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01章 骸颜峰上小少年      有人传言,在一座名为骸颜峰的荒山山脚下,曾见过一名和传说中的严灵空长得极为相似之人在此出现。      这传言自是引发许多江湖人士的兴趣,因此,两百年个日子,总有人想上山一探究竟,可整座山如同被施了结界术一般,从未有人真能上去一窥事实。         骸颜峰山腰上,一名年约二十,外貌俊秀、眉目清晰,穿着一身蓝袍的少年正在溪边练剑。他的笑容很灿烂,彷彿和阳光合为一体。      练武一段时间,他纵然往山下一看,由于他站的位置视野特好,一眺便将山下一切尽收眼帘。      他边看边将剑收入剑匣,摆出一副无奈神态,叹道:“这帮人可真不死心,在这生活二十年,每日都有不同的人要上山。唉,还不是白费功夫?”      今日练的如何?一名男子走到他的身后,语气轻而温和道。      那人看似只比少年大几岁,虽拥有一张俊美的面孔,但脸上却有着淡淡之忧态,这样清朗的外表,女人看了亦会自叹不如。      这两人的外型及相貌虽不同,但细看下,会觉得他们俩眉目之间有些神似之处。         少年泄口气,以抱怨的语气道:师父啊…练来练去都是那御雨字五诀的剑招,你说的五行之力,我就是使不上来。      男子倒是不以为意,道:无妨,你的武艺,足以应付许多武林中人了。      两人谈论的“御雨字五诀”分别是由金木水火土延展出的雷、风、冰、炎、石五种属性的绝技,配合招式挥舞出五行法术。      这样之神技凡人可学不来,除非是修过仙或体质特异之人,才有能力使出五行属性。若想进一步同时拥有驾驭五种属性的能力,更是难如登天。      男子走到少年面前,轻飘的身形旋然滑过,于少年面前分别使出五诀,这五式的剑招急速飘动,招招都如无形一般,却拥有极大的杀伤力。      不一会儿时间,原本在少年面前耸立之大树,全被男子不费吹灰之力击倒。         这男子轻松便能使出御雨字五诀,五行属性更是配合自如,彷彿如鱼得水般,将这五式使得淋漓尽致,变化性不下千种,让少年不禁撑目结舌,露出赞叹神情。      少年拍着手,走到男子旁边,语气带有钦佩之意,道:“师父,每次看你用得这么轻松,就觉得你好厉害,可我就是学不会耶。”说完少年心虚的摸着头,傻笑几声。      男子摸摸剑柄,道:“你生性不爱学武,即使拥有超乎常人的资质,若心态不改,自然没法学会。”      “唉呦。”少年呵呵笑道:“那师父让我去山下见见世面…或许…”少年无心的一句话,却让男子顿时变了脸色,沉默不语。      一见此态,少年心想不妙,不停向男子赔不是,然而男子却是挥了衣袖,步履轻盈的走回屋里。      少年吐着舌头,心道:“惨了…我从未见过师父这样,这次他肯定生气了。”少年怀着不安的心情跟在男子身后进屋。         男子进了房间,拿出一本破旧册子和一把长剑,走至大厅递给少年道:“志弘,这给你。”      少年接过物品,问道:“册子和剑?”      男子语气中略带无奈,道:“师父知道,打你从有意识以来便是待在山上,对外头世界自是憧憬。可你得明白,不管过多久,总有无聊人士想上山,师父怕你贸然下山,恐成众矢之的。”      “就因你是严灵空…他们便不肯放过你?”少年不解问道。         原来这名男子,就是传了两百年的诅咒之子“严灵空”,少年则是他唯一的徒弟“聂志弘”。      如今听来,这传说确实存在。      至于这懵懂少年的来历又是个谜,就连聂志弘亦不清楚,但他却不曾向严灵空询问,因为于他心里,只要有这疼他的师父便够,就算自己是个孤儿也无妨。      严灵空无奈回道:“总之,若想下山,就要做好心理准备,山下的日子不同于山上,虽然外面的世界确实多采多姿,但…危险也特别多。”      他的神情越显焦虑,接道:“尽量别和别人提起山上的事情,除了…”      严灵空将聂志弘手中的册子拿了过来,翻开后递给聂志弘道:“这总共有八页,你看看。”      聂志弘接过书,看了第一页的内容,那上头,无端端地画着聂志弘的长相。      聂志弘乱无头绪,又往下翻阅,然而剩下七页却是一片空白,以他的个性,与其动脑思考,不如直接问清楚。      严灵空解释:“这册子共有八页,在我和雨十岁时,天庭界的北宫主仲交给我们一人一册。他道两百年后,册子的内容便会浮现。果真前些日子,我发现第一页竟已无端映出你的相貌。而剩下的七页,相信只要此册接触到对的人,便会有所反应,画像亦会自动浮现。”         “北宫主-仲”是天界中最闲不得的神仙,虽然他不曾破戒,但骨子里就爱多管闲事,对于彻所做的事情亦是无法谅解,将“传说”散播出去的便是他。      他的本意是想让世人了解仙人也有丑陋的一面,也希望藉此降低严灵空对天界的憎恨。      二十年来,聂志弘曾随严灵空下过几次山,虽只是去采买杂物,却也略有听闻空、雨之传说。         聂志弘将册子翻至背面,上头写着“册子上记载之八人,皆受严灵空影响,得拥有长生不老之体质,其八人面貌皆会停在二十岁的样貌,直到诅咒解除。”      “长生?”聂志弘满是狐疑,道:“还有,人海茫茫,我要上哪找这七人?天下之大…又无任何线索…”      严灵空闭上双眼,面露焦虑道:“长生听来确实荒唐,可却是铁铮铮之事实。你今年已二十,慢慢地,就会发现你的容貌不会再改变。至于另外七人,找到几个便是几个。你们八人乃是无辜,不该受我影响…”      聂志弘虽难以理解,但还是笑着回道:“不会啦,这世上有多少人追求长生不死,说不定他们还会因此感谢你呢。”      “不。长生…对我来说根本是折磨,若可以,我宁愿现在立刻死去。”严灵空此话说的低沉,脸色更是凝重。      这话可吓着了天真的少年,支吾问道:“师父,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对志弘而言,师父便是无可取代的亲人,因此,请您别再说那种话!”      严灵空苦笑一声,摇头道:“放心吧,若要死,两百年前,我就选择死去,不会把你养大到现在。”         聂志弘见气氛如此阴郁,立即转移话题:“那么师父的弟弟…莫非也…”      听到聂志弘提及严灵雨,严灵空脸色更是露出无尽的失望与落寞。      “惨了。”聂志弘似乎自知说错话,心道:“这话题更不行…。”      两人安静一会,严灵空打破沉默:“除此之外,你还有个任务。”      聂志弘点头,等待严灵空吩咐。严灵空思考后道:“人间有十种神器,都拥有极大神力,若有机会觅得,便将其搜集起来。”      聂志弘拖着下颚,不明白问道:“十神器,就是传说中寄宿在师父身上的?是哪十种?”      “十神器中,拥有最强力量的乃梦幻。其他九样,能搜集便搜集,可梦幻,绝不能落入有心人士之手。”      聂志弘听严灵空说这话,忽觉不放心,心道:“莫非…师父有什么野心?可是…倘若传说是真的,神器之力再大,对师父来说皆是负担,那为何他还要…”         严灵空接道:“算一算,神器离开我的身体也快两百年,既然册子记载两百年后,那表示近几年,定会发生什么大事。切记,下山的这段时间,勿与人逞凶斗恶,亦别多管闲事,明白吗?”      聂志弘看来一脸痴呆,在同一时间内听到太多超乎想象的事情,让他单纯的脑袋思绪错乱,倍感头疼。      严灵空看聂志弘一脸茫然的模样,轻声唤道:“志弘?”并在聂志弘的眼前挥手道:“想些什么?”      聂志弘顿时清醒,结巴问道:“师父…那这段时间,您都会在山上吗?还是?”      严灵空低头,无奈回道:“嗯…我有别的事情要做,但多数时间仍会留在山上。”         “哦哦”两声之后,聂志弘接着拿起长剑,道:“那此剑是?”      “你平常用的为钝剑,不适合闯荡江湖。如今真剑给你,刀剑无眼,定要小心。”      聂志弘拿到生平第一把真剑,兴奋地猛点头,笑得彷彿如同拿到新玩意的孩子般灿烂。      此举,反让严灵空看得直冒冷汗,道:“你第一次自己下山,我实在不放心…”      听到严灵空此言,看着他忧虑之神情,聂志弘突有一股莫名情绪涌上心头,随后面露不舍,道:“师父,志弘会照顾自己…倒是你…”         聂志弘深吸一口气,决定将这二十年来埋在心中的疑问问个明白:“师父,为何你总是看来忧伤?又时常待在房里?不瞒你说…志弘曾从窗户偷看,发现你正盯着一幅姑娘的画像。”      严灵空轻叹一声道:“你想知道身世?”      “不。”聂志弘摇头接道:“这些年来,你天天祭拜我娘,待我更如亲生儿子,对于身世,我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只是想替师父解忧…”         严灵空看聂志弘坚定的表情,便带他来到屋外两座坟前,一座坟写着爱妻聂飞若,另一座较小的坟则无墓碑。      “你娘葬在此处,祭拜她是应该的。而画像中的女人…说实话,我不清楚她是谁。”      此言,聂志弘更感吃惊,鼓起勇气问道:“是…是我娘?”      “不。”严灵空却是直接摇头,干脆的道。      聂志弘看严灵空如此斩钉截铁回答,又问:“那我爹娘…和师父是何关系?”      严灵空低头沉默一会,回道:“飞若是名气质出众、温柔婉约、知书达礼的名门千金,和我…是朋友。”      聂志弘听完后,心里一叹道:“娘和师父是朋友,那看来…这些年是我自作多情了。”      其实在聂志弘心里,早将严灵空视为生父,可现在他总算明白“严灵空只是照顾朋友的孩子”罢了。 