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再遇 我瞬间慌了，尤其是我的裤子还没提上去，我的脸立马涨得紫红。 更让我慌乱的是，刚才手收回来的时候，我竟然顺势将那一条黑色的内衣给不小心拽了回来。 正好掉在我面前的地上！ 这被韩老师看见，她该不会误会我拿她的内衣做坏事吧！ 这一瞬间，我简直觉得无地自容。 这时候，韩老师可能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好一会儿才尖叫了一声，但是很快捂住了嘴巴，眼睛瞪大了：“啊！你，你在做什么……” 一张俏脸瞬间染上了云霞，白里透红。 “韩老师，对，对不起。” 我赶紧提起裤子，将内衣扔到晾衣架上，跑了出去。 站在门口，刚刚那一幕在我的脑海里怎么也挥散不去，尤其是韩老师刚刚盯着我那里的时候，让我的一颗心都在抽动…… “啪！” 我一个耳光甩在自己的脸上，暗骂自己混蛋，昨天韩老师好心带我回家，给我包扎伤口，甚至让我住下，我怎么能这么想她。 虽然那时候我很浑，但是谁对我好，我还是分得清的。 站在大厅里，我不安的看着卫生间的门。 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韩老师从里面走了出来，脸色已经恢复平静，甚至还换了一身衣服。 “韩老师，刚刚的事情，我……”我赶紧走过去，一脸羞愧的打算解释，却被韩老师给拦住了。 “石天，别说了，我相信你不是有意的。” 她温柔的冲我笑了笑，那温暖的笑容几乎让我的眼泪都冒出来。 我听得出来她是认真的，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另一个女人，估计早就打上我了。 “韩老师……” “傻孩子，哭什么哭，一个男子汉可不能这么掉眼泪！男子汉，就应该要顶天立地，做一个大英雄，那才会有女孩子喜欢啊！” 韩老师走上前，伸出素白的小手轻轻的抹去了我的眼泪。 我听着她的话，用力的点着头，心里打定主意，一定不要让韩老师失望。 韩老师的表情似乎迟疑了一下，将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来，突然将那一条黑色的镂空花纹内衣塞进了我的手上。 “男孩子，在青春期的时候是会对异性好奇，会冲动，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要克制，知道吗？千万不要做错事，这个……就送给你了。” “啊？老师……” 我不由的瞪大了眼睛，心跳瞬间加速起来。 手微微有些颤抖。 柔软的蕾丝在手指尖摩擦，竟然给我的心中造成了一种异样的刺激。 “好奇可以，但是不要做坏事。以后好好学习，等你长大了，才能找到心爱的女人，知道吗？”她温柔的一笑，那笑容很甜，似乎能够渗到人的心里头。 当我正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的门被人重重的敲响了，同时听到一个温柔的男人声音：“静雅，是我，开门。” 韩老师立马露出惊喜的表情，跑到了门口，瞧她要把门打开，我赶紧将内衣塞进了上衣内侧的口袋里面。 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出现在我的眼前，他嘴角带笑，手上拎着一束百合花，和韩老师站在一起，宛如一对璧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竟然隐隐有些不舒服，总觉得这男人根本配不上我的韩老师。 “林昊，谢谢你！” 韩静雅接过百合花，脸上满是幸福的微笑。 而这时候林昊的眼神越过韩老师，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问道：“静雅，这是谁啊？” 韩老师看向我，道：“这是我们班的学生，昨天身体不舒服，所以我让他留在了这里。” “嗯，静雅你还是那么善良。” 林昊淡淡的扫了我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冷淡和无视，那种眼神我不知道从多少人那里见过，怎么可能不熟悉？ 以前不在意，可是这一刻，他的眼神却深深的刺痛了我。 “不过，下次这种事情就交给我好了，而且他既然是你的学生，那我也勉强算是他的师丈了！” “去你的，什么师丈！” 韩静雅娇嗔了一句。 瞧着两人的亲密模样，我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大灯泡似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离开，甚至心里对眼前这个男人冒出了一种莫名的敌意。 最后还是韩老师催促我，让我赶紧去学校。 “韩老师，昨天的事……”我瞄了林昊一眼，有意顿了顿，才说道，“我今天想和你一起走。” 韩老师迟疑了一下，转头对着林昊露出歉意的笑容，说道：“林昊，要不你先去工作吧，我和他一起去学校。” 林昊眼神闪烁了下，阴沉的扫了我一眼，才含笑道：“那我送你们去学校吧。” “这个……好。” 其实我打心眼里讨厌这个林昊，不过韩老师都答应下来了，我又不可能反对什么，只能默默的点头。 韩老师进卧室收拾东西，客厅里就剩下了我们两个。 看着林昊一脸的冷淡，我知道他八成是恨上我了，恨我破坏了他和韩老师的约会。 可是，我的心里却很高兴。 尤其是摸着口袋里那本属于韩老师的内衣的时候，我的心更是暖暖的。 这一刻，我没有任何的异样想法，只是单纯的觉得，韩老师真的对我很好。 她并没有因为在卫生间里发生那种事而嫌恶我，反而开导我怎么度过青春期，甚至不惜把贴身的内衣送给我。 很快，林昊将我和韩老师送到了学校，他才开车离开了。 在走向教室的路上，我有意问起了韩老师关于林昊的事情，她却说我是个小孩子，不要胡乱打听大人的事情。 我想要反驳，却忍住了。 半路上，她说要去办公室准备教案，我们就分开了。 等我走到了操场边，看见一辆崭新的宝马车停在偏僻处。 一个年轻男人靠在车头上，怀中抱着一个穿短裙的女人，一只手竟然隐没在那短裙的深处。 虽然隔着很远，可我还是看清了那个女人。 是李晴，竟然是李晴！ 我脸色铁青，不过在学校里，我不想把事情弄得尽人皆知，于是只当没看见这两个人，径直从他们旁边走开。 可当我走进教室的那一刻，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绿帽王来了！” “轰！” 整个班级的人顿时放声大笑，嘲讽，不屑的眼神宛如一把把的刀子刺在了我的身上。 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那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的脸似乎被无数人踩在了脚底下，甚至他们还故意的狠狠跺了两脚。 正文 第3章 信念 我这才知道，就这么一个早上的时间，昨天我被李晴甩了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班级，甚至整个学校，而且越传越厉害。 反正归根结底就是我被人戴了绿帽子，当了活王八。 尤其是此刻我头上包着的纱布，更是刺眼。 我走到我的桌子那坐下，周围人都故意离得我远远的，好像生怕是沾到我就觉得晦气一样。 黑着一张脸，我拿起书本就开始看，抓着书本的手都冒起了青筋。 说是看书，可是哪里看得进去？ 脸都没了，还看个屁的书！ 第一节课是语文，也就是韩静雅的课，她一来，我同桌突然举手站了起来，道：“韩老师，我要换座位，我不想挨着石天！” “为什么？” 韩老师一皱眉。 “因为他被人戴了绿帽子，成了活王八，挨着不吉利，而且他平时还总偷看我，恶心死了！”同桌是个女生，婴儿肥的小脸，扎着马尾辫，以前还觉得她挺可爱的，没想到会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她这话一出，整个班的人再次爆笑出声，时不时的回头瞅我，眼神里满是戏谑和不屑，还有幸灾乐祸。 “够了，胡说八道！” 韩老师的脸色立马难看了下来，狠狠的训了我同桌一顿。 可是，我同桌闹着性子，哭着喊着非要换桌，不然，她就要换班，还让她家长过来跟学校说。 韩老师为难的看了我一眼，最后才做了决定：“石天，杨雪这里还有位置，你和她坐一起吧！” “轰！” 话音刚落，班上顿时一片喧哗。 之所以会如此，不是因为我同桌，而是因为杨雪。 杨雪是我们班的学委，长得青春靓丽，打扮的也时尚，经常穿着白色吊带衫，短裙长袜，踩着小白鞋，显得青春活力。 每次她出现，总会吸引不少男生的眼球。 “我不愿意！” 杨雪直接站起来，看都不看我一眼，当众拒绝道。 这下子众人总算是不闹了，不过，却用一副看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表情看着我，里面充满了恶意。 韩老师没理会她的抗议，直接做了决定：“杨雪，你是学委，要多帮助同学！石天跟你坐一起，你以后多在学习方面帮帮他。” 其实我根本都不想去，可我又不想辜负了韩老师的好意，于是只能拿着书包搬到了杨雪的旁边。 杨雪看了我一眼，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好看的眉头紧蹙在一起。 因为是韩老师的课，我听的很认真，她也会时不时的看我两眼，还会对我微笑，这让我的心都是甜的。 语文课，基本是国人都听得懂，所以上完课后，韩老师问有什么不懂的地方的时候，基本没人举手。 