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天不绝她 “桑氏一族通敌叛国,危害国家,其罪当诛,故而奉摄政王懿旨,桑氏满门抄斩,家产充公!” 这是林桑云听过多次的懿旨,甚至她也曾做过推手,而今其中的主人公却变成了她自己。 林桑云垂下眸子,唇边溢出几丝讽意。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沦为阶下之囚,任人鱼肉! 她桑氏一族助摄政王离天拿下半壁江山,使他权倾朝野,变成辰国实际的掌权人!而她为了离天甘愿付出所有,甚至为了他的宏图霸业搭上整个桑氏一族,为了他,她苦学天文地理,兵法计谋,她终于成了离天唯一的王妃,也终于成了让他非灭口不可的女人! 于是他杀伐果决,不顾与她夫妻多年,残忍屠她一族!也包括她! 离天!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么!你猜忌,伪善!你利用桑氏得到权力,却又惧怕桑氏威胁到你!你用无数人的鲜血肉身铺就而成了权势之路,你害怕自己的恶性被世人所知!因为那样你能被全天下人的唾沫淹死! 你今天屠我满门,最好祈祷我彻底死去!否则,我若不死,定要你百倍偿还这血海深仇! 漫天的血色映入眼帘,刺鼻的血腥味弥漫在鼻尖,浓重的令人作呕。 “王妃娘娘……”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摄政王身边的宦官,他尖利的声音顿了顿,语气带了几分得意:“哦,不,你已经不再是王妃了。王爷早就把你给休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林桑云猛地抬起头,腥红的眸子里满是滔天的恨意!她唇角忽然勾起诡异的弧度,发出“咯咯咯”的笑声,让人莫名毛骨悚然。那宦官似乎怕了,一把夺过身边侍卫的剑,一边高声大喊着:“时间已到!行刑!”刺入林桑云的腹中。 殷红的鲜血缓缓的滴落在地上,染出一朵朵鲜艳的红梅,竟带了几分妖艳。 林桑云眼里迸出强烈的不甘,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那宦官被这眼神震得一缩,沾满鲜血的剑掉落在地,他冷哼一声,道:“摄政王有令,将此女曝尸三日,不得为其收尸!” 权倾朝野的桑氏一族被满门抄斩!整个京城都为此轰动! 皇宫御花园。 荷花池中锦鲤游动,在荷叶的遮挡下,一道身影忽然从水底窜出,那人魅惑的桃花眼豁然睁开,一道冷冽的幽光一闪而逝。 林桑云桃花眼微微眯起,有一瞬间的茫然,很快她眼中光芒四射,唇角微微勾起,掌心慢慢向下探去,当她摸到自己完好的腹部时,先是一愣,继而冷笑出声! 离天啊离天,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你杀我满门,却没想到我又回来了吧! 玉手轻抬,一只用金线绣成的凤凰陡然映入林桑云眸底!如果她没记错,袖口能用这种丝线跟图案的,辰国只有一人!那就是皇后! 林桑云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后宫有位弃后名叫莫雨,看来自己是重生在了她身上! 真是天不绝她! 从此刻起,那个冷宫中不受宠的皇后已经死了,现在的她是那个被离天过河拆桥蒙冤的林氏嫡女,林桑云! 好在林桑云前世为了离天而学过泅水,如此到是派上了用场。她两三下到了岸边,望了一眼偌大的荷花池,嘴角一勾,扬起莫名的魅惑,既然老天再给她一次机会,那她就会好好把握! 不远处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似乎是莫雨的贴身丫鬟,为了不被怀疑,林桑云也就是现在的莫雨坐在地上,满脸苍白,唇色苍白,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冷。 脚步声越来越近,莫雨感受到被一道阴影笼罩,随即便被扶起来。 烟儿扶着自家主子,不停的询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莫雨摇摇头,说道:“无事,回宫吧。” 烟儿嘴一撇,扶着莫雨慢慢前行着,声音带了些许哭腔:“奴婢没用,不然也不会让娘娘受委屈。” 换了清爽的衣服,喝了碗姜汤,莫雨的身子逐渐回暖,她这才坐在一旁思考着自己现在状况。 原身是一个不起眼五品官员的女儿,离天想要掌控现在的皇帝,这个不起眼的嫡女自然是最好的人选,而那个害了原身的贵妃,就是离天的细作之一。 想到离天,莫雨心中早就只剩下了恨意,她眸色暗沉,贵妃娘娘?就当做一个开始吧。 第一卷 第二章:地狱里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娘娘,娘娘……”一道慌张失措的声音打断了莫雨的沉思,她抬头看去,就看到眼儿上期不接下气的跑进来,说道:“您快躲躲吧!刘贵妃的人来了。” 莫雨闻言,嘴角一勾,魅惑的桃花眼好似淬了毒,本来惊慌失措的烟儿惊恐的看着莫雨,试探的问:“娘娘?娘娘?” “烟儿,不必惊慌本宫身为正宫皇后,一国之母,不过是小小贵妃,敢在本宫面前嚣张?更何况只是刘婉儿身边的几条狗!” 莫雨唇边噙着浅笑,面容冷淡毫无慌张。 烟儿震惊的看着自家主子,主子向来安分守己,忍气吞声,但是现在……那一身的气势,如同换了个人似的! “嘭!”摇摇欲坠的房门被踢坏,两个气势嚣张的丫鬟走了进来。二人一张嘴就骂道:“小贱人!真以为自己的一国之母了?简直就是笑话!” “娘娘!”烟儿很是焦急,奈何莫雨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 “烟儿,皇宫中以下犯上是什么罪?”