正文 第002章 初生之犊闯山寨     “那我爹呢?”聂志弘忍不住问道:“虽说我不在意身世,可我还是想知道…”      “你爹…。”严灵空仰头叹道:“他仅是个不负责任的烂男人,不提也罢。”         聂志弘伸手触摸碑上“爱妻”二字,道:“可是他,还是爱我娘的吧?”      严灵空摇头道:“不知。”      聂志弘见严灵空的表情充满无奈,若再问下去,恐怕伤了他的心情,改道:“好吧…师父,志弘似乎问太多了。”      说完,聂志弘跪下拜别母亲,心头唸着:“娘,若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呦,还有,志弘不在山上时,请让师父开心一点。”         严灵空于其后,默默叹了个无声气,道:“好!记得,下山后,仅有册上八人能上山,其余闲杂人要上山,一律不准,明白吗?”      聂志弘拱手作揖,道:“放心吧,我才不会让那帮杂鱼知道山上的事。”      严灵空拍拍聂志弘的肩膀,突觉欣慰道:“你长大了,要懂得照顾自己,凡事小心…”      聂志弘点头允诺,回房收拾行囊,拿好银两,整顿衣装后,便离开这个生长已久,却从未离开的骸颜峰。         送行时,严灵空看着聂志弘的背影,脸上甚是不安,独自喃喃自语道:“志弘…”      唸着唸着,突然唸道:“雨两百年了,志弘这趟下山,和你那的八人会不会…”    聂志弘初入中原,对未来浑然不知。虽曾听过师父说明有关中原武林之事,但首次以“闯荡”的名义下山,心中不免有股忐忑的心情。      不过,对这天真的少年而言,想到未来的际遇,便让他兴奋不已。      聂志弘下山后,来到一座名为“天佐镇”的小城,随即进了间餐馆,点几道小菜来吃,此时,他开始喃喃自语:“虽然下山了,可我该做些什么呢…”      这时,旁有一桌坐了几位拿着配剑的武林人士,七嘴八舌讨论着江湖事,聂志弘一听便深感兴趣,默默伸长耳朵听他们谈论。      “你们可有听过裘夏这个人?”      这话一出,旁人全哄然大笑,马上有人嘲讽道:“现在武林,有谁不知裘夏?去年关山崖胜出者,便是他的手下,光弟子就足以镇压群雄,更何况是他?”      “我还听说那帮人,还只是他手下的手下而已。”      “你说的是祭炎吧?听说他手下有十位将士,个个武功超群呀。”      这番对话引来另一桌武林人士参与,三两成群的坐在一团讨论:“岂止!去年祭炎之队伍不过派出三人,便将中原武林人士全数打倒了。”         聂志弘越听越觉有趣,忍不住向前询问,露出一派天真的表情,道:“你们说的关山崖是什么呀?”      那开启话题的人喝口茶,随后噗哧笑道:“小公子,连关山崖战役都不知道?大伙看,还是小嫩嫩呢。”      虽被嘲讽,可聂志弘仍是傻笑地摸摸头道:“那么…愿闻其详。”      另一人解释:“别取笑他了。是这样的小兄弟,十年前,武林中具有威望的几个门派决定,只要有着共同宝物,无法决定由谁拥有时,便会于年底在关山崖上举办武林大会,胜出者便能获得。”      “什么至宝?如此大费周章。”聂志弘随即问道。      “去年争夺的宝物说是那什么…什么神器之一。传闻是神界上了不起的宝贝,就是严灵空那传说啊!各大掌门皆想拥有,可突然杀出祭炎那群程咬金,一举将神器夺下。”      聂志弘听闻“神器”两个字,又听及他们提起“严灵空”,不免大吃一惊:“莫非是梦幻?”      “啥梦幻?小伙子做白日梦吧?哈哈哈。”这群人只听闻传说,不知细项,自是觉得聂志弘在痴人说梦。      这回被众人嘲笑,聂志弘竟不禁脸红起来,心道:“哼!是你们见识浅薄吧?可惜答应过师父,不然说出我的来历,肯定吓死你们!”      有人说道:“在下定要好好练武,下回再去关山崖一战高下。”         一人开启话题,这群乌合之众便自豪的比较每个人的武功,各个夸大不凡,连飞天遁地的本事都扯了进来。      可这无聊的对话随即让聂志弘失去兴致,心道:“这帮人看来和那些老想着要上山的人一个样,倒是他们说的高手祭炎…真想见他一面,莫非真有什么通天本领,才能得到如此威名?”      于此同时,“救命啊!救命啊!”一位年约甲子的婆婆满脸惊慌,冲进客栈,大声呼喊。      那帮自认武艺高超之人,各个神气的起身问道:“这不是在巷口卖包子的陈婆婆幺?怎么一脸惊慌?有事好说,咱们定会帮妳解决!”      “华榛…华榛她被冰鹰寨的人抓走了啊!”陈婆婆紧张又慌乱的狂呼。      可这“冰鹰寨”三字一出,这帮人士彷彿闻风丧胆,无论是身材魁武的,或者自信满满的,皆随即软脚。      “婆婆啊…妳这…这不是在为难咱们吗?冰鹰寨…这…”      “婆婆,照此看来,陈小姑娘定是有去无回了啊,您节哀吧。”         陈婆婆听这些冷血回应,失望的坐倒在地。      聂志弘心有不忍,走向前扶起陈婆婆道:“那什么冰鹰寨…很厉害吗?不如我去帮妳看看吧。”      听到聂志弘这话,立刻有人上前劝阻:“小兄弟,别傻了。你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一去,定是死路一条啊。”      聂志弘疑惑的看着众人,道:“可是婆婆哭的很伤心耶…”      说到这,聂志弘突然心有疑虑:“惨了,师父特地吩咐我不能多管闲事…现在这样算是多管闲事吗?”      聂志弘将婆婆扶到座位上,想要拒绝婆婆的请求道:“我可能无法…”      然而,聂志弘未说完,陈婆婆脸上早已流满担忧之泪,要这回聂志弘也不帮她,那么“华榛”肯定没救了。         聂志弘看陈婆婆哭得如此伤心,心里一阵纠结道:“嗯…好吧,救人是好事,师父会体谅我的。”      陈婆婆一听,随即拿开掩面之双手,啜泣道:“小伙子…你愿意…去救华榛吗?”      “聂志弘定当尽力而为!”聂志弘点头拍胸,有自信的回道:“婆婆替我带路吧。”      旁边的武林人士冲上前,猛是拉住聂志弘的手,道:“千万不要!你打不赢的。那帮人如吸血魔鬼般,会剥了你的皮,拆了你的骨呀!”      聂志弘仍毫不畏惧,笑着道:“救人比较重要嘛。”说完聂志弘随陈婆婆离开,留下那群人在原地呆滞,他们不敢置信这不懂世事的少年竟有如此大的勇气,敢独身前往冰鹰寨。         两人来到城外森林处,陈婆婆用手指了个方向道:“就是那儿,直走便会看到一个石洞,里头…就是那群混世魔王。”      陈婆婆边说边颤抖,接道:“小伙子,你的大恩大德,老身实在无以为报,请你务必要尽力救出华榛!”      聂志弘告别陈婆婆,一副志得意满的独自走向冰鹰寨之据点。         此刻,他忽觉周围的气氛越来越阴森,越接近石门口,就能看到更多具死尸。      聂志弘心道这群恶贼十分残忍,喃喃自语唸着:“真是败类!”      终于来到石门门口,门前有两名壮汉挡住他的前进,他们手持大刀,神色凶狠,龇牙裂嘴。      一看见聂志弘过来,两名壮汉便举大刀,其中一名扬着不屑嘴角道:“臭小子,不要命了!”      面对这般长相,聂志弘却无惧怕神情,反倒带着些许愤怒问道:“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姑娘,叫做华榛。”      “笑话!”另一名壮汉呸了一声道:“老子抓回来的姑娘数以千计,你说哪个啊?”         聂志弘对于壮汉的说法深感不悦,沉住气道:“今日才被你们抓来的。”      “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臭小子,本大爷今儿个心情好,趁老子没动手前,饶你条狗命,滚!”说完,壮汉耍起大刀,想要显显威风。      聂志弘低头,看着配剑道:“那只有得罪了!”      才一说完,聂志弘顺势拔出配剑挑衅,两名壮汉被此举惹火,举刀反击。      一开始,因他不想伤人,只好以防守为主,可这两名壮汉丝毫不留情面,不断地往聂志弘胸口猛砍,挥出的大刀力道十足、后劲逼人。      不过,这聂志弘外表虽看来斯文,力量却不同外表般柔弱,每一剑皆接得自若,两名壮汉虽拥有怪力,却也显得笨重。      聂志弘施展二十年来所学的御雨字五诀,即使没严灵空那般变幻多端,可没一会儿,仍能逗得两名大汉头昏目眩,一名壮汉气喘吁吁,呼道:“够难缠!”      聂志弘举起长剑,指向两人道:“还要打吗?不打就让开!”      他们俩虽气愤在心,可却拿聂志弘没辄,只好拔腿进入石洞通报。         处于他人地盘,聂志弘仍没头没脑长驱直入,经过一道道曲岸直路,顿时发现石洞后方别有洞天,里头竟藏匿一座大邸宅。      聂志弘惊呼一声后,便闯入邸宅来到大厅,里头将近有二十来个盗匪,不是在赌博、便是在喝酒。      可他这一闯,惊动里头这群匪徒,其中一名端看聂志弘一会儿后,大声笑道:“你们就是输给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儿?”      聂志弘眼神坚定,面对众多凶神恶煞之人,却仍无畏惧之情,道:“我来救人。”      各个见小子不知天高地厚,皆停下手边动作,随后摩拳擦掌,大声呼道:“臭小子!在咱们冰鹰寨地盘还敢如此嚣张,冰鹰寨带回之人,岂容你说带走就带走?好,这么久没运动,现在就让老子活动筋骨!”      另一名盗匪亦是虚张声势,道:“哼哼!老子让你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语毕,聂志弘和盗匪打了起来,虽是二十几人围攻他一人,可聂志弘却有条理地挥起每一剑,善良的他怕伤到人,因此仅用剑柄攻击,一一将盗匪打晕。      