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手段再不入流,也没人敢笑话 七月的宁安,即便是晚上也是热浪翻滚。 言棘感觉到不对劲后,第一时间出了包间,去了外面的花园。 她寻了一处隐秘的位置坐下,指甲深陷进掌心,直到掐出了血才勉力压下自小腹升起的那一阵阵滚烫的难受劲。 身上的礼服裙已经被汗水湿透,紧贴在身上。 有脚步声传来,其中还伴随着低低的交谈声,刚开始只有声音,走得近了,言棘才听清她们谈话的内容。 “言棘居然还敢回国,也不想想,顾公子能容得下她。” “今天是卓少的生日,她哪舍得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啊,喜欢了十年,人家连眼角余光都没给她一个。” “我要是她,都羞死了,哪好意思来啊。” “我刚才听见顾公子吩咐服务生把药碾碎了放水里,你说,是什么药?瞧着言棘刚才出去的时候状态不太对劲。” 两人走远,后面的话,便不怎么听的清了。 她蜷缩着身体窝在藤艺的椅子上,身上汗如雨下, 整个人像是刚从被水里捞起来的一般,这药药性不止烈,还绵长,她被折磨得浑身虚软,使不上半点力气。 仅剩的理智让她哆嗦着从包里摸出手机,找到最近的一通拨过去,“叶萝,来……” 话音顿住。 那头,叶萝等不到她说话,疑惑道:“怎么了?” 言棘撑着椅子的扶手起了身,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对电话里的叶萝道:“来接我。” 挂了电话,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住身体里疯狂涌动的血液,走上前去:“顾忱晔。”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喘息声。 听见声音,顾忱晔回头,他穿着简单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身材修长,背脊笔直,光是站在那里就散发着强大的不容人忽视的气场。 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支烟。 他淡淡的点头:“言小姐。” 言棘穿着黑色露背的长礼服,头发绾成松散却精致的发髻,此刻,她微仰着下巴,被药侵染得分外潋滟的眸子里荡着冷嘲,“想不到外人口中绅士风度的顾公子,私下里居然是个龌蹉的小人,给女人下药,这种下作的手段,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被她劈头盖脸的莫名指责,顾忱晔似乎觉得好笑,而他也真的弯了唇角,“我顾忱晔做事,就算手段再不入流,也没人敢笑话。” “再则,你又怎么肯定,是我下的药?” 常年身处在别人无法触及的高位,说话的语气里都透着疏离淡漠高不可攀的冷意。 他眼底的薄凉是天生的,平时隐藏在温润的面具下,此刻展露出来,寒意刺骨。 言棘:“我以为顾公子就算手段龌蹉了点,但至少应该是个敢作敢为的性格。” 晚上有风,她鼻端闻到的都是顾忱晔身上清冷的味道。 刚才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药劲又开始有复苏的迹象。 言棘低下头,闭着眼睛,艰难的咽了咽唾沫。 顾忱晔低笑,“法官判刑也要讲人证物证和犯罪动机,这一点,言小姐不是最清楚吗?” 长相英俊,又气质卓绝的男人天生勾人,尤其是他不加收敛的放肆自己的这种特质时,更甚。 正文 第2章你离我远点 “所以,你承认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当初……” 言棘朝着顾忱晔走过去,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脚下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本就虚弱无力,这一绊,更是直接摔在了男人身上。 额头恰好撞在对方衬衫凸起的扣子上。 “咝。” 她疼的皱眉,酒意和药性都褪了大半,但又觉得似乎比之前更晕了。 