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她想要一个男人 今天,是她傅语沉的大婚之日。   也是她这辈子最耻辱的一天!   本来嫁给一个传闻中因为车祸毁容面目全非又半身残疾的纪家大少爷纪亦泽,她就不情愿,结果纪亦泽根本就没出席婚礼,全程都是她一个人穿着婚纱在行礼、敬酒、答谢,要不是身上穿着礼服,她真以为自己这是在参加一场商业酒会而已。   宾客们私下那毫不避讳的议论,每一句都在挑战她的自尊底线!   婚礼结束后,她就被佣人带到了这个卧室里等着,也不知道要等谁,也不知道要等多久!重点是整个卧室里别说食物,就连一杯水都没有!哪里像是在对待纪家的大少奶奶,简直连个佣人都不如!   傅语沉实在忍不住了,正想出去看看什么情况,卧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了——   她的父亲傅兴安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杯水。   “纪亦泽已经回纪家了,估计一会就能过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勾引这个纪亦泽,只要纪家肯同意这次合作,我就把你母亲的骨灰给你。”   说完,傅兴安似乎觉得语气太过生硬了,又赶紧对她笑了笑,把手里的水递给她,“渴了吧?喝点润润喉!让你替嫁其实也是为了你好,这纪家可是多少女人挤破脑袋都嫁不进来的!”   “既然父亲觉得我嫁到纪家是占了便宜,那还是让姐姐来嫁吧!本来纪家要娶的人也不是我,正好今天纪亦泽没出席婚礼,也没看到我的样子,一切还来得及。”傅语沉皮笑肉不笑的开口,“这种当富家少奶奶的好机会,我这个私生女可不敢和傅家的大小姐抢。”   傅兴安一听,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傅语沉!你别告诉我,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你要反悔?!”   “我当然不会反悔!因为我傅语沉是个人,即使我母亲所爱非人,我也会完成她的遗愿,这是我能尽的最后一点孝道。”   “你——你就是拐着弯的骂我不是人对吧?傅语沉我可是你父亲!”   她嗤笑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只有傅锦溪一个女儿呢。”   傅兴安气得想暴怒,可一想到现在傅家的处境,只能耐着性子劝道,“嫁给纪亦泽有什么不好的!他只是腿脚不便而已!”   “把自己亲生女儿嫁给一个毁容又半身残疾性格暴戾的男人,原来在父亲眼里,我这还算高攀了!”傅语沉别开脸,不想再去看他一眼,“你不用来假惺惺的安抚我,我既然答应了就会做到,也希望你能兑现你的承诺。”   傅兴安听不惯她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想训她几句,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都憋了回去,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身离开了卧室。   门被重新关上,傅语沉的目光转向桌上的杯子……   如今的情势她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反正只要想办法让纪亦泽同意合作,自己就能拿到母亲的骨灰。   母亲临死前一再嘱咐过她,一定要带着她的骨灰到帝城林家交给林老爷子,虽然她不明白母亲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她必须要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   至于以后的事……   到时候让纪亦泽厌恶自己,然后由他提出离婚,自己不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脱离纪家和傅家了吗?   口干舌燥的傅语沉拿起杯子来,把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沉了口气,傅语沉正想起身把礼服换掉时,卧室的门突然再次被推开!   门板撞击墙壁,发出了闷响的声音。   “你就是傅语沉?”   她下意识的朝着卧室门口看过去——   轮椅上的男人居然还带着半张脸的面具!   不过看他的轮廓,应该样貌还不错!尤其是那两片殷红的薄唇,竟让她觉得性感到想上去咬一口!   傅语沉刚想开口说话,蓦地!   她觉得自己全身升腾起了一股火,从胸口处蔓延开来……   她的脑海里居然冒出了一个难以启齿的念头——她想要一个男人!想要被抚摸被亲吻!   傅语沉像是想起了什么,把目光投向了桌上那个傅兴安拿来的水杯……   自己刚才喝了这杯水……所以是傅兴安给自己下了药!   为了能巴结上纪家,他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纪亦泽蹙起浓眉盯着眼前这个面部表情丰富的女人,猜测着她同意嫁给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管你现在有什么心思,但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最好老实一些!”   “热……我好热……”   “你在干什么?!”   傅语沉拼命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礼服,此刻媚药的药效趋势她根本理智全无。   为了合作的事情能更加顺利,傅兴安给她下的药可是最猛的那种!如果没有男人去给她降火,那傅语沉就会一直高烧着,甚至致死。   “帮我脱衣服,我热……救救我……救我……我被下了药……”她的指尖一用力,礼服应声被撕破,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纪亦泽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他抬手探了下傅语沉的额头,确实滚烫的惊人!   想不到傅家为了这次合作,不惜给自己女儿下这么重的药!他就不怕如果自己真的见死不救,那眼前这女人可就真的命丧黄泉了。   如果自己没猜错的话,她应该不是傅兴安口中的那个宝贝女儿,而是一个替嫁的傅家私生女。   “热……好热……”没有理智的傅语沉直接就朝着他扑了过去,小手胡乱的在他身上乱摸着。   “傅语沉你清醒一点,我去找医唔——”   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直接被傅语沉堵上了薄唇。   一瞬间,时间像被静止了似的……   要知道,这可是纪亦泽的初吻!他一向厌恶女人靠近自己,甚至在他身边的佣人都是男性,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被一个女人强吻,而且……该死的,他居然下身还有了反应!   求生欲使得傅语沉用尽浑身解数去吻他,渴望更多触碰。   她那生疏的吻技,还有四处乱摸的小手,简直就是在挑战纪亦泽的底线!   “要我……要我……求你了……”   纪亦泽的黑眸微眯了下,他碍于坐在轮椅上,想甩开她藤蔓似的纠缠几乎不可能,“你放手!”   “救我……要了我……我不能现在死……我还没完成我母亲的遗愿……”   “……” 正文 第2章 兽性大发 一夜春色,直到天亮。   第二天清晨,傅语沉是被枕边的手机闹钟吵醒的。   她缓缓睁开眼睛,入目这金碧辉煌的卧室让她愣了好几秒才想起自己已经嫁到了纪家,而不是在那个窄小的出租屋里。   傅语沉立刻从床上坐起来,那来自身下酸胀的疼痛感,让她整个人都呆了!   她突然冲到了浴室的镜子前,镜中的自己,脖子、锁骨处,胸前,满满都是青青紫紫的吻痕,昭示着昨晚自己和纪亦泽到底是有多疯狂!   “所以……我、失、身、了?”   而且好像还是自己主动献身给纪亦泽的!   虽然她答应了父亲替嫁到纪家,可是这出失身戏码并不在自己的剧本内啊!   傅语沉是提前打听过纪亦泽性格的,不是说他最厌恶女人,根本不近女色吗?!   那现在自己这是什么情况?纪亦泽突然兽性大发,喜欢女人了?   “叩叩——”   忽然,卧室外传来了佣人的敲门声,“大少奶奶,你醒了吗?”   “……醒,醒了!”傅语沉赶紧扯过床边的睡袍披上,才过去打开门,“有什么事吗?”   “按照纪家的规矩,你一早需要到夫人那里敬茶的,大少爷已经在客厅等你了。”说完,女佣还瞄了一下她脖子上的吻痕,眼底闪过一丝恨意,没错,就是恨意!她伺候大少爷五年,他从未正眼看过一次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只不过就是个傅家的私生女,她有什么资格当大少爷的妻子!   “哦,我知道了!”傅语沉还没法从自己失身的认知中走出来,哪有心情搭理眼前这个小女佣。   “请大少奶奶五分钟内穿戴整齐,随我去夫人那里。”   一听这话,傅语沉不禁蹙起秀眉,仔细打量了她几眼,“你这是在以一个女佣的身份命令我这个少奶奶吗?”   “少奶奶说笑了,我可不敢!”   傅语沉眼珠一转,意识到了点什么。   她扯了扯唇角,冷哼,“怎么?难道你看见纪亦泽昨晚和我睡在一起,嫉妒了?想让我老公也把你睡了?”   女佣一听,赶紧心虚的低下头,“少奶奶,您在说什么,夏媛听不懂!”   “你要是想和我老公睡在一张床上,这个很容易!你认我做干妈,咱们一家三口一起睡!”   “……”   “当女佣就好好记住自己的身份,好好记住我才是纪家的少奶奶!如果我把你妄想纪亦泽的事情说出来,你觉得纪家会护着你这个女佣吗?别以为我是软柿子,也最好管住你的嘴!要是被我抓到你在背后嚼我的舌根,后果自负!”傅语沉冷哼一声,退回卧室里,把门直接就关上了。   小女佣低着头在门口多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楼梯的拐角处,这一幕被纪亦泽尽收眼底……   这个夏媛他知道,是纪家大太太郑岚派来监视自己一举一动的,平时仗着有郑岚撑腰,在纪家横行霸道得很。   不过这个傅语沉的反击能力倒是让他很意外!那句“妄想纪亦泽”无异乎是对夏媛的一种威胁,警告她如果嚼舌根或者搬救兵,那她就要做好离开纪家的准备。   这样一来,夏媛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即使告诉了郑岚也没用,郑岚是不会为了一个女佣而闹得纪家人仰马翻的!要知道傅语沉作为一个新嫁到纪家的媳妇儿,又是嫁给了一个残疾的少爷,很多媒体都在等待着能有什么劲爆的新闻!她现在即使放个屁,在媒体眼里都是争抢的新闻素材。   薄唇微微一勾,纪亦泽承认自己对这个倔强又机灵的新婚妻子产生了兴趣!   在这充满了阴谋算计的纪家,他很想知道这个女人是最后狼狈出局,还是……混得风生水起,接替郑岚这个大太太的位置。   ……   傅语沉呆坐在床尾处,手里拿着一张照片,上面的男人西装革履,坐在驾驶位上侧过脸颊正对她笑得宠溺。   她看看照片,再看看那一滩干涸的血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终究还是没能把第一次留给他,或许……这是老天爷在告诉自己,别再痴心妄想了!他是人中龙凤,自己只是蝼蚁而已,早点认清现实也好……也好……   苦涩抿了抿唇,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两颊,“现在不是我哀怨消沉的时候,既然已经失身了,那就得想想怎么亡羊补牢!”   对了……小艾好像和自己说过,有一种事后避孕药!她也不知道昨晚纪亦泽有没有……但是她是绝对要掐死怀孕这种可能性的!   从床尾站起来,傅语沉刚想收起照片,然后找个机会跑出去买避孕药,忽然卧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是纪亦泽……   下意识的,傅语沉把照片背在身后,语气有些惊慌,“你,你怎么进来也不敲一下门?”   “这是我的卧室。”纪亦泽沉声开口,黑眸扫了一眼她的手臂,“你在藏什么?”   “……没,没什么!”傅语沉后退了几步,佯装睡醒的惺忪动了动肩膀,“你先出去一下行吗?我……我要洗澡!”   “把身后的东西给我看看。”   纪亦泽伸出手,浓眉紧蹙在一起。   他厌恶耍心机的女人,更厌恶手脚不干净的女人!刚嫁进来第一天,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都说了没什么,是女人的私密物品!”   “私密物品?”纪亦泽挑眉,双眼灼灼的盯着她,“我们两个床都上过了,还有什么私密物品是我不能看的?”   “……”怎么忽然提昨晚的事……   “你是现在乖乖的拿出来,还是我让佣人强制让你交出来?”   傅语沉一听,赶紧摇头,“不要!不要惊动其他人!”她现在急于降低自己在纪家的存在感呢,可不想第一天就闹出事来,“其实……就是一张照片而已……”   她支吾的拿出照片来,脑筋飞快的转着,想一个合理的解释。   纪亦泽的目光投向那张照片。   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他瞥了傅语沉一眼,“这是你的心上人?”   “当然不是!”她立刻否认,生怕他不信似的解释道,“这是我表哥,从小到大一直对我很好,只可惜他失踪很久了,我现在仅有这张照片怀念一下而已!”   “你的表哥?”纪亦泽微眯了下眸子,“既然只是表哥的照片,那为什么刚才藏起来不让我看呢?”   “当然是怕你误会啊!我怎么可能有什么心上人呢,我的初夜昨晚不是你拿走的吗?”   “……”蓦地,纪亦泽的脸颊一僵,闪过一丝窘迫,“是你求我的!别说的好像我强迫你一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碰到她的身体,就像无法自拔一样的掠夺,明明做一次两次就可以解开她的药效了,他还是停不下来,也不想停下来。   “是是是!谢谢纪大少爷为了救我,累了一整夜!”她倒是没被媚药憋死,可是差点没在他身下累死好吗?后来她明明嚷着停停停的,是他充耳不闻!   “闭嘴!”   傅语沉撇撇嘴,瞄了一眼他那恼羞成怒的俊脸,“那纪大少爷,我现在可以去洗澡了吗?”   “那还不快去?!”   “好的,纪大少爷!” 正文 第3章 我要母亲的骨灰  傅语沉洗漱后到了餐厅,已经空无一人了。   没人把她这个少奶奶放在眼里,也自然不会有人等着她才开饭。   不过对她来说倒也正好,这样她越有利于以后离开纪家!最好纪家的人都讨厌自己才好,然后他们合伙排挤自己,到时候自己顺应民意的离开……岂不美哉?   摸了摸肚子,反正也不饿,自己还是先去把药买回来吃下去,才能安心。   正打算越过餐厅直接出门,忽然在门口被纪家大太太郑岚给撞了个正着!   傅语沉张了半天嘴,才小声的挤出一句,“妈……”   “你这是打算干什么去?”郑岚一眼就看出她是要离开,脸色一沉,“我在屋里等了这么久你都没来敬茶,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吗?”   “当然不是!”傅语沉立刻开口,讨好似的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臂,“妈您先别生气,为了我气坏了身子不好!我呢,当然不是没把您放在眼里,我就是因为太重视第一次去给您敬茶,所以才去晚的!您可是纪家的大太太,身份尊贵极具威严,我一早上蓬头垢面的跑去给您敬茶,那才是大不敬呢!您说对吧?”   “……”郑岚张了张嘴,一时竟然没什么反驳的。   “我特意洗漱了一下,换了件衣服,刚想着要去敬茶,忽然觉得空手去有些不太好,嫁到纪家匆忙,也不知道纪家有敬茶这个规矩,所以我刚想跑出去给您买份礼物,没想到就先见着您了!”   郑岚轻咳了一声,笑笑,“难得你这么有心!礼物就免了,以后你在纪家的日子还长呢,不急于今天!”   “妈您不生气就好!那我现在就去给您敬茶!”   “敬茶也免了吧!我有事要出去。”   “那我就晚上再过去!”傅语沉眯起眼睛一笑,好像真把她当亲妈了一样的热络,“谢谢妈这么宽容,以后我肯定好好孝敬您!”   “嗯。”郑岚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看着她消失在视线里,傅语沉才松了口气。   这个郑岚肯定很有手段才能坐稳纪家大太太的位置这么多年,她可不想还没等脱离纪家,就先死在郑岚手下了!到时候怎么没命的可能都不知道。   “呵。”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男人的冷笑,让人脊背发凉。   傅语沉一转身就对上了纪亦泽的视线。   “你这谄媚的功底也很深厚嘛!对人说起谎来都不脸红的。”   “我也是迫于无奈阿!不说谎怎么办?难不成和大太太说我是昨晚床事太累,新婚老公体力太强,所以起来晚了?”   “……傅语沉!这种事情你也好意思挂在嘴边?!”   “是纪大少爷有点不讲理了吧?我善意的向大太太解释,你说我在撒谎,我说实话你又觉得太露骨!可事实就是昨天一夜我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几次想跑都被纪大少爷拉回来——”   “够了,闭嘴!”纪亦泽恼怒的呵斥,“三秒钟消失在我视线里!”   “得嘞!拜拜!”   傅语沉一溜烟就跑了出去,这可是他让自己走的,那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纪亦泽有几分懊恼的沉下浓眉。   他怎么好像总是掉进她准备好的坑里呢?   “少爷。”   忽然,一个黑衣男人悄然走到他身边,附在他耳边开口,“出口货物已经拦截住了,现在只等您的命令了。”   纪亦泽抿了抿薄唇,此刻俊脸上布满了萧冷狠戾,“今晚全部烧毁,不要让他们有补救的机会。”   “是,少爷。”   “下去吧!下次不要再出现在纪家,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知道了。”   ……   离开纪家,傅语沉直奔了最近的药房。   都到了门口,她还反倒犹豫了一下!   毕竟她一个大闺女的第一次到药房买这种药,难免有些尴尬。   最后她以最快的速度跑进去买完药,然后就近找了个超市想买瓶矿泉水吃药,结账时就听到前面的两个顾客在议论。   “这林家这么大个家族,后继无人,真是可惜了!”   “是啊!听说林老爷子人特别好,经常做慈善,捐助失学儿童,这真是好人没好报!老天爷不公平。”   “嗯……”   林家?是母亲叮嘱的那个林家吗?   傅语沉一听,赶紧笑呵呵凑上去,“你们刚才谈论的是帝城的那个林家吗?”   “是啊!”离她较近的男人点点头,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刚才媒体报道了,说林老爷子又突发了心脏病住院,可能命不久矣了!真是好人没长寿,祸害遗千年!”   “……”傅语沉蹙了下秀眉。   那看来自己要抓紧时间了!万一林老爷子去世了,自己岂不是完不成母亲的遗愿了?   “小姑娘,你认识林家人啊?”男人打量了她一眼,“看你的样子,和林老爷子还有点像呢!”   傅语沉笑着摆摆手,“要是认识林家人,还用得着自己跑出来买矿泉水吗?”   “说的也是!哈哈!”   结完账,傅语沉走出超市,心里还想着林老爷子的事情。   刚才那个男人说自己和林老爷子有些像,难不成……自己是林家的后代?   想了想,傅语沉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这怎么可能呢?当初母亲病危,在医院里连几万块钱都拿不出来,最后含恨而终,如果她是林家的后代,只需要回林家不就得了?   再说母亲姓陈,也不姓林啊!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傅语沉扯了扯唇,赶紧拧开水瓶把避孕药吃下去。   还没等拧上瓶盖,傅兴安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厌恶的皱起眉头,一点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可是又不得不接起来。   “什么事?”   “你和纪亦泽昨晚怎么样?”傅兴安倒也不尴尬,劈头盖脸的就直接问,“我想了一下,如果你能顺利怀上纪家的后代,以此来威胁纪家同意合作,合作就容易多了!”   “是吗?父亲真是聪明,这真是个好办法呢!”   “傅语沉!你少给我在那里冷嘲热讽的!替嫁的事情是你点头同意的!”   傅语沉拧上瓶盖,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没错啊!我这不是没说什么吗?我还要多谢父亲昨晚的那杯水,让我和纪亦泽一夜春宵,差点起不来床呢!”   “傅语沉,你一个女的懂不懂羞耻!”   “您还是多教教锦溪妹妹吧,我这野丫头就不劳您费心了!总之我会想办法让纪家同意合作,拿回我母亲的骨灰。”   傅兴安顿了一下,开口问道,“你费尽心思要这个骨灰……难道这骨灰还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吗?” 正文 第4章 你不再是穷丫头  “你想多了,只是为了把母亲安葬而已。”   怕他再多问,傅语沉直接就把电话挂断了!她是绝对不能让傅兴安知道母亲遗愿的,如果让他知道还和林家有关系,他肯定会把主意打到林家的。   “师傅,去纪家庄园。”   傅语沉刚坐定,手机响了。   难道傅兴安又给她打电话了?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电话,一连串责备的话传进了她的耳朵。   “你跑去哪了?整个纪家庄园都找不到你?”   纪家庄园?还有这个说话的语气,是……纪亦泽?   傅语沉闪烁其词,她也不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纪少爷,只能小心回答。   “我……我啊,在周围散步呢,走着走着就迷路了。”   纪亦泽有些怀疑,看她的样子不像会把自己弄丢的人。   “五分钟,来我这!”纪亦泽的语气当中带有愤怒,说完也不等傅语沉回答就挂了电话。   “师傅,麻烦您快一点,我赶时间。”自己才跑出去这么一会就被发现了,她有些忐忑。   “好嘞!您坐稳。”司机答应一声,踩了脚油门,车一下子跑了出去。   傅语沉还没反应过来,她一下跌在靠背上。   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看她,得意地一笑,好像在等傅语沉对他技艺的夸奖。   可傅语沉哪有心思欣赏,她的目光穿过挡风玻璃,紧张地看着前面一辆辆的车快速地退到自己身后。   司机咧着嘴笑道,“小姑娘挺能骗人啊,说谎都不脸红。”   “这算什么骗人,这是善意的谎言。”傅语沉本能地反驳道。   “小姑娘,你是纪家什么人啊?”   “你觉得?”傅语沉也看看镜子,反问他。   “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是纪家新来的佣人。”   司机自顾自地笑着,说完又仔细打量了她一眼,他对自己的推测深感满意。   傅语沉听他说完脑子里开始回忆纪家佣人的样子,她眼睛向斜上方动了一下,佣人的服装已经不记得了,随后又从头到脚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反正不是她这个样子。   不过看不出来最好,反正她也不喜欢这个新身份,佣人就佣人。   “你眼力真好,我就是佣人,今天第一天去。”她也不反驳。   本来就是,自己去纪家和去工作没有什么区别。   “那是当然,我经常在这片儿跑,混的特别熟!不是和你吹,我这双眼睛阿看人特别准。”   傅语沉在心里白了他一眼。   不过正好自己可以试探他两句,“纪家的事我都不知道,你很了解吗?”   司机开的虽然快,但是一点也不影响他思考,“像这种大户人家啊,墙都是不透风的,我们也只能从媒体上了解。”   “听说啊纪家出过大事,在那之后,就没人见过大少爷,都说是残疾了也毁容了,谁知道呢?”虽然车上只有他们两个人,可司机还是降低了音量,跟怕别人知道似的。   大事?豪门是非多,难怪他看她的眼睛里总有一丝凉薄,几分城府。   “大太太呢,你知道她什么脾气吗?”   “大太太啊,那可是个厉害的人物,你去了就知道了。”   还没问完,司机一个刹车停住,她才发现已经到了。   “好,给你钱。”傅语沉给了零钱就下车了,她看看表,时间刚刚好。   她转身朝大门走去,脚步沉重的像灌了铅。   昨天被送来时她都没有好好看看,今天才算看清楚,熟悉地形日后也方便自己逃跑。   这是一座高贵的洋楼,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可以比得了的。   雪白高高的院墙,镂空浮雕大门,金光闪闪的装饰,一看拥有者就身价不菲。   连院子里都摆着昂贵的真皮沙发座椅,所有的木制品都是用紫檀木制作的,而且刻有精致的雕花,阳光照射下,整个宅子好像闪着金光,“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她脑子里突然闪过这句话。   知道他们家有钱,但是没想到这么有钱,怪不得父亲死活把自己塞进来。   这到底是她小出租屋的多少倍,诺大的庄园让她让她像暴露草地上的兔子,周围都是不安。   “少奶奶您好。”   “少奶奶您好。”   ……   傅语沉愣了一下,要不是佣人看着她,她都不知道原来是叫自己。   “你好。”   “你好。”   她受宠若惊地挨个摆手。   对啊,自己是少奶奶,长这大还是第一次听人叫自己少奶奶。   “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快进去吧,少爷在里面正等您呢!”一个穿着不同于其他人的佣人走到傅语沉面前说。   听罢,傅语沉赶快顺着她手指着的地方跑去,时间快来不及了。   急促地高跟鞋声跑进别墅,上了楼梯,在一个房间的门口停下。   傅语沉停在门口三下并两下地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门被推开了,纪亦泽正在看报纸。   “你找我什么事?”   纪亦泽见她回来,抬起头,锐利的目光好像要看进她的心里,“去哪了?”   他刚刚在电话里不是问了一遍吗?听他这么问她就知道他很防范自己。   几乎没有犹豫的时间,傅语沉脱口而出,“散步去了,为了尽快熟悉适应纪家生活。”   她说的无比坚定真诚,傅语沉要让他相信自己说的都是不经过思索的。   不过从纪亦泽漆黑的眼眸里,她还是清晰地看到不信任。   傅语沉壮着胆子,目光丝毫不躲闪,迎着他的眼睛。   “迟到了两分钟。”纪亦泽扫了一眼手表,又迅速回看她。   还计时了?她低头看看自己的手表,果然是两分钟。   傅语沉刚想解释几句,纪亦泽马上张嘴堵住了她的话。   “注意身份,你不再是那个穷丫头。”纪亦泽警告她。   穷丫头?她看起来很穷,还是……他在试探自己的身份。   傅语沉低头看看自己,好像是有点寒酸,来的有些匆忙,忘记换了。   纪亦泽忽然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水,有些怀疑,“手里拿着水?是吃药忘记扔了吗?” 正文 第5章 这是墓地?   “啊?”傅语沉楞了一下,“没……我只是有些口渴……”   糟了,怎么忘记把水扔了,差点暴露。   “最好别骗我,后果你知道的!”纪亦泽从头到脚看了她周身一眼,目光指向沙发上的衣服,“把衣服换上!”   傅语沉拿起衣服,仔细打量一下,这是什么搭配啊,里面是一身全黑的衣服,外边又是一件到脚跟的风衣,穿上它正好可以把黑色遮的严严实实。   “这是要出去?”   “快换!”说完纪亦泽又低下头看报纸。   “恩……”   傅语沉直直地看着他,他感觉到了她并没有走,抬起头皱着眉,“让你换衣服听不懂?”   “你出去啊!”   纪亦泽看了一眼表,“3分钟。”   他不走,好,她走,傅语沉拿着衣服暗自气生气地走进洗手间。   还没到3分钟她就换好出来了。   纪亦泽扫了一眼表,没有超时。   他又抬起头由上到下,再由下到上地打量了一圈傅语沉。   “走吧。”然后轮椅就被推走了。   “去哪?”傅语沉忍不住问,穿成这样总不会还是出去散步吧。   “跟着我。”纪亦泽头也不回,冷冷扔下一句,只给傅语沉一个后脑。   傅语沉跟在他身后瞪了她一眼,他对她只有命令。   她不情愿地,跟着跟着就来到了大门外。   几个人过来正准备把纪亦泽抬上私家车,一个老佣人走过来挡在轮椅前。   “少爷,大太太吩咐,您身体不方便就不要出门了。”   郑岚肯定猜到今天自己会带她去见母亲的。   纪亦泽的不满地想用轮椅撞到她,又不得不压抑下来。   “我只是领着她熟悉一下周围,你不必拦着我,过一会就会回来。”   “这……”老佣人想拦着纪亦泽,又觉得他这个理由很合理,一时说不出话。   就在她犹豫之际,几个人把纪亦泽抬上了车。   这位佣人肯定是大太太的人吧,难道纪亦泽和大太太不和?傅语沉默默地想。   “快上车。”   纪亦泽大喊了一句她才反应过来,悻悻跟上了车。   傅语沉在车里独自忖量,不知道纪亦泽在纪家什么地位?应该没有大太太地位高吧,连出个门都能受阻。   纪亦泽如果什么实权都没有,她不是白白失身了,那傅兴安为什么要把自己嫁给他?   怪不得,他让自己赶快怀上孩子。   也对,他如果权力大也不会娶自己。   到底什么时候能同意合作,林老爷子可不会等她啊。   到了车上,傅语沉眼睛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   她刚想和纪亦泽搭话,问问他合作的事。   谁料纪亦泽像故意躲着她一样,眼睛一闭,往后一躺。   傅语沉不敢吵他,不一会她打了一个哈欠,不知不觉也睡着了,昨晚她确实太累了。   不知过了多久。   “咳,咳,咳……”   纪亦泽的咳嗽声支起傅语沉发沉的眼皮。   “下车。”说完纪亦泽独自下了车。   傅语沉一下车就看出来了,原来是墓地。   怪不得让她穿成这个样子,来墓地还得背着人,这纪家是什么情况。   而且哪有新婚第二天就带新娘子来墓地的,纪亦泽到底在搞什么鬼。   傅语沉自觉地脱下大衣,跟着纪亦泽后面走,一阵风吹过,好冷,她缩起肩膀。   纪亦泽抱着两大束花,在一个墓碑旁停了下来,他的眼里是让人看不透的表情。   傅语沉也跟着停下,她瞥了一眼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贵气美丽的女人。   另一束花被放在旁边的墓碑上。   佣人拿出许多水果糕点,跪在地上,整整齐齐地摆在墓碑旁。   “母亲,姐姐。”纪亦泽语气平静的像是海面,覆盖住了所有暗礁。   姐姐?他还有个姐姐?傅语沉伸头仔细看了一眼他姐姐的照片,是个很年轻的女人,感觉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她偷看下纪亦泽的侧脸,和他妈妈和姐姐都有几分相似呢。   自己来之前可从来没听说纪亦泽还有个姐姐,这个姐姐……不会也是个私生子吧。   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年轻就……   难道是他们一起出的车祸,之后他的母亲和姐姐都死了,他也在这场车祸中毁容变成了残废勉强活了下来。   如果是真的,那纪亦泽也挺可怜的,和自己有一拼。   “过来祭拜。”纪亦泽系了系围脖,对着墓碑说。   她看了一眼周围,是在和自己说话?新媳妇进家门第一天是要拜拜婆婆的,原来纪亦泽是带她来祭拜了。   不知怎么地,她心里竟然有一些伤感。   自己的母亲生病,因为没钱看病不久就去世了,当时她就是这么站在墓地里和她说话的,那天也特别冷,冰凉的眼泪在她脸上淌过,好像都流进了心里。   当时她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自己再也没有亲人了,只有孤零零的自己。   可是她只是暂时嫁过来,实在没有必要这么正式吧,但既然来了,就诚心地拜拜吧。   傅语沉在每个墓前都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念着,拜托快点让我拿到骨灰吧。   “母亲,姐姐,你们放心吧,我会替你们照顾好纪亦泽。”说出来却是这样的话。   纪亦泽一愣,撇了傅语沉一眼。   “行祭拜礼!”   “什么?我就不用了吧……”傅语沉诧异地块惊掉下巴,竟然让自己给别人磕头,她可只给自己母亲磕过。   “替我磕!”纪亦泽的口气里没有商量,他甚至连看到不看她。   听完这话傅语沉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凭什么,他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快点!”纪亦泽抬起头看着她微微动了动粉红的唇,眉头聚在一起。   虽然万般不情愿,但是她怎么拒绝?不跪下还有可能落得个不孝顺的印象。   算了,既然没法拒绝,磕就磕吧,反正是为了骨灰,也是为自己母亲磕的,就当是自己祭拜她了。   傅语沉跪下给他们各磕了一个头,她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这下纪亦泽该满意了吧。   “你可以走了!”纪亦泽脸色铁青。   啊?这就可以了,大老远带自己来就是为了替他磕头。   好吧,她走,她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土。   “哦。”   正好她也冷了。   纪亦泽赶走了傅语沉,眼泪才红了眼圈,“我一定会尽快查出幕后凶手,替你们报仇。”   他的眼睛血红血红的,一滴眼泪都没有流下,太阳穴上凸起弯曲的青筋,像裂开的墙壁。   稍微平复了下情绪,问身边人,“我的眼睛还红吗?”   “已经不红了,少爷。” 正文 第6章 大太太的询问   “回去吧。”