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这就是传说中的棺中棺吗?   某年夏天的下午,德龙烟铁路惠民县施工段。   “弄开咧——!弄开咧——!”   一个咬字含糊不清的声音沙哑地喊了一声。   人群呼啦围了上去,紧张地看着两个光膀子大汉攥着撬棍哎哎啊啊地使劲撬着眼前一口硕大的棺材。   “咯吱、咯吱”随着撬口越来越大,棺材盖慢慢被挤到一边,隐隐约约能看到里面有片黑乎乎的东西。   “哇!哇!有没有金银珠宝呀!”一个小屁孩儿眼睛瞪得溜圆,下巴还挂着哈喇子,若不是他身边那个中年妇女眼明手快抓住他的胳膊,他早就钻过去看个稀奇了。   田远和张黑子跨着自行车,一脚支在地上,跟众人一样紧紧地盯着棺材里的东西。   “嘭——”棺材盖终于被完全掀开,砸在一旁的小土包上,泛起一阵尘土。   “小孩儿都一边玩去,等会蹦出个黄鼠狼来,咬掉你们的雀雀儿!”光膀子的花脸汉子笑嘻嘻地抹了把汗。   “四蛋,你唧唧歪歪个屁啊!赶紧把里边的东西弄出来,让俺们看看!”中年妇女急切地说道。   叫四蛋的花脸汉子拿起一根弯头钢筋,“我说小花,你不去绑钢筋干活,瞎看啥啊?带孩子走!吓掉了魂儿,俺可不管啊!”   “哎哎!你们不弄,我可下手了哈!”旁边有个小胡子摩拳擦掌,有点按捺不住。   “你敢!”另一个光膀子的汉子扬起手中的撬棍,“这是俺弟兄俩发现的,谁敢抢,我戳死他!”   小胡子似乎比较惧怕这兄弟二人,嘟嘟囔囔了几句,往人群中稍稍撤了撤,却也没有走远。   四蛋看了看另外那个光膀子的汉子,说道:“二蛋哥,要不咱弄吧!早弄完拉倒!”   “嗯,弄!”二蛋一脚踢飞脚边半块土坷垃,横着眼扫了扫围观的人,“都闪开了!”   围观的人群仗着人多不但没有让开,反而推推攘攘着往前迈着小步子。   田远和张黑子也扔下自行车,往包围中心里面靠近。   他们原本是想到水库洗澡的,见这里堆着群人,便蹬着车子来凑个热闹。走近一看,好家伙!敢情这里刨出一个古墓。于是澡也不洗了,甚至还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琢磨着能不能顺点银元古董什么的。   四蛋见大家都没有闪开的意思,又看了看二蛋。   二蛋一瞪眼,“瞅啥?弄吧!”   四蛋攥着钢筋钩子,缓缓伸进棺材,勾着那片黑乎乎的东西,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往外拉。   在场的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珠子,眼皮都不敢眨一下,唯恐漏过任何精彩的细节。   钩子一点一点地把那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拉开,又露出一堆堆的棉花。   “呀,啥朝代的棺材啊,都种棉花了呀!”   田远瞟了说话人一眼,心说:中国黄帝的时候就有了好不好。唉,没文化,真可怕!   四蛋把上边那层黑乎乎的东西彻底挑开,随手甩在一边,又将钩子伸进棺材。   二蛋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钩子,扔在旁边的棺材坑中,“边去!磨磨蹭蹭的!”   说罢,弯下腰伸出两只耙子样的手,搂起那堆棉花扔在地上。   这时,一具人型小棺材露了出来。   田远的心怦怦直跳,我去!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棺中棺吗?   “嘿!有宝贝啊!都去抢啊!”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眼红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   “他娘的!见者有份,不给就去报警!”   “就是!又不是他们家的,凭啥他们俩独吞?”   “哥!哥!咋办啊?”四蛋拿着家伙什满脸焦虑地望着二蛋。   二蛋眼见人群开始骚动,心里明白的很,虽说他们哥儿俩仗着平时的一股子愣劲儿能唬住大伙儿,可要是棺材里真有什么宝贝的话,这么多人还不得疯了呀!不行,先稳住大伙再说。   他想到这,便扯着喉咙喊道:“吵啥吵?都放心,有啥好东西少不了大家伙儿那一份!”   众人即便嫉妒、眼红,若没有人带头上前去抢,碍于他们哥俩是四邻八乡出了名的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楞种,也只能是起起哄而已。   二蛋和四蛋一人一头,抱着人形棺材的两端,呼哧呼哧地将其抬了出来。   有人扔过来一把扫帚,四蛋捡起来用力扫尽人形棺材上的杂物。   这时候众人才看清,这哪里是棺材啊,分明是金丝编织成的人偶!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金丝已经微微发黑。 第一卷 第2章:千年女尸   “嘿,这是啥玩意儿啊?咋木有打开的地方呢?”四蛋翻过来覆过去地四下查看着。   难道……是金缕玉衣?田远正暗自揣测,感到衣袖一动,扭头一看,原来是张黑子在拉他,一边拉还一边使眼色。   田远顿时反应过来,张黑子这是告诉他,要见机就抢!   田远心道:不想想我是谁!这还用你叮嘱?这等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抢白不抢!   二蛋焦急地问道:“咋样?能打开不?”   四蛋抓了抓头皮,愤愤道:“哎呀,打开个屁呀!根本没有接头!”   “狗熊他娘咋死的?咋那么笨呢,你不会用钳子绞开么!”