唇瓣隔着一层布料贴在男人肌肉紧实的胸口上。 言棘的脑子里轰然炸开了一朵艳丽的火花,攀在他腰上的手不受控制的收紧,磋磨。 她能感受到男人修长匀称的肌肉在掌心下寸寸收紧。 模糊间,好像听到一声沙哑的低笑声。 言棘仿佛受了惊吓般骤然抬头,顾忱晔脸上还是那副水泼都渗不透的淡漠,下颚和侧脸的弧度紧绷,正垂眸看她,“言小姐打算抱到什么时候?” 她一下回了神。 是了。 顾忱晔对她只有将之扒皮抽筋的恨意,又怎么可能会笑。 “顾忱晔……” “恩。”男人微微低头,方便听清她近乎呢喃的低语。 寒霜般清冷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压下来。 “你……”言棘皱眉,难受的蜷了蜷手指,“离我远点。” 顾忱晔笑了,那张英俊非凡的脸又往下压了压,压低的声音像是在说一件什么惊天大秘密,蛊惑得人不得不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他好看的唇瓣上,“言小姐,你当真不知道是谁下的药吗?” 言棘紧盯着那张离她只有几厘米远的唇,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吻了上去。 “……” 顾忱晔身后是个爬满蔷薇花藤的花架,言棘吻上去时,他微蹙着眉往后退了一步,但两人的距离太近,饶是他反应再迅速,也没能避开。 言棘的唇印了上来。 她的手撑着他肩膀,用力一推。 顾忱晔的后背整个撞在花架上,藤蔓上的尖刺穿透衬衫,扎破肌肤,渐渐的渗出斑斑点点的血迹。 言棘的动作顿了下,但很快被汹涌而来的欲望淹没了理智。 她近乎急切的扯开了顾忱晔的领带。 这地方虽然隐秘,但顾忱晔是众人瞩目巴结的对象,一整晚,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想要趁机攀点交情。 这边发生的事很快便被人添油加醋的传得人尽皆知了。 ............ 叶萝找到言棘的时候,她正捧着顾忱晔的脸吻得难舍难分。 身体紧贴着他,曲起的腿横着抵住他的膝盖。 顾忱晔的领带被扔在地上,衬衫扯开了大半,半侧的下摆搭在西裤外边,裤腿皱巴巴的,鞋面上尽是她踩出的印子。 这对一贯以矜贵和优雅著称的顾公子而言,简直是前所未有的狼狈。 叶萝:“……” 她在一众看热闹的视线中走过去,想要将言棘拉开。 被外力拉扯,言棘捧着顾忱晔脸的手改为了环住他的脖颈,叶萝拉不开,又不能用强,只能去看顾忱晔。 身为言棘的闺蜜,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言棘对这群人的厌恶和避之不及,若是正常情况下,她断然不会吻顾忱晔,就算吻,以不会以这么激进的方式。 最后,还是卓言庭帮忙才将言棘从顾忱晔怀里拖了出来,找了药喂下,才让她消停了。 正文 第1章你能为了他不要命,那他呢 “呼……呼……” 急促的喘息声在安静的夜里异常清晰。 黑黝黝的树林里,姜烟快速的奔跑,她穿着极薄的真丝睡裙,裸露的手臂和大腿被树枝划得血肉模糊。 拖鞋早不知道丢哪儿去了,两只脚掌被树枝和尖刺扎的鲜血淋漓,每走一步都能留下一个红艳艳的印记。 而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一边快速奔跑,一边仓皇的回头看后面。 “唔。” 姜烟被藤蔓绊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树叶潮湿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手肘和膝盖蹭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她死死咬着唇,扶着一旁的树干站起来,硬是没发出半点呼痛的声音。 “沙沙……沙沙……” 身后的林子里传来皮鞋踩踏落叶的声音,闲庭信步,淡定从容,偶尔衣服摩擦过草叶,带着让人惊悚战栗的阴森感。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她身后。 姜烟半眯起眼睛回头,抠着树干的手指绷紧发白,微微颤抖。 