她甚至专门问我，我也摇摇头，说都懂了。 韩老师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上完课，她就走了。 等到中午下课，我准备收拾东西，出去透口气，哪知道刚一出去，就被几个人给围住了，仔细一看却是班上的虎哥那群人。 他们家里有钱也有关系，也不需要好好学习，一直就在班里混，我平时和他们倒没有什么交集。 “虎哥？”我问了一句。 “小子，听说你被李晴那个小浪蹄子甩了，这顶绿帽子结结实实的扣在脑袋上，要不要报复？”虎哥一咧嘴，露出一个狞厉的笑容。 我有点发愣，可不相信他会这么好心的帮我，尤其是他周围几个小弟那一脸贼兮兮的笑容，让我本能的觉得反感。 我刚要拒绝，虎哥就又说话了。 “别急着拒绝，你要是报复，虎哥我绝对帮你，你毕竟也是咱班的，怎么能让外人这么欺负？” 我看着他一脸热络，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迟疑着问他要怎么做。 虎哥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不就是一顶绿帽子嘛，谁抢了你女人，你再给他戴回去不就完了！” 我摇摇头，拒绝了，转身就打算要离开，哪知道他的小弟却挡住了我的去路。 “想走？”虎哥一脸不悦，“石天，别给你脸不要脸，问你一句是给你面子，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赶紧的，快把李晴那浪蹄子给我约出来！” “你要做什么？” 我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虎哥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阴笑，说道：“那还用说，当然是帮你报复她了！那小妖精反正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咱兄弟啊！” 我这才知道他们的意思，说是帮我报复李晴，实际上根本是他们对李晴意图不轨！ “不需要！” 虽然李晴对不起我，可我还用不出这么下作的手段，于是再次拒绝道。 “还真给你脸了！” 虎哥一巴掌打了过来，我刚要闪开，就发现自己的双肩被两个人按住了，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我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我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王虎，你别太过分！” 我瞪着眼，直接挣扎起来。 虎哥给了旁边小弟一个眼色，几个小弟心领神会的对我动了手，直接把我打倒在了地上，扣着我的双肩，把我的脸踩在了地上。 “真是给脸不要脸，你们把他手机拿出来，给李晴那小浪蹄子发信息，让她出来。” 虎哥说着，一个小弟就上来翻我的兜。 “不好！” 我的心激灵一下，自己口袋里还有韩老师的内衣，要是被他们发现了，那就真的糟糕了。 可是，我整个人被压住，根本难以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口袋里那一条黑色的蕾丝内衣被掏了出来。 “哎呦，了不得，这么骚的内衣！虎哥，肯定是李晴那小娘们的！”搜我身的小弟立马大声叫了起来。 “好香啊！” 虎哥的眼也瞪大了，一把抓住那条内衣，还拿到鼻子边闻了一下，兴奋的说道：“肯定是，这个骚劲，绝对是李晴的！” 周围几个小弟也起哄似的发出大笑，不断有人抢过内衣，一脸贪婪的嗅着上面的味道，嘴里也越发不干净。 “还给我！” 我眼睛都红了，这可是韩老师的东西，他们这么做，在我眼中根本就是在亵渎她！ “石天，你还真是贱，李晴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还拿着个破内衣当宝贝，还真是活该当王八！” 虎哥不屑一顾的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而他的几个小弟也是一脸轻蔑的看着我。 而这时候，一个小弟也给李晴发送了消息，跑来说道：“虎哥，那骚娘们回复了，我把她约到学校后面的小树林了！” “好，干得漂亮！我们过去！” 虎哥的眼睛一亮，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石天，一会儿我就替你好好报复她，肯定让她知道我们的厉害！不过，听说这小蹄子在床上的功夫很不错，我们哥儿几个一会儿爽完了，说不定还能给你留个机会爽爽！” “反正现在她也不是你女朋友了，别人的女朋友，玩起来肯定过瘾！” 听着他这恬不知耻的话，我心里的怒火腾的冒了出来。 这个王八蛋，竟然假借我的名义做这种事情，还说要分我一杯羹！ 到了学校后面的小树林，等了一会儿，虎哥就不耐烦了：“那小浪蹄子还没到？” “虎哥，还没有人影。” “那还不催催，愣着干什么？这臭娘们，一会儿她来了，看我怎么好好收拾她！”虎哥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两下。 一个小弟赶紧窜了出去，到树林外面等着。 等了个把小时，李晴连个人影都没有，一问才知道，李晴早就被高富帅带着出去玩了，根本就没打算过来。 虎哥当时就恼了，一拳头砸在树上。 “这个臭娘们，竟然敢玩我们！”虎哥瞪着眼看向了我，怒道，“亏你还是她前男友，连个女人都管不住，活该当王八蛋的命，草！” 说完，他带着人就走了，而那条内衣则是被他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脸上。 “没用的废物！” 我失魂落魄的蹲在地上，将内衣紧紧的抓在手里，手背上青筋乍起，一股强烈的怒火在心头燃烧。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在这个社会上，人一旦软弱真的会被人欺负。 因为你穷，因为你弱，所以谁都能在你的头上踩一脚。 作为一个男人，绝对不能这么窝囊的活着，所以，我更加坚定了自己要变强，要出人头地的信念！ 正文 第4章 心痛 我一身狼狈的回了教室，教室里一片安静，大家都在上自习。 刚坐下，杨雪就皱起了眉头，甚至还往后躲了一下，不过什么都没说。 我看了眼自己身上，忍不住自嘲的一笑。 满身泥土，脏兮兮的就跟从土地刚爬出来似的，也难怪她会露出那表情。 我悄悄的移动了一下身体，尽量让自己离她远一点，然后从书包里掏出数学书本，默默的看了起来。 两年都没有好好学习，眼前的这些书本对我来说，就像天书似的，一个个数字和公式弄得我头晕眼花。 它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它。 这让我不由的有些绝望，第一个想的不是别人，而是韩老师，恐怕我这次真的要让她失望了。 放下书本两年了，我恐怕真的捡不起来了。 “喏。” 就在这时，杨雪却突然把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推到了我这边。 我看到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数学笔记”，这让我不禁惊讶的看向了她，她却默默的低下了头，继续看书。 翻开笔记，本子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字和符号，竟然是从初一就开始记录的数学基础知识！ 我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心里有些感动，这是我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沉浸在学习中，时间过的飞快。 我如饥似渴的吸收着这些曾经被我遗忘的知识，甚至和笔记本里记录的各种知识模型反复的对照。 下午的课我也没听，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这本笔记上。 等到我回过神儿来的时候，已经放学了，班上只坐着零星的几个人还在学习，其中就有杨雪。 她是尖子生，在班级里常年第一，甚至在全校排名都是前三，按照过往的学校记录，她注定能考上县里或是全市最好的高中。 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这让原本想休息下的我有些羞愧，再次埋首到了笔记本里面。 “石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喊打断了我的学习，我有些恍惚的抬起头来，当看清楚眼前身影的时候，不由的喊道：“爸，你怎么来了？” “你个臭小子，都失踪两天了，要不是我听韩老师说你在学校，我都差点报警找你个兔崽子了！” 我爸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眯着的眼睛就跟小刀子似的，让我有些发冷，我知道他是看到我这一身狼狈了。 可当看到我桌子上的书本的时候，这才露出笑容。 他将手在身上抹了抹，这才拍了拍我的肩头，说道：“收拾下身上，男子汉的事情，自己去解决。现在先回家，你妈给你做了好吃的！” “嗯！” 我重重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有些发酸。 