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作品相关   刚开始在想这个故事的时候,并没有想把这两兄弟写成是这样痞痞的,后来觉得生活已经这么苦逼了,为何不让他们来自娱自乐下呢?   写世界架构的时候,我花了很多的精力,一直在参考很多资料。然后,向身边很多朋友求助,最终还是一直陪着自己长大的小伙伴替我想出了异世雾都的十三个门派。她所想的门派灵感来自于她多年阅读与玩游戏的经验沉淀,然后,感到最欣慰的是,她取的名,简直就是和我的心意,是神同步。   刚开了两个坑的时候,就有人和我说,更多时候,网文是完全不需要楔子的。即使你认为楔子是必须存在的,然而这些必须存在的理由,读者未必会懂。我也曾动摇过,毕竟读者看书,是不会跳过楔子的。楔子又和正文没有多大关系,所以也许就直接吓跑了一大堆读者。当时,我就在想,坚持自己固然是好的,但有时候,照着规矩行事才是最正选的。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删去这两章字数多得吓人的楔子。   对于我来讲,一个楔子直接决定了我这个世界的,我这个故事,所要表达的东西。虽然说更多时候,不需要这些铺垫,不需要这些悬念,只是,我有时候也会在思考这样的一个问题,并不是说所有的事都必须要按照常理出牌。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方式,有时候未必就不会有看到曙光的时候,不是常说“守得云开见月明”吗?我相信,会有这么一天的。   这个故事,我初定是写400万字,当然,在写作的过程中,会遇到一些事,会改变一点自己当初的预设,会改变了大纲初定的东西,但我相信,那些改变,一定是比大纲中所安排的所预设好的东西来得更精彩更适合主角。不是有作者常说,在写作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就和自己笔下的人物神灵相通了,写着写着,就再也不能不顾笔下的人物的想法,有时候顺着笔下人物的想法走,未必就不是一件好的事。   这几天,在和老师还是和小伙伴交流自己的构思的时候,总会有所得。这个世界架构包括我画好的世界地图包括只有大概模子的年代表,都让我更坚定地想好好写好这个系列真正的开篇之作。   我相信,我会继续写下去。一直写完这个系列。   “雾都”系列,初步打算写十三本。当然,“十三”意味着很多东西。包括我的十三门派包括这之后的第三本或是第六本,这个数字,都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ps:在女频用笔名“茉绡昀鹤”开的《狐王妖后养成记》和《囧神集中营》也是有牵扯到雾都系列,只是关系并不大。但还是把那两本归入到了“雾都”系列。 楔子 第一章 楔子1   青城山上,有一少年遗世独立,他在眺望远方,神色严肃,乍看下,竟有些决然之意。他的衣袍在劲风的吹拂下,吹成了绝美的弧度。他在想些什么,没人知道,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明白。   脚下就是万丈深渊,只要一迈腿,就能了却身后事,自此后,黄泉碧落无人识,一萧一剑便能在黄泉路上,斩尽妖魔,为自己死去的哥哥报仇。   他突然记起来了,他来到这里,是要去寻他的孪生哥哥。   他回头望去,身后的树上被绑着的,是他的女人。这个女人,长得如此美丽,又不乏追求者,失去他这个不像话的地痞流氓般的强力追求者,那些人不知道是要多兴奋,估计都会忍不住拍手称快,兴许还会摆上筵席好好庆祝他个几天。   呵……   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值得他留恋的。   他迈出脚,就要轻生。   他的女人却在身后,直摇着头,心里不断地说着“不要不要……”,嘴巴里却只发出了“呜呜呜”的支吾声。   是他怕听到她的声音,心生眷恋,不愿再纵声一跃,才用布条捂上了她的嘴。   只是为何,分明已捂住了她的嘴,他还是能如此清晰地听到她在呐喊,她在哭求,叫他不要走。   他能不走吗?   他的孪生哥哥一表人才,自古温良如小潘安,这要是去了黄泉路上,碰到些心生嫉妒的恶鬼,不小心招惹了些麻烦,他一人仅凭着那点剑气,能够以一当百吗,能够扛得住吗?他又怎么能弃自己的孪生哥哥不顾?   唉……   为何他总是被凡尘之事所牵绊,他苟延残喘在人间又已过去了十数载,他的孪生哥哥恐怕早已不在黄泉路上了吧。   “问柳!”   这时从山的那边,飞掠上来一个气喘吁吁的女人,那女人只披着一件薄薄的轻纱,在风的轻弄下,雪白如玉的肌肤若隐若现,他看得一腔热血从胸腔往上冒,他伸出手,摸了摸鼻子,呵……一滩血……还是这么不争气,看见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总是会流鼻血。   这也只能是他这样血气方刚的愣头小子才会的事了。   他这么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问道:“小娘子,你来做什么?”   “问柳,你不是说要娶我,好,我应了。你还要去死吗?”   他苦笑道:“该换做是昨日,我兴许就不去死了。”   那女人不再气喘吁吁,胸口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浮动得厉害,他也不再流鼻血,但他的眼睛还是忍不住盯着她丰满的胸脯看。   那女人倒是不管不顾他的视线落在何处,只是不轻不淡地说:“你若是不去死,我可允许你把血婴、无裳、重乔,包括她也一并娶了。”她的手指向被绑在树上的女人身上,那女人身上的绳子就断了。那女人急急站起身来,摘下了捂住嘴的布条,两串泪哗啦地砸了下来。   她下意识地就要冲向他。   他往后退了一步,仍是痞痞地说道:“我的小鱼儿,这会儿投怀送抱,可没用了哦。”   “问柳,你总说我是天下最傻最笨的大白痴。这会儿,我们比比,分明就是你更傻更笨。放着天下如此众多绝色美女,你不要,你说这地府的美女都冰冷冰冷的,抱起来会有我们舒服吗?你别死了,快和我们回去。”   他笑了笑,眼神却是那么地哀伤悲凉,他摇了摇头说道:“你们不会懂,这世间早已容不得我了。”   小鱼儿这回却是泣不成声了,若不是后来的女人扶住了她,恐怕这会儿已然瘫倒在地。   她们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见一阵风刮来,他软软地躺倒在湿润的土地上。   她们上前架起他,就往一边的茅草屋走去。   相传,在海朝开国二十年时,在这里有着一个和尚,这个和尚号“老实和尚”,但凡是他出现的地方,就注定了会有一场空前盛大的大灾难。只是在那一年,也就是在青城山上,他圆寂的那日,和天神们开了一个玩笑,这场玩笑,差点酿成了大祸。   这个传说,不知究竟是真是假,史册上并无相关的事迹的记载。人们又口耳相传说是当时的说书先生杜撰出来的传奇故事罢了。   只是这青城山上是当真有这么一个老实和尚住过的茅草屋,里面的摆设也几乎是一模一样。   只是一般的世人,从未上过青城山,也自然不会知这世上真有茅草屋的存在。   小鱼儿站在茅草屋前,凝神想着这个传说,神思不知飘向了何处。   如果那个传说,是真的,那么那个凡人珏离,真是一个凄惨的人儿,终于等来了龙神的眷顾,真心相待,却因为两人的情动,就这么永远地消失在了世间。   她并不知道,在这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据说,那个说书先生讲到凡人珏离因和龙神交媾,意识渐渐消失,帝女珏离苏醒,就坐在椅子上沉沉地睡去了。   这一睡,就再也未曾醒来过。   也许,这个传说,真的只是这个说书先生杜撰出来的,否则为何这个传说竟像是这世间唯独他一人知道似的,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如此凄美的爱情故事,怎么可能不被千古传诵?   思及此,她又忍不住垂下泪来。   屋内走出了后来的女人。   那女人见她如此哀戚,误以为她是在为他伤心难过,便出声安慰道:“这不好好的。”   小鱼儿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就朝外走去了。走了很远后,小鱼儿才回头,朝她挥了挥手。   既然他已安然无恙,她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还有很重要的事,等着她去做。   又是十年过去了,她又该去那个地方了。   只是这一回,她内心有一种深深的抗拒感,她总觉得,每一次从那回来,都有一点点不一样了,但她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一样。这种奇异的感觉,常常使得她在午夜时分惊醒,她习惯坐起来,抱紧自己的双腿,隔着床纱看着外面的世界。   说起来,那样隔着床纱看着,看久了,就会感到一阵晕眩,只是……为何那样看到的世界,比任何时候看到的世界都要美丽呢?   呵……   都说朦胧才美。   她却并不这么觉着。   她其实真不愿意离开。   这个地方,有她眷恋的人在。   她怕这一回去了那,回来后,她又忘记了一切,不记得自己是谁,不记得她曾认识谁,不记得回去的路。   青城山一别,看似已是永别。   她蹲下身来,蜷缩在路边,感到了无边无际的冷意。从草丛中跑出来一只灰兔子,往她身上蹭着蹭着,两只大大的红红的兔眼睛里盛满了水花,她轻声问:“你是不是也在为我难过?小兔子,你说没有记忆的人,会不会有一天连自己为何要来到这世上都忘却了?若真有那么一天,我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呢?”   兔子不过就是兔子,又怎么会说人话呢?   小鱼儿不禁苦苦地一笑,自己竟然已经荒唐到了这个地步。她站起身,替自己拂去了泥土和杂草,这一回,走得异常坚定,不管如何,她还是必须要去那个地方的。她生来就是在那个地方和未知的地方反复来往的。没有什么,能够改变得了她特定的形式。   她已来到青城山下,回首看向青城山上,再也望不见那小小的茅草屋了。   她不曾在那茅草屋中见到传说中的老实和尚破烂的僧衣,也未曾见到传说中的帝子阿八在茅草屋旁种下的茉莉花。   呵……   自己和那个名唤“茉绡”的茉莉花神,竟是那么地想象。同样是可怜的女人,一生中,要经过许多次记忆清除,又要经过许多次的长途跋涉,才能重新找到那个自己每一回都一心牵念着的儿郎。   呵……   茉绡经过千百年,也只有那一回,与龙神重逢,只是重逢之时,她看见的却是龙神身边有着一个天真无邪的少女陪伴左右,唉……多情自古空余恨,她那样静若处子的花神,竟也有为了挚爱而选择替龙神进入无需境界受死的豪气。   她不知道,要有怎样深的爱,才能做到那样。   她自问,若真有这么一日,他面临绝境,她是绝不会轻易牺牲自己,替他受死的。她太爱惜自己的生命了,否则也不会这样苟活在没有记忆的日子里。   纵使每次都会被消除记忆,她心中依旧有着这么一个信念,总会有那么一次,她的某段记忆会变成碎片残存在脑海中。   她希望这些碎片会是她和他之间的点点滴滴。   