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神秘古画 机车轰鸣,在杭州临安市郊区的公路上,两辆军用装甲车疾驰而过。车厢内,两排特战旅的女队员,荷枪实弹,各个表情严肃,正襟危坐。 在这群女子特种队员中,有一人格外与众不同。虽然相貌娇美,一身特战服也衬托出不俗的气质。可偏偏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炸鸡,一手端着啤酒,看肩章军衔还是连长。 “马连长,我们执行任务不能喝酒吧?”一个女兵好意的提醒了一句。 “怕什么,不就从坟里挖点东西出来嘛?难道还有人来抢?”马晓月微微一笑,安抚了姐妹一句。看着车队已经快要抵达目的地。这丫头又从口袋里拿出粉底和梳子,打扮了起来。不知道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数十分钟之后,抓驾车停靠在了新近开掘的宋代墓群附近。远远望去尘土飞扬,大小土堆无数,不时有记者和考过人员走过。 马晓月指挥队员控制主要通道之后,就偷偷的溜到了正在出土的第一工作现场。眼睛在四处张望,像是在搜寻什么。就在此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帅气男生,发现了她。轻轻的拍了她肩膀一下。 “晓月,你怎么在这里?执行任务吗?”男生微微笑着,面如阳光。这丫头立刻脸颊绯红,心跳加快,嘴也像是不听使唤。 “是……是啊……这么巧啊,你也在这里!”马晓月不敢和男生对视。微微低头看着自己的大头战靴。她平时大大咧咧,可遇到喜欢的男生,就扭扭捏捏。从高中暗恋到现在,却始终不敢表白。 还没等两人说声几句话,就见不远处土坑下爬上了一个带眼睛的中年人,挥手大喊起来:“任子谦,快来啊!墓穴打开了!里面有东西!” 任子谦闻声,快步的走了过去。马晓月也急急跟随,一时为了满足好奇心,更是为了跟喜欢的人多待一会。不然自己化妆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土坑下的墓室并不大,看墙上的壁画和墓室的构建风格,墓室的主人应该是宋朝前后的一个将军。可令在场所有考古人员惊讶的是,墓室中央棺材里除了一卷画之外,竟然空空如也。 “怎么会这样?这里没有被盗墓的痕迹啊?怎么就没有陪葬品呢?难道墓室主人起死回生跑了?”几个考古人员低声的讨论了起来。 “子谦,你打开这幅画看看吧!这方面你是专家,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一个白发老者,带着橡皮手套,将那卷保存完好的画卷递到了任子谦的手里。 “恩!”任子谦应了一句。接过画卷,一寸寸的展开。 墓室内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注视着这幅古画。画轴展开,一个面容绝美,气质非凡的女子引入眼帘。女子古装打扮,手依桃花。眉目间似有淡淡忧伤,却又无比坚毅。 “这幅画……这幅画我好像见过……”任子谦持画的手,微微颤抖。这幅画无数次在他的脑海浮现,今天却是第一次看清了全貌。 就在这时,现场一个工作人员似乎发现了什么,伸手指着马晓月:“你们看,这个女兵和画中的人是不是一模一样?”众人纷纷回头,各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除了这一身戎装之外,马晓月明明就是从这古画中走出的一般。那眉角,那脸颊,完全一模一样。 “咳咳,说不定我这脸在古代就是大众脸,没什么稀奇的吧?”马晓月耸了耸肩,并不以为然。只是任子谦看画的眼神,让她很是吃醋。要是他能这样看自己该多好。 “轰隆!”一声闷响。墓穴微微晃动。从顶上落下几块壁砖。紧接着,整个墓穴就开始坍塌。工作人员惊慌失措,刚才光顾着研究古画,竟忘记对墓穴稳固度进行勘测,纷纷向外疾奔。 “子谦别怕,有我在!!”马晓月大喊一声,女汉子气质霸气外露。一个箭步蹿到了任子谦身边。举起随身的冲锋枪,为他挡起了一个安全区域。 “晓月,其实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危机关头,任子谦竟然不急着逃命,反而满眼神情的望着马晓月欲言又止。 “你……你要说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喜……小心!”任子谦话到一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话锋一转。猛的推了马晓月一把。转眼就被墓室顶部跌落的砖块击中。鲜血直流,转眼就昏迷了过去。 马晓月怔在了原地,泪如泉涌,怎么也不相信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就…… “任子谦,你个王八蛋,你醒醒!你的话还没说完呢!你是不是喜欢我!你说话啊!”马晓月摇摆着任子谦的胳膊,歇斯底里的声音略带沙哑。 就在此时,马晓月注意到了一丝异常。任子谦的鲜血慢慢的渗入古画之中,那原本黯淡的色彩升腾起耀眼的光芒。光芒越来越强,如正午烈阳一般。已经逃出墓穴的几人,看到如此场景也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灵异状况。 还没等马晓月反应,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固住。渐渐的牵引向古画之中。电流般的刺痛传至全身,让她很快失去了意识。 第一卷 第二章 险遭非礼 过了许久,马晓月轻轻的挪了挪身子,鼻息间还有淡淡的焚香味道。她微微的睁开眼,感觉极其虚弱。看到眼前的情景,更是吓了一跳。 古色古香的房间摆设,红木桌椅,精致雕纹的床榻帐帘,还有墙上挂着的书法字画。再看看自己的衣衫打扮,分明是到了古代。 “这……这是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在古墓里吗?”马晓月挠了挠头,一脸的疑惑。就在此时,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走进一个锦衣华服,身材魁梧的翩翩男子。这少年面色俊朗,却长着一对色眼,在马晓月身上来回打量着。 “妙琴妹妹,今日可是咱们的大日子,别怕,哥哥我一定会伺候好你!”言罢,这男子快速宽衣解带,向穆妙琴扑了过去。疯狂撕扯起了她的襟裙。 “色魔!你是谁啊!放开我!”马晓月肺都快气炸了,不停的扭摆着身子。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小姐,最差也是个丫鬟。怎么自己初来乍到,就要被非礼。 “你最好闭嘴!别扫了老子的兴致!我曹雨看上你,那是你们穆家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男子大声的呵斥了一句,一击耳光招呼在了马晓月的脸上。双眼散发着禽兽一般的光芒。 “我去!你……你打我?老娘要废了你!”这一巴掌彻底点燃了马晓月的怒火。从小到大她向来是欺压小伙伴。考虑到这身子骨体弱力小只能智取。她瞅准时机,猛一抬脚,直击曹雨裆部。 曹雨被这一招弓步撂裆打的猝不及防。大叫一声,捂着下身,滚落在了地上。疼的满额冷汗。他望着马晓月,严重满是疑惑,这平日温柔婉儿的穆妙琴怎么突然就换了一个人? “你……你敢打我?我们曹家绝对不……” “我打的就是你这个色魔!”还没等曹雨说完,马晓月拎起手边的花瓶,毫不犹豫的招呼在了他的头上。随机撩起裙子夺门而出。 屋外一个回字形的走廊。不时有衣着露骨的粉黛女子穿行左右。楼下大厅,几个异域女子,薄纱裹身,曼妙起舞。惹的周遭,衣着华贵的官家富商连连叫好。这是什么地方,马晓月心里也有了底。 “不会这么悲剧吧?我……我穿越成了青楼女子?难不成我还要接客?”想到这里马晓月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她的心思还都在古墓之中,不知道任子谦是生是死。 见马晓月衣衫不整的下楼,楼下顿时热闹起来。穿梭的龟公,往来的客人。上上下下的姑娘都吱吱的笑了起来。 “哎呦,这穆家的小姐,看来是被咱们曹公子给宠幸了啊!刚才楼上好一阵惊天动地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子满是色色的言了一句。 “我看是穆老爷子专门派自家女儿勾引了曹家少爷才对!如今三大家族就穆家没落!曹家可真当势哩!”又有几个客商一阵唏嘘。如今曹国相权倾朝野,当年三大家族鼎立之势,早已荡然无存。穆家家主也沦落成一个把守城门的将尉。 “呸,什么世家小姐,我看也是一个下贱胚子!还不如我们姐妹来的痛苦实在!”几个青楼女子眼中嫉妒,磕着瓜子轻啐了一口。惹的旁人一阵嬉笑。 听了这些对话,马晓月的心也算是放下了,至少自己不是青楼女子。匆匆的出了青楼大堂,走到了正街上。此时正是正午,人群往来密集。路边商贩吆喝不断,小面,人偶,胭脂水粉,时令蔬菜,甚至热闹。 “临安客栈?”不远处一家客栈牌匾上“临安”二字清晰可见,让马晓月心里微微一紧。难道这里还是几百年前的临安? “小姐,小姐!”小巷一头,两个素裙丫鬟,冲着马晓月急急的奔了过来。扎着小辫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 “你们在叫我吗?”马晓月左右看看,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二小姐,你……你跑到哪里去了?刚才不是说在白龙寺上香吗?怎么一转眼就找不到你人了!吓死我们了!”两个丫头擦着额头的汗珠,如释重负的笑着。 听到这里马晓月心里一阵窃喜,看来上天对她不薄。好歹自己也穿越成大家闺秀,啧啧,还有两个丫鬟服侍:“啊……这个……可能是炸鸡啤酒吃多拉肚子,刚才我去上茅房了!”马晓月嘿嘿一乐。 