其实，我是了解我爸的。 他是个不善言谈的人，虽然有时候对我很凶，可是我知道，他是爱我的，之所以对我凶，更多是恨我不争气。 而我，这些年之所以厌烦学习，其实是因为我不学。 考上又怎么样，我的家庭条件根本不允许我继续上学，尤其是我妹妹现在还在上小学，也需要用钱。 靠着我爸和我妈微薄的收入，想要供养两个孩子上学，那简直是在这个贫寒家庭的伤口上撒盐。 如果不是我今年的学费早交了，我可能早就直接辍学去工作了，而且就算是如此，我周末也接了不少的零活，用来减少家庭的负担。 天很晚了，我回头看了眼杨雪，她也在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我跟着我爸走在前面，她走在后面，直到走到校门口，我们也一句话没说。 我们向左。 她向右。 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她背影一眼，她迈步上了一辆豪车，一个黑色西装的司机正为她关上车门，随后开车离开。 突然，我觉得有些失落。 人和人是有差别的，这些年我看的很清楚。 走在黑暗的巷子，闻着难闻的气味，我和我爸早已经习以为常，停在一座破败的小区前，上了楼，我爸开门当先进去。 屋子很狭窄，不足八十平米，两室一厅一厨一卫，自打妹妹长大，我就在这个狭窄的客厅角落里打地铺休息。 我妈早就做好了饭菜，坐在桌旁等我们，见我们回来，赶紧起身。 “小玲今天住同学家，不用等她了，我们吃吧。”我妈搓了搓手，伸手把不知道热了几次的馒头递给了我。 这顿饭吃了很久，当我爸提及我在学习的时候，我妈高兴的同时，脸上却闪过一丝愁绪。 我看得出来，她是担心钱的问题。 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条件，钱，永远是第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题。 吃过了饭，收拾完，他们就进了房间，而我则是躲进了客厅的角落，那里搭了一个小帐篷，就相当于我的房间。 半夜的时候，隔壁传来我妈爸细碎的说话声，瞬间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老头子，听说李婶儿那边在招工，反正我晚上也没事，正好可以过去帮忙……” “嗯，”我爸闷声应了一句，“也好，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 “行，那我就过去，也给儿子存点钱，他也不小了，以后无论是上学，还是娶媳妇，都用得着。这房子也不大，又这么多年了，总要买套新的，不然哪有姑娘愿意进咱们这家门呢……” 我爸明显沉默了更久的时间，才低声说：“嗯，我听李哥说最近有个活儿，我明天也去他那边看看……” 听到这里，我不由的咬住自己的被子，生怕自己会突然哭出声来，眼泪啪啪的不断的往下掉。 这让我突然很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那么任性，爸妈对我这么好，可我这两年的自暴自弃不知道是多么的伤他们的心！ “爸妈，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你们失望了，我会努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了，帮着扫了扫地，收拾了下屋子，然后喝了一碗我妈给我准备的米汤就出门了。 刚到门口，就被人给叫住了。 “韩老师？” 韩老师今天穿着一条黑色半身裙，踩着一双圆底高跟鞋，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小腿，俏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嘴角含笑，说不出的迷人。 “石天，我听说你昨天晚上自习到很晚，”韩老师碎碎念道，“这很棒啊，不过下次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对了，晚上放学你过来找我，我跟你回家，有事情和你家长谈。” 说着，她对我露出笑容，然后对我挥挥手，就走了。 可是，她那阳光般的笑容在我的脑海里始终挥散不去，不过我有些好奇，她要和我家长谈什么。 怀着好奇，我走进了教室，开始了一天的课程。 今天一天都没语文课，所以，我就认准了数学一门，根本没听其他的课，足有几百页的厚厚笔记本竟然被我翻了足足一半下去！ 就当我趁着课间休息的时候，杨雪却说话了：“石天，你不要光顾着这一科，其他课也要听，考高中又不只是考数学。” 我当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我的基础太差了，与其科科稀松，还不如先专精一科。 见我死不悔改，杨雪也不再说什么了。 再次从书卷里爬起来，已经晚上八点了，外面的天都黑了。 我想起韩老师的话，赶紧收拾东西跑去老师的办公室。 离得远远的时候，我就看见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这让我松了口气，看来韩老师还在等着我。 刚走到门口，我听到屋子里传来异响。 我也没在意，径自推开门。 里面发生的一幕让我怔在了原地，一个中年男人，浑身酒气，正压在韩老师的身上，双手撕扯她的衣服。 白色衬衣被撕开，露出黑色的胸衣，她的黑色套裙早已被撕成了两半，肉色的丝袜也破了。 “静雅，你就不要挣扎了，伺候好了我，我保证你半年内就成为年级主任，甚至是小组的组长！”中年男人嘴里说着，双手还不老实的撕扯韩老师的衣服。 “主任，你放开我……” 韩老师不断的挣扎。 可是，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中年男人一个巴掌扇在了脸上，她雪白的俏脸当时就浮现出了一个巴掌印。 “给脸不要脸，我玩你是看得起你，你要是再敢反抗，老子把你的脸刮花了，扔到西街里去卖！”中年男人恶毒的咒骂道。 说着，他一把就将韩老师那破烂的套裙给撕了下去，雪白的双腿上只剩下了一条黑色的内裤。 韩老师绝望的表情，深深的刺痛了我的心。 “王八蛋，老子弄死你！” 我的眼睛瞬间就红了，抄起门口的衣架，照着中年男人的脑袋就砸了下去，当时血就冒出来了。 “哪个混蛋管我的闲事！”中年男人捂住头，眼神凶恶的瞪着我，一脚重重的蹬在了我的肚子上。 我整个人被踹倒在了地上，可还是咬紧牙关爬了起来，怒道：“混蛋，老子就瞧不起你们这种欺负女人的人渣！” 当时，我几乎是不要命的冲上去，任凭他怎么的打我，我也不松手。 砰！ 我听到一声响，中年男人的身体突然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而与此同时，韩老师的手中一个大大的花瓶也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她无助的瘫坐在地上，雪白的肌肤上暴露在空气中，那刺目的红痕，让我的心都在不断滴血。 我赶紧走过去，将外套搭在她的身上，哪知道她却一把推开了我。 “你走开，不要管我，你难道嫌我丢的人不够吗？”韩老师歇斯底里的哭着，对我大骂起来。 我知道，她现在心情不好，毕竟刚刚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捡起被她扔掉的外套，再次披在了她的身上，就坐在她的身边，任由她扑进了我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刻，我真的很心疼。 正文 第5章 明悟 那天，她哭了好久，眼睛哭得红肿，我就那么抱着她，过了好久。 “我去看看他。” 那中年男人好半天没动静了，我其实心里也有些担心，要是这人被我打死了，该怎么办？ 不过，我却不后悔。 作为一个男人，我不敢想象那种时候我如果退缩了，任由他欺负韩老师，那我这辈子恐怕都不会抬起头来。 “嗯。” 这时候的韩老师就像个柔弱的小女人，呐呐的点头，让我心中第一次觉得她的柔弱，突然很想能够在她身边照顾她，一直照顾她，保护她，让她一辈子都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下去。 我走到那中年男人的身边，试探着摸了摸他的鼻子，还有气！ 这让我松了口气。 “我们报警吧，这种人就该让他进去蹲监狱！” 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 哪知道这话却换来了韩老师的一个苦涩笑容，她说：“石天，你知道他是谁吗？” “我管他是什么王八蛋！” 我一梗脖子，哪里管得了对方是什么人，谁敢欺负我的韩老师，谁就得受到惩罚，谁也不能例外。 “他是赵亭。” “赵亭？” 我不由的一愣，仔细看了两眼，果然和记忆中的教导主任的面容重合到了一起，刚才因为太过于愤怒和激动，我竟然没认出来他的身份，可是，这一认出来对方的身份，就让我有些沉默了。 赵亭，是个通吃的人物，手眼很广。 据说他在别的地方犯了不小的事情，引起了众怒，迫于压力，这才调职到了这边，可是，能够在那种情况下，依旧毫发无损，不得不说这人有几分能耐，而且对方不过初来乍到，就已经结交了这一片的不少人，在学校里就算是校长也没他的话好使。 这种情况下，谁敢得罪他呢？ 我那时候年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况，韩老师苦笑着说道：“我们走吧。” 