呵……   她轻嘲地一笑,只是这一笑,却让天地万物都为之心惊。这女人,为何如此悲伤?   她说:“我不想忘记你,问柳。”   天地虽大,我小鱼儿,此生,只爱你一人。   她就这么一路在心里默念着,一路朝着那地方走去。   这条路实在是太漫长,又太艰辛,她的鞋子早已磨破,脚上鲜血淋淋,她倒像是毫无痛觉一般,还是心中念着一路朝前一停不停地走着。渴了就去喝溪边的流水,是甘甜的。饿了就去摘树上的野果子,是酸涩的。   她终究还是来到了那个地方。   是一个山洞。   万里冰封,放眼望去。   她穿得如此单薄,却丝毫没有感到一丁点的凉意。   她虔诚地跪在了山洞前,说道:“师父,弟子小鱼儿回来了。”   从洞里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洪亮苍老:“回来了,就跪在那吧。还是和往年一样,不需要进来了。”   “是,师父。”   她就跪在那,心里还是在想着他。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问柳,小鱼儿若是忘记了你,总有一日,我会跋涉千山万水,再去到你的身边,尽管那时你面目早已改,我也能一眼就认出你。问柳,还请你在我找到你时,还好好地活着,活在这世间。若是我寻到你时,你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我一人,又要遭受十年苦寒,我不愿意这样。”   她这么想着,意识渐渐地越发薄弱了,直到她的意识不再。   她恍惚地起身,往洞里走了进去。   这个洞里什么都没有,只有数不尽的冰,只有数不尽的雪块。若不是积成的形状千奇百怪个中不一,她只会以为一直站在原地,未曾走动分寸。   这洞里,并没有什么老者,并没有她的师父。   只有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醒来,却已是在这世间的一个未明的地方,这里的人们民风淳朴,耕田放牧,好不欢乐。   她也正在田地里,拿着锄头在耕地,有少年站在田的那段,叫她:“小鱼儿……” 楔子 第二章 楔子2   青城山上的崖下,藏着一个世外桃源。   只是这世外桃源,只不过是风景绮丽,之于其他……   放眼望去,但见这一片片的花海,竟都是紫色的,淡紫色、紫罗兰、粉蓝、紫色、深紫、暗紫……如此神秘美轮美奂的地方,这世间又有几人知呢?   或者说这世间知道这个世外桃源的,活着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我回到距今一百五十万年前,相传雾都出现神迹是在距今一百五十万年前的时候。那个时候,神帝才刚刚出现。   在距今一百万年之际,雾都才有了六界。这六界分别是属天道的神天两界,属人道的人界,属阿修罗道的魔界,属畜生道的妖界,而除此之外,鬼界又和人界徘徊于饿鬼道和地狱道。   而这个世外桃源里居住着的东西,是早在一百五十万年前就已经存在着的。   这东西,说不上是属于六界中的哪一界,若是从形体上来,倒更像是妖界,只是,从更多方面来讲,这东西不属于任何一界,毕竟它存在于六界形成之前。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那湍急的流水之上,有着三道瀑布,穿过那三道瀑布,在那后面,隐藏着一个巨大的山洞。山洞足有两个青城那么大。   而青城山下的崖下怎么会存在着一个比两个青城山还要大的山洞呢?它又是如何能够存在的?   谁也说不清楚。   或者说,存活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人,他也不清楚。   他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终日里坐在山洞里的小溪前,未曾停歇地捣着药。在他身边,正卧着一只灰兔子,那只灰兔子眨巴着那双又大又红的兔子眼睛,看着他,像是在恳求什么。他最终还是无奈地摸了摸灰兔子的脑袋。   只见这灰兔子转瞬间就幻化成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著一身绿衣,头上还缠着一条淡青色丝带,两只眼睛水灵水灵的,看着他,笑了笑。   这一笑,宛如如沐春风,他也笑了。   他说:“你既然如此想念她,就去她身边吧。十年后,再带她回来。”   她点了点头,转过身就要走,他瞥见她的尾巴,施了法术,就把她定在了原地,嘟囔着说:“你要是真要不露破绽的留在她身边,这尾巴是要不得了。”说着就割去了她屁股上短短的兔子尾巴。   地上赫然是一滩鲜红的红血,在一片白色中,显得更加刺眼夺目。他有些于心不忍地撇过头,手微微一拂过,地上一点血迹也无了。   他说:“你就叫婉玉。去吧……”   话音刚落,她就消失在眼前不见了。   他独自一人,依旧坐在那里捣着药,这时,山洞里传来三声叩响,他起身端着这一大钵药,就往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深处。   只有一团肉呼呼的大球。   四周全是金色的灯在照拂着,聚光处,依稀能够看到十三个很奇怪的婴儿模样的东西,再仔细看去,竟然是十三只婴儿状的蝎子。   他像是得到了什么讯息,只是摇了摇头,叹息着“还不是时候啊”,就把药汁往这团肉球上抹去,直到整个球上都抹上了淡淡的一层绿色,他才像是心中一块大石落下般,走了出去。   唉……   那一百万年前的那帮孩子,如今长成了怎般模样,他是真心想知道啊。只是……他不能离开这个山洞半步,即使是碰到那三道瀑布的水滴,也会让他疼上整整一千年,才能修复不完整了的肌肤。   “咳咳……”   从山洞外传来几声咳嗽声,他心中一慌,却已是来到山洞前。   他透过瀑布间的缝隙看去,只见那外面站着一个和尚,那和尚穿得一身破烂,那些碎布只正好遮住了他的几个重要的部位,和尚斜斜地站着,看着一点儿也不像和尚,之所以认为他是和尚,只是因为那和尚看起来还是一身佛光普照的。   那和尚正是老实和尚。   他为何会来到此处呢?   说是偶然间在晨练时,不幸失足跌落崖下,倒是真的不太说得过去。说起来,这老实和尚果真是不老实,他是早算到了今日会有这么一灾。   只是他现在迷糊了。原本算到今日这灾,他是真的要魂归西去。   而此时,他非但没摔得个粉身碎骨,却来到了这样的一个仙境。   正在疑惑间,便循着水流,来到了这三道瀑布前,他原先以为这里没有人迹,直到他咳嗽了几声,在瀑布后面,像是有一双探究的眼神正在看着他。   他开心地有些手舞足蹈起来,但出家人怎能如此不注重形象,他又故作姿态地报上了法号:“施主,小僧法号老实。”   山洞中的少年本不想多做理会,只是看着这个和尚,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少年便略施法术,那老实和尚却是已经进到了瀑布中。   那老实和尚刚一进山洞,就被这里的寒冰冷雪刮寒了骨,他直打着哆嗦问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你不怕冷吗?”   “这里冷吗?”   少年不解得问道。   老实和尚不做声了,他想这个鬼地方住着这样一个皮肤白皙的少年,可见这少年也绝不会是一般的人物,所以老实和尚决定暂时不动声色,看看这少年究竟是何来路。   不过这回,若是老实和尚不问的话,少年就算露出了什么马脚,老实和尚也绝看不出这少年的来路。   自雾都存在始,自神帝出现伊始,他就已经在这个山洞里了。   一直守护着山洞,一直守护着山洞里的东西。   一直守护着,直到小鱼儿从肉球后走出来,走到他面前,和他说:“我是小鱼儿,你今后就叫守时。”   小鱼儿并没有多做停留,只是和他说:“我要从这里离开了,每十年我会回来一次,只是我回来一次,记忆就会被清除一次,你只要记得,别忘记和我说,你是我师父,就好。”   少年冲着她点了点头,又认真地捣起药来。   小鱼儿不知去了哪里,少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也不能知道。   只是随着这世间的流逝,每回小鱼儿回来,总会带着许许多多的回忆回来,被清除的记忆尽数进入了他脑子里。他有时候,总会分不清他究竟是守时,还是少年小鱼儿。时间久了,他也会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是不是自己,但他始终未曾忘记过,小鱼儿回来时,不能忘记告诉她,他是她的师父。   这回的肉球经过一百五十万年的沉淀,像是又要走出什么东西来了。   少年还记得,自小鱼儿从肉球后走出来后,不知又过了多久,曾爬出来过十三只婴儿状的蝎子,就和在灯下所见的模样差不多。   这十三只蝎子,还不待他看清,就已经消失在了山洞中。   这之后,他便再也没看到过这十三只蝎子,直到现在,有时候想起来,他还是蛮牵挂这些蝎子的。不知道它们可还活着没有。   老实和尚冷得直打哆嗦,他实在是受不了了,想要离开这里,却无奈他的脚已被冰雪固定在了山洞中,他眼见着这些冰雪慢慢地没过他的脚踝,再没过他的小腿,再没过他的膝盖,这会儿已然到了腰部以上,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慌,急呼道:“施主,救救小僧。”   少年的意识这才回来,见老实和尚被冰雪缠住,并未有要动手救他的样子,不过是站在那里,冷艳旁观。   说实话,外物皆有它的命数。   老实和尚来到此处,遭遇此事,必定是注定要有这样的命数,是生是死,全看天意了。他,从来都没有与天相抗衡的能力。   或者说,他只是从未想过要去与天相抗衡。   他一直都待在这里,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十年。他知道,小鱼儿会来。他知道,小鱼儿会带着许许多多的记忆回来。   对于他来说,有这些记忆,就足够他支撑到下一个十年了。   以往若还有希冀有谁陪伴在左右,如今光是听着溪水、瀑布的声音,就已觉得是陪伴了。而这些陪伴,除非山穷水尽,否则永远都不会有终止的那一天。   他的意识又飘远了。   而被冰雪困住的老实和尚,此时已近虚弱,眼瞅着冰雪就要没过他的脖颈处,从山洞中传出来“轰隆隆”的喧嚣声,少年迈开步子,就转了进去。   他这一回,看到了……   只是,他只是选择默默地站在一边看着。不知何时,老实和尚也已经来到了他身边,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少年只听到一个孩童稚嫩却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杀了他。”少年手中何时出现的刀刃却已经刺穿了老实和尚的胸口。   汨汨的血流缓慢而长,直到将冰雪染成了一片血红,鲜血连同老实和尚都被冻住了。   十三个孩童铜铃般脆耳的笑声此起彼伏地在山洞中回响着。   少年也似乎被他们的欢乐所感染,也绽开了笑颜。   山洞外的瀑布不见了,山洞里的小溪也不再流动了。   时间并不是静止了,而是这些,真的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只听见有一个女童的声音在他耳畔说道:“现在,该是你离开的时候了。”   