两个丫鬟大眼瞪小眼,着实不相信,刚才如此粗鲁的言语出自二小姐之口。穆家虽然没落。但二小姐穆妙琴无论文采琴棋还是女工绣红,在京城都是颇有芳名。 “小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快回府吧,若赶不上午饭,老爷又要怪罪我们了!”丫鬟小红抬头看看日头,言了一句。 “是啊,是啊小姐,我们本事偷跑出来的!要是被老爷发现,那可就麻烦了!”碧玉在一旁帮腔了一句。 马晓月早就感觉腹内空空,一听要回家吃午饭,二话没说,跟着两个丫头往家里赶。心想着,这穆家好歹曾经是三大家族之一,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家业应该小不了。谁知道,到了门口还是让她略有失望。 这数间房舍,虽然整洁,但地处极偏。门头也极其检素,没有石狮,没有府匾,就连大门都未曾上一层红漆。院墙之上,更是长满了蒿草。 “这……这是咱们家?”马晓月低声问了一句。 “小姐,怎个连家都不认识了?自从穆家古宅被曹国相征用一来,咱们在这里可住了一年有余了。”碧玉叹气似的说着,要不是小姐们待她亲如姐妹,她早就另谋出路了。 “哦,我可能是太累了,脑子有点乱!”马晓月随便编了一个借口。 两个丫头推开大门,刚刚走到院中。就见一个俏媚女子,迈着淑女寸步,走了过来。这女子面若初雪,肤如露着。淡淡中透出几丝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 “娘!”马晓月微微一笑招呼了一声。心里更是羡慕嫉妒恨,这古代女子怎么如此会保养。有我这么大一个女儿,看起来还这么水嫩青春。 马晓月这一嗓子,让院中三人都石化在了原地,半天不知如何对答。过了半晌,面前的女子终于忍不住扶着绢丝袖筒笑了起来。 “妹妹,你这是……怎么把我当成娘亲了?娘亲刚才还说右眼一直在跳,让我出门找你!”大小姐笑的合不拢嘴,自家妹妹一向端庄,没想到也会开这样的玩笑。 “你是我姐姐?”马晓月脸蛋一红,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真是丢人,竟然认错了人,早知道闭嘴当哑巴算了。 很快丫鬟们带着马晓月步入正厅。厅内,一个中年美妇,正在收拾饭桌。看见穆妙琴脸色一冷:“你还知道回来!平日里哪里见过你这么疯!要是被你爹撞见,又要鸡犬不宁了!”妇女嘴上骂着,言辞却充满关切。 “娘,我错了,以后注意便是了!”马晓月低声应了一句。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偷偷的咽着口水。 很快,几个丫头纷纷落座。穆家上下加上下人不过八九人,平日吃饭,也同同桌而食。稍稍等了片刻,就见一个身着轻装铠甲的中年男子走进厅内。这男子浓眉正目,正气昂人。虽未言语,却不怒自威。 “哇!萌大叔啊!”马晓月心里暗暗惊讶,没想到古时候的男人也能这么帅气。 “吃饭吧!”穆天拿起碗筷,环视了一眼。桌上的众人才陆续开动。 一桌人吃了一会,目光都快集中在了穆妙琴身上。这平日食比雀少,滴水即饱的丫头。此时左右开工,一手鸭腿,一手鸡腿,吃的风声水起。 “哎,大哥,把汤勺给我递一下……咳咳,我是说爹……”马晓月尴尬一笑,尽量的让自己进入角色。几个丫鬟,端着饭碗,看着如今的二小姐强忍着笑意。 茶盏功夫后,酒过三旬,菜过五味。几个丫鬟正忙着收拾饭桌。就见院外木门被重重踢开。数十人的队伍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各个身着铠甲,凶神恶煞,手持凛冽兵刃。胸口还绣有一个“曹”字。 看着来者不善,穆天心中生疑。曹家军为何好端端来穆家的破败宅院。曹相已经权倾朝野,难道还要对我穆家赶尽杀绝? “穆天,你教女无方,伤了我儿,今日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拆了你这破宅子!还要告上朝堂,让皇上将你穆家满门抄斩!”国相曹跃东一身青褐官方,脚蹬齿白官靴,走进院中就指着穆天大骂起来。此人面色阴狠,两鬓间白发隐隐更添了几分厉色。 国相乃当朝一品大员,穆天小小守城尉官,管级相差惊慌中,举家老小纷纷跪拜行李:“不知曹相驾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曹相今日来访所谓何事?”穆天双手抱拳,心中愤恨却又无可奈何。当年曹跃东为夺丞相之位,诬陷穆家通敌叛国。穆家百年基业才遭遇浩劫,落的如今这般下场。 “何事?你就不要明知故问了!你指使你那下贱女儿美色勾引我儿,曹雨刚正不阿不为所动,她竟然击他的要害!莫非你们穆家上下都是无耻下贱之……”曹跃东话到一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穆妙琴身上。 众人皆跪,唯她端着饭碗,站在门口吃的津津有味。一个十足的吃货造型。气的曹跃东吹胡子瞪眼“来人,给我把那个恶女擒住,先赏军棍二十!” 第一卷 第三章 国相发威 曹跃东一声令下,四名精干侍卫就急速向马晓月逼了过去。这丫头虽然前世身手不弱,但摊上如今娇柔的身子骨,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很快就被曹家人马摁在了地上。 “是你儿子用迷药把我拐到青楼意图对老娘不轨!他受了伤是活该!干我屁事!”要在平时,穆妙琴不是被吓傻,恐怕也要以泪洗面。此时她双目圆睁,狠狠的瞪着曹跃东,没有丝毫服软。这让院中的众人大为吃惊。那柔弱的粉黛女子,怎么顿时换了一副模样。 “臭丫头,还敢嘴硬!给我打!”曹跃东大喝一声。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早已习惯众人对他俯首称臣,哪里受过这种忤逆。 “啪!”话音刚落,就见一人高的红木军棍,带着风声,结结实实的招呼在了穆妙琴的屁股上。这侍卫的力道,就是强壮男丁也要痛的呲牙咧嘴。可穆妙琴楞是没有呻吟半句,反而愈挫愈勇:“你仗着自己位高权重,又长的帅就可以随便打人吗?有本事,你……你打死我!” “啪啪啪……”又是几棍,马晓月感觉小屁屁像是着火了一般,豆大的汗珠子汇满了额头。自己真是命运多舛,刚从青楼逃出来保住了贞洁,又摊上这种事。她心里安安下定决心,只要自己大难不死,今天受的委屈,非要数倍奉还! 惨烈的画面让穆家上下不忍直视。看着爱女受此委屈,美妇泪眼纵横,膝行到穆天身旁,不停的拉扯着他的衣服: “老爷,老爷,你……你救救妙琴吧……她身子弱……这怕是要打出人命啊!” 一旁的穆妙音也吓的泣不成声: “爹爹,你救救妹妹吧……爹爹……”。 穆天面色如铁,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双拳紧握,却没有任何动作。他心里清楚,如果惹怒了曹相,整个穆家都会遭遇灭顶之灾。所以也只能牺牲这个女儿,保全大局。 “别打了,别打了!曹大人求你了,别打了!都会奴家教女无方,您若是心有怨恨,就让我来受刑吧!”见穆天纹丝未动,美妇站了起来,几个箭步扑到了曹跃东身前。跪在地上狠狠的磕头起来。 “现在知悔?晚了!今日若不取这疯女性命,我曹跃东威严何在!滚!”曹跃东厉声说道,抬腿一脚,将美妇踹倒在地。 母女连心,看到美妇不顾一切为自己出头,受此大辱。马晓月心中怒火中烧。堂堂的国家总理级别的大官,竟然连女人也打。待那军棍在呼啸而来时,她用尽全力,一个猛子翻了起来,伸手握住了军棍:”我娘你也敢打,信不信我掘了你家祖坟!" 如此一出转折,让曹相和众侍卫看得目瞪口呆。这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女子,竟能徒手抓住军棍。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众人惊的合不拢嘴。两个侍卫想要故技重施摁住穆妙琴,却被这丫头几个简洁干脆的动作打翻在地。她身体虽弱,但负重伤状态下对敌,她也没少训练。加上都是一些技巧动作,虽弱吃力,但确实很奏效。 "疯女,真是疯女!来人,给我杀了她,杀了她!”曹跃东见家中侍卫被手无缚鸡之力又深受重伤的女子击倒。怒从心头起,命令手下拔刀相向。一时刀光凛冽,杀气弥漫。一场杀戮似乎近在咫尺。马晓月咽了一口唾沫,看来这次真是在劫难逃了。 千钧一发之际,三名锦衣卫士快步走进了庭院。与曹家侍卫相比,三人的衣着更加的华贵肃穆,腰间的镶金佩刀更是表明了他们大内侍卫的非凡身份。见这三人出现,院中立刻恢复了平静,曹跃东也收敛了许多,不敢当面造次。 “曹国相,您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让我们一阵好找!”带刀侍卫双手抱拳微笑道,举手投足间对曹跃东阿谀献媚。 “我儿子被这守城尉官的女儿伤了,我来讨个公道!” “国相,这公道改日在讨,金、西夏、吐蕃三国使节已经到了京城,皇上命我等传国相您进宫呢!”另一名侍卫急急的插了一句“这三国的使节各个都包藏祸心,没有相爷您,文武百官怕也应付不来啊!” “有劳三位通报了!”曹跃东冲着三个侍卫温声言罢,又转头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穆天,怒气依旧不减“穆统领!今天圣上有约,我就暂且放过你的贱女!至于如何处置你自己掂量!可不要因小失大!我们走!” 曹跃东一行人风风火火踏出穆宅。美妇立刻向马晓月扑了过去,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穆妙音和几个丫头也快步凑了上去:”妙琴,你没事吧,都是娘没用,娘保护不了你!“ “娘,你放心,我死不了!我只是……只是……"感觉这母亲怀抱的温暖,马晓月挤出一个笑容。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话就说,娘都答应你!"看着穆妙琴面色如纸,唇无血色。几个女眷哭成了一团。穆家虽然家道中落,可穆妙琴小姐身子从未受此折磨。 “我只是有点饿!刚才就……没吃饱……”马晓月艰难的开着玩笑。让众人不只是哭是笑。 一旁的穆天阴沉着脸,沉默了许久终于冷冷的说了一句:“来人啊,把二小姐给我关到柴房去!谁都不许管她!“ “老爷,她是您的亲女儿啊,旁人如此对她,难道您也要……”美妇抱着意识渐渐模糊的马晓月,哭的更凶了。亲人的狠心,比曹跃东的歹毒更让她无法接受。 “从今天起,我穆天没有这个女儿!又去青楼,又和曹雨那个拙劣子弟纠缠不清!我穆家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穆天不为所动,继续狠言。命令两个男丁从美妇怀中夺出穆妙琴,将昏迷的她丢进了后院的柴房中。 不知过了过久,马晓月迷迷糊糊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睁眼一看,吓了一跳。这柴房简陋的要命,房顶破着大洞,凉风搜搜呼啸。一道月光从破洞中探进屋内。身下是厚厚的杂草,粗糙扎手,不远处堆放着一堆木柴,黑暗中愈发可怖狰狞。 “哎呀,我的屁股!开花了,开花了!”马晓月嘴里知唔着,艰难的翻了身趴在了草堆上。虎毒不食子,她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大叔这么心狠。要不是自己生命力顽强,恐怕早惨死了。除了屁股,她的头似乎也炸开。原先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清晰了所处的世界。 按照公元纪年,如今应该是南宋前后。只是历史在唐末分支。赵匡胤被慕容家与四大家族联手所杀建立大秋朝。虽然不同的历史分支,大秋却依旧被金国、西夏,蒙古、吐蕃包围。北方连年战祸,边境线已经后撤了数百里有余,依旧喂不饱外族入侵的虎狼之心。 “哎,又是一个动荡的年代啊!“马晓月怨声载道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由此数十天,马晓月都被禁锢在这个荒废的院子里。每日三餐,都有人来送,粗茶淡饭几个窝窝头,她也吃的津津有味。身上的伤也恢复的七七七八八。 “哎呦,咱们家二小姐不会是疯了吧?”几个丫头趴在阁楼上,看着在院中锻炼的马晓月感慨万千。 这段时间,马晓月为自己制定了严苛的体能恢复计划。在小院中往返跑,负重深蹲,举重,匕首操,特战必杀技……前世她精通的技能一个不落都温习了一遍。这些下人哪里见过这么奇怪的“舞蹈”,都以为二小姐犯了疯病。 这日晌午,阳光毒辣。空气似蒸笼一般,欲要把人蒸熟。家丁们横七竖八的躺在院中的大树下歇凉。穆老爷也歇了差事在家中避暑,他换了一身便服,步履凝重。手中还捧着一段白绫。今日曹家管事亲自给他传话,如不解决了穆妙琴,整个穆家都要倍受牵连。 后院的柴门还未推开,缝隙中穆天就看见穆妙琴直直的站在烈日之下。汗如雨下,却目色坚定。整整半个时辰,愣是没有挪动半步。 “怎么……怎么会这样?她……她真的疯了?”穆天心中疑惑,他手下强兵就是如此暴晒恐怕也中暑昏厥。而自己柔弱的女儿拍了拍裙摆的尘土,竟毫发无损。 “偷看了半个时辰了,难道心怀内疚,连走进来的勇气都没有吗?”穆妙琴冲着不远处破败的柴门冷冷的说了一句。经过训练,她的警觉性已经到了很高的水平。 “什么?”穆天微微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虽然被贬为守城尉官,但身手不弱。竟然轻易就被女儿发现了踪迹。躲无可躲,也只能推门走了进去。 耳边蝉鸣不断。两人一见面,气氛顿时诡异起来。马晓月一脸的怒气,穆天也阴沉着脸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将手中的白绫放在了石桌上:“你……你自尽吧!否则我们穆家将永无宁日!” 第一卷 第四章 真疯假疯 入夜凉风习习,穆妙琴枕着杂草,望着天边的星宿发呆。冷不丁笑出声来。真是可笑,女儿受了委屈,父亲不讨公道,竟然还让她自尽。 “让我自尽?我可不是杨玉环!”穆妙琴一个鲤鱼打挺翻了起来,摸摸那白绫的手感还不错,撕扯撕扯又缝了几针,弄成一个文胸的摸样穿在了身上。左右晃了晃,果然比肚兜舒服。 “哎呀,妙琴,你……你这是在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穆妙音端着夜宵,站在门口惊讶了一句。看着妹妹一不遮体,还以为这丫头真是思春了。 “这么热的天,我没脱光就是好的了……”穆妙琴冲着姐姐微微一笑。 “你怎么从那天起,就像是换了个性子!眼看两年一度的赛诗会就要举行了,你这般模样,那段公子看到还不被吓跑?”穆秒音轻轻的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满是怜惜。 “段公子?”马晓月脑海翻腾搜索着关于段公子的信息。此人是四大家族段家的长子,貌若潘安又才高八斗。两人虽只有数面之缘,却已暗生情愫“姐姐,你还是为自己物色吧。我都是要死的人了!就不想男人了!”穆妙琴随意的说了一句,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穆妙音左右看看,鬼祟的低语了一句:“只要你按我说的做,绝对死不了!” 两日之后,穆天被破例召进了宫中。至于何事,他心中自明。他曾经也居于高位,辅佐于君主左右。如今登朝,却要低声下气饱受旁人冷眼鄙夷。正殿之上,当朝君主慕容刃紫金龙袍不怒自威。文武百官分列左右,气势逼人。待他行为叩拜大礼,曹跃东就狠狠的参了他一本。 “吾皇英明,可要为小儿主持公道啊……”曹跃东将穆天如何指使女儿之事添油加醋跟慕容刃陈述了一遍。 “穆天真是教女无方啊……” “这女子太狠毒了……”朝堂之上议论之声此起彼伏,对穆天挖苦至极,大都是曹国相的党羽。 “哦,果真有此事?”慕容刃冷冷的问了一句。在他眼中,如今的穆家早已无昔日恢弘,于宫中太监丫鬟别无两样,生死不值一提。 穆天沉默了片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启禀皇上,小女那日被曹相家丁暴打,心神受挫,如今已经……患上了失心疯!还请皇上网开一面,饶小女一命!” “一派胡言!”听到如此辩解,曹跃东很是气愤。立即要求穆天将那疯女传进宫来,当面对质。宫中向来沉闷,遇到这种趣事,慕容刃自然暗暗默许。 半个时辰后,几个锦衣卫士,押送着穆妙琴匆匆的进了宫。看着满朝文武百官和威严的御林军列。马晓月心中忐忑,这么大的阵仗,他们不会把自己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吧? “皇上吉祥!皇上万福金安!”或许是清宫戏看的太多,马晓月直接行了一个甩袖礼。滑稽的一幕,惹的众人一阵哄笑。 “你就是穆妙琴?”慕容刃疑惑了一句。传闻穆妙琴面若桃花,肌肤如雪。可眼前站着的女子,面如黑炭,举止鄙陋。根本没有秀气女子的影子。 “如假包换!正是老娘……咳咳……正是民女!”马晓月尽力的回忆着脑海中古装剧的场景。 站在一旁的曹跃东早就看不下去了,甩了甩长袖,上前一步:“皇上,此女性格暴虐,言辞粗陋,且对答入流,根本没有犯失心疯。分明是穆天编造谎言蒙蔽君上。还请圣上赐罪,还小儿一个公道!” “曹大爷,您误会了,我真是有失心疯啊!不过是间歇性的!要不是皇上九五之尊的龙气压着,我现在恐怕又要犯病了!”马晓月抿嘴一笑,奉承了一句。 此时,一个宫中传话公公,提溜着拂尘,神色慌张的走进了正殿:“皇上,不好了!不好了!那三国的特使又出难题了!” “什么?这……这可如何是好?”皇帝闻言,脸色大变。吵杂的朝堂顿时鸦雀无声。自从一月前,三国特使入驻京城。已巧立难题,不费一兵一卒割去九坐城池。无奈每次特使出题,文武百官无人能应。众人早已谈之色变。 “皇上,这三国特使欺人太甚,藐我大秋之威,不如斩了他们!以儆效尤!”四大家族之一的段德上前奏了一本。 “糊涂!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如果得罪了三国特使,我大秋朝恐要背腹受敌 ,到时国将不国,百姓流离失所!不如就割几座城池作罢,换百年太平!”曹跃东双手抱拳,连连阻止。他向来主和,大秋朝数十座城池都被他以议和为由,交于敌手。 慕容刃扶着头,面色凝重,沉默了片刻,挥了挥手:“宣特使上殿吧,就按着国相的意思办吧!” 片刻之后,就见三个身型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虽然服装各异,但眼神中都夹杂着些许傲慢。其中两人还抱着一个黑色的木箱子。不知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大秋皇帝,我们三人来贵地已有一月。今日乃是我们最后一道题。贵国向来以文采自居,号称汇进天下智者。如果这道题答不上来,你们可要割地十五座,赔款黄金万两。当然如何答上来 ,我们自然也会割地赔款!”说话的男子,浓眉大胡,衣着彪悍,胸口肌肉棱角分明,气势凌人。似乎料定大秋必败无疑。 “什么?十五座?”慕容刃倒吸一口凉气,猛的站了起来。这三国特使是否欺人太甚。十五座城池,那是多少大秋国的沃土。 “怎么?贵国难道不敢应战?堂堂大秋朝,连一个聪明人都找不到?”男人环视着朝堂。文武百官各个低头不语,生怕被拽出去答题。马晓月忍着笑意,这群当官的,刚才还耀武扬威,这会就成了缩头乌龟。 “应,应!三国特使不远万里来我大秋朝,我们这点面子还是给的!不知三位今日又出了什么难题?”曹跃东双手合拢,恭敬问道。 男子轻轻踱了几步,微微一笑:“这里有两个木箱,其中一个是空箱,箱内放着大秋国欠我三国城池黄金的文书。另一个则相反。不过里面还有数条西域塞外剧毒之蛇,此蛇之毒液,只要沾染顷刻暴毙!还请大秋皇帝将两位皇子和公主都请出来!看看他们作何选择!” 听完使节陈述,众人哗然。这两个箱子分明一模一样,就算想要求稳取空箱里的文书也并非稳妥。万一伸错了手,被毒蛇袭击,岂不毙命当场。 很快,大皇子慕容飞、二皇子慕容智已经新月公主都步入正殿。