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坑深001米 可是姐夫,我为什么要吃这么大的便宜 慕晚茶睁开眼睛的第一个感觉便是,疼。 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全身撕裂般的疼,连带着撕扯的五脏六腑都在痛,像是被重型机车一寸一寸碾压过一般。 她动了动身子,牵扯出的是更深层次的痛意。 她懵了懵,有什么东西自脑子里打马而过。 疯狂,靡乱,兵荒马乱的一场噩梦。 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的半边脸蛋慢慢偏过去,视线触及到那张帅到令人发指的俊颜时,全身的血液似乎在那一刻停滞。 男人依旧在睡,呼吸均匀,俊美的轮廓不似他清醒时的冷冽和淡漠,乍一看过去,惊艳。 像是敛去了身上锋锐的冷芒,溢出来的净是一种柔软的温和。 破碎的记忆一点一点回归。 低着眼眸看着身上斑驳错落的吻痕,脑子里盘旋的只有两个字,禽兽。 漂亮的手指小心的挑开压在她身上的长臂,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小心的避开垂着的手臂,奈何一只手并不方便,还是碰到了骨裂的伤处。 咬着牙把衣服穿好,浑身上下的疼痛让她忍不住抽气。 身后突然有声音响起来,低低淡淡的嗓音里是浓重的不屑和讥诮,“一个残疾人,也有脸爬我的床?” 晚茶闭了闭眼,用力压制着心头那股恶气,转身看着床上的男人。 他俊美的五官是一种文质彬彬的斯文,偏偏眸底厚重的嘲讽跟斯文的气质半点不搭,俊美的轮廓是显而易见的厌恶。 晚茶被他眼底不加掩饰的情绪刺了一下,明艳的脸蛋笑靥如花,红唇扬起轻笑,“亲爱的准姐夫,你似乎没搞清楚,这是我的房间,” 她的眼眸很漂亮,微微眯起,掩住眸底的冷芒,“所以,到底是谁爬谁的床?” 半靠在床头的男人俊美的五官泛着冷冽的寒意,更深的是不加掩饰的鄙夷,“我以为这是你想要的,很多年前你可是没少爬我的床,我这不是圆了你的梦了么。” 慕晚茶脸上一僵,有什么东西快速掠过,手臂上的伤好像更疼了,强忍住那股来势汹汹的痛意,轻笑一声,那笑里说不出的轻嘲,“照你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赐我一夜恩宠了?” 薄暮沉没有说话,修长的堪称艺术品的手指捡起扔在地上的西裤,从里面摸了烟和打火机出来,动作熟练的点燃。 薄唇微动,“慕晚茶,不管昨晚发生了什么,都是意外,也只能成为意外。” 只能成为意外? 所以他的意思就是说她不过是个便宜的床上用品了? 慕晚茶站在床边,低眸睨着床上男人如墨一般的黑眸,唇角敛着笑意,“亲爱的准姐夫,你之前上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们怎么滚到一起的,说了什么,其实她都是不记得的,不过是单纯的想给他添堵而已。 她的脸上净是明晃晃的笑意,几乎要灼伤他的眼,嗓音里是比他更不屑的讥诮,“这还没提上裤子呢,姐夫就不认了?” 薄暮沉眯眸看着站在床沿一脸娇俏笑意的女人,薄削的唇带出些弧度,却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所以,你是想让我负责?” “如果我说是呢?”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把掀开被压出褶皱而显的格外凌乱的白色薄被,同色的被褥上干干净净,再无其他。 男人冷寒的声音仿佛裹了冬日里料峭的寒冰,刮过肌肤就能出血,“慕晚茶,想让我负责,下次记得补张膜再来。” “又不是第一次,你矫情什么。” 全身的血液像是被注入冰水一样全都凝固了,晚茶闭了闭眼,脑海里飘过的尽是五年前那个漆黑又冰冷的夜。 晚茶闭着眼睛,细白的牙齿落在毫无血色的唇瓣上,用力咬着。 每一条轮廓每一个表情都透着隐忍的痕迹。 几秒之后,晚茶闭着的眼睛睁开,垂在身侧紧紧蜷着的手指也逐渐的松开,绷紧的身体随着白净的脸蛋上绽开的笑意放松下来,眉目娇艳如盛开的茶花,“可是姐夫,我为什么要吃这么大的便宜亏呢?” 正文 坑深002米 我想要的,从来不过是一个你而已 晚茶垂在身侧的左手都在细细的颤抖,脸上潋滟的笑意却丝毫不减,甚至是妩媚而别有风情的。 她变了。 这个念头格外清晰的袭上他的心头,如一团棉絮一般死死堵在他的心口。 他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好像是她十二岁那年吧,那时的她恍若一株盛开在阳光下的白茶,清澈,阳光,带着朝气,而不是现在这般模样,像是开在潮湿的角落里的玫瑰,阴暗,妩媚,又带刺。 男人的眼眸不知何时变的深沉讳莫,阴鸷流转,低沉的嗓音像是将整个房间的温度都拉低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晚茶精致的眉目勾勒出缥缈的笑,“这十一年,我想要什么,你不是一直知道?” 