他低头,一把匕首就插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他一脸不置信地看向她,心里却是想着,十年后,小鱼儿回来,他不能再告诉她,他是她的师父了。   不……   他不能就这么死去……   他必须得离开这个地方,他撑着,来到了山洞前,探头看下去,才发现是万丈深渊,他已经没了力气,再也施不了法术了。   即使是万丈深渊,也好过留在山洞中等死要来得好,跳下去,至少还有无数种可能性,而在山洞中,他就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死。   不……   他绝不能就这么死去……   他要去找小鱼儿,告诉她,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不能再回来这里了。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跳下去,就被一双双小手给连拽带拖地弄回了山洞。有一个女童正爬在他身上,舔舐着他的血,舔舐着他的伤口。   那女童冲着他笑着说:“你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吗?”   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而女童也只是冲他吐了吐舌头,说:“我可没打算告诉你。”随即话锋一转,说道,“我们也没打算杀了你,你还得留在山洞中,孕育下一代……”   那女童又说了什么,他实在是听不清楚了,他晕过去前,似乎又看到三道瀑布回来了,似乎又听到了小溪流动的声音。   他想,下一个十年,他又能等来小鱼儿了。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一章 青铜甲面   这是怎样的一个山洞?   山洞上有着无数深浅不一的凹洞,而在那些凹洞里,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青铜甲面。往山洞里望去,深不见底。   他们兄弟二人的腿止不住地颤抖着,并不是因为发现这大批的古物而激动,而是这些古物形成了一种强大的磁场,有一种庄重的威力,使得他们的双腿直想往地上跪去。他们兄弟二人倒还算是意志力坚定,硬是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下跪。   任问柳不由得啜了一口,骂骂咧咧道:“妈了个逼的,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这些古物,怎么让人想下跪?”   任寻花却是不回答,拿眼仔细扫荡着凹洞中的青铜甲面,眼神深邃,他总觉得有哪里不是很对劲,但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突然,他的眼神被中间的某个凹洞里的青铜甲面,深深地吸引了过去。那是一个木盔,盔上卧着一条盘着的眼镜蛇,那眼镜蛇吐着舌头,眼神凶悍。他不由地上前,更仔细地探去,这一看,他心中一惊,只见眼镜蛇上还嵌着一颗眼珠子,那眼珠子倒像是刚挖下来般,还在微微地跳动着。   “啊……”   他惊呼出声,竟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腿死死地跪在了这木盔前。   任问柳想伸出手拽他起来,却拉他不起,再卯足了劲,还是拉不起来。他们惊恐地相互对视,心想这下完蛋了,估计这回要死在这里了。他们不过是沉迷于古物研究,从来没有盗过墓,进了墓室中,从来都是只观不亵玩,没理由上天要这么惩罚他们吧。   任问柳神神叨叨地念着些什么,全是些求佛求神之类的祷告,只是任寻花依旧被死死地固定在了地上。   任寻花决然地看着任问柳道:“问柳,你还不快走!我们任家出了我们这两个不学无术的混不吝,今日我要死了,你回去要好好孝顺爷爷奶奶,他们年纪大了,经不住颠簸流离,老头给我们留下的钱财早已被我们挥霍得差不多,找份正经工作,娶个好媳妇,替我们任家延续香火。”   “寻花,别以为你比我早出生了三分钟,就真把自己当哥哥了。要知道,从最科学的角度来看,晚出生的才是哥哥。现在你可没有权利叫我出去,我还就要留在这里。我倒是要看看这山洞里究竟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我才不信我们任氏二邪今日就要命丧于此。”任问柳说着就想要靠近那些青铜甲面。   任寻花倒是急急伸手阻止了他,越是靠近那些凹洞,身体上所遭受的压力就越大,任寻花此时已经深刻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在强烈的挤压下,像是快要爆炸。   他实在是太难受了,多年来探墓,从未碰到过这样的事。   他竟想从身后的背包里掏出那把用来防身的匕首自行了断,却惊恐地发现自己除了眼珠子和嘴巴还能动,其余的部位再难动得分毫。   他这会子是真的急了,喝道:“问柳,你还不出去?”   “我说任寻花,我任问柳是这么没良心的人吗?上次在千机谷我差点死在那里,我可记得我叫你走,你还是留下来救了我上来。那一回,我们可是躺在医院整整三年,才休整回来。这一回,最多不过是死在这里。呵……我们任氏二邪像是看重生死的人吗?”任问柳硬气地戳了戳自己的胸口,说,“我们从来就是靠着这一个‘义’字。”   任寻花看着任问柳这般决绝的样子,也不再催促他离开。   他在脑海里拼命地搜寻着有关于这个木盔的资料,无奈,他看过这么多的兵书,这么多国家的兵器甲胄图典,就是从未发现过类似的兵器。   不过,说起来,这个木盔和前些日子他在网上看到的一张图片倒是有些相似。   唉……   他不禁有些恨恨地想,当时为何就不去查查那张图片的信息呢?此时再后悔也无用了。他的双眼紧紧地锁着眼前这个木盔,意识竟有些淡了。   恍惚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戴在了他头上,不一会儿,自头顶而下,发出了很强烈的金光,他意识开始回来了。   只见任问柳一脸惊恐地指着他头上,说:“寻花,你头上……”   他伸手摸上去,再惊疑地把视线往那个凹洞看去,那凹洞中哪还有什么木盔,难道说……他的后背凉飕飕的,忍不住颤抖起来。他额前已经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任问柳又一次惊呼起来,指着他的手说:“寻花……你……你……你……”   “你要说什么?”   任寻花本就被这山洞里诡异的东西搞毛了,这会儿任问柳这混蛋还处处来吓他。要知道这种时候,越是沉下心来,越不那么害怕,恐惧心理的放大往往都是因为尖利的叫嚣。   他不满地瞪向任问柳,任问柳这回才算是哆哆嗦嗦地说完整了话:“你的手能动了。”   任寻花正想骂他犯浑,下意识地抬起手,就要指着他教训,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能动了。他再试着站起来:“怎么回事?”   此时,他正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   任问柳指着他头上的木盔说:“你赶紧把这妖物摘下来,小心长在你头上生了根。”   任寻花也有此意,抬起手就去摘,结果无论如何使力,都摘它不下来,他心里暗道这事可真是邪门了。   任寻花看着洞口说:“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得了。这山洞我们也进了,也见识到了青铜面甲,够爽上一阵子了。”   任问柳倒也是想走,只是看了看任寻花头顶上已经长得坚固的木盔,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就你这德行,我们也出不去啊!想爷爷奶奶年纪这么大了,被我们吓死,就是我们的大逆不道了。不是我说,我们除了硬着头皮再进去山洞深处,看看有什么法子把你头上的妖物取下来,别无他法。”   任寻花这会子是真的火了,一拳挥出去,眼见着就要打在壁上,却被任问柳接住了拳头。   任问柳说道:“我说任寻花你犯什么浑,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莽撞行事的,今天是怎么了?这山洞本来就已经够诡异的,你要是这一拳下去,再碰到了什么机关,别说我们能不能活着出去了,搞不好这山洞一塌,跑出去什么可怕的东西,后果不堪。”   任问柳越说越玄乎,虽说太离经叛道,却未尝不是个理。   他们两兄弟,就迈开步子,往山洞里走去。   这一路,凹洞中还是摆放着青铜面甲,他们是再也没看见过木盔,看来这木盔的确是另类的,独一无二的。   他们这一路进去,一路寻思着这木盔上的眼镜蛇和嵌着的眼珠子究竟是什么象征,但也时刻警醒着,生怕一不留意就触动了什么机关。   他们出入各种墓室上千回了,这点老到倒还是有的。   可他们的机灵与经验老到,在这个山洞里,丝毫不见得能起什么作用。他们再小心谨慎,还是中了这山洞中的机关。   突然悬空的感觉,使得他们快速地下坠,整个人的心脏都悬了起来,在这样惊险的时刻,他们倒还算是临危不惧,下落的过程中,还不忘四处寻找可以抓住绝处逢生的地方。   只是他们不看倒还好,这一看,差点喷出鼻血来。   这洞壁上竟然嵌着一个个光着身子的女人,那些个女人个个都有着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那丰满的一对对小山丘,实在是任何一个男人见了,都抵抗不了。   这赤裸裸的诱惑,实在是……   不行……   再这么看下去,他们非得摔个粉身碎骨不可。任寻花疾呼道:“问柳,你看看有哪些地方是你可以抓的,赶紧抓住,不然我们就小命不保了。”   说着,两人都一使劲,往一个方向跃去,都抓住了什么,悬在半空中,摇摇晃晃的,也是十分凶险,他们严谨地打量着下面,却发现实在没什么地方是可以立足的。   这么抓着,绝对是不行的。悬在这么高的地方,重力太大,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他们现在都是咬牙坚持着,这一时半会儿也是找不出什么可行的法子让他们找到个稳定的地方了。   任寻花说道:“问柳,你可要抓紧了。”   任问柳回道:“倒是你,臂力可没我好。”   兄弟二人,就这么硬撑着。眼瞅着任寻花的手有些发虚,有要往下滑的趋势,任问柳着急地出生道:“你可千万别放手。你看这有那么多美女,不上去好好调戏一番,你甘心吗?”   任寻花心想,这小子还有力气调侃,自然知道他还能坚持上一会儿。只是……任寻花下意识地看了看下面,深得不见底,心里一慌,手往下滑了一滑,整个人又往下摔去,中途往旁一抓,才险险抓住了什么。   任问柳低下头来看他,喝道:“我说任寻花,你可别死了。你死了,这些美女可都是我的了。我这一生,就算是耗尽精力,也玩不遍这些美女呀……”   任寻花冲他一笑,这笑也着实太勉强太难看了些,他说:“这回我死也不放手了。