两位皇子知道此中厉害,面色凝重。唯独新月公主娇生惯养,一脸笑意。刚一上殿,目光竟落在穆妙琴身上:“父皇,这个……这个不会就是青楼的疯女穆妙琴吧?长成这般模样,竟然还勾引曹家世子,真是自不量力!”新月公主嘲笑了穆妙琴几句,就匆匆的跑到了慕容刃身边。 被如此数落,马晓月早就习惯了。此时她的心思完全在那两个看似一模一样的箱子上。隐约之间,似乎看出了有些端倪。 “皇子,公主想必三位已经很清楚答题规则了吧!如果没有人答题,就要请三位皇族大驾了!”金国使节环视一周,诡异一笑。这些文武大臣,大气不出,恨不得在地上刨个坑把自己藏起来。 “答什么答!这分明是死题,万一你们在两个箱子里都放了毒蛇怎么办?父皇,不就是十五座城池嘛,直接给他们算了!也显的我大秋泱泱大国!”二皇子慕容智插了一句,立刻获得众人赞同。 “父皇,二弟,此事万万不可!寸土寸金,如果今日开了先河,这三国必会对我大秋大举进犯,到时可不是几座城池可以了解!孩儿愿意一试!”大皇子慕容飞上前一步,主动请缨道。 “太子万万不可啊!您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大秋国岂不更是损兵折将!这穆天乃是开国大将军穆忠的后人,胆识过人。不如让他一试!”大殿之上曹跃东急急的道了一句,非命是想公报私仇。 穆天微微一愣,没想到时隔二十年自己再次觐见,竟然是送死。他心中犹豫了片刻,还没等他开口,站在一旁的穆秒琴开腔了。 “皇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民女倍感皇恩之浩荡,曹国相为国之鞠躬尽瘁!愿意斗胆一试!如若不幸惨死,还望皇上善待我穆家上下。如若侥幸赢了,还望曹相能不计前嫌!”穆妙琴平静的说着,看不出丝毫的恐惧。这和场上众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妙琴闭嘴,你一个弱女子不要胡来!我自有……”穆天征话未说完,一旁的曹跃东立刻接过话茬。 “既然你主动请缨,可见我大秋国男女皆有不凡。要是你答了题目,还能侥幸不死,我自然既往不咎!就是死了,圣上也会厚葬于你!”曹跃东巴不得有人主动送死。自己儿子受的那点委屈早就抛之脑后。 “多谢曹相,那民女可要大展身手了!”言罢,马晓月深吸一口气,挽起袖子向两个木箱走了过去。 第一卷 第五章 胆惊四座 两个皇子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区区弱女子竟不动声色揽下了这文武百官不敢接的活计。皇帝慕容刃也瞪圆了眼睛,想要看看这丫头到底有多大的胆子。至于穆天,几乎石化在了原地,已经挪不开步子,眼前的女儿,他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这位姑娘,你果真要试?”关键时刻,到是三国特使有些吱吱呜呜。 “当然了,几位特使也看见了。我是大秋国长的最难看,又最笨的女人。这种下三滥的把戏,当然只有我有资格耍耍!”马晓月言语泼辣,听的皇帝虎目炯炯,十分爽快。 “哼,既然如此,姑娘你就提前准备好后事吧!别怪我们没有提醒你这可是……”彪悍男子,喋喋不休,制造紧张气氛,被穆妙琴连忙打断。 “废话少说,上箱子吧!老娘拼了!”马晓月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几个特使立刻将怀中抱着的木箱一左一右放在朝堂正中。这木箱外为乌木,漆黑阴森,上中留有一口,被丝布轻轻覆盖。乍一看,和现代的骨灰盒十分相似。 “姑娘小心!”太子慕容飞提醒了一句。虽未上场,他额间手心也直冒冷汗。众人更是屏住了呼吸,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在穆妙琴身上。 “多谢太子关心,小女一定不负众望!”马晓月回头冲着慕容飞露了一个笑脸。早闻太子刚正仁义,没想到还生的如此俊秀面容。要是能勾搭上他,做上太子妃。也不枉白穿越一回。马晓月胡思乱想了片刻,调整着呼吸,一只手慢慢的搭在了木箱上。 根据她的推算,这三个使节已经下榻京城将近一月。西域塞外气候环境与江南不同,干燥缺水。毒蛇虫物如果经过跋涉又换了环境,肯定毙命。就算真有毒蛇,以这三人的性子,早就拿出来,不会耗到此时。因此这两个木箱很可能是空城计,赌的就是大秋朝无勇士敢出手。但如果自己猜错…… “嗖!”马晓月凭着知觉和判断果断将手伸进了木箱。 “啊!啊!啊!”她脸色突然大变,大喊了起来。新月公主和朝中几个宫女吓的纷纷转头。皇帝也龙颜大惊,惊惶失措。几个胆小的官员甚至已经吓昏了过去。只有太子慕容飞似乎还有点理智,冲着身边传话的公公喊着。 “快,快传太医!配解毒药!” “不用了,不用了!多谢太子关心!我就啊了一下,谁说我被蛇咬了!我只是觉得这木箱子里太凉了!”马晓月微微一笑,冲着慕容飞抛去一个媚眼“各位观众这个木箱是空的!”她抽出嫩手,在空中晃了一圈,满是得意。 三个使节看到如此情景,面色喜悦:“恭喜,恭喜!这位姑娘真是好运气,好胆识!不过你摸的箱子是空的,也就是说,大秋国要割地赔款了!”此言一出,场上又是一阵吵杂。慕容刃更是十分为难。 “等等!本姑娘刚才就是热热身,谁说我不继续摸了?我大秋皇族各个英勇无比,我这小女子怎么能掉链子!皇上,小女子愿舍命一试!”说着,马晓月就大义凌然的挪到了另一个木箱旁。 一共两个木箱,其中一个木箱是空的,那这另一个自然装满了毒蛇。可马晓月心里却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你……你真要试,这个里面可真有……”几个使节稍微有些惊慌失措。 “有就有嘛,本姑娘命硬,别说是蛇,就是猎豹豺狼,见了我也不敢动嘴!”言罢,她嫩手出溜一声,伸进了木箱。场上又有几名官员受不了刺激直接倒在地上。穆天侧着头不忍直视。很多人都确信穆妙琴这次必定凶多吉少。 “啊! 啊!啊!”鸦雀无声的朝堂,突然传来穆妙琴撕心裂肺一般的嚎叫“果然有毒蛇啊!我能感觉到它们分岔的舌头!好毒啊!”马晓月嘴里喊着,手却依旧留在木箱内。 这木箱果然如她所料,除了一纸文书空空如也。但马晓月还是在不停的演戏,这会多受点罪,等会就能向皇帝邀功。 “三位使节,你们不是说粘上蛇毒就会顷刻毙命吗?我大秋朝一个弱女子怎么还能站在这里!”慕容刃又惊又喜,走到了堂下。 “这个……这个……”这三个使节也一脸的纳闷,明明是空箱子。这丫头怎么看起来这么痛苦。但这个秘密,他们不能拆穿,如果被大秋国的人知道,这其中有诈,他们也会惹上麻烦。 “咳咳!皇上有所不知,小女自幼随父亲习武,练就了刀枪不入之身,别说毒蛇,就是野虎猛兽,又能奈我何?”穆妙琴见风使舵吹嘘起来,朝堂众人看的目瞪口呆,都信以为真。 演了一会戏,见时机成熟,穆妙琴嗖的一声从木箱中抽出一个卷轴,紧紧的攥在了手里:“刚才的赌约可是你们定的。你们欠我大秋国的城池和银两可要抓紧时间办妥,不要让天下人笑话你们言而无信!” “我们……”三个使节相互看看,一脸的为难。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周密的计谋竟然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怎么?难道还要让我打开……”穆妙琴话未言罢,就被硬声打断。西夏使节一个箭步了过来,夺走了她手中的卷轴。 “不用!我们愿赌服输!欠贵国的城池银两自会奉上!不过你们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言罢,三人一甩衣袖抱着木箱急匆匆的出了朝堂。 见三人走远,皇帝这才松了一口气,抚了抚胡须郎声大笑。文武百官也如释重负,朝堂上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穆天呀穆天,你果然是教女有方啊!赏,朕重重有赏!”慕容刃龙颜大悦。立刻将穆天官升三级,并赏赐了一座宅子。大皇子慕容飞紧紧的盯着穆妙琴,心生爱慕。虽然之前所闻过妙琴的才学,今日得见才知穆家姑娘竟是如此不凡。 “皇上,那民女呢?是不是可以无罪释放了?”穆妙琴见缝插针言语了一句。 慕容刃看了穆妙琴一眼,又回头瞅了瞅国相。虽然这丫头立了大功,但当面赦免,国相难免心生芥蒂:“曹国相,你看这如何是好?” 第一卷 第六章 赐婚 曹跃东何许人也,心思缜密,城府极深。若不是心狠手辣,深谙官场世故也不会拔出异己,走到今天的地位。他心思略懂,顿时阴冷一笑。 “启禀皇上,穆妙琴不费一兵一卒为我大秋夺回城池,实乃大功一件!不但不能罚还要赏!不如皇上您就做主,将穆妙琴赐婚给开国大将吴振邦的嫡孙吴俊轩吧!也算是成就了一番好姻缘!” 曹跃东话音刚落,有几个官员已经忍不住笑出了声。那吴家早就衰落,空落了个将军世家的名号。吴俊轩更是体弱多病,窝囊胆小。京城之中,哪怕是一只野狗不痛快,都能随意咬他一口。 这桩婚事,看似体面。实则在羞辱穆家。穆妙琴嫁入吴家和守活寡毫无两样。更是要忍受旁人指点,吴家其他世伯欺凌。 “皇上,万万不可呀,小女年纪尚轻,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年纪……” “穆天,你好不识抬举!你这女儿身患失心疯,能嫁入将门是她修来的福分,你还不如足?”曹跃东略带挖苦似的顶了穆天一句。 慕容刃似乎也读懂了曹国相的意思,如今骑虎难下。也只有这个办法,能两边兼顾:“好了,既然如此,朕就为你们赐婚。三日后便是黄道吉日,这亲事就交给曹国相操办吧!朕倦了,退朝!”言罢,一甩衣袖匆匆的退如了内厅。文武百官也鱼贯而出。 穆妙琴站在一边想了半天,才弄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也就是说,她刚来这个地方没几天,就要嫁给那个随时有可能病死的家伙,然后守一辈子活寡。心里顿时不是滋味。在看看曹跃东蔑视傲慢的眼神,她更是来气。 “呼呼呼……”她站在原地发疯似的晃了几下,嘴里硬挤出了些唾沫。