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你   屋内烛火摇曳,长桌上摆着蛋糕和精致的餐盘,温夕穿着睡裙,目光落在窗外,微微出神。   三年了,谁能想到,她和聂成祺的婚姻居然能维持三年。   能和心爱的人结婚,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这于温夕来说,却不过是一场噩梦的开始。   三年前纪秋曼走的那天,聂成祺一脚踹开她的房门,把她从睡梦中拽了起来。   温夕睡得迷迷糊糊,被他粗鲁地拽起来往外拖,他用了极大的力,疼得她直吸气:“怎么了成祺哥哥?你……你要带我去哪里?”   聂成祺一言不发,打开车门将她扔进去,一脚踩下了油门。   她毫无防备,脑袋撞在后座上:“成祺哥哥……”   “闭嘴!”他终于发了怒,将车子停下来,狠狠扼住她的脖子往车窗上一摁:“她走了!走了!你终于要如愿以偿了,怎么样?高兴吗?得意吗?!”   温夕脑袋发晕,看着那双暴怒的眼睛,只觉得害怕:“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聂成祺看着她,恨恨地冷笑:“温夕,你真是能装啊!装可怜装无辜,还害她毁容!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赶走她!”   “不、不是的……”温夕脸色发青,喉咙被捏得咯吱作响,可还是着急地想要解释:“我那天喝多了,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天聂叔叔告诉她,要为她和聂成祺办婚礼,她实在是太高兴了,于是就在晚宴上多喝了几杯。回家的时候她碰到了纪秋曼,可是她醉醺醺的,后面发生了什么完全没印象,只知道再次醒来的时候,纪秋曼躺在楼梯下,满脸是血。   医院说纪秋曼毁了容,未来一年都不能出镜,可是温夕敢对天发誓:“我真的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我也不知道……”   “闭嘴!你骗得了我父亲,骗不了我!”聂成祺咬牙打断她,慢慢地收紧手,目光幽暗:“温夕,你听好了,不管发生什么,我聂成祺这辈子,都他妈不会喜欢你!”   温夕身体一震,瞳孔慢慢地暗下去,好半晌,才低低地出声:“我知道……”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那么多年了,她从未说出口,也不曾奢望能有什么结果。因为她清清楚楚地明白,他的心底,只有那个天之骄女。   “知道就好!”聂成祺手指用力,眸中闪着怒火:“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像你这种卑贱又下作的女人,依旧连她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温夕仿佛被人当胸重重捅了一刀,她张了张嘴,只是喉咙发紧,什么也说不出。   看着她因为窒息而发青的脸颊,聂成祺痛快至极,他讥讽地勾起唇角,忽然道:“你做这么多,目的不就是嫁入豪门么?可以,我满足你。”   松开手,他慢慢凑近她的耳边,声音低沉:“温夕,你不要后悔。”   温夕的心,惶惶然沉了下去。   三天后,聂成祺和聂老爷达成了协议,会迎娶温夕,但条件是不对外公开。   温夕在迷茫中挣扎哭泣,试图拒绝,因为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将会是怎样未知的残酷。可是聂成祺只是冷笑地抓住她,给她戴上了婚戒,两人就这样荒唐地,结成了夫妻。   结婚的当晚,聂成祺喝醉后强行要了她,他嘴里依旧喊着纪秋曼的名字。最后在半醉半醒间看见了温夕的脸,才清醒过来,嫌恶地翻身而起,去了隔壁的房间。   这样的日子晃眼便是三年。   三年,她仿佛成了聂成祺泄欲的工具,除了工作之外永远被囚禁在这个屋子里。他对她饱含恶意,偶尔半夜推开门醉醺醺回来的时候,会用各种各样的言语来羞辱她,折磨她。   可即使是这样,温夕依然不可救药地爱着聂成祺。   她甚至天真地想,时间很快就会带走一切的,纪秋曼已经不在了,只要能留在聂成祺身边,别的她都不在乎。   可是,只是她以为。   四下无声,门外忽然传来‘滴沥’一声,有人推门进来。   温夕倏地惊醒,转头望去,震惊地站了起来:“成祺……”   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回来。   聂成祺本来转身要回屋,目光落在长桌上,突然便调转脚步走了过来,等看清蛋糕上的字,他忽地嗤笑了一声:“三周年?”   他居然和这种女人在一起过了三年。   温夕没奢望他会记得,但好歹是周年,她咬唇,双手捏住衣角,好半晌鼓起勇气才祈求:“成祺,你今天能不能留下来吃饭,我准备了……”   “不了。”聂成祺轻蔑地扯了扯唇,转身回屋,很快又出来,将一份文件摔在桌子上:“把这个签了。”   温夕一怔,目光落在那份文件上,浑身的血液顷刻冰冷——   离婚协议书!   不等她回应,聂成祺已经转身要回房,她浑身发抖,忍不住冲过去拦住他,颤声问:“……为什么?”   三年了,她什么都忍了,他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   可是奇怪……明明是要解脱了啊,她怎么依旧心痛得厉害,不舍得厉害。   “为什么?”聂成祺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嘲讽地挑眉:“温夕,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聂夫人了吧?”顿了顿,他嗤笑:“醒醒吧,她要回来了,我们,结束了。”   温夕瞳孔一震,脸色瞬间煞白……纪秋曼要回来了?   她还知道心虚?聂成祺冷笑一声,推开她抬腿就走:“签了,从明天开始,我不想看见你。”   然而,那个一直默不作声的女人却忽然抬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角。   “十年了,从认识你到现在,成祺……”温夕不甘心,攥紧手,眸光颤抖着望进他的眼睛里:“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曾喜欢过我?”   晕黄的灯光下她泪光盈盈,依稀间还能看见多年前那个小丫头的影子。   聂成祺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但只是一瞬,便恢复了冰冷。   一切早就变了。   从她把费尽心机拆散他和秋曼那一刻起,从她把秋曼从楼上推下去的那一刻起,从她联合父亲要挟他结婚的那一刻起,她在他的心底,就再也不是那个善良的温夕了。 正文 抄袭风波   聂成祺眯起眸子,冷笑着,缓缓地掰开了她的手:“温夕,谁会对一个下人动心?”   “我不是……”平日里安静又温柔的温夕忽然摇头,激动地开口反驳:“聂成祺,我是你的妻子!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啊!”   “哦?”他眸光一沉,忽然朝她逼近了一步:“你今晚喝酒了?”   “……没有。”温夕后知后觉自己失了态,朝后退去一步,眸光躲闪:“我只是觉得,突然说离婚太草率,至少,我们应该跟聂叔叔商量下……”   听到父亲的名字,聂成祺的眸光骤然变冷,跨了一大步把温夕逼到了墙角:“怎么?你又想打什么鬼主意?”   三年前害他害得还不够?   温夕摇头,不敢看他:“不是的,毕竟这么大的事……”   “所以你是不想跟我离婚?”聂成祺挑眉,看她低着头唯唯诺诺的样子,只觉得嫌恶:“温夕,你真是一点底线都没有啊,为了嫁入豪门,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忍的?”他说着,抬手捏起她的下巴,讥讽:“还是说,你爱我爱到,即便知道真相,也要忍气吞声留在我身边……”   “才不是!”