边,一个轻纵跳到此人身后,长脸无声无息的出鞘,横在那人的脖子上,只待稍有异动,长剑便要见血……   “云兄,是我。”那人轻呼一声,竟是许铭。   云天河收回长剑,转身跳下房屋,由始至终丝毫不拖泥带水。许铭摇了摇头,内心稍定,看来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   跳下房屋,正要进入自己的房间,只听风声呼然大作,一股冰冷的风刃袭来。   万幸许锦程早年便混迹江湖,时常教给许铭一些武学,而那粒灵药让他的武功略有小成,此刻不假思索的侧身,眼神所到之处,空无一人。只有房门轰然乍响,门板碎成数块。   许铭暗自警惕,慢慢退后,待许锦程等人闻讯赶来,这才开口道:“四哥,你带着我爹娘先走。”   许锦程看了许铭一眼,带着许青林与其妻从后门退出,玲珑看了许锦程一眼,悄然跟上。云天河冷冷的随后而去,长剑出鞘。赵癫神色紧张,也是跟着走了过去。   “杀!”空气扭曲中传来冰冷的话语,数道飓风袭向许铭。许铭左右开弓,马步横立,双手握拳,一拳打在一道飓风之上,人影闪现,吓了许铭一跳。   此人瘦如干材,比之地狱恶鬼也差不了多少。许铭拳头舞得虎虎生威,一共当下五个这样的身影。拳头有些发麻,心中骇然不已。丹田内真气一泄,再不敢用空手对抗,抄起一块木板迎将上去,是以展开自己所会的一套剑法。   抵挡了少许,王林手中的木板碎了满地,那些如人似鬼的家伙俨然没有感触,一窝蜂扑了上来。   许铭自知不敌,且战切退,又拖延了少许,空气中传来一声冷哼,瞬间七八个人影出现。   其中一个身穿斗篷,体型壮硕,腰间别着一把大刀。   许铭飞快退去,身后是十数个身影。待得顿饭功夫,那些人已经分出去了一些,只留下两人来追许铭。诡异的是,许铭一开始看得到身后的人影,渐渐地就只能觉察到两道飓风。   赵癫跟上许锦程,云天河断后,手中长剑挥舞,每一次都让身后的人显露身影。更是击杀了两人。   斗篷男如今将腰间的大刀拿在手里,大喝一声,云天河一抖长剑,两人一刀一剑猛地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云天河一剑刺向斗篷人的前胸,斗篷人挡开一剑。猛地扯下斗篷,其脸上一道疤痕触目惊心,下了命令其余人继续追击,自己则与云天河斗在一起。   “一剑霜寒十四州,云若天河鬼见愁!云天河,你早已不是云家之人,何苦陪葬?”   “刀鬼,想要云某陪葬,那便拿出你的本事来。”云天河淡淡道,手中的剑刺向刀鬼。   刀鬼挡开一剑,一刀劈下,云天河举剑架住大刀,猛地一挑,刀鬼早有准备,握住刀的手用力一带,将云天河拉近身,一掌劈去,云天河提气,真气凝聚于手掌,一拍之下逼退刀鬼,抽身退开。   “花落水流!”云天河退后中,手中的剑身化作残影,迅速无比的刺出数剑,真气激荡间剑气封住了鬼刀的进攻。   其更是以气机牵引之下,转退为进,剑招连连,鬼刀见云天河气势如虹,若是后退则必被其气势所压。硬着头皮,提刀横劈,奈何云天河的剑太快,眼看一剑刺向自己的右手,鬼刀猛地刀锋一转,变横为斜,削向云天河的小腹。   云天河足尖轻点,退后三丈,凌空跳起,一剑挚出,大喝一声:“惊鸟飞鱼”长剑如虹,划破长空,其速度之快竟残影连连。   刀鬼大惊,若要躲过已是极难,便只能使得一招“横扫千军”,刀剑接触,刀鬼亡魂皆冒,那云天河竟已期身而上,握住剑柄猛地在刀鬼的刀上一绕,再用力一挥,刀鬼眼看长剑抹向自己的脖子,收刀竖挡,不料云天河此乃虚招。鬼刀只觉手腕一轻,顿时剧痛袭来。   云天河真气运行,压制住强行变换剑招反震的真气,一剑刺入鬼刀的心口。   转身离去,只留下没有一具手腕的尸体……   再说许铭,此刻来到一片树林,身后的两道飓风如附骨之钉。许铭胸中怒火压抑,手中拿着残云匕首,谁知匕首竟然无法出鞘,根本无法给这些傀儡造成实质的伤害。   沉思片刻,停下身形,把匕首整个挚出,空气扭曲间,一个身影浮现,其额头一个小洞穿透而过,已然无法动弹。   许铭大喜,捡起地上匕首挚向另一道飓风,果然飓风一缓,又一个身影出现。残云匕首穿透傀儡的额头,许铭捡起匕首,握住手柄,一拔之下,匕首出鞘,锋芒毕露,寒气逼人。   贤明县,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一个不人不鬼的老者盘膝坐在洞内,其身形枯槁,骨瘦如柴,只有双眼散发出的幽光让人惊悚。   “图穷匕见,残云为千……”老者阴桀一笑,洞内猛然一震,随着老者起身,其脚步踉跄,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刮倒。   此刻深夜,许铭寻着踪迹,赶上许青林等人,云天河此刻被许锦程搀扶,嘴角血迹已干。   “云天河动了真气,其武功只于下五成…”许青林看着许铭,轻声道:“季家之人不久便会寻来,此地不宜久留。”   “我们去京城!”许铭沉思片刻,从许锦程那里,他已得知许家不想卷进来,此刻只有去京城……   “事不宜迟,我留下拖延,四哥,你带着我父母快走。”王林握了握怀里的短匕,信心十足。   “我和你留下!”云天河长剑往地上一插,便不再多话。   “好吧!”许锦程看了看玲珑和赵颠,又看了看许青林夫妇,咬牙之下趁着夜色匆匆而去。   许铭盘膝而坐,摸出匕首,把玩起来。   匕首出鞘,依然寒气逼人,匕身之上,锈刻着繁复的图案,匕首手柄出,残云二字若有若无透出一丝诡异的气息。   “有人来了!”许铭吃过丹药,视力听力比之云天河不遑多让,在云天河无声无息拔剑的瞬间,也是将匕首横在身前,暗自警惕。   “退!”云天河一声轻喝,迈步而出,长剑一刺,瞬间一个老者出现,双指夹住剑尖,云天河只余下五成的功力,无法撼动老者丝毫。   许铭闻声退后几步,待云天河剑被制,大手一挥,匕首应势而出,而就在匕首飞出的瞬间,老者一弹剑尖,云天河身子一震,一股生死危机浮现在心里,毫不犹豫的用没力护住心脉,整个人飞了出去!   老者伤了云天河,看也不看匕首,直奔许铭而来。五指成爪,一拍匕首,第一次露出惊讶,只见匕首被拍飞,老者手中一道血痕出现,他盯着被许铭接住的匕首,愣了愣神。   许铭接住匕首,看老者出神,跑到远处架起云天河,警惕的看着老者。   “残云…”老者盯着许铭手里的匕首,神色开怀,露出阴森的笑容。   “鬼攻!”老者一闪之下,化作数人,奔向许铭。云天河和许铭对视,长剑匕首齐齐挥舞,刹那便将老者从幻影中逼出,只是此刻,老者已然临近,如鬼爪般的右手抓向许铭的脖子。   许铭大骇,云天河一剑横削,老者满不在乎的抓向许铭的脖子,长剑削在老者身上,传来金属碰撞声。   许铭眼中露出狠厉,自知躲不过,匕首扬起,往老者太阳穴戳去。拼着生死,赌老者不会和自己死磕…   果然,老者变爪为掌,一推许铭,许铭倒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老者则再次欺身而上,双手并用,隔空一按,顿时云天河横飞,倒地不起。接着另一只手掌一把捏住许铭拿着匕首的右手,用力一捏,许铭只感觉骨头粉碎,一股巨大的疼痛袭来,手一松,匕首落下,锵的一声插入地面,整个人更是被老者提起 正文 第四章 异乡苏醒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再过不久,初生的骄阳便会撒下万丈光芒,唤醒世间万物,只是许铭觉得,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时间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许铭看着眼前老者的轮廓,模糊间如同恶鬼。脖子慢慢传来骨头粉碎的声音,黑暗中老者露出了阴桀的笑容。   然而下一刻,许铭眼前骤然被刺目的白光占据,什么也看不清,最后的画面是老者惊骇的面容,一股巨大的吸撤之力从地上传来,许铭如飘零落叶,瞬间陷入无边的黑暗……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赵国,贤明县去京城的一处驿站,许青林打了个喷嚏,低语道。   “希望他们快点回来。”许锦程搂着疲惫的玲珑,回头看了看身后。   许青林看了看妻子,一行四人无话,各自沉默想着心事。   “阿弥陀佛,天地自有正气,小兄弟你骨骼惊奇,实乃上仙转世,快快醒来让洒家沾一沾气运啊…”许铭意识渐渐清醒,耳边反复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   “无量天尊,半个月了,半个月了,你小子吃吃喝喝让洒家照顾,吃的时候起劲,过了跟猪一样。”许铭双眼睁开一丝缝隙,一个彪形大汉光着头,身着袈裟,胸前戴着一大串念珠,唠唠叨叨个不停:“对,你是一头猪!你是猪妖!看洒家度化了你!”   和尚说着,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嘴里传出吟诵经文之声。许铭听到,只感觉全身一轻,整个人飘了起来。   “哈哈,洒家果然天纵奇才!”和尚高兴的大笑,一把抱住许铭,将他向上一抛。   “啊!”许铭惊叫一声,昏昏沉沉的脑子被刺激得清醒了,空中一个扭身,正要落地,忽然一只大手迎面拍来,同时还有一声粗犷大吼。   “妖怪,看打!”   许铭苦笑,体内真气一丝都没有,灵机一动,他忽然将双手缚在身后,挺直腰板,背对着和尚。   “咿,你怎么不打了?”和尚正要拍中许铭的手掌一收,摸了摸秃头,一副好奇的模样。   “我是人,不是妖!”许铭心中暗呼侥幸,同时也惊讶和尚的武力,刚刚那一掌,出力和收力之法许铭从未见过,也不曾听闻。要知道,许锦程闯荡江湖,阅历非凡,而许铭和他无话不说,其身为书生,记性也是极好的,所以武林内出名的武学,他都能从招试和气势印证记忆,可是那一掌出了至少九成力,这和尚轻易便散去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不过,似乎脑子有点问题……   “对啊对啊,你是人,是仙人,我要沾你的仙气…”和尚说话间欺身而上,许铭只感觉身子一紧,竟然无法动弹。   眼看和尚贴近,一指顶住许铭的天灵穴,和尚忽然惨叫一声:“天杀的,这哪里是仙人?这分明就是仙人啊!”   许铭身子一松,摊在地上,那疯和尚坐在地上,嘴里也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许铭不敢打扰他,悄悄打量着自身的处境。