张牙舞爪就冲曹跃东扑了过去,两三下扯下了人家的黑顶管帽。 “王八,好大一只王八,我踩死你,踩死你……”旁边的官员吓的连连躲闪。都以为这丫头失心疯又发作了。曹跃东气的火冒三丈,但对这疯女,他也不好发作。狠狠的瞪了穆家父女一眼,甩袖而去。 得知穆妙琴被赐给了吴俊轩,穆家上下一片哀鸣。穆夫人更是哭晕了过去。下人们也是各个红着眼,小姐如花似玉,怎么命这么苦。嫁入吴家,就等于毁了后半辈子的幸福。 “娘,你就别哭了。我都不愁,您愁什么?”正堂内,穆妙琴没心没肺的吃着水果。此时,她也想明白了,至少嫁给这个行尸走肉自己不会受欺负。 “娘是担心的幸福!那吴俊轩半死不活到也罢了。他那几个叔叔都不是省油的灯!当年吴魁被伏击战死边关,他们就欺凌这孤儿寡母。如今吴家家徒四壁,吃了上顿没下顿!”穆夫人边说,边抹泪。一旁的穆妙音也泣声连连。 穆妙琴在桌子上拿了一个苹果,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娘,你就放心吧,您闺女也不是省油灯!我会想办法让他休了我,要不然我就出来偷人!给那个病秧子带绿帽子!嘿嘿……” “……”听到女儿这番话,正堂的几人都微微一怔。这哪里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穆家上下都忙碌着给二小姐准备嫁衣、嫁妆。穆天对这个灾星女儿依旧不闻不问。这丫头也完全没有待嫁新娘的矜持,整天在后院里上蹿下跳锻炼体能。 这一日阳光明媚,正是曹跃东定下的黄道吉日。一大早穆妙琴就被母亲和姐姐从床上拉起来梳妆打扮。凤冠霞帔,锦绣囍衣。一身打扮下来,看的众人纷纷傻眼。如此美若天仙的女子,怎么就要沦落到嫁给一个半死人。 “琴儿,今天你就要出嫁。有些男女之事,娘要先跟你说说……”穆夫人支走了房间的丫鬟,拉着穆妙琴的手坐在了床边。 穆妙琴一听这话,顿时扑哧一笑。在古时,教条封闭,女儿临出嫁,夫妻之事都是母亲教授。可这丫头虽然没有谈过恋爱,韩剧都也没少看。 “娘,我都懂!不就是亲个嘴,那个什么嘛……您想多了,就那个病秧子,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要了他的命!”穆妙琴把拳头握的吱吱作响。让一旁的穆夫人看的目瞪口呆。 穆家嫁女,好歹是皇帝赐婚,曹国相督办。本以为没个八抬大轿,好歹也有个唢呐鼓乐的迎亲队伍。万万没想到,来接亲的只有三个牵着干瘦毛驴的佝偻男子。新郎官吴俊轩竟然都没有露面。如此待遇,就是家徒四壁的普通人家,都比这风光。分明是曹国相在给穆家难堪。 大门外,里三层外三层,拥挤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其中混杂了不少京城的达官贵人豪门世子。他们边看热闹,边指点嘲笑。好歹也是京城的才女,如此寒酸的阵势,看她嫁还是不嫁。 “穆老爷,我们是来接亲的,我们家少爷今日身体不适,不宜出门!还望老爷见谅!”步入正门,带头的家丁冲着穆天恭敬的鞠了一躬。 “我穆天虽然官职卑微,但毕竟婚姻大事,你们吴家不至于如此怠慢吧?”穆天气的满脸通红,狠狠瞪着这三人。穆家的家丁下人,一个个也都气势汹汹为二小姐鸣不平。 这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的为难:“穆老爷,我们少爷已经尽力了。这三头驴还是在邻家借的!等婚礼毕了,还要还回去……” “哈哈……”此言一出,全场哄笑不止。没想到当年开国将军的孙子,竟然沦落到如此地步。穆家小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你们……”穆天紧攥着拳头压抑着愤怒。女儿大喜,官场无人来贺,吴家又如此羞辱。虽然深知这一切都为曹跃东幕后指使,他却无可奈何。如果女儿不嫁,那是欺君之罪,整个穆家都会受到牵连。 穆妙琴躲在后堂听了片刻,实在有些耐不住性子。顶着红盖头,提着裙子自己走了出来。早死早托生,她还想看看那吴俊轩到底长的什么模样:“爹娘,你们也别说了,这是女儿的命!姐姐,以后你要多照顾爹娘,我走了!”言罢,翻身上驴,动作潇洒一气呵成。 此时,穆家人哭的梨花带雨,看热闹的人却炸开了过,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来。 “这穆家小姐,果然是被曹家公子糟蹋过的破鞋了,这么着急嫁人……” “我看怕是都怀上了野种吧……” “说不定这穆家二小姐,本就是一个放浪女子。这吴俊轩今晚洞房恐怕凶多吉少啊!” 众人议论不绝于耳,穆妙琴全当耳旁风。坐在驴背上想着自己的心事。曾经她幻想过穿上洁白的婚纱,嫁给任子谦。可没想到上天,竟然会跟她开这么大的玩笑。难道自己真的要在这个地方,幽怨的过完一生吗? 第一卷 第七章 洞房 接亲的队伍顺着京城的大道,一直往西。沿途不时有顽皮的孩子,丢来菜叶和石子。路边的商户和行人,也都纷纷驻足,笑这穆吴两家的寒酸。 出了城门,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一坐破败的宅院显了出来。宅子不小,却因年久失修,青苔满墙,杂草丛生恍如废宅一般。竟比穆家还要破败。今天是成亲的大日子,大门上竟然连个囍字都未贴。 “不会吧,这么破的宅子?”穆妙琴微微撩起红盖头瞟了一眼,低声叹了一句。 “少奶奶,我们到了!我这就去通报少爷出来接您!”牵驴的家丁满脸喜悦,他做梦也没想到。穆家姑娘竟然会愿意下嫁吴家。连蹦带跑的冲进了院子。 不会功夫,就见一个素衣少年,从内堂走了出来。这少年面色憔悴,血色稀松。没走几步,就累的气喘嘘嘘,不时抚着胸口咳嗽几声。虽是大喜,却也不见他有丝毫喜悦的神色。 很快,两人就步入了正厅。堂内摆着四五张木桌,稀稀疏疏的坐着来道贺的亲友。桌上的菜肴也都是粗茶淡饭,并未有多少荤腥。高堂之上,一个满头银发的妇人正双目炯炯的望着这一对新人。她做梦也没想到,吴家败落至此,竟然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的儿子。 三拜九扣之后,按照古时惯例,就是合法夫妻。牵着那只冰凉的手,穆妙琴的心里也是冰凉一片。自己这就嫁出去了。怎么么有一丝小女孩幻想过的浪漫。她甚至连偷看吴俊轩一眼的勇气都没有,病成这个样子,十有八九是一个满脸毒瘤的丑八怪。 “……送入洞房……”喊礼的先生高喊了一句。堂内的众人就起哄气啦。 “等一等……”刺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带着三四个身型健硕的手下,摇摇晃晃的闯了进来。这公子,一脸邪笑。看着吴俊轩的眼里,满是蔑视“我说俊轩堂哥,成亲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 “我已经和三个叔伯说过了,他们都……”吴俊轩言语的断断续续,手也吓的微微颤抖。堂上的客人也不敢言语。 “哈哈,堂哥,就你这身子骨,娶个老婆真是暴敛天物!不过这个破鞋跟你还真是很登对!”公子自说自话,笑的前俯后仰“堂哥,我今天来,可不是给你贺喜的!我是来要账的!明明说没钱,怎么还摆了四五桌宴席!不是穷的都解不开锅了吗?” 公子言罢,使了一个眼神。那手下立刻掀翻了一个桌子。盘碗碎裂,饭菜洒落了一地。吴俊轩被吓的不敢吱声,站都有些站不稳。 “吴开胜!你不要得寸进尺!当年要不是你父亲几个兄弟瓜分我们家业,我们会落得如此地步吗?”银发妇人怒气冲冲的喊了一句。 “婶婶!是您儿子不争气,跟我父亲有什么关系?有本事,让他去争这吴家族长的位置啊?”吴开胜言罢又瞟了吴俊轩一眼“您看看您儿子那怂样!我们整个吴氏家族的脸面都被他给丢尽了!” 穆妙琴听了一会,算是弄清了其中的缘由。但无论自己男人在怂,那也不能让别人来侮辱:“堂弟这话,嫂子就不爱听了!不就是区区一个吴氏族长嘛,有何难度!” 众人一听穆秒器发声,微微一怔。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子。吴开胜更是来了兴致:“哎呦,嫂子好大的口气。我今天就打下赌,要是他能当上族长,我就给你们家做牛做马!要是当不上,嫂嫂可要好好陪我一晚……” “好啊,一言为定!”穆妙琴骑虎难下,只能答应。大不了到时候输了,自己卷铺盖跑路。一旁的吴俊轩此时已经傻了眼,想拦着穆妙琴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又数落了几句,吴开胜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出了宅子。来道贺的客人,也陆陆续续散去。本是娶媳妇的喜事,却办的和丧事一般压抑。 皓月初上,简陋的新房内,红烛摇曳。吴俊轩坐在房中的圆桌旁,不停唉声叹气,时不时剧烈咳嗽,像是要咳出血一般。过了片刻,他缓缓的挪着步子,向床边走了过来。 “你要干什么?我们虽然是夫妻 ,但我……”穆妙琴顶着盖头,双手护在胸前,做了一个保护的姿势。 “我知道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也配……不上你!休书我早就写好了!明日一早,你就回娘家吧!今晚……我睡柴房便是了!”吴俊轩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将休书递到了穆妙琴的手中。 “你……你真要休我?”穆妙琴又惊又喜,真没想到这病小子,还真有自知之明。连忙取下了红盖头。也就在同一时间,她愣在了原地。眼泪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整个人也颤抖了起来。 眼前的吴俊轩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不堪。烛光映衬着他俊秀清瘦的脸颊。竟和任子谦长的一模一样。就连微笑,痛苦的表情都丝毫不差。 “子谦?是你?你……怎么也来这里了?”这丫头一时激动,一个猛子扑了过去。