我想要的,从来不过是一个你而已。 薄暮沉看着她眉眼间的浅笑,有一瞬间的恍神,不知想到了什么,俊美的脸庞铺上一层厚重的冷鸷,眸底的厌恶愈发明显, 声线却是愈发浅淡,“五年前为什么突然离开?” 为什么离开? 因为她觉得恶心和羞耻。 她以为他永远不会问起的,她以为不会有人关心的。 有什么东西一点一点溢出来,压下眼眶里那抹酸涩,眸底笑意潋滟,“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做什么,薄少,我这么漂亮又深情,应该比慕纤纤有味道吧,不然薄少甩了她跟我通个奸?” 男人唇角掀开极浅的弧度,轻的恍若错觉,“奸已经通了,至于你姐姐,我不会甩了她。” 言下之意不过是,她活该。 “呵,”红唇慢慢的溢出一个音节,说不出的嘲弄,但又说不出是在嘲弄谁,像是在嘲弄他,又像是在嘲弄……自己很多年前的一往情深。 女人的声音染着轻慢的笑,“那就好办了,一口价,一百万。” 慕晚茶随意的坐在沙发一侧的扶手上,靠近沙发背的那只手搭在靠背上,手指扶着额头,纤长笔直的长腿伸直,脚踝交叠在一起,莹白的小脚落在地毯上,脚趾如珍珠一般,颗颗圆润。 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的慵懒风情。 连带声线都是懒懒的,“一夜露水,一百万对薄少来说,不多。” 男人滚动的喉结在她报出那个数字之后溢出重重的讥笑,“一晚上一百万,慕晚茶,你真廉价。” 他的言辞几乎刻薄到了极点,“娱乐城的姑娘都比你矜贵。” 娱乐城的姑娘,无非就是有钱就能睡的姑娘。 晚茶精致到妩媚的脸上闪过难堪,细白的牙齿狠狠咬着舌尖,甚至有腥甜的好似铁锈的味道蔓延在口腔。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年少时拼尽全力爱着的男人会用如此尖锐的言辞来攻击她。 心思百转不过几秒时间,晚茶红唇勾出轻笑,“准姐夫,这你就管的有些多了吧,我值不值钱,又值多少钱,跟你这个半吊子姐夫有半毛钱关系?” 她一句一个姐夫的叫着,倒是熟练的很。 薄暮沉却觉得这两个字从她嘴里叫出来更多的是讽刺和刻薄的味道。 英挺的眉宇皱的很深,语调却是轻描淡写的讥诮,“慕晚茶,五年前你好歹还要脸,现在是连脸都不要了?” 晚茶笑的很美好,却不真实,“姐夫,与其跟我在这里磨嘴皮子,不如想想昨晚的事该怎么跟慕纤纤交代吧。” 薄暮沉捡起地上扔着的衣服,哪怕身上未着寸缕也丝毫不介意,就这么站在床边,慢条斯理的穿上。 黑色西裤,白色衬衫,然后是领带,黑色西服,期间,慕晚茶除了刚开始那一瞬间的不自然,连眼睛都不眨的目睹了他穿衣的整个过程。 脸上甚至带着若有若无戏谑的浅笑。 最终,她的视线落在男人腹部的伤疤上,眸光冷凝,脸上的笑意也散了些许。 男人拧着的眉头拢起的褶皱更深了,“昨晚的事,抱歉,我确实不记得我为什么会在你的房间。” 晚茶点头,对他的说辞表现的很平淡,说不出信了还是没信,只是清清淡淡道,“好,别忘了给钱。” 男人整个早上压抑着的脾气被她一句话瞬间点燃,俊美的轮廓铺着层层阴鸷,周身泛着一股阴沉的寒凉气息,“慕晚茶,你真当自己是出来卖的了?” 相对于他莫名其妙的怒气,晚茶的情绪平静很多,甚至是风轻云淡的,歪着脸蛋看着他,“不是你把我当成出来卖的了吗?至于你是给我钱还是其他,有区别吗?” 薄暮沉一张俊脸阴沉到了极致,涔薄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深沉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张美艳的脸庞,好半晌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晚茶仰着一张脸蛋对上他的视线,挽唇轻笑,像是困惑,“薄少这副模样,难道是要白嫖?” 薄暮沉,“……” 收在西装裤袋里的手指狠狠攥在一起,强忍住一把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从另一侧的口袋里摸了钱包出来,随手抽出一张黑卡,扔在坐在沙发扶手上的女人身上,侧脸轮廓冷冽的好似深秋凉沁的溪水,“想刷多少,随你。” “薄少还真是财大气粗,嫖个娼都嫖的这么霸气。” 薄暮沉没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长腿迈开,径自朝门口走去。 酒店房门拉开,一群人便围了上来。 接着便是频频亮起的闪光,甚至照向了他身后未曾来得及紧闭的房门。 男人眉宇间本就未散的戾气愈发浓重,下意识将身后的房门迅速带上。 “薄少,听闻您跟一名女士共度良宵,方便透漏那名女士的身份吗?” 男人锐利的眸光看向发问的女记者,薄唇勾着染染的冷笑,“不然我把昨晚做了几次一起告诉你?” 