温夕眸光一颤,忽然推开他,扭身就要进屋。   还敢反驳?果真是胆子大了啊!聂成祺微微眯起眼,冷冷地倾唇,上前一把拽住她,推门进屋,将她往床上一扔。   温夕还没反应过来,腰间忽地便一紧,聂成祺将她翻了身,把睡裙往上一推。   她忽地明白过来,惊声喊:“不——”   话音未落,一道火热狠狠贯穿了她,聂成祺呼吸变沉,抬手将她按在被子里,急速撞击着。他呼吸渐渐急促,动作也愈来愈激烈,而温夕像一片漂浮的叶子,痛苦地嘶喊着,挣扎着,直至无力失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满足,抬手将她推开。   温夕身体颤抖着,仓皇地拉过被子将自己遮住。   “装什么?”聂成祺毫不留情地将被子掀开,目光冰冷:“平时那股浪荡的样子呢,在我面前还……”目光落在她红透的眼眶,他的话倏地顿住。   哭了?   装得还挺像,他收回眼神,起身走到门口,声音冰凉:“别装了,协议签了,我会付给你五百万。”   关上门,他箭步离开,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竟莫名有些烦躁。   夜渐渐深了,温夕将自己蜷缩在床角,浑身冰凉。   纪秋曼要回来了,她知道,这一次,她是真的留不住他了。   三年前她失去了爸爸妈妈,三年后,连唯一的聂成祺都要失去了么?   温夕颤抖着抱紧被子,在巨大的惶恐和绝望中恍惚睡去。   半梦半醒间,她仿佛回到了爸爸妈妈下葬的那天。那天下了倾盆大雨,她在雨中哭得几近晕厥,聂成祺一直紧紧抱着她,低声安慰她。   他说:“温夕,你放心,以后的日子,我会一直照顾你。”   她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放声痛哭,以为这辈子,这块坚实的肩膀都会一直在。   可是画面陡转,又变成了聂成祺凶狠愤怒的脸,他喝醉了,喊着纪秋曼的名字,狠狠一拳朝她砸来。   温夕猛地惊醒,坐起来大口地喘着气,背后全是冷汗。   窗外已经是天明,她慢慢冷静下来,掀开被子出门走到客厅,盯着桌上那份离婚协议发怔。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下了决心,拿起笔,决定要给这十年划一个句号。   姜蜜的电话就在此刻打了进来,她说:“温夕!出大事了!”   温夕在一家美术公司上班,给各类杂志画插画,也算是小有名气。聂老爷劝过她很多次,让她辞职在家里当少奶奶,可是聂成祺讨厌看到她,她也不想被养着,所以一直没有放弃。   结婚后温夕从不参加公司的聚会和活动,事业也是一直不温不火,按理来说不可能会有什么纰漏。她有了种不祥的预感,饭都来不及吃,匆匆出门赶去公司。   等她到的时候,公司已经乱成了一团,总编孟菲菲脸色难看到极点,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扔,说:“你自己看吧!”   温夕犹豫着拿起手机,上面是一则重磅新闻:人气画家涉嫌抄袭,娱乐圈才女回归遇阻!   “官方微博现在都闹翻天了!”姜蜜推门进来,焦急不已:“已经有三个出版社打来电话取消合作,温夕,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不可能!”温夕手心发抖,大赛的作品她准备了三年有余,就为了在今年一鸣惊人,怎么可能是抄袭!?她强作镇定,拿起手机往下滑:“对方是谁?”   姜蜜了解温夕的为人,可这年头,谁还在乎真相:“三年前退出娱乐圈的才女,好像叫纪秋曼吧,据说她刚回国准备复出了,温夕,你怎么就惹上她了……”   滑动屏幕的手指猛地顿住,温夕抬头,脸上血色尽失:“怎么会……”   孟菲菲恨铁不成钢:“现在知道怕了?人家是上一届的冠军,又有几百万的粉丝助阵,你一个才出道几年的小画家,拿什么跟人家比……”   后面说了什么温夕已经听不见,她觉得不对劲,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是纪秋曼……她想要报复她!   “你知道抄袭对一个画家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公司的损失也就算了,你的前途说不定会被毁得一干二净,温夕,你老实交代……”孟菲菲焦头烂额,还要再说什么,眼前一花,温夕却已经拉开门,冲了出去。   “喂,温夕,你去哪儿?!”   温夕出了公司,打车就直奔聂鑫大厦。   别人不知道她是不是抄袭,可看过画的聂成祺一定知道!只要他能为她作证,她就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不知道纪秋曼是从哪里弄来这副画的,但是想要用这种手段让她和聂成祺分开,不可能!   温夕脚步匆匆,只是刚到办公室外就被前台拦住了。   “不好意思,我们总裁暂时不方便见客!小姐……诶!小姐!” 正文 放开她!   “放开我!我要见他!”温夕眼眶发红,挣扎着要去敲门,两个前台上来拦她,几人顿时闹成一团。   大概是听到声响,办公室门终于打开,传来聂成祺平静的声音:“让她进来。”   温夕来不及喘气,推开门进去,紧紧拽住了他的衣角:“成祺,你看到新闻没?他们说我抄袭,你知道的,我没有……”   话没说完,聂成祺却是一蹙眉,厌恶的甩开了她的手。   直觉让温夕觉得不对劲,她转过头去,顿时僵在原地。   高大的落地窗前,纪秋曼穿着一袭绯色长裙,眉目娇俏,跟三年前比,出落地愈发靓丽动人了。   她看着温夕,只是微笑:“好久不见,温夕。”   温夕浑身发冷,知道自己来晚了,当下也来不及去追究,只是转头去看聂成祺,几近绝望:“成祺,你看过那幅画的,你不可能不知道,那是我画的啊!是我……”   纪秋曼轻轻打断了她,神色悲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没变。”   “我没有!”温夕气得发抖,扭头看她:“画是我三年前在新西兰画的!根本不是抄袭!我知道你是在报复我,可是三年前……”她说到这里,忽然崩溃,失控地冲向纪秋曼,一把拽住了她:“三年前真的不是我,我没有推你……”   “放开她!”聂成祺眼神一冷,冲上来把她推开,护住了纪秋曼:“温夕,别耍花样!”   温夕被推得一个趔趄,心脏疼得几乎窒息……三年了,原来这三年里,他从没忘记过纪秋曼,即使明知道她抄袭,也要维护她。   可是她呢……他有没想过她?   “成祺,我没事。”纪秋曼温柔地捏住聂成祺的手,和他对视一眼,这才看温夕:“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我的画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成祺离婚的话,我可以出去声明,背下抄袭的罪名。”   “不行!”聂成祺神色一变,沉声道:“你才刚复出,不能就这样被她破坏,你放心,有我在,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温夕身体一震,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来。   这句话……他也曾对她说过。   十年前刚搬来A市的那年,土里土气的她经常被同学排挤,堵在操场上嘲笑辱骂。有一天,她缩在树下抱着头哭,忽然听见有人喊了声。   “喂,别动她!”   一大帮孩子回头望去,看见来人,吓得四散奔逃,温夕抬起头来,就看见了少年时的聂成祺。   十五岁的聂成祺眉眼深深,已经有了俊朗的轮廓,他坐在台阶上,挑着眉看她,很嫌弃:“你就是温叔叔的女儿?怎么这么没用?”   温夕的父亲和聂老爷是多年挚友,温夕很小的时候,就经常听父亲提起聂成祺,她于是擦了擦鼻涕,问:“你就是聂成祺?”   “一点礼貌都没有,叫我成祺哥哥。”他从台阶上跳下来,朝她伸出手:“别哭了,以后有我在,绝对没人敢欺负你。”   年幼的温夕望着他,破涕为笑,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里。   