在她身后,身材高挺的英俊男人正垂眸看着她,他穿着挺括的西装,在这样杂草丛生的林子里走了大半夜也不见丝毫凌乱。 那样盛极的容颜如雪雾般清冷高贵,在柔和的月光下,却如同鬼魅般渗人。 被找到了。 浑身是伤的姜烟虚弱的靠在树干上,之前神经紧绷,没感觉到疼,这会儿,钻心的疼痛和疲惫席卷而来,她站立不稳的滑坐在地上,仰头和霍时北对视。 男人缓缓蹲下身,“你浪费了我大半夜的时间。” 他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女人沾了泥土的白皙脸庞。 姜烟偏头避开。 霍时北的手落了空。 林子里很安静,男人的手僵停在那里,凤目映着惨白的月光,满是森然。 “看来,你并没有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一把食指长的匕首从霍时北的衣袖里滑了出来,锋利的刀刃被月光照得雪亮刺眼,“我说过,你要再敢逃,我就废了你这双腿。” 像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寒意瞬间传遍了姜烟的全身,她浑身绷紧,指甲抠进了粗糙的树皮里。 姜烟仰着头和他对视,“霍先生一向是用这种手段逼迫女人就范的吗?” 半个月前,霍时北的秘书突然到姜家提亲,利益面前,一向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不顾她的意愿,强行将她送到了霍公馆。 霍时北的手温柔的抚摸着女人沾满泥灰的脸颊,“你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言罢,他起身:“带回去。” 寂静无声的林子里走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架着受伤的姜烟,将人拖回了山脚下的那栋别墅。 ********* 客厅浅色的地毯被弄得一团脏乱。 霍时北走到沙发前坐下,抬手将衬衫的扣子解了大半,哑着声音问:“真想走?” 姜烟抬起眼皮,很有骨气的道:“是。” 两人对视着,僵持了几秒。 “为了那个男人?”他周身萦绕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戾气。 “……” 姜烟不说话。 在霍时北看来便是默认,他漆黑的眸子里透不进半点光,像化不开的墨,“你能为了他不要命,那他呢?” 他将她的手机递过去,手机黑色的外壳衬得他手指苍白。 姜烟:“你要干嘛?” 正文 第3章被狗咬了 他将睡过去的言棘交给叶萝,这才皱眉问道:“忱晔,你怎么搞成这样?” 远看只觉得顾忱晔狼狈了些,但隔得近了才看清,何止是狼狈,简直是惨不忍睹。 唇瓣被咬破了两处,下巴上还有个清晰的牙印,衬衫的扣子也崩掉了一个,后背上尽是血印子。 顾忱晔抬手,用手背擦了下唇上破损的位置,丝丝的疼痛感传来。 他顶了下腮帮,手放下来时,垂眸看了眼手背上的淡色血痕,“被狗咬了。” 叶萝:“……” 她动了动唇,想要顶回去,但看到顾忱晔的模样,硬是找不出话来反驳,低声对卓言庭说了声‘谢’,扶着言棘离开了。 ............. 翌日。 言棘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她半眯着眼睛看着窗外明晃晃的天光,半晌没有起身的动作。 叶萝盘腿坐在茶几旁吃泡面,辣得眼睛红红的,“醒了就起来,你的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这是哪?” “酒店,你昨天那副样子我把你弄不回去,就在楼上开了间房,”叶萝放下手中一次性的塑料叉子起身,“昨晚怎么会弄成那样?你不是说只是去给卓言庭送个礼物,怎么会和顾忱晔……” “……” 怎么会? 言棘皱眉,大概是自食恶果,被人将计就计摆了一道。 “顾忱晔呢?” “不知道, 要我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言棘洗漱完,边穿衣服边道:“我先回一趟言家。” 她捞过床头柜上的手机,摁亮屏幕,光是未接来电就是一百多个,其中三分之一都是言家打来的。 叶萝跟着她一道出了房间:“我送你。” “不用了,估计要折腾挺长时间的。” 