这是一个庙宇的主殿,神像是一个盘膝坐在莲花座上的和尚。   “你是谁?”和尚不知何时直勾勾看着许铭,露出一副警惕的模样。   “在下许铭!”许铭已经很确定此人是个疯子,此刻一本正经的回道。   “你来此地何事?”和尚整理了一下袈裟,一脸随意问道。   “路途劳累,进来讨碗水喝!”许铭左右观望,内心很是忐忑。   “阿弥陀佛,施主请随我来。”和尚作揖道。带着许铭出了房间,不久后一个院子里,许铭从一口井内打出一桶水,痛快的喝了一口。   此时烈日炎炎,清凉的井水使得许铭头脑更加清醒,想起自己最后看到的画面,必死之局也不知是如何逃过!   “请问大师,此地是赵国何处?”许铭看着此时一脸正气的和尚,想起那疯癫的模样,有些别扭的道。   “赵国?赵国早被秦国所灭,此地咸阳。”和尚手中转动念珠,摇了摇头。   “秦国?从未听说过…”许铭暗自思忖,想了半天依然摸不着头脑,正决定开口询问之时,异变突生。   庙宇外传来马蹄声,和尚面色不变,做了一个静声的手势,右手念珠停止转动。   “是蒙家铁甲军!小兄弟,你躲在厢房内,不管听到什么,万万不可出声。”和尚眼神露出凝重,说完后转身离去。   许铭自然不会躲起来,尾随而去……   庙宇前,百十名身着黑色甲胄的士兵,身下皆是清一色骏马,士兵中,一个壮汉手中竖起一面大旗,龙飞凤舞的写着一个“蒙”字,配以猛虎图案,实在是虎虎生威。   再看士兵当中,领头之人的黑色铠甲上,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红透出,头盔把其长发束在身后,战马明显比之其余的要雄壮许多。   数十人散发出一股铁血般的气势,许铭心惊之下,暗暗佩服起那个和尚来。和尚站立在众人身上,不愠不火,淡淡的看了一眼领头之人。   “疯和尚,说出叛逆下落,我孙且可饶你不死。”孙且拔出马鞍上挂着的宝剑,指着和尚。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施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知道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和尚单手合十,平静的看着孙且。   “秃驴!蒙家军…”孙且长剑未收,指天一喝,“蒙家军!神挡杀神…”   “佛挡杀佛!”数十士兵应声,纷纷拔剑,一时间寒光闪烁,策马慢慢逼近。   “好!”许铭心里叫好,在赵国,他也见过士兵,无一能敌蒙家军的气势。   和尚摇了摇头,仿佛很不情愿一般,却是盘膝坐在地上,闭目颂起了经文。   “杀!”孙且一拍战马,大喝一声,剑尖直指和尚胸口。   “杀杀杀!”身后的士兵,也是夹了夹马肚,齐齐吼道。   利,轻轻从和尚身子穿过,诡异的是竟然没有血迹,且和尚的身影慢慢消散,孙且冷哼,长剑一挽,刺向身后。   “无量那个天尊,不好玩不好玩,洒家不玩了!”和尚露出身影,满脸不快,脚下一点,整个人纵了出去,转眼消失在远处。   “穷寇莫追,搜查此地,找出楚国余孽!”孙且抬起手,翻身下马,将长剑插入剑鞘,牵着战马走进庙宇。   “不好!”许铭大惊,想起院子里那口井,咬牙之下悄无声息的退去…   “完了完了,小师傅交代的事情没办到,没想到蒙家军这么厉害,光是一个孙且便让我感觉到了威胁……”一颗大树笔直挺立在树林内,一个和尚手中拿着一只鸡腿,面色无奈。   “铁牛,我交代你的事情可办妥?”树林间,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   树上的和尚神色一变,险些跌落下来,只见他苦着脸,轻轻一跃落在地上,眼神盯着前方,一副负荆请罪的表情。   “算了算了,想你也成不了什么大事,待本师傅亲自出马。”甜美的声音再次传出,却是不见人影。   “铁牛知道,铁牛下次一定努力!”和尚面色苦涩,做出一副坚定的模样。只是眼神四下打探,引起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好了好了,待我把许铭接回宗门,再传你铁牛蛮身之术。”林间,落叶衬托着青纱,一个少女缓缓落下,少女身形娇小,眉目如画,长发及腰,右手拿着一柄秀气的短剑。   铁牛咧嘴笑了笑,摸了摸光头,忽然愣了愣,而后面色露出尊敬,向少女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前世今生,错了么?”少女看着铁牛的背影,微微叹息。   风吹过树林,少女的身影消失,和尚铁牛也没了踪迹,不久之后,一只百灵鸟飞到少女停留的地方,停留了片刻便飞走,地上一个模糊的阴阳鱼图案显露…   “搜,一草一木,掘地三尺也要找到项羽!”庙宇内,孙且一声令下,数十人四散开来,长剑出鞘,黑色头盔覆盖到脖颈,看不到他们的表情。   许铭此时回到院子,毫不迟疑纵身跳下水井,不久后,两个铁甲进来,把院子里找了个通透,这才离去。   又过了盏茶时间,许铭从水底探出脑袋,侧耳听了许久,这才面色古怪的从怀里掏出一颗奇怪的晶石,沉吟许久,狠狠地吸了口气,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井水清澈,虽然没有光亮,可是水底竟然所有景物清晰可见,许铭盯着水下,目光所及,赫然有一具干尸沉在水底,干尸四肢被铁链拴住,眉心插着一根黑色长刺,显露在外的约有两寸。   许铭贴近,拿起铁链看了看,目中古怪之色更浓,接着打量干尸额头的长刺,伸出手摸了摸,一股压迫感传来,许铭咬牙之下一拔,长刺如同与干尸同生,竟然纹丝不动,倒是干尸整个被拖动,身下一捆竹简显露。   抬头看了看,许铭拿起竹简,向上游去,只是他没有发觉,干尸额头的长刺退出了一丝,其双眼猛地睁开,嘴唇动了动……   庙宇后院,许铭拽着打水用的绳子攀爬出来,全身湿透也不管不顾,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竹简,缓缓打开…   “道祖敕令!”竹简摊开,右侧竖着有四个小字,许铭观之,只觉此四字浑然天成,一笔一划让人精神一震,脑海清明了许多。目光扫过,竹简上书:   “吾鸿鈞意欲身合天道,不论成败,五灵狱界之修,从此无阶。   天道不仁,量界多变,五灵吾乡,当铭记:若我失败,则五灵之修,当逆天改道。若我成功,则五灵为量界之首,任度化寰宇之职责。   另天地将变,巫妖之争当止。   洛河量界虎视眈眈,吾心忧吾若失败,万年后量界之争,五灵消亡。   传吾道千幻,当为五灵狱界第六灵,守护五灵万万代…”   “五灵狱界…”许铭喃喃,神色有些茫然,脑海里多出了一个奇怪的记忆,按照记忆里的样子,许铭双手掐诀,猛地一点身前,刹那间,许铭眼前异变陡生,一个白衣秀士站在身前,含笑面对许铭。   “鸿鈞?”许铭的心中如同惊涛骇浪,若是此时还不明白这是传说中的仙人之法,枉读万卷书!   “非也!吾为道祖残念,传承道祖千幻道,坐下领悟…”白衣秀士负手而立,一点许铭天灵,顿时许铭脑海渐渐的越来越多奇怪的记忆出现,脑海更是如装满了一般,好似要爆开了一样。   就在此时,许铭体丹田涌出一股奇异之力,游走全身,最后聚于天灵,头脑的肿胀感这才慢慢消退,许铭松了口气,若是继续如此,脑袋一定会被撑爆了的… 正文 第五章 传承隐秘   “自古有修仙之说,凝气,筑基,结丹…   修道岁月,悠悠如白驹过隙,顷刻间便是沧海桑田!我一生追求成仙,杀戮无尽,被四大量界囚于牢狱,与我一同被囚禁的,还有四人。   盘古与陆压、轮回和默灭!   混沌虚无,我等五人不知度过了多久,直到默灭睁开了眼睛,混沌虚无中,默灭的眼神最是明亮,他说决定冲破囚牢,经过无数准备,最终我们把修为之力凝聚于盘古之身,盘古以无上神通划破了天地,打破界力之源,奇异的是,混沌氤氲散去,牢狱竟然借界力之源凝聚成为新的量界,于是我们五人决定,在此界观量界衍化,可当牢狱打破之际,四大量界震怒,欲将此新生界摧毁。   最终盘古战死,身化大地,其怒意滔天,以其法器开天斧化作天阙,断了于外界联系。   血脉化巫,传下以力证道之道统。轮回与盘古为兄弟,盘古死后,轮回以修为之力引来天道,身化飞灰之际,其意志被天道取代,管辖此界。   默灭则在轮回死后与天道相斗,最终将此界天道打伤,我等五人被囚禁万万岁月,感情极深,默最终借轮回之力,舍弃全部修为穿越空间,降临其他量界……   而我,是五人中最弱小的,只得留下教化万灵,只期有朝一日,这个新生的量界能够比拟四大量界,我五人修为为灵阶,于是我将此界命名五灵狱。   百万年过后,五灵狱已然成长到可以与四大量界比肩的程度,开天斧化作的天阙也被大天道磨灭,量界之战,第一次降临五灵狱…”   许铭听着灰衣人诉说,思绪万千,可就在其说到量界之战时,许铭身后的井水翻腾,原本井底的干尸从井内爬出…   “余孽!”怒喝一声,干尸双眼散发出诡异的红芒,其左右手一抓之下,空间竟然被划破,只见干尸从丈许宽的裂缝内取出一张诡异的纸符,往头上一贴。   刹那间风起云涌,那干尸竟然慢慢灵动起来,其皮肤渐渐光滑,整个人生机如同被唤醒一般。不过盏茶功夫,干尸已然活灵活现,变成了一个眉心有一个奇异符案的青年。   鸿鈞残魂始终面色不变,许铭那里也只能干巴巴的看着。   “灵尊残魂,价值百万魂灵……”青年舔了舔嘴唇,带着诡异之笑开口。   “此人便是第一次量界之战余留下来之人,我与他斗法被其封印,不过他也被我用神通幻井所困,其本体被定神针镇压,还有封神链锁魂,此时只是一丝残念,我能将他再次封印,不过我也要陷入沉睡,你快走吧,以后的路要自己走!”鸿鈞残念话一出,身子化作闪电,与青年直接撞在一起。   一股力量包裹着许铭,轻轻送出庙宇数百丈之远,许铭只感觉脚下大地震动,眼看远处爆发出璀璨的光芒…   “师尊在上,弟子当铭记于心!”许铭向着天空一抱拳,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怀着纷乱的思绪,此时已然是傍晚时分,许铭远远的看见了炊烟,再次向天空抱拳一拜,向着炊烟升腾之处走去。   庙宇内,一切都飞灰湮灭,只有一口枯井在废墟中,没人看见枯井内,水底一具干尸,其眉心有一个伤口,造成这个伤口的是一根黑色长刺,此时长刺以没入其额头…   “师尊,那个叫许铭的人就在庙宇内…”一个少女躲在一个中年妇人身后,畏畏缩缩的走进成为废墟的庙宇。   “此地刚经过斗法,灵气波动极大!”妇人眼神凝重,摸着少女的头,后怕道:“若不是为师特意为你炼制了一枚传送玉简,后果不可想像!”   “师傅,那许铭会不会死了?他可是凡人一个!”少女皱眉,想起自己当初发现那个少年,迷糊间说着胡话,她从他的胡话中听到,少年名叫许铭!   “此地没有血猩之味,水蓝星修士禁止对凡人出手,应是被送走了!”妇人轻叹,看着眼前的少女,“若是她知晓许铭将会给她带来的一切……”   “一叶花开量劫来,五灵不见玉人衰!   只求天地应常在,种下因果何时摘?”妇人轻叹,拉住少女的手臂,脚尖.一点,腾空而起,两人如缥缈仙子般渐渐远去。   “师傅,你刚刚念的什么诗?”天空疾驰的妇人牵着少女,少女好奇的问。   “南惜雪,为师要你答应为师一件事!”妇人忽然停下,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对少女道。   “师傅,惜雪从小和师傅相依为命,莫说是一件,就是一千一万件,惜雪也不会推辞。”南惜雪应声,神色露出坚定。   “绝对绝对不要爱上许铭…”妇人轻轻抚摸着南惜雪的秀发,怜爱的眼神深深藏着南惜雪看不见的担忧。   “师傅,你在说什么啊?我连他的样子都记不清了!”南惜雪有些面红,娇羞道。   “答应师傅,绝对绝对不要爱上他!”   “师傅放心,铁牛轮回记忆已经快要完全苏醒……”南惜雪脸色更红了。   “或许未来真的可以改变…”妇人喃喃,带着南惜雪向许铭远去的方向缓缓飞去。   月明星稀,许铭身处一个小院,坐在一张圆桌边上,身旁坐着一对发鬓斑白的夫妇,老者面色泛着红光,应是饮了些许酒水,老妪苦笑着看着老伴,脸上布满了皱纹。   “秦皇无道,修建劳什子万里长城,可怜我那两个孩儿…”老者话语不断,说到后来,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老头子…老头子…”老妪呼唤两声,叹了口气,在许铭的帮助下,扶着老者回房,许铭待老者打起了呼噜,起身告辞。   回到院子,抬头看着这陌生的星空,想着老人对儿子的思念,许铭想起了父母,心底的思念化作一股巨大的无力感,沉甸甸的压在心上。   “或许若是快点修炼,有生之年还能回到赵国,只是爹娘那里……”许铭摇头,从鸿均那里他已知道,想要修炼出强大的本事,任你天资卓绝,没有数百甚至上千年,也只不过是修士中的一叶浮萍罢了。就算修炼有成,父母早已化作两撮尘土…   圆桌上,放着一壶酒,老者本就不剩酒力,只喝了两杯便酩酊大醉,酒壶内还有大半。许铭本不会喝酒,此时目光落在酒壶之上…   “子欲养而亲不在,浮生若梦百事哀…”   将酒水倒入碗里,抬起轻轻抿了一口,吞下去的瞬间,喉咙传来辛辣,入腹更是让许铭精神一震。许铭把碗端起,再次喝了一小口,辛辣之意更浓,就这样,许铭一边想念父母,一边小口小口的喝着。   许铭不知道的是,体内丹田,在酒水越来越多的时候,散发出诡异的力量,通达四肢百骸,在他喝完了大半壶酒的时候,其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威压,缓缓扩散开来。   与此同时,那离开庙宇的妇人脚踏祥云,脸色一变,其腰间有一个紫色的袋子。那妇人一拍袋子,袋子里竟飞出一柄巴掌大小的小剑,在妇人一指之下,眨眼化作巨大,妇人挽住南惜雪的柳腰,化作长虹,往许铭身处的院子飞奔而去。   而皇宫内,一间大气磅礴的书房里,龙形案几上一块玉佩散发出幽光,玉佩前是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那玉佩散发出的幽光,从其鼻息间没入。忽然青年双目一凝,抓起玉佩放入怀中,看着许铭的方向,眼神露出激动,只见他双手掐诀,那龙形案几化作一丈多长的五爪金龙,青年跳上龙头之上,破窗而去,那五爪金龙在空中迎风见长,身躯达到数十丈,若不细看,却是不能发现其头顶双角间盘膝坐着的青年…   四面八方,凡是在许铭千丈内的修士,或神色亢奋,或表情冷漠,各自祭出法宝,以最快的速度来临。   此时的许铭,沉浸在一种奇怪的状态,用力握了握拳头,一股强大的感觉油然而生。腹中如有烈火在烧,那火焰越烧越旺,直到许铭身前的桌椅无声无息化作飞灰,许铭头脑才清楚了一些。看了看两位老人的房间,许铭身子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消失在院子里,往来时经过的一片树林疾驰而去。   身体内的力量越来越强,许铭心中早已清明,更有惊骇,莫不是走火入魔了?许铭摇头,自身本就没有多少内力,来到此地之后更是不知为何内力全失,断然不会有什么真气逆行走火入魔。百思不得其解,许铭已经感觉身体仿佛要被撑爆,树林就在前方,此时顾不得许多,尝试着引导真气的方式来控制体内的力量,许铭面色一喜,双目露出兴奋,虽然控制很是微弱,但如此可行。   进入树林,许铭盘膝坐下,引导着体内依然在不断壮大的力量,额头泌出冷汗。那股力量游走经脉间,许铭只觉得如遭万蚁噬心,经脉仿佛被强行扩大了无数倍,频繁冲击着许铭的神经。   终于,那股让许铭心惊胆战的力量消弱了一些,许铭控制起来已是微微顺畅,经脉内的撕裂感有所缓和,约莫顿饭时光,已是得心应手,同时许铭已然明悟,此力量必定是修仙的灵气,而自己曾经服下一枚灵药,药力缓存于体内,不知何故忽然被引动,这才差点引火烧身。   “福祸相依!”暗呼一声侥幸,许铭将体内的力量仿佛消化一般存于丹田,散布经脉,嘴角露出微笑,感觉自己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   就在许铭打算回去村子的瞬间,异变突生。   月光下,树林中吹来阵阵阴风,许铭内心咯噔一下,缓缓后退,神色露出警惕。阴风忽地大作,许铭眯起双眼,左手握拳,一拳击打在身前,一个人影显露,此人比许铭要矮一个头,脸色苍白,嘴角挂着邪异的微笑,身影出现的瞬间,也不知怎地,手中幻化一个小鼎,其一手指着许铭,一手指着小鼎,嘴里传出一声尖锐。   “噬魂!”   这一切说来话长,实际是刹那发生,就在那人叫出噬魂二字的瞬间,许铭一愣,只觉脑袋沉重,睡意袭来。   一咬舌尖,剧痛传来,许铭清醒之下勃然大怒,他甚至不认识眼前之人,看其样子似乎要将自己置于死地,眼中露出狠厉,抬手一点虚空,鸿均千欢术中的一个名为“指掌”的微末术法按照记忆里的运行路线将体内的灵力运行起来。   “噬魂!”那人面色微变,收起笑容,再次大喝一声。   许铭早有准备,指风不变,整个人退出数步,忍着更浓的倦意,其指掌之术落在那人胸口。“炼…”那人毫不在意,张嘴再次喝到,只是其话语只吐露一字,他的脸色骤然化作惊恐,其胸口的一指忽然化作五指,并拢之下一掌印在胸口。   顿时一股大力将那人推出数丈,退后之际,更是喷出鲜血。许铭冷哼一声,脚步一迈之下跟上,右手一把捏住那人喉咙,用力一扭,喀嚓一声,那人脑袋一歪,已然气绝身亡。   “出来吧!初到贵地,这么多人来迎接许某,还真是让许某受宠若惊啊!”许铭随手将尸体扔下,一把抓住正要落下的小鼎,拿在手间把玩打量着,其声比之寒冰更盛。 正文 第六章 天选之人   “小哥好俊的修为,不知是师承何门何派?”树林里,数个人影出现,其中有个黑色衣袍老者站在众人身后。   许铭冷漠不答,淡淡扫了众人一眼,自顾自把玩着小鼎。   不久,一个妇人和少女踏剑而来,月光下,两人如天仙一般缓缓落下,二人正是南惜雪师徒。   “许铭,他是许铭!”南惜雪素手指着许铭,对着妇人道。   “姑娘认识在下?”许铭抬起头,心里的压抑在杀一人后爆发,此刻面色阴沉,看向指着自己的少女。   “惜雪,不可无礼。在下阴阳宗客卿风月,小徒失礼了!”妇人轻轻拍下少女的玉藕,向许铭抱拳一拜。   黑袍老者听说阴阳宗,瞳孔微微一缩,面上却不露丝毫。   风月说完,又来了数人,除了风月出场特别,其余人皆悄然出现,许铭把小鼎放入怀中,那黑袍老者苦涩的看了一阵,带着那几个人悄然离去。   风月看着黑袍老者,若有所思,正要开口,忽然一声龙吟惊天,天空一条数十丈的五爪金龙慢慢变小,直到数丈之后,一个青年从龙头上一跃而下,站在地上,自有一股让人生出畏惧的气势散发出来。   “风月!”   “嬴政!”   风月和青年各自开口,眼中均闪过杀机,而后齐齐看向许铭。   “你是至宝?”嬴政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却是自然而然让人生出难以抵抗的感觉。   “不是!”必是我身上的异像引来这些人!只是为何那少女知道我的名字?许铭毫不在意两人的眼光,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   “是与不是,一看便知!”嬴政语气平淡,迈步间临近许铭,右手一招,一柄金色宝剑从天而降,剑身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剑柄赫然是其头颅所在。   许铭淡淡看着嬴政,南惜雪正要说什么,风月瞪了她一眼,而四周的人早已退去,却是不知是否有心存侥幸之人想要玩一出鹬蚌相争…   嬴政站在许铭身前,长剑一下子发出微微震动,剑身幻化出数十上百,直刺许铭上中下三路。   “指掌!”许铭伸出手,一指点在剑身之上,巨大反震之力使得他退了两步,许铭眼中生出战意,一把抓住剑身,嬴政眼神露出轻蔑,长剑一抖,许铭忙收回手,毕竟初学术法,许铭还做不到让灵气消耗小一点的办法,加之之前以杀一人,体内灵气消散了一半有余。   “你不是他。”嬴政面色露出失望,收回长剑,看了风月一眼。“风月大师,楚国余孽注定是弃子,乱世将至,我大秦帝国将是水蓝星中流砥柱,阴阳宗还不放弃?”   “约定之日还有十年,刑门派走着瞧就是了!”风月淡淡道。   “哼,告辞!”嬴政冷哼一声,御剑而起。   “等一下…”许铭阴沉开口,抬起手,双指不断变化印诀,嬴政回头,看着许铭的双手,眼中露出感兴趣之色。   风月眉头一皱,阴阳宗与刑门派之间有着说不清的纠缠,自是希望看到嬴政离开。再说嬴政修行至今,已将近一个甲子,与自己不分上下,许铭就算从小修行,也最多不过二十年月,既翻不出什么大浪,又何必如此多事…   殊不知,许铭早年吞下过丹药,沉淀体内,借鸿均传承激发,若不是五灵狱界无阶,其至少可凭丹药之力达到筑基……   “无知小儿,看其结印之势,分明是初学不久,竟还敢拿出来显摆…”风月内心鄙夷,眉头皱得更紧。   “幻灭忘川!”半柱香后,许铭额头青筋鼓起,其眼中嬴政已化作把自己逼上绝路的季家家主,内心种种恨意交织之下,赫然将千幻里的诀发使用出来。   