女记者脸上升起一抹尴尬的红晕,又摄于男人周身散发的阴鸷的冷意,嘴唇动了动,却无法汇成一句合适的言辞。 正文 坑深003米 那你他妈戏这么多? 本来他们是接到消息过来抓新闻的,但是现在出来的只有薄暮沉一个人,套房里面的情况又不清楚,加上薄暮沉的身份摆在那儿谁也不敢乱说,于是看上去来势汹汹的一群人全都杵在那儿,除了刚才那一个问题谁也不敢再开口。 男人不耐的皱眉,“滚。” 众人轰的一下散开。 长长的走廊很快只剩下他一个人。 颀长的身形往后靠在白色的墙壁上,摸出手机拨了号码,“以皇庭酒店为中心,周围两公里不准有记者出现。” 晚茶手里捏着那张质感沉厚的黑色卡片,低着眼眸在指间把玩了好一会儿,良久,红唇勾出一抹嘲弄的笑意,垂在身侧的手臂抬了起来,白皙的手指紧紧捏着那张卡,微微用力,卡片应声变成两截。 随意的将卡片抛到一旁的垃圾篓里,扔在床头的手机却响了。 看见屏幕上闪着的名字的时候,她有微微的诧异。 电话接通,慕晚茶没有说话,她跟这个男人之间似乎并没有熟悉到私下电话联系的程度。 几秒的寂静,然后听筒那端便传来淡淡静静的嗓音,带着凉薄的味道,“听说有男人从你的床上爬下来了,哦,那个男人好像是我那个便宜弟弟来着。” 说到弟弟这个词的时候,慕晚茶明显感觉到一股轻嘲的味道隔着冗长的电话线溢了出来。 慕晚茶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走到窗前,抬手将窗帘全部拉开,蓦然投射过来的光线让她微微眯了眼,“你的狗鼻子还挺灵,隔着几十个国家都能闻到赤一裸一裸的阴谋味儿。” 晚茶停留在窗子上的指尖顿住了,脸色也跟着极其细微的变了下,“昨晚的事是你做的?” “不是,”男人很快的否认了,不过又继续道,“但是早上的记者是我叫过去的。” 慕晚茶,“……” 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你有病啊?!” 那端的男人难得的静默了一下,随即淡淡道,“没有。” 慕晚茶抬起手指抚了抚额头,颇有些烦躁,“那你他妈戏这么多?” 男人啧啧两声,“慕晚茶,你怎么这么粗鲁?你跟薄暮沉翻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粗鲁的你在上他在下?” 慕晚茶,“……” 白皙纤细的手指揉了揉眉心,深深长长的舒了口气,低声冷笑,“你打电话来该不是为了跟我讨论我跟薄暮沉上床的时候谁在上谁在下吧?” 那端是男人更重的冷笑,下一秒,便是线路断掉的声音。 慕晚茶顿时,“……” 所以他打电话来是为了什么? 还说没病,根本就是精分晚期了好么? 挂掉电话,慕晚茶才细细的思索之前发生的事。 薄暮沉。 红唇咀嚼着这个名字,这三个字如噩耗一样重重的烧着她的神经,而后衍生出更多的悲凉,绝望而不可救赎。 太阳穴的位置崩崩的疼的厉害,双腿间更是撕裂一般火辣辣的疼,就连垂在一侧的手臂都隐隐颤抖着。 起身拿了包包然后朝门口走去。 开始的时候她还怕有记者守着,极其小心,因为薄暮沉之前出去的时候她的确是听到有人在外面堵着的。 探出脑袋往周围看了看,确认没有守着的记者后,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在酒店外面站了会儿,然后打了车报了地址便靠在后座上休息。 …… 巅峰董事长办公室,季绝看了眼闭着的休息室的房门,然后将视线落在震动的手机上,长指滑开接听。 “季总,没有慕家大小姐慕纤纤入住皇庭酒店的信息,但是……” 季绝听着电话那端吞吞吐吐的声音有些不耐,冷冷的抛出一个字,“说。” “但是就在刚才,慕家二小姐慕晚茶从皇庭酒店出来了,而且……慕二小姐所住的那层楼监控坏掉了,薄总并没有在其他楼层出现过。” “什么?”没有在其他楼层出现,难不成是在小姨子住的那层楼? 季绝差点炸掉,赶紧抽了口烟压压惊。 早上薄暮沉让他清理皇庭酒店周围记者的时候他还以为是他跟慕纤纤在酒店被堵了,有些好奇,因为这些年他跟慕纤纤谈恋爱完全跟谈精神恋爱似的,在外面基本没见过接吻,一起住就不用说了,季绝一度以为薄暮沉少个零件。 好不容易发现了两人在酒店共度良宵的苗头,季绝就让手下的人留意了下,哪知道出来的会是他们家小姨子啊! 这个消息太他妈劲爆了! 休息室的门打开,男人黑色的短发虽然没有滴水,但是湿漉漉的,一看就是随便擦了下。 身上是干矜贵而冷沉的黑色衬衫,银色扣子还没有完全扣上,肌理分明的胸膛裸露在空气里,最打眼的是遍布在胸膛上暧昧的抓痕。 季绝眼角跳了跳,手里的手机吓的摔到了沙发上,夹着烟的手一抖,差点儿烫到了手指。 薄暮沉淡淡的睨过来,“做什么一副见鬼的表情?” 季绝重重的吸了一口烟,俊美如妖孽的眉眼直跳,“你他妈真把你小姨子睡了?” 微微垂首整理袖口的男人动作顿了一下,嗓子里溢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嗯。” 