我不用再等了,现在就已经……”   说着却是无奈地冷嘲一笑。   任问柳再次看去,骂道:“怪道你不想放手了,快给说说,这美女的山丘摸起来还舒服吗?”   “舒服……舒服……怎么就不舒服了?”   任问柳正说着,就发现了一件不太正常的事。   什么不正常的事,导致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铁青,他故作冷静地说:“寻花,我去,这美女是活的。”   “你说什么?”   任寻花此时已被美女吸了上去,那美女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脸渐渐地靠向他的耳朵,在他耳朵那吹了一口气,竟启唇问道:“怎么?摸起来当真是舒服吗?”   任寻花闻之色变,急急诡辩道:“不是,不是,不舒服。”   那美女听了,却是抱得他更紧了,他只觉得快要喘不过气了,这时他头顶上发出一道金光,那美女就不见了影踪。   任问柳被这一幕一吓,险险地掉落了下来,幸好任寻花即使拉住他,把他拽了进去。   他们站在这个洞壁上突然出现的凹洞中,思索着该要用什么法子,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就目前来看,他们是上不得下不去。   “唉……”   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叹息声,他们四处张望,想要找出来,却只见那些美女一个个都变了姿势,竟都作匍匐状,向着他们的方向而来。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二章 美女石   任问柳看着那些个美女,不由得地说了句:“干!”他和任寻花都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无奈这凹洞本就是方才那美女消失时出现的,此刻哪里还有什么空间,他们两人连站在这里都显得困难。   这一回,玩大了。   那些美女保持那个姿势,停留在那,并不再动弹。   此时,又传来了一声叹息。   他们的眼前掠过一个身披白纱的女子,那女子瞅着他们,轻笑了起来,指着任问柳说道:“师父同我说,有人闯入了莲仙洞,我还特意跑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你们这两个丝毫没有内力的凡人。”说着,就飞身到了他们面前停下。   那些美女依旧是被镶嵌在洞壁中,使他们毛骨悚然的是,她们都呈跪拜状。   “她们?”   任问柳自是知道眼前的女子非同小可,见她身披轻纱,头上又梳着云髻,发饰虽简单,那莲花玉钗在幽暗的洞中却还发出淡淡的幽光,可见此物也非同一般。   这女子如此轻视他们,也是情有可原。   “任寻花?任问柳?”   女子看向他们,又笑了笑:“寻花问柳?”   “咳咳……”   从洞底深处传来一阵巨大的声音,就像是千军万马踏过荒漠整齐而震耳欲聋。他们捂住了耳朵,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才渐渐地消失。   任问柳问道:“那是什么声音?”   女子柳眉一蹙,嗔道:“哼……我这样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在你们面前,你们怎就不问我名字?”   他们俩兄弟对视了一眼,随即问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乜殊。”   “乜殊……”洞里又响起了一个声音,那声音虚弱无比,看来是个病弱的姑娘。   乜殊觑了他们一眼,向下掠去,很快就不见了影踪。   任问柳见她离去,才一惊一乍地说道:“寻花,我看我们不是闯入了仙境,就是闯入了妖洞,我们这回是凶多吉少了。”   话音刚落,两人就被身后突然伸出的两双手给拽了进去。   “嘭”。   任问柳被甩在了一张大床上,这张床,真大。大到可以躺下他这样体型的五十个人。床是白玉铺成,上面刀工精细,雕刻着数以万计的莲花与鲤鱼。   “啊……”   有什么东西,软绵绵的,从他背后摸了上来,他伸出手摸了摸,黏糊糊的。   他艰难地扭过头,第一眼瞥去,那模样是令人心悸的孤独。   那是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他再看下去,上身肌肤雪白,胸前那两团白花花的,在她一沉一浮的呼吸间剧烈地晃动着,他强咽了一口口水,鼻血已经滴了下来,恰好滴在了那两坨之间。   嗷……   下一刻,他就尴尬地低下头,那个部位,已经很不争气地傲然挺立,似乎在彰显着它作为男人最重要的器物的重要性。   咳……   我的宝贝呀……现在可不是你出来炫耀显摆的时候,他心里不停地说着,快下去,快下去……那女子已经攀上了他的脖颈。   “喝……”他本就烈火烧身,这女子还来火上浇油,他的眼里盛满了火,恨不得下一秒就化成饿狼扑上去,把她吃个一干二净。   那女子却是推开了他,晃了晃她那巨大的鱼尾,冷眼审视。   他被女子眼中的冷意惊到,不禁打了个寒战。女子的眼神更深邃了,她将身子微微探向前,拉下他,他的嘴却恰好对上了那对高耸的山丘。   她说:“你想要吗?”   他痞痞地抓住了她的山丘,使劲地一揉一捏,这触感,哎呦,我去……他再看向这女子,才发现那女子的面貌正在快速地转变,已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棱角分明的男子。   男子长得也是极美,他却用着俯瞰众生的眼觑着他。   任问柳杵在那,手里还卧着一只海星,那海星朝前一跃,就隐遁不见了。   原来那男子先前化成女儿身,那部位是由海星所化。   呵……   也是个奇葩的存在。   任问柳打量着他的鱼尾,满是探究。   男子坐在那,鱼尾还在一晃一晃的,身后伴随着浪花朵朵。   男子终于说出了目的,他说:“一切皆有天定。我在这里,等了你,五千年。你还太年轻,你或许不知等待是一件漫长且煎熬到比刮骨还要疼痛的事。不过,这疼痛,我不在乎。你和我们是不一样的,你的生命在纯洁的末端燃烧,燃烧前,未来一直在这里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未来的杀伐,未来的背叛,未来的阻挡,将不再抑制你前进。你要记住,你是创世主般的存在,谁也捍卫不得你的权威。你若愤怒,山地为之颤抖;你若流泪,江海将会掀起惊涛骇浪;你若流血,天地将会一片猩红。你的身体发肤,无不和这天地万物有着千丝万缕的牵扯。你要记住,无论你在何处,万物都拥护着你。”   五千年?他等了自己五千年。任问柳用这毕生最敬畏的眼神看着他,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孤独,他的信念如此之深之重。因为有信念,才不会被漫长的时间所困扰。如果不在乎时间是否过得缓慢,如果心中所想是我即将就会等到创世主的到来,哪怕自己是一个人度过五千年也轻松自在。任问柳自问,他是绝对做不到这样的,等待永远都是最可怕的事。   他说:“鲛人宿木。”   玉床前出现了两个美女,他指着这两个美女说:“青鱼。蒙洛。”   青鱼和蒙洛眼中含泪,跪在了他面前,重重地磕上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时,已架起了任问柳。   任问柳心中漫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壮感,他不知为何眼中竟泛起了泪花。身后的浪花翻起,层层向鲛人宿木卷去。   任问柳看着浪花包住了鲛人宿木,鲛人宿木阖上了眼,安静地置身在浪花中,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注视,脸上浮现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唉……   他拭去了眼角的泪滴。他想,死亡之于鲛人宿木来说,会是一件还算不错的事吧。   顿时间,整个山洞都回响着哀戚的哭声,那哭声竟像是万鬼同哭,他并未觉得害怕,只是心中悲怆之意,又泛了上来。   他看见,有众多美女一个挨着一个,有序地朝着鲛人宿木走去。   他们在浪花中翻滚,再翻滚,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在他们消失的地方,悬着一把青铜剑。   任问柳认得那把剑,是西周初期的青铜剑。那还是商代的青铜短刀刚被西周更实用的青铜剑所代替之初的第一把青铜剑。西周的青铜剑剑身较短较细,呈柳叶形,没有剑格,茎略窄细,长度不过三十厘米。而这把青铜剑却又有着微微的不一样,在剑柄上有着一个莲花浮雕。   那浮雕在青铜剑上,放出淡淡的幽光,在光影流转间,又跑了出来,冲着任问柳飞来,直击在任问柳的额前。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烧灼感,弄得迷了眼,伸出手去一摸,手指也被这滚烫的莲花浮雕给烫伤了。他看着烫肿了的手指,晕了过去。   任寻花看见任问柳的时候,并没有立即认出任问柳。若不是身上的那件衣服,实在无法把眼前这个脸上带了青铜甲面的人和任问柳联系起来。他只觉得任问柳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他慢慢蹲下身来,看着任问柳。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任问柳脸上带着的面具,是商青铜甲面。只是令他不解的是,这个青铜甲面的额前有着一个大洞,这个大洞倒不像是后天被砸出来的,而是锻造之时就有着这样的设计。   他无论站在哪个角度看去,都想不通为何这个青铜甲面是这样的?   这时,从任寻花身后出现了两个美女,正是青鱼和蒙洛,她们拿玉石在他后脑勺轻轻一点,他就晕了过去。   他们的身体在不停地往洞底坠落,洞壁上已经不见任何一个美女。青鱼和蒙洛的神情是凄凉的,她们是这洞壁中石蛹所孕育出来的灵体。鲛人宿木称她们为美女石。她们也曾遭遇过巨大的灾难,是鲛人宿木用身躯护住了她们。   其实她们也知道,是五千年来,生生相息,相伴了那么多年月的,再无情的人,也会施以援手,只是那代价委实是大了些。   鲛人宿木,原先化作人形,是一个绝世的美男子,在那之后,便只能以这般模样存活于世间。   快要达到洞底了,她们心中一寒,自行抹去了有关于这里的记忆,只记得她们的主人是——任问柳。   洞底传来的潺潺流水声,是清脆悦耳的,而扑面而来的寒冷之意,却是在顷刻间冻醒了他们两个。   任寻花瞥见身边莫名多出来的两个穿着似是唐代女子裙装的女子,心里一瘆,头皮发麻,一想起之前洞壁上的美女,他就不敢把这两人当做是正常人看待,搞不好也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任问柳并没有多说,只是说道:“他们两个,是我从洞中救回来的。”   “洞中还有活着的人?”任寻花疑惑。怎么看这两人,都不会像是正常人。就算是活人,穿戴如此唐氏,恐怕也是活了千年的老妖怪。   他向后退了几步,说道:“既然救出来了,就分道扬镳。我们都自身不保,还管得了别人?”   