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那一夜醉酒 我的丈夫梁河在我们领证之后的第三天去世了。他去世后,许多个无法成眠的夜晚,我都是靠着手指度过漫漫长夜。  一年了,他的去世成为我心里挥之不去的阴影。我夜夜失眠,暴瘦不堪。   因为梁河,死在别的女人怀里。22岁的我,还未来得及举办婚礼,便沦为“寡妇”。   那个女人叫寥小杏,是酒吧的陪酒女。梁河和她鬼混了半年,还搞大了她的肚子。   我去找她算账的时候,她信誓旦旦捧着隆起的小腹对我宣称:梁河和她才是真爱,我是插足他们的小三。   我看在她是孕妇的份上,仅仅甩了她十个耳光,而已。   我调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当晚,是她缠着梁河非要喝酒,也是她在酒后非得缠着梁河开车去温州,梁河于是酒驾上了高速,在高速上追尾一辆货车,当场毙命。   而她因为系了安全带,再加上坐在后座,仅仅是轻伤加皮外伤。   她怀了梁河的遗腹子,登堂入室梁河那豪华又敞亮的家;而我,背上克夫的名义,成为梁河父母眼里的“罪人”。   我和梁河恋爱四年,他父母一直不喜欢我,原本梁河娶我就遭到他父母的强烈反对。   梁河出了事,他们把所有愤怒都发泄在我身上,他们砸了我的婚纱照和护肤品,剪碎我所有的衣服,夺走我所有的珠宝首饰,让我滚出梁家。   梁河葬礼结束的那天,我前脚踏出梁家的门,寥小杏后脚挺着肚子进。   我淡然一笑,什么都没有多说。不过在寥小杏进门的那一刹那,绊了她一脚,而已。   孩子流产了,我被梁河父母暴打了一顿。   自此,我与梁家井水不犯河水,而梁河,再未入我梦。   我曾经自认为也是个洒脱女,竟因为这档子破事儿,整整把自己关在家里自闭了一年,除了上下班之外足不出户。   今天,是梁河去世一周年的日子。他走了,我却还在原地出不来。   我原本准备枯坐在家哪儿也不去,却被我的闺蜜杨雪死活拽出了门。   杨雪在椒江锦江百货开了家服装店,多年老招牌,生意还不错。她明明是个离婚老娘们,却天天打扮得跟鸡似的,总在晚上去夜店寻欢作乐。时不时半夜喝嗨了一边干事儿一边打我电话,咿咿呀呀地对着电话显摆她有多嗨。   幸亏有这么个不靠谱的朋友,我枯燥乏味的生活里才有了那么一丝丝的乐趣。   她逼着我换上了一件前袒胸后露背、还高开叉的无袖连衣裙,带着我去理发店弄了个卷儿,化了个大浓妆,拽着我去了菲比酒吧。   一年没出过门了,酒吧里震耳欲聋的DJ喊麦声,喊的我心慌慌。   杨雪忙着吊凯子,我坐在卡座一边抽着香烟一边自斟自饮,冷不丁一个男人醉醺醺坐在我旁边搂住了我肩膀,就让服务员上酒来。   敢情把我当成了小姐,我扭头一看,昏暗的光线里我依稀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嗯,还挺帅。我于是忍了忍,没发火,也没吭声。   五分钟后,啤酒在茶几上排成了飞机状,服务员一口气全部打开了瓶盖。男人让我喝,我拿起瓶子仰头就喝了一瓶。   头晕乎乎的,周围突然多了好几个男人。   我下意识问了句:“你们是杨雪的朋友?”   音响实在太吵,依稀听到他好像“嗯”了一声。   这男人的话出奇少,就一个劲让我喝酒,我不喝,他硬把啤酒塞到我手里,脾气还不怎么好。   喝着喝着,他就把我拽进舞池,我们随着音乐一起疯狂地摇摆摇摆……酒劲渐渐上来,等我再有意识时,我已经出现在一辆路虎车的后排。   男人还在我旁边,街上的灯光影影焯焯,他的五官在我面前明明灭灭,丹凤眼,薄嘴唇,一副凉薄相。   他正在掀开我的裙子,我烂醉如泥,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我意识到坏了,可是已经晚了。   周围时不时有车辆经过,透过车窗可以清晰看到街上的霓虹闪烁,男人脱掉了他的上衣,抬起我的大腿,我已经无力反抗,情急之下用最后一丝意识软绵绵喊了一声“戴T……” 正文 第二章 屈辱的一万块 醒来的时候我在耀达酒店的套房里,之前的一切记忆断了片。房间里就我一个人,床头柜上一大叠红色钞票,垃圾桶里T好几个。  这下,玩大了。   一共一万块,不知道哪个孙子,用区区一万终结了我辛辛苦苦攒下的22年贞洁。   手机“滴滴”的短信声响了起来,我拿起手机一看,差点儿魂飞魄散。   是梁河生前用的微信,发了个“爽吗”,配了个诡异的笑脸。   我慌乱了三秒后,我直接弹了视频过去,对方没有接。   我打开梁河的朋友圈,之前我们的恩爱合影都被删光了,最新一条朋友圈写着:耀达606房,我的好老婆安馨被人玩了,围观者速去。   我和梁河是高中同学,有很多共同好友。这条朋友圈发出不到一分钟,我的微信就炸了,很多同学问我怎么回事,梁河的微信谁在用。   杨雪直接打来电话,劈头盖脸问我现在在哪,然后一通解释说自己昨晚如何如何怎么怎么,我懒理她的解释,直接对她吼道:“你他妈要还是人,现在就赶紧来606把我扶回去!”   “你真在606?梁河诈尸了?”杨雪在那头吓得声音都哆嗦了。   “诈你妹,有人在搞我,你不明白吗?”我对着电话一通吼,“赶紧过来!再晚点儿我就要被围观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撑着酸疼的腰从床上爬起,从地上捡起衣服穿上,把那一摞钱往兜里一揣,直接溜进电梯。   杨雪杀到606的时候,我已经打车回到家。杨雪告诉我,606门口集结了一大票人,有我过去的死对头,也有暗恋过我的男同学,都是来看热闹的。   好险,差点儿被寥小杏这个贱人害得万劫不复。   不过昨晚那男的看着挺牛逼,竟是寥小杏花钱请来搞我的托?!   可是,如果是托儿,根本开不起耀达的房,也不会留下这一万块钱“抚恤金”。   