二蛋大声斥责道。   四蛋转身跑到工地上拿了把钳子回来,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金缕玉衣给破坏了。   “啊!快看哪!死尸露出来了!”   众人张着嘴,个个激动地像发情的公狗,跃跃欲试。   四蛋剪断最后一个金丝,金缕玉衣顿时四散开去,一个干瘪的女尸露了出来。她长长的头发挽着一个发髻,发髻上插着一枚金钗,手中则握着一个白乎乎的竹筒。让人感到怪异的是,女尸脸上盖着一块泛着铜锈的面具,额头处一排阳刻铭文。   四蛋伸手拿起那个面具,“哎呀,我滴娘啊!”惊呼一声,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那女尸皮肉俱在,但已经干的不像样子了。黑黢黢、皱巴巴的,整个脸仿佛是一个没有揉开的面团。别说四蛋这么近距离,就是站在周围的众人,也都心里毛悚悚的。   “四蛋,你可别乱喊娘,被她听到跟着你回去,那你家可就热闹了!”   一个男声打趣的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四蛋半晌才回过神来,爬起身,将面具一扔,指着那个说话的人怒骂道:“二小,你乱放什么屁!不老实,我就敲你!”   面具正好落在田远脚边不远处,他一见,急忙捡起那张面具,上边的铭文是方方正正的古汉语,口中喃喃念了几句。   “什么呀?”张黑子也紧挨着他蹲了下来,接过面具一看,“我靠,甲骨文啊!看不懂!”   “啥甲骨文,这是金文,懂吗?写的是‘见风即活’!哎呀!不对,见风即活、见风即活!万一刮起风来,那她岂不是能活过来呀?”   “哈哈,你拉到吧!都干巴成那个熊样了,怎么活过来?要真能活过来,那也正好,让他见识见识咱的手段!”   两人正小声嘀嘀咕咕,小胡子拨了拨他们的脑袋,“你们俩小子,不去上学,到这干嘛?拿过来给我瞧瞧!”说着,手就向面具摸过来。   张黑子忙往后一缩手,“凭啥给你啊?”   田远顾不得跟他纠缠这些,赶紧大声喊道:“爷们儿们,赶紧围成一个圈,别让风吹过来!”   可惜人群太激动,根本没人留意到他。   小胡子没有抢到面具,心中不忿,没好气地说道:“操,有风正好凉快凉快,这么热的天!”   二蛋见没出什么事,立马弯下腰开始撸女尸身上的饰品。   “抢啊!抢啊!”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层层地往上拥挤。   二蛋和四蛋顾不得捡东西,双双抄起撬棍舞得像风车一样,守住女尸,大声吆喝,“马勒戈壁的,我看谁敢?”   这一下,人群被喝住了,众人瞪红了眼,死死盯着二蛋哥俩,而这哥俩呢,仿佛是两个黑旋风一样,霸气地竖在这里。   田远蹲在地上见双方都绷着劲儿一语不发,相互僵持着,便壮着胆子又劝道:“大家不要动,千万不要乱动——”   “扑——”   一个冲天巨屁,打断了田远的话。   “四蛋!闻闻你放的屁,操!还是萝卜味的来,别把你娘给熏成臭萝卜干!”二小又喊道。   人群又是一阵轰然大笑,倒缓和了双方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滚你娘的腚!”四蛋骂道,鼻子抽搐了几下,我去,还真是萝卜味的,自己也忍不住嘿嘿地笑了。   “臭死了!臭死了!”   “放这么臭的屁,干脆弄个胡萝卜把腚眼堵起来算了!   众人的笑声中,田远忽然瞥见女尸抱着竹筒的手指动了动,心下暗道不好,见风即活啊!虽然没有风,但是、但是,刚才四蛋那个屁,可是正对着女尸放的,会不会……   众人笑声未落,只见四蛋身后的女尸突然睁开眼,抖落了手中的竹筒和身上的灰尘,“唰”一下立了起来! 第一卷 第3章:难道你认识我吗   “诈尸了!快跑啊!”田远扯开嗓门喊着,拉着张黑子就往外跑。   这一下,围观的人群像群无头苍蝇完全乱了套,胆小的或吓瘫在地,或扭头就跑;胆大的,像二蛋兄弟俩,见众人四下逃窜,扭头看到女尸站了起来,举起手中的撬棍便向那女尸头上打去。   眼看就要打中,只见女尸凌空一跃,宽大的袖子一甩,二蛋和四蛋立刻感到一股大力扑面而来,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手中的铁撬棍也拿捏不住,“扑扑”两声像箭一样飞出几十米远,斜斜地插在地上。   “哎呀、哎呀,”两人被撞得翻了好几个跟头。   要知道这种撬棍得有一二十斤重吧!别说普通人,就是他们哥俩也未必能投得了那么远。顿时,这二人给吓得脚?手软爬都爬不起来了。   田远拉着张黑子随着人群跑到外围,从地上捞起自行车一跨而上,张口嘱咐张黑子道:“使劲蹬,千万别回头看!”   张黑子苦着脸骑在车子上,随口应了两声,见田远已经骑着车冲了出去,也使出吃奶的劲头用力蹬着脚踏板。   由于这里是块菜地,高洼不平,慌乱之中,只听“咔嚓”一声,车链子不合时宜地脱落了。张黑子一下蹬空,从车子上摔下来。   “妈呀!”张黑子见丑陋干瘪的女尸转眼就飘了过来,急得都快哭了,怎么这个时候掉链子啊!   再说田远,骑了一段路不见人跟过来,回头一看,见张黑子坐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而女尸足不点地,冲着张黑子越飘近!   “我靠!”田远恼火地骂了一句,掉转车头就朝着张黑子冲了过去!   “别动!别动!”田远边骑车边大叫。   说也奇怪,田远本来是喊张黑子趴在地上不要乱动,谁知那离地三尺的女尸竟然也乖乖地悬在那一动不动了。   田远一把揪起张黑子,自行车干脆也不要了,喊了一声:“快跑!”   张黑子咧着嘴说道:“我、我的腿站不起来了!”   