任问柳突然出手,任寻花的胸前插着一把匕首,只是却没有鲜血留下来,那“任寻花”冲着他露出了尖牙,凶悍地扑了过来。   任问柳身形往旁一躲,原以为那“任寻花”会扑空,却未料想,“任寻花”的身体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程度扭曲了过来,尖利的牙齿就咬进了他的肩膀中。   他吃痛,狠狠地朝“任寻花”砸去,丝毫没有作用。   青鱼的身上发出了一股清凉的香气,那“任寻花”问到,便化作了一条尖牙鱼,在地面上痛苦地跳动着。   他问道:“寻花呢?”   蒙洛指了指某个角落,只见任寻花置身在一堆不可名状的腐肉中,这时,他才闻到一股难闻的恶臭味,而那恶臭味恰好是从那处发出。   他强忍着恶心,想要上前去,却被青鱼蒙洛拽住。   他皱起了眉,说道:“放手!那是我亲哥。”   “主人,莫急。”蒙洛的身上发出了淡淡的幽光,顷刻间整个洞底都被照得通亮。他这才看清,这四周都摆满了青铜器。有些青铜器甚至是史前的,他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看来此地虽是凶险万分,宝物倒真是不少。   光是这里的一个青铜盾,就能瞬间让他们在二十一世纪,身家过亿。   “扑扑扑”,他听到声音,当即转过头去。   血丝瞬间爆满眼球,他愤怒地想从旁拽起一把青铜剑去砍碎那些腐肉,无奈青铜剑重如泰山,任是他使劲了吃奶的力,也不见得有丝毫动弹。   眼见着任寻花就要被腐肉吞噬干净,他心中一急,额前又显现出了那个莲花浮雕,莲花浮雕发出的金光,衬托着脸上的青铜面甲,显得异常狰狞。   只是,这金光对于那堆腐肉并没有杀伤力,任寻花已是被那堆腐肉吞噬干净。   任问柳颓唐地跌坐在地,愣愣地瞪着。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三章 屠神   任问柳无法直视这个残酷的现实,他的兄弟就这么被灭了?   前一刻,鲛人宿木还同他说,他是创世主般存在着的审判者,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弟就这么在自己眼前死去,而什么都做不了。   他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见他爷爷奶奶,这回去怎么交代?说是任寻花被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怪物给吃了?和谁说,谁都不会信。   他心里憋闷地要死,只能坐在那干生气。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白发须须的老者,盘腿坐在他面前,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任问柳见他坐在莲花盘上,又联想到之前叫做“乜殊”的女子,说他闯入了莲仙洞。看来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是莲仙。   果真如此,那老者说道:“我乃莲仙洞莲仙长老——无羌。”   “关我屁事。”任问柳不屑地说道。   无羌手中的拂尘往空中一甩,任问柳就摔在了地上。   喝……这莲仙长老欺负他不过是一介凡人,居然用法术伤人,实在是太不够意思了。任问柳忍不住腹诽道。   “任问柳?”那老者看向他的眼里,全是质疑。   眼前这人不过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怎么会是创世主般存在着的审判者呢?   不过既然连鲛人宿木都这么坚决地认定,自然是不会错的。   那老者冲他招了招手说道:“小子,你过来。”   任问柳半信半疑地走了过去,刚一靠近那老者,老者就伸出手,狠狠地抓在了他背上,他只感觉到后背灼热,疼痛难忍。   “喝”,他狂呼一声,老者就被震了开去,在地面上口吐鲜血。   他看向老者,那老者竟是诡异地笑了起来,说道:“没错!没错!就是你!”他严厉地看向他,训道,“小子,你定要记住,你是审判者,整片大陆都必须听你审判,审判者之令不可违。违者,杀。遇神杀神,遇魔杀魔。”   任问柳还想问这老者,他们口中所说的“审判者”究竟是什么玩意儿,那老者就已经闭气了。   “唉……我去……这都什么跟什么?”   “噗噗噗”,身后传来了什么声音。   他回头望去,是一条龙一般的生物。   那龙摆动着脑袋,说道:“你这小子,从哪里来?胆敢惊扰本神休息,不要命了吗?”   青鱼站在他身后,说道:“主人,他是被天帝逐入深渊的龙神——火烛。他在暴怒状态下,整个山洞都会被他毁灭。”   任问柳心里想着,他肯定是打不过龙神的,他还是先采取迂回战术比较适宜。他露出了讨好的笑,一副恭恭敬敬地样子,说道:“龙神啊,我不是故意的,这样吧,你送我出去,我改日给你多送几条鱼来。”   “哼……无知小儿。”   刹那间,波涛骇浪,向着任问柳袭卷而来,点点滴滴的水珠汇在一起竟成了一把把水箭,冲着他射来,任问柳躲闪不及,眼看着就要被水箭所伤,青鱼蒙洛就从身后闪了出来,用身躯替他挡住了这些水箭。   只见这些水箭一碰上她们的躯体,便化作了水珠滚了回去。   龙神已是负伤,怒视着任问柳,他绝不会想到像任问柳这样的小角色身边居然会藏着这样两个美貌的利器。   任问柳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在二十一世纪里,就是一个社会蛀虫,靠着挥霍自家老子留下的钱财,和任寻花两人终日不务正业,四处游荡,沉迷于探墓,他们若真是去盗墓,也就算了,他们不过是为了解解眼馋,从未盗过墓中任何古物,如今不幸闯入这里,无缘无故被认为是审判者,现在又要和这个莫名其妙的龙神恶战一场。   真要说上是恶战,这也太过勉强,在龙神的震怒下,光是龙神的神威,就已经直逼得他想下跪了。   不过他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说道:“龙神,我真的无意冒犯,还请您高抬贵手。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能死在这里。”   任问柳说完,还不忘拿眼觑去,那龙神的怒气更盛了。   他想着,铁定是打不过了,还不如拉着青鱼蒙洛抓紧着跑路才是。   只是他抬头看了看望不见天空的上方,无奈地双腿发软,杵在原地再也动弹不得。   他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个鬼地方。他还没有讨老婆,还没有给任家传宗接代,还没有……   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龙神已经幻化出了水剑,一挥手,水剑就刺入了他的后背。他伸出手往背上一摸,一瞅,手上全是血,眼前一黑,就要晕过去。   他额前的莲花浮雕又浮现了出来,发出了淡淡的金光,青铜甲面在金光下,也泛着幽幽的光。即使是龙神,在瞥见这个莲花浮雕的时候,也忍不住战栗起来。   青鱼在一旁催促道:“主人,就是现在。”   青鱼抓住他的手,冲着龙神指去,有一道剑光,从他的手指里出去,直逼龙神面门。   任问柳坐在地上,瞅着这条死龙已经很久很久了。他实在是想不通,一个龙神居然这么好灭,他下定决心,出去莲仙洞后,就去黑道找组织,当杀手去。   他下意识问道:“我这异能是哪里来的?”   青鱼坐在了龙神的头上,说道:“主人,这并不是异能。而是尚未打开的神力。你是创世主般存在着的审判者。天生有着至高无上的神力。你的存在,会令天地为之震动。六界各首,都要畏惧你三分。”   任问柳沾沾自喜地想,这回他可是大发了。   不过他又不和这些人打交道,要这劳什子神力做什么?当这审判者又有什么用?   他又问道:“青鱼,我们要怎么出去?”   青鱼看着他,有些为难地说:“主人,青鱼虽不知你是从哪里来的,但却知道,你是出不去这个地方的。”   “出不去?那要我老死在这里?”任问柳一听,急了。   但转念一想,留在这里也还算不错,至少身边有美女相伴,何乐而不为呢?   任问柳裂开嘴,傻笑了起来。   “不过……”青鱼卖了个关子,又说道,“想出去也有法子。”   “还不快点说。”   蒙洛却示意青鱼不要说。任问柳一把抓住蒙洛,就按在了怀里,眼睛盯着她的小脸蛋,痞痞地说道:“小美人儿,大爷现在就要了你。”   “主人……”蒙洛娇嗔地推了推他的胸膛,那双狐狸眼,却扑闪着,暗送着秋波。   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任问柳只是在她屁股上拍了拍,说道:“你要是下次还这么调皮,看我不把你就地正法。”话锋一转,“还不快说,要怎么出去?”   蒙洛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好一会儿,才笑出了声,回道:“要出去也行,不过,主人,你可要想好了。在莲仙洞中,你能和我们醉生梦死地活到老。而一旦出去,要面对的可是一场空前浩大的腥风血雨。”   “而且你也回不到你原来的地方了。”青鱼补充道,“这里已经是元荒大陆。”   “元荒大陆?”   元荒大陆。   这里,并不属于元荒大陆上任何一都。元荒大陆,分为三都。雾都。云都。和风都。   这是他从青鱼的解释中,得到的元荒大陆的大概信息。   他问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青鱼蒙洛摇了摇头,她们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任问柳呆坐着,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穿越到异世,小说里的人物穿越不是被电击,就是被雷劈,再不然车祸,就他这么奇葩,光是闯入一个洞,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其实穿越倒也不赖,现在很多玄幻小说,不是都在写废柴如何修炼成神的故事吗?他穿越到异世,没准就能从废柴修炼成神。   他双眼亮了起来,下定决心要出莲仙洞,看看他在元荒大陆能混出个什么样子。   他站起来,东扒扒西扒扒那些被固定在地面上稳定不动的青铜兵器,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突然在其中看到了一把很不一样的剑。   据他了解,这应该是秦国的青铜剑。秦剑较之秦前的青铜剑,有着四个很显著的不同之处。首先便是剑体长度的增加。其次是东周时期的扁茎、铜茎、柱茎均不见了,改进成了扁平茎。再次便是秦剑茎部一律无箍,而格、首附件齐全。最后就是秦剑剑身表面经过防锈铬盐氧化处理。在遥远的秦国,能有这样的技术,已经是相当了不起。   他之所以如此感兴趣,也还是因为天生对秦国历史有着痴迷般的热爱。   就是它了。   他伸出手,卯足了劲,想去拔起来,没料想一拔,就因为用力过猛,摔在了地上。我去!这会儿,怎么就这么轻松就拿到手了。这不是在逗我玩吗?   他回过头,就见青鱼蒙洛捂着嘴在偷笑,他假装生气地呵斥道:“谁准你们偷笑了?