她拉着我就出了办公室。 走在路上，我一路沉闷着没说话，心中却有一口气憋着，死活发泄不出来，我很想问一问她难道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可是，没等我问，韩老师就主动开口了。 “石天，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不报警？” “嗯。” 我闷闷的应了一声。 韩老师说道：“因为没有用，成年人的世界，有些事情，你还小，还不懂，等你真的长大了，走进了这个社会，就会发现这个社会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大，还要深，还要残酷。” 我抬起头看着她，她的眼神里隐隐有一丝泪光，充满了无奈，以及对现实妥协的痛苦。 那个表情深深的刺进了我的心里。 我似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了她的那种痛苦，那种就算是被人欺负了，都不敢说出来的痛苦。 “老师……” 她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我，说道：“石天，你向我保证，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要向其他人说出去，好吗？” “嗯。” 在她恳求的眼神里，我只得点了头。 可是，我的心中却暗暗方式，一定要保护她，绝对不让她受到半点儿的伤害。 夜色慢慢深了。 我们两个走在路上，只有街道上的路灯陪着我们，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条路很长，这个夜很黑。 韩老师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笑容，“今天，我就不去你家拜访了，你替我向你父母说声，我改天再过去。天也很晚了，你先回家吧……” 那笑容让我更加心疼了。 “老师，我送你回家。” 我固执的说道。 主要是这时候，我根本不放心她一个人回家。 她拗不过我，只好让我送她回去。 很快，就到了她的家，这时候已经很晚了，我看她进了屋，这才转身。 等我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了。 我悄悄的打开门，刚要直奔自己的小窝过去，屋里的灯一下子亮了，我爸虎着一张脸看着我，声音有些严肃，“你去哪里了？” “我在学校学习……”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 我爸重重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放屁！老子刚去了学校一趟，学校早就锁门了！你学习，你学到哪里去了？我看你分明是老毛病犯了，又跟你那群狐朋狗友一起去网吧玩游戏去了，是不是！” 他板着脸，眼神里满是失望。 我张了张嘴，却不敢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要是这事情传出去的话，对韩老师的名声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见我沉默，我爸更气了，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啪。 我的脸火辣辣的疼。 “你说，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让你学习，你整天不学好，你跟着那些人混，你混的起吗？人家家里有钱，你呢？我和你妈省吃俭用供你上学，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吗？” 我爸激动的说着，胸口气得上下起伏。 我的头不由的越来越低。 “你个小兔崽子，你……” 正当这时候，我妈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爸训斥我，赶紧拦着，“怎么了，这大晚上的，怎么回事？” “你问问他！” 我爸没有好脸色的说道。 “怎么了？” 我妈看着我，关心之情溢于言表，却难以掩盖她那满脸的疲惫，我知道，她是去帮李婶儿做工了，为的就是以后我高中，能有学费。 这么一想，我的眼泪忍不住钻了出来。 “石天啊石天，亏你白活了这么多年，你瞧瞧你爸妈为你付出了多少，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吗？” 强烈的悔恨从心里冒出来，让我整个人都有些失控了。 是啊，自己这么一无是处，对得起谁呢？ 见我哭的厉害，我妈也吓了一跳，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手忙脚乱的安慰着我，而我爸却是瞪着我，“哭，哭有什么用……” “好了，你少说两句！” 我妈没好气的瞪了我爸一眼，我爸这才罢休，脸色依旧不好，只是嘀咕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这么一闹，时间也晚了。 我妈安慰了我两句，就让我先去睡觉。 第二天，她照常准备了早餐，跟我说道：“小天，好好学习，别贪玩，知道吗？”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的我清楚的知道，我要变强，而学习，是我目前唯一的路。 正文 第6章 教导主任 我忘记自己是在哪本书里看到过一句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想要出人头地，除了读书之外别无选择。 但这句话到底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书里写的，我确实也记不清了，但我觉得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知识，改变命运。 因为我没有一个很有钱的老爸，能给我衣食无忧的生活。 我现在能够想到的未来也很有限，考上县里的重点高中，然后再拼命的学习，考一所好大学，谋取一份不错的工作，不管能赚多少钱，至少能够养活自己，照顾家人。 这就够了。 梦想？ 穷人配有梦想吗？那梦想根本就是奢望。 自打李晴离开我的那一天，我就看清楚了这一点。 早上照例喝了一碗老妈给我留在锅里的粥，就着咸菜丝吃了两个馒头。下楼骑上我那二手的自行车，一路飞驰到了教室。 韩老师已经到了，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无论我来的多早，似乎韩老师永远都会在门口等着我……和同学们。 她脸上还是带着很好看的笑容，但我却发现她的大眼睛里蕴藏着一抹悲伤，而且当她跟我目光对视的时候，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哀求。 我暗暗的叹了口气，对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进到了教室。跟她擦肩而过的时候，鼻端传来她身上那股特有的香味，还是让我为之迷醉。 “我的数学笔记你都看完了？”杨雪破例的用手肘碰了碰我：“我瞧你眼睛都有点红，是不是熬夜学习了？” “嗯？啊，还没有呢，你要是着急要我就还你……”我忙从书包里取出了那本笔记想要还给她。 杨雪捂着嘴巴笑了：“谁问你要了啊？不过你这人真是够笨的，你怎么不去复印下来啊，万一把我的笔记给弄丢了，我可饶不了你！”说着还示威一般对我挥了挥小拳头。 只是她长的太好看了，这个动作除了可爱之外，可没有一点威慑力。 我也笑了，忽然发现这个在班级里一向骄傲如公主，对谁都冷冰冰爱答不理的杨雪，原来也会开玩笑的。 “喂，你发现了没有？今天韩老师好像有点怪怪的。”杨雪忽然又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道。 “是么，我没注意啊。”我心里一惊，忙掩饰般的开始掏书包里的课本，“今天第一节什么课来的？” “切，”杨雪撅起小嘴，又恢复了冷冷的面孔，“数学！你个猪脑子。” “哦。”我取出了数学课本，正好，昨天看了一天杨雪的笔记，还有好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好问问老师。 忽然感觉后脑勺一痛，被一个坚硬的东西砸中，我“唉哟”一声捂住了脑袋，后面立刻传来一阵鬼哭狼嚎般的笑声。 班里其他的同学也随即跟着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我一回头，就见后面隔着两排的王虎笑道：“卧槽，石天你特么跟杨雪说什么悄悄话呢？还特么的靠的那么近，这是课堂，要注意影响，知道吗？” 我默默无语的弯腰捡起地上的钢笔，这就是刚才王虎射来的暗器，慢慢的站起身来。 杨雪吓了一跳，还以为我要去跟王虎争吵，连忙悄悄的拉住了我的衣角：“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笑了笑，说没事的，我去把东西还给他。 王虎见我走过来，大咧咧的抬头瞪着我，眼神很凶：“咋的，我批评你两句，你还有意见了？” “不然，小心以后在戴一顶绿帽子，又给我们班人抹黑！” 话说的难听，但我也没有生气。 