莫雨抬眼望去,不紧不慢的说着,眼中骇人的气势更加强悍。 “贱人……啊!”那女子刚骂了一句,忽然惨叫一声,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被扇了出去。 莫雨声音淡漠,不难听出语气里面的杀气:“既然烟儿也不知道,那么就让本宫给你一点儿教训吧!” “你,你敢打我们!”另外一个丫鬟慌了神,怒吼道。 莫雨虽然没有从军,但出生将门世家,又如何不会武?她身子快如雷电,纤长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拧断少女的手腕,那丫鬟还来不及惨叫,手腕已断。 任谁也不会想到,懦弱的莫雨皇后已经香消玉殒,现在身体里的,是从地狱爬起来打算复仇的恶鬼! 紧接着,莫雨冷声说道:“烟儿!这两个人是不是欺负过你?” 话罢,她素白袖袍一挥,眉宇间的冷色让人胆寒,顿时让刚才还嚣张跋扈的两个小丫鬟哆嗦不止,牙齿打颤。 两人忙不迭跪下,不停的说:“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烟儿!”莫雨无视二人的求饶,再次加重语气,她眸中的冷色逐渐浓郁,唇瓣微抿。 如果这点儿胆量都没有,那么烟儿就根本没有资格呆在她身边! 烟儿茫然的望着莫雨,终于意识到,自家主子脱胎换骨了!她狠狠地点了一下头,脆生生的说道:“娘娘,她们欺负过烟儿,烟儿如今可否还回去?” 跪在地上的二人惊恐的望着一步一步走近她们的烟儿,不停的磕头求饶,而烟儿只是说:“早在你们欺负我和娘娘的时候,可曾想过放过我和娘娘,如今,就算是死,也不会再让你们这群贱婢欺辱。” 说完,她拿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两个女子。 一时间哀嚎声一片,莫雨冷漠的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白嫩的手覆上左胸,低喃道:“莫雨皇后,您是不是应该离开了,看见了吧,我会替您报仇的!将那些一步一步将害了您的人推向深渊!” 如今正是盛夏,四处都仿佛被烤过一般,这冷宫中更是炎热。 冷宫之中,莫雨的恨意在胸中翻滚,她脑中却逐渐有了一个方向。 而烟儿安静的站在一边,稚嫩的脸上有些担忧,之前两人教训刘贵妃的人,现在不消说,刘贵妃应该在来的路上了吧。 娘娘不会又被欺负吧?烟儿踌躇再三,咬咬唇瓣,最终还是决定上前一步,抬头正准备说话,却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似乎听到烟儿的心声,莫雨低头,放柔了声音说:“烟儿,以前本宫是处处忍让他们,得到的结果是什么?” 烟儿默然,娘娘说的她懂了,他们以前处处忍让,可是得到的结果只有变本加厉的毒打,羞辱! 看见烟儿的反应,莫雨嘴角一勾,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门外忽然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莫雨面上笑意加深,宽大的袖袍一挥,人已起身,目光幽幽锁住门板。 “嘭!”依旧是撞门的声音。 “贱人!还不滚出来见贵妃娘娘!”门外叫嚣的声音越来越近,莫雨眸子微眯,看来这些人还没受到教训。 她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喝了一口的茶水,豁然端起桌上的茶杯,猛然掷向门板。 “贱人,叫你……” 下一秒,门板轰然倒塌,发出巨大声响,还夹杂着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莫雨置身烟尘之外,素白衣裙点尘未染。 第一卷 第三章:知道太多活不久 透过重重迷雾,她依稀看见,身穿大红色宫装的女子掩住口鼻,精致的面孔扭曲,此人就是刘贵妃! “咳咳咳,贱人,莫雨……你个贱人!”刘婉儿一见莫雨,便放声大骂起来,她气得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却又吸入不少灰尘,呛得她眼泪直流。 莫雨走下台阶,灰尘渐渐落下,见刘婉儿直不起腰来,眼中嘲讽甚浓。 她嘴边的讽刺未落,清冷的声音便如珠盘玉落,掷地有声:“刘婉儿,你贵为贵妃,本宫还未被废,怎么?就如此急不可耐?” 刘婉儿闻言身子一僵,之前听了回来禀报的人还不相信,没想到还真是变了。不过她转念一想,那又如何,一个小小五品官员的女儿,如何能和她对抗! 今天她敢和她对抗,那就必须死!刘婉儿眼中狠厉一闪而过,心中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莫雨见状只觉得好笑,她早年跟随离天,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刘婉儿根本就是一个小角色都算不上。 “莫雨,陛下既然已经把你打入冷宫,你就不要霸占着中宫之位,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刘婉儿莲步移动,面色恢复了些许,就算是狼狈也要让自己尽量高贵典雅。 莫雨一直保持着笑容,不动声色的让刘婉儿进来后,迅速关上已经摇摇欲坠的房门。 听见房门的闷响,刘婉儿莫名有些发慌,现在的莫雨和往日很是不同…… “呵呵!” 笑声本是清脆好听,但是落入刘婉儿的耳朵里那简直就是诡异而可怖的魔音,她水眸中隐有恐惧。 莫雨旋身坐在椅子上,注视着刘婉儿,刘婉儿被这不带任何生机的眼神注视着,脊背莫名一凉,下一秒,她便挺了挺脊梁,说道:“莫雨!