十年后,同样是这句话,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变了。   出神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了阵阵吵闹声。   “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前台的阻挠没有起半分作用,门很快被推开,数十个记者端着话筒和摄像机冲了进来。   温夕站在门口,被突如其来的人群一推,重重跌倒在地上。   “温夕!温夕也在!”   本来只是追着纪秋曼过来的记者们顿时沸腾了,一箭双雕,这下有好戏看了!   话筒摄像头通通对准了她:“温小姐,有人说你抄袭纪秋曼,你对此有什么辩解吗?”   “温小姐,请问这幅画是您的原创吗?”   闪光灯‘咔咔’地闪个不停,温夕眼睛发痛,模糊地抬头望去,却只看到聂成祺冷若冰霜的目光。   目光冰冷,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温夕的心狠狠一抽,忽然间痛到极点,什么抄袭,什么前途,她通通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从始至终都不肯相信她,她的爱,在他的眼里什么都不是!   见她迟迟不说话,纪秋曼目光一闪,忽然站了出来,出声道:“其实这幅画……”   聂成祺眸光一震,以为她真要背下抄袭的罪名,迅速打断了她,一席话脱口而出:“这幅画是纪小姐画的,画中是三年前她临走前,我在琴房里为她送别的场景。”   瞥了眼温夕,他顿了顿,补充:“除了她,我从未弹琴给别人听。”   “轰——”温夕的世界在顷刻间崩塌。   他说,画是纪小姐画的。   纪小姐画的。   因为担心纪秋曼背上抄袭的骂名,所以聂成祺就这么不顾一切地,要把她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吗?   心仿佛被人狠狠捅进来一刀,又从中用力撕开,鲜血淋漓,痛得几乎窒息。   堂堂聂大少,居然为人弹琴送别!记者们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再也顾不上连反驳都没有的温夕,扭头朝两人围了上去。   “坊间有传言说聂少结了婚,难不成就是纪秋曼?”   “纪小姐三年前突然离开娱乐圈,请问是有什么秘密吗?”   她才是他的妻子啊,可是到最后,和他并肩站在世人面前的,却是纪秋曼。   出事时,他奋不顾身去保护的,还是纪秋曼。   可笑……温夕,你真可笑。   最后是怎样离开的温夕已经记不清,她回到乱成一锅粥的公司,推开总编室的门,却只看见趴在桌上哭成一团的孟菲菲。   姜蜜在安慰她,看见温夕进来,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滚!你滚!”孟菲菲闻声抬头,看见是她,抄起手边的一本书就扔了过来。   温夕来不及躲闪,被砸了个正着,额角灼灼地疼,她却仿佛感受不到,仍旧傻傻地站着。   “干嘛啊菲菲姐!”姜蜜一个头两个大,翻箱倒柜地找来创口贴,给她贴上,小声地劝:“你这两天先不要来上班了,一上午咱们退了十来个订单,菲菲姐已经崩溃了。”   星悦是孟菲菲一手创起来的,好不容易走到今天,因为这个事,估计要不了两天就要被总公司回收了。她向来要强,心血一朝被毁,愤怒是当然的。 正文 离婚吧,聂成祺。   “对不起菲菲姐……”温夕喃喃地开口,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是我连累了你……”   为了安抚孟菲菲,姜蜜把她送回了办公室,转身正要走,却见那个素来娴静的同事忽然捂住脸,缓缓蹲下去,悲伤地痛哭起来。   姜蜜吓到了,认识温夕这么久,她一直安静又内敛,从来没这么失态过。   温夕哭得撕心裂肺,仿佛有天大的伤心事一般,姜蜜劝不动,最后只能关上门离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下起了暴雨,天色渐渐黑下来,哭累了睡过去的温夕忽然被手机铃声惊醒。   “在哪儿?”是聂成祺的声音。   “公司。”温夕冷静下来,在黑暗中一字一句地道:“我们离婚吧,聂成祺。”   离婚?   聂成祺有一瞬间的愕然,同时,心里快速的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感觉,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说:“好,我来接你,正好要回一趟老宅,我们把事情处理清楚。”   这么迫不及待么?温夕凄凉地笑:“好。”   挂了电话,聂成祺抬手扯了扯领带,不知道为什么,胸口闷得紧。   算了,都要离婚了,想什么。他调转车头,很快就到了约定地点,远远的,就看见那个单薄的身影。   明明是张稚嫩的脸,却总挂着不符合年龄的沉着和讨好,不像秋曼那般,温柔大气。聂成祺眯起眼,莫名地不爽。   他停住车,冷冷开口:“上来。”   车门被打开,温夕沉默着坐进来,聂成祺朝她一瞥,一眼就看到了她额头上的伤口,顿时,忍不住蹙眉:“怎么回事?”   温夕怔了下,意识到他是在问她额头的伤,正要开口,却又被他打断。   “一会儿跟老爷子问起来,就说不小心磕到了。”   原来并不是关心她……温夕苦笑,都这样了,她到底都还在奢望着什么啊?   车子一路飞驰,很快就到了老宅,临下车的时候,温夕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   聂成祺不解地转头看她。   “你告诉过我,那幅画很漂亮。”温夕声音发抖,看着他,依然不敢相信:“你不记得了吗?”   聂成祺解安全带的手一顿,忽地沉默下来。   半晌,他终于开口:“我没有看到那幅画。”   温夕愕然抬头:“可是你明明说……”   “快递是秋曼去拿的,过天桥的时候,她不小心松了手,快递掉到了车流里,眨眼就被碾碎了。”大概是因为要解脱了,聂成祺第一次没有对她发怒,只是平静地说:“抱歉,这么久才告诉你,那时候只是不想你伤心。”   不想你伤心……温夕的心微微动了一下——其实他的心底,也不是没有她的啊。   “成祺,你不觉得一切太巧了吗?快递是她拿的,她丢的,如今闹出抄袭的也是她……”   “你闭嘴!”聂成祺脸色一沉,这女人还真是死性不改:“秋曼三年前就是ACOME的冠军,她有必要去抄袭你一个新手?温夕,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温夕心中一痛,沉默下来。   伸手打开车门,聂成祺回头看她:“而且你从来没有看过我弹琴。”   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温夕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她强忍下来,够了,已经够了。他不相信她,她又何必那么卑微。   吃饭的时候,聂老爷一直给温夕夹菜,一边夹还一边嘀咕:“两个月不见,怎么瘦成这个样子?快多吃点!”说罢,还不忘瞪聂成祺一眼:“你这小子,怎么照顾温夕的?!”   温夕抿着嘴笑,一抬头,却对上了聂成祺凉薄的眼神。   他挑眉,示意她开口提离婚的事情。   可是聂老爷这副关切的样子,温夕实在开不了口,她只能假装没看见,自顾自地回答:“不是拉,公司太忙了,不关他的事。”   聂老爷叹了口气,放下筷子:“你还小的时候,你爸就将来要培育你当个画家,他要是知道你现在这么努力,一定很欣慰。”   温夕鼻子一酸,赶紧将碗里的狮子头塞进嘴里,眼前渐渐模糊。   是啊,爸爸从小就希望她当个画家,可是她现在,整个人生都要毁掉了。他若是知道了,一定也很失望。   聂老爷还在念叨:“成祺啊,温夕这几年一边得顾着家里一边还得工作,真的不容易,你得对她好点儿,知道吗?”   