我揉酸了脑袋,怎么也想不起来那男人姓谁名谁,印象中只记得那男人轮廓挺帅,而且特别地拽。   就这样莫名被人玩了,怎么想,心里怎么憋闷。   这件事我不可能就这么和寥小杏算了,我给梁河的微信发了一条:“你给我等着。”   这贱人,竟然发了个血淋淋的尸体图片来恶心我。   我在家躺了两天,这口气还是没捋顺。人落魄了,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头上来。要不是我老爸安北没犯事儿进了号子,我现在犯不着这么窝囊。   我老爸安北,当年是椒江七号码头赫赫有名的“船老大”,码头上大半的运沙船和捕鱼船都听从我爸的指挥。   七年前,我爸摊上大事,被判无期。   我家的天,就这么塌了下来。   思前想后,我打电话给了我从小到大的哥们棒子。   我和棒子打小在码头上混大,关系够硬。我爸犯事之后,多亏他父母的照料,我才念了医专,毕业后在一家医院做药剂师。   棒子帮我叫了一帮地痞,我们直接杀到朗廷开了包厢,点名让寥小杏来陪酒。   寥小杏被我绊了那一脚之后,孩子没了,豪门梦也碎了,如今只能干回老买卖,在朗廷KTV里卖笑。   我们点名后没多久,寥小杏就顶着一张纵欲过度的脸,扭着小腰风情万种地出现了。   一看到我,她顿时脸就绿了,转身刚想走,棒子让两男的架住了她,把她像牲口一样拖到我面前来。   我懒得多说废话,直接让棒子灌了她半箱酒,再让她给我们表演她的拿手绝活“吞拳”,最后再跪地给我磕三个响头,这件事就算完了。   我们本来玩得很嗨,冷不丁包厢的门突然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黑色飞行夹克衫、黑色九分西裤、剃着小平头的帅男人,带着一票人闯进来。   这男人很面熟,乍一眼看有点像吴亦凡,好像在哪儿见过。   棒子本来笑得正欢,一看这男的,笑容一下就僵了,下巴一开一合小声说:“安馨,是苏凛。”   这名字我知道。   苏凛,椒江最有名的富二代,传闻家里在外地办企业,就他一根独苗。他独自一人,在椒江守着数十套房子和数十间商铺,光靠租金就可以月月挥金如土。   椒江第一辆兰博基尼,就是他的,是人家刚拿到驾照时的练手车。   杨雪经常提到他,每一次提到都恬不知耻地流着一脸哈喇子说:“苏凛,帅,有钱。真的好帅,真的好有钱……”   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找上门来。他也不说话,单手插兜,男模似地站在那里,劲头足得很。   我定睛看了看他的长相,丹凤眼,薄嘴唇,一副凉薄相。   脑袋顿时发出“叮”的一声:昨晚,就是这混蛋! 正文 第三章 冤家路窄 传闻,他是朗廷的幕后股东。因此,朗廷也成为了他会友泡妞的根据地。  印象中,这男人很花心,也爱往女人身上砸钱,爱留女人过夜,但从不留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婚主义者”。   “不婚主义者”这个词儿,直白点说,就是你送上门来给我玩是你的事儿,但别指望我会对你负责。   椒江但凡有点钱的富二代,都是这个谱儿。梁河身边,一水儿这样的货色。   曾经我以为我和梁河爱得惊天地泣鬼神,直到他车祸身亡我才知道,原来爱情不过是一朵虚无缥缈的浮云。   我以为他在婚前与我不越雷池半步便是爱我,殊不知,人家早就在寥小杏这样的小sao货那里尝了鲜,感受了鱼水之欢的美妙滋味。   人家不是因为爱我,而是人压根就不急。   我这人并不保守,留着CHU女完全是个意外。   我们初三就早恋了,毛手毛脚是常有的事儿,但是每一次兵临城下的时候,梁河都偃旗息鼓,还没进攻就兵败而退,每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来二去的扫了我的兴,我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手指……   天知道他在寥小杏面前,怎么就跟开了挂似的,不仅搞了很多次,还搞出了人命。   有了梁河的前车之鉴,我对这个苏凛毫无好感。特别是他劲劲儿站那里耍帅,更让我觉得反胃。   “不好意思,这是我们开的包厢,你是不是进错了?”我用可以杀人的目光看着他,冷冷问道。   “你就是安馨?”他目光瞟向了我,声音极其淡漠地问我。   “我是。有何贵干?”我问。   “昨晚陪我上床的人是你吧?”他当着包厢里这么多人的面,直戳戳地问我。   “昨晚喝多了,忘记了,可能不小心找了个鸭。如果你觉得我没给你钱,要多少我给你就是。”我没想到我没找他,他反倒主动找上门来找我麻烦,顿时没好气地说道。   他一下黑了脸,他冷冷地看着我说:“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说过的话不喜欢再重复。你年纪轻轻的,耳朵也不聋,难道听不见吗?”我咄咄逼人地说道。   我的话把苏凛呛得够呛,他斜了我一眼,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他带来的那票人,也都坐下来了。   我见他这阵势,知道他摆明就不想走。他们人多,再待下去不定出什么意外。再说了,我也不屑于与苏凛这样的人为伍。   我于是扭头对棒子说:“这里没劲!我们撤吧!我请你们吃夜宵去!”   棒子点头会了会意,领着他几个哥们便跟着我离开了。出了包厢的门,棒子这才弱弱地问我,“安馨,怎么回事啊?你和他怎么会上……?”   “那是一个意外,”我不愿多答,勾着棒子的肩膀小声说,“我们快点走,免得被人家找麻烦,好汉不吃眼前亏。”   棒子这帮哥们毕竟是我带来的,我不希望他们因为我惹上麻烦。