女尸瞬间就飘到了田远身前,扭曲的脸把眼睛挤得像两颗小黑豆。《》   “她她她、好像在看你,不会是打算吃了你啊!”张黑子弱弱地说道。   田远心中一动,试着命令道:“站到地上!”   那女尸轻飘飘地落地。   张黑子一见之下,竟忘记了害怕,张口就发号施令:“打自己俩嘴巴!”   那女尸倏地上前,宽大的袖子从张黑子脸上拂过,“啪啪”两声脆响,打得张黑子眼前直冒金花。   田远哈哈大笑,“小样儿,还想学我,自个儿倒霉了吧!”   “嘿,为啥不听我的话呢?有本事你让她打自己试试!”张黑子揉着腮帮子,满脸的不忿。   “呸!我才不干这事呢!”   瞅着这女尸呆呆地杵在地上望着自己,田远甚是奇怪,忍不住问道:“呃、这个、难道你认识我吗?”   女尸袖子微颤,一个白色物件从袖子里滚落出来。   田远捡起来一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你、你是玉儿公主?”   “啊?”张黑子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田远来不及多说,腾腾地跑到方才棺材那儿,捡起竹筒,又跑回来,“快走,快走,一会儿警察就要来了!我们往西走,那边有个沙窝林场,我们去那躲躲!”   张黑子跟在田远腚后边,边跑边叽歪:“这不是扯淡吗?沙窝林场在大西边,离这几十里地,跑到那,不得把人累死吗?”   田远估摸着也是,瞟了瞟飘在身边的女尸,问道:“带我们飞一会儿行吧?”   话音刚落,女尸就一手一个拎起田远和张黑子凌空而行。   这下把张黑子吓得哭爹喊娘地直叫唤。   约么半个小时光景,他们便来到了沙窝林场,找了一处比较茂盛的树丛落了地。   张黑子看着女尸恐怖的脸,怎么也无法把她跟貌美如花的公主联系起来,便问田远,“咋回事?她是谁啊?”   田远叹了口气,“她、她是我媳妇!”   张黑子好奇心又起,“难不成你以前说的都是真的啊!”   田远坐在地上点了点头,脑中回忆起过去一段离奇之事……   “杀、杀、杀……”一个个衣着铁甲银盔的彪悍士兵手举着各种兵刃,或刀或矛或长戟,跟随着一个脚踏枣红马,手握亮银枪的小将,踏着战鼓“砰、砰、砰”的声响,杀气腾腾地冲向两百米开外,一片同样杀气腾腾的队伍。转瞬间,两只潮水般愤怒的人群交汇在一起,呐喊声、厮杀声、擂鼓声、痛苦的呻吟声在这条峡谷里震荡,嗡嗡地冲击着两边葱翠茂盛的山林,鸟被吓得扑棱着翅膀遥远地飞去,兽被惊得蜷缩在狭小的窝里不敢露头! 第一卷 第4章:铁甲银盔   田远,一名帐前兵卒,被鼓声鼓舞得热血沸腾,手里紧紧地攥着那把被不知名的铁匠打造成弯月状的长刀,使出吃奶的劲横削竖劈着眼前每一个身着不同服饰的模糊的脸!血,从颈子喷射出来,捎带着死亡最后的温度和气息溅到刀上,洒在脸上,只一会儿,脸面就染得像京剧里关云长那涂满油彩的大红脸。   两军厮杀正酣,这时,两边山谷的峭壁上,钻出一排排身披兽皮、手执弓箭的蛮夷人,嘴里哇哩哇啦的喊叫着,居高临下,将箭头对准了下边正在厮杀着的战场。   声如鼎沸的战场瞬间凝静下来,每个人都忐忑不安地抬头仰望着这群突如其来的蛮人。恐惧在每个人心里慢慢萌芽、生长,逐渐超越了杀戮的酣畅淋漓!   忽然,其中像是首领的人大手一挥,箭便如急雨般从那群蛮人手中泼洒出来!山谷里瞬间又被痛苦的哀嚎声充满了。   田远手举盾牌努力遮挡着箭雨腥风,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抹了把脸,罅隙间远远地撇了撇红马小将,只见他手臂已中一箭,却仍然一边用长枪努力拨打着射来的箭,一边呼喊着己方已经溃不成军的队伍!田远努力地向主将那边靠拢,但无奈溃军之势已如江河决堤,把田远冲得跌跌撞撞!正待田远无可奈何之际,一支箭“嗖”地一声插进了田远的身体!   哎呀!田远一惊,从梦中醒来,身子猛地一颤,咋回事?   “睡、睡、睡!整天就知道睡,你说你们这些地瓜蛋,拿着爹娘的钱,到课堂上来睡觉,就不知道脸红吗?”   一个尖声尖气地声音在旁边响起。   “李寡妇!”田远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踢开凳子,站起身,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的那个英语老师。   李寡妇,本名李传销,是正儿八经的纯爷们,只因说话做事娘们气十足,再加上他对待学生尖酸刻薄,故某一届学生给他起外号叫李寡妇。时光荏苒,给他起外号的那批学生早就升入高中,考上大学,而他的外号,却像接力棒一样,一届接着一届,在学生私下中流传下来。   当初田远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见他身材矮胖,走路伸着手像鸭子张着翅膀一摇一摆的,鼻子底下和下巴上一直没有过胡子,活脱脱的一农村老妇女形象,“李寡妇”——恰如其分!给他起外号的学生真是天才,田远这么想!   田远恨透了英语,也恨透了李传销!   这一点上,先恨英语还是先恨李传销,田远已经忘记了。当然,这个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原因,李传销特别鄙视那些英语差的学生!有时,还竭尽所能的挖苦。   于是,像田远这样的,每次考试,连抄带蒙也就二十多分,能考过三十分,那还是超水平发挥的学生,首当其冲的成为宋传销看不起的对象。这样的学生,班里有那么十几个,虽然不绝对,有的努力一下上去了,也有的一不留神下来了,但田远和他同桌张黑子,却是那铁打的十几分之二。因此,他们对英语和李寡妇的恨,简直到了撕其肉、鞭其尸的地步!   