看来,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就不知道我的厉害了。”   说着就要扑上去。   脚下却被什么东西一绊,摔了个狗吃屎。   他看去,是一颗长相怪异的毛球。他伸手就抓了过去,青鱼蒙洛连连出声阻止,已是来不及,莲仙洞中,只闻他的嚎叫声。   他愤愤地把毛球往地上一砸,怒骂道:“这什么鬼东西?”   那毛球,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小脑袋,两只小小的手,捂着嘴巴嘲笑他道:“主人,你也太笨了!居然连我都不认识。我可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神兽——神变。”   “神变?”   “也就是说,只要主人心里想着我是什么,我就能变成什么。就好比说,你在和别人打斗的时候,想着我是对方,我就能变成对方的样子,和那人去打斗。主人的实力有多强,我就有多强。”   “切……”   任问柳一听到后面,就不再稀罕它。   背过身,就自管自地用青铜剑划开了龙神的躯体。从龙神的躯体里取出了一条又长又粗的龙鞭,一脸的春风得意。   捧着这根龙鞭,把它揉搓成了他想象中的鞭子,试了试,听这声音,看来威力还不错。他正沾沾自喜,却看见龙鞭所过之处,竟是出现了裂缝,心里正暗自担心莲仙洞会不会塌,就有大量的石子向他们砸了过来。   他惊呼着,被青鱼蒙洛拉着,往一个方向跃去。   他站在那,余惊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暗道:“龙神就是龙神,光是龙鞭,就神威如此之大。”   他这才发现,他们此时正站在一个屋顶上,而屋顶下,有着许多御剑飞行的穿着道袍的人。   他心中暗自一笑,他不会是来到了蜀山吧?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四章 初到云都   任问柳看着这些身穿道袍御剑飞来飞去的人,满腹想着的都是这些人,不会是蜀山的吧?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他。   是一个长得极秀丽的少女,那美女指着他就叫道:“你是谁?为何会来我们楚家?”   “楚家?”   他重复道。初来乍到,自然对这一切都是未知的。   青鱼在他身后提醒道:“主人,我们这是闯入了云都。云都有着四大家族,那楚家就是其一。”   任问柳看向那少女,眼睛却飘向了她那个部位,切,他心里不禁鄙视道,乳臭未干,发育不良。还四大家族?我看都是被虐大的!   那少女见他如此轻薄不屑地看着自己的胸前的那个部位,又羞又恼,御剑上前,手里酝酿着一股蓝色的幽光,只要任问柳再做出些什么事,下一秒她就会直击他面门而去。   云都与其他二都不同,这里居住着的人类,是很不一般的生物。他们与生俱来,就有非一般的天赋。刚出生的孩子,就有着五种天赋之一。而这些天赋,是要通过修炼才能被开启。分为地天神三个阶别。每个阶别又更有等级,这个我先不说了。待修到了第一神阶,就能进入无需境界,接受神的洗礼。没有通过的人,就会被无需境界吞没。   而在云都,至今尚未见到修到第一神阶后进入无需境界,还能走出来的人。所以说,别说是能修到第一神阶,就算是修到第十三天阶,都是极困难的事。   这个少女,能够使用这样的幽光,可见已进入了第二天阶。少女看起来也不过是十五六岁上下,这个年纪修到这个境界,可见是天赋异禀,这对常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任问柳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痞痞地看着少女,丝毫没把少女放在眼里。也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一点。和他身边的青鱼蒙洛根本就没有可比之处,要知道,像他这么单纯的人,只有长得正那部位又丰满的,他才会多看上那么几眼,他才会想占为己有。   至于这种一看就发育不良的,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   眼见着那少女就要直击他面门,青鱼就上前挡在了任问柳面前。   这一幕,倒是惹得四周一片嘲笑声。   任问柳被这嘲笑声弄得来了火气,把青鱼拉到了身边,冲着那少女就说道:“话还没说上两句,就动上手了,也就只有你这样没胸没脑的人能做得出来。”   少女一听,那还得了,她可是楚家大家长楚雷和最宠爱的小女儿,平日里别说是楚家上下,就算是在这个云都,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敢对自己不敬的人了。   她瞪着他,说道:“你混蛋!我们来比试比试!”   任问柳可不干了。   他初来乍到,也不了解这个世界是怎么样的。要是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长得普通,其实是个魔鬼般的存在,他岂不是会莫名其妙死在她手下?好不容易穿越到异世,也不是说非得像小说里写得那样,从一个废柴,一路运气极好的,遇上了高人相助,再然后就成了一个大神。最起码也要混成个样子出来吧。   少女身后又凑上来一个长相温良如玉的少年,那少年冲着他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偷偷藏在那看我们修炼?”   任问柳听了这话,夸张地笑了起来,忍不住说道:“笑话,我偷看你们修炼?我可是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英雄自来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虽然我不过是去过一次英国的狗熊。”他接收到来自于他们疑惑不解的眼神,讪讪一笑,“当然了,你们肯定是不会知道英国是什么,这是一个国家的名字。看吧,我可是见识过大世面的人物,岂是你们这些只认得云都的小角色,可以相提并论的?”   年少气盛,谁听到这话,都会不爽。少年这会儿非但不拦着少女,反而和少女联手,在手中运起了一个气球,直击他面门而去。   任问柳又不是傻瓜,心里想着大不了我躲总可以吧,可他这回是真错了。这气球一砸过来,虽被他躲了开去,却也还是受了重伤。   他嘴巴里吐出一口鲜血,只觉着他那副脆弱不堪的骨架已经散架了,他捂着吃痛的胸口,就要跪坐下去。   这时,从上方飞来一只神兽,这神兽长相酷似白虎,却又不是,比白虎要打上十倍,那上面载着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那汉子也是著一身道袍,长相虽凶悍,给人的气息却是温和的。   汉子早在自己的住处,就感受到了任问柳的到来,只是待他赶过来,任问柳已是受了重伤。   他瞪了一眼被自己宠坏的小女儿和大徒弟,向任问柳作揖说道:“小女与小徒多有得罪,楚某在这替他们赔礼了。”   任问柳此时只觉得两眼昏花,胸中疼痛得要命,哪还有什么心思去接话,只是点了点头。但在楚家一众弟子看来,这任问柳实在是太过嚣张,居然连楚家家主,都未曾放在眼里。   楚雷和上前欲架起任问柳,却被青鱼蒙洛挡开,只能恭敬地站在一旁。   任问柳见他大有讨好之意,又听他替少年少女致歉,已是猜到了他的身份,便强撑了力气,说道:“楚家家主,我初来云都,尚未住处,能否?”   楚雷和一听到任问柳大有要住下来之意,自然高兴地合不拢嘴,腆着脸说道:“我们楚家别的什么都没有,就是住的地方多。保管你满意。”   楚雷和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空间看起来很大,够宽敞,又静。的确是个好地方。   任问柳被青鱼蒙洛放倒在床上,已经昏睡了过去。   楚雷和依旧是站在门口,张望着。   青鱼蒙洛走出来,顺便带上了门,大有逐客之意。   楚雷和倒也干脆,向她们微微点头,转身大踏步地就离去了。   祠堂。   少年少女直挺挺地跪着。楚雷和走了进来,一脸杀气。   他们都不由得抖了几抖,心里暗自掂量着。   在这云都,能让楚雷和点头哈腰,如此殷勤的,绝对是找不出来的。而楚雷和却对任问柳如此,可见任问柳不会是寻常人。如今,他们重伤任问柳,只怕会被重罚。   他们想起楚雷和雷厉风行的处事风格,面色惨白,连腿都有些虚了。   即使他们是他的爱女爱徒,犯了事,绝不会有任何的偏袒,反而会更重地罚。   他们此时倒是做好了准备,准备被关禁闭,准备抄典籍。   而楚雷和只是站在他们面前,不说话,只是把眼瞪着他们。   他们低着头,也能感受到楚雷和的怒意。   楚雷和终于是说话了。   他说:“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他们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说:“他是审判者。”   也许在元荒大陆,人们可以无视神帝天帝的存在,却没有人敢无视审判者的存在。审判者也许只是打了个喷嚏,元荒大陆都会抖上三抖。   所以说,他能见到审判者,本就是一件幸事了,是要积好几世的德,才能换来的,而这两个无知小儿,居然重伤了审判者。   审判者如今尚未苏醒,若是苏醒了,其神威定然令六界震撼。   楚雷和想到这,就又暗自开始庆幸,能够迎来审判者的到来。   他终于还是叹了声气,说:“罢了,离审判者去雾都,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们的重任就是陪好审判者。”   说完也不理睬他们两人,径直走了出去。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五章 学吹笛子   任问柳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似乎有一个少年行走在天地间,到处可见的尽是些重峦叠嶂,他想要找到一个出口,想要找到一个可以走出去的方向,时间过去了很久,他却还在走着,像是一只迷了路的蚂蚁,不停骚动地转着。   唉……   一种厚重的叹息声从各处山峰中传出来,少年惊慌失措地四顾盼望着。什么都没有看到,少年蒙着头继续往前走着,步伐加快了许多,也许少年已经迫不及待想要逃出去了。   唉……   又是一个叹息声。   这时他看到,一个很不一样的自己,身穿一身黑袍,脸上的青铜甲面,也在黑袍下显得很幽暗,而他额前的红莲浮雕,此时已不在隐藏在肌肤上,而是凸出在青铜甲面上,像是融合在了一起。   他听到自己伸出了右手,右手直指着天空,嘴里不知道在喃喃说着什么,那少年惊恐地跪了下来,一直狂磕着头。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从背后拿出了那把青铜剑,往前一丢,正好丢在了少年的腿边。   少年看着那把青铜剑,身体止不住战栗了起来,手颤颤巍巍地摸了上去,就在他的手碰上青铜剑的时候,从空气中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破声,再抬眼看过去,那个黑袍的自己,已然消失了。   