你溺水后便魔障了不成?!” 说起溺水,莫雨面色一冷,刘婉儿当真以为自己对溺水之事一无所知不成?她红唇微微勾起,轻声说道:“谋害中宫,按律应当处死吧?刘婉儿,你不要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真的已经瞒天过海了。” 刘婉儿不为所动,她面色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嗤笑一声,说道:“你真当自己是位高权重的皇后不成?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听闻此言,莫雨不仅毫无气恼之色,反而轻轻说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家父可是当朝丞相刘墉?” 刘婉儿面上露出骄傲之色,她不屑的斜睨了莫雨一眼,说道:“既然知道,还不给本宫……” 话未说完,莫雨忽然站起身,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在刘婉儿耳边响起:“刘墉,官居一品,自上任起,行贿五十余起,受贿更是百余起。前些年大旱,陛下仁善,拨款上万余两黄金,那宰相却并数吞下,不管灾民死活。” 刘婉儿面色微变,双眸死死盯住莫雨,双手握起,眸中满是阴沉。 莫雨却像是没有看到一般,条理清晰的一一数着:“侵占良田,将良民逼上绝路,这些我便不一一赘述,单单行贿受贿那一条,刘贵妃应当知道是什么下场吧?” 刘婉儿唇色发白,她微微抿着唇,挣扎道:“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 “证据?”莫雨唇边笑意忽然带了几分邪气,她瞥了刘婉儿一眼,说道:“证据当然不会现在拿出来。” 刘婉儿眸色间阴沉更深,她咬着牙,忽然死死看向莫雨,从身边拿出一道药丸迅速捏碎,哼道:“知道太多的人是活不久的!” 莫雨眉头一皱迅速捂住口鼻,她接触毒药也不少,很快便分辨出这是专门用来通信的一种药粉,摄政王府中也有,无色无味,只有专门训练的暗卫才能发现它。她面色微微沉了沉,这刘婉儿,是动了杀心了! 果然,屋中悄无声息的站了一个身着黑衣的蒙面人,蒙面人毫不犹豫的向着莫雨袭来,招招打向命门。 莫雨心中冷笑,宫中女人果然每一个简单的,就连暗卫都有了。她轻而易举的躲开能面人的招式,敏锐的抓住其中空隙,抓住她脉门。 每个被训练出来的暗卫都有一个命门,便于主人控制,现在却方便了莫雨。她顺手拿起一旁的绫布将暗卫牢牢捆住,似笑非笑的看了刘婉儿一眼。 刘婉儿心头发慌,她后退两步,似乎是已经有了想要跑的心思。 第一卷 第四章:捏住她的把柄 “你跑的了一时,那把柄可是一直在我手里的。”莫雨不慌不忙的走到刘婉儿的身边,双眼死死盯住她,说道。 刘婉儿咬了咬唇,忽然抬起头,似乎有了主意一般,问道:“既然你现在只是警告而没有禀告圣上,就一定有目的。你的目的是什么?” “跟聪明人对话果然事半功倍。”莫雨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惬意的眯了眯眼睛,看了一眼被绑住半死不活的暗卫,说道:“我只是想要和你合作。” 没等刘婉儿回话,她便继续说道:“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你再清楚不过了,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林家你一定也有所耳闻,更是知道其中内幕,他连最亲近的枕边人都能下得了手,你们这些棋子,也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 刘婉儿面色呈现出些许挣扎,莫雨心知她自己的话对刘婉儿已经有所触动,便继续说道:“圣上蛰伏多年,你或多或少也有所了解,若是换个方向,说不定前途更敞亮呢?你说是吗刘贵妃。” 刘婉儿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剧烈的挣扎着,莫雨没说话,静静的等着。忽然,刘婉儿猛地抬起头,眼神坚毅,轻轻吐出两个字,道:“成交。” 莫雨唇边笑意加深,这第一步棋,算是走对了。 皇宫是一个什么消息都传的非常快的地方,莫雨皇后因为忍受不了帝皇的冷情而“投河自尽”的消息不胫而走,而后刘婉儿刘贵妃赶去“探望”,这两件事,不少嫔妃宫女们都讨论的不亦乐乎。 莫雨在冷宫中带了几日,便筹谋着要离开。要打败离天,一个刘婉儿怎么够? 现在是离枭继位的第十四年,也就是她林桑云死后的第二年。皇座上那位竟然在离天的压力下还稳坐了两年,也不是等闲之辈。 为报林家上下的血仇!她要尽早离开冷宫,见到皇帝才行。 这么想着,莫雨便迈出了冷宫,冷宫外的景致极好,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还活着,可林家人…… “哟!” 莫雨的思绪被一道尖利的女声打断了,她皱了皱眉,看向来人。 “这不是我们的皇后娘娘吗?怎么,终于舍得离开你的冷宫了?” 花丛中,身着水色广袖宫装的少女站在不远处,精致的容颜上满是讥讽。话罢,她身后那些各色的宫装美人儿,俱都捂着小嘴笑了起来。 眼前这个女人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宁雪瑶,雪嫔。 如果说刘婉儿是嚣张跋扈,那么眼前这个女人那就是十恶不赦的霸王。 一个嫔妃都敢对她如此,原身这个皇后当的也是窝囊。只是现在这幅皮囊里可不是以前的莫雨了,莫雨眼睛微眯,清冷华贵的气质油然而生! 