记得有一次,李寡妇挨个提问完形填空,田远怕出丑,早早的计算好了轮到自己时应该回答的问题,根据座次马上要轮到田远的时候,李寡妇直接跳过,喊了下一名学生来回答!   田远当时有点愣了,眼瞪跟狗铃铛似的,盯着李寡妇,仿佛要咬他满嘴血一样,而宋传销呢,面无表情的眯着小眼对着课本,根本无视他。   于是,田远气愤地在本子上写了十几张“李寡妇我艹你老祖宗”之类的话,当然,只是yy而已!   此时此刻被李寡妇抓了个现行,田远如百爪挠心般地难受。   “你看这傻了吧唧的样?瞅一眼就知道在娘胎里就发育不良!几个英语单词读起来曲里拐弯跑到姥姥家了,还有脸睡觉!站好!奶奶的,没次考试都给老子拖后腿……”李寡妇掐着腰,喋喋不休地教训着田远。   田远低着头一声不吭,心里恨极了这个李寡妇。在全班人面前让自己难堪,哼,真想一口痰吐到他脸上。   “学校对你们这些差生太仁慈,依我看,还不如直接拉出去毙了!哼!”李寡妇越说越冒火,唾沫星子直飞,他伸出手指不停地点着田远的头。   叮铃铃,一阵铃声响过。   李寡妇看了看表,喋喋不休地说道:“下节课英语自习,哼!你小子给我等着,回来再收拾你!” 第一卷 第5章: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罢,离开田远的的课桌,走出教室。   看着李寡妇离开教室,田远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凳子上,瞅着英语书上自己睡觉时流的哈喇子发呆!那哈喇子湿乎乎的,又黏又稠,就像打翻了半碗黏粥在上面一样,把书正反面的字都印了过来!   完了、完了,这下可毁了,还得站一节课。田远四下看看,尴尬地用袖子抹了抹嘴上残余的哈喇子,又擦了擦书上的,然后小心翼翼的捏着书的页脚,努力把那被哈喇子粘成一块的书页分离开来!   “哎呦喂,看这口水流的,做梦娶媳妇呢!”张黑子饶有兴趣地看着田远的举动,继续说道:“别翻你那破书了,反正你也看不懂。换成我,直接撕掉当擦屁股纸。”   田远白了他一眼,说道:“你懂啥?你不知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和颜如玉’吗?跟你说你也不懂,整天就知道玩游戏!”   张黑子听他这么说,脸上一乐,坐直身,靠在墙上,反驳道:“你懂!你给我变个黄金屋和颜如玉出来。算了,来个简单的,给我变个十块钱出来就行!”   田远皱皱眉,扭头鄙视地说:“你眼里除了钱还有啥?能不能长点出息啊!至少也得像我,虽然看不懂,好歹也使劲地看啊!没准认识几个单词,那也是长知识!”   “你可拉倒吧!”张黑子撇了撇嘴,眼睛一转笑嘻嘻地又说道:“给你看个好东西。”   说着,从抽屉里掏出书包,又慢慢伸手进书包抠索了一会,脸上展现出很怪异的表情,一边盯着田远,一边缓慢的把手往外挪,快挪到书包边的时候,猛的一抽手,迅速地从书包中掏出一件绿油油的物什,丢到田远翻书的手上!   “我靠!”   田远一个措手不及,手上凉凉的感觉,让他一下子毫毛倒竖,立马蹦了起来!引得班里好几个同学疑惑地往这边看了下!   狗日的张黑子竟然弄了条长虫(蛇的俗称)!!!   田远从心惊肉跳中渐渐平静下来,见那是一条一尺多长的小长虫,受到惊吓般一边吐着鲜红的信子,一边扭曲着身子努力蜷缩起来做防御状。   花花绿绿的颜色加上微三角形的脑袋,似乎在警告别人不要惹它!   张黑子见田远的反应正如其所料,得意洋洋地伸手从桌子上把那条长虫拿了下来,放在手里慢慢把玩!   田远定下心,回到座位上佯装不在乎地说:“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什么呢,一个破长虫!你弄个长虫干啥啊?吓唬小姑娘啊,拿过来我玩玩!”   张黑子把长虫递过来说:“你看你吓滴!我昨天从墙根儿那逮的!嘿嘿,你看,跟面团似的。”   田远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捏着长虫的脖颈下边,左手揪着尾巴,然后作势要甩的样子,说道:“要不要我给你甩两下啊!”   “别别!”张黑子急忙扑上前抱着他的手臂,说道:“千万别啊,你一甩,长虫的骨节就断了,那就活不成了!”   田远把玩了一会,索然无味,再加上刚刚挨了一顿批评,心里不爽,把长虫又丢给张黑子,问张黑子:“解手去不?”   “切!不去!”张黑子小心翼翼地接过长虫。   田远起身去厕所,走到讲台前的时候,李寡妇的书本和教鞭等东西摆放到讲桌上。想到下节课还要挨骂,心中顿生无明业火。狗日的李寡妇,处处跟我过不去,还想收拾我?哼,看我先怎么收拾你!   他脑子里跳出一个馊主意!转身回到座位上对张黑子说:“我用用你的长虫。”   张黑子问:“干啥啊,你不是要去解手吗?用我的长虫干啥?”   田远把头凑到张黑子的耳朵边上,小声说道:“我把长虫夹到李寡妇的课本下边,等会吓唬吓唬他!”   “我艹!你狗胆包天啊!”张黑子迟疑地把长虫递给他,说:“等会儿他上来脾气咋办?拿尺子敲烂你的手心!”   敲手心?田远满不在乎,反正英语上和不上一个样儿,李寡妇也不会管他们听不听课。遂说道:“要不咱出去玩,爬城墙、上网、看录像都行!”   这不是逃学吗?张黑子瞪大了眼珠。对于他来讲,上学最有趣的就是上体育,至于其他科目,就是应付公事,所以听田远一提议,张黑子稍微一犹豫,立刻点头同意。   田远拿着长虫,等张黑子收拾好书包,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走,走过讲台的时候,田远极快地将讲桌上的英语资料翻开,把长虫塞进去,怕它在里边不老实,游走出来,又拿黑板擦压在上边。 