只是将钢笔轻轻的放在他的桌上，转身又回到了座位。 后面又是一阵怪笑。 我知道他们这次是在嘲笑我的怯懦。 其实我不怕他们，要说打架，别看王虎长的人高马大的，我还真不一定输给他！都是一条命，一命换一命谁怕谁啊？ 但是我不能动手，只能忍气吞声，因为我打不起。 如果被王虎揍一顿，不但鼻青脸肿，还得被同学笑话。 如果我揍了王虎，那事情就更严重了，不但要随时防着他来找我报复，很可能还会被老师骂，被学校处分。 最主要的是，惹了这帮家伙，那自己以后就彻底不得安宁了，也别想再好好的学习了。 所以我只能忍，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但如果有一天忍无可忍，退无可退呢？ 我还没有想过。 不过，我知道，那个结果会很可怕。 这一天，我过的算是很充实，每堂课我都很认真的听讲，不懂就问，上课问老师，课间就问杨雪。 杨雪倒也耐心，对我的问题都做了很细心的解答。王虎他们自然又是怪话连篇，我充耳不闻，就当是狗叫了。 放学前教导主任赵亭忽然来到了我们班，背着手在讲台上扫视了一下，最后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 我觉得他的眼神像一把刀子。 “上学就好好的上学，都特么的给我老实点！别搞七搞八的瞎整事儿，要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弄死你们这帮小崽子！” 他在学校里一贯飞扬跋扈，就连校长都让他三分。说话也是脏话连篇，这种素质的人怎么会在学校里做教导主任的？ 不过，这话好像是对全体同学说的，但我总感觉他是在针对我，看样子他应该是认出我来了，这让我本能的有种危机感。 韩老师也是脸色发白的站在门口，抿着嘴一言不发。我心里忽然莫名其妙的一疼，很想冲过去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你叫什么名字？”赵亭忽然盯着我问。 “石天。”我回答。 “看你这个德性就他妈的知道就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你给我小心点，别落在我手里！”说罢他又有意无意的瞟了韩老师一眼，哼了一声扬长而去了。 他这一出去，教室里立刻就开了锅，大家纷纷说这个赵亭不像是教导主任，倒像是一个混子，根本不配在学校里工作。 王虎却一脸嘲讽的看着全班人，呵呵了两声，道：“你们知道个屁，赵主任以前在市里就是有名的混子，据说手里可是有过人命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进的学校，又被他整出了点事，这才到了我们这，你劝你们还是放乖点，别犯在他的手上。” 这么厉害么？同学们对于这种事都是很好奇的。 王虎得意的道：“那是，我爸跟他关系不错，这都是我听我爸说的。他说要收拾谁，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们皮子都给我收紧一点啊，千万别落在他的手里……” “哎，那个谁，石天，你这个不省油的灯儿，尤其要小心点，听见没？哈哈哈！”王虎又笑了。 正文 第7章 谣言 王虎的父亲是我们县城里的一个能人儿。 他在社会上多多少少的有点小名气，好像是做建桥工程的，自己当着包工头，还拉拢了县城里一批闲散的社会青年。 这些年来很是赚了不少钱，属于暴发户那种的吧。 我见过一次，是个矮胖子，开着一辆奔驰，脖子上挂着一条很粗的金项链，说话声音很粗，看起来就是个暴发户模样。 王虎这小子虽然不是个东西，但长的却不丑，个头也足有一米八，好像跟他爹一点也不像啊？ 我忍不住的回头瞧了王虎一眼，想要印证一下自己这个突如其来的念头。 “看什么看啊？咋的，还不服气啊！”王虎立刻横眉竖眼，他还以为我是在挑衅，我忙转过来头来，忍不住的笑了。 因为，他长的的确是跟他老爹不像，一点也不像。 杨雪好奇的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问我在笑什么，但是她只是瞧了我一眼，欲言又止，没说什么。 下课铃声响起，大家纷纷开始收拾书本作业，准备离开。 只有一些人留下继续学习。 我虽然低着头，可还是听到了韩老师离开时，高跟鞋踩在水磨地面上有节奏的踏踏声，节奏没变，却没有了往日的轻盈。 我发现学习其实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当你解开了一道难题，那种满足的愉悦感真是无比奇妙。 就好像是登上了一座本来以为自己根本爬不上去的山峰之巅，而眼前的风景也是从所未见，令人耳目一新，心中也充满了骄傲的畅快。 总有一种心痒难耐，想要跟谁分享一下这种奇妙感觉的欲望。但我却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只能自己激动一下算了。 韩老师经常说的那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啊，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觉得很多老话其实都是很有道理的。 上了初三，我们也开始上晚自习了。 按照学校的规定，住宿生必须要上，本地的走读生可以自由选择。原则上是大家伙自习，但有时候也会有老师过来辅导一些功课。 我自然是要上的，因为我们的班主任韩老师是每天晚上都会来的。 我告诉自己上晚自习是为了学习功课，而不是为了要看到韩老师……当然，这也不是我第一次骗自己了。 王虎不知道为啥也总是会来上晚自习，他根本就不是来学习，而是捣乱来的。有时候在外面喝了酒还跑过来，耍酒疯，出洋相，大声说笑，将好好的晚自习弄的乌烟瘴气，令人厌恶。 关于韩老师的谣言就是从今天晚自习上开始传出来的，也许早就有了，但我是第一次听到。 刚开始自习的时候，王虎他们几个还算安静，凑在一起看手机，不时的爆发出一阵怪笑。 起初我还不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可是这帮家伙竟然将手机的音量给调大了，安静的教室里立刻充满了各种不堪入耳的声音，原来他们是在看那种电影！ 几个女生默默的收拾东西，脸红红的离开了。 我也被那声音吵的心烦意乱，收拾东西正准备走人，却忽然听到王虎嘎嘎的笑道：“哎哎哎，你们看这女的像谁？” “像谁啊？我也瞧着有点眼熟啊！” “好像有点像港台那个女明星张敏啊……” “别特么的扯犊子了，那都多大岁数了……我看像你妈！” “像你妈！我草泥马！” “哈哈哈……” 有个家伙忽然道：“你们说像不像咱们韩老师？” 王虎嘿嘿一笑：“对了，你看她这眼睛这么大，还有这鹅蛋脸儿，还有这双大长腿……啧啧啧，特么的跟韩静雅一样一样的！” “哎哎哎，卧槽的真有点像啊，不过咱们韩老师的腰可比她细多了啊，而且也漂亮，再说韩老师也没有她这股子骚劲儿啊……” 王虎压低声音怪笑道：“你们知道个屁，别看韩静雅看着一本正经的，其实暗地里女人哪个不一样？” “不能吧，王虎你可别胡说啊，韩老师可是我的心中偶像……” “拉几把倒吧，还特么的心中偶像，我看是你YY对象吧？” 王虎又是嘿嘿一笑：“刚才我跟二班的李宏宇一起喝酒来的，他前些时候亲眼看到晚自习的时候，赵亭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去了韩静雅的办公室……” “也许人家赵主任和韩老师在谈工作呢？” “嗯嗯，谈计划生育工作……” “哈哈哈！” “咱韩老师长个跟朵花似的，能看上赵主任？就赵主任那一脸横肉，看着就跟土匪似的！” “你懂个屁，赵主任在学校多牛掰，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跟他勾搭上了，韩老师以后在学校就能吃得开了。” “也是啊，不过真是可惜了，好白菜都被猪拱了，好那啥都被狗给日了！” “卧槽，我也想当狗做猪！” “想得美，你特么就是猪狗不如……” 于是，又是一阵鬼哭狼嚎的怪笑。 他们虽然是压低声音在说话，但是教室里实在太安静了，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这种花边新闻，也是同学们喜闻乐见的。 更何况主角还是韩老师！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大声道：“你们差不多得了啊！别在人家背后烂嚼舌头！” 王虎忽地起身走了过来，双手撑在我的课桌上，似笑非笑的道：“特么的石天，没看出来啊，脾气不小嘛！” 我也站起身来：“我警告你们不要传这些谣言，这样会伤害韩老师的。” 王虎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拳。 我往旁边一闪躲开了：“王虎，你要干嘛！” 王虎哈哈一笑，道：“你说我干嘛，打你，你小子还敢躲！” 忽然，教室门打开，韩老师迈步走了进来，见我们两个针锋相对，忙道：“石天，王虎，你们不好好自习，干什么呢？” 王虎哼了一声，指着我的鼻子，小声道：“石天，你特么的等一会儿放学的，有你的好看！” “王虎，回你的座位上去！不要影响其他同学学习，整个走廊都能听见你们在吵！” 韩老师声音也大了起来，但是她就算是生气，也好像是在娇嗔，也许因为她的声音实在太好听了。 她还真有点像是年轻时候的张敏，我想。 正文 第8章 出手 “卧槽，受不了，受不了了……”角落忽然传来一个有点做作的声音。 