这话聂成祺听了无数遍,只是敷衍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聂老爷说了半天,看见儿子这幅反应,顿时就有些来气:“你这是什么态度,我的话你往心里去了吗?!”   “婚都结了,到底还要我怎么样?!”聂成祺将筷子重重一放,心中烦闷至极:“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我要用一辈子去补偿?我有什么错?一切又不是我造成的!”   是她的成人礼,是她的旅行,是那辆该死的闯红灯的卡车!怎么到最后,却要他来承担这个责任!   “你这个混账!”聂老爷脸色难看到极点,忽然站起来,劈头就给了他一巴掌:“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要不是为了你,温夕怎么会变成孤儿!”   “聂叔叔!”温夕吓得脸色发白,站起来拉住他,强忍着心痛劝和:“你们别吵了……”   聂成祺好像被那一巴掌打懵了,坐在座位上半晌没反应,只是脸色越来越黑,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   温夕心头直跳,怕两人吵起来,于是脱口而出:“聂叔叔,我……想和成祺离婚!”   “什么聂叔叔!叫我爸!还离婚……”聂老爷恨铁不成钢,说到一半,倏地反应过来,扭头看她:“你说什么?!”   “我说……”温夕艰难地开口:“我想和成祺离婚。”   聂老爷瞪大眼,呼吸渐渐急促,好半晌才大吼一声:“不可能!”他吼完,又转头去骂聂成祺:“你小子又跟温夕说什么了?三年了你就没让她省心过,你真当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不是又回来了?!我跟你说,只要我活着一天,你就别想离婚!”   聂成祺脸色一变,忽地站了起来,冷笑:“温夕,有你的啊!” 正文 我对你仁至义尽   他以为是她告的状……温夕脸色惨白,来不及出口解释,聂成祺已经推开椅子,大步离开。   “给我站住!”聂老爷怒吼出声。   可是聂成祺头也不回,仿佛就要这样,把她和整个聂家都抛下,去到纪秋曼的身边。   温夕心中凄楚,终于忍不住,簌簌地掉下泪来。   聂老爷气得一跺脚,转头看她在哭,顿时歇火,“哎哟丫头你哭什么,你放心,公道我肯定帮你讨回来!”   “不用……”温夕抬手抹去眼泪,转身去拿包:“我和成祺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您也不要生他的气,我们过几天再来看您。”   说罢,扭身就往外追。   聂老爷望着她的背影,重重地叹了口气,这苦命的孩子啊。   温夕一口气追到外面,聂成祺的车子刚走,她冒雨跟在后面追了半条街,他才终于停下来,让她上车。   她几乎湿透,可是什么也顾不上,急急地说:“成祺,你听我解释……”   握着方向盘的聂成祺望着前方的黑暗,忽然抬手打断了她:“你想不想洗清抄袭的骂名?”   温夕一愣,下意识地点头:“想……”   话音未落,车子再度启动,十几分钟后,聂成祺在一栋别墅前停下。   “这是哪里?”车里开着空调,温夕抱了抱肩,冷得发抖。   “ACOME主评委的家。”聂成祺转头看她,轻蔑地挑起了嘴角:”你去求求他,说不定还有机会。”   温夕张了张嘴,无措地抓紧了裙子:“可是,我的衣服都湿透了……”   大晚上的,她这样去敲别人的门,未免也太轻佻了。   “呵,你不是最擅长装可怜么?”聂成祺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透着丝丝寒意:“温夕,我对你仁至义尽了,协议书我会签好放在桌上,明天开始,我们再无瓜葛。”   最后,他不容置疑地说:“下车。”   也许是因为车内的空调开得太低了,温夕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五脏六腑都被寒意渗透,浑身的血液几乎都要停止流动。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的人……温夕慢慢地捏紧手,好一会儿才开口,带着几分麻木:“那你说的五百万,还有效么?”   都这种时候了,她还惦记着钱?   聂成祺毫不掩饰脸上的嫌恶:“五百万换我的自由,何乐而不为。”   “好。”温夕凉凉一笑,没再说话,推门下了车。   聂成祺启动车子,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温夕就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没有半分留恋地从眼前驶离,飞快消失在长街深处的黑暗里。   是真的不爱吧,不然怎么会连离开,都是这样的决绝。   抬手擦掉脸颊的泪,温夕咬着牙转身,敲开了别墅的门。   门打开,门内站着一个寸头的男人:“你是?”   温夕有点怔,简单自我介绍了下后,才说明来意:“我想找徐先生,他……不在家吗?”   “哦——”男人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很快道:“我爸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先进来坐着等会儿吧。”   温夕下意识地想拒绝,但是来不及开口,对方已经热情地将她拉了进去:“进来吧,外面下雨,我看你也没带伞。”   进门坐好后,他端来一杯水,状似无意地问:“温夕?参加大赛的那个温夕?”   “嗯……”温夕接过水,低下头抿了一口。   大概是看出她不想谈及此事,男人也玩起了手机,百无聊赖中,温夕将一杯水喝了个底朝天。很快的,她便觉得不对劲儿,头开始发晕,身体也变得无力。   心底敲起了警铃,温夕摸索着拿起包,起身要走:“我、我想起来还有事……”   “什么事比找我爸重要?”男人笑起来,起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你想求情吧?这样,你不如试试讨好我,我说不定可以帮帮你。”   温夕已经猜出是那杯水有问题,挣扎着要往外走:“不用了……”   “那怎么行?”男人狞笑一声,抓住她往怀里一拉,贪婪地凑了上来:“都送上门了还装什么,求人办事总得有点诚意吧?”   “放开我……放开我!”温夕惊恐到极点,可是浑身无力,只能低头一口咬在他的胳膊上。   男人吃痛,抬手重重一巴掌将她扇开:“臭婊子还有点脾气!有意思!老子这就叫你好看!”   说罢,上前一把揪住温夕的头发,将她拖起来压在了沙发上。温夕奋力嘶喊,但是四下无声,别墅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她挣扎了半晌,终于摸到桌上的花瓶,抬手就砸了下去。   男人惨叫一声,放开她滚到了一边。   温夕挣扎着爬起来,还没跑两步就抓住了,她抬脚踹开,慌不择路地捡起一片碎瓷片,缩在了沙发脚:“你别过来,别过来!我宁愿死在这里!”   “行啊,有本事你割!”狠狠抹了把脸上的血,男人咧嘴狞笑:“他妈的,接个活儿真不容易,这么烈的货,早知道价开高点!”   ……接活?什么意思?温夕愕然:“谁派你来的?”   “谁送你来的你心里没点数?”男人慢慢地逼近,眼中尽是嘲笑:“天真的女人啊,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聂成祺……温夕的脑子瞬间空白,原来他把她送到这里来,不是为了帮她,而是要让人羞辱她!   那一瞬间她浑身冰冷,几乎万念俱灰。   那个她深爱的人,为了别的女人,亲手毁了她的人生,如今却还要赶尽杀绝。   “为什么……”温夕咬紧唇,颤抖着将碎瓷片放到了手腕上,为什么她什么都依他了,他还是这么狠心?   “喂,你干什么……”男人絮絮叨叨地不敢靠近。   难道非要她死了,他才开心?温夕眼神涣散,忽然低低地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也跟落下来。   那她满足他。   