纤细的手指拂过侧身牡丹花瓣,嘴边一直挂着笑,让人看不清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在女子面前两三步距离站定,不等宁雪瑶开口,便启了红唇,说道:“雪嫔,难道你进宫的时候没有学习礼仪么?” 说完莫雨眸色微沉,手中更是以雷霆之势拧断花茎,冷声道:“不知道见着中宫皇后必须得行礼吗?若是实在不知道,那本宫就让人教教你!” 宁雪瑶感受到莫雨散发出来的如厉鬼一般的气势,后背忍不住冒出汗来,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想起莫雨不过是一个没权没势躲进冷宫过了气的皇后,又立刻挺直腰板,顶了回去:“你嚣张个什么劲儿啊!真以为你是什么宠冠后宫的皇后娘娘呢!不过就是草包废物罢了!” 莫雨清清淡淡瞥了宁雪瑶一眼,眸中满是厉色,她冷笑一声,说道:“不知雪嫔进宫时是哪位嬷嬷教导礼仪?” 宁雪瑶面上露出得意之色来,她昂起下巴,满是不屑的说道:“承蒙先太后宠爱,派来身边的林嬷嬷亲自教导。” “这就奇怪了。”莫雨面上露出几丝不解,她轻声问道:“林嬷嬷向来守规矩,怎么会教导雪嫔对中宫不敬甚至轻侮皇后呢?这可是大罪啊。” 宁雪瑶拧着眉头,并不认为莫雨还敢把太后也搅和进来,她讽刺道:“还真以为自己执掌凤印了不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看来,本宫的话不管用,那么就只能让陛下来决断了。”莫雨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露出了几分凌厉。 第一卷 第五章:凤鸣宫显威 莫雨知道离枭虽然在朝政上被离天把持,但后宫之中,他定然还是能够把持住的。况且他现在不能留下为人诟病的把柄,自然对自己这个皇后还是要给上几分薄面。 果然,宁雪瑶不说话了,她并不蠢,此事闹至陛下跟前自己也没好果子吃。她恨恨的瞪了一眼莫雨,甩袖而去,其愤怒可想而知。 “回凤鸣宫。”莫雨看了一眼宁雪瑶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她垂了垂眸子,对着还征在一边的烟儿吩咐道。 凤鸣宫自古便是皇后的宫殿,距离皇帝寝宫最近,装潢也甚为华丽。不过现在,一切都蒙了灰尘,丫鬟婆子们无精打采的模样让莫雨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烟儿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慌慌张张的去擦着灰尘,却不见她去使唤那些个粗使丫鬟。 “烟儿”莫雨轻轻坐在软塌上,忽然轻声唤道:“去将殿里的人都叫过来。” 烟儿也不问其他,迅速停下手中的动作,向外跑去。过了许久,丫鬟们这才满脸不耐烦的跟了进来,烟儿撇着嘴,也是一副又怒又气的模样。 莫雨神色淡淡,她端坐在高坐之上,一双锐利的眸子在大殿中央扫视一圈,带来一种莫名的压迫力,方才还喧闹的人群也终于渐渐安静了下来。 “我不管大家从前的主子是谁,但如今,既然进了凤鸣宫,主子是谁不必让我多说。若让我发现吃里扒外者……”说道这里,莫雨顿了顿,声音忽然冷了下来,眸中闪烁着厉色,说道:“宫中,最不缺的可就是奴才了。” 莫雨仔仔细细记住每个人的表情,面上露出笑意来,说道:“好了,大家各自忙去吧。” 这些钉子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扒出来的,最重要的还是处理她们背后的主子们。 “烟儿,我吩咐你办得事情可办好了?”待确认已经没有人在窥探以后,莫雨这才问着烟儿。烟儿垂着头,连声回答道:“娘娘,已经办好了。” 莫雨满意的点点头,她想要的手下,忠心是必要的,但是若是只有忠心,要来也无用。烟儿倒是还算机灵,她抿了抿茶水,说道:“那便请各宫娘娘来叙个旧吧。” 当天下午,不少嫔妃被侍卫请去皇后娘娘的凤鸣宫中坐坐。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凤鸣宫如今热闹非凡,各色各样的美人儿皆在其中,见到这般场面俱是一愣,却也没把端坐在高位上的莫雨放在眼里。 “不知是有什么事情?”天气炎热,凤鸣宫中又没什么消暑的物件,众妃子闷热不已,更是烦躁的逼问着, “各位妹妹切莫着急。”莫雨轻轻勾了勾唇角,不动声色的将众嫔妃的举动收入眼底,她执起一杯茶,细细品了品,不慌不忙的说道:“既然将妹妹们召过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的。” 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的嫔妃们一个个怒不可遏,其中一个傲气的说:“皇后娘娘,不知道妾身是怎么得罪了您,您要这般羞辱妾身。” 她们一个个皆是出身名门,个个有着显赫都生世。身穿霓裳锦衣,头戴华美珠钗,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莫雨执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如鹰般锐利的眸子射向说话的女子,说道:“你叫李秋月,李将军的庶女,与自己义兄私相授受,并且孕有一子,叫做李瑞,不知道本宫可是说对了?” 话罢,她目光如炬,直直的看着李秋月。 众人哗然,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情,而李秋月本人脸色煞白,快速的反驳:“胡说!