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祖上债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被警告过,冬天千万不能用舌头去舔放在室外的铁,否则舌头会被黏住,十分痛苦。我家是东北的,那里冬天冷,爷爷为了让我长记性,还给我讲了个故事。 我爷爷是闯关东时,带着全家来的东北。那个年代,老百姓生活不好过,缺衣少粮。尤其冬天最难熬,经常是自己家的粮食不够吃,还有山里的黄皮子来偷食,让生活雪上添霜。 黄皮子狡猾,加上东北有黄皮子能成仙的传说,本地的村民都怕黄皮子报复,所以被偷了粮也只敢咒骂。 可爷爷是外来户,他本就不信那些,再加上家里人都要饿死了,被偷两次粮后,爷爷忍不了了。 他在日本修的铁路上涂上一层鸡蛋壳,下山来觅食的黄皮子被鸡蛋液的香味吸引,去舔钢铁上的鸡蛋壳,热乎乎的舌头碰到冰凉的钢铁,瞬间就被粘住了。 舌头被粘住,黄皮子本能的挣扎,用力的往外拽,直到舌头连带着肠子肚子都被拽出来,黄皮子死透了,舌头也没从铁轨上拽下来,鲜红的血与内脏混在一起,散落铁轨旁,死状惨烈。 爷爷把黄皮子的尸体捡回家,家里有了肉吃,有了皮毛保暖。一开始还有村民骂爷爷做法残忍,会惹怒黄大仙,家里遭报应的。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爷爷的报应没有来,反而天天有肉吃。村民们看着眼红,一个个也大胆起来,效仿爷爷的做法,用鸡蛋液去黏黄皮子。 那段时间村里家家飘肉香,铁路旁的血腥气一天一夜的冷风都吹不散,来村子里偷食的黄皮子越来越少,而能听到山上动物哀嚎声音的人却越来越多。 后来,报应来了…… 最早出事的是我妈。我满月时,我妈带着我回娘家,却失踪了。一天后,我的哭声引来了寻找我妈的人,我妈死在了山上,身体赤裸,身上布满了青紫的掐痕和血淋淋的咬痕,下身还沾有动物的皮毛。村里人说,我妈是被黄鼠狼糟蹋死的。 我爸信了村民的话,连夜逃出村子,不管家里人,独自逃命去了。第二天一早,我家门外的柳树上挂了一张人皮,是我爸。人皮完整,像瘪下来的气球,挂在树枝上随风摇摆。如同院中在风中摇晃的黄鼠狼皮一样。 我奶奶当场被吓死。 爷爷没有着急办葬礼,而是选择了上山。他把我交给村长照顾,说要上山去找黄大仙,他拼了那条老命,也要给苏家留下我这一条根。 就在大家都认为爷爷是去送死的时候,爷爷却一身是伤的回来了,他还拿回来一块玉牌,给我戴在了身上。 等我稍大一些,懂事了。爷爷就把当年黄鼠狼报复我家的事讲给我听,并且告诉我,“玉牌供奉着一位大人物,有他在,黄大仙不敢再来作祟。玉牌一定要贴身佩戴,并且谨记两点,一,玉牌不可摔碎。二,玉牌不可沾染你的血。” 为了活命,我把这段话记得牢牢的。 有了玉牌之后,我平安长大,家里也再没发生过诡异的事情。就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能平安度过的时候,却出事了。 三天前,我出了车祸,一辆轿车闯红灯把我给撞了,我被撞飞出去,身体抛入空中又狠狠的往地上摔。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不想死! 身体飞出去,我下意识的伸手握紧了胸前挂着的玉牌。 就在我要摔在地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双冰冷的大手托住了我的身体。大手并没有接住我,但却缓解了我往下摔的冲劲。 我摔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血水模糊我的视线,在我昏死过去之前,我看到有人走了过来,他低头凑近我的脸。他的动作在外人看来是在查看我的伤势。但在我眼里,那张脸靠近我时,却变成了一张尖嘴獠牙的动物脸,猩红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我,唇角勾起一抹报复性的冷笑。 那张脸是—— 黄鼠狼! 黄鼠狼来杀我了! 我觉得我死定了,就算没有被车撞死,黄鼠狼也不会让我继续活下去。 我眼前一黑,失去意识。就在我以为我再也醒不过来的时候,我却感觉到一阵窒息的痛苦感。 这种痛苦在这种时候是让我觉得欣喜的,毕竟死人不需要呼吸,我还要吸气呼气,至少说明我还活着。 我猛地睁开眼。 入眼是一张帅如谪仙的男人脸,黑色及耳短发,皮肤白皙,鼻梁高挺,薄唇抿着,带着浅浅桃花的颜色。最漂亮的是那一双眼睛,勾人的桃花眼,如墨的眸子似浸在溪中的黑宝石,坚硬而明亮。 此时男人站在我床边,正低头看着我,那双勾人的眼眸中映出两个小小我的身影,宠溺暧昧的姿势,给我一种自己被放在他心尖上的错觉。 “醒了?”男人轻笑,整张脸更显妖孽。 我看着这张让人喷鼻血的帅脸,突然悲从心中来,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男人看到我哭,微怔了一下,稍后不解的问我,“你哭什么?” “我都死了,还不许我哭一哭吗1我抬手胡乱抹了把眼泪。 这一动作,我哭的更凶了。 都不疼了!我被车撞了,就算没要了我的命,那也得一身是伤,稍一动作就得疼的死去活来的才对。可现在我的身体完全没有受伤的感觉。没有骨折,甚至皮外伤都没有。 果然,我已经死了!我才二十二岁,人生才刚开始,连场恋爱都没有认真的谈过…… 我慢慢的止了哭,看着眼前的帅哥,突然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男人没有防备,被我猛地向下一拽,身体跌下来,压在了我身上。 我脸颊一红,但转念一想,我都死了,还管那么多做什么! 我心一横,抬头,向着男人的薄唇亲过去。 男人微侧头躲开我的吻,低头看着我,桃花眼闪烁戏虐的光,“你这是在勾引我?” 我脸烧的厉害,故作镇定的道,“那又怎么样1 老娘死都死了,还怕勾引个男人?!活着的时候没享受过帅哥,死了就别委屈自己了。 男人轻笑出声,他低头,唇凑到我耳边,略带暗哑的嗓音传入我的耳中,“女人,记住,我叫胡曜辰,从今天起,你是我的了。” 话落,他张开口,含住我的耳垂。 酥麻的感觉瞬时传遍我的身体。我初经情事,身体在他的撩拨下颤栗不已,脑子里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是鬼,那他是什么? 不过,胡曜辰并没有给我机会问他,他封住我的口。 撕裂般的痛感瞬间袭来,疼得我眼泪往外飙,身体绷得紧紧的。 胡曜辰抬手轻抚我的后背,边安抚我,边哑着嗓子命令,“放松点,把自己交给爷,爷让你舒服。” 我疼的厉害,没理胡曜辰的浑话,哭着问,“死了也会疼么?” “死了?”胡曜辰唇角轻扬起,笑得高傲轻狂,“我刚刚救下的人,谁敢再来取你的命1 闻言,我脑子嗡的一声。 我没死,是被他救了。他能救我的命,也能让我这一身伤立马消失,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他能是人么! 我越想越害怕,下意识去抓脖子里挂着的玉牌,却被胡曜辰抢先了一步。 他抓住玉牌,用力的拽下来,不屑的瞥了一眼后,随手扔了出去,“这种脏东西,不要再戴了。” 我眼睁睁看着玉牌摔在地上,碎成两半,心跟着猛地一颤,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胡曜辰没给我太多时间想别的,他猛地挺身,眸色略显不悦,对着我道,“这个时候还想其他事情,该罚1 话落,他加大动作,粗暴的如一头猛兽。 我被折腾的死去活来,直到失去意识。 再醒来是被手机吵醒的,我迷迷糊糊摸到枕头边的手机,“喂?” “苏璃,韩大师的画展,你还来不来?”好友江秋兰的声音传过来。 我是学美术的,今天约了江秋兰去看画展。