季绝简直觉得三观被颠覆,以前觉得薄暮沉特纯情,现在只觉得人生观遭到了暴击,“那慕纤纤呢?” 男人眉目皱起,“跟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不是快订婚了?” 空气里有片刻的寂静。 几秒之后,男人矜冷淡然的嗓音缓缓吐出两个字,“照旧。” …… 正文 坑深004米 我看薄少挺失望的 扔在办公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薄暮沉从沙发上起身,黑色西裤裹着的长腿迈着沉稳利落的步子朝上好的楠木办公桌走去。 深沉的眼眸看到屏幕上跳跃着的白色字体的时候微微敛了眉眼,薄唇轻启,“纤纤,” 慕纤纤的声音有点虚,“暮沉,我不太舒服,你能过来送我去医院吗?” 薄暮沉微微垂首,左手扶着电话,“家里的司机呢?让司机送你去医院,我直接在医院等你。” 薄暮沉到医院的时候,慕家的车子还没到,他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慕家的车子才出现在视野。 他没有多想,拉开车门从车上下来,然后将慕纤纤从后座抱了下来。 高烧三十八度多,医生开了两瓶点滴。 慕纤纤躺在病床上,白色长裙愈发衬的脸色苍白,却依然遮不住那份骨子里透出来的美丽和骄傲。 她脑子有些发晕,“暮沉,你什么时候来的?” 薄暮沉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英俊的眉宇间有淡淡的温暖散开,“刚来,要喝水吗?” 慕纤纤摇头,“我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很淡,却较之于别的时候少了冷冽的色泽,剩下的便是浅浅的温和,“发烧了,吊完液瓶会好。” 女人纤白的手指动了动,拉住薄暮沉放在床沿的手,“你就在这里不要走好不好?” 薄暮沉低眸看着握住自己手指的玉手,顿了一秒后反握住,然后点头,“好。” 大约是实在不舒服,慕纤纤没一会儿而便睡了过去,薄暮沉小心的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想抽烟,看了眼睡颜恬静的女人,作罢。 然后起身轻声走出了病房。 吸烟区在走廊的尽头的拐角处。 男人长腿迈着的步子利落朝那个方向走去。 一抹娇俏又妩媚的身影落进眸子里的时候,他的步子下意识的慢了下来。 她穿着一袭墨绿色一字领荷花边长裙,露出纤细的脚踝,外面罩了件白色流苏防晒衫,浓密的长发发梢微卷,透着妩媚精致的气息,脸蛋白净没有任何妆容,她是那种让人一眼看过去都会觉得格外美丽的类型。 左臂的绷带大约是换过了,有些僵硬的落在身侧。 慕晚茶也看见了他,脚上的步子没有停,甚至扬起脸蛋朝他微微笑了笑,那姿态仿佛看见的是一个认识但不熟悉的陌生人。 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猝然响起,“你来这里做什么?” 晚茶的脚步停了下来,看了眼几步之外矜贵冷淡的男人,又抬头看了眼墙壁上挂着的指示牌,红唇挽笑,“来这里,当然是补一(蟹)膜啊!” 男人脸色一沉,眉宇间的阴郁几乎要溢出来,薄唇咀嚼着那两个字,“补一(蟹)膜?” 晚茶无视周围人的目光,煞有介事的点头,“是啊,上次补的质量不好,昨天没见红,我看薄少挺失望的。” 薄暮沉从来没被一个女人激起过如此剧烈起伏的情绪,那股汹涌的怒气几乎要支配着他的手将她给掐死。 他满身都是萧瑟森然的气息,那股气场凛冽骇然的让人不敢靠近。 偏偏晚茶歪着脸蛋,眉眼染笑,手指摸着耳朵,不经意的拨弄着,颇有些俏美轻懒的味道。 “呵,”男人锋锐的薄唇重重的溢出一声冷笑,森冷的嗓音里尽是冰凉的讽刺,“需要我来检验质量吗?” 晚茶红唇勾勒出轻薄的笑,嗓音却是漫不经心的很,“薄少想的未免太多。” 男人深邃的眼眸都浮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彰显着他滔天的怒气,长腿迈开,在她身前站定,修长的手指蓦然掐上她的下颚,指尖用力,她精致的下巴上便显出清晰的指痕。 “慕晚茶,你非要这么贱?” 晚茶只觉得他的手指恨不得将她的下巴捏碎,忍了忍,才没有尖叫出声,唯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脸蛋上的笑意不减,“姐夫,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告诉姐姐了。” 她的声音里甚至带了些软软的楚楚可怜的味道。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后知后觉的感觉到周围落在他身上各色的目光,表达的无非就是一个意思,这是个禽兽。 视线重新落在咫尺间那张漂亮到惊艳的脸庞上,果然见她脸上挑衅的笑容。 