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 这般激烈的反应无异于已经将自己的罪行给承认了,这才是真正的愚蠢。 “皇后娘娘,李嫔说的不错,你这般说,是需要证据的,不能让人蒙了冤。谁都知道李嫔是有一个侄儿叫做李瑞,但李瑞的父亲不是早就说过其母早就难产去了吗?”一个清丽宫装的女子柔柔的说,一字一句都在说莫雨的做法有多么不对。 莫雨看了一眼那女子,心下有了计较,这个女子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四大妃之一的淑妃,其人是一朵金光闪闪的白莲花,很是受人喜爱,就是自己前世也没少被她暗中下绊子。 莫雨眸子低垂,让人看不清她在想什么,柔柔的说:“是吗?莫不是本宫真的误会她了?” 第一卷 第六章:整治后宫 “是啊是啊!皇后娘娘还是先找证据再说吧!”另一个妃子紧接着说。 “既然如此,那就让大家都看看证人怎么说吧!来人,带人上来。”莫雨笑意不减,很是“体贴”的让人把证人带上来。 众妃嫔面面相觑,李秋月面色带了几分不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步履蹒跚的妇女,这个妇女看起来年龄不大,但是却十分骇人,因为她的脸上刀伤遍布,不少妃嫔吓得尖叫起来。 淑妃脸色非常难看,没想到莫雨会有这一手,简直就是打脸。 李秋月一见,身子不停的发抖,只见那妇女说:“李嫔娘娘,好久不见!小少爷可还好?民女帮你诞下麟儿,你却要杀民女灭口,没想到我还活着吧!我就是活着来索命的!” 她的声线嘶哑,干瘪,好似地狱爬起来的恶鬼! 面对稳婆的指认,李秋月开始口不择言,眼神闪烁:“你胡说!你不是死了吗?你应该死了的。” 话语一落,李秋月也自知失言,一张俏脸吓得惨白。 莫雨摆摆手,这种白痴她实在是不想浪费口水。烟儿了然,命令侍卫压住李秋月。 “虽然李嫔与人私相授受,但念在进宫多年,本宫也不想因为这点儿事儿而劳烦陛下,那就请李嫔移居冷宫吧!” “莫雨你这个贱人,你就是见不得我们的好,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贱人!你以为你是谁,你敢这样对本宫!”被压制住的李秋月狰狞面孔,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切就这样被毁了。 “她是皇后,一国之母!” 低沉而清冷的声线响起,让众人心头一惊。莫雨眉头微动,回过头去,映入视野的是一片明黄色的衣角。 他信步而来,虽然脸上没有笑容,却足以夺天下人的目光。精致无双的五官,银灰色的眸子仿佛是月亮之神赐予,清冷华贵,芝兰玉树。 离枭眸子不带任何感情的扫视了一圈,莫名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不过片刻,人已到跟前,莫雨这才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脸上挂起笑容,欠了欠身:“臣妾参见陛下!” 不仅是她惊讶,就是其他妃嫔也是惊讶非常,赶忙跪下惊呼。也不怪她们,离枭从不入凤鸣宫,今儿个破天荒到凤鸣宫来了,却是在这样尴尬的时候。 李秋月心中忐忑不安,方才她已经见识过莫雨的手段了,但就这样认输,她不甘心!她牙关紧咬,将目光送到那一抹明黄色那里,眸色含水,煞是动人。 奈何对方压根儿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她。 “朕相信皇后的决断。” 离枭双眸瞥向莫雨,唇边忽然若有如无的勾了一下,说着。 说罢,李秋月还未来得及哭喊,便被离枭身后的侍卫捂着嘴带了下去。离枭整理了一下紫色的衣角,似乎是顺理成章一般坐在了莫雨身边,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微微阖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莫雨微微有些不自然的向一旁挪了挪,很快就当做离枭不存在,她杀伐果断,对于每个妃子的罪行都是一针见血,离枭却也没有任何反应。 这些人都是摄政王辛辛苦苦穿插进来的钉子,莫雨倒是很期待离天知道这一切时会是什么表情。 夜色已深,屋子内方才气焰嚣张的妃嫔们俱都萎靡了下来,莫雨浅浅饮了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瞥了一眼离枭。 离枭神色深沉,黑黢黢的眸子深不见底,仿佛只要对上了,就能被吸入其中一般。 “皇上,夜色已深。”莫雨斟酌片刻,轻声说着,:“不回宫就寝么?” 离枭勾着唇,饶有兴趣的看了莫雨一眼,说道:“这里不就是朕的宫殿么?” 莫雨心中一紧,不自觉泄露出几分紧张的情绪来,离枭难不成要在这里就寝? 离枭眯了眯眼,眸中满是深意,他忽然站起身,掸了掸衣角,说道:“回宫。” 莫雨起身相迎,笑意却未达眼底。 这一步棋走得险,现在就看离枭怎么做了。 乾清宫。 离枭眉头紧皱,今日莫雨的行事实在是怪异,他早就查过莫雨的底细,难道有什么被他忽略掉了? “夜一。”离枭坐于高坐上,目光清冷,一束月光透过窗子映在他的容颜上,更添一抹神圣。 离枭声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恭敬的跪下,说:“主子。” “去查一下莫雨,事无巨细,一一说来。”说完,他揉揉眉心,躺在椅子上,似乎有些疲惫了。 第一卷 第七章:你是弃子 “是!”夜一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并未多问一句,身影再次消失不见。 