昨晚的生日宴虽然是私人聚会,但也来了不少媒体,言家给她打了这么多通电话,多半是已经知道了。 ............ 言棘出了酒店后又去商场买了礼物,打车回言家时已经临近傍晚了,她站在大门外,一连摁了几次门铃也没人应。 这个季节,即便是快傍晚了也是热得人像是要脱层皮。 她寻了处阴凉站着,等了两个多小时,还是不见有人回来。 言棘抿着唇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决定先走。 言家在大院最里侧,离大门还要走一段距离,入了夜的大院安静得有几分清冷,能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从她身旁快速驶过。 这般高调的车,在大院并不多见。 言棘看过去时,车子停了。 驾驶室的车门打开,司机走过来,“言小姐,顾公子让您上车。” “……” 言棘没搭理,绕开他往前走。 司机跟上去,“言小姐,请您不要为难我。” 车里。 顾忱晔闭上眼睛,抬手压住眉心。 昨晚没睡好,今天又连着开了一天的会,此刻,压抑不住的戾气层层翻涌上来,他冷着脸,简单粗暴的吩咐:“要是不愿意坐车里,就捆了塞到后备箱。” 司机愣了一下。 大概是没料到一贯以优雅著称的贵公子,竟然会用这么暴戾的方式勉强一个女人。 正文 第4章是要给前女友出气的 言棘绷着脸,风吹得她的头发四散飞舞,从发丝的缝隙中透出的口红颜色是正红色,在这朦胧的夜色里,给她添了几分艳色。 顾忱晔真要用强,她也反抗不了。 她上了车,“丽苼小区,麻烦顾公子了。” 从大院到言棘的住处要横穿市中心,这个点,恰好是堵车高峰,刺眼的红色尾灯延伸了一路。 经过一段缓慢的移动后,车子彻底堵死不动了。 顾家和言家是世交,顾忱晔又一贯优雅绅士,言棘对他没有警惕心,感觉到困意的时候便放任自己睡过去了。 车子颠了一下,顾忱晔右侧的肩膀突然一重。 他翻看报表的手指顿住,侧头—— 言棘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顾忱晔的视线落在女人精致的脸上,不带半点犀利痕迹的目光虽然还是略显冷淡,但已经能称得上是温润了。 鬼斧神工般英俊的面庞被车窗外的灯光隐射得半明半暗。 ........... 言棘这一觉睡得挺沉的,无梦,大概是顾忱晔车里的沉香起了作用。 她是因为突然的失重被惊醒的,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懵懂,但还是反应迅速的稳住了身体,没有直接摔在顾忱晔的腿上。 “怎么不……” 言棘转头看向窗外…… 后面的话被卡在了喉咙口。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除了一排铁丝网,入目的都是杂草横生的荒地。 司机不知去处,车里就她和顾忱晔两个人。 言棘一边后悔自己大意,一边飞快的想对策:“这是哪?” 顾忱晔慢条斯理的合上文件,旋上笔盖,侧头看向神经紧绷的言棘:“别紧张,我们谈谈。”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 言棘不再和他废话,推门下车,准备打电话叫叶萝来接她。 充斥着腥臭味的空气让她几欲想吐。 她皱着眉,仔细看路。 刚走两步,汽车的大灯骤然亮起,明晃晃的光线照过来,将铁丝网里五十米的范围照的一片雪亮。 顾忱晔下了车,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她走过来,“昨天去过监狱了?” ‘砰。’ 言棘被他抵着撞在了铁丝网上,即便隔着衣服,锈迹斑驳的铁丝也磨得她整个背部生疼。 男人倾身压过来,低哑的声音贴在她的耳侧:“见过莘柔了?” 言棘颤了一下。 吓的。 再是风度优雅,嗓音磁性,在这种腥臭味明显的荒郊野外,也让言棘生不出半点惊艳,只感觉到毛骨悚然。 “……” “我比较好奇,”顾忱晔修长的手指扣住她的脸,“你给莘柔准备的,是什么样的厚礼?” “我给唐莘柔准备的厚礼,你不是已经心里有数了吗?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女人太废了,要是早知道她是个蠢货,我就该找个聪明的。” 