虽然我很想找苏凛秋后算账,但是现在不是合适时机。   我请棒子和他的哥们吃了顿夜宵,等我去结账的时候,老板告诉我,棒子早就先付了钱。他知道我会生气,吃完就带着那几个人开溜,搞得我一阵憋气。   我现在经济状况确实窘迫,一个月两千块钱的工资,每个月吃喝都不够。上班上得也不顺心,天天挨药房里那个老女人的骂,她更年期和老公天天吵架,把余怒都往我身上撒。   换做以前,我老爸安北在的时候,没人敢这么怼我。可现在天差地别,椒江人人都知道我是罪犯安北的女儿,还是克死富二代梁河的“寡妇”,更是一个被亲妈抛弃的拖油瓶。   那一年,我爸刚进监狱不久,我老妈就改嫁我爸的死对头老胡——胡一飞。   我爸一世英名,毁在自己女人的手里。爸爸进去了,老胡直接接管了我爸码头所有的生意。   我妈改嫁的时候风风光光,但嫌我是拖油瓶不愿意领我进胡家,只给我留了一间30来平的小公寓和区区两千块零用钱。   她婚礼我硬是闯进去了,我大骂她是表子,她甩了我好几个耳光。我掀了他们的酒桌,差点儿被老胡的人打死。   当时,梁河跟着他父母来喝喜酒。是他挺身而出,不要命地护着我。   因为梁河为我挨了打,我才死心塌地做了他的人。谁知道,我们爱得那么深,他竟然也会出轨。   现实噼里啪啦连劈了好几道雷,打得我昏头转向,不知道梦在何方。   幸好还有那间三十来平的小公寓,我才避免流落街头的命运。我每天按部就班上下班,晚上便躲在公寓里独自看着美剧疗伤,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过下去,偶尔夜里晃动手指的时候,脑袋里也曾一闪而过那一晚路虎车内的春色撩人……   我虽然穷,但认命,我知道现在的我惹不起苏凛那样的角儿,更不屑于花痴似的,对他生出任何幻想。   有钱的日子我过过,有钱的男人我找过,椒江大大小小的酒吧KTV,我曾仗着年轻玩了个遍……现在,我不想过那样的日子了。   心老,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尽管我才只有22岁。   我现在只想安安生生、本本分分过日子,谁知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半个月后,突然麻烦就找上了门。 正文 第四章 碰车 椒江是一个不大的海滨小城,三四月份的时候,雨水不是一般的多。我每天早上干干净净出门,下午下班就得湿漉漉淋着雨回来。  我不喜欢打伞,我觉得骑着车在雨里穿行感觉挺好,就是身上的白衬衫吧,一湿透就显得露。   这一天是周五,我惦记着六点更新的美剧,于是骑着自行车在雨里飞快狂奔,结果因为自行车骑了太久刹车失灵,拐弯的时候一下撞到了一辆兰博基尼。   兰博基尼的左边车门上被我的自行车划上长长的一道,我也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我心想这下完了。   等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车上的人摇下了车窗。   我定睛一看,是苏凛。副驾驶上还坐着一个妹子,不是别人,正是老胡的女儿胡安妮。   也难怪,在椒江开这车招摇过市的,除了他还有谁。   原本打算道歉装装可怜,当看到这两人的时候,我那些话都生生憋了回去。   我浑身泥水站在雨里,雨水继续在我身上冲刷,我的黑色罩罩完全显露。苏凛撑着下巴酷酷地看着我,那双狭长的丹凤眼里,夹杂着无尽的玩味与冷漠。   “你把我睡了,我碰了你的车。我们正好相抵,互不相欠。你要还算个男人,就别找我麻烦了!”我义正言辞地说道,从地上扶起我的自行车,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   “安馨你给我站住!你刚才说什么?”胡安妮自小就和我脾气不对,从我妈和她爸搞上之后,我暂时惹不起她,见她能躲多远就多远。   没想到,冤家路窄,还是撞见了。   我懒得理她,继续骑着车准备往前走。谁知道这破自行车,居然关键时候掉了链子!   我蹬了几下,车完全不动,这漂泊大雨稀里哗啦砸在我的身上,今天可真是晦气。   胡安妮在背后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冷嘲热讽地说:“安馨你这白日梦做的可真是可以,和苏凛睡觉,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也配?”   “是睡过,你走吧,不追究你的责任。”苏凛冷不丁来了一句。   胡安妮一下就爆炸了,她直接下了车,揪着我的衣领,就直接往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我这下忍不了了,直接把破自行车车扔到一边,三两下就把她打得滚到了雨水里。   “胡安妮,和我打架,你也得先掂量下自己的斤两再说!”我悻悻看着她。   她趴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后面已经堵了一长串的车,喇叭声冲天响。可能因为大雨的缘故,没有人特地跑出来看好戏。   我拍了拍手,指着胡安妮,落井下石的对苏凛说:“你可得小心点儿,这女的初中就被人破了CHU,如果她告诉你她是chu,你可千万别信,可能是补的!”   苏凛撑着下巴慵懒地靠在座椅上,我说这话的时候,他斜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意味深长。   “就这样吧!两不相欠!我没找你麻烦,你最好别找我麻烦!”我用手对他指了指,他也只淡淡看着我,脸上并没什么表情,似乎也没有想找我算账的意思。   