视线微微下移,落在颈间跳落出来的痕迹,神色意味不明。 掐在她下巴上的手指松开,颀长的身形往后退开一步,薄唇紧紧抿着,什么也没说。 晚茶将落在脸颊上的长发拨开,然后目不斜视的从他眼前走过。 薄暮沉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以及跳跃在她肩头的长发。 甚至抽出了一分心神在想,她的发色,似乎是时下流行的蜂蜜茶。 不怪他知道,有一次慕纤纤指着杂志上某个明星,问他这个颜色好不好看,还告诉他,这个颜色是很衬肤色的蜂蜜茶色。 她走路的姿势…… 男人眸色渐深,凝着她不太自然的走姿,好半晌都没有移开视线。 妇科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然后便是医生大声叫着,“慕晚茶……慕晚茶呢?” 薄暮沉拧眉,沉默几秒后,上前一步,客气的道,“她走了,你找她有事?” 女医生上下打量着穿着笔挺衬衫西裤的男人,“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是她……”男人沉吟片刻才道,“男朋友。” 听他这么说,女医生落在他身上的眸光充满了探究和打量,将手里薄薄的纸张递了过去,“她的单子没拿。” 薄暮沉抬手接过,察觉到她的视线有异,眉宇微微蹙起,嗓音里俨然有了几分不悦的味道,“还有事?” 女医生双手拢在白大褂的口袋里,语气也不怎么好,“女朋友跟你甩脸子了吧。” 薄暮沉明显感觉到来自那个女医生的敌意,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得罪她了,低眸看着手里的单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女医生的声音有些冷淡,“该,没有经验就温柔点,不要尝试高难度姿势,她那一身就是告你强一(蟹)奸都能赢。” 正文 坑深005米 深沉的眸光触及诊断书上的结语的时候,眉间笼罩着的阴郁更加重了,“她伤的很重?” “撕裂一伤,缝了三针,全身上下青青紫紫就没能看的了。”女医生凉凉的瞥他一眼,不想再跟他多说什么,最后说了一句,“最近不要行房一事,让她多休息。” 不知是谁低声道,“刚刚那个女孩子明明叫他姐夫来着,突然就变成男朋友了。这人看着人模狗样原来也是只禽兽啊……” 颇有些叹息在里面。 原本候在休息区的人看着薄暮沉的目光更加的别有深意,他也没理会,只是一个淡淡的眼风扫了过去,冰刀一样,那些各异的眸光便各自收了回去。 薄暮沉低着眼眸重新将视线落在纸上,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好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专业术语,但很容易理解,左臂腕骨骨裂,全身数十处皮下青紫,总结成一句话,无非就是遭受多次侵犯。 手心突然空了下来。 男人看着空荡荡的手心,俊雅的眉目拧的很紧,眼皮微抬,便见薄薄的纸张重新落在了对面的女医生手里。 女医生没有看他,只是将自己手里的单子收好,随即硬着声音道,“既然不是男朋友,那这单子还是放我这里吧。” 说完,便转身回了办公室。 男人眉目阴沉的盯着那道背影,薄唇紧紧抿着,没有说话。 …… 输完液的慕纤纤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精神还是有些聊聊,但脸色已经不是之前病态的苍白了,反倒有些淡淡的潮红。 她身子靠在副驾的座椅上,侧眸看着男人清隽的侧脸,清傲的脸庞上挽着笑,“晚上陪我在家吃个饭吧,爸妈都念叨了很长时间了。” 男人的眸光落在正前方的车流上,神色淡淡,“抱歉,晚上有个饭局,下次。” 慕纤纤坐姿是有迹可循的笔直,不知是自小站坐姿被严格规范过,还是后天练过舞训练过仪态,整个人的气质看起来格外优雅,她的脸上漾起清浅的笑,“晚茶回国第一次回家吃饭,你这个准姐夫出席的话她应该会开心。” 男人扶着方向盘的手指僵了一下,一双眼眸深沉流转晦暗,沉吟片刻后缓缓道,“晚上的工作我看下能否挪给季绝,我尽量腾出时间。” 慕纤纤垂着眼眸笑了下,柔顺的长发让她看上去很温柔,尤其是眉眼带笑的模样,整个人仿佛镀了一层柔暖的光。 笑着应了一声,“好。” ……(83) 正文 坑深006米 那个辗转在唇齿间的名字,是她唯一的 慕晚茶想起单子再折回去的时候,薄暮沉早已经不在了,女医生将单子拿给她,又叮嘱了几句,晚茶便取了单子回去了。 慕晚茶从医院回来,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疲倦的甚至颇有些死气沉沉的状态,却没有一丝睡意,索性从床上爬了起来,从酒柜里摸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将酒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漆黑的眸子逐渐的被酒意所侵染,有种淡淡的朦胧。 