这里环境太糟糕,她皱了皱眉,“顾公子把我绑架到这里来,是要给前女友出气的?” 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动静,言棘下意识的回了一下头,触不及防的看到铁丝网里无数被灯光照得发亮的东西。 细看才发现那些是一双双眼睛。 那是…… 正文 第2章残酷、狠辣、不折手段 “我给你一次机会,他若愿意带你走,我便成全你们,如果不愿意……”他的视线落在姜烟被树枝划得伤痕累累的腿上,“就在这腿上再加点伤,人总是受了教训才会涨记性,你说对吗?” 姜烟盯着他掌心里托着的手机,慢慢抿紧了唇。 “不敢?”见她迟迟不接,霍时北兴致缺缺的往沙发上一靠:“那就乖乖的当好霍太太……” 姜烟夺过手机,熟练的拨出了一组数字。 霍时北神色莫测的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指一根根收紧,又强迫着松开。 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响声。 时间变得极为安静漫长。 响了两声后,电话被毫不留情的掐断了。 她下意识的去看霍时北。 对方也正看着她,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嘲讽意味十足。 姜烟不死心的又拨了一遍,“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霍时北在她身前蹲下,手里勾着那把匕首在玩,“你输了。” 刀尖从她腿上划过,激情一阵冰凉的战栗:“既然你老是忘记自己的身份,那不如,在这里刺个‘霍’字?” 锋利的刀口仿佛下一秒就要切开皮肤。 姜烟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腿上传来尖锐的刺痛,姜烟没忍住喊出了声,但那股痛感并没有深入,便很快换了地方。 她睁开眼睛,霍时北正拿着棉签在给她清洗伤口。 姜烟不习惯的想抽回脚,刚有动作便被霍时北给按住了,“不想腿废了就别动。” “……” 她僵硬的坐在沙发上,等霍时北给她处理完伤口包好纱布。 霍时北收了药箱,起身,“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他没来,所以明天婚礼照常举行,要是不想姜家出事,你就乖一点。” 他转身吩咐管家:“孟叔,送太太上楼休息。” 姜烟上楼后,霍时北闭着眼睛揉了揉胀痛的额头。 身后有下楼的脚步声,是去而复返的孟叔:“先生,我给您处理下手上的伤吧。” 霍时北放下手,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手上全是被草叶的刺划出的伤,大大小小,有些还在往外渗着血。 “不用。” “先生,小姑娘是要哄的,您这样,姜小姐只会越来越怕您。” “我对她不好?” 孟叔:“……” 姜小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才招来了您的青睐。 ****** 第二天。 姜烟六点就被叫起来化妆了。 婚礼办的很低调,来的只有霍、姜两家的近亲。 化妆间里,婚庆公司的负责人拿着本子跟她确定流程:“霍太太,到时候您就挽着您父亲的手进入会场……” “不用了,”她打断他:“我自己走进去。” “这样也可以,但是……” 由父亲或其他亲人陪同进场已经成了婚礼上既定的流程,除非是家里有特殊情况,可今天姜总也来了,这不是直接打脸吗? “烟烟,”姜仲远从外面走进来,“我们谈谈。” 其他人识趣的出去了。 姜烟面无表情:“谈姜总的卖女心得?” “时北是个好男人,你跟着他,会幸福的。” “这样自欺欺人就能让你心安理得?他是个好男人?那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是怎么评价他的吗?”姜烟死死的盯着他:“残酷、狠辣、不折手段,你是如何做到把自己的女儿卖给一个变态还自以为是为她找了个好男人的?” 门外。 化妆师的脸色惨白如纸,战战兢兢的看着面前神色冷漠的男人,“霍……霍总。” 