我看不惯他这副高冷样,见他没有追究,于是我推着自行车,狼狈地冒雨继续前进。   我走了好远,还听到胡安妮嚎嚎大哭的声音。这女的小时候就爱哭,一哭大人就偏向她。这么多年惯下来,惯出了一身“公主病”。   如今胡一飞成了椒江七号码头的船老大,胡安妮也女凭父贵,一下混进了富人圈。我知道今天惹了她,肯定没好事儿。   果然,我刚回到家,我那个一两年没给我打过电话的妈,突然就来了电话,让我十分钟内滚去恩泽医院,不然就没收了我的公寓。   我不能没有这房子。我也知道,这事儿她干得出来。为了能有个安身之地,我只能硬着头皮过去。   我换了身衣服,半小时后,我极不情愿出现在恩泽医院的急诊室门口。   苏凛竟然还在,他翘着二郎腿捧着手机坐在门口的长椅上玩着手游。我绕过他,走进了急诊室。   我的亲妈,正围着胡安妮心肝宝贝地喊着,捧着巧克力谄媚地哄着,扭头一看我来了,一下挺直身子,“啪”地就赏了我一巴掌! 正文 第五章 一沾就上瘾 这一巴掌,是打得我哪儿哪儿的火都冒了出来。我早就知道她为了贪图富贵变成狗,没想到,她的狗性一年比一年深。  这苏凛,刚才还坐在门口玩游戏。这会儿,倒是抱着双手靠在门口看好戏。   我捂着脸,脸火辣辣的烫,心倒是一阵阵的凉。   “陈香莲,你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嘲讽的笑了笑,指名道姓地问她。   因为这句话,我又挨了她一巴掌。她指着我的鼻子用不堪入目的话噼里啪啦臭骂了我一顿之后,逼我向胡安妮道歉。   胡安妮像斗胜的公鸡一样看着我,脸上挂着彩,胸前两坨假体摔瘪了变了形,她指着我说:“安馨!听到没有?向我道歉!”   胡一飞站在胡安妮旁边,门神一样黑着脸瞪着我,这孙子早年吃过我爸不少亏,所以抢了我爸的老婆,恨不得我去死。   可怜我爸一世英名,就毁在陈香莲这个无情无义的表子手里。投错胎做她的女儿,是我一生最大的败笔。   道歉?!我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这两个字。   我似笑非笑看着他们,我说:“道歉不可能,有种你们就把我打死。陈香莲,你喜欢跪舔是你的事儿,别把我拖下水!从你嫁给他那天起,我跟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啪!”陈香莲又赏了我一个耳光。   “爸!你看安馨!她根本就是狗改不了吃屎!”胡安妮见我骨头硬,急吼吼地下了最终命令,“陈阿姨,你要是再不收拾她!你就别想和我爸要孩子了!你看着办!”   我说陈香莲为什么这两年对我越来越无情呢,原来还有这一层原因。看来,她是觉得自己年岁已高架不住老胡外边的三儿,开始急吼吼想生儿子了,所以才这么变本加厉讨好胡安妮。   陈香莲开始逼我道歉,无论她说什么,打我多少下我都无动于衷。我觉得我的脸一定是肿了,因为已经麻木了,被扇得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苏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医生旁边,双手插兜,一脸漠然地看着我。   急诊室涌进来一大票人,个个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毕竟这年头,这样的大片儿不多。   我知道来了,就意味着要受辱。偌大的椒江城,没有人会为我一个罪犯的女儿出头。我爸当年有多风光,我如今就有多狼狈。   “你的骨头和老安一样硬!硬有什么好处,还不是进去了!我看,你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不道歉是吧?好!我偏偏要让你低头!”   胡一飞来了火,把医生桌上的文件夹一本一本朝着我膝盖后面的腘窝部位重重的砸,那地方根本不受力,我死扛了一会儿之后撑不住,腿一弯就跪在了地上!   胡一飞死死摁住我的肩膀,逼着我整整跪了十分钟,直到胡安妮得意的松了口,胡一飞才放开手。   我颤抖着双脚从坐在地上,用杀死人的目光看着他,冷冷的说:“等我爸从里面出来,就是你们的死期!老胡,陈香莲,你们都他妈给我记住!”   “你爸,出不来了……”胡一飞用眼睛盯着我,脸上那一抹幽深的笑意令我胆寒。   我的两条腿被砸伤了,根本就不能用,我只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一步步艰难地爬出急诊室。   人群自然而然给我让出一条道,有好心的围观者想扶我一把,被我的眼神吓得愣是没敢伸出手来。   我的眼神很凛冽,和我爸一样带着杀气。   我身高一米七,体重九十七,眉宇间有我爸两分英气,五官单薄,长相另类,算不上美女,但有人说,我和名模杜鹃有点象。   我从小在码头上长大,世态炎凉的事儿见了太多。老爸早就教育过我,人心叵测,该忍的时候得忍,不能强出头。   可是,我年轻,办不到。跟头栽了不少,卧薪尝胆愣是没学会。   这条路,真是从未有过的漫长,我一步步屈辱地爬啊爬啊,突然,一双白色阿迪鞋挡了我的路。   “让开!”我吼。   他没有动,我抬起头那一刻愣了愣,是苏凛。   他蹲下身来,直接把我从地上拦腰抱起来。几步之遥,便是医院的大门口。外面,还在哗啦啦下着雨。   “苏凛!你干嘛对她那么好?苏凛!”胡安妮从急诊室追出来,气急败坏地喊。   他面无表情,也不说话,抱着我就进了雨里,淋着雨把我抱上了他的兰博基尼,给我扣上安全带后,开着车就走。   心累,我瘫软地靠在座椅上,一句话也不想说。他把我带到他的别墅里,把我剥了皮,扔进了浴缸……莫名其妙的,我们又做了一次。   这一次,在他家里。   