重重的投进了吴俊轩的怀里,像个小女孩一般嘤嘤的哭了起来。原本以为她这辈子都见不到任子谦,没想到竟会再次重逢。 “穆小姐,你……你认错了吧?我是吴俊轩……”抚着穆妙琴如瀑丝滑的长发,嗅着那淡雅的发香。吴俊轩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任子谦。 哭了片刻,穆妙琴这才恢复了神情。撩起吴俊轩的袍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心里清楚,眼前人根本不是任子谦。可在这茫茫的大秋国,她又能找到几个知心朋友呢?与其回穆家,不如就待在这里,至少有个胚胎,吴家人还会把自己当宝。 “我管你是谁,这洞房花烛夜你是不是该干点什么呢?”穆妙琴甜甜一笑,坐在床边。一双水灵的美目望着吴俊轩。 “这休书……” “休个屁!只有本姑娘休别人,没有被人欺负的份!怎么?难道我嫁给你还委屈你了?”穆妙琴调戏着吴俊轩。这小子傻乎乎的样子像极了任子谦。 “你……你真的不嫌弃我吴家败落,愿意做我的妻子?”吴俊轩神情激动。 “愿意是愿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从今天起,你们吴家上上下下的事,都要我说了算!你看怎样?”穆妙琴双手交叉胸前,一副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架势。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吴俊轩笑的合不拢嘴,能娶到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真是自己前世修来的福气。 “好了,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望着窗外月上柳梢,穆妙琴淡淡的说了一句。她心里也隐约有了计划,一定要把吴俊轩好好改造一番。 听到自家娘子让休息,吴俊轩有些左右为难。站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穆小姐……我……我体弱……恐怕不能和你行夫妻之礼……你要是着急的话……” “我呸!”还没等吴俊轩说完,穆妙琴脸蛋一红,枕头已经飞了过去“你真以为我穆妙琴是青楼的姑娘吗?今晚你睡地上!”言罢,又丢了一床被褥下地,自己钻进被窝除了嫁衣,穿着自制的内衣呼呼的睡了起来。 第一卷 第八章 持家讲话 第二天,天空放晴。穆妙琴在被窝里翻了一个身,就感觉身边一阵温热。一睁眼,这才看见那吴俊轩竟然钻进了自己被窝。她连忙伸手检查了下内衣,发现没有异样,这才放了心。没想到,这病秧子竟然还是个色鬼! “吴俊轩你这个混蛋!”穆妙琴裹紧被子,一脚蹬在了吴俊轩屁股上。直接将他揣在了地上。 吴俊轩梦中惊醒痛的呲牙咧嘴,连忙解释:“穆姑娘,你……你误会了……昨夜突然降寒,我实在受不了才……昨夜你睡的很熟,但我绝无半点轻薄姑娘的意思!而且我的身体也……” “你……你是在拐弯抹角说我睡的跟死猪一样吗?我告诉你吴俊轩,想跟我圆房可以,等你当上吴家族长的时候在说!看什么看,本姑娘要换衣服,你还要帮忙吗?”说着又瞪了吴俊轩一眼。 梳妆停当,两个人就匆匆去给吴夫人敬茶请安。吴夫人见穆妙琴天生丽质,又不嫌弃吴家贫瘠,甚是喜欢。拉着穆妙琴的手,愣是不肯松开。都说婆媳难处,这两人看起来和亲母女无差。 “妙琴,你嫁到我们吴家真是苦了你了!以后一定让俊轩好好待你!你也要尽快为我我们吴家传宗接代呀!”果然是封建媳妇,三句话不到就转到传宗接代的事上。 “娘,我会努力的,只是俊轩的身体……”穆妙琴低头不语。偷偷的瞪了吴俊轩一眼。万一这小子真要一辈子病怏怏,那她和守活寡有什么两样。眼下当务之急,是要把吴俊轩的身体调理好。 婆媳两人相谈甚欢。穆妙琴也侃的眉飞色舞。吴夫人本还担心,这大家闺秀吃不了吴家苦。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是品质贤良,没有半点嫌弃的意思。很快,就决定把持家的事务交给了穆妙琴。 “哎,妙琴,真是苦了你了,如若俊轩能飞黄腾达,一定让他加倍疼你!这吴家我就交给你了!”吴夫人言到一半,想起战死沙场的相公,心头一阵酸楚,又嘤嘤的哭了起来。 “娘您放心吧,家里交给我打点,您就享清福吧……”穆妙琴安慰了吴夫人几句,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定要帮吴家重振门楣。外人都想要看吴家和自己的笑话,她非要争这口气不可。 此时,京城繁华街区,一处亭台楼阁的雄伟别院。小桥流水,绿树凉茵处,曹跃东正执杯饮茶,神情得意。在他一旁,曹雨和一个锦衣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边。 “国相真是妙计啊。穆妙琴嫁给吴俊轩的寒酸劲,可真成了我们大秋国街知巷闻的笑话!那穆天也算颜面尽失!”中年男子,溜须拍马了一句,见曹跃东杯中茶水饮尽,连忙斟满。 “吴成峰啊,你是吴家如今的族长,那吴俊轩又是你的侄子,我如此羞辱他难道你一点都不在乎?” “国相这是哪里的话。我吴成峰对国相您忠心耿耿。别说是我侄子,就是亲儿子或是冒犯了国相,卑职也绝不手软!”吴成峰大义凌然道。 一旁的曹雨闻言,嘿嘿一笑。拍了吴成峰一把:“既然如此,你可要有所表示。不如就逼他们上街乞讨!我就要看看那个穆妙琴还有没有那么清高!” “少爷有所不知。吴俊轩其父在世时,于众兄弟相处不恰。他战死后,无人帮扶。如今家中一贫如洗负债累累。别说我们逼迫,他们迟早也要去街头要饭!就是不知道这个穆妙琴会不会……” “穆妙琴?哈哈……”曹国相抿了一口茶,郎笑了几声,一脸的蔑视“她不过是挂这才女名号的疯妇罢了,还能翻个什么波浪!”闻言,曹月和吴成峰也陪笑了起来。 日上三竿,粗茶淡饭之后。穆妙琴已经前前后后清点了家里的所有财产。吴家院子虽大,却不到二十口人。很多下人都是吴将军旧部的遗孤,所以未被遣散。偌大的庭院,没有牛羊马畜。杂草丛生残破的像坐废墟,伙食上更是饱一顿的饥一顿。剩下买米的银两还足三两,这个月恐怕都难熬出头。 “好歹也是将门之后,怎么穷成这样?难道非要让我去青楼赚钱养家吗?”穆妙琴嘴里嘀咕了一句,心里很是憋屈。 大地升温,蝉鸣不断。穆妙琴在书房里勾画了一会发家致富的计划,就悠悠的晃到了前院。前院的大树下,丫鬟下人三五成群,在树下乘凉。一个个面黄肌瘦,懒散迟钝。像是只有半条命。看着满院子高高的蒿草竟无动于衷。 “哼哼……”穆妙琴走到下人中间,咳嗽了几声。 “少夫人好!”下人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弯腰行礼。 “我想问大家一个问题,不知道可否?”穆妙琴环视众人一圈,直接开门见山。下人们对视几眼,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这新官上任的当家主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少夫人,您问就是了,小的们一定如实回答!” “你们知道为什么同样是下人,别人就可以吃饱喝足,衣着得体。有的甚至做上了管事,娶妻生子,无限风光。而你们却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穆妙琴严厉反问道。 下人们面面相觑,有的交头接耳,就是不敢直言。 “我知道,你们肯定归责吴家家道中落,亏待了你们!可不要忘记吴夫人从来没有把你们当下人看待。吴家沦落至此,夫人都未遣散你们,就是因为老爷当年的嘱托!”穆妙琴边说,边观察形势,这些下人各个紧盯着她。看来自己真说到他们心坎里。 “你们都是无父无母的军人遗孤。你们的父辈征战沙场,跟着吴将军视死如归。而你们生活如此落魄,却依旧不思进取!你们父母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穆妙琴说的起劲,有几个下人已经通红了眼睛,微微的抽泣起来。 “现在有两条路摆在你们面前!一条,就是卷铺盖滚蛋,去外面自谋生路!另一条就跟着我重振吴家门楣,让自己过上好日子!但这第二条路,可能更艰辛,更难走!但我穆妙琴绝对不会亏大大家!”穆妙琴见时机成熟,连忙说了一句。 “少夫人,我不走!我无家可归,誓于吴家共存亡!” “少夫人,我也不走!我们听您的!” “少夫人……” 下人们接二连三纷纷跪倒,眼中通红,双拳紧握。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众人。多年来,这些下人从未有今天这般充满力量。 在院中的另一扇门外,吴俊轩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幕。他心跳加速,满脸通红。穆妙琴的一番话,似乎也点醒了他。自己窝囊了十几年,对得起战死的父亲吗?吴夫人也很快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做梦也没想到,穆家小姐竟然有这样的魄力,一时喜极而涕。 第一卷 第九章 整顿家风 穆妙琴在没穿越之前,出生于军旅世家,爷爷是新中国成立的开国将军,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 穆妙琴的爸爸更是子承父业,年纪轻轻就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手段,当了军区总司令。 到了穆妙琴这一辈,虽然是女儿身,但是由于家族遗传基因,所以从很小的时候,穆妙琴就展示了与众不同的胆识与魄力。16岁入伍,19岁成为中国最年轻特种女兵,20岁升任连长。常年的军旅生涯,造就了穆妙琴坚毅不拔的性格,与行事果断的作风。 穆妙琴心想,既然自己准备帮助吴家重振家业,就得先从身边做起,整顿家风家纪。 “穆姑娘,你在想什么呢?” 