鸿均千幻中,以术法和诀法为最,术法以灵气运行走势克敌制胜。诀法则是以印诀沟通天地,用自身灵气为主,吸附天地间的灵气,同样的术法,若是能配上诀法,则威力暴增一倍……   “阴冥有河,其名忘川,囚万世业障,噬魂融魄…”许铭喃喃自语,双手合并,整个人化作利剑,刹那临近嬴政,风轻云淡点在嬴政眉心。   “天选之人!”嬴政一愣,眼中恍惚了一下,整个人倒退,大笑几声,划破长空。   “天选?”许铭脑袋一歪,整个人昏迷了过去。   “强行动用术法,耗尽灵力。”南惜雪站在许铭身边,皱眉对风月道。   “先带回去吧!天选之地就要开启,我们阴阳宗得到了一个,总算十年后的修星之战能够成为总盟客卿。”风月说道。   秦国咸阳,戒备森严,嬴政回到皇宫,草拟了一份手书,其神色很是不安,传来心腹李斯,命其将手书送至道家,而后对外宣称抱病,本人则进入闭关。   密室内,嬴政喷出一口鲜血,神色露出狰狞,其长剑插在身前,震动不安,仿佛知道主人正在忍受什么。   “天选之人,果然可怕。以幻术唤醒记忆,破坏其道心,轻则修为跌落止步不前,重则走火入魔沦为行尸走肉!”嬴政心惊,记忆里少年身为质子的一系列记忆在脑海里翻涌,那些嘲笑侮辱全都化作许铭的模样…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嬴政轻轻抚摸了一下长剑,剑身停止颤抖,化作一条数尺长的小龙,盘在嬴政身上。   “同生同死,永世不离!何必?”嬴政眼中露出罕见的柔情,盘在身上的小龙化作龙纹烙印在身,悄然闭上眼,好似赴死!   咸阳,一个少年生的虎背熊腰,样貌却极为清秀,身着布衣。其身旁,一个中年汉子穿着与他差不多,只是腰间多了一把青铜宝剑。   “羽儿,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要忍!等一个机会…”中年人目不斜视看着前方,少年在后跟随,中年人压低声音自言自语。   “恩!”少年点头,面色坚毅,双目灵动,只是握拳的右手指关节传来嘎嘣嘎嘣的响声,坚毅的脸上自然而然带了几分煞气……   咸阳城外,北方,群山绵延起伏,其中一座平凡的山顶,有一座宫殿耸立,上书阴阳二字。   昏迷的许铭被风月隔空抓着,落在大殿门前,只见南惜雪从怀里拿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石,放在额头,少顷将玉石捏碎,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白发老者在门内,身前摆着一张桌子,手里拿着一枚黑色棋子,神色显得苦恼无比。   “宗主要见你们。”老者盯着棋盘,不耐烦地开口。   风月和南惜雪见怪不怪,走进大门,入门之后,许铭似被什么东西惊醒了,风月把许铭放下,嘴角勾起一丝高傲的笑意。   许铭浑然不知,整个人愣在原地,瞳孔倒映出一片人间仙境…   雾气氤氲,仙鹤飞舞,更有一些人脚下踩着巨大宝剑或祥云,从天空飞过。无数宫殿林立,气势磅礴…   收紧心神,许铭在风月带领下,掠过无数殿堂,落在一处巨大的广场上。广场散布着数百人,此时见风月到来,均抱拳向风月一拜,风月温和点头,众人这才各自或盘膝打坐,或三两成群围在一起探讨,更多的则是两两相望,切磋术法…   “等你加入宗门,我们一起学习术法,你也能像他们一样!”三人走向广场东方一座宫殿,南惜雪眼含笑意,四下打量着广场上的其他人,最后目光落在许铭身上。   “你的修行搁置了几日,还不快去温习!”风月瞪了南惜雪一眼,南惜雪垂头丧气的看了许铭一眼,腾空而起往北方飞去。   风月待南惜雪离去后,从怀里摸出一块玉牌,递给许铭,上面赫然有许铭的名字。   “这是何物?”接过玉牌,入手温暖,许铭精神一震,强行使用术法导致身体不适的感觉缓和了许多。   “此物名为天玉,水蓝星只有数枚,其作用便是天选之人降临时显现其姓名。其作用也是进入天选之地的钥匙…”风月说着,手中出现一个青色袋子,“此为储物袋,其内有阴阳宗术法和一些日常用品,你只要用灵气引之,就可以将物品收入,天玉不能收入储物袋,须贴身佩戴!”   接过储物袋,将其与玉佩挂在腰间,许铭心中一动,储物袋内的物品浮现在心间,其内空间约有数丈有余,空荡荡的放着两套白色衣衫,一柄青铜宝剑,两个小瓶,还有一枚玉简。   “你的住所在东厢,现在开始,你便是阴阳宗的弟子,阴阳宗每日都会在广场上讲法,望你莫要懈怠,抓紧时间适应修士的身份,过几日天选之地就会打开,到时天选之人必须入内。”   “多谢风月大师!”许铭抱拳一拜,此时已行到殿内正厅,正厅中有一个椅子,左右各四个,一名四十许岁的中年端坐在中间的椅子上。   “参加掌门!”风月微微一礼,在左手边找了个位置坐下。其身旁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风月略微对其点头,厅内还有三人,均坐在右手边。   “许铭,身为天选之人,可直接成为本门核心弟子,近来事物繁忙,你有什么问题,便一一问了吧!”黄袍中年人淡淡开口。   “弟子本是一介书生,不知如何来到此地,望掌门解惑!”抱拳一拜,许铭满脸真挚。   “天选之人,自有命数。”黄袍中年眉头一皱,按理说天选之人应是本星修士,不过如今天选之地即将开启,相关事宜水蓝星三大宗门正要商议,自己须先与宗门长老客卿探讨如何把利益最大化,于是淡淡敷衍一句。   “弟子已无问题。”许铭暗叹口气,缓缓开口。   接着许铭被一个冷漠青年带到东厢安置,一连过了几天,许铭将修真者的常识知道得差不多了,每日也都会去听阴阳宗的讲师讲解,对于修真界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修真界,弱肉强食,若你不够强大,没有靠山,与人斗法起来被其诛杀,绝对无人问津。所以修真界有一条规定,各宗门弟子间不下杀手,若是杀一人,哪怕是门派内最弱小的外门弟子,杀人者必须偿命,且宗门还要赔偿。当然,如果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另当别论。   许铭就听讲师说过,曾经有一群人专做此等抢劫之事,这些人修为强大,普通弟子遇到基本没有生还。后来在惊动三大宗门后销声匿迹,三宗追查之下发现不是本星之人,意见不合的三宗各自请出宗门内长老,联合离开水蓝星,数月后归来,每个人都提着数个头颅。这就是修真界,同宗之内不合,当宗门利益遇到威胁时,毫无保留一致对外,同星也是如此…   所以修真界内达成了默契,不碰有宗门之人,除非实力悬殊,就像羚羊与羚羊之间的默契,对于狮子老虎来说是行不通的…   “修士在凡人看来如同神仙,却也是自私自利,如何称仙?”许铭内心无奈,细细想来也是,修行要有灵气,灵气有强有弱,没有人会把好的拱手相让,既然都有私心,必然要以战斗来获取胜利果实…   来到阴阳宗,已过了数日,许铭体内的灵力经过讲师之法调理,比之初用之时更是得心应手。打坐吐纳之际,思索着千幻内的术法,许铭暗自可惜,千幻传承共有千种术法,但目前唯一能施展的只有指掌之术,此术两式,一为指,以指代剑,以灵御之。五指并拢,化剑为盾,可攻可守…   忘川之术,也可施展,可是一招过后,自己便相当于凡人,若是斗法之际,后果不堪设想。宝山在前,却动不了一分一毫,许铭摇了摇头,拿出一枚玉简。   玉简内记载了两式术法,一为擒龙爪,一为祝融炼。   擒龙爪,灵气运转,形成术法,可隔空取物,练到极致,千里外控物如使臂指。   祝融炼,火系术法,与擒龙爪不同,祝融炼分九层,前三为小成,至七为大成,至九为圆满。讲师说过,以层划分之术,如不修至圆满,很难发挥太大威力。   心神一动,许铭决定先让自己术法犀利起来,全身心按照擒龙爪的内容修炼,只过了数个时辰,许铭已经能控制一些小物体移动。   “资质平凡,几天内把擒龙爪修到可以控物,此人悟性竟如此惊人!”东厢房,一个胖子站在许铭房间外,灵识探入房间,暗自心惊。他若是知道许铭前几日都在调理体内灵气,擒龙爪才修习了半天,不知该当如何…   “门外何人?”胖子灵识探入,许铭感觉好似有一双眼睛盯着盯着自己一般,眉头一皱,当即冷喝道。   “师弟息怒,是为兄鲁莽了!”胖子推开门,讪讪道,神色露出尴尬。   “师兄找许某可有事?”许铭知道眼前之人管理东厢,名为胖海,传闻胖海是某个宗门长老的私生子,一向在宗门内不说跋扈,也算是略有嚣张。许铭对他虽无反感,也无好感,此刻冷漠开口。   “天选之地在广场内开启,掌门让我带你过去。”胖海本是来催促许铭,转念之下说是要给他带路,若是日后许铭在宗门内崛起,自己自然靠上了一颗大树。至于私生子的传说,乃是他被一个长老点名为东厢管理时自己制造的流言罢了!   许铭奇怪这胖海今日怎么对自己挺客气的,表面不动声色跟着他走向广场。 正文 第七章 归乡故国   广场内,不知何时突起了许多石柱,每根石柱上都雕刻着或龙或凤等花纹,细细数来,石柱有四十九根,按某种顺序排列,四十九根石柱中间,有着数丈的空地。   广场上聚集了数千弟子,均围着石柱群,而石柱群中心的空地,分别站着阴阳宗掌门天机子,客卿长老风月,还有南惜雪和与许铭见过一次的疯癫和尚。胖海止步于石柱外,许铭在风月的示意下走到四人身旁,默默站立。   “阴阳宗天选之地,开!”天机子看了一眼众人,一拍腰间的储物袋,顿时飞出数十块棱角分明的晶石,此物名为灵石,是修真界的通用货币,其内存储灵力,可供修士吐纳之用。   眨眼间,数十块灵石飞向石柱群,每一根石柱之上,都有一个凹凸的位置,四十九根石柱,正好四十九颗灵石。许铭注意到,在灵石镶嵌在石柱上的一瞬,天机子露出心疼之色,大概猜到此灵石应是上品。灵石分为三品,一块上品灵石,可抵千块中品,而一块中品灵石,可抵千块下品灵石,许铭曾在讲师那里听到过,千块中品灵石,可供二流宗门消耗一年左右。   许铭终究是初入修真界,见识不多,天机子拿出的灵石,是他没听过的极品灵石,四十九块,可让阴阳宗护山大阵运行百年!   再说灵石镶嵌在石柱上,大地一震,无数神兽幻影从石柱身上飞出,其中龙凤环绕,玄武在中,其他幻影附庸玄武之上,组成一个复杂古朴的符号,最后一声虎啸惊天,往玄武背上的符号猛地一撞,刹那间如时光停滞,许铭全身如被万重大山压住,喉咙一甜,嘴角泌出一丝鲜血。   天机子大袖一挥,许铭这才身子一松,倒退两步,眼神露出震撼。扫视了一眼,南惜雪面色苍白,疯癫和尚神情微变,数千弟子个个盘膝坐在石柱群外,表情凝重。只有天机子眼中露出追忆,风月则平淡看着石柱群上空此刻出现的一个漩涡。   