离枭把玩着手中的玉版纸,眸色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摄政王府。 紫檀木案桌前坐着一个白衣男子,他面如冠玉,额前一缕白发,气质雅意风流,只是微微上挑的眸子中闪烁着阴厉之意。 他修长如玉的手指轻敲桌面,发出掷地有声的音响,一黑衣人跪在地上,埋着头拱着手。 而那白衣男子正是现在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殿下,刚才他得到消息,得知自己的一颗小棋子有点不听话,竟然开始想脱离他的掌控。 “起来吧!往后不用去凤鸣宫监视了。”略微阴柔的声线响起,语气中满是对莫雨的不在乎。 “是,主子。”黑衣人站起来退到一边。 既然已经是废棋,那就没什么用处了! …… 离天和离枭相互揣测的时候,莫雨却难得过了一段悠闲的日子。 如今凤印在手,后宫的那些个嫔妃也有所收敛,她也乐得清闲,每日早起练武,在凤鸣宫再无其他动作,这倒让观望的人摸不着头脑。 夜一很快便将莫雨的背景查得一清二楚,同从前离枭所掌握的并未有什么差别。不过是一枚小棋子,竟然会被委以重任? 离枭皱着眉,手指抚上纸上的莫雨的名字,眸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是小棋子,解决掉也无妨大碍! “夜一,今夜,解决了莫雨。”一句话,决定了莫雨的命运。 夜黑风高,夜色深沉,夜一潜伏在莫雨屋檐上,安静的等待着宫殿内的灯光一盏一盏的熄灭,这才小心翼翼的从窗边钻入。 夜一一把掀开床帘,手中寒光乍现,刀子便没入床伴,却并未见血,他心中暗道一声,竟犯了大错,轻敌了! 一声清越的声线在他身后响起:“不合格的杀手,就让本宫帮你的主子调教调教你吧!” 话音一落,莫雨手中把玩的匕首化为一道流光,身子快如闪电,向夜一疾射而去。夜一来不及多想,起手拔剑,趁着对方抵挡的时候,一只脚偷袭莫雨的下盘。 以为自己要得手,哪知莫雨勾唇一笑,一只手呈现诡异的幅度,扭过了夜一的双臂,一只脚踢向夜一的偷袭的腿,恰好将对方挟持住。 不管夜一还要说什么,莫雨直接将人绑起来,丢到床底下,所有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倒是快。 她早就知道自己前些日子的动作会让那两个人起疑心,没想到会这么久才动手,真的让她意外了。 翌日,点翠宫传来消息,说是刘贵妃来向皇后娘娘请安。刘贵妃在后宫中嚣张跋扈的传闻可是坐实了的,并且也是对后位觊觎已久的人,目前各宫的嫔妃摆正了看好戏的姿态。 别人不知道,但莫雨是知道一二的。 她前些日子的动作已经让离枭动手,那么下一个肯定是离天,纵然他不会把她放在眼里,但重新布置眼线还是有必要的。 “让她们进来吧。”莫雨面色淡然,轻轻吩咐道。 宫女眸子闪了闪,应了声退了出去。 这边莫雨话落,门口处便飘进一缕奇异幽香,不用猜想,来人定是刘婉儿刘贵妃了。紧接着娇笑声飘进:“姐姐可真是大手笔,近日来让妹妹想念的紧啊!” 莫雨皱了皱眉,不知刘婉儿又在玩什么花样。 只见她也不对莫雨行礼径直坐下,摆摆手让身边的宫女太监退下。 莫雨轻轻瞥了刘婉儿一眼,冷笑道:“刘贵妃说笑了,本宫可没你这样的妹妹。” 刘婉儿脸色一僵,有些尴尬,却不过瞬间她娇艳的脸上再次挂起笑容,说道:“皇后娘娘可是知道摄政王殿下最近有什么动作?” 莫雨唇边溢出笑意,似乎有几分不屑,说道:“你若是聪慧一点,便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 刘婉儿笑意僵住,她还没说话,莫雨便继续说道:“宫中所有的眼线都被拔出,除了你,摄政王生性多疑,应该不会再将重要的事情交于你,于是你便来我宫中打探消息。在你眼中,本宫是傻的不成?” 刘婉儿面色僵硬,满是自己的心思被戳破的窘迫,她咬了咬牙,却并未说话。 “果然都被娘娘说中了。”刘婉儿垂着头,忽尔自嘲的一笑,说道:“我怎么都没有料到娘娘前些日子会有那样的大动作,本想与摄政王联系,却发现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第一卷 第八章:统一战线 “所以你来我这里打探情况?”莫雨唇角笑意不减,她对离天再了解不过,心狠手辣,生性狡诈,若不是刘婉儿身处宫中,离天也定然不会留下她的。 “是。”刘婉儿回答得毫不犹豫,她忽然抬起头,一双埕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向莫雨,眸中隐有坚定之色,说道:“依娘娘看,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莫雨并不看刘婉儿,唇边笑意有几分高深莫测,她还未说话,烟儿忽然急匆匆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刘婉儿也在,面上露出了几分犹豫。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莫雨红唇轻启,吩咐道。 “娘娘,方才乾清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今夜皇上来凤鸣宫歇息……”烟儿涨红了脸,面上满是喜色。 莫雨却完全不惊讶,刘婉儿手中紧紧拧着帕子,强挤出微笑,说道:“既然如此,娘娘好生准备着,臣妾便先回宫了,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臣妾一定同娘娘站在统一战线。” 莫雨挑了挑眉,盯着刘婉儿看了半响,说道:“你能想明白便好。” 刘婉儿是不是真的想明白了还待考量,眼下更重要的却是怎么应付晚上的事情。 