一刻时间不到,盗匪们均被聂志弘打趴在地上,此战结束后,聂志弘突觉些许骄傲,摸摸鼻头哈哈笑道:“早知我这么能打,我就不用顾虑这么多,看来是师父过度杞人忧天,若我再学会施展五行法术,日后定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正文 第003章 名门千金假匪类  聂志弘志得意满下,赫然想起尚未救出华榛,赶紧往后院走去。      来至后院,仅有一间房的门是半开着,聂志弘察觉后立刻闯入,只见一名少女衣衫不整的昏睡在床上,另一名壮汉则压在她的身上。      那壮汉听见声响误以为是小囉喽闯入,没有转过头,仅是大声喝斥:“格老子的没长眼,没见着老子办正事吗?”      聂志弘看到这幕,一股愤怒的感觉上涌,走向前喂了一声,用力抓紧盗匪右肩,这盗匪怒气冲天,一个大幅转身硬是打掉聂志弘的手。      还没看到聂志弘的脸时,便吼出一声:“找死!”         此刻,盗匪赫然发现拍肩之人并非自己的手下,惊讶吼道:“哪来的野小子?来人!抓出去剁成肉酱。”      聂志弘怒声道:“他们全被我打倒了,现在只剩你一个。”      盗匪头头站起身,从头到尾端看聂志弘,露出一脸狐疑道:“凭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好!敢闯我冰鹰寨,我就杀了你,再来疼爱美人。”      聂志弘摇头回道:“我不想杀你,只是要救她。”      盗匪听聂志弘说的如此坚定,对他毫无惧怕的神情,心头更是不悦道:“只有老子杀人,从未听过有人敢杀老子,你可知老子是谁?”      “我不管,我只是要救她。”聂志弘毫无兴趣和此人对谈。      盗匪头头被聂志弘这一挑衅,那把铁狼刀已呼之欲出,道:“你惹火我冰鹰大爷,老子就送你见阎王。”说完,冰鹰走出房门,准备和聂志弘一决死战。         然而,这冰鹰不愧为盗匪之王,虽同样拥有一身怪力,但动作却轻巧灵活。      一开始,聂志弘过于轻敌,完全没施展那套得意剑法,直至发现制伏不住冰鹰,才决定转守为攻,虽仍无法使出五行属性,可冰鹰被聂志弘这奇特的『御雨字五诀』吓着,慌乱道:“浑球!敢耍我,宰了你!”      聂志弘不愿下杀手,屡次避开要害而攻,可相反的,这贼人却处处攻击他的命门。      此时,冰鹰已知自身实力远逊于聂志弘,纠缠许久,突然一股作气冲回房间抓起昏睡少女,将她带出房间,好做人质。      冰鹰的动作粗暴,少女不禁惊醒,醒来却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又羞又怕的不断争扎,并且一直哭喊“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恶贼。”      少女挣扎的同时,不经意的抬起头,看到聂志弘,更觉羞愧万分,心道自己竟然在这俊朗的男子面前如此狼狈。         冰鹰怒气冲冲道:“可恨,还没享受到美人就来捣乱。好,既然如此,老子就杀了她,让你连人也救不到。”      话一说完,冰鹰就对少女出掌,少女皱紧眉头抱着必死决心,聂志弘一个紧张,用力一剑挥下去,“轰”一道火焰从剑气中乍出,不偏不倚刺中冰鹰之手。      火光发出的后劲不断向冰鹰打去,冰鹰痛得放开少女,抱紧身子哀号。      少女逃离冰鹰的挟持,随即躲到聂志弘的背后,看着这名少年英雄的背影,瞬间害羞至极,不断地拉着自己残破的衣裳。         聂志弘顾不了少女,而是专注于那道突然乍现的火光,看了看自己的剑,喃喃自语道:“莫非这就是师父说的五行属性?真是我发出来的?”      冰鹰吓破胆,语气颤抖道:“你…你是何方妖怪?这什么妖法?痛!痛!痛!”      冰鹰想要故作镇定,但痛苦跟胆怯完全写在脸上,连喊三个痛字,足以证明那股痛楚难以平息。      而聂志弘还陶醉在施展出的“火焰”之中,才没空理他。      冰鹰见聂志弘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他这股怨气往哪儿摆?怒吼道:“死,也要你这浑球陪葬。”      冰鹰使出背水一击,聂志弘没来得及反应,眼看冰鹰的掌打来,少女突然冲上前,奋力推开聂志弘,“啪!”这一掌,正中少女身上。         好在冰鹰已受重伤,这一掌掌力并不大,但对这名柔弱女子来说,仍造成不小伤害,中掌后,少女随即痛得倒地。      聂志弘回过神,赶紧上前扶起她,少女见聂志弘和自己的距离如此接近,满脸通红的低下头,可这一低头,又发现自己衣不蔽体的被他扶着,顿时感到手足无措。      可聂志弘为人单纯,根本不明白少女在羞怯什么,他不经意瞥了她手臂一眼,在袖管破掉之处,隐约看到一条亮眼的“红色虎纹”。      “这什么?”聂志弘深感好奇,伸手便抓着少女的手臂,观看这条纹路。      “啊!”少女对聂志弘此举甚是慌张,急忙推开聂志弘,动作之大,只差没赏他个耳光。      这一推,他才会意过来,立刻赔不是道:“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冰鹰虚弱的倒在一旁,冷潮热讽道:“哼!自己觊觎她…还假仁假义…”      聂志弘急忙解释道:“姑娘,对不起…我只是…”         少女走到聂志弘身旁轻拉他的衣袖,害臊道:“公子,拜托你…先带我离开这儿…”女子的声音极为娇弱,语却带着腼腆。      聂志弘想想有理,立刻脱去身上的外袍,随后披在少女身上,离开前,不忘看了冰鹰一眼道:“期望你以后能改邪归正。”      冰鹰不甘心,但面对这强劲的敌人,只好吞下这口呕气。      见两人离开后,才敢大声吼道:“我发誓!今日之耻,一定会报!”    聂志弘带陈华榛返回镇上,那帮原先瞧不起他的武林人士见他不仅平安,还带回被挟持的陈华榛,纷纷向其鼓掌。      面对这些赞赏之语,聂志弘仍是一派傻样,可当他一想起陈华榛衣衫不整,便一心想先送她回家。      回到陈婆婆家中,陈华榛换上新的衣裳,梳洗整齐,从外表看来,虽称不上是个美人,却是干干净净,看来温柔婉约。      她慢步走至聂志弘身边,将外袍递还给他,面露崇拜又羞怯之态道:“公子…谢谢你方才救了我。”      陈婆婆亦是煮了满桌子的菜来报答聂志弘:“恩公,快来吃吧!”         方才在客栈,聂志弘还没能大快朵颐就被拉去救人,打了一架后,肚子也饿了。因此便恭敬不如从命,留在陈婆婆家用膳。      聂志弘吃得津津有味,一脸满足之态,嘴里不停唸着:“好吃!”      陈华榛看似腼腆坐在一旁,小口小口吃着,不时的用余光偷瞄聂志弘。      但这木头人仅是自顾自地吃,完全没注意到这小姑娘的目光。      陈婆婆看出其中端倪,笑道:“恩公,你吃慢点,吃不够老身再煮。”      “不不不。”聂志弘满足的摀着嘴,道:“好饱喔!这味道和师父煮的一样好吃!”一说完,他马上变了脸色,心道:“惨了…我竟然又提及师父。”      “恩公是武林中人?敢问是哪门哪派?师承何处?”陈婆婆好奇问道。      聂志弘先是尴尬的摸摸头,试着转移话题道:“嗯…别叫我恩公了,叫我志弘吧,我姓聂,聂志弘。”      两人对聂志弘点个头,可她们却未回话,显然在等聂志弘解释“师父”一事。         聂志弘看她们好奇之神情,心道这婆孙两小看来不像坏人,于是深吸一口气,毫无保留的将自己的来历说出。      陈华榛只是个平凡女孩,对江湖事压根儿没兴趣,更别说听过“严灵空”这个人,自是不以为意。      “聂少侠…既然如此,请随我来。”陈婆婆倒是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道。      聂志弘不知陈婆婆所谓何事,却又毫无戒心的傻傻跟上,陈华榛也感到好奇,默默走在两人之后。      陈婆婆打开仓库的门锁,道:“你看这个。”聂志弘上前,只见到一个小型吊钟,看来有些历史尘埃,却又不失光泽。      陈婆婆拿起吊钟道:“严灵空之传说,老身也略有所闻…没想到竟是真的。嗯…这是老身家传之宝,传说便是那十样神器之一,为避免武林人士觊觎,老身隐瞒会武功一事。倘若今日聂少侠未出手救华榛…老身大概要破戒了。”      陈婆婆说完,将吊钟递给聂志弘。         聂志弘接过吊钟同时,一道刺眼夺目之光冷不防从吊钟里射出。      聂志弘面露惊讶道:“这便是师父说的神器之力?难道这真是…”      他忍不住好奇,问道:“婆婆,这玩意可有名字?”      陈婆婆点头回道:“此物名为桃燃钟,老身家世世代代,从未有人见过它发挥神力。但经你方才一摸,就有此等反应…既是如此,老身便顺着天意,将这桃燃钟交给你作为谢礼吧。”      聂志弘并无婉拒,而是开心的收下桃燃钟,心道:“哈!才刚下山不久就让我找到一样,师父肯定会很开心。”      将桃燃钟收好后,聂志弘又道:“还有一事…”      聂志弘从怀中拿出破旧册子,并告知两人有关“长生”一事,陈华榛听完觉得有些好笑,道:“这世上岂有这种事?凡人也能长生吗?”从她的语气中听来,显然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陈华榛不以为意的将册子拿了过来,册子在此刻却突然动了一下,聂志弘惊觉有异赶紧拿回来看。      一翻阅,第二页上竟出现新的画像,上头画着看来比现在再成熟一点的陈华榛。