凄凉地笑着,温夕抬手,用尽力气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鲜血喷涌而出,片刻就染红了整块地板。   几天后,温夕终于转危为安,在病房里睁开了眼。 正文 陪你玩到底   守在她床前的,不是聂成祺,而是一个她想不到的人:“明瀚学长?”   高明瀚是她认识多年的学长,曾陪她一起奔赴新西兰做交换生,三年前她和聂成祺结婚,他极力反对,最后一气之下离开,两人已经多年未见。   看她醒来,神色倦怠的他终于松了口气:“温夕,我早说过,你会后悔的。”   温夕目光涣散,无声地落下泪来。   她以为终有一天聂成祺会发现她的好,可是没有,并没有。甚至,连她快死了躺在医院里,他都懒得看一眼。   高明瀚叹口气,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拥入怀中:“别怕,有我在。”   温夕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几分钟后,医生来查房,劝高明瀚去休息。温夕送走他,目光忽然落在床头的手机上,她打开微博,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纪秋曼的微博。   微博里,她拿着大赛奖杯站在聂成祺身边的照片刺痛了她的眼。   难怪……难怪他不来看她,忙着陪新人去走红毯,哪里有时间管她这旧人的死活?   温夕啊温夕,你就是死了,这个人怕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从红毯现场出来,聂成祺太阳穴一直突突地跳,他开着车在大街上游荡了半晌,最终还是来到了医院的门口。   到了病房前,却恰巧看见高明瀚推门离开。   呵,听说这男人不眠不休照顾了她三天三夜呢,聂成祺喉咙发紧,狠狠掐灭手中的烟头,推门走了进去。   病床上那个瘦弱的背影转过身来,看见他,露出一丝凄凉的笑:“你终于舍得来看我了。”   看着她缠满绷带的手和虚弱的神色,聂成祺心中一紧,忍不住吼出声:“温夕!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怎么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温夕脸色苍白,心中宛若刀割:“你以为我在做戏?”   她是能忍,但那只是因为是他!是他才可以!她是他的妻子啊!他怎么能安排别人来羞辱她?!   聂成祺眸色暗沉,狠狠松了松衬衣领口:“你这么闹,不就是想逼我出来?”他说着,大概是觉得好笑,嘲讽地扯起了嘴角:“有那个姓高的备胎忙前顾后,你能有什么事?”   温夕捏紧手,身体颤抖:“才不是!我和高学长清清白白,哪里像你和她……”   “闭嘴!”聂成祺暴怒,冲动的上前抓住她的衣领将她拎起来,眼神阴戾:“要不是你耍手段逼走她,要不是你给我爸吃了迷魂药,你真当我会娶你!?”   瞥见她愈来愈苍白的脸,他的心情更加烦躁,狠狠松开手,任她跌在地上:“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婚我离定了!”   那一瞬间,温夕听见自己的心碎成了渣滓的声音。   十年相识,三年相偎,她终究没能唤回他的心。一场连死都换不回的婚姻,留着还有什么用?   可是……不想就这样便宜了纪秋曼呢。   温夕把头埋在被单里,许久,忽然低低笑出了声,带着些许凄凉说:“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聂成祺狠狠地拧眉:“你再说一遍!”   “我说——”她抬起头来,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带着几分怨恨:“协议我是不会签的!”   这个疯女人!聂成祺心头火起,拳头握了又松开,最后他冷笑一声,说:“好,你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说罢,转身离去,重重关上了门。   随后的几天里,聂成祺再没来过,倒是八卦的记者们来了一拨又一拨。高明瀚鼓励她说出那晚的事情,但是温夕张张嘴,到底没有开口。   她查过了,徐评委没有儿子,那晚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早就安排好的阴谋。   为了毁掉她,聂成祺真是煞费苦心。   事件逐渐发酵,网上也议论纷纷,认为温夕是为了报复才会在徐评委家自杀,甚至有不少的键盘侠,在下面留言让她去精神病院看看。   温夕的人生彻底灰暗了,她躺在床上,拒绝和任何人交流。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高明瀚来给她送早餐,几天没出门的温夕忽然坐起来,笑着看他:“明瀚学长,你陪我下去晒晒太阳好不好?”   高明瀚怔了怔,牵着她下去,也是百般的高兴:“温夕,想开了就好,你还有我!”   楼下的风景很好,桂花开了一路,空气里都是甜腻的香气。可是温夕显得很平静,她转头看他,目光清澈:“明瀚学长,你对我真好,你说下辈子,我给你做牛做马好不好?”   她说这话的时候是少有的认真,可是高明瀚却被逗笑了:“傻温夕,我怎么舍得?”   温夕跟着笑,只是那双眸子里,半分灵动都没有了。   两人晒了半天太阳才回病房,温夕接到了姜蜜的电话,她想了想,说:“明瀚学长,你再帮我最后一个忙好不好?帮我救救公司,我不想因为我一个人连累了大家。”   一开始她是想拿着离婚的五百万去扶持公司的,可现在她不离婚,那五百万自然就没有了。   “傻丫头,跟我谈什么帮忙。”高明瀚怜惜地看她:“我这就去帮你摆平。”   温夕浅浅地笑,忽然抬手,抱了他一下。   高明瀚走后,她把手机在桌上放好,打开录像,对着镜头惨白地微笑了一下。   “我是温夕,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想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温夕虚弱的对着手机镜头娓娓道来,讲述三年来发生的这一切和那些被陷害的情节。   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留恋呢?父母早早离开,丈夫费尽心机想要离开自己,事业上刚刚有气色,就要面临如此灭顶之灾,还要连累无辜的人。   只要人死了,就不会再被质疑了吧?也不用再去承受爱人的百般折磨了吧?   “咣”的一声,门被大力撞开。   纪秋曼身着精致出挑的聂级套装,精致美艳的脸上不经意间流露出得奖后傲人的表情,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得奖的喜悦似乎还没散去,容光焕发的样子衬得床上的温夕更加落败。 正文 从窗外跳了出去   温夕收起惊讶,她是来耀武扬威的吗?如果是,这次一定不会再忍耐!   “温夕,你想好了吗?到底要不要和你的成祺哥哥离婚?如果你答应,我就放你一条生路。”话语中带着轻谑,盛气凌人。   聂成祺不在,纪秋曼甚至懒得伪装自己,丑恶的内心和根本配不上她那张美好的皮囊。   果然和三年前一样,婚礼当天,醉醺醺的她遇到一副受伤样子的纪秋曼,她清晰的记得纪秋曼说过的话:我要让你痛苦的活着!   她做到了,三年来她几乎没有过开心的笑过一次,她得不到就要拱手相让吗?   “我是不会和他离婚的,你还是趁早打消念头吧。”温夕不带一丝感情的说,既然她下定了抗争到底的决心,就不会在她面前低头。   逼死亡妻,轰动界内,她不信聂成祺会再有勇气娶眼前这个女人。   纪秋曼猛地回过头,俊眉轻挑,“以死相逼都不能挽回他的心,你觉得你还有死扛的必要吗?”   温夕不再多言,克制着不让眼泪从眼窝里掉下来,就算不能挽回他的心,也要让他后半生都活在忏悔中。   纪秋曼摇曳着丰腰走到窗前,突然冷眸一转,“三年前,略施小计就能让成祺对我回心转意,今天就有本事让他对你恩断义绝……”   她是承认三年前的坠楼事故是她自导自演了吗?!   