杨雪说这东西就像毒品,一沾,就容易上瘾。   我没有瘾,过程干涩得很,我半点儿没感觉痛快,就是在发泄,麻木的发泄。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说:“不做了,你没水。” 正文 第六章 还没有我开不了窍的女人 他直接抽离,从我身上下来,懒懒躺在我旁边。  那一瞬间我下意识想离开,但我腿还是疼,不能动,一动就疼。   我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他这儿宽敞明亮又大气,我好几年没住过这样的房。   “我腿还疼,晚上我陪你一晚上,就算付房费。”我拿个枕头靠着,问他,“有烟吗?”   “不用,我不缺钱。”他懒懒应了一声,伸手捞了一包进口万宝路递给我,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叼着烟静静抽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不一会儿,他从浴室出来,裸着上身,裹着浴巾,从柜子里拿出一盒老坛酸菜面。   我注意到他的柜子里,好几箱康师傅。没想到,他这样的人,居然也常吃泡面,真是意外。   “你要吗?”他问我。   “有酒吗?”我问道。   他去了客厅,不一会儿,拿来一瓶加路威XO和两只高脚杯。这酒以前我爸爱喝,不贵,也就千把块一瓶吧。   “我这儿只有泡面和酒,你喝得下,我陪你喝。”他说。   他也没什么废话,也不问我和胡安妮什么关系,不关心我为啥被打。   正好,我也不爱说。   “好。”我点了点头。   他于是泡了两盒泡面,倒了两杯酒,弄了个便携式小桌往床上一摆,我们两就开喝。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而方言,时而普通话,倒是也不尴尬。这一聊,就聊到了那天晚上在酒吧的事儿。   “我当时喝多了,认错人了。”他突然来了一句,像是解释。   “说什么都晚了,都发生了。我没打算原谅你,所以你也不用道歉。”我淡淡说道,抿了口酒。   “我没有道歉的习惯,做了就做了。做我的女人,你也不吃亏。”他语气疏离,像是很平常。   “你认识寥小杏?”我想起那晚的乌龙,问道。   “谁?”他问。   “KTV里我收拾的那个女人。”我说。   “哦,”他意会过来,随后淡淡的说,“我问过了,她说陪客人去酒店的时候撞见我带着你开F,就报复你了。那晚我去KTV,就是想修理她一顿。没想到,被你提前了。”   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我看着他,不禁问道。   “椒江就这么大。”他淡淡说道。   “你不嫌我晦气么?”我叹了口气,又点了一根烟抽上,我说,“现在椒江的男人,看见我像看见鬼似的。”   “都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些,”苏凛嗤之以鼻,然后又给了倒了满满一杯酒,“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我能帮就帮。”   “不必了,我也没什么事儿。”我直接拒绝。   “你看起来,不像是那种黏人的、需要负责的女人。”他看着我,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话里,我听出了几分意味。   我不屑地笑了笑,我用杯子碰了碰他的杯子,然后说:“你担心的有点多余,明天我就忘记你是谁了。”   他微微一笑,印象中倒是头一次见他笑。老实说,他长得挺有味道的,个子也高,比小白脸梁河强太多。   “那自然最好。我如果想你的话,会再找你。”他淡淡说道。   “找我干嘛,我性冷淡,没水。”我冷冷说道。   他愣了愣,果断把小方桌往床下一放,把我摁在身下说,“我们再试试……”   “别,我来不了这个。”我下意识推他。   “试试,还没有我开不了窍的女人。”他说完,就撬开我的嘴巴。 正文 第七章 再度偶遇 吻技一流,动作娴熟,一看就是情场中撩妹的高手。  他大概也感觉到我的生涩,所以动作轻柔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我渐渐放开了。这一次,他彻底打开了我的身体。   “和你以前的男人没做过吗?动作这么生。”结束后,他点了根烟,慵懒地问我。   “你做过不少吧,动作熟练得很。”我从他嘴里夺过了烟,懒懒靠在床头,也吸了一口。   “你个子高,下次等你腿好了,我们换换别的姿势。”他又点了一根,淡淡说道。   鬼知道为什么,和他聊这种事儿,竟然像老朋友一样的坦然。   我一边抽烟一边瞄了他一眼,他正吐着烟圈,侧脸迷人得像幅画。   “下次戴T吧,这样太脏。”我说。   我也没故作矫情,反正麻木了,人生像一潭死水,能找点儿乐子是一点儿。   “你别乱来就好,我很注意卫生,”他淡淡说道,随后对我说,“你转过身去。”   我听话转身,也不知道他要干嘛,他的手摁住我的腰,在我背后鼓捣了两下,又泥鳅一样滑进来……   隔天早上他把我送回家,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周一瘸着腿去上班,又被老女人骂了一顿。   接连上了半个月的班,还是一样按部就班死气沉沉。杨雪说女人一到年纪就思春,能让你高C的男人,到死都忘不了。   这是真的。   那一晚和苏凛滚过之后,我半个月没动过手。   杨雪还是时而在午夜里打来骚扰电话,逼着我迷迷糊糊听着她那杀猪般的配音。我于是录下音来要挟她,让她必须请我吃顿饭。   