韩老师闻声瞪去，那个声音立刻消失，但却又让王虎等人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奸笑声。 一直保持沉默的杨雪忽然转头，对我道：“石天，你先走吧。” 我摇摇头，我知道一会儿王虎肯定会找我的麻烦，但我不能装孙子，因为我才十六岁，还有一颗在少年时代比生命还要珍贵的自尊心。 相对于轻蔑嘲笑，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头破血流。 杨雪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出言劝我，或许在她的心中，已经明白了我想做的事情吧。 “哎哎哎，别急着走啊，咱们的事儿还没了呢！” 在校门口，王虎跟几个同学将我堵住。 “我不想惹事，请你们让开！” 我义正言辞的说出这话，但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好笑。 王虎笑眯眯的走过来，脸色忽然一变，飞起一脚将我的自行车踹在地上。 紧接着，他迎面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疼痛令我热血沸腾，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大喊一声一把将他推到在地。 我正准备过去踢他几下，却被另外几个人紧紧的抱住：“哎哎哎，别动手嘛，都是同学，这是干什么啊？” 这帮孙子。 我一怒，王虎却趁机一跃而起，冲过来跟疯了一样在我的身上连踢带打。 我拼尽力气挣脱了那几个拉偏架的，还没有来得及还手，就冷不防被人在屁股上面踹了一脚，直接扑倒在地。 雨点般的拳脚落在我的身上，我只能双手抱头，蜷缩成一团。 忽然，我听有人大声喊道：“喂喂，你们干嘛打人？都住手，否则我报警了！”王虎他们这才停手，又指着我骂骂咧咧了几句，悻悻的离开了。 我满身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就看到不远处一个中年人注视着我，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儿！”我吐出了一口血沫子，“谢谢你啊，大叔。” 那中年人笑了笑，递给我一包纸巾，转身离开了。我目送他上了路边的一辆车子，缓缓的开走了。 那辆车子我认识，是杨雪家的。 回家后，我脸上都是血的样子，可把我妈给吓坏了，一个劲儿的问我怎么啦，是不是遇到劫道的了。 我爸却只是瞧了我一眼，啥也没说。 才上小学一年级的妹妹跑过来，一脸心疼的用小手轻轻抚摸我脸上已经结成血痂的伤痕，道：“哥哥，你疼吗？” “呵呵，不疼啊。妈，刚才不小心摔了一下，磕破点皮，没事儿。” 但说实话，我的确很疼，却不是因为身上的瘀伤，而是心疼，心疼家人对我的关爱呵护，而为自己曾经辜负他们而懊悔。 我爸似乎相信了我的话，也不多问：“没事就去洗洗脸，你瞧你这个德性！饭菜你妈给你热着呢，洗洗就快吃吧，别忘了把碗洗了！” 第二天，我一进教室，我的尊容就引起了同学们的惊叹。不是因为受伤，而是因为昨晚我妈趁我睡着了，悄悄的给我脸上涂了好多的药水，早上说啥也洗不掉，让我看上去滑稽的像个小丑。 “卧槽，石天，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要唱大戏啊！”有人怪笑。 “绝逼是铜锤花脸！”有人补刀。 我对他们的嘲讽充耳不闻，只是对同桌杨雪轻轻的说了一句谢谢。杨雪低着头看书，似乎根本就没听见。 课间的时候，我出去二班找到了那个李宏宇，就是跟王虎吃饭传韩老师坏话的那人，他警觉的瞪着我，问我说要干什么？ 我猜，也许我一脸凶相吓到了他。 “没事，跟你聊聊。” “我跟你有啥聊的，你有病吧？” “以后你嘴巴紧一点，没影子的事情不要乱说。” “你啥意思啊？” “啥意思你心里清楚！” “哎呀我去的，你他妈谁啊？” “我叫石天，是三班的，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传我们韩老师的坏话了。” “韩老师？哦，就是那个被赵主任给办了的韩静雅啊！哈哈，我说怎么了，你算干啥的，跟我扯淡装犊子呢吧？咋的她跟人搞破鞋还不让人说啦？我特么的就说，你能把我怎么着？一会儿我就去广播室给全校广播一下，你能……” 我怒火上升，脑子里又再度空白，狠狠的挥起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鼻梁上！只听咔嚓一声轻响。 李宏宇怪叫一声，立刻展开还击，但现在的我就跟一头受伤的饿狼一般，简直就是疯了一般的状态。 胳膊上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接连几记重拳将李宏宇打倒在地，嚎叫一声骑了上去，轮圆了胳膊，只是奔着他的头上猛砸。 昨晚受到的屈辱全部爆发出来，对于身边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根本充耳不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今天一定要打死他！ 幸好几个学校保安来的及时，七手八脚的将我抱住，否则我真的可能把这个李宏宇给活活打死了。 在校医室我才感觉到了后怕，如果我真的把李宏宇给打死了怎么办？ 就算没打死，打成重伤，或者轻伤也够呛啊，我虽然只有十六岁，也是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另外还得给人家赔钱，几万，还是几十万？ 我赔不起，我爸妈也赔不起…… 刚才我如狼似虎，形同玩命，可是，现在的我却怕的手抖，我的手真的再抖！而且无论我怎么告诉自己要冷静，都无法遏制住心里强烈的恐惧感！ 然而这个世界上有些事真的是很戏剧化的，结局甚至令你根本想象不到。 校医在给李宏宇处理伤口的时候只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可处理我的伤口却用了足足一个多小时。 因为，李宏宇除了鼻子流血，脸颊有点肿起来之外，屁事也没有！ 而我呢，手指骨竟然轻微骨折。 原来刚才我打在李宏宇鼻子上那一拳，用力有点跑偏，那咔嚓一声不是人家李宏宇鼻骨断裂的声音，而是我自己的拳头裂了…… 而当时我正处在肾上腺素飙升的时刻，所以在认知上就产生了巨大的错觉。 还有李宏宇这小子是真的被我刚才的疯狂给吓住了，虽然只是受了一点皮肉伤，但心理伤害可能就非常严重了。 他甚至都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正文 第9章 偷拍 韩老师和他们的班主任老师也都来了，问起我们打架的原因。我直接来个恶人先告状，说是李宏宇先动手打我的，我只是还击而已。 “我就是路过他身边看了他一眼，他就说我瞪他了，上来就给了我一拳，我俩就打起来了。” 我有点委屈的陈述着根本不存在的事情经过，同时用犀利的眼神瞧着李宏宇。 为了避免承担严重的后果，我只能这么做。 “是这样的吗？李宏宇？” 二班班主任脸色不善的瞪着李宏宇，问道。 李宏宇平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想跟王虎厮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在学校里也是劣迹斑斑那种，很不受老师们的待见。 而我在老师眼中其实也这样，不过这阵子我幡然醒悟，努力学习，所以老师们才对我的印象稍微改观。 “嗯。” 李宏宇眼神飘忽，躲避着我的目光。 “不好好的学习，成天就跟一帮痞子混，你看看这一身的臭毛病！你说你这样对得起谁啊？都对不起你爸妈给你交的那点学费！” 二班班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点着李宏宇的脑门，看来同样的话是没少跟他说，张口就来。 李宏宇沉默，这就算是默认了啊。 他这个态度如此理想，那事情就简单了。虽然我的伤势较重，但毕竟受伤的部位是拳头，所以要是再请李宏宇的家长，让人家赔医药费什么的就有点过分了。 韩老师自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是骂了我两句不冷静，也就跟二班的班任握手言和了。 李宏宇出门的时候，我鬼使神差的对他背影轻声来了一句：“管好你的臭嘴，以后小心点！” 我瞧的清楚，李宏宇的步子明显踉跄了一下。 “要不要医院再处理一下？” 韩老师瞪了我一眼，转头问校医。 校医估计早就看惯了类似的伤势，云淡风轻的道：“不用了，就是有点骨裂，自己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呵呵，你小子，也不知道是运气坏，还是运气好，打人也能打成这样，我做校医十来年了还是头一次见过。” 一出校医室门口，韩老师就毫不客气的拎起了我的脖领子，将我一路拉扯进了她的办公室，抬腿将门踢上，皱着眉头很严肃的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样啊，刚才我不是说了……” 我不敢说实话，只能嘴硬。 “你还学会说谎了是不是？你要是没说谎刚才你的手抖什么！”韩老师双眼圆睁的瞪着我，我却觉得她的眼睛真好看。 “疼的。” 我将满是绷带的手送到她的眼前。 “哼，疼也活该！谁让你跟人打架，还对我说谎！”