只是,我都出车祸,得多大心还能去看画展…… 想起车祸这事,我突然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出租屋的床上,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留下一道光影,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我几乎要以为昨夜只是一场梦了,直到我看到摔在地上,碎掉的玉牌。 我想下床去把玉牌捡起来,但身体却特别的疼,好不容易才下了地,将玉牌捡到手里。 昨天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出了车祸,身上却连个皮外伤都没有。胡曜辰救了我,我本该谢谢他,可他竟然把我睡了! 最要命的是,我连他是个啥玩意儿都没搞清楚,我俩就睡了。而且玉牌是我的护身符,现在玉牌碎了,黄鼠狼能放过我和爷爷么…… “苏璃1江秋兰的喊声把我的思绪拉回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着好友的声音,我突然很想哭,我打断她的话,“秋兰,我好像见鬼了……” 不管胡曜辰是不是鬼,反正他肯定不是人。而且,我不仅见了,还和他睡了! 我正打算把昨天的经过给江秋兰讲一遍的时候,手指突然一疼。我低头看过去,是玉牌的断裂面把我的手指割破了,鲜红的血从伤口溢出,沾染在玉牌上。 正文 第二章 坐堂仙 玉牌里供奉着一位大人物,要贴身佩戴,不可摔碎,不可沾染我的血。 神啊!这一下子,两大忌讳全破了。 电话里,江秋兰还在催我去画展。 我知道即使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她,她也帮不了我什么忙。刚要挂断电话,江秋兰突然道,“苏璃,你真见鬼了?” 我现在心里乱成一团,撇开胡曜辰不谈,单玉牌这件事就够我头大。我和爷爷相依为命,现在出了这种事,我能想到的就只有赶紧打电话给爷爷。 我对江秋兰说,我遇到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今天就不去看画展了。 江秋兰似是担心我挂电话,赶忙道,“苏璃,你是不是忘了我姥姥是干嘛的了!别废话,快把事情给我讲一遍,要是真有鬼,我们就去请我姥姥出马。” 我也是急昏头了,江秋兰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来,江姥姥家里供着家仙,江姥姥是个出马,帮人看事,在这一片名气还不校与其打电话,让爷爷跟着我一起担心,不如去江姥姥家一趟,让她老人家帮忙瞧瞧。 打定主意,我收拾了一下,出门打车去接江秋兰。接到江秋兰,我们又往江姥姥家走。路上,我将昨天我出车祸以及胡曜辰的事情给江秋兰讲了一遍。 听完,江秋兰惊奇的瞪大眼睛,“你俩睡了?我去,你竟然睡了那么一个大帅哥1 这位大姐的关注点也太歪了!而且,帅有个毛用,再帅,他也不是个人! 想到这,我心里竟觉得有点可惜。这种时候,我还可惜胡曜辰的美貌,我也是疯了! 出租车司机见我和江秋兰一直神神叨叨的,估计是担心我俩是精神病,到了偏僻的地方,他会有生命危险。于是到了村口,司机宁愿不要钱,也不往村里头开了。 我和江秋兰没办法,付了车钱,下车往村里头走。刚进村,就见村头的一棵柳树下站着一位老妇人,五十来岁的样子,穿着蓝色斜襟小褂,下身黑色长裤,皮肤白里透红,与一般农村老妇人完全不同,倒像个活得精致的富家少奶奶。 “姥姥,”江秋兰见到妇人,忙拉着我走过去,“大热天的,你怎么在这站着?” 听到江秋兰叫姥姥,我都惊呆了。江秋兰告诉我,江姥姥都快八十了,眼前这位怎么看也到不了八十啊! “我来接你们。”江姥姥笑得和蔼,她转身往村里走。转身之时,一双眼有意无意的往我身上瞟,那种眼神似打量又似算计,反正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江秋兰见我呆在原地没动,碰了碰我,低声笑道,“是不是傻眼了!我姥看上去年轻就是因为她身上有仙儿,听我姥爷说,我姥年轻那会儿是远近闻名的大美人,比现在的电影明星都漂亮,我姥爷家要不是家境好,还娶不到我姥。 这些好处全是我姥身上的仙儿给她的。说实在的,我也想当个出马,变得年轻漂亮,哪个女人不愿意。可我姥说我没有仙缘,说什么也不肯让我见她身上的仙。” 我俩说话的功夫,江姥姥家便到了。很普通的民房,但屋子里的布置却格外讲究,清一色的木制家具,古香古色,能看出主人是个很讲生活质量的人。 到了客厅,江姥姥对我道,“你为什么来找我,我都已经知道了。” 一听这话我心里这叫一个高兴,我还什么都没说,人家就什么都知道。这说明人家有真本事! 我有一种找到了救星的感觉,激动的道,“姥姥,您老可一定得救我。” “不用姥姥救,”江姥姥道,“丫头,你与胡爷是善缘,姥姥可以从中帮你牵线。至于你身上跟着的那个脏东西,有胡爷在,也用不着姥姥出手。” 脏东西?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块玉牌,胡曜辰也说那是脏东西。还有江姥姥口中的胡爷,胡曜辰也姓胡,是巧合么? 我脱口而出,“姥姥说的胡爷是不是叫胡曜辰?” 江姥姥点头,“没想到胡爷竟然已经将他的名号告诉你了,丫头,这是你的福气,说明胡爷很中意你。” 我不想要这样的中意,我只想过普通人的生活,离这些怪力乱神远远的。我正乱着,就听江秋兰问道,“姥姥,这个胡爷也是个仙儿吗?” 江姥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丫头,仙家并非无所不能,他们也各有能力。就好比姥姥供奉的白爷,白爷是个坐堂仙,能掐会算帮人看事,但打架出马却是不行。胡爷是仙家里数一数二的出马,就连黄家的大爷也要给胡爷几分面子的。” 江姥姥话说的含蓄,我却听懂了。 江姥姥就是当个中间人,劝说我,同意胡曜辰的要求,让我俩和平解决。若我不同意,惹胡曜辰发火了要杀我,江姥姥也没办法。白爷好比是个秀才,而胡曜辰是个将军。秀才只能讲道理,将军却可以选择讲道理或杀人。 江姥姥还特意说到了黄家。黄家就是黄鼠狼,黄鼠狼的头头都要给胡曜辰面子,我如了胡曜辰的意,胡曜辰就会保护我,黄鼠狼便不敢再找我家的麻烦。威逼利诱,一番话,江姥姥是即给了我棒子又给了我甜枣。 拒绝的话在嘴边转了个弯又被我吞了回去,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能活下去,谁又愿意死。当个出马弟子,供奉家仙儿,我是没想过,不过也能接受。而且看江姥姥的生活条件,当个出马还挺挣钱的。 我也不是那种为了原则不要命的人,于是马上改口,“我愿意供奉胡曜辰,请姥姥帮忙牵线。” “给仙家儿当出马,的确需要老出马弟子协助开设堂口,但丫头,这个线姥姥不帮你牵,姥姥帮你牵的是姻缘线。”江姥姥笑呵呵看着我,“胡爷不要你当他的出马,胡爷要得是娶你。” 东北五大仙,胡黄白柳灰,狐狸是仙家之首。江姥姥叫白仙叫白爷,叫胡曜辰叫胡爷。现在我当然知道胡曜辰是狐狸了。 我脑袋有些发懵。 我已经和那只男狐狸精鬼混一晚了,难道还要鬼混一辈子?想到昨天胡曜辰的狠劲,我后脊背阵阵发寒,嫁给他,我还不得死在床上! 而且我是个人,胡曜辰再厉害,他也只是只狐狸。 总而言之,嫁给胡曜辰,我不愿意!当初惹上黄大仙,爷爷找来了玉牌,玉牌能镇得住黄大仙,那这世间肯定就有东西能镇得住胡曜辰! 胡曜辰要收我当弟子,我同意。要娶我,那我就得想想有没有办法可以除掉他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觉得我这样有什么卑鄙的,只是上哪里才能找得到高人?当年是爷爷拿回来的玉牌,看样子还是得尽快回趟老家。 