伤感从纪亦泽的每个字缝里透出。   在车上等了一会,傅语沉看到纪亦泽被推出来了……   她在车上远远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竟然觉得他还是挺好看的,白皙光洁的脸,黑曜石一样的眼睛,鼻子挺拔的像小山,风吹起他的围脖,显得格外凄凉。   纪亦泽面色凝重的上了车,每次来过墓地之后他的心情都好像被打碎了一样。   回去的路上傅语沉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你今天没去公司吗?”   “所以带你来了。”纪亦泽惜字如金。   “要不明天我和你去公司工作吧,我来了纪家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工作的事另行安排,再说。”   听这个口气哪像是丈夫对妻子说的话,倒像是老板对下属。   没有办法,傅语沉为了合作的事也得耐着性子和他说啊,“我之前就在我父亲的公司工作过,肯定能很快了解纪家的事务。”   “这个不重要。”   工作?这么快就急着要谈合作了,她面对的不仅仅是工作,到时候她就知道了,纪亦泽暗暗思索。   “如果咱们两家有合作就可以更亲密了,我可以接手父亲的公司,然后你投资,咱们把它发展起来,就是自己的产业,听说纪家最近也在找投资对象。”   “但是投资傅家现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所以你是不同意投资?”傅语沉眼睛一转。   一提起工作纪亦泽话明显多了起来,“傅家市值在这几个月持续下降,股票一直在跌,现在投资他明显是亏本的买卖,如果不从根本上进行整改,亏空是早晚的事,投资也只是多维持一段企业生命而已,根本救不了他。”   想合作?现在恐怕太简单了,她应该做的事还没开始。   纪亦泽把话咬的死死的,想要让纪家投资傅家,看她有没有这个本领。   他说这些话傅语沉怎么会不知道,不然傅兴安怎么会把自己嫁给他。   可是拿合作书迫在眉睫?家里还在等着自己送骨灰。   傅语沉没有说话,她知道自己只能想别的办法了,不能让他觉得自己急于合作。   纪亦泽也不再说话,刚刚去了墓地,他的心里起了波澜。   多久了?她们已经离开多少天了,他如今这个样子,什么时候能为她们报仇。   那天出车祸的画面好像又浮现在他眼前,一幕幕,至今仍然清晰可见。   车晃晃悠悠,他们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母亲!姐姐!”   “怎么了?怎么了?”傅语沉赶快拍醒纪亦泽,她知道他是做噩梦了,一定梦到那场差点毁了他所有的车祸吧。   纪亦泽满头大汗地醒来,自从出车祸以来,他无数次这么从梦里醒来,之后他总是满脸煞白十分惊恐又伤感地看着天花板,一看就是一夜。   “没关系,那只是个梦。”傅语沉安慰他道。   纪亦泽仿佛跌落在记忆的深潭,“谁让你说话的?多嘴!”   她好心安慰他而已,好,算自己多嘴了。   傅语沉感觉她开始对纪亦泽赶到好奇,在他身上到底有怎么的过往。   “你知道应该和大太太怎么说吧。”纪亦泽转移话题。   “纪少爷看我新来的不认识路,又无聊,好奇,就带我去附近逛了逛,熟悉熟悉,以便我快速融入纪家的生活。”   “可以了吗?少爷。”   纪亦泽微微点了一下头,脸和面具一样没有温度。   “来之前做过调查?”她怎么知道自己和大太太不和,纪亦泽试探她。   “没做过,你不是大太太亲生的,关系自然不怎么亲密,不然我为什么要盖住黑色衣服。”傅语沉撇撇嘴,这有什么难看出来的。   “好了。”纪亦泽不想再提大太太,自作聪明。   既然她先主动问起自己的事,那……   “你是私生女?”不仅傅语沉对纪亦泽好奇,他对傅语沉更怀疑。   在没结婚之前,就是昨天,他们还只是两个完全的陌生人。   没想到过了一夜,两个人竟然成了夫妻,他们连对方的什么都不了解。   “不,不是啊,我怎么可能不是自己父亲的女儿?”傅语沉装傻。   “但愿是这样!”这件事纪亦泽一眼就看出来了。   傅兴安怎么舍得把他的女儿嫁给自己,这一切只是交易。   “不相信,那你喜欢傅家女儿吗?”   “你?”纪亦泽冷笑了一下,自以为是。   傅语沉反驳纪亦泽,“既然你不喜欢傅家女儿,那我是谁又能怎样?只要名义上我是,不就好了,何况我真的就是。”   是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几句话就把他绕进去了,不错,是个好对手。   她最好是傅兴安的女儿,他们纪家也不是随随便便让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   纪亦泽不想理她。   当他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就怀疑她的身份,一天的接触下来,他更加确定了,她就是私生女,和传说中傅家女儿性格完全不一样。   他不说破也不能让傅语沉太得意,得让她知道己就凭她根本骗不了自己。   车呼呼地往前开,傅兴安那头心急如焚。   半天过去了,傅语沉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连一个电话都没有。   又过了许久,车停了,纪家已到。   刚一进门,夏媛就走过来,她好像一直在等傅语沉。   “少奶奶请跟我去大太太房间,她等了您好久了。”   让大太太久等了,这是在说自己不懂事吗?   这个夏媛一天找自己两次麻烦,是她等自己很久了吧。   “恩,等了那么久,我也想快点回来,可是纪亦泽拉着我非要出去转转,这不就逛到这么晚。”   一提到纪亦泽,傅语沉明显感觉到,夏媛表情都变了,她吞了一下口水,极力控制自己。   “少奶奶,这边请吧。”她假笑着掩饰尴尬,头却高高抬着,不肯示弱。   不行,自己还没换衣服,万一被大太太发现了可怎么办?   来不及了,去吧,到时候自有办法。   随着夏媛的指引傅语沉来到了大太太的房间,这大太太的房间可比纪亦泽的气派多了,所有的豪华都彰显着她在这个家的地位。   “母亲,您好。”傅语沉推开门,十分乖巧地说。   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她感觉无比的别扭,不知怎么形容,就是浑身不自在,她,傅语沉只有一个母亲,怎么今天突然认了两个毫不相干,从不认识的人当母亲,一个磕头一个问好的,想想都莫名其妙,都觉得委屈。   不过她根本不敢得罪她,婆媳关系是很难相处的。   “坐吧。”   傅语沉并拢膝盖坐下,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怎么也得让她觉得自己很乖吧,以后是不会和她在纪家争地位的。   “你今天和少爷去哪了啊?”郑岚笑着问她。 正文 第7章 这个私生女一点用都没有 “今天啊,少爷看我初来乍到,连路都不认识就带我出去看看。”傅语沉谨慎地回答着,说道少爷还害羞的笑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那是应该的,看你们小夫妻关系能这么好,我就放心多了。”郑岚一只手转着另一只手鸽子蛋大的宝石戒指虚情假意地说。   “你怎么到家还不脱衣服啊?”她抬起眉毛看着傅语沉的大风衣觉得有些蹊跷。   糟了,她还是发现了。   “咳咳咳……”傅语沉捂着嘴连续咳嗽几声。   “今天风有点大,我有些着凉了,母亲不用担心”   “那你快回去吧,注意身体。”郑岚料她也不敢骗自己,就放她回去了。   刚回到房间傅兴安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催得很紧,傅语沉只能借口去厕所接电话,转身还确认了一下门锁死没有。   “你和他说了吗?”傅兴安着急地问。   “我才嫁进来不到一天,我如果是有这么厉害,还会让你给我送来?”   傅兴安不耐烦她总是这么讽刺自己,“不要总是对自己的父亲这么说话,我让你嫁过去那是为你的未来打算,你嫁给他一辈子都锦衣玉食,生的孩子以后还可能做纪家的继承人,这是别人几辈子求都求不来的机会。”   呸!要不是自己太了解他了还真要被他蒙蔽了。   这要真是个好机会,会到自己手里,锦溪不得抢破头去。   明明就是狼窝虎穴,非说得和飞上枝头一样。   “为我的未来打算?你可真是把我和我母亲算的明明白白啊。”傅语冷笑着。   她自从去了墓地就心情不好,她想到了他母亲走的委屈,就更加讨厌傅兴安了,正好一肚子火没发出去,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的父亲这么说话!