陈华榛现年十六,和册子上写的二十岁仅差四岁,轮廓上并无太大差异,只是多了一点女人的韵味。         聂志弘兴奋笑道:“哈!今日不只让我找到神器,还让我找到第二个人。”他一个开心过头,顺手牵起陈华榛道:“妳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见师父?他人很好喔,妳若愿意和我一同旅行,咱们以师兄妹相称,他定会好好照顾妳!”      突然这样被心目中的英雄牵着,陈华榛自是满面通红。      陈婆婆一眼便看出陈华榛的少女心思,开心道:“呵呵,如此甚好。华榛这些年来一直待在家里,每早就是帮老身卖包子,是个乖巧体贴的女孩。虽然和老身无血缘关系,但老身待她如亲孙女一般,聂少侠你可别欺负她。” 正文 第005章 江湖险恶危机深      聂志弘点头,陈华榛却认为不妥道:"志弘师兄…这样好吗?会不会有危险?"      也许是有了冰鹰寨的经验,使聂志弘的胆子变大不少,语气肯定道:"放心吧!冰鹰寨都不成问题了,更何况只是一个小小匪徒。而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做人基本道理呀。"      陈华榛辩不过聂志弘,只好同意聂志弘的作法。         "那人常出没在邻村旁的山中,或许少侠可以去那里查探。"说完,家丁朝村外比了一个方向。      聂志弘做手势看一下远方,道:"好,我会尽力。"      语毕,聂志弘和陈华榛便往指示的方向前去,来到一个小山丘上,晃了又晃,却始终未见半个人影。      陈华榛停下脚步,道:"志弘师兄,这儿人烟稀少,不象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聂志弘思考陈华榛的话,道:"妳说的没错,可他们确实是比这个方向…。"         就在两人茫然无措时,一名身穿白衣戴着白色面具,全身上下除了头发外,清一色白的人出现在他们眼前,插着腰道:"速速离去此地!"      聂志弘看到白衣人出现,不仅不害怕,反倒兴奋道:"哈!太好了!华榛,他终于出现了!"      陈华榛看聂志弘的反应就像个小孩子一样,简直哭笑不得,毕竟眼前出现的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物,而是一个盗匪!      聂志弘此话一出,白衣人略显颤抖,拔起剑摇摇晃晃道:"你们…你们快离开…否则…我…我就…。"      聂志弘看白衣人连剑都拿不好,信心大增,语气十分有把握的道:"我们不跟你打,只要你交出夏姑娘。"      白衣人停下脚步,心道:"又是爹派来的人?真讨厌,说什么也不能跟他们走…。"         其实这白衣人就是夏家千金"夏静",看来,似乎是她自己不想回家。      夏静结巴回道:"什么夏姑娘?没听过,没听过!这儿只有本大爷一个人,你们速速离去!"      聂志弘不为所动,双手插腰等着白衣人交出夏静,夏静见他信心满满之态,心道:"可恶…这小子完全不怕…我…嗯…不管了。"      夏静走投无路之下,注意到聂志弘身边的陈华榛,心头一个想法:"那女子看来弱不禁风,肯定不会武功,不如挟持她…好让他们知难而退。"      夏静喃喃的开心道:"好,就这么办!"         正当聂志弘和陈华榛一头雾水,夏静忽然冲至前方举剑作势攻击陈华榛。      紧急之下,陈华榛从袖口中拿出一把防身匕首,害怕叫着,手则一直往前乱刺白衣人。      夏静被陈华榛的举动吓着,退后好几步,道:"嗳嗳…等等…等等啦!"夏静不断防身,但陈华榛好像失去理智,低着头不停的往前攻击。      聂志弘赶紧拉开陈华榛,道:"华榛!没事了!"      陈华榛被这么一拉,终于恢复理智,聂志弘看着白衣人道:"无耻!居然攻击一个女人!"      夏静一个女孩子家,被聂志弘这样质问,更是深感屈辱,气道:"她攻击的比我还狠…你还说我无耻?"      "谁叫你要攻击她!"聂志弘气愤指责道。         说完,聂志弘拔出剑,显然要帮陈华榛出气,道:"是男人就一对一对决,别欺负华榛!"      夏静往后退两步,心道:"不行不行!这人一副就是会武功的样子…。哎呦,这个节骨眼…也只能硬上了。"      夏静又举起那拿不稳的剑,故意把话说的大声,道:"打就打…谁怕谁!"         聂志弘冲向前,可这剑还没挥出,"啊!"夏静突然害怕地把剑放掉,顺势蹲下来,双手抱头全身颤抖,过没多久,便哭道:"啊!别打我!"      聂志弘见这种情况,停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放下长剑及生气的声音,轻轻走向前,摆出一副关心的表情问道:"我没有要打你啦…你别这样。一个盗匪蹲在地上,感觉很丢脸的。"      "呜呜。"夏静两手揉眼,啜泣道:"我又不是盗匪…你为何攻击我…?"夏静边哭边拿掉脸上的白色面具,一张清秀的面貌现出。      聂志弘看是个姑娘家,立刻赔罪道:"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妳是女的…唉呀…。"聂志弘摸摸头不知所措,夏静却越哭越大声。      陈华榛走到前方,帮着聂志弘安抚夏静,说明来意。         岂料,夏静的情绪还没安定,就从旁杀出另一人,这人身材高大,手持大刀,对着欺负夏静的聂志弘两人吼道:"你们敢伤害她?我要你们的命!"      聂志弘还没解释,男子便不分青红皂白攻击两人,聂志弘担心陈华榛受到波及,立刻将她推到一旁。      随后举起剑,使出他最自豪的御雨字炎诀,但这次却没能施展出"炎"。      这快速的剑招着实吓到男子,不甘示弱往前挥砍,聂志弘看男子挺能打的,接了几招后便兴奋道:"喔喔,你比那帮冰鹰寨的人强多了!"         男子一听他提起冰鹰寨,收起刀道:"你就是昨日那歼灭冰鹰寨的少年英雄?"      聂志弘点头,微笑道:"你也知道这件事呀?"      男子不敢置信,从头到脚仔细端看聂志弘后,道:"你这小毛头看来不过二十,凭你一人之力,就能歼灭整个冰鹰寨…这太…。"      "我哪有歼灭他们?我只是把华榛救出来而已,一个人都没有杀喔!"      聂志弘说这话,让男子放下戒心,哈哈大笑道:"真是怪小子。来吧,跟我走!"      男子扶起夏静道:"娘子,我们回去吧。"      聂志弘和陈华榛毫无头绪,却也毫无心机的跟着男子回至一间郊外小屋。         聂志弘表明来意后,男子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难怪夏老爷会派你来…不过他们大概没料到,这次竟委托到了个傻小子,哈哈。"      聂志弘不断的被嘲笑"傻",害羞的摸头道:"嘿,我只是想要帮忙而已…。"      男子瞧着聂志弘的傻样,拍着胸膛道:"你这朋友我交定了!我叫范津,方才那是我娘子夏静。"      听到夏静,聂志弘和陈华榛恍然大悟,相互对看一眼,陈华榛不敢置信的回道:"她就是夏小姐?"      范津解释:"娘子逃家后,确实曾落入冰鹰寨的手中,所幸当时只是几个小囉喽,我经过时救了她。之后听她说明遭遇后,原本是想帮她养伤…但孤男寡女相处久了就有了情感。于是娘子将计就计,写了封信给夏家二老,没想到会引起这番风波呀。"      陈华榛听完突然有种感动的感觉,看着聂志弘道:"既然如此,我们别带夏姑娘回去了?她已经有个这么好的归宿…。"      "当然啦,我们要有成人之美!只是…。"聂志弘欲言又止。      范津看聂志弘欲言又止,道:"聂兄弟有话直说。"      聂志弘道:"那官人,会否找夏老爷麻烦?"      范津对聂志弘的疑虑摇了头,回道:"我想不会。娘子在信上写自己已成压寨夫人,对那种有钱有势的官人而言,娘子已非清白女子,他自然会放弃,这点你们放心吧。"         这时,夏静从厨房中走出,已换上女孩子家的衣裳,头发也盘了上去,看来和方才的白衣盗匪截然不同,表现出一副贤妻良母之态,她向二人递上茶水道:"两位,请用茶吧。"      聂志弘对方才行为感到抱歉,赶紧起身拱手赔罪,夏静摇头表示不在意,反倒和范津一般,想和两人成为朋友。      聂志弘对两夫妇失去戒心,见范津是见过世面之人,便顺势问及神器的事。      范津了解聂志弘的来历后,道:"神器这玩意…我确实有听说过,可从未见过其貌。娘子,妳阅书万卷,可有听说过?"      夏静却是摇头,声称虽听过严灵空,但一直认为那只是虚构的故事,因此从未深研,更别说是知道"神器"。      聂志弘看两人毫无头绪,笑着回道:"没关系!今日,能交到两位朋友就够了!不如别谈这些,谈点开心的吧?"      陈华榛笑着附和,突然发现夏静的手上戴着一个很精致的手镯,陈华榛盯了许久,发出赞叹之声道:"哇,好漂亮!"         夏静将手镯拿下,递给陈华榛看,道:"这是奶奶送给我的,从来没有离过身,是我最喜欢的首饰。"      陈华榛觉得这手镯实在太美,清澈透净,想让聂志弘一同欣赏,可这师兄和范津一见如故,早已聊得忘我,完全不注意两个女人的对话。      她看聂志弘如此开心,也不好打扰他,将手镯欣赏一番后便还给夏静。      四人谈天说地,聂志弘和陈华榛也顺势在此住上一晚,而今日之事让聂志弘对于闯荡江湖更加充满斗志。    "大胆匪类,将小姐交出来!"一大清早,正要话别范津夫妇时,竟有不速之客突闯直入,甚至大声呼啸。      