漩涡旁,幻影逐渐消失,看其样子,最多再过盏茶时光,幻影便会全部消散。   “许铭,南惜雪,铁牛,入天选之地!”天机子再次拍向储物袋,其内飞出三个令牌,转眼奔向许铭等三人。许铭一把抓住飞向自己的一块,心念一动,令牌收入储物袋内。   “此令待你等入天选之地后,可帮助你们找到对方,若到生死存亡的一刻,以擒龙爪捏碎,可回到宗门!”天机子淡淡开口,一指天空漩涡,瞬息间掐出无数印诀,一道淡淡的光幕连接漩涡。   “许铭,将天玉拿出!”天机子将光幕连接漩涡后,命令道。   许铭毫不迟疑,控制灵气将天玉取出,天机子隔空一挥,天玉飞向漩涡,接近后毫无征兆的碎成粉末。   “去吧!”风月看了一眼南惜雪,对众人轻声道。   和尚铁牛第一个从光幕飞向漩涡,消失不见。南惜雪和风月拥抱了片刻,也化作长虹没入漩涡。许铭凝神静气,储物袋内的青铜宝剑飞出,灵气运转之下,御剑飞向漩涡。   虽说御剑之术修习起来不难,但许铭不过修习数日时间,不甚熟悉,距离漩涡五丈之时,剑锋一歪,就要脱离光幕。心里惊骇之于,许铭猜测若是跌出光幕,后果定然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正要控制脚下青铜剑,忽觉身后传来一股温和之力,将自己送到漩涡外。   回头,风月对着许铭微笑,许铭抱拳一拜,转身没入漩涡,脑海传来眩晕之感,眼前一黑,许铭便消失在漩涡内。   “天选造化,只是运气而已,希望他们三人都能获得各自的造化。”阴阳宗广场上,风月看着缓缓消散的漩涡,轻声呢喃。   “人各有命,机缘所致,造化自然…”天机子转身,轻叹一声,化作长虹离去。   “已过百年,你还是不肯忘记么?”风月看着天机子快速消失在天边的身影,微微惆怅轻语…   “贤明县,贤明山,仙人下凡入世间,居住贤明仙山前。   帮幼童,上临渊,仙人恩德施灵泉,为名除害不疲倦…”   繁华街道上,一群孩童追逐嬉戏间,说着顺口溜。街道旁,一个酒楼内,一个白衣少年倒了一杯酒,惆怅中端起,一口喝下。似不习惯烈酒,少年眉头皱了皱,可却挡不住满脸高兴之色。这少年,正是从阴阳宗进入天选之地的许铭。   许铭从漩涡内出现,便发现自己在一出小巷,走出后打听之下,知道此地名邺城,是楚国西北部。许铭脑海里浮现出赵国的国境,赵国处于海边,北方是无垠大海,南方有一个名为陈国的国家……   而西北方,有一个名为楚的小国!   许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若是此楚国非彼楚国,许铭绝对不会相信有如此巧合之事。虽然许铭已经确定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乡,但还是多少有些忐忑,毕竟有时候希望越高,失望越大。问询过后,许铭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知道了父母很好,季家已不存在。   路人告诉许铭,半月前,赵国贤明县突然出现吃人的怪物,那些怪物如同恶鬼,被其抓住便会将人生吞活剥,就算逃脱,若是被其伤到一丝一毫,也会在数日内毙命。   怪物皮肤坚硬,骨骼更是犹如精铁,普通猎人更本不是其对手。三日内,贤明县死伤众多,且还有扩大的趋势。   就在这时,贤明县许家设案请仙,终于两个仙人下凡,五天内将怪物除尽,被怪物咬伤的,也在喝了仙人葫芦里装的泉水后立刻生龙活虎,传说两个仙人居住的地方叫临渊…   许铭听到此处,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必然是季家炼制的傀儡发生了意外,而许家应是把许卓与许浩叫了回来,铲除了贤明季氏。赵国本身就是大国,发生此事必然惊动不小,再说许家正好借此扬名,暗中推动之下自然而然就有了这么个传说。   “只是不知那顺口溜是谁编的…”许铭高兴的留下身上最后的碎银,起身走出酒楼。   “不知许卓许浩与我一样吞下丹药,而今修为如何…”   天高云淡,河水湍急,有落叶随波逐流。   一叶扁舟穿行于浪花之间,舟上有一老一少两人,少年长发飘飘,白衣如雪,站在舟上,手中拿着一块令牌。   老人不疾不徐的划动船桨,扁舟不论浪花如何大,悠然逆流而上。   少年正是许铭,楚国与赵国有渔业往来,一条大河横穿两国,被两国作为水路运输之用。许铭虽成为了修士,也学习了御剑飞行,不过距离太过遥远,是以雇了一艘小船,沿着河道赶往赵国。   通过天机子给的令牌,许铭发现南惜雪和铁牛离自己不近,想来时间还有大把,许铭把令牌放入怀中,其实是收入储物袋,他并不想暴露其修士的身份。   转眼过去数日,这一天,灰蒙蒙的天空下起了小雨,许铭看着雨水,伸出手,雨水滴落在掌心,感受着淡淡冰冷,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   “老人家,这里离赵国还远么?”许铭轻笑,看着天空雨水无尽的滴落,收回手,转身看向老人。   “再过数个时辰,便可抵达赵国。不过要到贤明县附近的码头,至少还需五日!”撑船的老者穿着蓑衣,坐在船头,手中有节奏的划动着船桨:“小哥,可是去贤明县寻求机缘?”   “恩!”许铭点头,随意答道。   “其实贤明县的那两个人并不是仙人,而是修道者。”老人看着许铭,谈笑开口。“半月以来,很多人闻名前往赵国贤明县,想要获得仙人点化,殊不知并没有什么仙人…”   “修道者?”许铭露出兴趣,内心对老人的见识生出佩服之色。凡人对修士畏惧,大多将修士看做仙人,其中并不乏一些知情者。很明显,老者就是少数知道修士一说的人…   “所谓修道,便是追寻天道,寻成仙之法,早年之时,我曾在家乡参加过一个宗门试炼,可惜并没有成为修道者的资质。”老人面色唏嘘,追忆道。   “修道?何谓道?”许铭内心一动,其实修士中有三种不同之人,一为修仙,是最早的修士,传说仙人强大,与天地同寿,长生不死。   一为修道,却并非如老者所说的并非追寻天道,而是追寻自身道路,是早时候修仙之人渐渐明白,成仙并非一朝一夕,百万年难成就一仙,因为修炼中出现有人心智不坚而发疯之人,如同所走的道路走到一半便走入岔路,所以欲寻真道,自号道者,但疏途同归,也是为了成仙。   而最现在,最广泛的称呼是修真,因追寻的旅途,路或许是对的,却是时日太过长久,忘记了真我,所以现在的修士被统一成为修真者。   “我虽未能成为修道者,却觉得道如这船不能上岸,上岸之后便不能行驶,需于水流相辅相成,进入大海,任其沉浮。”老者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许铭一怔,心里有一丝奇异的感觉浮现,想要抓住时却又消失无踪,整个人沉默起来,努力回忆…   老者看着许铭的模样,不再多言,沉默中继续划动船桨,扁舟直上…   第二日,轻舟破浪,不疾不徐,许铭坐在老者对面,看着他摇动船桨,眼中露出思索…   “老丈,你划动船桨的感觉…感觉…”   “轻松是么?”老者微微一笑,把船桨递给许铭。   接过船桨,许铭开始划动,舟身却停滞不前,原地打转。许铭双目一凝,仔细回忆老者的每一丝动作,每一个节奏,老者乐得清闲,也不打扰,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一口。   老者看着陷入沉思的许铭哈哈一笑,拿过船桨,许久之后,许铭面色露出失望,仿佛有一层隔膜存在,想要明悟,还差一丝…   就这样,许铭时常与老者交谈,感悟之色闪过的时候,便沉默不语,幸好老者通达情理,也不知是有意卖弄还是性情如此,凡是许铭问出的话,无所不能对答。   时间渐渐流逝,不知不觉,日升月落,五日已过,许铭于凌晨,抵达贤明县所处的佐州。   老人把船停靠在岸,许铭抱拳向老者一拜,老者也不客气,老神在在的受了一拜。   “学生许铭,请教先生名讳!”正要下船之际,许铭再次向老者抱拳。   “一片落叶可知秋,一杯清酒伴江流…”老者面带笑意,又拿起葫芦喝了一口。   “果然是先生,多谢先生!”许铭罕见露出激动,眼前的老者,是每一个念书之人最最敬重的大儒——无知先生。   告别了无知,码头上。   “不管是陌生还是熟悉,到了岔路口,都会分手,因为,路不同,道…不同!”许铭对于老者所说的舟只能行驶在水上有了明悟,喃喃自语,转身,人潮涌动,风吹起长发,步入人流,消失不见。   在许铭赶到赵国以后,相继来临了一个女子和一个和尚,女子紫色罗群,手中拿着一柄秀气长剑,和尚手中捏着一串念珠,闭着眼跟随少女脚步。两人正是和许铭一起来到天选之地的南惜雪和铁牛。   “铁牛,我漂亮么?”南惜雪俏皮的问。   “漂亮!”铁牛有些心虚的回答,末了念了句阿弥陀佛。   “哼!”南惜雪冷下脸来,不再说话。   忽然,铁牛抖动了一阵,继而露出傻笑,盯着南惜雪,眼中爱慕之色浓郁。   “这才像话嘛…”南惜雪微笑,一把抓起铁牛,长剑出鞘,御剑飞起,也不顾路人惊诧,遁入云层消失不见。   “快点醒来好不好?”天空中,南惜雪依偎在铁牛怀里,没有看到铁牛忽而平静忽而痴迷的神色。   两人飞行了一会儿,缓缓落在官道上,前方许铭正踉跄御剑飞行。   本来身上银两就不多,许铭下船后,走上人不多的官道,修士的神识探出,确定没有人,一边赶回家,一边练习御剑之术。身后传来声响,回头一看,南惜雪和铁牛依偎着对自己微笑,只是铁牛的神色有些古怪。   “师哥师姐,我正要去找你们呢!”许铭呵呵一笑,内心不想让二人知道自己出生此地,是以随口说道。说完之后,许铭怔了怔,暗道一声——“该死的令牌!” 正文 第八章 风起之初   烈日炎炎,微风拂面,白云苍狗,须臾之间已是万千变化。   “天气不错,呵呵呵呵……”许铭在南惜雪的目光中抬头望天,打了个哈哈。   南惜雪冷哼了一声,一拍储物袋,一块玉简飞向许铭。许铭神色尴尬,接过玉简,神识探入,面色虽然不变,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古怪。这玉简内竟是一副地图,图上有一个红点,标注了“残云”二字,地图其中一处区域名为赵国,那个点正好在赵国贤明山!   “这是?”许铭疑惑开口,把玉简收入储物袋。   “此地名为天选,乃是一处神秘的墓地,这里只是天选之地的外围,只有通过贤明山,才能进入核心之地!”铁牛走到许铭身前,看向远方。   “那里不是叫做贤明山?”许铭思忖片刻,挠了挠头,一副疑惑的表情。   “不错,那里的确是贤明山,不过也是天选之地的入口。”南惜雪不耐烦的接口答道,“要不是为了你,我和铁牛直接传送到贤明山,此刻已经在天选之地内了!”   “许兄不必介意,惜雪性格如此,言语并无恶意!”铁牛看许铭眉头一皱,一把搂过南惜雪,“如今许兄已经找到,还是赶快去入口处的好!”   南惜雪微笑,点了点头,铁牛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符篆,正要掐诀,忽然许铭御剑飞起,同时铁牛也是目光一凝,却是没有如许铭那般想要逃走,而是一点虚空,南惜雪反应也是极快,几乎是许铭飞起的同时,她已经将一把长剑握在手中,站在铁牛身后。   “不好!”半空中的许铭汗毛竖立,一股阴冷的感觉从身后袭来,许铭想也不想,灵力涌动,转身食指伸出,与一只乌黑的爪子撞在一起。   指尖传来咔咔的声音,许铭来不及多想,五指并拢,隔空一掌推出,灵力化作一只大手向着那爪子轰鸣而去。看也不看结果,许铭御剑远遁而去!   地面上,铁牛和南惜雪联手,与数个人斗在一起,不过两人皆不是许铭这般半路出家,虽不能稳占上风,但合力之下自保有余。   许铭一路疾驰,御剑术越来越得心应手,遥看身后没有追来的人,松了口气,速度却是毫不减慢,朝贤明县飞去。   “必须在南惜雪他们找到我之前回家一趟…”许铭眼神露出急切,灵力快速流逝,脚下的青铜剑速度更快了。   “看来还不是回家的时候!”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许铭踏入贤明山范围,忽然停下,眉头皱成“川”字。只见他双手掐诀,掉转身子,纵身跳下飞剑,那飞剑去势不减,如虹如瀑。   “这才发现呢?”飞剑被人挡下,那是一个黑袍老者,此刻缓缓踏空而来。   许铭警惕,这人正是许铭被水月带去宗门那晚见过的老者。   “阴阳宗的钥匙交出来。”老者淡淡开口,语气里那股毋庸置疑和看许铭的眼神,如对待蝼蚁一般,仿佛抬手便可将其灭杀一般。   “钥匙在此,等你来拿!”许铭一剑在手,怒气冲天,鸿钧传承记忆里,量界之间相遇便是死战,若换了其他人阻了自己回家的路,许铭也不会如此。   “找死!”老者看出许铭发怒,不过见过他出手一次,自认若自己认真一些此人必定手到擒来。死字出口,手中出现一杆长枪,枪身如墨,枪尖泛着寒光,直接刺向许铭。   许铭毕竟初入修真界,眼看长枪来临,不敢托大。提剑迎上,竟是用剑法去斗仙术!   老者轻蔑一笑,兵刃相交,退后数步,手中不断掐诀,长枪灵动,任许铭劈砍挑刺,始终不断或横扫,或立劈,却靠近不了老者半步。   “枪,不是这么用的!”许铭冷喝一声,一剑架住枪尖,左手迅速抓住长枪,灵力一吐,覆盖整个枪身。   “无知小儿,与老夫拼灵力?”老者印诀变化,讥讽道,顿时一股庞大的灵力注入长枪,墨色长枪发出一声轻啸,光芒大作。   “定!”许铭宝剑收入储物袋,马步一扎,双手握住长枪,灵力狅涌,长枪光芒迅速减弱,只是几个呼吸便平凡得和一般武器无二。   “怎么可能?”老者一惊,面色苍白,神色骇然,手中印诀不断变化,可是与长枪的感应竟丝毫全无。“你你你…”   “你想要许某的钥匙?那么许某也想给阁下借一样东西!”许铭打断老者话语,没有注意到胸口有一个仿佛匕首般的印记,步伐如鬼魅,眨眼来到老者身前。   “去!”老者内心惊异,手中却是不慢,只见他再次一拍储物袋,一块铁片飞出,散发出淡淡绿光,胸有成竹得大喝一声。   “困兽之斗!”许铭长枪在手,如使臂指,横扫在铁块之上,铁块绿光瞬间消散,在老者心痛的眼神中飞出。   “老夫花了三十年祭炼的仙铁!”老者悲哀大吼,心神与铁块间的联系如与长枪那样不知所踪,整个人好似苍老了一些。   “你给我死!”眼看许铭已到身前,老者不再使用法宝,抬手一股微风以其为中心吹向许铭。   许铭面色微变,长枪左右格挡,耳边传来金铁撞击的声音,忽然脖子一凉,许铭刹那间仿佛闻到了血腥味。   “阴月手印!”耳边传来一声轻脆的呼喝,一只玉手从身后拉住许铭的腰带,往后一抛。许铭退后间看见南惜雪遥遥一掌,老者仓促抵挡,略带狼狈。   “放心,师傅很厉害的!”和尚铁牛崇拜的看着与老者交手的南惜雪,嘿嘿笑道。   许铭面色古怪,应了一声,眼神继续盯着战场…   南惜雪掐诀间,储物袋内飞出一柄飞剑,在空中不断飞舞,老者那里则是略做抵挡,深深看了许铭一眼,便转身逃走。   南惜雪也不追击,召回飞剑,回到许铭和铁牛身边,一脸凝重!   “师傅师傅,你好厉害。”铁牛开口,带着崇拜。   “此人法力与我不相伯仲,怕是此地本土修士知道了我们的踪迹,事不宜迟,须尽快进去核心之地!”南惜雪并不理会铁牛,忧心道。   “此人不是本土修士,不过的确应该早点进去核心之地。”许铭向南惜雪略一抱拳,算是谢过。   “好!我们这就上去…”南惜雪面色微喜,看了铁牛一眼,率先飞向山顶。   “师傅师傅,等等我啊…”铁牛也不慢,转眼追上南惜雪。   许铭看了一眼两人,又朝左边看了看,摇头间将长枪收入储物袋,召出长剑,御剑而起,正要往山顶飞去之时,面色一动,擒龙爪一招,远远抓住一块铁块,放进储物袋,这才朝山顶飞去。   贤明山,常年笼罩在云雾中,少有人到过山顶,更有传说贤明山上,有一仙人门派…   数十年前,一个青年从贤明山走出,一路惊艳,最终成为护国帝师,贤明山就此扬名天下,被皇帝称为仙山,只因在朝十余年的帝师,最后出现的地方是贤明山,然后便不知去向。   许铭与南惜雪,铁牛疾驰,山顶越来越近,许铭额头冒汗,不知为何,越是接近贤明山顶,许铭体内灵力便开始躁动不安…   “许师弟,可是方才受了伤?”本领先许铭的南惜雪二人放缓速度,铁牛微笑问道。   “方才使用法术之时灵力有些混乱,无甚大碍。”许铭体内灵力虽有异常,可却感受到仿佛召唤,是以随口答道。   铁牛微微一笑,大袖一挥,一颗散发出墨绿色光芒的丹药飞出,许铭也不客气,抓住丹药立刻吞下,体内灵力果然平复了许多,略微抱拳。   此时已到山顶,三人落地,眼前云雾茫茫,南惜雪取出一张符篆,双手掐诀,云雾翻滚化作一道大门。   “这便是那黑袍老者想要的钥匙了……”许铭喃喃,眼看南惜雪将符篆贴在云雾化作的大门上,大门打开。   “入门后莫要好奇,跟在我身后便可!”铁牛对许铭说了一声,和南惜雪率先进入,许铭按耐住心里的召唤,快速跟上。   进入天选之地核心后,南惜雪一指符篆,符篆化作流光被其收入储物袋,铁牛则是面色一变,露出痴傻之状。   “此地灵气竟然如此鼎盛,比当年要浓郁不少…许铭,你跟上我们!”南惜雪对铁牛温柔的道,看了一眼许铭,踏上飞剑往右边飞去。   “左边…”许铭感觉体内召唤之力更盛,而传出之地是左边,心里暗叹一声,追上南惜雪。   在许铭和南惜雪等人飞行的同时,某处幽暗的府邸,一具黑色棺椁里,躺着一个身穿青色衣衫的骷髅。骷髅双目中闪动墨绿色的光芒,面上肉眼可见的开始迅速生长血肉,不过片刻时间,骷髅面容血肉完全生长好,那是一张俊朗的脸,棱角分明的脸上,眉心有一个六角棱形图案。   “还不够…”骷髅喃喃自语,指尖轻轻动了一下,闭上双眼。   贤明县,从贤明山开始,整个大地一震,贤明山天空出现一个数百丈大小的漩涡。   “临渊巨变!”贤明山许家大宅,两个少年面色一变,对视一眼,个子稍高一点的少年一拍储物袋,取出一块令牌,猛地一捏,令牌碎灭开,化作云烟消散。   “许浩,通知了师门,我们先去临渊一探究竟!”个子稍高的少年捏碎令牌,召出一把飞剑,御剑而起。   “许卓,师门有令,临渊之地筑基以下禁止踏入,里面封印的都是大凶之辈,你…”许浩犹豫道,只是话还未说完,许卓冷哼一声,独自飞向漩涡。   许浩轻叹口气,手掐法诀,脚下踏着一把飞剑,瞬息间追上许卓。许卓看许浩追上,冲他微微一笑,灵力如流水般涌入脚下飞剑,顿时速度大涨。许浩摇了摇头,也不甚在意,只是手中印诀略一变化,便再次跟在许卓身旁…   再说许铭一行人,飞行了许久,来到临近大海的地方,南惜雪看了一眼痴傻的铁牛,叹了口气,盘膝而坐。   “阴阳宗天选之地的驻地,需要两个阴阳宗弟子同时用秘法才能开启…”   许铭一愣,看了看铁牛,摇头坐下,吐纳起来。   铁牛站在海滩上,脸上露出疑惑,见二人不搭理自己,一个人对着海面,仿佛陷入沉思。   半晌后,铁牛面色露出明悟,得意的对着海面遥遥比划了几个手势,嘿嘿一笑,然后一头栽倒在地上。   刹那间,海面翻滚,掀起巨大海浪,这时南惜雪睁开眼,看着翻滚的海面,忽然一下子站起来,神情变得惶恐不安,看向倒地的铁牛,更是露出厌恶与愤怒。   “师姐,怎…怎么了?”许铭看着南惜雪,心里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阴阳宗,向来以法阵为尊,此地对宗门极为重要,所以宗门里最厉害的剑阵——诛仙剑阵被布置在外围,防止强敌入侵!”南惜雪面色苍白,身子微微有些颤抖。   “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不会吧?”许铭疑惑,仿佛想到了什么,眉头一皱。   “是的,铁牛激活了剑阵,我们此时已在剑阵内!再过一柱香,剑阵便会对我们开始攻击。”南惜雪惨然道。   “我们现在退出剑阵,快!”许铭御剑,正要后退,南惜雪把眼光投向海面。   “没可能的,这不是纯粹的诛仙剑阵,这是阴阳宗混合数个强劲阵法创出的次阵,真正的名字应该叫它诛仙幻阵!   诛仙幻阵是上古诛仙剑阵为主,其余阵法为辅,而其中一个阵法的作用就是幻之困!我们不可能逃掉的…   而且这个阵法更是以宗门一位长老的本命之剑化作阵眼,除非修为超过长老,毁去飞剑,不然……”   “难道我们只能坐以待毙?”许铭心中五味杂陈,也不知是何滋味。只是问出话以后,南惜雪如同心灰意冷一般,不再回答。   “吼…”海里传来一声大吼,许铭一惊,紧张的看向海面。   “主阵诛仙还有一柱香,这是召之辅阵,毕竟此阵不是真正的上古仙阵,所以在发动前除幻之阵外,其余辅阵随机启动一个…”南惜雪看着海面,波涛汹涌的岸边,一个巨大的钳子露出水面。   “龙龙龙龙虾?”许铭看着海面上完全露出身影的怪物,一只巨大无比的龙虾,结吧道。   “有点不对劲…”南惜雪喃喃,把铁牛扶起,站在许铭身旁。   “有什么不对?不就是一只龙虾么?大点就大点,就算待会儿被主阵灭杀,死也要做个饱死鬼!这么大个儿,一定是美味…”许铭召出青铜剑,迎向缓慢朝自己走来的龙虾。   “有点不对劲…一定是哪里不对…我怎么想不起来了呢…”南惜雪眼看许铭和龙虾越来越近,莫名的心惊肉跳,那种感觉,好似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一般。   “吼…”龙虾一声咆哮,巨大的钳子猛地向许铭一拍。