你不好好做事,胡思乱想什么?抓紧把合作书弄到手,才是对得起你母亲。”   父亲?他还知道自己是个父亲,哪个父亲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别人,还拿她母亲的骨灰做要挟。   “我固然会对的死我的母亲,你对的起她吗?”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废话这么多?”傅兴安不耐烦傅语沉指责自己,低沉下嗓子说。   要是平时他根本不会听她说这么多,今天他又不能挂电话,得到合作书迫在眉睫。   傅语沉的冷漠从嘴角挂到眉梢,就知道他不敢挂电话,他也只会为了合作的事听自己说这么多。   “废话?我不想到我母亲怎么有动力去要合作书,你要是觉得这是废话那我就不说了,挂了吧,我也不准备要合作书了,我发现这纪家也挺好的,豪门大户吃穿不愁,我也不要我母亲的骨灰了,就做一辈子少奶奶也挺好。”   她当然是故意气他的,反正傅兴安也不知道送骨灰的事,他在乎合作书不比自己在乎骨灰少,怎么可能不紧张。   “等一下,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我把话说完?你可一定要得到骨灰,否则没完成你母亲的遗愿,你怎么安心得了,你娘的死我就不难过吗?我心里没比你舒服多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表现而已,我是怕你分心,怕你难过啊?”   傅兴安的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划在她心里,把她最痛的部分,连皮带肉地拉扯出来。   “是吗?父亲原来你有这么多难言之隐。”傅语沉明明就是在讽刺他。   傅兴安为了稳住她只能开始说谎话,“当然了,你不知道自从你娘死后我从没睡过一个安生觉儿,每当想起她,我都会自己一个人流泪到天明。”   说着他开始哽咽,感觉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傅语沉看着他拙劣的演技觉得又寒心又荒诞,他这谎话还正是张口就来。   傅兴安继续演戏,为了合同书他简用直尽了毕生的演技。   “锦溪那个孩子不行,她没有你聪明机灵,要是她可以,我怎么也不会把你嫁进纪家。”   “是你不舍得她嫁给纪亦泽吧?”同样都是女儿,自己和锦溪是怎么被区别对待的谁看不出来。   “都是我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怎么能心疼她不心疼你。”   傅语沉不想听他再装下去了,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烦。   她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在听傅兴安说下去,她都快忍不住摔手机了。   “好了,别唠叨了,我会抓紧的,纪亦泽都知道投资傅家就是亏本,他怎么会再去投资,他又不傻?”   “那也不是不可能,这就要看你的手段了,最好是可以怀个孩子,有了孩子,你在纪家可就有了一辈子的靠山了。不过你可得抓紧,等到傅家破产了,你就一辈子也拿不到你母亲的骨灰了。”   孩子?怎么可能,他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准备拿到骨灰就逃走的事吧。   “还不快出去?” 纪亦泽在门口大喊。   傅兴安马上闭上嘴。   “我吃坏肚子了,别催我,马上好了!”傅语沉扯着嗓子喊,随手她还假装冲了下马桶。   她把耳朵贴在厕所门上,听着外边纪亦泽的轮椅走了,连门都关上了,才敢继续说话。   “好了,赶快挂了吧,纪亦泽都催我了。”傅语沉也不想在听他说下去了。   “合作的事你可一定要抓紧啊,时间可是不等人的。”傅兴安没完没了地促她。   “不是为了你,我也会抓紧的。”谁能有自己着急,她心想。   “房一定要同啊,一天不能放松。”   气的傅语沉所有耐心都要用尽了,“没想到父亲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啊,真是有心了。”   “你想说我就说我吧,反正只要你记住,合作同意书一定要拿到手就行。”傅兴安什么都不在意了,他只要合作书。   “知道了,知道了,别说了。”傅语沉怒着鼻子,一脸心烦气躁,真的烦死了,一个合作同意书,天天说,还没说什么可操作的办法。   “你还是给我个期限吧,我这边等着,着急。”没有期限,他不放心,这可是救命的事啊。   还和她谈上条件了,上哪弄投资去?真以为她是纪家少奶奶,其实她的地位连个佣人都不如。   “没有期限,不过我会尽快的,拿到了自然第一个时间告诉你,没告诉你就是还没拿到,你也不要老是给我打电话了,让纪家人觉得我图谋不轨似的。”傅语沉嘴快速地扯动发泄着她的不满。   “我还是会继续给你打电话的,方便你就接,你一个人在纪家我放心不下。”   又来了又来了,一听这话,傅语沉只感觉到被利用的气愤。   “呵,我算看明白了,你这个私生女啊就是什么用都没有,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傅家有天要是破产了,全都怪她。”就在傅语沉刚想挂电话之迹傅锦溪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傅语沉的电话里。 正文 第8章 哭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站到了傅兴安的面前。   她怎么在,是一直都在还是中途听到的。   傅语沉也分辨不出来,只是听到傅锦溪的声音,她抓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仿佛要扣进手机。   “哼,我看你生她还不如生个茄子强,这个傅语沉和她妈一样,什么事都做不好。”   傅兴安,悄悄地抬起手给她做了个嘘的动作,想让傅锦溪闭嘴,可她就是不听。   “好了,你有事就赶快出去吧。”傅兴安怕傅语沉生气,暴露自己,赶快让傅锦溪走。   傅兴安根本没有指责傅锦溪,她的妹妹都可以随便讽刺她,可见她在傅家是什么地位,可能都不如她在纪家的地位吧。   “傅锦溪她说什么,我无能?那她来办来,她一天只知道花钱,这个时候还埋怨起我来了。”   “你妹妹还小,你这个当姐姐的就不能和不她一般见识。”   呵呵,算起来她才比我小几天,不过就是受宠而已呗,何不直接说。   傅锦溪瞪了一眼傅兴安,可能是想蹬傅兴安电话那头的傅语沉吧。   “好,好,好,我不说话了,给我钱吧,我拿了钱就走,哎呀!我的衣服包包都该换了,真烦。”   傅兴安扔给她一把钱,摆摆手,让她快走。   “哎,你这个妹妹什么都不如你,我怕她惹你生气,还是给她点钱让她出去吧。”   “怕惹自己生气?您真是说笑了,难道不是你一向帮她不帮我?怕惹我生气你就应该骂她,怎么和姐姐说话呢。”   傅语沉真想隔着手机把傅兴安和傅锦溪拽出来,一个扔在地上踩,一个扔在马桶里冲走。   对这个妹妹,傅兴安一向是娇惯富养的,可是对于傅语沉他一直不管不问,钱几乎都不会给,反正有什么好事都是傅锦溪的,什么坏事都是傅语沉的。   凭什么啊?是不是自己根本不是他亲生的,她傅锦溪随随便便一个包都够自己三个月的房租。   如果有这个钱,当年妈妈也不会离开自己了。   傅语沉早就看透了可是心里扔然会不舒服,她不明白自己比起锦溪哪里也不差,为什么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咚咚咚……”佣人来敲门。   “就好了,我出来了!”不等傅兴安说完,她就使劲地按了下电话,合作的事她自会想办法。   等自己拿到骨灰,可能连傅家也不会认了吧,反正自己在傅家也只是个工具,还不如随她母亲姓。   挂了电话,傅语沉对傅兴安失望透顶,四面雪白的房间好像一个大冰窟,她自己一个人,从头凉到脚尖。   让她接受她的亲生父亲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小人,谁会不难过。   如果她的母亲在天有灵的话,看到她这么被欺负,会比她更心痛吧。   傅语沉红了眼圈,她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在偷偷哭。   她是傅家小姐,嫁到纪家很开心,没错。   她抬起头,一个劲地眨眼睛,用手扇扇,要把眼泪憋回去。   