来者不善,范津举刀戒备,夏静看了那人,却露出惶恐之意道:"四喜…是你?"      由于这夏老爷有钱有势,自是请了许多武林人士守备家园,前来此处的人正是夏老爷家中守卫之首的"张四喜",为一名武艺高强之剑客。      这张四喜长相的看来正派,说话也颇有礼貌,拱手道:"小姐,老爷十分担心您,请随小人回去!"      "不要!"夏静到底是名千金小姐,如今竟被一名守卫威胁,自是极力反对,插腰道:"你告诉爹爹,说我已为压寨夫人,不能嫁给那什么官人的!"      张四喜却是冷笑一声,方才的礼数没了,左右观望聂志弘等人,道:"此等破屋,以小姐的千金之躯,岂能委屈于此?"      "给我滚!"范津听张四喜出言污辱,怒而拔刀道。      张四喜不甘示弱,举剑回道:"要再不把小姐交出来,休怪小人剑下无情。"         聂志弘看双方一触即发,出言劝阻:"这位大哥…他们两情相悦,你成全他便是。"      张四喜哪理会这小毛头的劝告?道:"小兄弟,此事不关你事。小姐,四喜只是奉命行事,请别为难小人。"    正文 第006章 坚持己念  范津信誓旦旦,道:"聂兄弟、陈姑娘,此事与你们二人无关,你们不要插手。"      "好呀。"张四喜突然奸笑,道:"这样吧,若小人打得赢你,小姐便得跟我走!"      听这奸笑一声,夏静忽冒冷汗,看张四喜似乎有别的阴谋,赶紧摇头道:"不行呀!四喜武功高强,相公,你不是他的对手!"      "不错!"张四喜骄傲回道:"就是有小人守卫夏家,冰鹰寨才不敢来犯。因此,劝你这匪类还是别做挣扎,让小姐跟我走,以免受皮肉之苦。"      范津咽不下这口气,道:"打就打,范某若连娘子都保护不了,怎称男子汉!"      张四喜摸摸剑柄,丝毫不畏惧,道:"不错,有骨气!那咱们便是一对一,若你输,小姐就得跟我走。"         聂志弘觉得不妥,欲上前劝阻,可范津却信心满满道:"聂兄弟,范某乃名汉子,绝不能咽下这口气,你别出手,范某要亲手保护她!"      "好!那,出手吧!"张四喜道。      语毕,张四喜握紧长剑挥击,范津抵御数招,才发现完全低估了他的武功。      渐渐地,范津抓不着攻击机会,只能不停防守,步步被其逼退。      见状,张四喜一剑恍惚刺向范津,拆了数十余招,张四喜竟心生杀意,将范津逼到退无可退时,便是攻击命门,欲痛下杀手。         "锵!"聂志弘无法眼睁睁见此,将剑抛出,打下张四喜手中之剑,怒道:"为何要下杀手?"      张四喜不以为意,走去将剑捡起,道:"好,看在公子面子上,此人掳走小姐的事暂不追究。可他输给小人,按照约定,小姐就得跟我走。"      范津撑着身体,张开双臂挡在夏静面前,道:"不行!范某绝不能让你带走她!"      "不服气?"张四喜二次举剑,那锋利剑头刺在范津喉咙前方。      聂志弘挺身而出,骂道:"喂!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      张四喜格格笑道:"方才你们都听到了,是他答应条件,小人才与他比武。如今输了却不认帐…究竟是何人不讲理?"      聂志弘欲辩无言,却不能坐视不管,结巴道:"这…这…总之…。"      陈华榛担心惹祸上身,拉住聂志弘道:"师兄…咱再观察一下吧。"      张四喜笑道:"还是小姑娘懂事。聂志弘,劝你别再多管闲事,以免惹祸上身!"         "聂志弘"三字一出,让聂志弘大为惊讶,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张四喜回道:"从你下骸颜峰开始,祭炎大人便开始注意你。"      听闻"祭炎",他想起客栈那帮人的话,问道:"祭炎?不就是他们说的高手?他是什么人?我又不认识他,干嘛盯上我?"      张四喜语中有话,道:"日子久了,你自会知道!现在,小人只是奉命带走小姐,若你想要阻拦,可别怪我剑下无情。别以为破那鸟寨便很了不起,以本大爷之力,十个冰鹰寨我也不放在眼里。"      被张四喜这么挑衅,聂志弘不甘示弱道:"你把话说清楚!否则…换我对你不客气!"这是聂志弘首次与人大声说话,显然气势弱了许多。         在僵持不下的情况,夏静默默站出来,道:"四喜…我跟你走,你别再为难他们。"      聂志弘倍觉惊讶,但看夏静一脸委屈,便知她是为了顾全大局,可心里压根儿是不想回去,气愤道:"夏姑娘,妳何必委屈做不想做的事?"      夏静却是无奈,道:"你打不过四喜…。"      "小姐所言甚是!聂志弘,今日我没要你的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张四喜越说越硬,已完全见不着他方才那谦卑的模样。      这骄傲狂妄之笑声,让聂志弘更是怒气难消,道:"没打过怎么知道?"      聂志弘作势举剑,夏静却拉住他的衣袖,大声道:"好了!我跟你走,拜托你…别对他们下手!"      "好。"张四喜点点头道:"小姐深明大义,也省得四喜麻烦。小姐,请!"      张四喜作势尊敬,请夏静向前走去。      范津冲上前方,欲留住夏静,可张四喜单手一举,剑柄随即落在范津脖后,将其打晕后便带走夏静,然而此刻,聂志弘和陈华榛也只能先安置好范津,。         半个时辰过去,范津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情绪自是激动,道:"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娘子!"      陈华榛赶紧拉住范津道:"不行啊!范大哥,你受了伤,志弘师兄将你安顿好后已先追上了…相信等等便有消息。"      范津哪里听得进陈华榛的劝告?一心悬着夏静的安危,一起身,立刻拨开陈华榛的手,拔腿便往门外跑去。      陈华榛急忙在后方追上,跑了好久,范津顿然发现聂志弘蹲在地上,不停地看着地面,一副若有所思之态。         他看到范津走来,比着地上一个透亮之手镯道:"这是否为夏姑娘手上之手镯?"      范津弯下腰,拾起地上的手镯,瞧了瞧便激动大呼:"不错!是娘子的!"      "莫非夏姑娘在路上出了什么不测?"聂志弘推论。      陈华榛追上来,得知手镯在地之事,道:"不如咱先回夏老爷家,便知夏姑娘是否平安了?"      "还是华榛聪明,走吧!"陈华榛听到聂志弘称赞自己,脸又不禁红了起来。         三人赶回镇上,范津私下探访后,确认夏静和张四喜并未回来。      范津十分忧心,左右徘徊,顿时倍觉手足无措,陈华榛思考后,突然道:"会不会在冰鹰寨里?"      聂志弘满是疑惑,问:"怎么说?"      陈华榛回道:"张四喜没带静姐姐回来,肯定有问题。这附近又只有冰鹰寨最为隐密,因此,我推断他若别有目的…一定会躲在隐密之处。"      "可冰鹰寨被聂兄弟破了之后,余党全都逃离石洞,现在那儿,不过是个空壳。"      "就是如此,夏姑娘才有可能在里面!"      聂志弘同意陈华榛的建议道:"既然没目标,不如就去那儿看看。"      "好吧…就去看看。"范津握紧夏静遗落的手镯,道。         三人快速地来到冰鹰寨石洞口,于路上还看到一条夏静遗落之手巾,范津立刻认了出来,道:"这是娘子的…娘子她…。"他按耐不住情绪,随即冲了进去。      来到石洞后方邸宅,陈华榛因为有阴影而感到畏惧,聂志弘发现她紧张的模样,向前牵紧她的手,微笑道:"别怕,有我在。"      陈华榛顿时深感幸福的滋味在心头,任凭着聂志弘牵着,一起往前走去。         三人来到后院,果真看见夏静双手被绑,一旁的张四喜似乎在盘问她什么,道:"小姐,妳要原谅小人。但若妳再不说,我可就…。"      夏静不停挣扎,大声吼道:"我不知道什么神器,快放开我!"      见状,"张四喜,你胆敢把娘子绑起来?"范津情绪爆发,大声喝斥。      张四喜见有不速之客闯入,道:"没想到躲在这儿也能给你们找到。无妨…反正你们也不是张某之对手。"      说着,他忽将剑头指向夏静,道:"但,若再不交出神器下落,我立刻杀了她!"      听到"神器",聂志弘自是紧张道:"你说什么神器?"      "张某潜伏夏家多年,便是在找那神器下落,无奈却徒劳无获。既然如此,我只能从妳下手,再找不到,祭炎大人可不会放过我!"      一直听张四喜提及"祭炎",聂志弘不耐烦问道:"那祭炎究竟是谁?竟为了搜集神器,如此丧心病狂?"      张四喜不怀好意道:"聂少侠,你身上亦有一样神器对吧?若你交出来,或许张某能考虑放了她。"      聂志弘没想到张四喜居然连身上拥有"桃燃钟"之事都知道,心慌道:"若将桃然钟交给他…我怎么向师父交代?但不给他,夏姑娘就…。"         范津得知有法子救夏静,毫不犹豫便面对着聂志弘"砰!"一声双膝着地,哀求道:"求求你…聂兄弟,救救娘子!"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范津为救妻子,竟甘愿下跪求人,让聂志弘心中不免感动,赶紧将他搀扶起来,道:"范大哥,别这样。"      人命关天,聂志弘终于将桃燃钟拿出,道:"若给你,你就会放了夏姑娘?"      张四喜轻点几个头,无可奈何之下,聂志弘便将桃燃钟抛向张四喜。         "很好!那么…还有一样呢?夏小姐?"这神器一接手,张四喜自是出尔反尔不守承诺。      "神器已经给你,难不成你要反悔?"