吴俊轩走进院子,就看见穆妙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一个人发着呆。想着中午在前院,撞见穆妙琴对下人训话,吴俊轩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啊···你来的正好,帮我写一样东西”说完,穆妙琴就拽着吴俊轩往书房奔去。 “我说你写就好。”急忙帮吴俊轩铺好纸张,一边磨着墨,一边把毛笔递到了吴俊轩手里。 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娘子到底要搞什么名堂,但吴俊轩还是乖乖地接过了笔。 用过晚饭后,穆妙琴将吴家所有下人召集在前厅。跪在前厅的下人,各个心里打鼓。在前院的的训话,众人还都铭记在心。不知道晚上少夫人把大家召集起来是为何事。 “今天我把大家召集在此,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穆妙琴在众人面前来回的踱步,仔细观察着下人们的表情。 下人们对视几眼,一脸茫然地看着少夫人。 “自从吴老将军去世后,吴家家道中落,府中日渐衰败,任人欺凌,既然我嫁到吴家,成了当家主母,这全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也该整顿整顿了。不知你们可愿听命于我?”穆妙琴言罢,双眼凌厉的看向众人。 别的先不说,穆妙琴在军队呆了这么多年,训话示威的功力还是有的,只见下人们被她凌厉的眼神吓得身子一颤,纷纷趴伏在地上,齐声说道:“愿听少夫人吩咐,誓与吴家共存亡!!” “说得好!不愧是将人的后代。”看着众人的反应,穆妙琴满意的点点头。她转眼一扫,看到跪在众人前面头发花白的老者,看样子,年约六旬,身材清瘦,但腰板硬朗,精神矍铄,没有半点服老之态。 “想必您就是吴家的管家了,不知怎么称呼?”穆妙琴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审视的看着老者。 “回少夫人的话,小人姓李,确是吴家管家。”老者抬头看向穆妙琴,两只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李管家以前是吴老将军的下属,跟随吴老将军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吴老将军死后,他因立誓一生效忠于吴家,就留在吴府当了管家。 “嗯,我听俊轩说过您,按理来说,我还应该称您一声长辈。” “小人不敢当,少夫人叫我一声李管家就好。”举止间不卑不亢,果然是跟随吴老将军征战过沙场的人,穆妙琴心下暗赞。 “好,那就有劳李管家把这个念与众人听了吧。”穆妙琴将下午吴俊轩写的纸递给了走上前来的李管家后,便好整以暇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样子。 李管家接过少夫人递过来的纸张后,就急忙展开来,待看清纸上写的内容后,满脸疑惑的看向自家少夫人。穆妙琴挑了下眉,示意管家读出来。 她当然知道管家会是这个表情,她让吴俊轩写的这个家规,可是她结合现代军队纪律里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改编而成的。这些个古人会惊讶疑惑,也是理所当然的。 “咳咳···吴家家规,第一条:听从指挥,令行禁止;” “第二条:严守岗位,履行职责;” “第三条:尊长爱幼,团结互助;” “第四条:仪容严整,举止端正;” “第五条:提高警惕,保守秘密;” “第六条:廉洁奉公,不谋私利;” “第七条:······” 穆妙琴看着下人们听完管家念完新的家规后,窘态各异的表情,心里十分受用。下人们面面相觑,却都不敢交头接耳,他们都是将门之后,自然对军规军纪了解不少,这少夫人颁布的家规为什么和军队纪律这么像,他们各自都疑惑不解,却不敢开口。 “你们可都听明白了?”穆妙琴起身,双手背立,满眼凌厉的看向众人,决定性压倒的气势,竟让众人有一种身在军队里的感觉。 “听···听明白了。”下人们被穆妙琴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唯唯诺诺的答应着。这少夫人太可怕了。 “大点声,你们誓与吴家共存亡的斗志去哪了!” “听明白了!!”听着下人们整齐洪亮的回答,穆妙琴满意的点点头,转身看向李管家。 “李管家,从明天开始,你就带领他们严格按照新家规实行起来,每天按时进行早操和体能训练!” “是,少夫人请放心,小人一定谨遵少夫人的吩咐。”李管家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满眼坚定地看向穆妙琴,他有一种预感,吴家终于遇到了贵人,要重振家业,恢复往日的辉煌了。 穆妙琴结束了训话,从前厅回到厢房准备睡觉。一推开门,就看见她如今的相公,那个和子谦长得一样的脸,但却体弱多病的吴俊轩。 “你不睡觉坐在这干嘛,找我有事?”穆妙琴坐在吴俊轩旁边,随手拿起个苹果啃了起来。吃相夸张,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淑女之态。 “你究竟是谁?”深邃黝黑的眸子紧盯着穆妙琴,吴俊轩一脸沉思的看着他刚进门的娘子,穆家的二小姐。 穆妙琴的动作停了一下,但很快就遮盖过去,然后一脸云淡风轻,你是傻子的表情看向吴俊轩。“难道你不仅体弱多病,脑子还有问题?我才刚进门,你就不认识我了!?” “我虽不曾见过穆家小姐的真容,但传闻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举止娴雅,仪态大方。乃京城有名的才女。可是穆姑娘的行为实在是与传闻大相径庭,实在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穆妙琴一脸无语的看向吴俊轩,这个病秧子,看起来体弱多病,一副好欺负的样子,没想到心思还挺细腻。 “传闻如果是真的还叫传闻么,坊间流传的闲话你也能信,真是佩服你五体投地,看来你不光体弱多病,脑子还真有问题。”装作一脸鄙视的说完,穆妙琴把果核往桌上一扔,转身往里屋走了过去。 吴俊轩看着穆妙琴纤瘦清丽的背影,无奈的笑笑,其实自从她今天与下人的训话起,自己就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养在深闺中的女子怎会有如此的魄力与见识。只不过看她并不是要对吴家不利,自己才一直没有揭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就是想要她能一直留在身边,想一直看着她的脸。 就这样,两人各怀心思,一夜无话。 第二天,穆妙琴早早的就起了床,想去看一下李管家带领下人们操练的怎么样了。洗漱完之后,由着丫鬟梳理自己的头发。 来到古代也有几天了,因着自小就有的超强的学习能力,穿衣洗漱,也都能熟练掌握了。可偏偏只有一样,那就是绾发,把穆妙琴折磨的只想开口骂娘。以前在军队,都是剪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可是穿到这古代后,就得被迫留着这一头长及腰的头发,每天还要梳复杂的发型,气的穆妙琴恨不得一剪刀剪了了事。 “你们家少爷一大早的去哪了,我从起来就没看见他?”穆妙琴对着镜子,拢自己的头发,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少夫人不知道么,少爷一大早就起床去找李管家了。” “······”穆妙琴心里一阵腹诽,我去,这么早就起来,也不怕睡眠不好肾虚。 来到前院看训练的穆妙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训练的队伍里看见吴俊轩的身影。 只见他满脸通红,气喘吁吁的跟在众人的后面做着动作,虽然没有力气,但还是一招一式都用尽全力。穆妙琴看着心里一颤,张嘴欲叫住吴俊轩,但又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他。 “少夫人,你怎么来了?”站在一旁监督训练的李管家眼尖的看到了穆妙琴的身影,急忙上前询问。 “李管家,辛苦您了,我就是来看看大家都训练的怎么样。” “回少夫人,大家都很积极的参与训练,这都一个时辰了,也没人喊累。”李管家说完,就转身看向正在做搏击训练的众人。昨晚,少夫人亲自教了他一些很奇怪的动作,说这是搏击,可以强身健体,让他教授给下人们。 “嗯,不错,可以结束了,每天训练一个时辰即可。”穆妙琴和李管家吩咐妥当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吴俊轩,就转身向后院厢房走去。虽然不知道,这个吴俊轩葫芦里到底再什么药,但是也就随他去吧。现下也顾不上他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第一卷 第十章 天助我也 是夜,穆妙琴一个人坐在院子中石桌旁,看一轮玲珑的婉约挂在柳梢头,氤氲的月色透过枝桠,洒在院落。月光朦胧,如同坠入了梦境。穆妙琴幻想着,或许自己生活的那个世界的亲人和朋友,也在沐浴在同样的融融的月光下。自己来到这里已经半月有余了,不知道那个世界发生了什么,或许原本的自己已经死了,和子谦一起被埋在了墓穴里······ 吴俊轩进到院子中,便看到这样一幅美景,一缕缕柔和的月光洒落在绝美女子的身上,一身白色衣纱,衬得她宛若飘渺灵动的仙子,黑色的长发披散在身后,就是那样简单的黑与白,却美到让人无法呼吸,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即使隔得很远,吴俊轩也能感受到穆妙琴周身散发的哀伤气息,那望着天空的侧颜,寂寞孤独的背影,仿佛下一秒就能羽化成仙,乘风而去。