韩老师一把将我的手拨开，“一会儿跟我去医院拍一个片子！” 这个打架冲突事件就这样风平浪静，波澜不惊的结束了。 但关于韩老师的谣言却一下子泛滥起来，说什么的都有，几乎全校师生都知道了这件事，那就是赵亭把她给搞了。 现在韩老师走在校园中，就好像是走在枪林弹雨里一样。 各种鄙夷的，厌恶的，幸灾乐祸的，看笑话的目光就好像是一枝枝锋利的箭簇，将她射的遍体鳞伤！ 我不知道韩老师心里会怎么想，但每次见她挺胸抬头穿过众人复杂的目光时，都会替她感觉到深深的疼痛。 一直痛入骨髓。 我真想和所有人解释，事情根本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可是，我知道，人们宁愿相信这些八卦，也不愿意相信真相，他们在意的也不是什么真假，而是满足他们内心的阴暗。 晚自习课堂，依然是一片安静，安静中也依然存在着一些令人讨厌的噪音。王虎跟两个小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不知道又在琢磨着什么坏事。 我眼睛瞧着笔记本，耳朵却竖了起来，因为我听见他们说到了韩老师的名字。 “你真的看见韩静雅内衣的颜色了？” 这是王虎不要脸的声音。 “真的，我真的看见了！上午做课间操的时候阳光多足啊，她穿着那裙子都快透明了，绝逼是黑色的，说不定还是蕾丝的！不信咱打赌，输了的，一会儿请吃烧烤！” “打个毛线的赌啊，根本无法证实啊，除非咱们现在去她的办公室把她脱光了，嘿嘿……”旁边有人接口说道。 “真特么的笨，动动脑子啊！我刚才看她还穿着裙子呢，一会儿，咱们这样啊，你就假装问她问题，我拿手机拍一下她的裙底，那不就真相大白了？” 王虎阴测测的说道。 “卧槽，好主意啊，就这么办！” “嘿嘿，要是她没穿呢？” “那就算是咱们赚大发了，我连请你们三顿！” “哈哈哈，一言为定啊。” 咔吧一声，我手里的圆珠笔断成了两半！ 我绝不会让他们的恶毒伎俩得逞，我发誓！ 与此同时，我的心里却在暗暗的祈祷，韩老师啊韩老师，你就在办公室里呆着吧，不要再来教室了。 “白天课堂上的问题，大家还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可以问我。”韩老师显然就没有听到我对她发出的心灵的呼唤。 她还是来到了教室，而且还是穿着那条黑色齐膝的裙子。 “韩老师，我有问题！”王虎身边的一个家伙突然将手举的高高的。 韩老师哪里知道他们最自己打得什么坏主意，见这个平时不爱学习的同学主动提问，还很高兴，或许以为他们终于觉悟了。 “这个诗我没明白啊，什么叫莫道不消魂？韩老师，销魂是什么意思啊？”那同学假装很认真的问道。 韩老师弯下腰给他细致解答，那线条优美的腰身，还有那惊人的曲线令回头张望的我心里忽然狂跳起来。 这时候，王虎悄悄的起身，对身边的几个人挤了挤眼睛，他手里拿着手机，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韩老师的身后，蹲下身子，打算将手机伸进了韩老师的裙子下面。 周围的很多同学都瞧到了，但是大家迫于王虎的威胁，谁也不敢出言制止，从而惹祸上身。 其中自然也不乏有抱着看热闹心态的。 “韩老师，我有问题！” 我忽然大叫一声。 韩老师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回身立直了身子：“怎么啦石天……咦？王虎你在干什么！”她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王虎的阴谋被识破，转头阴狠的瞧了我一眼，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对韩老师道：“没事没事，手机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韩老师俏脸一红，她已经猜到了王虎刚才想要干什么了，但是没有拿到他的现行，也不好发火，只能冷冷道：“回你座位上去！还有上课不准看手机，你不知道么？” 正文 第10章 报警 我装模做样的问了韩老师几个问题，韩老师心情虽然不好，却依旧耐心的给我讲解了一遍。 我看着韩老师的侧影，总觉得我跟她之间好像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或者说是心有灵犀？ 当然，这也可能只是我一厢情愿的错觉而已。 “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韩老师那一双大眼睛看起来总是水汪汪的，尤其是距离我这么近的时候。 “呃……没有了。”我有些慌乱的回答。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她一个问题，一个我很想知道而且只有她能够解答的问题，韩老师的内衣真的是黑色的吗？ 就像她送给我的那件。 当然，我只是脑子里想想，却不敢问出来。 这就是冲动的青春啊。 对于美好，有着难以抑制的渴望，却因为种种原因，而藏在心中，明明知道不可能样，却还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奢望。 刚出了校门口不远，王虎带着几个人将我拦下来，气势汹汹的指着我鼻子质问我。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挨揍没够啊！别以为你打了李宏宇，就觉得自己挺牛逼了，竟然敢坏我的事情了？” 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他们给堵住了，但是，这次我有所防备。 我破坏了他们的‘好事’嘛，以王虎的脾气，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放学后我悄悄的在校园绿化带里捡了一个半拉儿的水泥砖头。 “我说过了我不想惹事，我也不牛逼。”我尽量强作冷静，不卑不亢，但是心跳的还是有点厉害。 我是没少跟人打架，但我并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无赖流氓，我现在只想做一个老实本分的中学生。 学习，才是我以后要走的路。 “不是我就纳闷了，你那么护着韩静雅干啥？为了她还跟人家李宏宇干起来了，咋的，难道你跟她也有一腿？” 王虎出口成脏，但话糙理不糙，还真是抓住了事情的重点。 我也懒的跟他废话，左手拿出手机，按下免提，直接就拨通了110。而右手则紧紧的攥着那块砖头，藏在了身后。 在出来的这段路上我已经想好了，如果王虎在外面带人堵我，我就直接报警，先争取一个主动。 就算王虎不怕警察，非要跟我动手，那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进行正当防卫了。 那边马上就接听起来：“你好这里是110报警指挥中心，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我立刻扯着嗓子大喊：“我是县一中的初三学生，我叫石天，现在我们学校门口被一帮人给截住了！他们要打我，你们快来吧……” 王虎和几个同伙一时都有点懵逼，指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们可能觉得我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么点屁事你也好意思报警？ 然而人家110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啊，立刻回应道：“好的，我们马上派人过去，你自己注意安全，不行就跑……” 要不说王虎这小子多少有点缺心眼呢。我这都报警了，但凡是一个有脑子的那还不赶紧开溜？ 可是王虎偏不！ 他不知道自己是虎逼，还以为自己很牛逼呢。所以不但没跑，还飞起一脚将我的手机给踢飞了！ 接着一把薅住我的脖领子，恶狠狠的道：“他妈的你以为你报警我就害怕了？我特么的今天就当着警察的面儿干你了！给我……唉哟，我草泥马的！” 不等他屁话说完，我手里的砖头已经毫不客气的直接砸在他的胳膊上，疼得他缩手大骂。 我得势不饶人，紧接着又是一砖头直接轮到了他的脑袋上！ 王虎又是一声惨叫，捂着脑袋瘫倒在地，鲜血从他的手指缝里喷涌而出。我有点犹豫了，砖头已经扬起来，但还是克制住没有继续砸下去。 而是身子一转，指向那几个家伙：“还有谁要上的？” 那几个家伙看到血，脸色就变了，大声嚷嚷着：“完啦，完啦，出人命啦，你把王虎给打死了！赶紧报警啊，喂，石天你有种别走啊，警察一会儿就来了……” 叫的很欢实，但是没有一个敢上来跟我继续打的。 我有点鄙夷的哼了一声，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 将手里的砖头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路边，冷眼的瞧着他们像一群没头的苍蝇围着地上的王虎团团乱转。 要是现在手里有一根烟就好了，我想。 这次事情闹的有点大了。 110来了以后将我和王虎他们全都带到了派出所，王虎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本来已经醒了，但刚进派出所的门口就身子一软，晕倒过去。 于是，警察又找了120，把他先送到医院去了。 由于王虎现在伤势不明，死活不知，所以本来一个简单的治安案件随时都可能升级为严重的刑事案件。 