温夕瞄了一眼还在录着视频的手机,画面和声音依旧同步着,如果成祺哥哥能看到刚才的视频……   温夕缓缓下床,走到桌前挡在手机前面,盈弱的身子伫在纪秋曼面前。   事情大概有转机了。   “三年了,我一直在替你背黑锅,我以为你会收手。”温夕放低声音,引着纪秋曼说下去。   温夕早就知道纪秋曼是聂成祺的初恋,她见证两个人的聚散,他们的情感纠葛一直困扰着聂成祺,可为了在事业上寻求突破,纪秋曼不顾聂成祺的苦苦挽留而离开,听闻他要结婚了才回来搅局,这对她不公平,她的爱是光明正大的,在纪秋曼面前,她永远无愧。   “我的目的就是从你手中抢回聂成祺,只要你一天不放手,我就一天不收手。”   纪秋曼精致的脸庞上一闪而过的是阴险,还有猖狂。   “所以你费尽心机弄到我的作品,制造了这次抄袭?还让成祺误会我而信任你?”温夕声音依旧轻柔,目光却坚毅逼人。   “可漫天报道的事实却是你温夕用了下三滥的手段不是吗?我却得到了成祺的信任和ACOME的大奖,我可什么都没做就得到了一切,是不是上天太眷顾我了?”纪秋曼凑近,得意忘形。   “就算我做了什么——只要你拿不到证据,就永远别想洗清罪名!”   她承认了!   她居然亲口承认种种事情都是她蓄意为之,还被她的手机完完整整的记录下来!   温夕有些激动,她终于可以沉冤得雪了。   本想将遗言视频公之于众后就一死了之,现在弄巧成拙,她意外拿到了纪秋曼亲口承认的事实,只要点了发送键,纪秋曼就再也没机会在这里和她恃强施暴了。   “上天这次不会眷顾你了!”温夕嘴角隐含笑意。   温夕拿起背后的手机,按下了视频的停止键,紧接着开始麻利的进行下一步动作。   纪秋曼看到温夕手上的动作,惊觉不对劲,冲过来大喊:“你在干什么!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温夕把手机藏在背后,“纪秋曼,你应该怎么都不会想到,你会跳进你自己挖的坑里面吧,只要我轻轻点一下发送,你刚才所说的每一个字就会告知天下,你认为还会有人信你之前的鬼话吗?”   纪秋曼的表情一下子僵住,立刻明白了温夕的话,面目狰狞,手已经伸了过来,两个人扭成一团。   温夕的身体还弱,手腕处的割伤还在作痛,纪秋曼不遗余力的争抢,终于抓住温夕的手腕后用力捏了下去。   “啊——”伴着温夕一声惨叫,手机掉落在地上。   纪秋曼捡起手机,一边冷笑一边大口喘着粗气,“温夕,想不到你居然也会跟我玩招数了,只不过你不是我的对手。”   温夕被推搡后瘫坐在地上,汗珠浸湿了额头,她恨自己刚才太冲动,应该忍住的,她实在太着急要让这个女人的嘴脸暴露出来。   纪秋曼退后,手机被她拿在手里把玩,似乎有些放松警惕,温夕用尽力气朝她扑过去,为了手机她豁出去了。   纪秋曼飞速一个躲闪,退到窗边,温夕逼近,“还给我。”   “温夕,你还是输了!”话音未落,她竟然毫无征兆地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外。   “砰——”   一声闷响后,窗外传来惊呼声。   温夕怔住了。   从二楼坠落应该不会有事的,这里是医院,医生会第一时间抢救……   温夕早已元气耗尽,躺回病床,心灰意冷,闭上眼就能想到会有更猛烈的暴风雨朝她袭来。   “你对她做了什么?!”   伴着震耳的质问声,房门被大力撞开。   他来的真快!   眨眼间她的丈夫已经怒不可遏的冲进她的病房里,为另一个女人伸张正义。   连走路都困难的人会对一个身体无恙的人做什么,大概他根本就忘了她现在是什么状况。   温夕和他四目相对,他的手紧紧箍住她的脖子,令她呼吸困难。   “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温夕知道,这话苍白无力。   是的,确实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明明她没有紧逼,明明她只是想拿回属于她自己的东西,可她知道这些解释他都听不进去。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早就死了几百次。   “你这个蛇蝎女人,如果秋曼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弄死你!”   聂成祺像盯着仇人一样,面目狰狞。   温夕眼里的柔光瞬间消逝,眼前雾蒙蒙一片,她的心明明早就死了,为什么现在还隐隐作痛呢?   手腕的伤口因为被纪秋曼大力按压而渗出血,很快白色床单上就鲜红一片,即便这样还是抵不上心痛。   “那你不如现在就弄死我吧!”温夕闭上眼,反正她正有此意。 正文 他要她清醒着受折磨   聂成祺盯着床单上暗红的血印有片刻恍惚,可他为什么要在乎她的死活,是她求死的。   “好!”   聂成祺加大了手上的力道,盯着温夕涨红的脸慢慢变紫,这该死的女人!横在我的爱情面前,眼里只有名利,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温夕安安静静的忍受着窒息,克制着垂死的挣扎,和聂成祺在一起的片段凌乱的在脑海里浮现,一行眼泪不受控制的滑了下来。   看到那眼泪,聂成祺那双还在用力的手突然松了下来,然后别过头,用力咬着牙,拳头朝着床上狠狠砸下去。   她还不能死!   伴着他离去的脚步声,房间又恢复了宁静。   温夕大口喘着气,睁开眼聂成祺已经不见了。本以为自己拿到了最有力的证据,她能沉冤得雪,一切都会改变,却还是什么都没变。   他不仅要她离开,还要杀了她!   是什么让他中途放弃了?难道是残存的爱吗?他有爱过吗?   呵呵,肯定不是,大概是一丝丝担忧吧,如果杀了她,一命偿一命,谁来守护他心爱的纪秋曼呢?   结婚以前他是对她有爱的,会亲自接她下班,会给她买心爱的小礼物,会打电话嘘寒问暖,怎么仅仅是一场婚礼就都变了呢。   温夕曾经问过聂成祺,“成祺哥哥,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你这么听话懂事,谁不喜欢呢?”   可是她不想听这样的答案,才不要人见人爱,只要他一个人喜欢就够了,难道只是因为听话懂事就喜欢吗?   “那你会娶我吗?聂叔叔说,我们以后会成为一家人。”温夕那时候还如此单纯,只要结了婚成为一家人,他就属于她了。   聂成祺没有很快给出答案,而是良久后才慢吞吞的说,“温夕,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结婚,要深深相爱才能结婚。”   深深相爱对吗?没错呀,她从第一次见面就深深喜欢上她,她爱了那么多年,难道不够深吗?   还没得到聂成祺的答案,他们就草草结婚了,聂老爷用尽了各种办法得到了这样看似圆满的结局。   婚后的他,厌恶,排斥,甚至抗拒,她终于明白,并不是结了婚就能得到一个人。   可是,三年的生活,他们之间真的半点爱情都没有吗?   很快,警察找上了门。   “温小姐,请你解释下,为什么纪秋曼小姐回从你的病房里跳出窗外?”   警察似乎已经认定是温夕的逼迫,一脸轻松的等着她认罪。   “她抢了我的手机,为了销毁证据……”温夕抱有一丝希望,努力辩解。   如果碎掉的手机和视频都可以修复,她还有希望证明自己的清白。   “手机?现场并没有发现手机,听说你和纪小姐有前嫌,难道不是你伺机报复吗?”警察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温夕,聂家大少爷亲自报警还会有错吗?   如果真的想置纪秋曼于死地,她至少应该带她去天台,而不是选择二楼的病房。   证据被无声无息销毁了,连警察都站在她们那边,自己还有什么可挣扎呢!   “温小姐安心养病吧,同时做好被纪秋曼小姐起诉的准备。”   她已经够惨了,还要承受恶人的倒打一耙?她的手机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消失?谁敢那么大的胆子捡走作为证据的破碎手机呢?   警察走后,温夕暗暗决定不能蒙受这种冤屈,她一定要想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硬撑着虚弱的身体,温夕走出病房,朝电梯口踱步。   “站住!”   熟悉却冷酷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怔住脚步,聂成祺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秋曼醒来之前,你休想离开半步!”   如果她不能醒过来,他是要她陪葬吗?是不是后悔没有刚才杀了她?   从未有过的绝望,血液似乎在倒流,眼前一黑,温夕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在温夕要倒下的一瞬间,聂成祺迅速伸手拦腰一截,纤弱的身子半倒在他怀里。   他皱着眉,咬着牙,看着怀里表情痛苦的女人,竟然有一瞬间的揪心……   是她自找的!   聂成祺很快调整好心态——是她害了他的爱的女人,他要她清醒着受折磨来还债!   温夕醒来的时候,护士正在给她测体温。   “温小姐,由于之前的拉伤,你手腕的伤口已经感染,情况不太好……”   温夕低头看了看手腕,尝试察觉痛感,微微一转,果然锥心刺骨一般,整个人虚的厉害。   “您……有家人在吗?我们商量下治疗方案……”护士小心翼翼的说,毕竟几天下来,并没有人以直系亲属的身份找过医生。   家人?   名义上她是有家人的,可她的家人正守在另一张的病床前,还差点失手杀了她,不可能……   “温小姐,如果您家人不方便的话,上次来看望您的高先生可以过来吗?在你昏迷的那几天,他都在的。”护士看温夕很艰难的样子,小心翼翼提议。   高明瀚学长?!   如果全世界都背叛了她,最后那个站在她身后的一定会是高明瀚,纵使她结婚了,他还是默默守着她,他说过:只要你需要,我永远在路上。   温夕对着护士点了点头,此时此刻她还犹豫什么呢,她已经在深渊了。   昏睡中,房间里窸窸窣窣的谈话声吵醒了温夕。   “好,就按你们的方案吧……随时打我电话……我签字……”   高明瀚干净利落的处理所有的事,仿佛他什么都可以安排好,什么都能做到。   “明翰学长?”温夕的声音带着歉意。   “放心,我一直守着你,都交给我吧。”高明瀚透彻清亮的眼睛里,满是怜惜。   想到刚才被聂成祺狠狠的抓着脖子差点死过去,还被他禁锢在这里,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不在乎她的千疮百孔,依然温柔守护,温夕的内心里翻腾着,她应该连累他吗?   三年前,高明瀚阻拦温夕嫁给聂成祺,他是男人,他能从男人的眼睛看穿内心,聂成祺只是在敷衍。   可温夕着了魔,听不到劝阻,现在他看到她们的婚姻名存实亡的样子,除了心疼,竟然再次产生了一个念头——他要给她后半生幸福! 正文 她应该付出点什么!   “明翰学长?”温夕轻轻唤着走神的高明瀚。   “以后还是叫我明翰吧,已经很多年不做你的学长了。”高明瀚笑了笑,浅淡的酒窝若隐若现。   温夕抿着嘴喊不出口,毕竟在她眼里,他只是学长,一个宽厚温暖的学长。   “真是好戏……”   门口传来的男声让温夕不寒而栗,聂成祺的脸已经暗的接近黑紫,压低的眉眼变成了他的武器。   “温夕,我果然不能小瞧你了,我们还没离婚呢!情夫就寸步不离的守着了……”聂成祺满脸敌意的盯着高明瀚,咬牙切齿。   高明瀚莞尔一笑,“好久不见。”   “我现在还是她老公,就不劳你费心照顾了。”   聂成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脱口而出这句话的,他做不到照顾温夕,可是他不能容忍别的男人替代自己。   “我和明翰……”学长两个字还没出口,高明瀚抢了她的对白。   “温夕现在被人陷害一而再再而三的受伤,我不可能坐视不管,不管以什么身份。”   聂成祺突然放松的扯了扯衬衣领口,眯着眼走近高明瀚,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滚!”一声狂躁的撕吼,聂成祺的眼已腥红。   温夕的头跟着剧烈的疼起来。   这个男人是在乎自己接近别的男?怎么可能,他只是希望自己变成这个世界上最惨的人而已。   高明瀚不为所动,绅士的看着温夕,只有她能支配自己的去留。   看着眼前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温夕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高明瀚再卷进自己的泥潭,“学长,谢谢今天你能来,我的事还需要我自己去面对。”   高明瀚点点头,脚步停在门口,同样厉声厉色对聂成祺低声说:“好自为之。”   聂成祺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狠狠砸中了,居然有男人让他好自为之!他也配?   难道他不知道眼前床上的这个女人有多么恶毒吗?这都是她应该承受的代价!   “你刚才过分了。”温夕淡淡的说,干瘪的唇没有一点血色。   “我过分?是不是心疼了?”聂成祺冲到温夕面前,俯下身,贴近她惨白的脸,恨不得堵上它倔强的嘴,双唇贴近之时——   “我答应跟你离婚。”   温夕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和纪秋曼争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只会加剧痛苦。   聂成祺从温夕身上弹开,冷哼了一声,“就算你不答应,在聂家也没有你的位置了!”   难道高明瀚刚才给了她什么承诺吗?她这么快就改变了决定?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   “那五百万还兑现吗?”温夕已经顾不得聂成祺如何看自己,她只知道钱能救公司,能让她快速脱离苦海。   又是五百万!   “这么爱钱就早点说出来,也好早点让你如愿……不过,现在有一件事比离婚还重要。”聂成祺盯着温夕还在流淌药液的滴管,在温夕毫无准备之时,迅速拔掉了她手背上的针头。   “啊——”   温夕低声呢喃,眉头皱成一团,绝望,从未有过的绝望,眼前的男人简直变了一个人。   他,不想让她活。   温夕不再管手背上涌出的血,任凭血滴在地上,眼神空洞如同被掏空。   聂成祺狠狠握着拳头,有点意外自己刚才的举动,他是太心疼还在抢救的纪秋曼了,如果不是因为爱他,也不会被眼前这个女人再三陷害,离了婚还拿着钱,岂不是便宜了她!   她应该为纪秋曼付出点什么!   护士闯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倒吸一口凉气。   “聂先生您……”护士知道眼前的翩然男子是纪秋曼的男朋友,刚才还吼了那些医生,扬言纪秋曼如果有任何闪失就要他们偿命。   “出去!”   聂成祺像一头燃烧的狮子,恨不得撕了所有人。   “聂先生,纪小姐那边出了点情况……”护士颤抖着说,声音低下去。   聂成祺脸一沉,立刻冲出温夕的病房,像风一样在走廊里穿梭。   “我没事的。”温夕对护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还说没事呢,血都流了这么多,你怎么不按呼叫?”护士心疼温夕,生的这么漂亮,偏偏惹上了那样一对情侣,尤其那男人,对女人竟然这么狠心。   温夕很想说那是她丈夫,还是忍住了,三年前秘密结婚,如今无声无息的离婚,一切就这样结束也不错。   聂成祺脑子里一遍遍回忆刚才医生跟他说的话,P型血,血库告急……   纪秋曼的血型居然是稀有血型,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匹配血型,很可能有生命危险。   温夕!?   聂成祺突然想起温夕是P型血,毫不犹豫的返回她的病房,他说过,纪秋曼如果有个三长两短,他要她偿命,现在先偿还点血吧!   “聂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温小姐需要休息!”   