这时,纪亦泽推开门,他的出现像一个针一样戳破傅语沉周围哀伤的泡沫,“怎么,哭了?”   傅语沉暗自惊了一下,然后抬起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像是给自己试体温一样,“没有啊,在墓地有些着凉了,我好端端的怎么会哭。”   说着还做出抽鼻子状。   “她问你什么?”纪亦泽坐在全身漆黑缓慢向前的轮椅上满是猜测地问她。   “就问我今天去哪了?我按和你说的告诉她的。”傅语沉站起来边解风衣的扣子边说。   “没看到里面的衣服?”纪亦泽还是不放心,停在她面前,抬起双眼皮审视着她,他的目光容不得她说一丝谎。   傅语沉不懂他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他是惧怕大太太,还是……觉得她会把今天的事都告诉郑岚。   “你是怕我出卖你?”傅语沉停下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直接地问。   今天一天的相处,让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心思复杂缜密而且严重多疑的一个人,如果她说话闪烁其词,吞吞吐吐,只会让他更怀疑自己。   “最好不是。”纪亦泽只说了短短四个字。   不过,傅语沉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他没说出的话,自己出卖他就死定了。   他的眼睛像一个笼子,里面困着正磨爪子的野兽。   “你是纪家少爷,难道祭拜自己的母亲都要偷偷摸摸?”   她实在不能理解,自己一个私生子在家受尽委屈,他堂堂一个少爷何苦这么委曲求全。   “轮不到你来质问我!”纪亦泽拍了一下把手,厉声呵斥她,满脸的肉似乎都皱在一起。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发怒,面对他的喜怒无常,她有些惊慌失措。   不,他根本就没有喜的时候。   傅语沉转过身,背对着他,沉默不语,继续解扣子。   “换衣服,下楼吃饭。”轮椅声朝门口移去。   傅语沉看着空了的房间,尤其是晚上,非常孤独,抬眼眼看窗外,天早已漆黑,不过纪家庄园里灯火通明,她鼓起嘴长吐了一口气……   又见大太太了。   傅语沉顺着楼梯下楼,还没到楼下,一抬头就看见纪亦泽和郑岚坐在餐桌旁等着自己。   挑高落地窗的窗帘像幕布一样紧密地拉着,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映着他们变形的影子,华丽的水晶吊灯在铺满小灯的天花板正中央,把整个大厅照的蓬荜生辉。   她悬空的脚顿了一下,笑容出现在脸。   是不是来晚了,她心里微微紧张。   傅语沉快步走下来,坐在纪亦泽身边,她倒是乖巧,“母亲好。”   “身体好点了吗?”见她坐下,郑岚含笑地问。   “吃了药,感觉好多了,谢谢母亲关心。”傅语沉轻轻点了一下头,心却一直悬着。   “那就好,我们开始吃饭吧。”她转身对夏媛说到。   “好。”夏媛双手放在小腹前,点了一下头,示意旁边早就候着的人上菜。   傅语沉看到菜上来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天没有吃饭了,她摸摸肚子,有些饿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小口小口细嚼慢咽地吃着,边吃边用眼睛溜着郑岚和纪亦泽,生怕在他们面前失了分寸。   三个人都沉默着,傅语沉只能听到自己嚼东西的声音。   她原本以为他们会就这么平静地吃顿饭。   “哎。”一个声音像利剑一样划破寂静。 正文 第9章 纪亦泽尊严 郑岚吃着吃着突然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俩手插在胸前,故作深思。   傅语沉差点以为晚饭结束了,大家都不能吃了。   “我这一天实在太累了。”郑岚道。   傅语沉斜着眼看了一眼纪亦泽,他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手里拿着的筷子像一只轻盈的鸟落在一盘菜上。   没人接话,她觉得有些尴尬,“是啊,母这些天来实在是太辛苦了。”   她也只是随便奉承两句罢了。   哪成想郑岚好像就是等着人这么说,顺势还接着说下去了。   “哎,这个纪家也没人帮帮我,让我所有重担都一个人扛。”   傅语沉听着这话有些不对劲了。   没人帮她?是她自己不需要人帮吧。   她费尽心机,终于把大权都死死攥在了自己手里,做梦都担心别人抢了一点儿,现在又在这装什么自己临危受命,劳累辛苦。   傅语沉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她还给个竿子就往上爬了。   “这个家里,公司啊,什么事情都要我来管,是要累死我这个健全人啊。”   她看了一眼纪亦泽继续说道,边说边用拳头锤了锤自己的上臂。   傅语沉知道她什么意思了。   这是在说给纪亦泽听。   她偷看了一眼他,想知道他会说什么。   没有想到,纪亦泽竟然像所有人都不存在一样,他好像不把郑岚的话放在心上。   他就那么自顾自地吃饭,埋着头,鼻尖都快挨到碗上了,嘴巴像安检机吞行李一样麻木地吃着送进去的饭。   她真是嘴欠,干嘛要接郑岚的话茬,给她羞辱纪亦泽的机会。   这下让纪亦泽怎么想自己,他怎么听不到,他就是不想理她而已,他心里会不会觉得自己和郑岚一唱一和地在讽刺他。   郑岚见纪亦泽面无表情,更加得寸进尺了,她身体微微前倾,开始主动和他说话。   “亦泽啊,不是母亲抱怨,虽然你落下了残疾,但是哪个残疾人还不得工作,你也不能把公司的事都给我管吧,你自己却当个甩手掌柜的,年纪大的是我,你怎么还养上老了。”   她说的话傅语沉实在听不下去了,看她冷嘲热讽的样子,她总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   傅语沉觉得胸口发闷,喉咙处好像有口气在堵着,口中原本美味的饭菜现在如同嚼腊,难以下咽,她刚准备张嘴说话,纪亦泽回头看了他一眼。   从他的眼神里,傅语沉感觉自己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两个字,那就是闭嘴。   她不得不把所有的话又生吞回去,徒留一嘴苦涩。   “母亲辛苦了。”   纪亦泽只是简简单单地说了这么一句,埋下头继续吃饭。   傅语沉仿佛看到了郑岚嘴角满意地向上微微动了一下。   “是啊,母亲真是辛苦了,这个菜好吃,您再吃点。”   傅语沉拿起夹菜的筷子起身给郑岚夹了一口菜。   她是想让她闭嘴。   郑岚也不吃,看了一眼碗里的菜,往后一靠,翘起腿,继续说,“亦泽,这回有了这么好一个媳妇,更不会管公司的事了吧,也不知道这公司是纪家的,还是郑家的,你好歹也管管公司啊!”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公司对外是纪家的,可是对内,早就是她郑岚一个人的了。   抢了别人东西还能在这儿耀武扬威,得了便宜还卖乖,这郑岚果然如传说一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心狠手辣。   看来他在纪家呆的还不如她在傅家舒心,不知道他是怎么天天面对郑岚这个女人的。   傅语沉又想起了纪亦泽刚才对自己说的话。   难道这就是他说的隐忍有时候是生存之道。   可是他是纪家少爷啊,就算残疾了,也不至于受这个气吧!   看来这里面有古怪!   这时候纪亦泽放下筷子,“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   说完他被人推着轮椅渐行渐远。   总不能一个人在这吃吧,傅语沉也跟在纪亦泽身后朝房间走去。   刚关上房门,傅语沉就问纪亦泽,“你刚才为什么不反驳郑岚?她那么嘲讽你,还向你示威。”   傅语沉终于能说话了,可快憋死她了,傅语沉赌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你说了她劳苦功高。”纪亦泽面无表情,好像刚刚郑岚没说过他,说的是别人一样。   比起郑岚的态度,他似乎更在乎傅语沉的立场,这关乎着她是否是敌人。   和他成对比的是傅语沉,她的表情一看就是怒火中烧,噘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我也没想到她会利用我,接着我的话说。”她竟然有点着自责。   “明明就是她独揽大权,侵占纪家产业,把你边缘化,还让所有人觉得是你自暴自弃,不管正事。”傅语沉终于可以把一肚子的话说出来了。   “她还装的那么委屈,在你面前羞辱你,诋毁你的名声。”   一方面傅语沉是真的生气,她在纪亦泽身上看到了同样不受宠的自己。   另一方面,她知道自己无意间的插话儿会使纪亦泽怀疑自己帮郑岚装腔作势,她只能这么说。   “不许抱怨!”纪亦泽深邃的眼睛让傅语沉猜不出任何心事。   ……   “那你自己,为什么不反驳她?”   “反驳有用吗?”   说完纪亦泽就到到卫生间关洗澡去了,傅语沉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名声、侮辱、嘲讽、这些还会再让自己乱了阵脚吗?他连身体和家人都没有了。   纪亦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肌肉愤怒地颤抖,眼睛里闪着匕首一样的寒光,他打开水龙头,让水顺着自己的脸流下来,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只能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渐渐凸起,像一根根绳子缠绕着他……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郑岚今天就是要当着自己新婚妻子的面,把自己贬低的一文不值,让他失去男人的尊严,也让傅语沉明白,在这个家里,应该站在哪边。   不过今天傅语沉的表现到让他觉得特别。   他本以为,她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实权,对合作的事帮不上忙之后,就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郑岚那边。   结果她竟然为自己抱不平,这一切到底是不是装的还有待观察。   看着纪亦泽事不关己地进去洗澡,傅语沉丝毫没有想开半分。 正文 第10章 再乱说话就滚出纪家 其实她在傅家也是住过一段时间的,就算她性格再不甘心受委屈,可是人在屋檐下,又怎么会好过。   看到纪亦泽,她想起了曾经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   后来还不是自己受不了了,搬了出来。   出租屋虽小虽破,但乐得自在。   同样是不受宠,可是纪亦泽似乎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他比自己还可怜……   傅语沉气氛难平,她愣愣地看着墙上的一颗钉子,想着等他洗完澡出来,再和他聊上几句,那根钉子就像扎在她心里一样,她连呼吸都能感觉到拉拉扯扯的疼痛。   谁知纪亦泽竟然洗完澡竟躺在床上直接就睡下了,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一个人躺在卧室的沙发上,听着纪亦泽熟睡的呼吸声,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   她不可能和他一起睡的,他真的能安然入睡吗?   傅语沉脑子里放电影一样回忆着今天一整天发生的一幕一幕,越发觉得纪亦泽可怜,他一个纪家少爷是怎么沦落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那场车祸,会不会就和郑岚有关系?如果真的是她,那纪亦泽是怎么熬过天天面对杀母凶手,不能为母亲报仇还受尽羞辱的日子的?   可以预见,她以后在纪家的日子,郑岚不会让自己好过……   本来在餐桌上就没吃饱,现在傅语沉更饿了,她起身看看床上的男人,他纹丝不动,就像被寂静的夜晚彻底吞噬了一样。   傅语沉决定出去找点吃的,不能让饥饿在自己身上放肆地扩大。   她一个人蹑手蹑脚地推开门,悄悄沿着墙边溜进厨房。   夜已经深了,别墅里静悄悄的,她踮着脚走,虽然她不怕谁,但是也不想惊动谁。   要不是有地图,自己就是找上一晚上也是找不到的。   不管了,先找点什么吃吧,她饿的肚子都咕咕叫了,空虚感一阵一阵传来。   借着手机的光,傅语沉看到桌子上的面包,她拿起来撕下一块放进嘴里,还可以吧。   忽然,她觉得眼前一闪,灯亮了。   她蓦地回过头一看,原来是夏媛。   “原来是少奶奶,您怎么在偷吃?您要是饿了叫我一声就行了。”   什么叫偷,夏媛这是嘲笑她吗?在这个只有一间房子亮灯的别墅里,他们两个四目相对,她觉得夏媛的靠近有些可怕。   不过自己今天忍了大太太,有什么理由又要忍她。   傅语沉把面包往桌子上一扔,竖起眉毛,瞪着她,   “这是纪家,是我老公家,我吃他的东西怎么算偷?但是你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少奶奶,您可不能这么说,我要是鬼鬼祟祟的能开灯吗?”   傅语沉知道,她就是看周围没有人,对自己放纵起来,反正自己又不能因为几句话去找大太太理论。   “怎么?您是晚饭时没吃饱吗?”   原来晚饭时夏媛也在旁边伺候,发生的一切都看到了。   以她狗仗人势的性格,必定觉得自己会忌惮大太太,连她也不敢得罪。   “我是怕打扰你睡觉,所以才自己悄悄出来,既然你这么说的话那酒麻烦你把饭菜送到房间里面好了。”   说完,傅语沉转身要走,走了几步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身,笑着说,“要快!”   然后就回了房间,留下夏媛一个能迷住少爷,看来她还真是低估她了。   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使唤我,自己可是大太太身边的红人,夏媛在心里骂到。   可是无奈,傅语沉拿大太太压她,她也只能给她做饭。   哼,刚来就这么猖狂,日后有你哭的,夏媛眼里升起火焰……   至此,夏媛和傅语沉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傅语沉回到房间才刚起,夏媛是怎么知道她出去的,这门口……不会有监控吧。   她一下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太诡异了,她好像看到了,夏媛正对着监控恶狠狠地看着她。   不过她也不怕得罪她,就算自己不还击她,夏媛也视自己为眼中钉肉中刺,她不仅不会放过自己,还会觉得自己好欺负,变本加厉地欺负。   饭菜还没送到,傅语沉就往沙发上一栽,迷迷糊糊睡着了,天都快亮了……   虽然昨天睡得晚,但是今天傅语沉还是早早地被轮椅来回移动的声音叫醒,她总觉得自己在纪家睡不踏实。   傅语沉顶这个黑眼圈起身,纪亦泽看报纸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你知道夏媛一直喜欢你吗?她三翻四次地为难我。”她边说边揉揉脖子,睡得有些落枕了。   “不要乱说。”他皱着眉毛,语气低沉,似乎很嫌弃夏媛,本来他就对男女之事不敏感。   “你是不知道,但是我可是来就开出来了,她每次看我的眼神里都有恨,看你的眼睛里都有闪烁。”   “是大太太把她安插在我身边?”纪亦泽有些紧张。   “不是,就是她自己喜欢你,大太太知不知道都不一定。”   “以后再胡言乱语就滚出纪家!”   没想到纪亦泽还真生气了,他把报纸摔在桌子上,虽然不喜欢她,但是和一个佣人不干不净的也够让他难受的了。   傅语沉看到他生气了心里冷哼,如果夏媛看到纪亦泽这么嫌弃自己的样子,心里不知道多难过,真是自作多情。   “下楼吃饭!”   明明走了的纪亦泽,声音突然从走廊传来。   吃饭?不会又要看见大太太了吧,傅语沉的心又悬了起来,她的脚都不想往大厅移动。   这一天见两次,她要被逼疯了。   她两个手指扯着嘴角,往上一下,做出个微笑的月牙,为了母亲的骨灰,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   傅语沉出来,坐在餐桌旁,不知怎么,纪家吃饭的气氛总是这么压抑。   今天郑岚像换了一个人一样,满脸堆笑地坐下。   “你们昨晚睡得怎么样?”她笑着问傅语沉,像毒蛇吐信。   怎么样?她也问的出口,就根本没怎么睡。   “挺好的。”傅语沉也笑着回答,随后一口粥塞进自己嘴里。   “你们可要抓紧努力啊,争取让我快点抱上大胖孙子,我们纪家也就有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