她比我有钱,服装店一个月净利润万把块吧,不过也不够她花。她热衷微整形,今天隆个鼻,明天填充个玻尿酸,一来二去的,没存到钱,反而还欠钱。   椒江新开了一家北海道日料,她带着我去吃,顺带拐了个男人来为我们掏腰包。   298元一位的自助,我们三人。男人岁数得三十五靠上了吧,说是开发区一个什么什么主任,肥头肥脑的,根本不是杨雪的菜。一看,就是拐来当冤大头的。   我反正是蹭饭的,我吃得开心就行。鳕鱼三文鱼一盘盘的上,我和杨雪一边聊天一边吃个尽兴。   好几年没有在美食上如此酣畅过。   杨雪说:“你最近满面春光,神神秘秘,是不是发生什么好事了?”   P个好事,腿都差点儿被人打断了。   当然,这事儿我没打算告诉她。我现在就剩她和棒子两个朋友了,她大大咧咧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棒子知道,会去找老胡拼命。   “有东西还塞不住你的嘴!赶紧吃吧!废话那么多!”我扔了条秋刀鱼在她碗里,搪塞道。   谁知道,这个什么什么主任大概是吃鱼吃醉了,吃着吃着,一只咸猪手伸过来往我的腿上摸。   我穿着超短裤,他这么一摸,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一下跳起来,拿着筷子指着他说:“你手往哪儿伸呢你?看你年纪都是能当我爸的人了,你要不要脸啊?”   这男人被我个小丫头片子一吼,吼得没了面子。   我们直接吵了起来,杨雪怎么劝也劝不住,这男人一气之下,没付钱就走了。   我有点儿后悔我这原地爆炸的脾气,因为这脾气,吃了不少亏。   杨雪可怜巴巴从兜里掏出来三百块,皱着眉头看着我说:“我就剩这么多了。你就不能忍忍吗?冤大头走了,谁帮你付钱?”   我兜里别说三百,三十都没有。我看着杨雪,一下犯了难。   服务员推开门走进来上菜,我眼睛一瞥,就看到苏凛带着个女的从门口经过。   我脑门一热,冲到门口喊了声“苏凛”!   这话一喊出口,我特么就后悔了。 正文 第八章他帮忙解围 苏凛还真站住了脚步,他扭头看着我,脸上一脸的陌生。  “安馨,你咋认识他?”杨雪在后面拼命拽我的袖子,语气贼兮兮的。   “对不起,当我没喊。”他的反应让我的心一下冷了,我淡淡说道,“哗啦”拉上了包厢的门。   “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认识他?那天晚上和你开F那人,不会就是他吧?一般的人,哪里开得起耀达的总统套……”杨雪又开始发挥她的“八卦”本色,絮絮叨叨个没完。   “你烦不烦?别问那么多了!你还有没有备胎,赶紧叫来付钱啊。咱两要是吃霸王餐,会被打死的。”我皱着眉头,一筹莫展。   棒子是有点儿家底没错,但我也不能次次都让他来擦屁股。他还在台州学院上大学,兜里也没多少钱。   “我打电话看看。”杨雪一向怕我,我一发火,她就什么都不敢问了,乖乖打起了电话。   杨雪说起来也可怜,20岁跟个赌棍结了婚,两年败了她家一套房和一部进口尚酷车。22岁赌棍因为抢劫入狱,他们办了离婚,生下个儿子没人带,只能丢给她父母。   自己婚姻不幸,父母孩子跟着遭殃,我和她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   原本她从前就是我的小跟班,现在我没钱没势了,她还是喜欢和我混。   我们的人生,都在垂死线上挣扎。她比我想得开,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不一样,我内心还有点儿不值一提的梦想。但现实就像沉甸甸的麦穗,压得我气都喘不过来。就像歌里唱得那样,“梦与想早就丢很远,只对返工厌倦。”   她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哭丧着脸对我说:“安馨,没人愿意过来,怎么办?”   “我打电话给棒子吧。”我掏出电话,对着屏幕按下那一串号码,还是没有脸拨打出去。   “算了,我已经没脸找棒子了。”我悻悻地说,随后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安馨,“密码123789,里面有钱,你去付吧。”   这张卡里,是那一万块过夜费。这笔钱让我别扭,我不想花,所以存起来了。   “你还有存款?你怎么不早说啊?行啊你,出息了啊,还知道存钱了。”杨雪不明就里的戏言,像鞭子一样嚯嚯抽在我脸上。   “屁话那么多,快去付!”我拍了拍她的翘臀,吼道。   她拿着卡,跑得比兔子还快。不过这一去,就去了十好几分钟。   我刚想打开门看看究竟发生什么事,杨雪就推门进来了,扬着手里的卡,兴高采烈的对我说:“安馨!苏凛说帐算他头上!让你过去给他敬杯酒!”   “哦。”我木然站起来,真的就去了。   原来,他包厢就在我们隔壁。这北海道的装修很日式,包厢之间就隔着屏风。想来,我两的聊天他听到了。   他包厢里坐着四个人,除了他,还有两个男的和一个女的。那个女的,就是和他一起来的,长得挺漂亮,打扮也挺洋气的。   苏凛对我勾了勾手,用眼神示意我坐在他旁边的位置上。我也没多想,就真的坐了过去。   我两好巧不巧,今天穿的都是白衬衫,衬衫前面图案还都一样。不过人家的是正品,我这件,是小摊上50元三件的冒牌货。   杨雪一见到男人,就像掘金者看到了金矿,两眼都冒光,恨不得扑上去。她毫不矜持的坐下了,和人家用方言攀谈起来。   “酒呢?”我问道。   苏凛把一瓶清酒推到我面前,我拿起来,仰头就喝。等我喝完,包厢里一阵掌声。苏凛旁边那小妞儿,眼睛瞪我瞪成了斗鸡眼。   “这一壶酒我敬你们,算谢谢你请客。杨雪,我们走吧!”我敬完便站起来,招呼杨雪走人。   “走啥啊?再坐会儿啊!