这是给我做笔录的一个警察说的，他了解了事情经过之后，对我的遭遇还是很同情的，因为在他出门的时候，我听见他轻轻的骂了一声：“操！” 我年龄还不满十八岁，必须要请家长过来。 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后我爸匆匆赶来，跑的满头大汗，但见到我安然无恙，似乎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警察让我和我爸坐在大厅里等结果，也许是我提前打110的缘故，所以也没有给我上什么刑具。 我还从来没有进过派出所，心里难免就很紧张。因为我一直觉得，但凡进到这里的都是像王虎那样的坏小子，或者是罪犯流氓。 而我，却分明是一个好人。 好人在这里为什么也会紧张？我不知道。 我不说话，是因为害怕和紧张。我爸也不吭声，我总感觉他好像比我还要紧张，紧张的同时也藏着一丝阴沉。 那一丝阴沉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我只是感觉到，这时候我爸的身上藏着一种让我恐惧的味道。 “谁啊，谁啊？谁他妈的把我儿子给打了！不想活了是吧？”一个矮胖子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瞪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凶狠的在大厅里扫视。 我心里一紧，王虎他爹来了！ 一个民警迎上去道：“你先别喊，你是什么情况，来这里有什么事？” 王虎他爹凶巴巴的道：“我儿子被人打成脑震荡了我还不能喊？还特么的有什么事，不是你们让我过来的么？谁是凶手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弄死他！” 那个民警“哦”了一声：“你是王虎的父亲吧？王虎的情况怎么样？” “跟你说了脑震荡，刚吐了一气儿，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嗯，你冷静一点，正好对方的家长也来了，咱们先坐下来一起谈谈，看看能不能调解一下……” “调解个毛线啊！敢打我儿子的人必须死，没有任何谈的余地……” 正文 第11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王二彪！” 我手心里正捏着一把汗呢，却听我爸在旁边忽然大喝一声，吓了我一跳。 王虎他爹闻声走过来，道：“咦？石大哥你咋在这儿呢，你不是早就……” “二彪子，我看着就像你，呵呵，这两年混的不错，成大老板了啊。” “哈哈哈，石大哥你尽跟我开玩笑，什么大老板，在你老哥面前永远是个小弟……” 那个警察一瞧乐了：“你们认识啊？那正好，你们先聊聊吧，作为家长可都要冷静一点啊，孩子都还小，主要还是以教育为主……” “啊？是你把我儿子给打了？” 王二彪的眼珠子又瞪圆了。 我爸很亲热的搂住他坐下来：“不是我，是我儿子，小孩子们胡闹……石天，喊王叔叔！” “王……叔叔好。”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王二彪是有名的混子，可是我爸呢？向来老实本分，他怎么可能会和王二彪扯上关系呢！ “咳，这特么的不是扯呢么，咋还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王二彪脸上的神情很奇怪，颇有点哭笑不得的意思。 “怎么样，孩子没有事吧？嗯嗯，没啥大事就好了……别管咋说，都是我这个兔崽子的错，回头我一定狠狠的教训他！过天我带着他过去给咱家孩子赔罪！还有孩子的医药费营养费什么的，我全都包了……” 我很聪明的保持了沉默，但是心里却很不以为然，给王虎赔罪？那除非我死了！ 王二彪却大声道：“你看石大哥你说的这话，孩子们胡闹还能当真不成？一家人咱也不说两家话，就当是个误会，都算球了吧！我听王虎说，他们还是同班同学呢？不打不相识，以后让他们小哥们儿交个朋友，互相还能照顾着点。” 说实话，我真不知道王虎他爹这么明事理啊，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漂亮，啧啧啧。果然是社会人儿啊，爽快。 于是，事情又简单了，既然两家都愿意和解，那警察也就不立案了，只是批评教育了两句。 从派出所出来，我一直提着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来。 我爸跟王二彪两人热情的握手，依依不舍的告别。然后王二彪上了他的奔驰车，我爸上了我的自行车…… “爸，你怎么会认识王虎他爸的，而且我看他好像还有点怕你啊？”我一边奋力蹬着自行车往家走，一边忍不住好奇的问。 “呵呵。”我爸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有些沧桑。 我看着他，感觉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第二天，王虎竟然来学校上课了，头上的绷带还没拆，脸上的淤青还未散，看起来有点像是电视剧里从硝烟战场上归来的英雄…… 这小子貌似也没有这么好学吧？ 不是为了学习，难道是为了我？但是，他却也没有再要找我麻烦，当然，也没有想要跟我交朋友的意思。 我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但是事实证明，我太幼稚了。 课间操的时候韩老师冷着脸将我叫到了她的办公室，很严厉的问我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我说没什么，就是跟王虎闹了一点不愉快，一言不合就打起来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让你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不要成天的惹是生非！王虎他们就是一群混混，你跟他们一般见识干啥？就算他们欺负了你，你就不能忍忍？非要跟他们动手打架？要是他们太过分了你也可以找我呀，靠打架能解决得了问题么？” 韩老师是真的生气了，我只能低着头保持沉默。 “你说你要是把他打坏了，怎么办？不但上不了学，还得蹲监狱！你这辈子就完了！还有，把人打坏了，你家里不得出钱陪人家吗？你家里的条件你自己心里没数？我说你也不傻啊，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呢！” 看着韩老师眼底的痛心表情，我的心都是一颤，我知道她在关心我，于是，我很诚恳的表态：“韩老师，我以后不会了。” “唉……算了，这话你说了也不是一次了。石天，我真的对你很失望。”韩老师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闪发亮，“你好自为之吧！” “韩老师！” “回去吧，也许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我的话你爱听不听，都随便你了。”韩老师将头转过去，似乎不想再看到我。 回到教室后我心里很难受，也很委屈，但这委屈却又不能跟任何人说，只好憋在心里，憋得我更难受了。 可是，真正让我难受的事情还在后面呢。 下午第一堂数学课才上了十分钟，教导主任赵亭就气势汹汹的直接闯了进来，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道：“石天，马上跟我去教导处，还有王虎，还有你，你，你们几个，全部过来！” “干啥啊？”我还没出声了，后面的王虎就先问出口了。 “少特么的废话，赶紧的，别给我找事！”赵亭说罢一转身出去了。 王虎磨磨蹭蹭的晃荡过来，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忽然道：“你瞅我干啥，我可没点你啊！” 我没出声，跟着他们几个一路来到了教导处，门大敞开着，韩老师脸色通红，正在跟赵亭大声的争吵。 “赵主任，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也已经给石天警告处分了，再说这是事出有因，李宏宇也承认是他先挑起事端的啊，不能全怪石天！还有跟王虎打架的事情，人家公安部门都让双方家长调解处理，并且也都协商解决了，王虎同学和他家长也没有意见，学校就不该再插手了！” “韩老师，你太幼稚了！事情是这么简单的么？警察讲法律，我们学校也是要讲纪律！这个石天在学校里胡作非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搞早恋，还跟校外的人风吃醋打的头破血流，造成极为恶劣的影响也就算了，还无故殴打同学，甚至还把王虎打成了脑震荡！如此极端暴力的行为，已经对全校师生的人身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威胁！这样的人，还能留在我们学校么？ 王虎用力的砸了砸门，打断了他们的争论。 赵亭冷冷的道：“都进来吧。” 韩老师情绪很不稳定，兀自气喘吁吁，一双小手也攥的紧紧的。瞧了我一眼就又马上扭过头去，我就意识到可能大事不好了，否则她不会这么激动的。 但她却是在帮我争辩，甚至不惜与赵亭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