少年回过头来了。   少年冲着他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他呆愣在了那。   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居然是年少的自己?   为何会是这样?有谁能够来告诉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从梦中醒来,依旧是觉得惊慌不已。这个梦,太诡异了。不知道这究竟是意味着什么。   青鱼蒙洛正坐在窗前,闭目养神。   他醒来,她们自然是感受到了。人睡着和醒着时的气息和脉搏搏动都有着很明显的分别。她们之所以还在装睡,是知道他做了一个不太好的梦,而她们并不想作为他的倾听者。   额……   他起身,不小心被地上的那双靴子吓到了。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靴子?   四周围都是冰刺,这分明就是武器。   他咳了咳,说:“有谁可以告诉我,这双靴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这绝对不是一双好靴子,哪怕防御力再强,他也不敢穿。这双靴子最终伤到的肯定是他自己。就他这种莽撞的性子,不误伤自己,那才是一件奇事。   青鱼在一刹间就来到了他面前,手里还递上了一双玄色的长筒高靴。   他这才满意地穿上了。   然后……   他又发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他只穿了一件里衣。   而且还是古装剧里男人穿的那种里衣。他在这时才突然间反应过来,原来他是穿越了。   唉……   居然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重伤了。让他这个二十五岁的大老爷们,怎么咽得下这口气。哼……别叫我再遇上你们,等我练成大功,非把你们碎尸万段。   有时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说曹操曹操就到。   两个少年少女已是在门外候着了,轻轻敲了敲门,说道:“审判者醒了吗?”   他看了眼青鱼,青鱼只是帮他穿上了外袍,门就自动开了。   他们走了进来,到底是楚雷和的爱女和爱徒,眼里还是掩不去的傲气。   他们微微欠身说道:“楚婴(楚子夏)多有得罪,还请审判者多担待。”   他邪气地一笑,刮了下鼻子,说道:“担待说不上,不过……本审判者,倒是有件小礼物要送给你们。”   他说着,就从青鱼的手中接过了一支笛子。   他晃了晃手中的笛子,说道:“认识这支笛子吗?”   他们摇了摇头,不过是一支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笛子,不知道其间有什么奥秘。他们只懂剑,对于笛子却是一窍不通。   他扔过笛子,楚子夏伸手稳稳地接住,看向他的眼中,有着不明之意。   他抖了抖自己的外袍,走到了他们面前,弯下腰,轻生说道:“楚雷和一定是和你们说了要好生招待好我,我现在暂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支笛子了。我虽是粗人一个,倒也还是十分倾心于笛子。笛子吹奏出的乐曲,有助于我养伤。若你们真有诚信,还望你们能够把这笛子吹好。”   “什么?”   楚婴跳了起来,想她堂堂楚家小姐,居然要为了讨好眼前的这个混小子,去学什么笛子,自然是不干了。   他托起她的下巴,凑近她的嘴唇,说道:“不过是要你去学吹笛子,又不是叫你陪我睡觉。”   “你……”楚婴气恼地拍开了他的手,说道,“爹不过是让我们陪好你,并没有说让我们给你做牛做马!”   “有什么区别吗?”他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像是称兄道弟般,附在她耳边说,“你要是惹我不高兴了,我立马就离开你们楚家。”   楚子夏拉了拉楚婴的衣袖,楚婴无奈地又低声下气说道:“知道了,我会去学的。”   他又是一笑,说道:“三天。”   “什么?”   这回楚子夏也惊讶地出声。三天学会吹笛子,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他这回是看出来,任问柳绝对是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整他们两个。   而师命不可违,他们再怎么不满,也只能对他服服帖帖的,为了讨好他,除了无条件满足他所有的无理要求,其他的,还真是无计可施。   唉……   他们相视一眼,都是暗自叹了口气。   任问柳瞅着他们两个,说道:“云都都有什么好玩的?”   楚婴和楚子夏面面相觑,长这么大,光顾着练功了,都没有走出过楚家大院,自然是不知道云都都有些什么。   任问柳以为这两人又在闹性子,不免有些怒了,说道:“我可没有捉弄你们,不过是问了有什么好玩的,至于这样吗?”   楚子夏解释道:“审判者,你误会我们了,我们是当真不知道。云都,云都,我们都没出过楚家。”   看来,楚子夏并没有说谎。他不禁为他们感到一阵惋惜,这世界且不说有多大,光是稀奇之事就有不少,而他们这两个正当年少的少年,居然就这么被关在这里,从未去见识过真正的天空,真是太可悲了。就让他来带他们去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是有多么的精彩。   他颇有风范地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自夸地说:“待我带你们出去好好溜达溜达。”   而此时,青鱼蒙洛却皱起了眉头。   云都可不是一个那么简单的地方。   她们的主子又是一个闯祸精,她们实在是不太放心,他出去。更何况身边还带着两个看起来也不怎么好脾气的少年。   唉……   他们三个要是出去,还不得闯出一大堆祸事了。   青鱼便组织他道:“主人,这毕竟是楚家,我想,还是问过楚雷和,再看看是否要出去。”   他想想,青鱼说的也对,便说:“我们现在就去找楚雷和。”   说完,就大踏步走了出去。   见他们没有跟上来,回过头去说:“还不快跟上来,磨磨蹭蹭的,跟个小媳妇似的。”   他们浩浩荡荡五个人,就朝着楚雷和所在的院子里走去,引来不少楚家门徒围观。   不知道的人,自然十分好奇那人是谁,竟会使得楚婴和楚子夏像是小跟班般。   知情的人,得意地说:“你们不知道了吧,那个人,可是连师父都要敬上三分的人。”   “他是谁?”   刚还得意的脸瞬间就绿了。   “不知道就别扯淡!”   众人见他也不知情,不由得很不屑地转身离开了。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六章 恶狗拦道   他带着他们几个,兴冲冲赶到楚雷和的住处。   也不见他敲门,直直地就走了进去,好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等着楚雷和出来。   他喝着茶,还不忘打量着这屋子里的摆设,果真是大家族,吃的用的都是顶好的,就是太奢侈了些,他这种粗人可消受不起。   楚雷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本典籍,放到他桌上,就说:“要出去可以,但必须得把这典籍里的功夫学会了。”   他心里暗道不妙,他哪里学过什么功夫,连个内力都没有,把这典籍里的功夫全学会,那岂不是天方夜谭,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就像公鸡下不了蛋一样,他可没这能耐。   楚雷和自然是知道他在寻思些什么,便说道:“婴儿和子夏会帮着你的。”   他拿眼觑了他们两个,得了,这两个家伙恨不得他早死,哪里会帮着他练功,除非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他只能无奈地叹了声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楚雷和的声音却是在身后响了起来:“你身上有着不可估量的力量,典籍里的功夫你只要勘破了,绝对不出一月,你就能尽数学会。而且,各种招式的威力绝对要比我们楚家任何一个子弟的都要厉害几倍。”   “有这样的事?”他倒是不知道自己还有这能耐。听了这话,又回转身去拿过了那本典籍,谁不想当英雄呢!要是能走个狗屎运,当个枭世英雄,也算是给他们任家祖上添光了。   “你也别急着走,我叫人准备点饭菜,一起用了再走也不迟。”   他见楚雷和这么热情,也不会同楚雷和客气,当下坐了下来,继续喝起了茶。   任问柳就在这儿喝着茶,干坐着,百无聊赖间也就翻起了典籍,打小就有过目不忘的真本事,只见他“刷刷”几下就翻完了整篇典籍,合上书随即闭上眼,静坐了起来。   这本典籍原是修内力所用,只见一盏茶的工夫后,任问柳睁开了眼睛,楚雷和看去,却是大吃一惊,任问柳竟在一盏茶的时间内,修到了第六地阶。被他的天赋惊到,楚雷和当下也不再藏私,更是从袖中掏出了另一本典籍,这本典籍里记载着的却是技法之类的。楚婴同楚子夏看到这本典籍,当下就不高兴了。   这本典籍哪怕是他们这几个也是没有资格去碰的,现如今……哼……眼前这混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如此优待他?   任问柳不以为意地接过典籍,正待要看,管家就上来说道可以传膳了。他们几个也就进了客厅,准备用膳。   饭桌上,楚雷和问道:“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   “废话!老子从二十一世纪来!”   “笑话!你是生我爹了还是养我爹了!”楚婴这丫头,又叫嚣了起来。   在楚雷和面前,任问柳也丝毫没有半点的收敛,右手一伸,就捏在了楚婴的下巴上,低低地说:“小妞,你这是让你大爷给你个机会好好伺候我吗?”   楚婴气得一摔碗筷,就冲了出去。楚子夏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又呆立在场,向楚雷和看去,见楚雷和点头,他才急急地追了出去。   任问柳冲着楚雷和不好意思地一笑,说:“你这闺女的暴脾气可不好,恐怕很难嫁出去。不过我看你这徒弟倒是挺爱慕她的,赶紧择个日子让他们成了,不然时日久了,你家徒弟出去遇见了更多的姑娘,可就看不上你家闺女喽!”   楚雷和却只是笑了笑,说:“我给你们备好车马,你们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出去。”   任问柳一向喜欢这种爽快的爷们,自然是对楚雷和刮目相看,用完膳,他离去时向楚雷和微微欠身,说道:“你家闺女要是嫁不出去,我任问柳横竖就是个捡破烂的。”   说完也不等楚雷和回答,就消失在了客厅中。   他走在路上,心里想着,要赶快回去好好练成典籍中的技法,他就算是有再厚的脸皮也不能在他楚家蹭吃蹭喝一辈子,好歹也要出去谋个事。