我正想着,就听江秋兰惊讶的道,“姥姥,苏璃是人,胡爷再厉害,他也是只动物,他俩怎么能结婚?” “这是胡爷的意思。”江姥姥一双精明的眼在我脸上扫了一圈,然后道,“苏丫头,姥姥劝你,你现在想法,最好立马打消掉。胡爷不是普通的仙家,你听话才会少遭罪。” 我笑着应声,表示自己会听话。江姥姥是出马,她供奉了一辈子仙家,对仙家是尊敬又畏惧。她说胡曜辰不一般,我也就以为是因为胡曜辰比白爷武力值高一点,她更害怕胡曜辰,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 江姥姥看出我的敷衍,她叹了口气,“苏丫头,你和胡爷的事,是白爷看出来的。姥姥也知道你不乐意。这样吧,你也别着急做决定,等白爷回来,再让他帮你看看,也许还有化解的办法。” 一听还有希望,我立马高兴的点头,“全听姥姥的安排。” 江姥姥说,前几天白爷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告诉了她今天去村口接我的时间,并把我的目的和胡曜辰的目的都告诉了江姥姥。算时间,今晚或明天,白爷就该回来了。我还有事求白爷,便在江姥姥家住了下来。 江姥姥家房间多,我和江秋兰一人一间屋。吃过晚饭,我回到房间,想到胡曜辰的要求,我有些心烦,刚想出去找江秋兰聊聊天,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正文 第三章 烂桃花 我打开房门,江秋兰站在门外对着我笑,“苏璃,白爷回来了,姥姥让我喊你过去。” 这么快?刚才饭桌上,江姥姥还说今晚可能回不来了。 我点头。抬脚刚走出房间,一阵白烟突然迎面吹了过来。 烟雾中,我看到江秋兰的脸变成了毛茸茸的动物脸。不,更准确的说,是江秋兰的脑袋都变成了黄鼠狼的脑袋,一人高的黄鼠狼穿着江秋兰的衣服,站在我面前,看着我阴森森的笑。 “苏家人,血债血偿1黄鼠狼声音不高,却很尖锐,加上他还穿着江秋兰的衣服,看上去别提多诡异了。 我脑子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我想的是,这只黄鼠狼是谁放进来的…… 江姥姥家设有堂口,即使白爷是坐堂仙,他身边也有会武的帮兵,帮兵可以理解成堂口的打手,有其他仙家上门挑衅,或有邪祟进入堂口,帮兵都会出动。 可现在,黄鼠狼都来敲我的门了,也没见到有任何阻拦!唯一的解释,这只黄鼠狼是被住在屋内的人请进来的。 这个人不仅知道我家与黄鼠狼的恩怨,还住在江姥姥的堂口内,是谁…… 可不等我细想,就意识涣散,昏了过去。 再醒来是被吵醒的,一群人围在我身边唱着什么。 我睁开双眼,这一看,没把自己吓死! 这是一户农家院,红砖造的房子,土坯地面。 此刻,我躺在一块木板上,木板摆在院子中间,我旁边燃着一个火堆。一群黄鼠狼像人一样站着,围绕着火堆和我唱歌,像是某种庆典。 这尼玛不是要把我给烧死活祭吧! 这个想法把我吓得一个哆嗦。 瞧见我醒了,周围的黄鼠狼都看向我,赤裸裸带着欲望的目光,让我感觉自己像一只掉进了黄鼠狼窝里的鸡。 可我却不想像鸡一样被这群黄鼠狼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人的求生欲望是强烈的,在这种情况下,我反而没那么怕了。我从木板上起身下地,眼睛死死盯着周围黄鼠狼的动向。 他们依旧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我往旁边走几步,他们也只是看过来,依旧没动作。 难道这个祭祀活动,黄鼠狼不能随意走动? 我心里一喜,拔腿就跑。 可跑出去没几步,我脚下一绊,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前摔了下去。 砰! 一声响,我折折实实的趴到了地上,感觉胸前的两个小笼包都要被压扁了。 刚开始逃,就先自己把自己摔成残疾了! 尼玛,都不用黄鼠狼动手了! 我低头一看,右脚脚腕上缠上来一条白色麻布。是它让我摔倒的。 麻布的另一端,牵在一个男人手里。 男人四十上下,皮肤苍白,身形消瘦,透出一股病态。他长得尖嘴猴腮,下颚凸起,要是粘上毛,活脱脱就是一个大个的黄鼠狼。 “小娘子,你跑了,为夫怎么办?”他的声音尖利,难听的像是被老鼠夹夹住的老鼠在叫。 这里当然不可能有老鼠,有的是黄鼠狼精。 我吓得想哭,但又知道这时候哭,屁用没有。我慢慢往后挪,害怕的盯着男人,“我是你抓来的?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男人笑得猥琐,“当然是和你做舒服的事。你爷爷杀了我黄家那么多生灵,你嫁给我,多给我生几窝孩子,也算还债了。” 还你麻痹! 嫁给他,还不如嫁给胡曜辰!至少胡曜辰能帅瞎我的狗眼! 我伸手去摸脖子上的玉牌,摸空了才想起来,玉牌已经被胡曜辰摔碎了! 我真是要恨死胡曜辰了,他说我是他的人,摔碎了玉牌,他却不知道保护我。果然,男人在床上说的话都是不可信的,这个道理同样用在仙家身上! 男人看到我摸胸前的动作,笑得更淫荡了,“小娘子身上是不是痒?哪里痒告诉为夫,为夫帮你挠。” 说着话,他走近我,瘦如白骨的手伸过来,要往我身上摸。 我赶忙向后躲了躲,心里慌得一逼,脸上还强作镇定,毕竟现在能救我的也只有我自己了。 “大……大哥,我已经嫁人了,”我道,“你听过胡曜辰胡爷的大名么?我不仅嫁给他了,我还要当他的出马,我去江姥姥家,就是让她帮我开堂口的。 胡爷可是不好惹的人物,我是他的人,你没必要给自己惹这样的麻烦。要不你放了我,我给你介绍其他妹子,保证比我漂亮1 江姥姥说胡曜辰在家仙里,武力值是数一数二的,这么牛的人物,他的大名一定众所周知吧! 果然,男人伸向我的手停在了半空,一双灰溜溜的老鼠眼盯着我,“我可没听说胡爷找了女人。” “我俩这不是刚在一起吗?还没来得及向大家伙宣布,”我壮着胆子往男人身前凑了凑,“不信你闻闻,我俩昨晚还在一起呢,我身上还留着他的味道。” 动物仙的鼻子都灵。 男人鼻子伸到我颈间,用力的嗅了一口,然后,我就感觉到一条湿滑的舌色情的舔过我的脖子。 我犹如电击,整个人一个激灵,赶忙向后躲,却被男人一把抱祝 “真香啊1男人眯起眼,“你以为老子怕那只狐狸?哈哈哈,告诉你,老子上头有人,那只狐狸敢动老子,老子扒了他的皮做衣裳穿1 “好大的口气1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传来。声音懒散随意,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 我被男人抱着,动弹不得,只能转头看过去。当看清胡曜辰那张帅脸,我激动的眼泪往下掉,抽了抽鼻子,“老公……救我。” 胡曜辰懒懒的瞥我一眼,然后看向男人,轻蔑笑道,“一只老鼠精,让小爷看看,你如何扒小爷的狐皮1 我一怔。 这不是黄鼠狼窝吗,黄鼠狼的老大,什么时候变老鼠了?! 胡曜辰穿着一身银色西装,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随意的样子像是来乡下旅游的。他唇角轻勾,带着一抹迷死人的浅笑,身披月光,慢慢向我走了过来。 正文 第四章 老鼠精 江姥姥说,胡曜辰和普通家仙不一样,现在我终于有所感觉了。 胡曜辰他……太耀眼了。 把他比喻成人类,他就该是那种贵族大家族里,娇生惯养的少爷。 他的贵气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是长久尊贵的地位和金钱财富养出来的。 他……一点也不像动物仙! 我看着他,心竟不自觉地加快了些。 男人看到胡曜辰,先是一惊,稍后松开我。 我恢复自由,立马跑到了胡曜辰身后,一副小媳妇样,“老公,这只老鼠精欺负我。” 风水轮流转。刚才听到男人说他不怕胡曜辰时,我都要吓昏过去了。现在也轮到让他怕怕! 胡曜辰轻瞥我一眼,痞痞的笑道,“我听老白说,你不想嫁我。” 