第一卷 第6章:奢侈品   做完这些,田远又谨慎地回头扫了班内一眼,见大多数同学要么聊天,要么趴在桌上睡觉,没人理会他。于是赶紧推着张黑子往教室外走。   快出门的时候,田远感觉两道犀利的眼光盯着自己,回头一瞅,原来是英语课代表刘小雨。   “毁了个屁了!”田远暗道不好,莫非刚才刘小雨都看到了?这个爱打小报告的丫头片子!她肯定会跟李寡妇打报告的,不过,也顾不上这么多了,还是脚底抹油——溜吧!   田远和张黑子走出教室。这个时候快要上课了,两个人贴着墙根飞快地跑到厕所,先撒了泡尿,等上课铃打响之后,才悄悄地摸出厕所。他们路过车棚推自行车时,看到李寡妇的建设六零摩托车停在那里。   “黑子等等,那不是李寡妇的摩托么,老子给他放放气?”田远停下来说。   “啊!”张黑子吃惊地说:“算了吧,咱又没有钉子,咋放啊?再说了,他若知道是你放的,到了明天,非揍得你叫哭爹喊娘不可!”   “不行!不整整他,难消我心头之恨。我这里有别针,用针头把车胎扎破就行了!”田远伸手从书包里掏出别针,递给张黑子。   张黑子摆摆手,说道:“我可弄不动,要弄你弄吧!”   田远骂道:“你狗日的逮长虫有种,干这个就不行了?我弄就我弄,你给我看着点人,别让人家逮着!”   说完,田远打开别针,然后隐蔽到摩托车前边,摸着车胎拣个比较薄的地方用力扎,虽然别针比较尖,但是扎起车胎来,还是很困难的。田远鼓捣了一会儿,连外胎也没扎进去,还把手硌得生疼。田远左右看了看,见右边墙底下有块砖头,跑去捡了过来,用砖头当锤子用,只两下,就敲进去了!田远扔下砖头,悄声跟张黑子说:“行了,走!”两个人跨上自行车,一溜烟地跑了!   田远和张黑子一口气骑到城墙边上。这是一片有数千年历史的老城墙,被一带碧绿色的护城河水围绕着,历经沧桑,见证了小县城几千年来的每次战乱刀兵,砖石早在文革的时候就被拆掉了,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土丘,像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骆驼,裸露着又瘦又坚硬的枯黄躯体,凹凸有致的盘桓在这一块宁静的角落里。只有偶尔生长着一米多高的灌木或者是酸枣树,才象征性的告诉人们:它,还活着!   已经临近傍晚,夕阳将一片余辉洒在寒酸的老城墙上,像给那个老骆驼披上金色的绒毛。   田远和张黑子爬上城墙,一边八卦着学校里的风流韵事,一边坐在最高处眺望着远处的县城!闲扯了一会儿,想象着李寡妇在同学面前看到长虫时鸡飞狗跳的样子,又有点忐忑明天上学会不会遭受到他的报复!不过,想也是白想,明天还没到呢,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大不了再请一次家长,对于他们两人来讲,已经早习惯了;对于他们的家长来讲,也早已经习惯了!   约么到了放学时分,田远和张黑子下了城墙,骑着车往回走。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表演着大撒把的绝技。两人将双手背在背上,脚用力蹬车,通过身子的左右摇摆来控制着前进的方向,嘻嘻哈哈到了公路上,才用手去掌车把。   张黑子问田远:“去我家玩不,我又装了个新游戏。”想到田远不喜欢玩游戏,又补充道:“还可以下载你喜欢的武侠小说哦!”   那个时候,电脑还是稀奇玩意。网吧在当时的县城里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八块钱玩一小时,典型的奢侈品。   田远只玩过一次,上网的钱还是节省了好久才攒下的。张黑子家比较富裕,当电脑刚流行的时候,他老爹就已经给他和他姐姐张静装了一台电脑,目的是有助于他们学习找资料。可结果呢?张静整天混迹在网上聊天室聊天;张黑子则遍玩各种游戏,超级玛丽啥的,都是很摩登的游戏了!   田远见张黑子问自己,想了想说:“那电脑上啥小说都有吗?有《天龙八部》么?还有那个《大英雄是谁》吗?”   张黑子嘚瑟地说:“有啊!啥都有,要啥有啥,光腚的女人都有呢!”田远心里有点好奇,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光腚的女人呢,听张黑子这么一说,心里直痒痒。   记得上次去网吧,纯粹一菜鸟,啥也不懂,白花了八块钱,不如去张黑子家看看,长长见识。田远想到这,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路瞎扯着来到了张黑子家。 第一卷 第7章:催眠术   张黑子领着田远锁好自行车,上了楼,掏出钥匙打开门,他姐姐张静已经回来了,正趴在电脑前鼓捣着什么,听到门响,回头看了一下。   田远忙打招呼:“静姐好。”   张静笑着说:“小远来了。”   张黑子急忙拉着田远进了自己的房间。田远想:张静占着电脑,今天怕是玩不成了。   张黑子嘿嘿笑了笑说:“等一会吧!”田远也意味深长地笑着点了下头。他知道张黑子很怕他姐姐,虽然张静只比他大三岁,但是性格却属于女汉子那种类型,典型的场面人,在学校的大几届里,也是排的上号的半社会人物!甚至普通的老师都得让她三分!   田远正想着,这时,门一闪,张静进来了,田远心里有点嘀咕,张黑子把书包甩到床上,一屁股斜坐在书桌上说:“姐,你让我玩会电脑吧!”   张静撇了撇嘴说:“就知道玩电脑!不过也行,你得先帮我个忙。”   张黑子一听有门,忙笑嘻嘻地奉承道:“咱俩谁跟谁啊!啥帮不帮的,只要姐你一句话,上刀山下油锅,我皱一下眉头我就不姓张!当然了,哪有亲姐让自己兄弟上刀山下油锅的,不过,啥事啊?”   张静白了他一眼说:“油腔滑调的,少贫嘴!