莫雨知道离枭一定会找机会来凤鸣宫一探究竟,却没想到是用这样的方式,她看着手中澄清的茶水,唇角微勾,对着烟儿吩咐道:“从现在起,任何人都不许进入大殿,除了皇上。” “是!”烟儿兴冲冲的回答着,她只以为莫雨要独自在大殿中等候皇上,做一些准备。 夜色渐深,御书房中依旧灯火通明。 离枭一身绛紫色常服,看着手中的奏折眉头越皱越紧。他伸手揉了揉眉心,唤道:“常德。” 从御书房门外小跑而来一个太监,他弓着腰,应道:“皇上,奴才在。” “几时了?”离枭站起身,看着窗外苍茫的夜色,忽然想起了凤鸣宫中的莫雨。 这些日子罗网派去的人俱都一去不复返,难不成离天已经有这么大能耐? “回皇上,应当是去凤鸣宫的时辰了。”常德垂着头,不敢直视高坐上的人,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离枭眉头轻轻皱起,他迈起步子,向门外走去,说道:“为何不提醒朕?” 常德苦着脸没有接话,离枭在批阅奏折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去打扰的,他连忙跟在离枭身后,高声道:“起驾,去凤鸣宫。” 凤鸣宫中却已经熄了灯,似乎并不耐烦等候皇帝一般,门口一个丫鬟见到离枭,似乎很是惊吓。 常德正准备出声喝问,离枭却忽然伸手制止了,他剑眉微微挑起,低声问道:“皇后呢?” 那小丫鬟似乎怕极了,低着头不敢看离枭,结结巴巴的回道:“皇后娘娘已经就寝了……” 离枭饶有兴趣的勾了勾唇,他制止了常德打算跟进来的动作,径直向内走去。 房间内飘扬着轻纱,却不见莫雨人影。离枭练过武,纵然在黑暗之中也能如常视物。 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窗外风吹动树叶的声音格外清晰,离枭心中警惕起来,他流畅的下颚线条微微紧绷,深邃的黑眸微眯,掀开薄纱,被薄纱掩盖住的柱子上竟然绑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仔细看去,那人赫然便是几天没有消息的夜一!离枭面色阴沉,眸中染上了几分薄怒,这女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莫雨在暗处静静的看着离枭的一举一动,离枭果然胆识过人,看到这种情景依旧冷静,她勾了勾唇,果然是个值得合作的人。 莫雨从藏身之地走出,离枭一转身,双手成掌,带着劲风冲向莫雨的面门,竟是要致命的招式! 莫雨心知她已经惹怒了离枭,她反应极快,迅速闪过离枭的攻势,双手缠上他的手臂,想要禁锢住他。 可不想离枭反手一掌,莫雨生生躲开了这一掌,却有些站立不稳,她咬着牙,在即将倒下的时候踢向离枭的腿,两人竟就这么双双倒在床榻之上。 离枭鹰眸紧紧盯住莫雨,莫雨也不服输,双眸像是嗜血的狼一般,两人双手交缠在一起,竟都动弹不能,莫雨眸子一沉,垂下头死死咬住离枭的胳膊。 口腔中很快便带了丝丝血腥的意味,离枭却是神色淡然,仿佛被咬的人不是他一般。他忽然燃起一丝兴趣,眼前这个女人不像是他想的那样简单。 第一卷 第九章:他是故意的 莫雨知道这样并不能撼动这个男人的心智分毫,她松开口,唇边一抹腥红为她增添了几丝魅惑,她红唇轻启,说道:“我不会害你。” 离枭唇边笑意带了几丝凉薄,他眸色冷淡,很明显并不相信莫雨的话,良久,他才薄唇轻启,说道:“那被你绑住的人是何解?” “那不过是给你提个醒罢了。”莫雨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唇角勾了勾,说道:“若不是这样,你怎么会来听我说话。现在看来,能建立起罗网的人果然不简单。” 离枭面上飞快的闪过一丝讶异,他眯了眯眸子,眸中喊了几分深意,没想到这女人连罗网都知道。 没等离枭说话,莫雨便正视着他的眼睛,无视他打量的眼神,正色道:“我可以帮你夺得皇权,前些日子肃清后宫,不过是给你的见面礼罢了。” “见面礼?难道皇后初次见朕不成?”离枭敏锐的察觉到了莫雨话中的漏洞,他暂时将这个疑问压了下去,又说道:“而且,你自己本身便是一枚棋子,我又怎么确定这不是离天走出的一步棋呢?” 莫雨昂了昂下巴,面色带了几分傲气,说道:“我早就厌倦了被人掌控的人生,你不也如此么?” 离枭黑眸中隐藏着不知名的情绪,他没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莫雨。 “况且,我知道他隐藏在这里的全部暗线,想来这对你应该是十分有用吧。”莫雨语气中带了几分势在必得,她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同我合作,百利而无一害。” “你的目的是什么?”离枭并不信莫雨是为了全心全意帮他而来,他眯着眼睛,似乎在思虑莫雨话中的真实性。 莫雨笑意带了几分发凉,她眸中忽然迸出强烈的恨意,不过一瞬便消失,她声音也冷了下来,说道:“我?我的目的是离天罢了。” 离枭沉吟片刻,黑暗中,他都能感受到莫雨那强烈的恨意,眸中隐有幽光,良久,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同你合作。” 翌日清晨,莫雨清醒过来的时候离枭已经不见踪影,在门外候着的烟儿听见响动,连忙走进来,说道:“娘娘,奴婢为您更衣。” 莫雨淡淡的应了一声,烟儿连忙动作起来,她心中满是喜意,皇上会在凤鸣宫留宿,那还是头一回呢! “娘娘,乾清宫的常德公公一早便松了好些赏赐过来,说是皇上吩咐的,而且还不让奴婢打扰娘娘休息。”烟儿或许是过于兴奋,一边为莫雨摆弄这头发,一边叽叽喳喳的说开了:“皇上此举实在是贴心,让那些娘娘们可都急红了眼呢!” “大家都知道了?”