我还没吃饱呢!”杨雪拼命给我使眼色。   我狠狠瞪了她一眼,她顿时就站起来,依依不舍的跟着我走了。   苏凛也没拦我,我喝了一壶清酒,出门的时候有点蒙圈。   “干嘛啊?人家让咱喝酒,你干嘛要走?多好的机会,苏凛旁边,可是一水儿的富二代。”杨雪气急败坏掐我的手臂。   “有什么意思,何必看人眼色。有钱的日子,你没过过还是我没过过?你啊,就这点出息。”我恨铁不成钢的瞟了她一眼。   “要是你那辆甲壳虫还在就好了,我们不用走路回家了。想当年你爸爸给你买甲壳虫的时候,椒江多少女孩子羡慕啊。可惜,我们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走了一段路之后,杨雪感慨道。   “你要是不找那个赌棍,现在也过得挺好。日子本身没问题,都是自己糟蹋的。咱俩得认命,你也别成天光惦记着填玻尿酸了,正正经经把你的服装店弄好,比什么都强。毕竟你身后,还跟着个小尾巴。”我念叨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说起话来老气横秋的。不过才22岁,就像过了大半生一样,沧桑的很。   “知道了,成天比我老妈还烦。你管好自个就好了,别念叨我。”杨雪嘟着嘴嚷嚷道,突然用手一指,说,“前面那辆,不是苏凛的车吗?”   我一看,还真是。他的车从我们身边经过,就停在我们前面不远处的公交站台旁边。 正文 第九章 打烊了我们才能办事儿 “也不是找我们的,你咋呼什么。”我挽着杨雪的手,淡淡说道。  谁知道我刚说完,苏凛就从车上下来了,抱着双手站在那里,目光定定的看着我。   我和杨雪走了过去,他看着我说:“安馨,听说你桌球很牛?”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淡淡说道。   “走,我们比比。”他对我甩了甩头,让我上车。   他那车骚包是骚包,但只能坐两人。他指着杨雪说:“杨雪,你坐我朋友的车,我们去红都。”   红都是椒江最老的桌球会所,我坐上苏凛的车,问他:“你认识杨雪?”   “椒江就这么大。”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   我没多问,他把我带到那,带着我一起上去了。桌球会所里一大帮男人,烟味弥漫,很久违的感觉。   以前梁河也爱玩,我常常和他一块来这里。再看到这情景,真是恍如昨日。   “来吧!”他扔给我一根球杆,“你先开球!”   我直接把外套脱了往旁边一扔,把T恤的下摆打了个结,俯身,目光盯准白球,一杆,三个球进洞。   “不赖。”他淡淡评价。   他有些不淡定的掏出香烟,点了一根,放到我嘴边,我下意识叼住。他自己也点了一根。   大老远就听到杨雪叽叽喳喳的声音,我头都没抬,继续瞄准花球,两分钟内,又进了三个球。   “你这样打下去,这没法打。”苏凛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没勇气比下去?”我看着他,问。   “切!”他很不屑。   我下一杆就滑杆了,主控权开始归他了。   一根烟的功夫,他进了四个。他打桌球的样子很酷,每一杆都透着狠劲,眼神也凌厉得很。   我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看着看着,不知道为何他打球的姿势让我想到了那晚在他家……他也是这么狠,一下又一下的,拼了命的怼。   我想入非非的功夫,他已经打得台面上的桌球只剩下黑八,他把球杆一扔,说:“不打了,第一盘让你先赢。”   “为什么?”我站起来,看着他问道。   他勾了勾手,示意我把耳朵凑过去。我不明就里的凑近了他,看到他一个坏笑,嘴里蹦出了一句,“进洞的机会,我多得是。晚点儿,我们在这里办一次。”   心在那一刻,猛得惊了一下。不知道为何,莫名有点儿心动。   下一杆,我打偏了。当我抬起头时,我看到他笑得特别的坏。我突然意识到,他这是心理战术。   我们打了几个回合后,我累了,他和他的哥们开始继续打。杨雪要了两杯可乐,拿过来我们窝在沙发里一边喝,一边看。   “和苏凛打球的那个,叫周子睿,家里搞房地产开发。”杨雪一边吸着可乐一边说,“那个站旁边看的,叫梁一洋,老爸是某银行行长。”   “以前和我们玩的那一批人呢?现在是他们的天下了?”我听着这些完全陌生的名字,问杨雪。   “咱们以前那伙人,上大学的上大学,出国的出国,结婚的都开始奔事业了。这三人,现在是椒江现在风头最劲的。”杨雪说道。   “还都挺帅。刚才那女的呢?没跟着过来?”我又问道。   “周子睿说,我们一走,那女的就和苏凛闹起来,苏凛就直接让她滚了,”杨雪说完,贼兮兮凑我耳边,小声问我,“你和苏凛啥关系啊?”   “P友。”我简单粗暴两个字,把杨雪差点儿震出了内伤。   “不是……我说,你特么不还是CHU吗?难道……天啊!”杨雪一惊一乍的。   “迟早有这一遭不是,我和他玩得挺好的,没啥吃亏。”我淡淡一笑,不以为意的说。   经历过老爸和梁河这一遭,我通透了不少。趁着年轻赶紧撒欢,青春反正没几年了。   男人都喜欢女人堆里最漂亮的,女人又何尝不喜欢男人堆里最亮眼的那个。所以我决定,陪苏凛好好玩一玩。   花花世界,玩玩无妨。可谁要当真,谁就是傻子。我曾经在梁河的糖衣炮弹里当了回傻子,这一回,希望我不会。   他们打了一小时左右,招呼我们两去吃夜宵。夜宵后,周子睿提出要去酒吧,苏凛淡淡的说,“我有事,你们去。”   说完,他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我想到他之前在我耳边说的话,脸一红,开始有些不自然。   “杨雪你去不去?”周子睿对杨雪瞟了一眼。   “走你。”杨雪扭臀掐腰的,已经迫不及待。看这架势,我知道这小浪货儿,晚上又盯上周子睿了。   周子睿开着车带着梁一洋和杨雪去了酒吧,苏凛伸出手来对我说:“我们走走。”   他没想到他敢在大街上牵起我的手,我手伸过去,他掌心有些发烫,微微有汗。   晚风徐徐,吹得人舒爽得很。我们在康平路上慢悠悠的走,我说:“你不怕被人看见?”   “我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怕毛。”他无所谓的耸耸肩。   “之前那个不是?”我又问。   “目前没人是,”他简简单单回我,然后瞟了我一眼,“你呢?”   “单身。”我说。   “那晚KTV那个不是?看着对你挺上心的。”他又说。   “不是,那是我发小。”我说。   “哦。”他的反应很淡漠,和我聊着聊着,就又走到了红都桌球会所的门口。   “打烊了啊。”我说。   “打烊了,我们才能办事儿!”他神秘一笑,拉着我就往楼梯上走。 正文 第十章 打胎 也许是憋闷得久了,特别想干点儿离经叛道的事。这苏凛,特对我的胃口。他的性格有点儿像我老爸,话不多,说一不二。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这会所的钥匙,他拉着我摸黑就进去了,摁着我的头就往台球桌上按,把我裤子一剥,简单粗暴,单刀直入。   我问他为什么不开灯,他说有监控。黑灯瞎火的,他胆儿越来越肥,越做就越过分。   我说怕人来,他说这样才刺激。我控制不住拼命的叫,他干脆往我嘴里塞了个球。   这混蛋,简直泯灭人性。   结束后,他拉着我下了楼,问我:“要不去我我家过夜?”   “不了,我明天还上班。”我摇了摇头,把衣服整理了下,淡淡的说。   “回去别洗澡,那样还能闻到我的味道。”他坏坏一笑,戏谑的说道。   我发现这人话不多,但是坏是坏在骨子里的。我瞪了他一眼,直接就打车走了。   杨雪这一晚倒是没给我打电话,我担心她安全给她打了一个,结果这浪女又在咿咿呀呀。我一听声儿,知道她没事,就挂了。   再见到苏凛,又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了。我在医院里正上着班,当天排队拿药的病人很多,忙得我团团转。   也是奇了怪了,医院里流产的人是一阵阵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拿流产药的人特别多。   这一份药单上的名字写着“黄萌萌”,我把药递出去的时候,却是苏凛接的。   把药递给他的那一瞬,我两都是一愣,异口同声说了句:“是你啊。”   他把药接了过去,我的心莫名颤了下。   不过想想也正常,像他这样的公子哥儿,钱多了饱暖思Y欲,泡的妞自然少不了。次数多了,擦枪走火也算正常。   他还想说什么,我没鸟他,直接去招呼下一位病人了。医院药房窗口人满为患,我忙成狗,等我能喘气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我的手机上出现一个陌生号码。我接起来,结果,又是苏凛。   “你在医院上班?药剂师?”他在电话那头问我。   “你来医院打胎?手术做了没?”我问。   “不是我弄的,她是我表妹。”苏凛说。   “嗯,你们男人搞出事儿了,都这么说。”我戏谑一笑,心知肚明得很。   他顿时就不解释了,他说:“这是你电话是吧?我问杨雪要的。”   “恩啊。”我淡淡应道。   “好,存上我的号码,有空我找你。”他说完挂了,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   我也没多想,直接就去食堂吃饭了。我刚刚吃好,我同事朱笑笑对我说:“安馨,咨询台那儿,有人找你呢。”   “谁啊?”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你去看看吧,我也不认识。不过,看着好像是有钱人,提了个爱马仕的包。”朱笑笑说。   我心里迷瞪,以为是苏凛,于是把碗筷往消毒柜里一扔,就跑去了。   结果,等在咨询台的人,是陈香莲。   她脸上堆起一脸谄媚的笑:“安馨啊,上班累了吧?吃饭没有?没吃妈妈带你去外面小店吃点儿。”   “你怎么来了?”我走过去,冷冷问道。   “妈最近压力大,成宿成宿睡不着,想让你给我弄点安眠药,这医生都不给开。”陈香莲笑着对我说。   “生儿子生不出了吧?外面小三小四太多应付不过来吧?胡安妮没少整你祸害你吧?当初你要改嫁的时候我就劝过你,我爸也就判了十年而已,你就那么急不可耐?”我看着她,厌恶的说道。   陈香莲当年是椒江数一数二的大美人,年轻的时候长得像李嘉欣。但听说年轻的时候就风流成性,后来被我爸给降服了,乖乖做我爸的压寨夫人,然后有了我。   他们感情一直不好,我爸又经常出海,陈香莲总三不五时和男人勾勾搭搭,风声传到我爸耳里,我爸为了让我有个完整的家,钱随便她花,闹也随便她闹,但怕我受到影响,就一直把我带身边。   可怜我爸一条硬汉,天天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是乌龟。陈香莲是我爸这辈子最大的污点。我爸太重情重义的后果,就是最后自己栽了进去。   我一直怀疑我爸坐牢和她还有老胡脱不了干系,但是我没有证据。   她虽然生了我,但是我没办法对她有好脸。   “妈也是没办法,你说你爸就这么进去了,我能怎么办?跟着你胡叔叔虽然委屈了点,但毕竟不用过苦日子。你就可怜可怜妈妈,给妈妈一点安眠药,让妈妈能睡个好觉,行吗?”她看着我,可怜巴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