你们俩过来跟我看看。”说完冲着田远也点了下头。   田远看了看张黑子那一脸的媚笑,心想,这姐弟俩真是投错胎了,姐姐的性格像爷们儿,弟弟的性格虽然不能说像娘们儿吧,但也是挺墨迹的!不过,这也仅仅指的是性格方面。张黑子人如其名,确实黑得可以半夜出来吓唬鬼了!这完全随他爸,刚生下来的时候,他爸就说“操,跟锅底一个色儿,不用查,一看就是老子的种!”   而张静则继承了她母亲的优良基因,眉清目秀不说,关键是皮肤白,一白遮百丑,更何况张静的底子还非常漂亮,大眼睛、高鼻梁!如果不跟她对眼的话,看上去就像恬静的乖乖女;若是跟她一对眼,你就明白那种乖乖女的形象完全是扯淡,她的眼睛里闪烁着那种桀骜不驯的光芒,似乎能一下子看穿你的内心!   田远和张黑子跟着张静来到客厅。田远见电脑屏幕上打开着一副画面,螺旋状黑白色的画,像斑马的花纹,随着观察者的角度变化,那些螺旋状图案似乎也活了起来,闪亮闪亮,旋转不停!屏幕前边的键盘上,放着几本翻得乱七八糟的书。   张静走过去,拿起其中一本,翻了一下页数,田远仔细看了下,书名叫《深度催眠术》。张静看着他们说:“听人说催眠术很神奇,不但可以治疗人的病,比如关节炎啊头脚疼什么的,甚至还能勾起人上一辈子的记忆!”   她顿了顿,牙齿咬了下嘴唇,眼盯着他们,看了看他们感到吃惊的脸,然后又说:“我学了一段时间,你们帮我试试学习成果!”   田远心里一动,暗想,有那么神奇吗?电视里也演过那些催眠的东西,通常就是一个黑衣服的男人拿着一块怀表,放在罪犯脸前边,像钟摆一样来回晃悠,一边晃还一边说‘听我的话,睡吧,睡吧’什么的,然后那罪犯,就迷迷糊糊的合上眼,听着施法者的问题,主动交代他的罪行。纯粹是胡扯狗油!哪里有那么神奇的事情啊?要是真那样好使,以后公安局的人不用破案了,把所有的嫌疑犯都抓起来,然后去他们面前晃悠怀表,然后案就破了,多省事!   张黑子诧异的说:“真有那么神奇吗,那你也教教我,我学会后去催眠王秀秀去。”   王秀秀是他们班男生私下选举出来的班花,是很多人yy的对象。他们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所以班花王秀秀的每一件事,都会被男生八卦很久。   张静鄙视地看着弟弟说:“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不学无术!”张黑子呲着牙嘿嘿一笑,也看不出是不是脸红来,一黑遮百羞!   田远看了看张黑子,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似乎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何况,他们都很好奇,倒也想见识一下。于是就跟着张静走进她的房间。   田远从没进过女生的闺房,所以,一踏入张静闺房的时候,就闻到一种淡淡的类似花香的气味,让人愉悦和陶醉。然后他仔细端详了一下整个房间。房间不大,一张床占据了半个房间,床上放着一个大笨笨熊玩具,床头靠窗的是一张茶色写字桌,右边放的是书,左边放了些化妆品,桌前是一把椅子,正对着另一面床头的是一件乳白色的衣柜。张静把椅子靠墙放着,又安排张黑子从餐厅又搬进一张椅子与原来的那把椅子并排靠拢。 第一卷 第8章:恍恍惚惚   张静示意两人坐下之后,田远竟然有种十分期待的感觉,很想知道自己被催眠会有什么反应。   田远和张黑子看着张静从一本书中翻出一张CD碟片,放到CD机里,调整了一下音乐。这时,CD机里飘出一曲让田远感到很慵懒的曲子,缓缓地,像溪涧水流,又像风吹风铃。她又拉上窗帘,打开床头那盏床灯。立刻,房间充满了淡黄色柔和的光线。   把房间需要的东西准备完毕以后,张静回头用极轻柔的声调说:“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完全照我的话去想东西或者是做动作。”   田远和张黑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张静站在他们面前,手中捏着一支银色钢笔的一端,脸上展露出难得的微笑,轻轻地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一口气,然后轻轻的呼出,慢慢地做……然后,放松自己的身体,想像一下你现在是正躺在床上刚刚睡醒的那种感觉,伴随着音乐,慢慢地想像自己很无力的样子!”   田远闭上眼睛,把自己想成一滩烂泥,软绵绵的靠坐在椅子上,听着那缓慢且带有引导性的音乐,慢慢呼吸着,等待着张静的指令。过了一会儿,听到张静说,“睁开眼,集中注意力看着我手中的钢笔笔尖的摆动,想像自己正处于宇宙中,黑暗、无边无际,只有钢笔在摆动。”   田远张眼,见张静手里的钢笔在轻轻的摆动着,在柔色灯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淡黄色光晕,田远感到有点好笑,都用怀表,你用钢笔!但他还是照着张静的指示做了,只是他盯着看的,是那钢笔上的光晕,昏黄的,泛着亮光,仿佛是关电视时的那种亮,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田远漫无目地的数着。   过了好一会儿,渐渐地,他感到脑子有点昏沉沉的时候,光晕已经幻化成一片阳光照射着的黄云,在那像被风吹着的样子,伴着音乐缓慢的晃动着。   