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吴俊轩慢慢的靠近。 其实早在吴俊轩站在院门口,穆妙琴就察觉到了他,但是看他没有开口,穆妙琴也就没有理他,仍旧自顾自的看着月亮。直到一件温暖的外衫披到了自己的身上,才满脸讶异的看向面容清淡的男子。 吴俊轩俊脸微红,吱唔的说道:“嗯···天气入秋,夜里风大···当心别着凉了。”说罢,立马心虚的转移了话题:“这几日,按照你交给我的那套方法训练,我感觉身体好转了不少,虽仍需每日喝药,但已不大像以前那样喘得厉害了。” 看出了吴俊轩的不自在,穆妙琴随手给他斟了一杯热茶,笑道:“小事而已,既然我答应你堂弟要帮你竞选家族族长,你的身体便是首当其冲的。我可不想因为你体弱多病输掉了比赛。” 吴俊轩听到穆妙琴这么一说,面上雀跃的神采淡了一分,本以为她是真的关心自己,没想到却是因为和堂弟的赌约,果然,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罢。 隐去脸上的失落,云淡风轻的说道:“你刚到吴家,可能对吴家选家族族长一事还不太清楚,其实不外乎考查四方面,一是武功功底,二是考查文采实力,三是经商能力,四是家族威望。这四项当中,仅有一文采实力,我能赢之外,其他的都因为我这身体······”吴俊轩满脸失落的低下了头,落寞的看着地上斑斑驳驳的倒影。穆妙琴看着,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放心吧,我既然要你当这家族族长,就没人能从我手里抢走!”穆妙琴满眼肃杀的望向远方,从小到大,还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区区一个家族族长算什么,她想要的远比这个更要大。 正在穆妙琴给吴俊轩商量自己为他定的下一步计划时,李管家匆匆赶到穆妙琴身边,急声说道:“少爷,少夫人,不好了!临安城的商铺街失火了,我们的两间商铺也在其中啊!” 穆妙琴听罢,并没有惊慌,略一沉思后,便嘿嘿冷笑两声说:“烧的好,真是天助我也!李管家,速速召集所有人马,与我出城!”说完,转身走向厢房。 李管家得令后,大惑不解,这吴家仅存的商铺着火了,少夫人怎么非但不急着命人灭火,还反而现在要召集人马出城去。不过连日来的军事化管理,让他不敢有半刻耽搁,立刻去召集人马了。 不过片刻,穆妙琴便一身男装装扮出现在吴俊轩面前。身形修长,一身玉白色的锦缎长袍,腰系玉带,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面若桃花,眉如墨画,唇若施脂,宛若世家贵公子般,姿态闲雅。 刚缓过神来的吴俊轩,看见穆妙琴头也不回的向外面走去,连忙问道:“这么晚了,你去城外做什么?” “没时间和你解释了,等我回来再和你细说!”说罢,穆妙琴转身向前院奔去。 穆妙琴赶到前院,看见人马已经准备妥当,当即带领其快马加鞭的往城外赶去。穆妙琴骑在马背上,回头看向着火的事发点。远远望去,通天的火光照亮了临安的半边天,滚滚浓烟徐徐直上,隔得这么远了仍然能听到漫天的哭喊声,和震耳欲聋的房屋倒塌声,由此可见火势之大。愈加催促胯下之马加快速度,往城外赶去。 临安城失火,大火烧了两天两夜才扑灭。火虽然扑灭了,可熊熊的大火,将数十条商铺街的商铺客栈,酒楼茶庄烧的是干干净净,整个临安城百废待兴。现在若问什么卖的最火,那一定是兴建房屋的建材了。可是临安城内大部分的建材商铺都被大火烧没了,只留下一小部分,根本不够。于是有人就准备出城去采购材料,可是谁知道,附近城镇的所有建房材料,都已经被人预定走了。 正在人们一筹莫展的时候,出城了数日的穆妙琴带着大批人马回来了。穆妙琴的归来队伍引起了万人空巷的围观,因为在她身后跟着一大批的车队人马,装载着满满的竹木砖瓦,芦苇椽桷等建筑材料。正等着急用的各个商铺老板们纷纷跟着穆妙琴的队伍,来到了吴府。就等着吴家出价后,他们好掏钱买了。 穆妙琴这几天不停地在各个城镇间奔波,又为了能尽快赶回临安,一路未曾找个客栈好好休息,如今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吩咐丫鬟们烧水,美美的洗个澡。 前一秒还正在享受沐浴时光的穆妙琴,下一秒就被突然推门而入的人吓得花容失色。待看清来人是谁后,穆妙琴气的一瓢水泼到吴俊轩的身上。怒骂道:“你个混蛋吴俊轩,谁让你进来的,姑奶奶都被你看光了!!你这只披着人皮的大色狼!!” 手足无措的任人淋了一身水的吴俊轩,满脸涨红的站在门口,都忘了转身回避。就那样直愣愣的盯着坐在浴桶里,香肩半露的穆妙琴。“我·······我我······”吴俊轩支吾了半天,愣是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我我我······我什么我,还不赶快给老娘滚出去!再看挖了你眼珠!”穆妙琴张牙舞爪的挥着瓢,满脸狰狞的看着吴俊轩。快被这病秧子气死了,结巴半天也蹦不出一句话来,两只色咪咪的眼睛都把自己的豆腐吃尽了!! 吴俊轩被穆妙琴狰狞的表情吓得浑身一抖,立马转身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门外面的吴俊轩一脸懊恼的站着,后悔刚才自己的冒失。怎么这么不巧,得知穆妙琴回家的消息,自己兴冲冲的就从母亲那里赶了过来,几日不见,不知道那个人怎么样了,在外面有没有照顾好自己。自己怀着复杂的心情推门而入,却看到这样一幅香艳淋漓的场景。然后又像一个傻子一样,移动不了半步,最后又被她难堪的骂了出来,真是越想越觉得丢脸。 一炷香过后,沐浴完毕的穆妙琴,收拾停当,一身清爽,准备去前厅会会那些商铺老板,一打开门,却看见本以为早就离开的吴俊轩,像跟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喂~你还站在这里干嘛?”穆妙琴满脸不爽的看着吴俊轩。 听到门打开,吴俊轩忐忑的转过身,有点怯懦的开口道:“那个······穆姑娘,刚才多有得罪,可是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你正在沐浴。” 穆妙琴听他说完,脑海里就浮现出了刚刚的场景,奶奶的,老娘守了20年的身子,任子谦还没看呢,就全被这个混蛋看光了,不想在回忆起那不堪的画面,穆妙琴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这事就过去了,我可警告你,自动把刚才那段记忆给我消除了,听见没有!” 自动消除?虽然没太听懂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不过话的大概意思他还是听懂了的,连忙答应了。 “哼!”穆妙琴冷哼了一声,甩甩袖子就朝前厅走去,吴俊轩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待到穆妙琴和吴俊轩赶到时,前厅里已经聚满了人,看到吴家的少爷和少夫人到了,本来议论纷纷的人群立马变得鸦雀无声。 李管家一直在前厅里招呼客人,看到少夫人和少爷都来了,便走上前去,恭敬的说道:“少爷好,少夫人,您可终于来了,这些人等您好久了。”穆妙琴闻言,不经意的挑了挑眉,看向众人说道:“让诸位久等了,不知道诸位来我吴府所谓何事啊?” 众人看吴家终于有人发话了,立刻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说起。“想必您就是吴家刚入门不久的少夫人吧,我们大家伙聚在这里,皆是为一事而来,还请少夫人能卖我们一个人情。”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首先发了话。 “哦~不知要我卖什么人情给你们?”穆妙琴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得的品着茶。 中年男人看穆妙琴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急的直咬牙。“少夫人,您也知道前几天临安城发生了一场大火,这数十条的商铺都被烧成灰了,眼看得盖个新的出来,谁承想附近城镇的建材石料都被预订走了。我们晚您一步,这我们认了。现下只恳请少夫人能将这材料,转卖与我们。” 穆妙琴笑眯眯的听完中年男人的话,不急不慢的让管家将事先写好的价格表,发给众人。待到所有人看到价格后,纷纷直呼价格太高,众人心里想,这吴家少夫人还真是敢坐地要价,这上面的价格高了平时市场价三倍不止。 穆妙琴观察着众人的反应后,表面上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心里的算盘打得比谁都响。 吴俊轩自从进到前厅后,就一直没有没有开过口,他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厅里的商铺老板们,表情依然平淡无云,但内心却已经翻江倒海,汹涌澎湃的心情,让他想直接紧紧抱住坐在旁边的穆妙琴,这个女子竟能有如此的见识,没想到那夜,她奋不顾身的出城,竟是为了这般。真是“管中窥豹,略见一斑”,此等敏锐的观察力和准确的判断力,当真是商贾之才啊。 “诸位,小女只想奉劝各位一句,这如今商铺已毁了数日了,想必诸位也损失了不少的生意,如果诸位只看眼前的利益,这耽搁的可不是我,最后吃亏的还是你们啊~!”穆妙琴抓准时机,幽幽地说上一句,立马众人的脸色齐齐的变了。一番挣扎后,大家纷纷叹气,转身回家取银子去了。 这临安失火,虽然也殃及到了吴家的两间商铺,可是那早已亏的只剩壳的商铺,怎么可能比的过这价值万两的建材比。穆妙琴清算着账本,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哈哈!这临安失火,果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