有道是人在江湖飘,没个防身之术,那就是个炮灰。   他下定了决心,就回了住处,好好地练起了技法。   青鱼蒙洛就守在外头,不让外人进入。实际上,也没人会来。   连楚婴和楚子夏都要让他三分的人物,自然是他们得罪不起,也是高攀不起的。倒不如躲得远远的,不招惹他,就是了。   他这回倒是没有之前那样修得神速了,修了一半,就练不下去了,他坐在那里,有些沮丧。唉……不过也不能太急于求成,当下又打起了精神,走了出去。   招呼着青鱼蒙洛,就说:“走,我们先去找那两个小兔崽子。”   青鱼脱口就说道:“主人,你自己才多大!”   他回过头,瞪了她一眼,又咳了几声,说:“爷我喜欢!”   走在云都的街市上,五个人都像是刚进城的土包子,见到什么,都是一副新奇的模样。和他们身上的衣着打扮,一点儿也不符合。   远远的,有几个贵公子,早就盯上了这头。   云都虽然美人多,但像楚婴、青鱼蒙洛这样美得清丽脱俗的女子倒是不常见。   他们几个围了上去,就调戏道:“怎么?几位姑娘,可有兴趣陪哥几个来喝上几杯?”   “我呸……老子的女人也敢动念头,我看你们是不想要你们的二兄弟了!”   “二兄弟!”几个人相互看着相互笑开了,哪来什么的二兄弟?他们只当是他在讲瞎话。并不以为意。   任问柳见他们仍将一对对色眯眯的眼紧盯着她们,手里暗暗一动,自以为控制得很到位,结果等了很久,也不见得他们有分毫被伤的动静。   已经无望时,却见那些个贵公子蹲下了身子,捂着自己的大腿中间,叫嚷着疼。   他故作惊讶地问道:“唉呀……几位贵公子,你们的二兄弟这是怎么了?小弟我都还没动手呢!”   那几个贵公子眼里闪过阴厉之色,就有一大堆家仆把他们围住了。   楚子夏见到这些家仆的着装,认出了来者的身份,站了出来说:“我是楚家家主的大徒弟——楚子夏,几位,都是误会,有话好说。”   “有话好说?”为首的就是那李家的大少爷——李新丹,这人恶名在外,作恶多端。   但楚家一向与李家以礼相待,这事能够小事化了就小事化了,要是真惹了些什么麻烦,怕是会让师父生气。楚子夏就是不想惹麻烦,才这么假装和气地说道。   谁知这李新丹丝毫不领情,以为是楚子夏他们怕了,剑拔弩张地指着她们三人,说道:“既然是误会,就叫她们陪我们哥几个去万花楼喝上几杯。”   楚婴虽常年不外出,也是听说过万花楼的。这万花楼可是些可怜的女子被贩卖强迫卖身营生的鬼地方。   这几个人长得人模人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败絮其中。一向暴脾气的她,手中暗暗运了气,就要打向他们,却被楚子夏出手制止了。   “大师兄,你拦我做什么?”   任问柳看了他们一眼,也是明白,家族与家族间的一些麻烦,想到自己不是楚家什么人,自己动手,也不会给楚家惹什么麻烦。   给楚子夏使了个眼色,痞痞一笑,说:“你看,我陪你喝酒,怎么样?”   他们几个朝家仆挥了挥手,就有家仆扑了上来要来抓她们几个。   还不等任问柳出手,楚婴连同青鱼蒙洛三下两下就把这些家仆尽数解决了。这一晃眼,街市上就徒沾上了一大片血。   不少平民百姓,都躲了去。这些人的热闹,可不是好看的。   贵公子们也动了怒,所谓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不是,他们竟也是运了气要同他们打起来。 第一卷 惊涛骇浪 第七章 羞辱李新丹   李新丹等人虽然也都是第十三地阶的修行,打起来还是有些吃力。   但也花费了一些时间,制服了他们。   嘿嘿……落在他手里,还不把他们弄死。   任问柳一脚踩在了李新丹的胸膛上:“还敢不敢把你的狗眼放在她们身上?”   李新丹从未受过这样的耻辱,心下不满,生了恨意,手中运气,就想对他下手,楚婴一掌击出,一股气流击在了李新丹的胸口。   李新丹吐出一口心血,嘴里还不忘骂道:“还不快把你的狗脚拿开,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任问柳轻轻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死到临头了,还不服软?”   楚子夏听任问柳要取李新丹的狗命,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凑在任问柳耳边小声提醒道:“意思意思下就好了。这李家,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为好。”   任问柳心中有数,回头看了楚子夏一眼,脚上又使了力,听到李新丹口中传出的吸气声,他收回了脚,对着楚子夏说:“算了,何必学狗叫呢!我们走。”   他们几人又向前走去,看着小摊上各种稀奇古怪的物件,之前的不愉快都抛在了脑后。   而那李新丹却心中怀恨,派了几个爪牙偷偷尾随。   楚子夏走在前头,早已察觉到,只是不作声,装作不知情,和他们几个一路上还是嘻嘻闹闹的。   前面就是一个死胡同。   楚子夏心想,原本就受了气,看那李新丹如此下流,竟对自己的小师妹动了色心,心里早已不满,之所以阻止任问柳,还是不想闹出事来。无论是他,还是师父,都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和李家结下什么仇的。   不过,既然这些无名小卒要来受死,又怎么好意思拒绝他们呢?   他朝他们几个使了个眼色,几人就闪进了死胡同。   那几个李家的家仆跟了进来,死胡同里一个人也没有,心里还在纳闷间,脖子上一凉,抬眼看去,是楚子夏几个。   他们还来不及发出什么声音,就倒在了地上死去了。   楚子夏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瓷瓶,里面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液体,那些液体一沾到尸体,几具尸体在刹那间就化作了几滩尸水。   任问柳心里一凛,想着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他们。要是有一天不小心死在了他们手上,那可就可怜到尸骨都不存了。唉……这实在是太残忍了。   他一脸讨好地笑道:“小师妹……是哥哥错了,哥哥以后对你们肯定是要比待自己还要好。”   楚子夏和楚婴都不知道任问柳突然讨好是出于什么,一脸的不置信。这任问柳又在出什么鬼主意了。   这回他们可是真的误会任问柳了。   任问柳可是胆小如鼠,最怕的就是丢性命了。面子里子值几斤几两呢,哪有命来得重要?现在低头,换来可是日后的相安无事。   其实他也是多虑了,经过刚才他为保护几个姑娘出头的事,楚婴和楚子夏都对他有大大的改观。他们也暗自打算在这段期间,要陪好任问柳。   几个人心里各有各的小九九,走出了死胡同。   李新丹左等右等,也不见家仆回来报告那几人的行踪,心里自然是知道家仆们是出事了。更是气得急红了眼,当下又派去了不少家仆去四下里寻找。   哼……   这回本少爷带够了人,看不把你们整死。   “咕咕”。   听到这声响,众人都笑了起来。   任问柳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屁,哪个人不会打嗝放屁,不就是肚子叫了几声。我们赶紧找个饭馆,吃点东西。”   刚好眼前就有一饭馆,名叫什么“天下第一楼”。   几人就这么走了进去,要了一个雅间,径直往楼上走去。   那雅间还有着一个特诗情雅意的名字:关雎。   任问柳笑了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也有《诗经》的存在。改日,定要好好研究下这里的历史,看看和自己的世界,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他们在雅间里大吃大喝,那边,李新丹就带了人赶来了这里。   李新丹心里暗笑道:也不去打听打听,这天下第一楼可是本少爷的地盘,不下毒药死你们,我就不信李。   他进了后厨,吩咐主厨做了一道点心,投了些毒,叫人给送了上去。   那小二送上了点心,任问柳就问道:“我们没点这个呀。”   “几位客官,我家主子说了你们点了这一桌大餐,这道点心,是我们主子送你们的。”   楚婴见那点心做得精致,伸出筷子就要去夹,任问柳却是打飞了她的筷子。   楚婴不满地道:“任问柳,你做什么?”   “就这点伎俩,哼……当老子是吃素的?”   任问柳站起身,从楚婴头上摘下了一根银钗,在点心里一戳。众人看去,那银钗竟变得全黑,毒性是要多重,才会这样?是什么人要害他们?   任问柳冷笑了一声:“是李新丹。”   “我去取了他的狗命!”楚婴站起身就要拔刀冲出去。   楚子夏挡在了她身前,说道:“小师妹,稍安勿躁。”   只听任问柳敲了敲碗碟:“既然天堂有路,他偏不走,偏要来闯鬼门关。好,就要老子来陪他好好玩玩。”   几人遂装作是中了毒全趴在了桌上。   李新丹看差不多了,带了人上来,就要家仆上去补上几刀。   只见他们几人都拿住了刀,反把刀往那几个家仆脖子上一抹,那几个家仆都断了气。唯独剩下……   楚婴瞪眼道:“你怎么不动手?”   那任问柳却把那家仆往她那一推,刀出,那家仆的肠子掉出来,拖了一地。   任问柳看着这一血腥的场景,眼前一晕,就要昏厥过去。   这下,可有把柄落在了楚婴手中。   怪道他不下手了,原来是怕杀戮。   楚婴调笑道:“我说任问柳你不是很嚣张吗,不就是杀个人吗?”   任问柳看着这躺在地上的尸体,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也都是爹生娘养的,怪可怜的。只是跟了乌龟王八蛋罢了。”   没料想这任问柳倒是挺有同情心的。楚婴对他的看法又有了改善。   李新丹看着自己带来的人死了,发了狠,身后又有家仆围了上去。   任问柳不想再大动干戈,朝青鱼蒙洛看去。   但见所有家仆包括李新丹都冻在了原地。   这些人被一层透明的晶体困在了其中,只有微薄的氧气提供他们呼吸。可以看得出他们在其中很痛苦。   任问柳大概知道当时在洞壁上看到的美女石是怎么来的了。   那些美女们……   想了想,却把注意打到了李新丹身上。   任问柳敲了敲那些晶石,说道:“他们不会死吧?”   “不会。”   任问柳花钱雇来了一群人,把这些人搬到了大街上,写了几张纸条,叫人贴在上面,自个儿倒是仍旧坐在雅间,又点了几道菜。   天下第一楼毕竟是李家的地盘,早有人前去李宅通风报信了,而任问柳几人却是毫无所知。   那主厨有了先前的教训,也不敢投毒,亲自端了菜上来。   看着这满满一大桌的菜,其实他们也吃不完。   任问柳指着这些菜,大放厥词说:“这些菜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呢!”   楚婴开玩笑道:“你倒是把它们都解决了。”   任问柳才不好面子呢,只是拿眼瞅着外面。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李宅必会派人前来。   他倒并不是想把事情闹大,而是要让李宅的人知道,他们楚府的人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