将室内的窗帘全部拉上,灯却一盏都没有关上,亮色的灯光被白色的窗帘全部都挡在了纤尘不染的房间里。 干净冷清的没有人气,有种风尘仆仆的过客气息。 慕晚茶身子陷在柔软的床褥里,眼睛盯着明亮的顶灯,好长时间都没有睡意。 直到红酒的酒意氤氲上来。 她才慢慢的进入浅眠,却始终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 她像是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又光怪陆离的梦。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女人悲戚绝望的哭泣声,一帧帧一幕幕,绝望而不可救赎。 …… 猛地睁开眼,头顶是亮的刺眼的顶灯,窗外是灯红酒绿的喧嚣。 又做梦了。 慕晚茶缓缓的舒了口气,柔软的被褥早已一片冰凉,黏腻的冷汗从额头一直蔓延到背部,又湿又冷。 她从床上爬了起来,打开浴室的花洒,冰凉的冷水猝不及防的从头顶浇下来,她才觉得清醒了些。 只是越是清醒越是绝望,然后延伸出无边无际的恨意。 薄暮沉,薄暮沉。 那个辗转在唇齿间的名字,是她唯一的信仰和救赎。 …… 扔在床头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伸长手臂摸到手机,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那串号码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庞顿时沉了下来,一双漂亮的眸子几乎能飞出冰渣。 手指滑动接听,听筒里有轻微的电流的声音,晚茶没有开口,甚至不曾发出声音,只是维持着手机搁在耳侧的动作。 那端静了几秒,才沉沉道,“别忘了晚上回家吃饭。” “回家?”晚茶慢慢的咀嚼着那两个字,她的声音很淡,却怎么都遮不住音调里那股浓稠的嘲弄。 慕靖庭等着她后面的话,但是慕晚茶就这么顿住了,似乎也并没有后话。 唯有那种轻慢的鄙夷格外清晰。 “慕晚茶,跟长辈说话这么阴阳怪气,你外公就是这么教你的?” 晚茶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声音仍旧显的平静而轻鄙,“你也配跟我提外公?二十多年前娶了他大女儿又睡了他小女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这么理直气壮?” 正文 坑深007米 这是你该跟你爹说的话? 慕晚茶对慕靖庭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只是觉得跟他不亲,但是慕靖庭给她的又都是最好的,甚至比慕纤纤的都好,但就是少了一种亲昵和亲近,而慕家的女主人姜漫馨对她的不喜欢更加的明显和不加掩饰,开始的时候她只是以为他们想要儿子,而她是第二个女儿有些重男轻女,所以对她有些偏颇,她也并不是很在意。 直到后来,大概是她四岁那年吧,她不小心打碎了慕靖庭送给姜漫馨的一块青玉玉佩,姜漫馨把她关在一间小黑屋里三天,每天只给水,她发烧也没人管,差点儿死掉,惊动了姜老爷子,那次姜老爷子发了很大的火,怒急攻心提到了二十多年前的旧事。 慕晚茶不小心偷听到,才知道,她的母亲根本不是姜漫馨,而是姜漫馨的妹妹姜漫吟。 当时她甚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大了一些才懂。 从那之后姜老爷子就把她带在了身边亲自抚养。 慕晚茶眸底冷光闪烁,如果不是她十八岁那件事,她应该还在姜老爷子膝下撒娇不谙世事吧。 提到旧事,尤其是被慕晚茶以这样轻鄙甚至厌恶的口气提起,慕靖庭原本压抑的怒气直接飙到了顶峰,隔着听筒晚茶都能感觉到他的怒火。 “你这个孽女,这是你该跟你爹说的话?” 晚茶靠在床头,偏首看着窗外,金色的阳光让她微微眯了眼,语调很轻,“慕靖庭,你五年前默许她们踩碎我的人生的时候,可曾想过我是你的女儿?” 她的语气很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般,有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和冷酷。 如果不是被褥上攥紧的右手泄露她此时的情绪的话,可是这所有的情绪都没有在她的脸蛋上表现分毫。 慕靖庭被她的话一堵,火气瞬间消了大半,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后只是低低叹息了一声,然后无奈道,“晚上回来吃饭吧,我让人做你最爱吃的小墨鱼。” 五年前的事,他何尝不后悔。 