作为一个家仙,白爷竟然也有传闲话的爱好! 我身体一震,生怕胡曜辰不管我,忙伸手抱住他的腰,露出甜美的笑容,昂头看向他,“老公,你是我见过最帅,最威武,最棒的男人,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被你深深吸引了,我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我怎么会不想嫁你呢!老公,我最爱你了。” 胡曜辰似是被我恶心到了,眼尾跳了一下,伸手捏住我的脸。 我脸被掐的有些疼,问他,这是干嘛? “看看你脸皮到底有多厚。”胡曜辰道。 我不是脸皮厚,我是压根不要脸了。现在命都要保不住了,我还要脸干什么!脸和命相比,当然是命更重要。 我是即惜命又怂。从小被村里的孩子骂是没爹没妈的野孩子,谁家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有人来骂我。我要真是刚强的性子,我早被气死了,活不了这么大。 这时,被当空气的老鼠精似是觉得自己没面子了,对着胡曜辰,嗓音尖利的叫道,“胡爷,这是我的地盘,你这样闯进来,不合规矩吧?” “规矩?”胡曜辰挑眉,漂亮的桃花眼里盛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 他这傲慢的态度,似乎多与老鼠精说一个字,都是对他的侮辱。 他抬手,素白骨节分明的食指伸出,指向老鼠精。刹那,一束银光从他指尖飞出,直穿老鼠精的脑袋。 看到他抬手时,老鼠精的表情就慌了,他转身想逃,可身体还没完全转过去,就被银光刺穿头颅,然后身体一颤,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这么快就结束战斗了? 老鼠精在胡曜辰面前根本就是个渣渣!他还吹牛要扒了胡曜辰的狐皮,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然后突然想起什么,对着胡曜辰道,“你就这么把他宰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是谁让他把我抓来的!还有他说他上头有人,能对付你,你怎么什么都不问1 “问这些做什么,浪费时间。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话落,胡曜辰抱起我往院外走。 这时,身后传来扑通扑通的声音。 我侧头看过去,先前围着火堆唱歌的黄鼠狼,此时全部跪到了胡曜辰身后。最前面,一个个头最大的黄鼠狼,一边磕头,一边道,“多谢胡爷救命之恩……” 他说,他们都是在这里修道的黄鼠狼,自身修为不够建堂口,又没去投奔其他堂口。后来这只老鼠精来了,占了他们的地盘,当了他们的老大。现在老鼠精死了,他们恢复自由,愿意跟随胡曜辰。 “我要你们做什么!被一只老鼠精控制的窝囊废,都去死了得了。”胡曜辰毒舌道。 按照自然法则,黄鼠狼也是吃老鼠的。现在这群黄鼠狼却认一只老鼠当老大,的确够无能的。 我问胡曜辰,是不是因为老鼠精太厉害了,所以这群黄鼠狼才没有反抗? “不是1胡曜辰说完,却没有给我解释这件事的意思,他抱着我出了院子。 院外的小路上停着一辆黑色的山地越野,大大的越野车占满山道,勉强能从车两旁走人。胡曜辰把我抱上车,他没将我放副驾驶,反而直接放进了车后座。然后,他也挤了进来,欺身压向我。 我瞬间明白他想要做什么,脸一下子红了。 这就是他说的更重要的事,他就是为了这件事,才啥也没问,赶时间似的把老鼠精杀了! 这只色狐狸! 胡曜辰分开我的腿,我红着脸往后躲,“别……” “别什么1他的手放到我膝盖上,一双桃花眼透出诱人的光泽,“刚才叫老公叫的那么亲密,现在怎么还害羞了?” 刚才有性命之危,顾不着要脸。现在安全了,又把脸捡起来了。 这话我当然不敢说,我讨好的笑道,“这是山村,你这辆车太扎眼了,有人路过肯定会往车里面看的。我们先回城里去。” 胡曜辰摇头,“天亮还有笔帐要算,从这里出发比较近。” 我疑惑,“找谁算账?” “笨蛋,”胡曜辰捏住我的下巴,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一口,吐出的气息喷到我唇上,暧昧至极,“当然是害你的人。” 我一惊。 先前我就意识到江姥姥院里有人要害我,但我没想到,胡曜辰竟然知道那个人是谁! “女人,这种时候,你只能想着我。”胡曜辰霸道的低语。 接着,他便将我拉入了他带给我的热潮之中。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车已经停在江姥姥家大门外了。 江姥姥家大门大开着,进进出出的人不断,大门上挂上白布,大门左右各摆着三个花圈。 这是,谁死了! 正文 第五章 江姥姥死了 我以为自己睡懵了,用力眨了眨眼,确定这是江姥姥家没错后,才看向胡曜辰,问他,“这是谁死了?”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胡曜辰看着大门深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身上的衣服都在,估计是胡曜辰给我穿上的,只是有些乱。我整理一下,随着他下了车。 刚走进大门,我就看到江秋兰红着眼睛往外走。在她身后,从屋里追出一个中年胖男人,胖男人手里提着一个棍子,边追边骂,“你个死丫头,今天我就打死你,给你姥姥陪葬1 胖男人追上江秋兰,举起棍子就往江秋兰身上打。 江秋兰被打的哇哇乱叫,满院子跑。 胖男人身后还有十几个人从屋里出来,看到胖男人打江秋兰,没有一个过来拉架的。 我气不过,冲过去把江秋兰护到自己身后,怒道,“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打她1 江秋兰抹着眼泪,道,“苏璃,他是我舅舅。我姥姥她……她她昨天晚上自杀了……” 什么?! 我一怔。 江姥姥死了! 昨晚我被带走之后,这里又发生了什么?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江姥姥的死有问题。 “放屁1我出神时,胖男人突然一声怒喝,“江秋兰,分明是你把你姥姥克死的1 说着,胖男人红着眼,冲上来,举起棍子又要打。 我挡在江秋兰身前,要打肯定是先打到我。 就在胖男人举起的棍子要落下的时候,一只大手伸过来,抓住了胖男人的手腕。是胡曜辰。 看上去胡曜辰只是轻轻的握住胖男人的手腕,但胖男人却面露痛苦之色,手里的棍子也掉到了地上。接着,胡曜辰轻轻一推,胖男人就哎呦一声,肥胖的身体摔在地上,像个球似的,向后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看到胖男人被打,胖男人身后的十几个人都露出怒色,怒气腾腾的向着我们围过来。 “江秋兰,你长本事了!克死你姥姥,你还找人来打你舅舅1一个中年女人指着江秋兰骂道。 “你们是谁,闲得蛋疼了是不是,来管我们家的事1 “别跟他们废话,把人打出去1 十几个人凶神恶煞的围过来,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真把我吓到了。我护着江秋兰,往后退了一步。 胡曜辰懒懒扫我一眼,稍后看向众人,声音冷冽的道,“闭嘴!你们吓到我老婆了。” 胡曜辰气场强大,往这里一站,一开口,就把在场所有人的气焰全压下去了。他带给人的压力是无形的,说不出哪里害怕,但就是不敢轻易挑衅。 刚刚还嚣张的众人,瞬间就安静下来。 江秋兰连哭都忘了,直直的看了胡曜辰的背影半晌,才抱住我的胳膊,低声问我,“他就是胡爷吗?他刚刚叫你老婆。” 我脸颊发烫,点了点头,心底涌上一股温热的蜜意,熏得我整颗心都甜甜的,暖暖的。 