许铭举剑横挡…   “不要啊!”南惜雪听到吼声,脑海里的灵光乍现,看见许铭长剑和龙虾巨大的钳子就要接触的时候,面色大变。不过此时已来不及,南惜雪快速祭出一幅弓箭,一箭射出…   许铭此时已经和龙虾一接触,虎口传来撕裂的痛感,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握剑的右手骨头寸寸碎裂!这还不止,那股大力从右手疯狂的就要窜入体内,许铭心下骇然,也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只是忽然右手一轻,许铭就看见自己的右手在空气中化作了血雾。 正文 第九章 诛仙幻阵   铁牛此刻面色阴沉,脚步一动,出现在许铭身前,其储物袋内飞出一粒丹药,飞向许铭。而南惜雪此时也出现在铁牛身后,扶着失去一臂的许铭,看向身前铁牛的背影,眼神中流露出责怪之意。   “吼!”众人前方,龙虾化作一头酷似猛虎,毛发血红,生有双翅的野兽,嘶吼一声,朝几人扑来。   “滚!”铁牛额头青筋鼓起,右手握拳,一拳轰出,破空声隆隆作响,只见那酷似猛虎的异兽身子骤然崩溃,而铁牛退后两步,嘴角溢出鲜血。   “吼吼吼…”海水翻涌,在那猛虎崩溃的刹那,数十头体型更加庞大的异兽飞出。铁牛抹去嘴角鲜血,头发竟开始疯狂的生长,不等异兽来袭,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兽群头顶。   许铭注意到,就在铁牛头发长到腰间的时候,南惜雪苦涩一笑,看向铁牛的眼神十分复杂。   “天罗地网!”铁牛身在半空,黑发飞舞,掐诀间一张大网凭空幻化而出,将兽群笼罩。   “九天玄雷!”大网笼罩兽群,铁牛再次掐诀,天空变得阴云密布,雷声轰鸣,铁牛一指兽群,一道手臂大小的闪电劈向兽群。   “杀杀杀!”还没完,铁牛出手,第一次从储物袋内取出一物,此物散发着金色光芒,根本看不起是什么,只是隐隐有一个圆形的轮廓。铁牛向下一按,那带着金光的法宝落下,直奔兽群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兽群在网中挣扎,不过一个呼吸,大网崩溃,闪电来临。噼啪噼啪的声音在兽群中砸响,异兽血红的毛发变得漆黑。还没等兽群在混乱中反应过来,金光覆盖的法宝接踵而至,嘶吼惨叫随之传出…   “好…好强!”许铭目瞪口呆,直勾勾盯着已经飞灰湮灭的兽群,直到铁牛收回法宝,来到两人身边,许铭才从震惊里恢复过来。   “坐下调息,灵力缓慢运转,将其渡至伤口处,刺激药力…”断臂处传来一股酸痒之感,许铭赶紧盘膝,在铁牛指点下运转灵力,断臂处传来更为让人难受的麻痒,接着一股奇异的感觉从断臂处传来,许铭赫然生长出新的手臂!   铁牛大袖一挥,一个无形的结界出现,他这才瘫坐在地上,闭眼吐纳。   “还有半柱香…”南惜雪不打扰两人,海面平静,四周一片安宁,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滋生,诛仙幻阵即将开启!   “还不够!”天选核心之地,某个地方,一具骷髅眼洞幽光燃烧,身子上血肉缓缓蠕动生长。   “奇!”骷髅口中传出一个字,只见他身处的棺椁外泛起波纹,下一刻,棺椁竟消散在虚无中。   “许卓,我总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进入天选之地核心的许浩喃喃,换来的是许卓鄙视的目光。   “富贵险中求,临渊封印不仅封印的有人,还有神兵。这些神兵是强者陨落后遗留下来的,已诞生了器灵,如果我们在长老们赶来封印之前找到,日后在宗门必定崛起!”许卓神色隐隐激动,快速在天空飞行。   两人没有注意到,身后忽然出现波纹,紧接着一具棺椁出现…   “有点不对劲…”许浩停下,转身,身后空无一物,只是内心始终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哼!”许卓不理会他,加快速度向前飞去,远处传来海浪声…   那具两人看不到的棺椁里,骷髅不再,一个俊朗青年悠悠坐起,嘴角带着笑容,跟在许卓许浩身后!   在天选之地核心的东北方向,忽然漩涡出现,从漩涡内走出一个剑眉星目的青年。青年左手拿剑,一脸冷漠。若是许铭看到此人,一定会认出他的名字——一剑霜寒十四州——云天河!   天选之地核心,四面八方陆续出现大小不一的漩涡,走出的人加起来有近百人,每一个漩涡内走出之人,都好向有目的性的向四面八方散开!一场风暴正在悄无声息的酝酿…   “就在前方!”许卓一指海滩,激动的对许浩道。   “什么?”许浩疑惑,除了浩瀚无垠的大海,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此地有诡异的灵力波动传来,说不定我们能找到一件神兵!”许卓从储物袋取出一块玉简,扔给许浩。   许浩一探,哈哈一笑,把玉简捏碎,整个人瞬间冲出,直奔海滩。   “师尊的寻灵术对灵气最为敏感,根据记载,这种灵气波动应是属于阵法!”许卓追上许浩,两人站在海滩上,许卓对许浩肯定道。   “师尊既然传你寻灵术,这么说下一任内门弟子选拔你已经是铁定入选的咯?”许浩神色自若,只是内心却不能平静,讥讽道。   许卓也明白,他的资质虽然好,但比之许浩差了些,入门四年,只修习到了凝气圆满,若不是入门之时,父亲让自己送给师尊的那块黑铁,想成为内门弟子,至少要再等数年。而自己今年年底的大选,有了寻灵术,就算是被宗门内定。许浩之所以讥讽自己,是因为他的实力在门派内算是一等一的,而每次选拔只有三个名额,自己占了一个之后,竞争会变得更为激烈,他入选的可能大打折扣。   不过许卓装作没听见,寻灵术使出,身子移动,然后停住脚步,一指脚下,天地灵气瞬间聚集而来,许卓脚下虚画,一个奇异的图案出现。许浩收起怒意,一步踏在图案上,许卓一点许浩眉心,顿时两人消失不见…   “小娃娃有点意思…”原地海风吹过,传来一声轻笑…   方圆百丈内,剑气纵横,无数虚幻大剑穿梭游走。这就是许卓兄弟两人眼前出现的画面…   心神未定,数柄紫色的飞剑直奔两人而来,电光火石间,许浩压下惊骇,抬起手掌,朝着飞剑隔空一拍,天地灵气涌动,紫色飞剑崩溃。   “剑阵?速退!”许浩觉察到紫色飞剑奔溃的同时,从四面八方涌来数柄蓝色飞剑,剑身散发的灵气,只比自己差了一些。   “神兵!”许卓毫不在意,看着剑阵中心,漂浮着的一柄红色大剑。   “此地非你我二人可破…”许浩话还没说完,许卓已经祭出一杆大旗,向前一挥。蓝色飞剑化作飞灰,许卓更是挥舞着大旗,径直冲向赤红大剑。   “愚蠢。”许浩怒骂一声,一拍储物袋,取出一枚玉简和一支长笛。捏碎玉简后,其体外散发出一层光幕,笼罩了数丈之地。接着速度骤然加快,追上挥舞大旗毁去数十柄青色飞剑的许卓。   “阵眼是神兵所化,阵内还有三人,这剑阵显然并未全部激活,你我二人合力,可以将神兵制服。”许卓火热的盯着赤红大剑,极速开口。   “神兵归你,不过没五年一次发放的灵石,我要一半!”许浩长笛横扫间,毁去近百把飞剑,其中紫色,蓝色,青色众多,百把飞剑内更有数把绿色飞剑。   “好!”许卓咬牙,点了点头。   “不好…那些人在往我们这边冲来,神兵已经发现我们了!”许浩眉头一皱,身子不退反进,长笛放在嘴边,有乐曲传出,那些颜色不一的飞剑竟然如同害怕一般,光幕所到之处,退避开来。   “许卓许浩……”耳边想起一声呐喊,两人环顾四周,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双十年华的少女驾着一个长发青年,四目相对,许卓许浩二人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许铭?”许卓许浩两人异口同声惊呼,手中却不慢。许卓大旗挥舞,冲出光幕,大旗被他舞得密不透风,凡是碰上的飞剑,立刻倒卷开来。   许浩所在光幕向前移动,慢了许卓一些,他吹奏着长笛,光幕迅速扩大。   “这剑阵正在复苏,若是不破除,我们支撑不了多久。对了,四哥他们不是说你和一个叫云天河的被季家追杀,失去了踪迹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两位是…”不过多时,许铭等三人身处笼罩了十数丈大地的光幕,许浩将长笛收入储物袋内,手里印诀变换,稳定住了光幕,开口问道。   “说来话长,我们先看看怎么破去这阵法!”许铭背对着南惜雪,投给许浩一个眼神。   “对!当务之急是要破去阵法,取下神兵。你们来得早些,不知是否对这个阵法有什么了解?”许卓把许铭的眼神看在眼里,虽不明白,再有内心一直在想怎么取得神兵,是以询问道。   “此阵以剑为基,阵眼便是那把名为巨渊的赤色长剑。破阵之法有二,要么毁去所有飞剑,要么毁去巨渊。”南惜雪开口。   “毁掉所有飞剑太过困难,现在只有收服巨渊,因此刻它的器灵还未苏醒,只是本能的运转剑阵。”铁牛闭着眼,恢复伤势的同时缓缓道。   “好!收服巨渊,此结界一个时辰后便会消散,你尽量恢复,我们去试试破阵,若是一个时辰内破不了,那么我们也会想办法离开。你们两个就自求多福吧!”许卓看着南惜雪,再次从储物袋内取出两杆大旗,三面旗帜环绕,一把拉着许铭,投入剑阵内。   许浩朝南惜雪歉意一笑,储物袋内飞出一把折扇,也进入剑阵。   “这两人不是水蓝星的修士…”留在光幕内的南惜雪露出沉思之色,许铭三人离去的身影被无数飞剑吞没,耳边隐约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   剑阵内,许铭驾驭青铜宝剑挡开一柄绿色飞剑,忽然面色一变,身体一扭,一柄黄灿灿的飞剑从身侧呼啸而过,剑刃带走丝丝鲜血。   “定!”许卓一指三杆大旗,三杆大旗蓦然一震,定在半空,三杆大旗呈品字形,交叉的中间有数把飞剑,此刻剑身断裂,碎片落在地上,消失不见。   “合!”许卓一步迈入三旗之间,手中印诀一掐,三杆大旗飞到他的头顶,合二为一,旗杆颜色变成黝黑,旗帜上出现三个“战”字。   “他就是喜欢出风头!”许浩此刻轻摇着折扇,已站在许铭身边,微微一笑,纵横交错的飞剑竟无法靠近两人周围一丈!   许铭心中感慨,盯着许浩轻松摇动折扇的右手,脑海陡然传来一股猛烈的眩晕感,忙收回目光。   “给我碎!”不远处的许卓一声大喝,双手握住旗杆,一个横扫,只见他周围的飞剑一顿,土崩瓦解,只有数柄黄灿灿的飞剑支撑了几个呼吸。   “别玩了,剑阵威力越来越大,你看这能威胁到我们的黄色飞剑越来越多,快点将巨渊收服。”