可是让他道歉的话他又说不出来,让他怪罪姜漫馨的话,五年前确实因为那件事慕家度过了难关。 说到底,虽然姜漫馨的方法用的极端,但她毕竟没有真的插手进去,况且慕家受益是实实在在的,况且,如果不是姜老爷子拒绝帮助慕家,姜漫馨也不至于让晚茶…… 正文 坑深008米 慕晚茶没有再说话,抬手掐断了电话,随手将黑色的大屏手机扔到了一边,然后扯过一旁的薄被蒙到了脑袋上。 房间里安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被子下的呼吸都细不可闻,唯有白色的薄被轻微的抖动,却始终没有任何的声音发出。 好久,轻颤的薄被才平静下来。 慕晚茶从床上爬了起来,简单冲了个澡,然后又在身下涂了药,看了眼身上青青紫紫的吻痕,漂亮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颇有些嫌弃的味道。 从行李箱里找了件大红色长裙,搭了件披肩,勉强算是能够遮住一些痕迹。 一袭长裙显的她更加高挑,张扬的明艳,如果忽略掉她苍白的过分的脸色的话。 想了想,还是找了化妆包出来,扫了两层的妆才遮住眼底的疲倦。 夏日的傍晚,阳光还很盛,空气里漂浮着层层燥热。 晚茶撑了一把浅灰色的晴雨伞,伞面上是一只麋鹿,颇有些小清新的味道,跟她一袭大红色长裙的妩媚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姿态,却出奇的和谐。 她歪头夹着伞柄,右手拨弄着手机,刚回国,下载的叫车软件用的还不怎么顺手,好半晌都没弄好,路边连一辆路过的出租都没有。 一辆黑色幻影擦着地面在她面前停下,主驾的玻璃缓缓落下,晚茶的视线从手机的屏幕上移开,下颌微抬,一张沉静如水的面庞落入眼睑。 一双美丽的眸子眯起,唇瓣噙着的弧度似笑非笑,“姐夫,巧。” 男人英俊的脸庞没有表情,眼前女人如盛夏繁花般的笑靥落在他的眸底,他的心头重重的飘过两个字,虚伪。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搭在方向盘上,深静的眼眸无波无澜的落在她的脸上,薄唇淡淡扔出两个字,“上车。” 晚茶肩上搭着玫红色的链条包,手里扶着遮阳伞,低着眼眸看着车里那张俊隽的脸庞,懒洋洋的笑着,“不合适吧?” 薄暮沉一双深眸凝成的视线下移,落在她长裙覆盖着的腿上,薄唇勾起的弧度嘲弄的厉害,“那天晚上你那双腿缠在我腰上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不合适?” 晚茶,“……” 唇角勾着的弧度僵了一下,耳尖莫名发烫,晚茶抿着唇反驳的话还没出口,黑色幻影猛地扬起一路尾气和烟尘,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慕晚茶被汽车蒸腾的尾气喷了一脸,顿时,“……” 她看着那辆迅速消失的幻影,仿佛之前邀她上车不过是随口一说的客套话,真正的目的不过是羞辱她而已。 正文 坑深009米 砸薄少的车,你是有多大的狗胆? 牵起唇角自嘲的笑了下,恰好驶来一辆出租,抬手拦下,报了地址便兀自看着车窗外出神。 出租车在慕家别墅的大门外停下,慕晚茶站在黑色的雕花大门外,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里面奢华的别墅,红艳的唇瓣逐渐的挽起一抹别有深意的弧度。 姜漫馨,我回来了。 你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一寸一寸还给你。 闭了闭眼,将几乎溢出眼眸的仇恨用力压了回去。 脚上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步子缓慢而优雅。 从大门到别墅的正门大概十来分钟的距离,期间路过一块面积很大的停车坪。 晚茶看了眼那辆打眼的黑色幻影,红唇挽起,黑白分明的眼眸在周围扫了一周,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盆栽上。 高跟鞋踩着的步子从容不迫,几步之后,纤细的身子俯下,单手捧起那棵盆栽,朝另一个方向径自走去。 目标很明确,那辆低调豪华的黑色幻影。 在幻影的几步之外停下,眼眸微垂,红唇扬起一抹诡谲的弧度。 下一秒, 长的很是茂盛的盆栽在空中滑开漂亮的弧度,接着便是砰的一声,黑色幻影玻璃四溅,炸开的玻璃渣几乎要溅到她的脸上,眼眸微眯,手背蓦然传来一阵疼痛。 晚茶低头,便见一片玻璃扎入手背,有血丝沿着玻璃不规则的边缘迅速蔓延开来。 另一只手刚要将刺入肌肤的玻璃拔出来,便听远处有佣人的声音传过来,“是她,是她砸了薄少的车。” 晚茶循着声音看过去,有一个佣人,还有两个保安,大约是听到这边的动静,正朝这边走来。 看上去都很面生,况且慕晚茶其实对慕宅其实并不熟悉。 自四岁之后跟外公住在一起之后她便很少过来这边了。 