被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这时,胖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胡曜辰道,“我不知道你是哪家的有钱人,但这是我的家事,还请你们不要插手。” 我道,“秋兰是我朋友,我不能让你这么打她。” “朋友?”胖男人冷笑,“小姑娘,叔叔劝你一句别和她做朋友了,离她远点。她是孤寡命,克双亲,克亲友,克夫克子,一生孤寡。她爸妈在她五岁时就被她克死了……” 江姥姥为了保家人,在白仙的帮助下,断了与江秋兰的亲缘。这样江秋兰的叔叔舅舅这些人才能安然无恙的活着。这些年,江秋兰也没和亲戚来往过。这次她却突然来找江姥姥,还在江姥姥家过了夜。 “她就是故意的,明知道她来,会克死我娘,她还来,还住了一晚1胖男人越说越生气,脸红脖子粗的骂道,“当年她爹娘死后,我们没有管她,现在她就是在报复我们。她的心都是黑的,这么恶毒的娃,打死活该1 听完这些,我看向江秋兰,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学校,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知道她家条件不好,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情况。 江秋兰红着眼看我,“不是我克死的姥姥。” 我忙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心疼你。” 说着,我把江秋兰抱进了怀里。我是被村里其他孩子骂着长大的,他们看到我就像看到黄鼠狼的诅咒一样,那厌恶又带着恐惧的眼神,像针一样扎在我身上。我承受的是陌生人的敌意,可江秋兰承受的却是身边亲人的。 我正安慰着江秋兰,突然后衣领被人拉住,我像个小鸡仔似的,被拽着与江秋兰分开,撞到了身后人的怀里。 胡曜辰单臂环在我肩头,另一只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气质矜贵,“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话是问江秋兰的。 江秋兰突然红了脸,低下头,小声回道,“昨天半夜,姥姥突然来我房间……” 正文 第六章 不许出门 江秋兰说,江姥姥半夜敲开她的房门,跟她说了一段特别奇怪的话。 江姥姥说,她做错事了,计划失败,她活不成了。与其被人折磨死,不如自我了结。 江秋兰很害怕,一直问江姥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江姥姥说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江姥姥说,江秋兰只要把这段话,讲给我听,我就全明白了。 听完,我下意识看向胡曜辰,“给黄鼠狼开门的是江姥姥?1 可是,为什么! 这是我第一次见江姥姥,远日无缘近日无仇的,她为什么要这样害我? 胡曜辰看向胖男人,问,“老白离开多久了?” 胖男人一怔,“老白?” 我忙解释,“就是白爷。江姥姥说白爷有事离开堂口几天,他到底离开几天了?” 听到胡曜辰对白爷的称呼,和胡曜辰自身的气质,胖男人似是察觉到了点什么,态度变得恭敬起来,忙回道,“算上今天,三天了。这位爷怎么称呼?” 胡曜辰没理他,环着我就往外走。 我愣了愣,“这就走了?” 胖男人也忙追上来,“是我们眼拙,没认出仙家大人,还请您老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一般见识。求仙家大人指教,我家白爷什么时候能回来?” “他回不来了。”胡曜辰脚步没停。 上了车,我侧头看向胡曜辰,他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却能感觉到他在不高兴。他身体周围似是笼罩着一层低气压,带着隐隐的怒意。 “因为江姥姥死了,所以白爷不回江家了,是吗?”我问。 胡曜辰边开车,边回答我说,保家仙是可以往下传的,只要家族里有人供奉,保家仙就不会走。家族有有仙缘的人,就可以当保家仙的出马。没有有仙缘的人,也同样可以供奉保家仙。 “保家仙离开本家,有三种情况,一种是本家人不供奉了。第二种是本家与保家仙缘分已尽,第三种,”胡曜辰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声音依旧道,“保家仙死了。” 我一怔,“保家仙也会死?1 想到胡曜辰情绪的变化,我难以置信的问,“白爷,死了?” 胡曜辰点头,“之前江家有老白的气息,混淆了我的判断。江老太死后,老白的气息完全消失,我才察觉到出事了。” 胡曜辰之前感觉到的白爷气息,是江姥姥身上的。现在江姥姥死了,气息便完全断了。算上今天,白爷刚刚离开三天,也就是说白爷是这三天内出事的。 白爷刚死,江姥姥也紧跟着自杀。 我越发觉得江姥姥的死有问题了。 “真的是江姥姥给黄鼠狼开的门么?”我问,“我总觉得江姥姥不是自杀。” 胡曜辰道,“没了老白,她就是一个普通妇人,要杀她,有一万种不让别人察觉到异样的死法。不用知道她是如何死的,只要搞清楚她的死有没有问题就行了。” 现在害我的人,指向江姥姥。可江姥姥突然死了,线索也就断了。是不是真正要害我的人,知道老鼠精被胡曜辰杀了,他的计划失败了。 为了不暴露自己,所以他杀了江姥姥,让江姥姥来替他背黑锅。只是这次计划失败,没害死我,会不会很快就有下一次? 害死江姥姥的人和杀死白爷的人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的话,他连保家仙都能杀,他得多厉害!他要杀我,我岂不是死定了? 我被自己的脑洞吓得不轻,忙看向胡曜辰。看着他俊美无双的侧颜,我心里的不安全部变成了粉红泡泡。 真帅,真养眼! 现在胡曜辰在我眼里是会发光的,他就是一个行走的附身符,给我妥妥的安全感。只是,这附身符毕竟不能时时刻刻跟我在一起。 我对胡曜辰说,他把我玉牌摔碎了,这才引来黄鼠狼对我下手,这事他得负责。 “怎么负责?”胡曜辰把车停好。 我双眼发光的看着他,“你把你身上厉害的法宝送给我,这样你不在的时候,法宝也能保证我的安全。” 跟他第一晚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胡曜辰脖子上挂着一块玉,玉的形状是个缩小版的八卦图。能让他这样一个仙家贴身佩戴,可见这块玉不一般。 胡曜辰注意到我的眼神,一侧唇角勾起,痞痞的笑道,“想要就自己拿,拿到就是你的。” 我就是个战五渣,抢肯定是不行,他又不肯主动给我,那就只剩下偷了! 我跟着胡曜辰下车,往小区里面走,边走边琢磨该怎么把玉牌偷到手,回神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跟着胡曜辰进了房间。 两居室,简单的装修。 胡曜辰道,“这是我的房子,布有阵法,今天你呆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我愣了下,“你去哪?” “去趟黄家总堂口。小爷的女人被黄皮子追杀,传出去太丢小爷的脸了1胡曜辰伸手捏捏我的脸,意味深长的笑道,“天黑前我会回来,乖乖在家等我。”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我害怕了,担心了十几年的事情,胡曜辰就要帮我解决了。 虽然他傲娇的说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但却实实在在的帮我解决了我最害怕的问题。他的心里记挂着我。 我狠狠的点头,表示一定会听话,绝对不出门。 胡曜辰走后,我躺进沙发里,拿着手机追剧。