莫雨面色微变,但很快就回复正常,她一双魅惑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问道。 烟儿心中得意,语气难免带上几分幸灾乐祸,说道:“可不是嘛,赏赐送过来的时候可多人瞧见了,现在应当宫中都知道皇上昨夜里在凤鸣宫留宿了,看他们以后还怎么小看凤鸣宫!” 莫雨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离枭是故意的,此举明显是又给她树立劲敌,那些妃嫔不用说,摄政王的势力也一定会警惕起来。 唇角忽然勾了勾,也并不发怒,离枭不过是想看看她有没有能力同他合作,那她就让离枭看看她的能耐! 洗漱完,整好了妆容,莫雨神色淡淡开口道:“摆早膳罢。”话音刚落,眉端忽的微敛,似是想到了些什么,“再吩咐小厨房做些糕点。” “糕点?同娘娘的早膳一齐摆上来?”烟儿惊讶,早膳时极少会做糕点呈上来,若娘娘想吃,恐怕得等些时候。 “那是待会儿送去给皇上的。” 现在与那离枭成了盟友,首先就得让后宫那些女人瞧见她莫雨现在有多得帝宠,这样腰板也硬了,以便后来也好行事。 帝宠,在后宫是间接伤人的利器,同时也是一种保护。 烟儿听后,眉梢眼角俱是笑意,唇角翘起退了下去。 日头渐渐升起,莫雨乘着凤撵抬眼望向天空,隐约瞧见太阳的轮廓,刺眼的光芒让她眼睛一闭,仿佛累了在小憩。 她死的时候后,太阳也是这般的好呢。 活着,真好。 第一卷 第十章:不可能是他! 御书房门外。 莫雨着了一身大红宫装,映得她那肌肤细腻胜雪,眉目婉转,眸子清亮若水,眼光流转之间,尽是美人态。 莫雨略扬起下巴,道:“公公可否通禀一下?” 从昨晚皇上踏入凤鸣宫开始,常德便明白了,凤鸣宫的这位入了皇上的眼,一时半刻难失宠。 常德应下。 再出来时,常德面上挂着笑:“娘娘,陛下让您一人进去,至于其他人……得留下和奴才一齐守门儿。” 莫雨微微颔首,从烟儿手中接过糕点,眼睛睨了眼常德,“烟儿你就好好和常德公公说说话,免得待在外头没事儿干。” 话中深意烟儿自是知道,笑嘻嘻道:“是。” 嗯,孺子可教也。 一踏入御书房,迎面而来一阵凉意,莫雨打量了一番周边,瞅见那些盆里的冰块,眼珠转了转,唇边漾起一抹狡黠的笑。 缓步走向离枭,在阶梯底下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离枭自顾自的批着奏折,任莫雨提着餐盒行礼,也不叫起,好似没看见书案下面有人正半蹲行着礼。 莫雨也不是个脾气好的,直接直起身子,将餐盒重重放在书案上,手肘抵着书案,支着下巴略带清冷道:“陛下,对待盟友的态度可得改改。” “那朕的态度该如何改?”离枭徐徐放下朱笔,浓眉微挑,好整以暇的看着莫雨。 “唔,怎么说也得和颜悦色点,客气点。” 离枭静默无言。 莫雨仿若琉璃般的眸子快速闪过一丝笑意,戏弄够了,也开始说正事了。 “如今陛下身边可谓是危机重重,一举一动都在摄政王眼目下,这滋味……”未尽之意不用说也明白,任谁如同傀儡一样生活都想摆脱控制他的人。 摄政王权势滔天,皇宫就是座华贵精美的囚笼,而皇宫里的人便是供主人逗弄的玩偶,说这皇帝是傀儡,其实她莫雨还不是一样,和离枭不同的是,她这傀儡是条不经意间便能反咬主人的毒蛇。 “什么意思?摄政王放在朕身边的眼线都已一一除去。”离枭面色阴沉,凤眸微眯,薄唇紧抿,眼底的冷厉毕露,自他懂事以来,就开始悄悄清理摄政王的人,不可能还有其他人! “啧,一一除去?除得干净吗?能确定陛下您这儿真的没了暗桩么?”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朝离枭丢去,每个问题皆含着嘲讽。 离枭冷冷瞧着漫不经心的莫雨,心中默默衡量莫雨言中深意,“不可能还有!” “呵,陛下这是不信臣妾?那陛下自个儿好好想想,你这几年做的小动作摄政王似乎不知道,可是您要罢免摄政王派系的人这种大事时摄政王是不是总找得到理由阻止您?”离枭拔出的那些暗桩不过是几条小鱼罢了,真正的大鱼隐藏得深着呢。 离枭长指有节奏地轻敲了敲书案,似在思考莫雨话中的可信度。忽的抬眼直直看向莫雨,“你说的那人是谁?” “常德!”两个字如一道霹雳狠狠打在离枭心上。常德是自幼便陪在他身边的人。 “不可能!常德是父皇赐给朕的!” “那又如何?谁能料到他是摄政王早已调教好,借由他人之手送到先帝眼前,再由先帝送与你!”字字铿锵,莫雨面容严肃,眸中的认真让离枭不再有丝毫的犹豫和不信任。 “陛下,走错一步,你我可能输得一败涂地。”莫雨再次指出他俩如今的处境着实是危机重重,也明明白白告诉离枭,他俩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人亡,就等于两人亡! 殿内气氛凝重而安静。 离枭迈步走下龙椅,在莫雨面前站定,手指轻挑起她的下巴,清冷惯了的俊脸此时做着纨绔的动作也没甚么表情,“你本是摄政王的人,为何要背叛他?” 虽然昨晚莫雨已表了心思,但是真是假却有待商榷。更何况,他想不出莫雨背叛摄政王的理由。 心思千百个念头流转之际,捏住别人下巴的手不自觉加重了手劲儿。 莫雨吃痛,面上冷了冷,一把甩开离枭的手,细嫩的肌肤上留下淡淡的红印,有些明显。 “陛下下手麻烦轻点儿,待会儿臣妾顶着个印子出去可不好看。”揉了揉被捏痛的下巴,莫雨语带不爽道。 离枭略皱了下眉,盯着那印子处,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却闭嘴不言,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背在身后,毫不避讳的凝视莫雨,等待她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