这时,又听到张静轻微的声音“你的眼睛开始疲倦起来了……你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你全身越来越沉重,头脑越来越模糊了……你就要瞌睡了……睡把……熟睡吧……”   田远无意识的闭上眼睛,眼前那片黄光恍恍惚惚的似乎还在眼前摆动,在周围一望无际的黑暗的衬托下,黄光逐渐摆动成一片旋转着的涡流,而自己的身体,似乎要被那片旋转的涡流裹卷着进去,一下一下地,周围很静很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的跳动着,想伸手揉揉眼,但手脚像戴上锁链似的麻痹而不听使唤!   “嗬嗬……嗬嗬……”突然,听到一阵怪异的笑声之后,田远身子一颤,有种干了很多力气活之后的疲倦,眼前的那片黄光也不见了踪影。耳边又响起熟悉的音乐声,田远喘着气睁开眼睛一看,原来张黑子,在那花枝招展的傻笑,手舞足蹈。而张静,似乎被弟弟的举动吓了一跳。   田远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搔了搔头皮,都是湿的,原来刚才那二十来分钟让自己出了一身的汗。   “汪汪、汪汪汪……嗬嗬嗬、汪汪……”张黑子坐在椅子扭曲着,脸上一边傻笑还一边学着狗叫,边叫眼睛还乱转。田远赶紧站起来去拉他。刚把手伸过去,突然,张黑子一下子蹦起来将手搭在田远身上,伸出舌头去舔田远的脸。   这让田远一瞬间想起小时候邻居小涛家的大花狗。每次田远去找小涛玩的时候,那只大花狗总是前腿搭在田远身上,然后用嘴巴子去亲田远的嘴!呃……就跟现在得张黑子差不多。不对,张黑子毕竟是人不是狗啊!田远吓坏了,有点不知所措!只能用手抓着张黑子的手,努力使他不能靠近!急忙转脸求助张静:“静姐,这、这咋回事啊?快点把他弄醒了啊!”   张静皱着眉头,俏丽的脸上满是诧异之色。她拢了拢头发,咬着嘴唇,上前抓着张黑子的手,用力把他从田远身上揪下来,扬起右手,“啪、啪、啪”地抽了张黑子几个嘴巴子。   “哎呀,哎呀,太狠了你!姐,你真下的去手!”张黑子捂着脸,满是痛苦之色,却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状态。   田远心神未定地问张黑子:“我艹,你刚才咋回事啊?跟狗似的,吓死我了!”   张黑子揉着脸,歪着头说:“我跟你们闹着玩呢,吓唬吓唬你!姐,我是你亲兄弟啊,你下手这个干脆利索,跟啃脆瓜似的,‘啪、啪’就是几下子!你不心疼啊?” 第一卷 第9章:前世今生   张静小脸一板,说:“给我老实点,小屁孩儿,让你给我捣乱!你再给我捣乱试试,我不阉了你我就不是你姐!!!”   “你可真是我亲姐!”两句狠话一撂,张黑子老实了。他太了解他姐了,平时嘻嘻哈哈,啥事没有,要是上来脾气,天王老子也敢揪下来薅胡子,无可奈何地揉着腮帮子不再说话。   田远见状,小心翼翼地问张静:“静姐,我刚才迷迷糊糊的出了一身汗,怕是要出啥事啊!”   张静听田远这么一说,眼睛一亮,惊喜的问:“真的吗?太好了!看来还是你比较适合。不用怕,只要你听我的话,按照我说的去做,啥事也没有!”见田远还犹豫不定,张静忙上前把他拉到椅子上,又补充道:“我保证你会没事的!等星期天,我请你们一块儿吃饭!”   田远想了下,说:“行吧,静姐。但是,万一我真被催眠了,你可别打我!”扭头看了看坐在椅子上满脸痛苦的张黑子,又加了一句:“也不能让黑子玩我啊!”   “行!”张静满口答到。   经过刚才那一出,田远跟着张静做了几次深呼吸,把心神稳定了一下。看着张静打开CD机,把碟子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又从书桌的抽屉里翻出另外一张碟子,放进CD机里。她回头又看了看他,眉宇微颦,想了一下,把床上的笨笨熊收拾起来对他说:“小远,你别坐椅子了,脱了鞋躺倒床上去!”   啊?不但田远吓了一跳,就连张黑子也惊讶地张着嘴。要知道,他姐这间屋子,他这个亲弟弟也是很少被允许进来的,更别说是躺到她的闺床上了!   田远脸顿时一阵发烧,忸怩地对张静说:“我、我,那个啥,静姐,我的脚……那个……那个……臭啊,有点臭啊!”见张静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田远不敢对视,尴尬地低着头看着球鞋!   张静略一思忖,扭头对张黑子说:“你,领着小远去换你的拖鞋,洗洗脚!”   田远还想说什么,抬头见张静瞪着他那双圆溜溜的大眼,只得把话又咽回肚子里,无可奈何的跟着同样无奈的张黑子去换鞋子洗脚。   折腾了一会儿,田远乖乖的回到张静的房间,按照指示,躺在床上,心里紧张得要命。   张静按下CD机的按钮,然后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田远目光闪烁地时而看看床头灯,时而瞟一眼张静。   张静缓慢而柔和地对田远说:“闭上眼睛,深深地吸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重复几次,把心情放平静……”   田远跟着她声音的节奏,徐徐呼吸了几下,感觉很有效果。然后,CD机里传出一首乐曲,跟之前那段有点类似,都是极其缓慢的旋律。   紧接着,一个声音伴随着音乐缓缓传出来:“……我们一起去探索神秘的前世今生,……”张静小声地说:“跟着那个声音做。”田远微微点了点头。   “……在这趟旅程结束之后,你会觉得身心舒畅,犹如获得深度的休息,你的潜意识会自动引导你的心灵进入到对你现在影响重大的前世,你会从中获得对自己更多的了解……!”   “天啊!”田远暗暗叹道,“是不是真的?”   因为眼睛闭着,田远只能模糊地看到床头灯的轮廓,却看不到张静和张黑子的脸。但是,他知道,他们一定坐在旁边紧张地看着他。   “……你会感觉到获得实际的帮助,成为更健康、更快乐,获得喜悦的人。