这么多年过去,加上她又出国五年,家里的佣人都不知道换了多少批了,不认识她很正常。 那个佣人朝身后的保安道,“把她带进去,交给薄少处置。” 那两个保安应了一声,手里操了警棍便朝她身边走去。 就在一个保安要扣上她的手臂的时候,晚茶凉凉笑了一声,“碰我一下我剁了你的手。” 容姨也来慕家很多年了,在佣人中也算是资历很高的,平常家里的下人在她面前也都客客气气的,心气自然也就高了,看着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过二十三四的小姑娘一脸冷蔑的模样,不由的蹙眉,冷声道,“你这姑娘,脾气倒是不小,擅闯私宅,还砸薄少的车,你是有多大的狗胆?” 晚茶脸上的笑意更盛,眸底的寒凉却也更深,“我有多大的狗胆,你去问问慕靖庭不就知道了。” 正文 坑深010米 二小姐这么一砸,维修费目测两百万少 容姨听她直接叫慕先生的名字不知怎么心底蓦然发怵,随即看向身后的两个保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带进去!” 那两个保安原本惊艳于眼前女子的美丽,慕晚茶的美丽是和慕纤纤截然不同的,张扬的,犹带着韵味的,风情万种的美丽。 有些发愣和走神,乍然听容姨冷声吩咐,猛然回过神来,便上去抓住晚茶的肩膀。 晚茶漂亮的眉头狠狠蹙起,红唇轻轻张合,慢慢吐出两个字,“放开。” 那名保安对上眼前女子的眼眸,被她眸底的冷意蛰了一下,如芒刺在背,那股凉意迅速蔓延,手上的动作不知怎么就松了下来,但是仍旧秉持着自己的本职工作原则道,“小姐,你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 “晚茶。” 一道温柔又带着骄傲的疏离的声音响起,将几人从剑拔弩张的情绪中拉了回来。 晚茶蹙着的眉心散开,侧过的眼眸挽着娇媚的笑靥,却藏着丝毫不达眼底的冷锐锋芒,语调清清浅浅,“姐姐,好久不见。” 慕纤纤穿着一袭白色长裙,摇曳的裙摆仿佛一朵盛开的牡丹花,清傲又美丽。 她的脸上是恰到好处甚至带着些亲切的笑容,“谁惹你了,这么大火气,要砸暮沉的车泄愤?” 她的语调和姿态完全想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妹妹才有的宠溺和纵容。 晚茶在心底冷笑,美艳的脸庞上描绘的弧度更加的深,语气无辜又慵懒,“抱歉,手抽筋了。” 手……手抽筋? 亏她想的出来。 佣人和保安忍不住嘴角抽搐。 女人懒洋洋的声音继续不紧不慢的响起,“姐夫这么财大气粗应该不会跟我计较吧?” 她的眼眸睨着慕纤纤身旁的男人,眉眼带笑,一举一动似是勾着万种风情。 眉目冷沉的男人没有说话,如果细细追究的话便能发现他涔薄的唇不知何时抿成一条紧绷的线。 英俊的眉眼淡漠矜贵,语调更是平淡的掀不起波澜,“回头我会让人把账单寄给你。” 晚茶,“……” 慕纤纤眼尾看了眼身旁站的笔直的男人,嗓音疏离又温和,“晚茶你可能不知道,暮沉这辆车提的时候差不多是一千五百万,后期改装又花了将近两千万,被你砸成这样,要修的话也要不少钱的。” 慕晚茶看向慕纤纤身旁的男人,精致的脸庞上笑意未减,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睛,俊隽的脸庞冷漠而没有温度,“二小姐这么一砸,维修费目测两百万少不了。” 晚茶歪着脸蛋摸了摸耳朵,一副懒懒散散浑然不在意的模样,音色轻慢,“这样啊,”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那麻烦薄少直接把账单寄到皇庭酒店。” 这句话落下,她便率先转过了身子,走在了最前面。 慕纤纤看着那道背影,她倒是出落的愈发美丽动人了。 相较于五年前的青涩干净,更多的是一种从骨子里溢出来的妩媚和风情。 心头有什么东西划过,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起,侧首看向身旁的男人,脸庞上浮上一层温柔的笑,“暮沉,晚茶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眉目清俊淡漠的男人俊美的脸庞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神色很淡,漠漠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我们进去吧。” 转身的刹那,慕纤纤脸上挽着的笑慢慢的淡了下来,一双眼眸凝在前面不远处的女人身上,眸色清泠。 薄暮沉在最后面,长身如玉,深色系衬衫西裤,愈发显的那双眼眸格外的深和沉。 夕阳斜落,在女人身上镀上一层橘色的光,和那抹明艳的红色融合的完美。 薄唇逐渐的抿紧,唇间无声的流转着她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