正文 第5章来这里,当然是为了配合你 言棘脸色一变,“顾忱晔,你放开我。” 顾忱晔带她来的,竟然是个鳄鱼养殖场。 而她就被顾忱晔压在通往鳄鱼池的铁门上,门扣是一个弯曲的铁丝,没锁死,她每一次扭动挣扎都能带动着门前后晃动,框框作响。 男人对言棘几乎变了调的声音恍若未闻,“言小姐的厚礼不是出了差子吗?来这里,当然是为了配合你。” 说着,顾忱晔的唇便压了下来。 和昨晚那个只有模糊记忆的吻不同,这次,她全部的感官都是清醒的。 尤其是和她一网之隔的,还是一口就能将她咬成渣的鳄鱼。 精神力高度集中的言棘,能清晰的感受到顾忱晔的每一次的勾缠吻咬。 言棘觉得自己要疯了。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些鳄鱼朝着她爬了过来,尖利的爪子从铁丝的缝隙里伸出来,勾住了她的衣服。 门哐当作响,仿佛下一秒,她就会破开门一头栽进去。 言棘紧紧的揪着顾忱晔的衣服。 顾忱晔吻够了,想往后退一步和她拉开距离,却被她牵制的动弹不得,他挑眉:“舍不得?” “这不是想着,就算是喂鳄鱼,也要拉上顾公子一起吗。” 男人低笑,说出的话却冷得毫无温度:“回国第一时间就去监狱挑衅莘柔,言棘,在国外这一年,教训还没受够?” “我要说没有呢?你要把我扔进去吗?” “……” 顾忱晔微蹙眉心的样子似乎真的在考虑她的提议,半真半假的说道:“要是能让你学乖,知道什么人惹不得,倒是可以试试。” 他勾住扣门的铁丝,饶有兴致的拨了拨。 言棘:“……” 她咬着牙,身体绷得笔直:“顾忱晔,你混蛋,放开我。” “那你保证,”顾忱晔吻了吻她的唇,“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去找莘柔的麻烦。” “不可能,当然,你也可以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守着她,不给她半点单独接触我有半点机会,我能让她进去一次,就能让她进去第二次,下次,就不会只是一年了。” 身后的铁门又是咣当一声巨响,是一条鳄鱼发现了顾忱晔的手指,扑上去咬的时候撞在了门上。 顾忱晔反应迅速的缩回手,却带掉了充当门锁的铁丝。 门开了。 被迫靠在门上的言棘跟着门开的轨迹一齐倒向了里面。 言棘:“……顾忱晔,我艹你大爷的。” 她刚到言家的时候因为自卑,性格有些内向,后来知道自己不被这群人接受,便变得桀骜冷漠,从没在他们面前展露出这样气急败坏的一面。 这样生死危机的时刻,顾忱晔却忍不住弯了下唇角。 一条鳄鱼前脚搭着铁丝网,朝着言棘扑过来,尖厉的牙齿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 顾忱晔一只手拽着往后倒的言棘,另一只手拉住已经开了一半的门,用力关上。 言棘撞在一旁的铁丝网上,急促的喘息。 刚才,就差那么一点。 养殖场的老板听到动静,急忙过来用锁将门重新扣上,“走走走,给我再多钱我也不能让你们留在这里,神经病,这是要出人命的。” 高高在上贯了的顾公子第一次被人这么狼狈的赶着离开,他绷着脸,一脸不愉的外走。 “顾忱晔。” 言棘叫住他。 她的情绪已经缓过来了,只是腿脚还有点软。 顾忱晔回头。 言棘朝着他一步步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定,抬手,一记用了全力的巴掌扇在他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在夜色里格外清晰。(83) 正文 第6章逼着人家远渡重洋 整个世界都清静了。 言棘:“我祝你和唐莘柔,这辈子都虐恋情深。” 她重重的擦过顾忱晔的肩,往回城的方向走。 男人第一次挨打,还是被人打脸,心情可想而知。 他半眯的眼睛里翻涌着层层叠叠的戾气,顶了顶被打的那侧腮帮,尝到了一丝腥甜的血腥味。 半晌后才沉声道:“老周,送她回去。” “是。” 刚才一直处在消失状态的司机从角落里闪身出来,几步走过去,拦在言棘面前,“言小姐,请上车。” “滚开。” 