刷着狗血剧,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下午。 天黑前,胡曜辰会回来。我看了眼时间,在心里计算着距离他到家还有多久。这种期盼的心情就跟新婚妻子等待下班的丈夫一样。 我不会喜欢上那只狐狸了吧…… 猛然察觉到自己的这种想法,我吓得赶忙摇头,想将这种想法从自己脑子里甩出去。 这时,一阵敲门声突然传来。 听到敲门声,我第一反应是胡曜辰回来了。可转念一想又不对,这是胡曜辰的房子,他会没有钥匙么? 想到可能有一只黑手能控制江姥姥,让她自杀,我的心就提了起来。我颤着声问,“谁?” 正文 第七章 老家出事 “送外卖的。”门外男人回答,“这是不是242栋,一单元,502。你定的麻辣烫到了。” “你送错了。”我道。 我虽然不知道这是多少栋,但我知道我没定外卖。 门外男人嘀咕一声,是不是看错楼栋了。然后我就听到了离去的脚步声。 胡曜辰不在我身边,我连个送外卖的都怕。 我开始想念胡曜辰,我想他能马上回来。 我第一次这样盼着一个人。这种因他离去和归来而变得完全不同的心情,复杂到让我分不清,我到底是喜欢胡曜辰,还是只喜欢他能带给我安全感……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我的胡思乱想。 我拿过手机,电话是爷爷打来的。 “喂,爷爷。” “小璃啊,”爷爷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着急,一上来就问我,“玉牌是不是出事了?” 我一怔。怕爷爷跟着担心,这件事我就没告诉他。他远在老家,是如何得知我身边事的? 我还呆着,就听爷爷继续道,“小璃啊,那块玉牌是咱家的保命符,你爸妈,奶奶都已经被黄皮子害死了,可你还有两个姑姑……” 我当然知道自己有两个姑姑,她们是我爸的姐姐,当年都已经嫁出去了。爷爷杀黄皮子的时候,她们俩家没少来分肉,分皮子。 后来我妈出事,她们第二天就找上门,说要跟我家断了亲戚关系,我家做了缺德事,别连累了她们。这么多年,不管我跟爷爷过的有多苦,这两个姑姑都没有露过面。亲戚关系断的是要多干净有多干净。 爷爷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到她们。 我问,“她们出事了?” “你大姑被黄皮子吓丢魂了。”爷爷道。 昨天半夜,大姑父听到猪叫,以为是有人偷猪,就赶紧起床去看。结果却看到来上厕所半天没回来的大姑,光着身子在猪圈里。 大姑骑在猪身上,身体不停的扭动,嘴里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边叫还边喊,“我家造孽……残杀你们子孙后辈无数……从今儿起……我给你们生孩子……赎罪……” 猪叫把大姑父的爹娘也吵醒了,一家人看到大姑这个样子,觉得丢人。天一亮,就开着三轮车,把大姑送回爷爷家了。 当时大姑被绳绑着,爷爷看着心疼,就把大姑解开了。结果刚解开绳子,大姑就发疯一样的推开众人,往后院跑。 爷爷他们追出去,就看到大姑正抱着盛着剩菜剩饭的泔水桶在吃,一边吃,嘴里还一边发出猪叫。 爷爷和大姑父又赶紧把大姑绑起来,不敢再松开了。 爷爷道,“你大姑父在他家厕所旁边找到了几缕黄鼠狼毛,这是你大姑上厕所,被黄鼠狼害了,才变成这个样子。小璃啊,玉牌关乎咱全家人的命,你怎么能这么大意,让玉牌出了事!你让爷爷说你什么好1 爷爷从小就疼我,很少用严厉的语气跟我说话,现在这幅恨不得骂我的样子,是真生气了。 我也没想到玉牌碎了,黄鼠狼没来找我,反而会对大姑下手。当年我家人都快死绝了,大姑二姑家也没出任何事。 难道当年黄鼠狼不知道大姑二姑是我家人,现在才知道? 我总觉得这事出的有点奇怪,但爷爷正在气头上,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态度良好的认错。 “爷爷,对不起,是我大意,把玉牌摔了。” “你现在拿着玉牌,去繁荣街的慈善堂,那是你苗奶奶师兄开的店,你苗奶奶说那里能把玉牌修好。”爷爷道,“玉牌修好后,给我来个电话,我去找你苗奶奶,让她给你大姑叫魂。” 苗奶奶是村里的神婆,当年爷爷逮杀黄鼠狼,苗奶奶曾劝过爷爷,说爷爷会有报应的。那时候爷爷不信,后来真出事了,爷爷才对苗奶奶另眼相待。据说,爷爷上山,也是苗奶奶出的主意。上山日子也是苗奶奶推算出来的。 苗奶奶是我家的恩人,让我家平安了这么多年。 苗奶奶说的话,我当然信。只是,现在让我出门…… 我脱口而出,“现在我不能出门。” “为什么?”爷爷道,“你要是上课,就先请个假。命重要1 我哑然。 我不想对爷爷说胡曜辰的存在,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对爷爷解释我和胡曜辰关系。再者,因为胡曜辰的一句话,我就不管大姑的死活,对爷爷如实说了,爷爷也不一定能理解。 我不说话,爷爷似乎认为我不同意他说的,突然拔高声音,怒吼道,“我知道你不待见你的姑姑们,觉得她们无情无义。 但她们毕竟是我们的亲人,大是大非面前,爷爷可不准你犯糊涂!小璃,你现在就去慈善堂修玉牌,你要是不去,今晚爷爷就上山去找黄大仙,当年造孽的是我,让黄大仙把我收去得了1 爷爷明知道他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根本不可能同意他去冒险。我看了眼时间,下午三点半,距离天黑还早。 大白天的,那些邪祟妖物,应该不敢出来害人。 我告诉爷爷,我现在就听他的话,去慈善堂,让他在家安心等我消息。他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要上山了。 挂断爷爷电话,我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找到了三张黄符,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但我还是揣进了兜里。 然后出门打车,去了慈善堂。 繁荣路名字听着好听,但却属于老城区。那是一条旧街道,街上做生意的也全是些花圈纸人店,理发馆,还有看手相和算命之类的。 出租司机听到我要去繁荣路,问了我一句,家里是不是有人没了? 我摇头,“我要去慈善堂。” 司机脸色变了变,压低声音问我,“你家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一愣,没想到司机竟会突然问这种话。 正文 第八章 慈善堂 “小姑娘,你别介意哈,我听到你要去慈善堂,就以为你是要去解决这些事。” 司机说,他们的哥队伍里有一个人,每天一到午夜,家里就能听到婴儿哭,而且婴儿哭的时候,他家三岁的儿子就开始说胡话,说自己被害死,要找人偿命什么什么的,别提多吓人了。 邻居家大妈告诉的哥,他家是惹上脏东西了,让的哥找人看看。 现在这社会,真正有本事的人哪那么好找。的哥被骗了好几万,最后找到慈善堂,是慈善堂的老法师做法把他家的怨灵给收了。 看来这慈善堂还有些真本事。也是,要是没本事,苗奶奶也不能介绍我来。 我和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慈善堂。 慈善堂是一间老店,店内装修简单,摆设跟普通的风水店没什么区别,玻璃柜台,里面摆有黄符,桃木剑,八卦盘等等物件,每个物品都明码标价。 我正看着柜台内的物品,突然一个桑老的声音传过来,“小姑娘,你眉宇间有黑气萦绕,犯面煞。你身上的麻烦可不校” 我吓了一跳,赶忙抬头看过去。 一个穿着褐色斜襟大褂的老头站在不远处,老头留着山羊胡,满脸皱纹,但气色却非常好,一双眼更是炯炯有神,有着不输给年轻人的活力,仿佛这具衰老的身体里住着一个年轻的灵魂。 我忙恭敬的站直身体,“您好,我是苗奶奶介绍来的,来找古师父。” “我就是,但你身上这事,我不能帮你。”