现在你确定你已经处于不会被干扰的环境,……调整你的姿势,舒服的躺下了或者坐下来。……现在调整你的呼吸,做一个深呼吸,很清楚的去觉察,在深呼吸的过程中,你身体的变化,你的胸腔和腹腔的细微感受……,放松你的嘴唇,你的下巴和肌肉,放松你的嘴唇,放松两边的肩膀和额头,以及太阳穴,放松你的手臂,到手腕一直到每个手指头,继续深呼吸……”   随着那个声音的缓缓推进,田远感觉到自己身体非常的舒服,就像寒冷冬日里缩在暖和的被窝里初醒的那一刹那般的体验!   “……现在想象你置身于一个安全而黑暗的洞穴中,在你前面很远的地方,你可以看到有一点光,……我会慢慢从一数到十,我每数一个数字,你就感觉到自己向前移动,……更接近那一点光,那一点光也逐渐地变大,……等我数到十的时候,你就会穿过那道光,进入你的一个前世——一个影响你现在最关键的前世。……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 第一卷 第10章:奇异空间   当那个声音所说的白光出现的时候,田远已经感觉不到床头柜上那盏橘黄色的灯了。此时,脑海里一片空冥,就像置身于整个无边无际的宇宙,而那点光,似乎是田远心灵深处所极度渴望和向往的,身心极大愉悦。   随着那个声音一、二、三、四轻轻读数的时候,田远控制不了自己,像一头出生不久的羊羔般轻快地向前跳跃着。那个白光缓缓变大、变大,一直变幻成一道透明且炫目的无形之门!田远惶惑着、犹豫着……   这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现在,观察一下,看看你置身于什么样的环境,室内还是室外。……看看你周围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国家,这是什么时代,……看看你穿什么样的衣服,你是男生还是女生。……”   田远的视觉瞬间无限开阔起来。明媚的阳光,瓦蓝的天空,远处是一些高大的树木和一些被田埂划分得整整齐齐的农田;近处是一片宽阔的土丘,土丘上长满了没脚高的杂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或红色、或紫色、或蓝色、或黄色。陪伴着这些漂亮小花的,是几只翩翩飞舞着的蝴蝶,五彩斑斓的颜色在炫耀着春天里的生机。   “……接下来,你会有一段时间,自由自在去探索这一段前世。……你可以以旁观者地身份去弄清楚这个时代的状况,你也可以去跟他们谈谈话,加深你对这个世界的理解……”   田远享受这个惬意的好天气,他索性躺了下来,嗅到土地的潮湿和青草的奶香味!   一阵踢踏声响起,田远侧头望去,原来是两匹马正一前一后往草地这边赶来,马背上是两个矫健的少年。前边骑青马的少年身材清瘦,穿着一身电影里经常出现的白色古装短打;而后面那个骑黑马的少年则穿了灰色的布衣!   那个引导田远行为的声音消失了,耳朵里环绕着一曲轻柔的音乐伴随着溪水流淌的声响。   两匹马的出现,勾引起田远内心那种对田野征服的渴望,当他想过去的时候,倏地,他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那两个少年的身边。他很诧异自己的这种变化,似乎不再拘泥于时间和空间的束缚!   那两个少年似乎看不到田远的存在,兴高采烈地策马前进。正待要奔上土丘的时候,草丛里突然蹦出一只灰色的兔子,箭一般地冲了下来。那匹正在奔跑着的黑马被吓了一跳,一声长嘶,前蹄跃起,把那个悴不及防的灰衣少年掀翻在马下。   “……现在仔细聆听我的声音,当我从一数到三的时候,你会跳到一个关键的地方,一个重大的事件……,一、……二、……三、……你会突然发现……”   “啊,停电了!”正当田远努力聆听那个声音的时候,耳中却冒出了张黑子意外的声音!   田远的头一阵昏痛,声音消失了,音乐消失了……   他眼前的天空、阳光、白云、绿草、远树以及骑马少年,像河流中出现的漩涡一样,开始旋转,往那个漩涡里旋转,越来越快,越来越小,当旋转到一个极小的光点时候,田远的头痛得再也无法忍受,大叫一声,昏厥过去!   田远渐渐感觉到头部晕疼的时候,眼前逐渐地出现模糊的光亮,接着,听到一个焦急的陌生声音在呼唤。田远稳了稳心神,努力睁开眼睛向声音的源头看去,待看清那人的相貌,大吃一惊!   原来,那人正是方才所见骑青马的白衣少年。他面白唇红,双目炯炯有神,见田远醒来,脸上展现惊喜之色,叽里咕噜地说了一通。   田远很是不解,环顾周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刚才田野中的小丘之上。天蓝云白,草茂花香,两匹马在身旁惬意地吃着草,偶尔打个响鼻,摇一下尾巴驱赶着蚊虫的叮咬。他往自己身上一瞧,不知何时,竟然也穿着跟那少年相似的灰色衣服。   “真孬了!这是咋了?难道又是做梦?”田远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腮帮子,疼啊!那就不是做梦。可不是发梦,自己怎么突然穿上另外那少年的衣服呢?   白衣少年见田远迷茫的神情,脸上挂着热切的笑容,又说了一阵叽里咕噜地话。   田远呆若木鸡,傻傻地看着白衣少年说话,郁闷地问:“你是谁?”   那少年听田远说话,诧异地张大了嘴,见田远似乎依然神志不清,凑到田远的头上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流血的地方,便用手轻抚着田远的头,一字一顿地说:“田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