顾忱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转身走过去:“这荒郊野地的,连呼救都没人听得见,你如果不想真出点什么事就乖乖上车。” “ 再怎么糟,都比跟个变态待在一起好。” “呵,”顾忱晔冷笑,在看到言棘还在轻微发抖的身子时抿了下唇,软了声音,“让司机送你回去,我不上车。” 言棘没说话,但她满脸的嘲讽明显表达出的意思是:你一个为了给前女友出气,连道德底线都没有的变态,也值得人信。 顾忱晔在她质疑的目光中抬手,干脆利落的敲晕了言棘。 老周:“……” 顾忱晔接住言棘软倒的身体,弯腰将她放进车里,“送她回去。” 见他没有要上车的意思,老周愣道:“少爷您呢?” “我让田福来接。” 田福是老宅的司机,开车过来起码要一个小时。 这荒郊野地的,不知道藏了什么人,他不放心将少爷一个人留下,“那我等田福过来再走。” 顾忱晔加重了语气:“送她回去。” “言小姐估计短时间内不会醒,要不,您……” 顾忱晔冷漠得没有丝毫起伏的嗓音在浓稠的夜色中响起:“你现在,是连我的命令都要质疑了?” 老周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先开车离开。 等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顾忱晔掏出手机拨通了卓言庭的电话,“来接我,给你发定位。” ............ 卓言庭找到顾忱晔的时候,他正懒懒的靠着树干抽烟,一只手插在裤包里,抬脸看天。 衬衫和西裤上凌乱的褶皱彰显出刚才经历了一番怎样激情的纠缠。 夹着烟的那只手垂在身侧,青白的烟雾缭绕在他的周身,将他面色神情模糊得只剩下一点残影。 他停好车走过去,没慌着催顾忱晔离开,而是靠在树干的另一侧,低头从打开的烟盒里含了支烟出来,叼在唇间:“把人给欺负了?” 顾忱晔带走言棘这事他知道,如今见他一个人在这里,一向跟在身边的老周也不知去向,肯定是把人欺负的狠了,让人给撵下车了。 “我说你,好不容易把人等回来,又想逼着人家远渡重洋?” 顾忱晔蹙眉,冷声道:“没有。” “没有想逼着人家远渡重洋?” “没有等她。” “……呵……” 顾忱晔抿着唇,面无表情的掐了烟,“走了。” 卓言庭笑了一下,跟了上去,路过顾忱晔身侧时,拍了拍他的肩。 正文 第3章:霍时北,你这个畜生 霍时北低头给自己点了支烟,透过呼出的烟雾,他的目光落在化妆师颤抖的唇上,“你很怕我?” “没……没有……”对上霍时北冷漠的视线,她吓得魂都要炸了,语无伦次的道:“不是,没有,霍总,我不是……” “既然不怕,那你哭什么?” 化妆师急忙抹掉脸上的泪,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我……我……” 霍时北冷笑,“下去吧。” 抖得不成样的化妆师如蒙大赦,飞快的跑走了。 走廊上再次安静下来,房间里,姜烟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就因为我喜欢的人许之楠也喜欢,所以你就逼着我嫁给霍时北,你对一个野种都比对自己的亲身女儿好。” 她冷笑,“不对,说不定那就是你亲生的,我才是野种。” 许之楠是姜烟后妈的女儿,外界都传言她是姜仲远的私生女。 “你胡说什么混账话。”姜仲远气急,抬手就要打她。 “姜总,”霍时北推门进去,“婚礼要开始了。” ****** 婚礼结束,送走宾客后,两人一起回霍公馆。 “霍时北,我要回学校上课。” “……” 男人像是睡着了,没应。 “我已经请了半个月的假了,再不去就要被学校开除了……” 霍时北不以为意:“就算你是个文盲,只要你是霍太太,就没人敢瞧不起你。” “只要你是霍先生,就多的是女人排队要嫁给你,你还不是非要强迫我?” 霍时北看着她,嗓音沙哑:“我为什么娶你,你当真不知道?” “知道。” “……” “犯贱。” 喜欢自己的不要,非逼着不喜欢他的女人嫁给他,不是犯贱是什么。 “犯贱吗?”霍时北低笑着重复这句话,“那我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犯贱。” 回到霍公馆。 姜烟刚解开安全带就被霍时北抓着肩膀掳进了别墅,孟叔刚要迎上来,就被霍时北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姜烟被推倒在墙上,还来不及反应,霍时北整个人就压了下来。 “不想嫁给我?”浓烈的酒味伴随着沙哑的嗓音扑面而来,霍时北炙热的唇贴在她的耳廓,“可惜,你这辈子只能是我霍时北的女人,贴上了我的标签,你以为那个男人还敢觊觎你?” “真难为你,当禽兽都能这么理直气壮。” “啪嗒。” 昏暗中,姜烟听到皮带解开的声音。 她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 男人宽大的手掌握住她的腰,用力将人揽进怀里,“想激怒我?逼我走?” “霍时北,我不愿意,你还要用强不成?” “难不成你觉得我娶妻子回来是为了摆着看的?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霍太太,你怕不是忘了?” 他突然将她抱起来,甩在床上。 接踵而至的,是他发了狠的亲吻。 两人身体紧贴,男人一丝一毫的变化都能透过薄薄的衣料被姜烟清晰的感知到。 霍时北埋首在她的脖颈间,沙哑的声音微不可闻:“烟烟。” 姜烟痛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了,她的指甲深深的陷进男人紧实的后背,咬着牙道:“霍时北,你这个畜生。” 正文 第7章上车 言棘是在自家沙发上醒来的,外面日头高悬,阳光明晃晃的照了一地。 包里的手机不停的在震动。 言棘躺了几秒钟,才伸手去摸茶几上的包。 电话是叶萝打来的:“临时接了个大客户,对方只有今晚有时间,但我晚上约了人做最后的定稿,你帮我去见一面?就是签个合约,把定金收了,对方有什么要求你记下来就行,具体的,我后面再电话跟进。” 叶萝不是本地人,大学毕业后,和言棘合开了一家服装设计工作室。 言棘不是学设计的,当初会投资完全是因为叶萝资金不够。这些年,她很少过问工作室的事,都是叶萝在亲力亲为。 “好,地址发给我。” 对方是个小有名气的演员,定的地方是一家名为‘铜镜’的私房菜馆。 包间在二楼左转第一间,言棘比约定时间去的早了半个小时,正要推门进去,手机就响了。 电话是她的经纪人司瑞打来的。 她长吁了一口气才按下接听键,“我刚回国,你就不能让我喘两天气?” 言棘是一名画家,成名作‘阴影里的胡杨树’被拍出一个亿的天文高价,让她一跃成为国内新生代最具代表性的女画家。 司瑞:“画展的场地出了点问题,你来一趟。” “现在?” “现在,马上。” 司瑞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他很少动怒,也很少这样毫无理由的强硬要求,必定是遇上了棘手的事。 言棘抬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包间门,犹豫了几秒,转身走了。 她拨通叶萝的电话,“阿萝,抱歉,年底画展的展场出了变故,我现在得去处理一下,这边……” 叶萝比她还急:“你那事比较重要,赶紧去,合同我找个人去签就行了。” 挂电话时,她忍不住嘀咕:“这人也是怪癖,这都什么年代了,还非要签纸质合同。” 声音太小,言棘又挂的太快,所以没听见她这句嘀咕。 ........... 言棘没推门进去,所以没看见此刻包间里坐着的并不是那个事先约好的演员,而是几个五大三粗、一脸凶相的男人。 主位上的那人不耐烦的道:“人怎么还没来?” 有人应道:“我去瞧一瞧。” 几分钟后,出去的那人推门进来,“妈的,人跑了。” 刚才问话那人‘蹭’的一下站起来,“那还愣着干嘛,追啊,一个女人都搞不定,等着吃屎吧。” .......... 餐厅外。 言棘站在街边打车,一辆暗咖色的车缓缓停在了她面前。 后排的车窗降下,露出顾忱晔那张棱角分明的侧脸,“上车。” 言棘站着没动,唇角勾出一道讽刺的弧度 ,“顾公子还真是阴魂不散,走哪都能碰上你。” 顾忱晔在处理文件,闻言,锁着眉头朝她看了过来,“上车。” 干脆利落的语调将他一贯的强势作风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略微抬高的视线扫过言棘的身后。 刚从餐厅里追出来的那群人在触到他的目光后面面相觑的看了眼同伴,都停住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