说着话,古师父向着我伸出手,“玉我帮你修,但修好之后,你就赶紧走吧。” 古师父皱着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估计我要不是苗奶奶介绍过来的,他连话都不会跟我说,直接就把我赶出去了。 我想到司机说的慈善堂的奇怪规矩,于是问道,“古师父,是我不符合您的规矩么?” 古师父摇头,“是你招惹来的这只妖太厉害,老头子还想多活几年,不敢管。” “什么妖?”我赶忙问。 我什么时候招惹妖了! 我被吓得不轻,有种身在危险之中而不自知的后怕感。仿佛我随时都会被杀掉,这种随时随地等待死亡的恐惧感比死亡真的来时,还要令人崩溃上百倍,千倍!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问清楚,我身边的妖是谁。可古师父却怎么也不肯说了。 没办法,我只好把摔碎的玉牌掏出来,递给古师父。 古师父拿过玉之后,眉头皱的更深了,欲言又止的看了我好几眼,最后叹了一口气,终是啥也没说,拿着玉去后堂修理。 能让一个有本事的老法师如此害怕,连说都不敢说。我到底是惹上了什么,我又是什么时候惹上的?胡曜辰身为仙家,他是毫不知情,还是他已经知道了,只是担心我害怕,所以没告诉我…… 我想到胡曜辰傲娇的性子,他根本不会把小妖放在眼里,能让他谨慎对待的,一定是个厉害的大妖,他不告诉我,是他也没把握对付那只大妖么? 我越想越害怕,这时,后堂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是东西倒地发出的声响。紧接着,就是古师父啊的一声惨叫。 我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看。 后堂是店铺储存货物用的,房间后面是货架子,房间前面空出一块,摆着一张木椅和木桌。 此时,木椅和桌子都已经倒了,古师父也躺在地上,浑身抽搐,脸色发紫,眼瞅着就要窒息了。 这是心脏病发作? 爷爷年纪越来越大,家里又只有我一个人,为了能应对紧急状况,我学过紧急救护。 我忙跑过去,将古师父放平了,“古师父,你坚持一下,我现在就叫救护车。” 我一只手拿手机打电话,另一只手摸向古师父衣服的口袋。心脏有问题的老人,一般都会在自己身上备药的。 可我手刚放到古师父身上,手腕就被古师父抓住了。 古师父力气很大,死死的抓着我,头抬起逼近我,瞪大的一双眼透出疯狂的敌意,他诡异的笑起来,“咯咯咯……接下来死的就是你……咯咯咯……一个都别想跑……咯咯咯……” 这,这不是古师父!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是个老太太的声音,而且这个声音的主人,我还认识。 是,江姥姥! “啊1我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用力的甩胳膊,想把古师父的手甩开。 江姥姥的声音还在不停的从古师父嘴里发出,“都是你……是你惹来的祸……狐妖……狐妖……” 我吓得尖叫。 慌乱中,我口袋里的黄符掉了出来,贴在了古师父身上。 古师父身体猛的一颤,接着,他抓着我的手松开了。 我没吓昏过去就属于胆大了,真的是一秒钟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我从地上爬起来就往外跑。 身后传来古师父的声音,“去……去凌云大厦……找凌寒,他他……他能救你……” 古师父清醒了,那他还活着么? 我脚步停下,转回头看过去。 只见古师父身体挺直的倒在地上,一双瞪大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似乎察觉到我回头看他了,立马把头转了过来,笑得阴森恐怖,“咯咯咯……来陪我们吧……别走了……咯咯咯……” 又是江姥姥的声音! “啊1 我转头就跑,冷汗浸透的后背,感觉到有冷风吹过,好像古师父已经站起来,紧追在我身后一样。 我跌跌撞撞跑出慈善堂,慌不择路继续往前跑的时候,突然一头撞上一个坚实的身体,接着我就被一双大手抱住,头顶传来带着怒意的嗓音。 正文 第九章 杀人的妖物 “我记得我告诉过你了,别出门1 是胡曜辰! 我抬头看向他,被吓到连哭都忘了的我,此刻眼泪不受控制的滚了下来。 我抱住他的腰,将头埋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我,安全了。 胡曜辰似乎是想训我,但看我哭的厉害,完全是一副被吓傻的可怜样。他的语气软了下来,“知道怕了?” 我狠狠的点头,哆哆嗦嗦的说道,“死……死人了,我还听到江姥姥的声音,她说……说……” 不等我说完,胡曜辰勾起我的下巴,低头吻了上来。强势的吻带着他独有的气息灌入我的口中。他的味道,让我惶恐不安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我像是一个病人终于找到了能治愈自己的药,贪婪的吸食他口中的味道,纠缠他的舌不让他离开。 吻了许久,胡曜辰松开我。 他的手指摩挲着我的唇瓣,低头注视着我,一双桃花眼深如寒潭,隐着让人看不透的情绪,“你若听我的话,今天乖乖在家,古老头就不会死。” 胡曜辰让我在家等他,我也答应了,但结果却食言跑了出来,还把自己吓个半死。听出胡曜辰话里的怒意,我低下了头,没敢反驳他说的话。 我知道自己错了,虽然我跑出来是有原因的,但我确实是没能听他的话,就是真遇到危险,我也是活该。 我沉浸在自己的这种思维里,完全忽视了,胡曜辰竟然认识古老头,而且他并没有进入店铺,他却知道我说的死人,是古老头死了。 胡曜辰开车带我回家,路上我才想起那块让古老头修的玉牌。 我忙道,“送我回去,玉牌还在店里。” 胡曜辰眼睛看着车前方,完全没有掉头的意思,“我说过,那块玉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不要也罢。” 怎么能不要!爷爷用他的命威胁我,让我修好玉牌,我哪敢把玉牌扔了。 “不能不要,你快送我回去1我急了。 店里死了人,要是警察去了,玉牌被带走,我就真拿不回来了。 “我说,不要了。”胡曜辰凉凉的瞥我一眼,虽然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但眸光中所带的寒意,还是吓得我立马闭了嘴。 我没听他的话,从家里跑了出来,对此,胡曜辰似乎格外生气。 看到他生气,我立马软下来,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对着他道,“你生气了?我这不也没出事吗!而且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拿了三张黄符,我也是有做自我保护的。你要是气我,嫌我没听你话,那现在我就向你保证,下次我一定听你的话1 “呵,”胡曜辰不屑的挑眉,斜睨我一眼,“你的保证,有用?” “有用有用,绝对有用,”我继续说好话,“老公,那块玉对我家真的很重要,你就带我回去拿吧,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 胡曜辰没理我。 我被他的态度刺激到了,我都这么低三下四了,胡曜辰还是不肯松口。我有些火了,“今天出门,又不是我想出去的。 而且你上嘴唇碰一下下嘴唇,就是一句一天不能出门,我还是学生,还要上学的。我要是上学的时候,你说我不能出门,是不是我连课都不用上了1 “是。”胡曜辰道,“下次你再敢偷跑,我就打折你的腿1 这句话别人说也许是开玩笑,可从胡曜辰嘴里说出来,我却莫名腿疼了一下。 我忽然有种感觉,胡曜辰这么生气,并不单单是在气我私自出去危险,他更气的是我没听他的话。 为了印证自己的想法,我又道,“我明天上午有课,现在要回学校。” “明早我送你去学校。”