聂志弘握紧双拳,呼啸而斥。      张四喜却是摇头道:"张某只说考虑放她,何来反悔之说?老实说,一开始张某可没料到你们会来,我要的是那夏家神器,你这钟…只是顺便。"      "我家没什么神器!你快放开我!"夏静不断坚持己念,直呼。      张四喜终于对夏静失去耐心,不再好言好语,而带恐吓的语气,甚至举起一只雄厚手掌,道:"我没空和你们周旋,妳要再敬酒不吃吃罚酒,休怪张某不懂怜香惜玉!要怪…就怪祭炎大人,可别来找我。"      又是"祭炎",聂志弘再也忍不住,大声骂道:"祭炎…祭炎…祭炎…他怎能如此霸道!"      此刻,聂志弘真想上前挥他一拳,可偏偏夏静在他手上,若轻举妄动,恐怕波及于她。         僵持许久,"什么人?"张四喜大叫一声,只见他右臂出现一道剑伤,伤口利而猛。      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名穿着俏丽轻纱、面红齿白、身材姣好的女人,她的外貌出众,且打扮美艷惊人,相信任何男人见到她,都会不禁被其吸引。      张四喜眼看是个女人,那大男人的面子作祟,呼道:"臭婆娘,敢攻击我?妳可知道我是祭炎大人的人,得罪我就等于得罪祭炎大人。"      "啪!"女子眼神如炬,毫不留情赏了张四喜一个清脆耳光,啧啧两声道:"祭炎大人的名号岂容你挂在嘴边吠?"      被她如此羞辱,这面子实在失不得,张四喜上前用力抓住女子的双肩,岂料这女子轻拍一声,他那雄厚手掌却倍觉无力,他惊慌失措,喊道:"结界师…妳是结界师?"    正文 第008章 诅咒之子      女子轻笑一声,声音彷彿玲珑般响而脆,道:"算你有见识。我本不想插手此事,可你一直将祭炎大人挂在嘴边,无知的人,还以为祭炎大人用你个废物当手下!"      "妳究竟是谁?"      女子双手插腰,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道:"十魔将-程燕音。"         听到"十魔将",聂志弘随即想起那帮武林中人讨论过"祭炎手下有十名很强的战士"。      聂志弘对程燕音充满兴趣,可这美艳女人却语带不屑,一脸强势之态道:"你们给我听好,祭炎大人的手下就仅有十魔将。其余的就像他,全都是谎称的垃圾。"      "十魔将"三字早已让张四喜吓得双腿发软,道:"程女侠,小…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我我我…无论如何,我也是裘夏大人的手下…祭炎大人隶属于裘夏大人,妳总不能对我出手吧?"      程燕音走到张四喜前方,语气高昂,带有威胁道:"祭炎大人虽为裘夏的人,可我们十魔将从来只为祭炎大人做事,难道你不知道?少将我们和你混为一谈!"      张四喜以为搬出裘夏,程燕音就会放过他,岂料却因此惹火程燕音。         程燕音眼神转为锐利,顺势举出一剑,欲刺张四喜胸膛,此刻,聂志弘却冲旋而上,一剑挥出,硬是接下程燕音此招。      程燕音对聂志弘的行为感到不可思议,道:"虽说你是我们的敌人…可为何…"      聂志弘摇头,一派天真的模样道:"纵使他是坏人…也该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若妳坚持杀他,我绝不会闷不吭声。"      然而,程燕音却是嘲笑他为愚蠢,道:"你这么做并非显得多有正义感,而是姑息养奸!聂志弘,要嘛…我现在也能杀了你,若非祭炎大人曾下令不得伤你,否则…"         聂志弘不明程燕音此意,问道:"既然说我是你们的敌人,又为何不杀我?还有我才刚下山,为何你们会盯上我?"      程燕音思考许久,心道:"现在让他知道也好,总比有天怎么死都不知道。"      她说道:"一切都和严灵空有关,无论裘夏也好,祭炎大人也罢,他俩的目标皆是严灵空。要不是那该死山峰设下屏障,十魔将早杀上去替祭炎大人报仇!"      聂志弘不明白她的意思,严灵空一向与世无争,又岂会有冤家?      "我不信!你们只是觊觎师父的力量,才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程燕音摇头回道:"只要祭炎大人恨严灵空,我们赴汤蹈火也会杀了他。"         "你们只是盲从吗?"陈华榛对程燕音说法完全不认同,忍不住说道。      程燕音不屑道:"随妳怎么说。总之,这张四喜假借祭炎大人的名义,他就该死!"      程燕音举起配剑,范津也早已趁乱将夏静救下,张四喜得罪错人,又没人质防身,只能闭紧眼睛,坐以待毙。      聂志弘忍不住出手,程燕音多次被其阻挠,也开始有了火气,道:"你要再多管闲事,即使违背命令,我也要你的命!"      聂志弘认为眼前这女子虽然狂妄,但横看竖看都仅是名弱质女流,那武功一定比他逊色。      又或许是聂志弘对自身能力过于自负,不理会程燕音的放话,决心要打赢她拯救张四喜。         聂志弘出剑,施出那套『御雨字炎诀』,招式虽精,却仍使不出五行能力。      而如同张四喜所说,程燕音是一名"幻术师",虽是实剑刺击,可她每一招都如虚幻,虚虚实实、交错呈现,看不见其形,却又会被其招所伤。      首次碰到这种状况,聂志弘开始慌张起来。      随后,分别施展另外四诀,虽与程燕音势均力敌,却未能找到破绽来战胜她。      程燕音无意间瞥向陈华榛一眼,聂志弘发现她的眼神不对,气道:"妳该不会和那帮人一样,打不赢就攻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听到此番指责,程燕音甚是愤怒道:"你当十魔将是什么?会欺负一个不会武功之人?既然她是你的师妹,怎么不会武功?你们大可以二打一,说不定还会有点胜算。"      陈华榛听到程燕音这番话,顿时觉得自责,认为自己不会武功,便会成了聂志弘的包袱。         "好。"聂志弘点头道:"听妳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放心?"程燕音却是语气高昂,一副骄傲道:"你还有空放心,我得让你知道…咱俩的差距有多大!"      程燕音唸起奇怪咒语,身边竟突出现奇异之象,"咻咻咻"附近刮起阵阵阴风,慢慢地,那团旋风旋绕在聂志弘身边。      聂志弘突感窒息之觉,身体如同被吞蚀一般,惊呼:"这…这是什么?"      程燕音自豪道:"我乃幻术师,这结界便是我的绝技,待在里面越久,体力流失越快,若你现在肯认输,叫本姑娘一声姑奶奶饶命,我就饶你一命。"         聂志弘才不愿向程燕音这种人认输,硬是反抗到底,而陈华榛和范津亦是出手打着这团旋风。      无奈两人被隔在结界之外,每打一拳就被反弹一次,对此束手无撤。      张四喜想趁乱逃离现场,岂料被程燕音察觉,程燕音轻轻一舞,声音娇而尖道:"哪里逃?"      这一舞,张四喜的外围也出现了和聂志弘相同结界。      聂志弘身上有"五行力",勉强还能撑着,但单凭纯剑实力闯江湖的张四喜自是没能力反抗,没一会儿就不支昏去。      聂志弘担忧张四喜的安危,道:"他昏过去了,妳快解开他的结界,不然他会…"      程燕音却是一派轻松,回道:"人死了,解开也没用。倒是你,要再不认输,下个死的就是你。"         张四喜死了?聂志弘一听更是勃然大怒,他无法忍受程燕音的所作所为,运起所有力量,全力挣脱。      这一挣,于聂志弘身上出现一股强大后劲,将程燕音设下之旋风结界瞬间崩解,让她反被自身力量回击。      聂志弘用力朝程燕音的方向挥出一剑,那道久违的"炎"终于乍现,一道恶狠狠的火光直逼程燕音。      程燕音被这火光正击胸前,那狂风也因她受伤而渐渐缓息。         聂志弘眼神充满怒气,吼道:"为何要杀人?"      程燕音用手摀心,嘴角有血,显得痛苦道:"你…为何能在短时间内…为何…祭炎大人竟要留你这样的后患存在?"      聂志弘愤而走向前,以剑指向程燕音道:"我聂志弘发誓,从现在起和你们势不两立,不管裘夏也好、祭炎也罢!"      此事,让聂志弘体会到人情冷暖,对裘夏和祭炎的印象产生极大反感,这也是他有生以来首次感到如此愤怒。      程燕音面对聂志弘的说词甚是不满,生气道:"我不允许你说我们和裘夏的人是同一类人!"      她脚步站得不稳,显然那道突如其来的火光确实重伤她,但相对,聂志弘也因待在结界太久而受了内伤。      程燕音走到张四喜的死尸边拿起"桃燃钟",蹒跚地走到陈华榛身边,将桃燃钟交给她,道:"祭炎大人对神器没兴趣,汲汲营营这力量的人是裘夏,别再误会他!"      说完她欲离开,"慢着!"程燕音惊讶停下脚步,聂志弘道:"我不管你们在计谋什么,若…你们想伤害师父…我绝不会…坐视不管。"聂志弘的声音不停颤抖,语气虚弱却又带挑衅的语气。      "别傻了!"程燕音冰冰一笑道:"十魔将,各个比我强…任何一个都能将你碎尸万段。"         程燕音勉强地往石洞走去,聂志弘硬是将她留下,虽然他讨厌什么祭炎、裘夏,可他还有很多问题想弄清楚。      于此同时,一阵脚步声传出,一名看来斯文、身材瘦小,像个文弱书生得男子缓步走进。      他见程燕音步履蹒跚,立即向前扶住程燕音,程燕音看着他,语气带有惊讶道:"觉均?你怎么会来?"         那走来的男人和程燕音一样同是十魔将之一,名为"胡觉均",从神态看来,似乎对程燕音之伤势万分在意。      