护士推搡着,聂成祺拼命挤了进来。   “带她去抽血!立刻!马上!”近乎咆哮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   温夕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一次次一遍遍,他到底要干什么!   见护士不为所动,聂成祺亲自走到床边,拦腰抱起虚弱的温夕,“秋曼需要输血,要你的血!”   “聂先生,万万不能啊,温小姐现在的情况绝对不能输血,会有危险的!”护士万般阻拦。   温夕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嘲弄,讽刺,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温夕眼里噙着悲凉,比死亡还痛苦。   聂成祺内心猛地再次慌乱,他见不得她这副样子,是在乞求得到可怜吗?   做梦!   “因为我爱她,我不会容忍你伤害她。”聂成祺很确定自己爱的是纪秋曼,三年前他被迫结婚,三年隐不愉快的婚后生活,三年后纪秋曼回到他身边,他始终确定。   “爱她?所以要把我的命都给她吗?成祺哥哥。”温夕并不是想唤起他的同情心,她想得到答案,这样她就可以心灰意冷,不再抱有幻想。   “是,这是你欠她的!”   “可我从来都没有……”   “没有什么?!没有相反设法进我的家门?没有害她没有抄袭吗?”聂成祺发疯一样的质问,像扎在温夕心上的一刀刀。   “我都没有。” 正文 爸爸替你找回来   她要解释,就算离婚她也要清白,要问心无愧的离开。   “就算你没抄袭,我也不会站在你这里。”聂成祺的声音很冷,低沉的要命。   她懂了,她只是个罪人。   医生责备聂成祺胡闹的时候,聂成祺二话不说又翻了脸,“她还不至于死,抽她的血!”   一声声,犹如一刀刀,温夕像是玩具,被按在纪秋曼旁边的床上,医生们都在胆战心惊,只有聂成祺毫不手软。   “聂先生,这属于献血,需要征得本人同意的,你这样强迫她,我们没办法下手。”医生实在不忍看到虚弱到浑身打颤的温夕无助的样子。   “说!你说你愿意!你是来还债的!”聂成祺摇晃着温夕的身体。   温夕点点头,她认了,就算血不被吸干,她也会死于他的折磨。   医生叹着气,针管马上就要插进温夕细弱的血管里。   “住手!”   一声厉喝,所有人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   聂老爷脸色很差,快步走到聂成祺身边甩去了一个狠狠的巴掌,“混账!她是你妻子!”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如果躺在床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是这男人的妻子,那个女人又……?   好狠心的男人!   聂老爷子二话不说,让身后的司机从床上抱起了温夕,“有我在,你休想再这么放肆!”   聂成祺瞪大双眼,冲着满屋子的人喊,“看什么看,给我救人!”   刚才他应该是疯了,可他不能失去秋曼,秋曼为他承受了这么多,他不惜一切……   半响过后。   “聂先生,纪小姐目前情况转好,大概不需要血了。”   聂成祺盯着纪秋曼惨白的脸,身上多处骨折,内脏不同程度破裂,他放心不下,他会一直守着她。   至于温夕,她那么有手段,能蛊惑那么多男人替他说话,甚至包括他父亲,他还有什么愧疚。   聂老爷决定把温夕带回老宅,唯恐他的混账儿子再做什么过分的事。   “温夕,你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聂老爷一直怜惜温夕,她没了父母,嫁到聂家这几年一直在忍耐丈夫,如果他不能保护好这孩子,真的对不起她死去的父母。   “聂叔叔,这次我真的要和离婚了,我太累了。”说完温夕就再也没了力气,瘫软在聂老爷的怀里。   聂老爷把温夕抱得很紧,暗暗下决心,如果不能让聂成祺回转心意,他这个父亲就亲自赔罪!   聂老爷曾经反思过,是不是让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是个错误,可温夕是多么好的女孩,他心里很清楚,纪秋曼是什么角色,他也看的门清,只是聂成祺蒙在鼓里。   夜深了,私人医生已经给温夕换了多次药,逐渐恢复了体力。   聂老爷来到温夕身边,“温夕,爸爸替你找回你想要的。”   “不要。”   温夕错愕,爱情是能被别人替代夺来的吗?   聂家老宅的第一个夜晚,温夕辗转反侧。   聂老爷能保护她一时却绝对不肯能让她的爱情起死回生,是要尊严还是委曲求全……   睡意来袭,半梦半醒中,黑暗的夜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她。   温夕睁开眼,一团黑影笼罩着她。   “谁?!”   温夕低声惊呼。   那人居然过来捂住了她的嘴,“还有哪个男人敢半夜上你的床?”   聂成祺的气息在她耳边萦绕,是啊,还有会哪个男人只要一出现就满嘴的轻虐和嘲讽呢?   “我现在不可以。”温夕低语。   三年来一直做他的发泄工具,可工具也有坏的时候,事到如今她不会再逆来顺受。   “我对你没性趣了。”聂成祺松开手,按下了台灯的开关。   暖黄的灯光下,两个人四目相对。   既然不是来泄欲的,两个人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好好谈一谈,就算离婚她总不能真的蒙冤离去。   “我来是想告诉你,没有人能保护你,你别高兴的太早。”聂成祺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在灯下如魔鬼一般。   “你走吧,我需要休息。”温夕不再多言,既然这样,她真的没必要幻想会被他理解。   聂成祺第一次从温夕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你走吧!   上一次他还拽着他的衣角求他不要离开,是真的因为有了别的男人而果断不在乎自己目前的身份了吗?   他们还没离婚呢!她居然敢如此横眉冷对?   聂成祺愤恨的扯着衣扣,他要让温夕知道,他还是她的丈夫!   “啊——不要!”聂成祺的大手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不顾她的求救。   “是不是有别的男人满足你了?所以不需要我了?”   聂成祺粗暴的将自己完全置身于温夕的身体,在他身下,她像是被揉碎的玩物,发出痛苦的呢喃。   温夕闭上眼,他向来如此暴烈,可今天前所未有的痛,每一下撞击都几乎要了她的命,他对她没了性趣,所以这是在报复吗?   他终于在一声低吼下解脱了,像以往一样,抬手把她推开。   床上一大片血迹在灯下被勾勒出褐色的边界,聂成祺穿衣服的手抖了一下,他做到了让她不再反抗,让她痛不欲生,可也并没有很痛快。   这副可怜的模样他看够了!   聂成祺甩手出门,屋子里陷入平静,温夕缩在被子里已经体会不到下体被撕裂的痛,因为心更痛。   翌日清晨。   “小子,我告诉你,没有我的允许,你没有可能和温夕离婚。”饭桌上的聂老爷斩钉截铁,不给聂成祺反驳的可能。   “你管不了我。”聂成祺顿了顿,他也是为了说这句话昨晚才在这里留宿的。   “你……”   聂老爷的话还未出口,管家走了进来。   “老爷,有两位客拜访,是来看温小姐的。”   有人找上门来看她?!难不成是高明瀚?他的胆子真是够大!   聂成祺瞪着眼,等待着眼前即将出现的人。   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竟然是两个职业白领,聂成祺并不知道温夕有这样的朋友,关于她,他知道的太少。   “对不起聂老先生,很冒昧打扰您了,我们是温夕的同事,听说她身体不适,医院和家里都找不到,所以找到您这里来了。”孟菲菲客套的说着,姜蜜在一边陪着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