胡曜辰道,“古老头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胡曜辰突然岔开话题,我愣了下,稍后想到古老头说的大妖,我立马紧张起来,道,“古师父说我惹上了一只大妖,但其他的,他根本不敢多说。胡曜辰,你知不知道那只大妖,我什么时候惹上的1 胡曜辰瞥了我一眼,他心情似乎变好很多,没说他知不知道那只大妖,只说我听话,他就能保住我的命。 我忙点头,又想起胡曜辰去黄家总堂口的事,于是问他,黄家那边的事解决了没有? 胡曜辰没理我。 他不说话,我便以为事情没办成。我家跟黄鼠狼的恩怨都这么多年了,解决问题也不差这一两天。眼下着急的是我大姑,我爷爷要知道玉牌不仅没修好,还被我弄丢了,他一定会上山去的。 现在我能求的人也只有胡曜辰。 车驶进小区停下,我跟在胡曜辰身后上楼,边走边把我大姑的事,给胡曜辰讲了一遍。 回到家。 胡曜辰才转回身,理我一句,“所以呢?你不听我的话,和我吵架,惹我生气,现在还要我去帮你解决事情?” 听起来我好像是有那么点过分,不过,现在我也没别的办法啊,我总不能真让我爷爷去上山找黄大仙。 命与脸相比,命重要! 我豁出脸,伸手勾住胡曜辰的脖子,对他笑靥如花,“老公,你就帮帮我,我也是没办法才去慈善堂的。我就爷爷这一个亲人,你是我老公,我爷爷也就是你爷爷,你……” 不等我说完,胡曜辰捏住我的脸用力,我疼呲牙咧嘴。胡曜辰眼底含着盈盈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让我叫一个俗人爷爷,你也不怕折你爷爷的寿!你大姑变成一头母猪,跟黄皮子有什么关系,你大姑父是做什么的?” 我恍然大悟。 正文 第十章 死者关系 我大姑夫是屠户,他家养着几头猪,也帮别人家杀猪。大姑发疯时说的是给猪生孩子赎罪,又不是给黄鼠狼生孩子赎罪! 当家我家出的事让人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至于一出事,就下意识的认为是我家做的孽。大姑是我家的人,可她嫁给了大姑父二十多年,生儿育女,更是大姑父家的人! 这关黄鼠狼什么事,又关我家什么事! 我就说,刚听到这件事的时候,觉得特别奇怪。 可,我都觉得奇怪的事,苗奶奶会看不出来吗?她却让爷爷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修玉牌。还把这件事扯到了黄鼠狼身上…… 她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 我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可又理不出头绪。这时,胡曜辰突然将我横抱起来,走进卧室,将我扔到床上。 他扔我时,距离床还有段距离,即使床垫够软,我也跌的有些脑袋发晕。还没等我缓过来,胡曜辰就压了上来。 “这种时候你想别的事情,可是会让老公生气的1 我心里还想着大姑的事,哪有心情跟他滚床单。我推着他,“可是……” “明天我去一趟,放心了?” 他愿意为了我,去我的老家解决大姑的事情。我心里这叫一个感动,紧接着,就听他继续道,“请我出山可是贵得很,现在先收取定钱。” 说完,胡曜辰一个翻身,竟从我身上下来了。 他半倚在床头,衬衫敞着,露出白皙健硕的身体,两块面包一样的胸肌,八块腹肌,帅气的马甲线,人鱼线延绵到西裤内。 他眯起眼,如一只慵懒的猫,随意的瞥向我,“快来付定钱。” 我心跳如鼓,脸烫的厉害。 跟他又不是第一次了,我这么紧张干什么!况且,如此美男,我俩谁吃亏还不一定呢! 我爬过去,跨坐到他身上,伸手抚上他的胸肌,头慢慢的低下,吻向他。 一开始胡曜辰还跟个大爷似的,一动不动的等着我主动。但我摸在他身上的手毫无章法,很快,他就翻身将我压在了他身下,一双黑眸燃着炙热烈焰,喘着粗气,盯着我道,“等你主动,真是折磨我自己1 我沉溺在胡曜辰带给我的感觉中时,我手机突然响了。我不想接,胡曜辰却伸手将我手机拿过来,递到我耳边,按下了接听键。 “小璃,”爷爷的声音马上传入我耳朵,“玉牌修好了么?” 我紧张到瞬间全身绷紧。 胡曜辰低哼一声,他动作不停还坏心眼的提醒我,回答爷爷的话。 我告诉爷爷,玉牌修好了,并且古师父的徒弟明天会去老家,帮大姑驱邪,大姑一定会没事的。 情急之下,我不知该如何解释胡曜辰的身份,只好说他是古老头的徒弟。 这通电话打完,我被胡曜辰折腾的眼泪都出来了。又羞又气,握拳往他身上打。 胡曜辰任我打他出气,一侧唇角轻勾起,笑得妖邪肆意。 第二天,胡曜辰开车将我送去学校,他给了我一张黄符,告诉我,遇到危险,就把这张黄符烧了。 我点头,把黄符塞兜里。 胡曜辰长得帅,今天他换了辆银色奔驰小跑,往车旁边一站,帅气的跟个明星在街拍一样。 没两分钟,胡曜辰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了。我顿时就不爽了,有种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勾引的感觉。我脸沉下来,让胡曜辰赶紧走。 胡曜辰扣住我的后颈,狠狠的在我唇上吻了一口,稍后嫌弃道,“一股酸臭味。” 这是说我吃醋了! 围着的女生发出尖叫声,我脸都红到脖子了,推开胡曜辰,转身低着头往学校里快步走。 我正低头走着,突然与迎面疾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我哎呦一声后退一步,揉着撞疼的脑袋,抬头看过去,跟我撞的女生已经摔坐在了地上,是江秋兰。 江秋兰满脸是泪,昂头看到是我,哭的更凶了,“苏璃,胡爷……胡爷呢?我找胡爷救命1 “怎么了?”我忙把她扶起来,问道。 “我姥姥……”江秋兰怕的身体开始发抖,哆嗦了半天,才把一句话说完,“今天早上,我姥姥给我打电话了……她说,让我去凌云大厦找一个叫凌寒的……他能救我的命……呜呜呜,苏璃,我好怕……” 我也好怕! 昨天在慈善堂,古师父也对我说,让我去凌云大厦找凌寒。 古师父说我惹上了一只大妖,后来又说凌寒能救我的命,我便以为凌寒能对付那只大妖。可这跟江秋兰有什么关系?难道那只大妖也要杀江秋兰? 这时,我手机突然响了。突然的铃声吓得我和江秋兰都是一个哆嗦。 我掏出手机,是个陌生号码。接通电话,听筒里传来沙沙沙的声音,像是信号不好的样子。接着,一个苍老阴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咯咯咯……一个都跑不了……大家都得死……要想活命……去找凌寒……咯咯咯……狐妖……小心狐妖……” 是古师父的声音! 我吓得尖叫一声,甩手就把手机扔出去了。 江秋兰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她苍白着一张脸,问我,“古伯伯昨天不是死了么?我姥姥也说我会死,我也跑不了,难道你也一样?” 其实把手机扔出去,我就后悔了。把电话挂断不就好了,干嘛摔手机!我家条件不好,这手机摔坏了,我就没手机用了。我正弯腰捡手机,就听到江秋兰说这番话。 我看向江秋兰,奇怪的问,“你认识古师父?” 江秋兰点头,“姥姥是古伯伯的师妹,姥姥跟我断绝亲缘后,不方便照顾我的生活,都是托古伯伯照顾我。” 这样说来,江姥姥,古师父,苗奶奶,这三个人是师兄妹关系。江姥姥和古师父已经死了,并且他们都说过,都要死,一个都不能少。 这句话真的是说给我听的吗?苗奶奶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才借着我大姑的事,让我去找古师父? 我的疑惑,也许凌寒能告诉我。 我拉住江秋兰的手,“走,我们去找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