胡觉均面露心疼神情,随即转换眼神,恶狠狠地看着聂志弘,个头小小的他,说话声音却浑厚饱满,道:"我饶不了你们!"      胡觉均一说完,一掌举起,作势要攻击聂志弘,此刻,程燕音却一把将其拉住,道:"算了…我们走!祭炎大人说过暂时不能杀他,以你的力量,三两下就取了他性命。"      听到程燕音将自己贬得如此之低,聂志弘心道:"为何程燕音如此有把握?这姓胡的个头这么小,看来甚至比程燕音还弱…"      胡觉均虽气愤难耐,但听了程燕音的劝告,强忍怒气,临走前还不忘放话:"聂志弘,终有一日,我会替燕音讨回公道!"         说完,胡觉均扶起程燕音,聂志弘自知问不到什么消息,默默看两人背影离开,终于放下戒心,不知不觉倒地昏去。      陈华榛和范津、夏静三人见状,赶紧将聂志弘扶到房间休息。   半日时间过去,聂志弘终于醒来,见陈华榛趴在桌上入睡,他起身慢步走至她身边,替她盖上被子。      随后,他独自一人走到院中,抬头望月,喃喃道:"程燕音…她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觑,倘若胡觉均的武功真在她之上,那以我的力量…绝对不够。"      聂志弘对此战深感不满,索性不顾身子状况,在庭中练起剑来,每剑刺出之力道都用力且扎实,似乎想藉此发泄情绪。      看来,他心中已开始担忧,若再用随意的心态练武,哪日那帮人要真攻击严灵空,他肯定帮不上忙。      聂志弘越练越想不透,严灵空明明长年待在山上,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为何会招惹到这帮人?是因为"神器"还是因"诅咒之子"的传说?      他越想越烦,这时,陈华榛正好从房间走出,聂志弘没注意,顺势挥出一剑,差点刺中陈华榛,陈华榛被此举吓着,硬是退后摔了个觔斗。      "啊?"聂志弘深感自责,赶紧上前扶起她,并关心道:"对不起,没事吧?"    正文 第009章 喜欢我吗           只见陈华榛惊魂未定,脸上充满惊吓,牵着聂志弘的手起身,结巴道:"没什么…志弘师兄,你心情不好?你可以说出来,我替你一同分担。"      聂志弘打从心底相信这位师妹,自是将心中想法全盘托出,陈华榛了解聂志弘的无奈,因为对她来说,莫说要打赢十魔将,连对付个冰鹰寨小兵都成问题。      顺此话题,陈华榛鼓起勇气,将"自己不懂武功,怕会造成聂志弘的负担"的想法亦说了出来。         语毕,她进而请求聂志弘教她武功,聂志弘半信半疑的看着她道:"妳是认真的?"      只见那小脸蛋猛点着头,想要习武的心情完全表露于脸上。      聂志弘摸着下巴,心道:"我从未教人武功,何况我仅会一套御雨字五诀。师父曾说过,此式必要筋骨特异之之人才能学,这可怎么办呢?"      聂志弘无可奈何,将此事告知陈华榛。      听聂志弘解释完后,她心中不免失落,嘟着嘴垂头丧气,此刻身为师兄的他,想要开口安慰陈华榛,却支吾说不出半句中听之言。         就这样僵持到清晨,鸡啼之声作响,范津夫妇亦闻声而醒,没会儿工夫便从另一间房中走出,看这两个小鬼彻夜未眠,便上前询问其是否有心事。      听完两人之烦恼,范津忽灵光一现,道:"这样吧,范某曾学过一套刀法,但此招过于轻柔,男人来练不够气派,不如就传授给陈姑娘吧。"      陈华榛听到这话感到开心,双手合十,看来十分期待。      "刀?"聂志弘却觉不妥,道:"很重耶!对华榛来说,是否负担太重?"      夏静露出微笑,道:"这点你们大可放心,先回家吧,我有样东西要送给陈姑娘。"         四人走回范津家中,夏静便走回房里,随后拿出一把长刀,虽然看似笨重,但拿起来却十分轻巧。      然而,以夏静的家世,这把刀自是打理光泽闪烁,看来欣赏层面大于实质效用,还取了个华丽之名,为"阳羽"。      夏静笑道:"此刀是娘送我防身的,不如就送给陈姑娘吧!反正它没啥杀伤力,用不着担心被其所伤。"      陈华榛接过手后,试挥几下,发现这刀如同一本册子的重量,轻巧好拿,令她免不了兴奋,呼道:"哇!好轻!这真的能送我吗?"      夏静微笑点头,陈华榛开心的收了下来。         接下来的日子,两人暂住范津夫妇家中。      聂志弘天天与范津切磋武艺,而陈华榛则一点一滴从练习基本动作,进而学习范津所传授之『回天噬马刀』。      这名称虽听来霸气十足,可动作却不如其名,讲求"以柔克刚",身段越轻盈,越能将其招发挥淋漓尽致。      然而,眼看陈华榛从一名无忧无虑的平凡女孩,转而舞刀弄剑,聂志弘对此深感愧疚,道:"华榛,师兄不希望妳太过拼命,妳学武是为了防身,而非为了战斗。"      陈华榛却是瞇着眼笑着,首次觉得能帮上他忙,那这些磨鍊又算什么?道:"我只是想帮上你的忙,不想成为累赘。"      聂志弘无奈点头,道:"那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定会用生命保护妳!"      聂志弘心里认为,严灵空的事本就不该牵连陈华榛,只是刚好册子选中了她。      若非如此,他实在不愿让她有任何陷入危险之机会,因为要陈华榛出了差错,他不仅无法对陈婆婆交代,良心亦会过意不去。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陈华榛总算将"回天噬马刀"之精髓和步数全都学了起来,虽非十分灵活,但相信只要勤加练习,肯定能有一番作为。      而在这段时间内,陈华榛对聂志弘的爱慕之情越来越深,夏静还时常提醒陈华榛要暗示聂志弘,范津亦有意无意替两人制造机会,只是呆如木头的大师兄,仍感受不到陈华榛的心意。         在与范津夫妇分别的前一晚,夏静来到陈华榛的房内,想和其谈心,敲门道:"华榛,我进来囉。"      此时,陈华榛正在房内想着和聂志弘相遇的画面,看似呆滞又带幸福的坐在床上。      夏静进房后,看陈华榛想得如此入神,露出心疼的表情道:"妳呀,又在想妳的志弘师兄?"      这声一出,陈华榛才发现有人走到她的身边,惊慌起身道:"啊…静姐姐…对不起,我都没发现…"      夏静摸摸陈华榛的头,道:"傻姑娘,快坐下吧。明天咱们就要分开了,今晚让咱们好好聊聊吧。"      听闻此言,她倍感失落,道:"一定得分开吗?我好舍不得…"      夏静叹了一声,道:"我和相公不能一直待在此地,否则迟早会被爹爹抓回去。"      陈华榛低下头不发一语,夏静又道:"志弘啊…就同个木头一般,日后,妳可要再多表示一些。"      "他大概只把我当妹妹看待吧…。"陈华榛越说越无奈。         夏静握着陈华榛的手,说起成年往事,道:"感情这玩意本就是如此,当初我和相公也一样。"      "以往,相公长年从盗,对感情一无所知。经过我多番暗示,他才肯正视情感,而聂公子他对妳一直很好,因此,千万别泄自己的气,妳是有机会的,明白吗?"      陈华榛听到此些鼓励的话,欣慰的点头。      夏静又道:"别忘了…日后你们还会有六名同伴,趁现在仅有你们二人,一定要加把劲,在志弘未有心上人之前,定要让他察觉妳的心意。"      "我不敢…"陈华榛一听见要表白,立刻摇头拒绝。         陈华榛是个缺乏自信的女人,在感情方面,她只知道要有三从四德,至于要怎么谈感情,她其实是一无所知,唯一胜过聂志弘的就是她了解"爱"的感觉。      这时,"啪。"聂志弘无预警的进来,笑道:"两位姑娘,要不要出来一起喝酒?"      陈华榛"啊"了一声,摇头回应:"我不会喝酒…。"      聂志弘傻笑道:"我在山上也没喝过,可这段时日和范大哥喝过几杯,感觉真不错,你们真不来喝一杯?"      她还是坚决摇头,心道酒会乱事,不可不防,但夏静却突然拉起陈华榛起身道:"好啊,咱俩也去喝。"      "蛤?"陈华榛吓了一跳,抓住夏静,面露为难道:"不行呀…我真的不会喝。"      夏静贴近陈华榛的耳朵旁,道:"借酒壮胆,趁机说出妳的心意!"         半推半就下,陈华榛被夏静拉到后院。      范津见两位姑娘一同喝酒,感到兴致蓬勃,笑得乐不可支。      小酌几杯后,四人皆有醉意,夏静走至陈华榛身边道:"快去告诉志弘。"      陈华榛的脸颊有着因酒醉而呈现的晕红,但她意识还算清楚,道:"不妥…还是不妥。"      "唉呀…"夏静摸着头,心道:"华榛提不起勇气,不如我直接叫志弘坐到华榛旁边。"夏静开心的自言自语道:"好!就这么办!"      范津听夏静声音高昂,开心回道:"娘子,何事这么开心?"      夏静呵呵笑了两声,没回覆范津,而是走到聂志弘身边,道:"志弘,华榛有话想跟你说。"         "哦?"了一声,聂志弘放下酒杯,便坐到陈华榛身边。      不知是因酒醉还是害羞,陈华榛整张脸瞬间胀红,聂志弘好奇问道:"怎么了?"      陈华榛扭扭身子,心道:"如此大胆之言,岂不太不矜持了…"      夏静看陈华榛还在别扭,走到她身边,撞撞她的肩膀,表示要她赶快开口,以免机会流失。      "志弘师兄!"这一撞,陈华榛忽深吸口气,看着聂志弘道。      聂志弘等不及陈华榛说话,早已拿起了一杯酒灌下肚,道:"嗯?"      直至他喝掉半壶酒后,陈华榛才终于提起勇气,直问:"你喜欢我吗?"         话一说出,陈华榛因害羞,不自觉用手遮脸,只露出眼睛偷瞄聂志弘。      夏静见陈华榛终于把心里话说出口,暗自窃喜,赶紧将范津带回房间,欲让两人单独相处。      