许浩开口,折扇挡开数把黄色飞剑。   “好嘞!”许卓应道,向巨渊飞去。   许浩手中折扇变幻,定睛一看,一柄纹路复杂的长剑被他握在手中,与此同时,许浩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弥漫开来,四周除了黄色飞剑,其他的飞剑颤抖不已。   此时许卓已然接近巨渊,正要将剑柄握住时,异变骤起,许卓轻喝一声,手中旗帜竖在身前,一分为三,把他护在中间。   “杀!杀!杀!”   脑海里传来一个声音,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巨渊,那个疯狂的念头正是从这柄剑内传出。   “快走!”许浩一把抓住许铭,头皮发麻,许卓早已逃之夭夭,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完全超乎了许铭的想像,任由许浩抓着自己飞快在剑阵内穿行。   剑阵内飞剑已经碎裂,化作一股股红色剑气游走,剑气虽然无形,但传来的灵力波动更甚于黄色飞剑十倍百倍…   “该死,怎么会突然苏醒得这么快!”许浩咬牙中长剑和一道剑气相撞,借势逃得更快… 正文 第十章 扑朔迷离   剑气杂乱无章,许铭跟在许浩身后,手中拿着青铜剑,小心翼翼的避开剑气,就在看到南惜雪和铁牛身处的光幕时,许铭忽然喷出鲜血,一道剑剑气透体而过…   “给我破!”剑气仿佛有意识一般,齐刷刷挡在光幕外,许浩听到许铭闷哼,心下一急,顿时手中长剑一分为二,再分为四…整整化作三十二把一模一样的长剑与剑气撞在一起,许浩呆滞了片刻,面色露出喜悦。   就在长剑突破剑气的刹那,光幕开了一个口子,许浩一把抓住快要失去意识的许铭,一步踏入光幕内,漫天的剑气疯狂游走在光幕外,不敢前进半步!   “许铭…”南惜雪扶着紧闭双眼的许铭,呼唤了几声,见他没有反应,从储物袋拿出一瓶丹药,全部倒进许铭嘴里。   “光幕快散了,你们照顾许铭,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拖延…”许浩疲惫开口,三十二把长剑盘旋,剑身轻颤,蓄势待发…   “没用的,诛仙幻阵中若还有敌人便不会停止,除非供给灵力的灵石用尽。掌门说过,此阵就算全部运转,那灵石也还能持续一个甲子!”铁牛面容恢复了些许血色,歉意的看了看盘膝坐在地上的许铭和南惜雪。   许浩并不答话,宗门很快就能够到来,此刻他也懒得解释,只能尽力拖延…   许铭现在感觉很好,他清晰的察觉到外面的一切,剑气运行的轨迹,许浩飞剑的紧张,甚至储物袋里的飞剑都在躁动不安…   身体已经不存在,一种自由的感觉滋生,真正的自由,无拘无束,身心前所未有的放松,同时脑海里忽然传来一段本不存在的记忆…   那是一个陌生的世界,楼房和记忆里的都不一样,衣服也不一样,整个世界都不一样…   记忆里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学习着奇怪的知识,唯一和记忆里相同的,那个世界也存在水蓝星上秦国,当记忆全部浮现,许铭终于知道了自己原来死过一次…   这么说吧,许铭曾经不叫许铭,而是姓李,叫李四,他生活在水蓝星两千多年后,那个世界没有修仙,没有修真,也没有修道。   而另一个叫李四的许铭上学,毕业,恋爱,失恋,失业,自杀,然后李四就变成了许铭…   许铭就像看故事一样看了一遍另一个自己的一生,然后眼前出现一柄剑,不是自己的青铜剑,看起来很像自己以前得到的残云匕首,直到发现剑柄处残云二字,他这才肯定这就是那吧匕首…   许铭想伸手抓住剑柄,却记起自己现在没有身体,他盯着残云,看着看着,脑海里断断续续出现一个声音……   “五灵,无灵…”   四个字,在许铭脑海里如同惊雷,突然眼前残云消散,许铭看到一道红芒射来,下意识抬起手一挥,这一挥之下红芒消散得无影无踪许铭握了握拳,欣喜的发现自己又有了身躯…   而且一股极为强大的感觉从体内慢慢消散,许铭看了看周围,许浩昏迷,南惜雪和铁牛对抗剑气,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竟看不见自己!   体内的力量慢慢减弱,许铭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飞向赤色巨渊,打算用体内莫名的力量一举破阵。   “锵!”巨渊察觉到了危险,发出一声剑鸣,四周游走的剑气一顿,猛然聚集起来,数千道剑气组成一柄跟巨渊一模一样的大剑,只是体型比之巨渊大了无数倍。   南惜雪目瞪口呆,铁牛露出怪异的目光,剑气组成的大剑横扫,天地色变,飞沙走石,在两人同时绝望的同时,不远处剑气组成的剑刃带着恐怖的威压,突然崩溃…   “擒龙爪!”许铭会的术法不多,借着体力强大的力量大袖一挥,剑刃崩溃,剑气消散,接着就是最平常的擒龙爪,无形大手一把抓住虚幻的剑柄,在剑气正要消散的前一刻,朝巨渊用力一甩,转眼巨渊与剑气相撞,轰鸣回荡…   南惜雪和铁牛惊呆了,眼前的一幕发生得太过诡异,不过剑气没了阵法也被破去,铁牛把许浩扛起,隔空一点闭着眼的许铭,扛着两人朝大海飞去。   “多谢前辈相救之恩!”南惜雪抱拳,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影,发现巨渊正在缓缓升起,似乎准备拼命一搏,赶紧驾驭飞剑飞向大海…   巨渊动了,没有惊天动地,只是跟被人随手掷出,却让处于隐形状态的许铭后背流下冷汗,体内力量流失得更快了…   “指掌!”   “幻化忘川!”   许铭头皮发麻,时间还是不够,巨渊发出的威压已经险些抵挡不住,毫不迟疑千幻传承里的两个术法同时用处,至于擒龙爪,除非自己能够完全碾压巨渊,现在最多算是不分伯仲,根本派不上用场。   一条磅礴大河凭空出现,不是平横在地面,而是竖立,河水竟然是从下往上流,许铭愣了一下,没想到忘川之术竟然恐怖如斯。   说时迟那时快,巨渊来临,距离许铭只有数丈,忘川河水如光如幕,被巨渊刺得凸起,许铭一下子使用了两个术法,身上的力量消失殆尽,不过他此时面带微笑,从容不迫的站在被忘川阻挡的巨渊前方,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鸿钧传承,千幻万化,两种术法同时便会融合成为第三种,故而取名千幻万化,许铭术法发动的时候心里便明了,他有自信巨渊绝对突破不了忘川。   “呜呜呜…”忘川河内传来呜咽,巨渊被逼得一寸寸退后,直到整个剑身露在外面,才看见一只血红的食指抵在剑尖…   巨渊剑身颤抖,往后一退,只是忘川河内出现了一只手掌,只有手掌,没有露出手腕,那手掌一把抓住剑刃,往河里一拽,巨渊便被拉入河中,随后忘川消散,巨渊也一同不见了。   “你想去哪儿?”许铭淡淡开口,右手一伸,空气中传来惊呼。   “你你你看得见我?”   “哼,低阶剑灵而已,你若顺从,则可活命。”许铭不容置疑,右手轻轻用力,空气里传来痛哼。   “好吧主人,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求主人饶命!”许铭眼中,一个七寸小人对自己抱拳作揖。   “你当我是无知小儿?”许铭右手再次加了些许力道,七寸小人再次痛哼,只见他小巧的双手掐诀,嘴里发出一个许铭听不懂的音节,许铭这才面露微笑,松开右手。   “他怎么会知道剑灵之约,想我堂堂剑灵竟然认了这么一个连筑基都没到的主人,耻辱啊!”小人坐在许铭肩上,愤愤不满。   “你不必如此委屈,跟了我,那是你的造化!”许铭哈哈一笑,那股莫名的力量打破传承限制,有一些传承信息浮现心底,最有用的是一个术法,不论修为,只要有一个自己的剑灵便可施展,之所以传承初时没有这个信息,完全是根本没有人可能有许铭这样的奇遇。   拥有剑灵,至少修为要达到结丹后才有千分之一的可能喂养出属于自己的剑灵,五灵狱界虽然被鸿钧抹去了等阶,但也要拥有结丹的实力才能喂养出剑灵。   剑灵出世,要么一开始认你为主,或者它的前代主人自愿散功重修,不然除非主人灭亡,否则一生不可易主!而巨渊是阴阳宗一个强者的佩剑,百年前将其置于诛仙幻阵内,准备以阵唤灵,谁知唤出后竟然被许铭抢先一步将其收服。   没人能想得到,会有一个人拥有神奇的匕首,还巧合的碰到诞生不久的剑灵,然后还能看得见剑灵…   说起来太过复杂了,总之就是从古到今,从来没有人在没有筑基实力的时候拥有过剑灵!阴阳宗的那位强者只能自认倒霉,他准备的天衣无缝,谁知道碰上了许铭这个妖孽。本来巨渊还在的话,其剑身上被布置了禁制阵法,剑灵不可认住,除非剑灵自愿舍弃剑体,可剑灵根本不可能主动这样做,舍弃本体自身脆弱得随便遇到一个有灵力的人都斗不过。虽然修士看不见剑灵,不过它们没有剑体脆弱得只要被灵力一激就有飞灰的危险。   许铭这次实在赚大了,左右看了几眼,一招手,远处飞沙走石,一把原来剑阵中残缺的青色飞剑被许铭御起,身影化作长虹飞离海岸,他没有与南惜雪等人一样朝大海飞去,而是背道而弛没入一片山林。   “这小娃娃有趣,难道是发现我了?”海岸处传来自嘲,那是跟随许卓许浩的骷髅人,他的棺椁里,有一个闭着眼的青年,不是别人,正是在幻阵内不知去向的许卓…   山林深处,一处明显刚刚被挖出的洞穴,许铭盘膝坐在地上,吐纳天地灵力,心中后怕,他自然发现了骷髅人,不过极力掩饰之下,装作只发现剑灵。   那骷髅人明显等了很久,许铭发现剑灵也可解释为修炼功法的问题,打死不去在乎他,他本来就不存在!许铭不停地对自己说,他不想也不敢再旁生枝节,幸好骷髅人并没有什么举动,许铭安抚了下心绪,吐纳中思绪起伏…   没有南惜雪他们,许铭根本不知道怎么去阴阳宗天选之地的驻地…   那把匕首到底是什么,自己一定是被它带到五灵狱界的…   既然自己被带到五灵狱界,那么云天河和季家家主呢?   那把匕首到底怎么回事?它一定在我体内,可是我却感觉不到…   最重要的是,那个骷髅人到底是何来历,我身上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看的见他?   一切疑问都没有答案,许铭只有把所有杂念压下,恢复着消耗的灵力。只是从进入天选之地开始,那股亲切的召唤,越来越强烈,强烈中带着惊慌,又夹杂着痛苦。说不清道不明,许铭就是有这种感觉,而与他相同的还有一人,他就是云天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