只可惜,聂志弘没能听懂,平平稳稳地喝完一杯后,对着陈华榛傻笑,语气高昂道:"喜欢呀!"      这三字说得轻松,但可让这少女乐极了,她拿开掩面双手,带有一丝疑惑,却难掩喜悦道:"当真?没骗我?"      "当然呀!"聂志弘自然点头,道:"妳是我师妹,又是我第一个朋友,还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无论谁都喜欢妳吧?"      这直接表明的想法,听在陈华榛耳里,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答案,她渐渐怀疑聂志弘根本不明白"喜欢"这两字的定义。         陈华榛尴尬点了头,苦苦笑几声道:"志弘师兄,你懂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是看到一个人,你会觉得开心,又很不知所措…"      聂志弘放下酒杯,陷入思考之中,用两只手指轻轻摇晃酒杯,道:"妳说的这种感觉,好像没有过耶。"      陈华榛听到回答,失落的低下头。         "啊!有欸!"这时,聂志弘突然直呼。      陈华榛又燃起希望抬起头,然而,聂志弘却是傻笑道:"师父呀!我看到他就会很开心,又会很不知所措,因为我总练不出五行属性,哈哈…。"      聂志弘这一回答,让躲在一旁观看的范津夫妇忍不住大笑起来。      夏静摇头笑道:"唉呀…这可苦了华榛妹妹…相公,你说…傻志弘这样回答,到底对华榛有没有意思呢?"      范津插腰大笑,道:"这种单纯的个性,还真是他最大的优点。"      范津又接道:"咱就顺其自然,对他们两人反而更好。若他们相处时间再长些,聂兄弟就会懂了。"         可那一晚,陈华榛有些刻意买醉,聂志弘傻傻以为她是兴致好才多喝几杯,还乐得在一旁陪同其干杯。      待陈华榛不胜酒力醉倒后,聂志弘将她抱回房间,平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后,又独自来到院中喝酒,不知不觉他也酒醉昏睡过去,趴倒在桌上… 正文 第010章 浪子小贼偷玉佩 次日,聂志弘因宿醉而头昏目眩,休息大半日,换上干净衣物后,才匆匆地准备和范津夫妇道别。      范津豪气道:"聂兄弟,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会再见。不过范某有生之年,能有你这么一个朋友,实属开心,愿你和陈姑娘能够一路顺风。"      "我也很开心认识范大哥跟夏姑娘!你们之后就不住在这了吗?"聂志弘问道。      夏静点头,看着远方道:"是呀!这不是个长久容身之处,之后我和相公会去行走江湖,或许在路途中,我们还有机会相见呢。"         相较三人离前谈话,陈华榛却是失落,声音极轻极细道:"咱四人不能一起旅行吗?"      夏静走向前,轻轻将陈华榛的手交给聂志弘,道:"我和相公还有事儿要处理,再过一段时日才会离开。志弘,我待华榛如亲妹妹般,现在~把她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她!"      这番话,是夏静在分别前给聂志弘最后的暗示,聂志弘听完后,紧紧握住陈华榛的手,笑着回道:"放心,我定会好好照顾她。"      也许是习惯聂志弘这样的回应方式,这三人已不会再把聂志弘这种话当成是"对陈华榛有意思。"         范津大笑道:"好了好了,离情依依的真受不了。放心,聂兄弟、华榛,咱四人总有一日定会再聚,下次再来好好喝一杯。"      四人各自点头,终于正式分开。      聂志弘并不觉难过,反正只要活着,就会再见面,他反倒期待有日能和范津夫妇在旅途中相遇。         然而,这两位初出江湖之人一启程,立刻失去目标,"志弘师兄,那现在要去哪呢?"陈华榛问道。      聂志弘想了想,道:"除了神器和六位师弟妹外…我还想知道有关祭炎、裘夏的事。"      陈华榛点头,语气却略显担忧,道:"可上回程燕音将你伤成那样…我怕…若再与他们有瓜葛…。"      聂志弘微笑道:"既然人家都盯上门了,迟早都得面对,与其坐以待毙,我宁愿主动出击。"         这段时日,聂志弘不断练武,认为武艺又更上一层楼,若再和程燕音对决一次,绝不会再被她那奇怪的妖术给束缚。      反倒陈华榛心思细密,无论何时总是瞻前顾后、战战兢兢,深怕危机四伏。      不过情绪虽紧张,可陈华榛并不后悔踏上这段未知旅程,如今,在她的心里,聂志弘已占据她的全部。         两人毫无目标走着,某日,迷失于一座森林迷宫中,聂志弘见天色已晚,决定落脚休息。      他卷起袖管、裤管,于附近溪水边捕了好几条鱼,生完火后便与陈华榛一起享用晚餐。      用完晚膳,聂志弘看着陈华榛,关心道:"妳累不累?这几日我们都露宿野外,真难为妳了。"      "不累,跟你在一起,一点都不累。"陈华榛处在这种幸福中,直道。      陈华榛无意间对聂志弘暗示,可他还是一派轻松的回答:"嗯,那就好,明天再继续赶路吧,我先睡了。"         语毕,聂志弘扑一声倒在地上,不久就呼呼入睡,完全没听出弦外之音。      陈华榛静悄悄地看着聂志弘安详的睡相,喃喃道:"或许…这便是你吸引人的地方吧…?老天保佑,希望能永远见到你开心的模样…。"      看着看着,陈华榛感到疲累,卷起身子,慢慢躺在其身边,不久便进入梦乡。         隔日,"啊!"一声,聂志弘被尖叫声惊醒,揉眼起身,却见陈华榛一脸惊慌之态,着急询问:"发生何事?"      陈华榛不停翻着包袱,一脸惶恐,道:"你看!银子都不见了!"      聂志弘接过包袱看了看,傻愣摸着头,轻松回答:"好险,桃燃钟还在,否则就麻烦了。"      此刻,谁还理桃燃钟?陈华榛是名普通女孩,自是担心银子大过神器,忧心道:"没了银两,之后别说住客栈、连吃饭都没法子了。"         聂志弘仍觉没什么,笑道:"大不了,像昨晚那般露宿野外,若妳觉得这地躺得不舒服,我把外袍脱下来让妳垫着。"      他话说的简单,但陈华榛却无法释怀,直道:"这非长久之计,没了银两在身,日后,恐有许多不便呢…。"      聂志弘拍拍陈华榛双肩,笑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没了再赚便是。"         陈华榛辩不过聂志弘,她知道聂志弘长年待在山上,并不懂民间疾苦,然而,以往她可是每日早起和婆婆卖包子糊口,日子过得艰辛,因此她深知身上没钱的难处。      聂志弘见陈华榛还是忧心,不敢在嘻皮笑脸,摸着头道:"嗯…好吧,那咱们便去找那小偷,把钱要回来!"         "你这小贼!!"话才说完,不远处忽传打斗之声。      两人对看一眼,收拾一会后,立刻随声音的来源走去。      眼前一对男女大肆起了口角,靠近一点偷听,只见女子伸出手,气急败坏道:"就是你!快把玉佩还我!"      "昨晚已被我拿去当掉了。"男子不断摇头,面露无奈道。         这男子脸上留有稀疏胡须,看来是个不修边幅,浪荡不羁,随性之人。      而女子面容清秀、身形轻盈,但神情却是慓悍,一副要将男子生吞入腹之态。      女子气得直跺脚,大声指责,道:"快去把它赎回来!"      "我没钱。"男子摇头,双手摊着道。      女子见说的没用,索性拿出武器"双剑",向男子示威,语带气愤道:"别逼我动手!"      男子抬头看看天色,道:"我真的没银子…没时间了。改天杨某若有钱,再还给姑娘,就让我先欠着吧。"男子说完,忽然"咻",一个跳步,随即消失在眼前。      "可恶的小贼!居然会轻功!别跑!"女子急忙追上,不忘直呼。         两人离开后,陈华榛看着聂志弘,道:"咱俩的钱,大概也是被他偷走的。"      聂志弘点头附和:"那我们也追上去吧!"      照着男子离去的脚步跟上,无奈走了许久,都已不知不觉走出森林迷宫,来到一座小村外,却都没瞧见男子身影。      聂志弘边叹气边摇头,呼道:"好快,看来我们跟丢了。"      "或许他躲在村里?"      "那我们去看看吧。"         进了小村,即便晃完一大圈,却仍未瞧见那对男女之迹,聂志弘叹道:"算了…这村子这么小,若他真在此处,早该被我们发现才对。"      陈华榛点头,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既然都来了,那就逛逛吧。"聂志弘随即转换情绪,开心说道。      "我们身上没了银两,想做什么也不行。"      聂志弘傻笑两声,道:"说的也是,既然如此,就做些不用花钱的事,跟我来。"      语毕,他顺势牵起陈华榛,硬拉着她走回方才经过的路途,陈华榛不解问道:"怎么又走回来了?"         聂志弘看看四周,顿觉心旷神怡,笑道:"妳看这里,景色真的很美!"      方才在路上,陈华榛一心只悬着要抓到小偷,完全没注意周遭景致。      这一看才发现,这路上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充满着初春洋溢气息。      纯朴少女随即卸下担忧心情,在花丛中闻风起舞,十分惬意。      聂志弘心道:"终于让华榛恢复笑容了。"轻笑一声道:"如何?漂亮吧?"      "方才只顾着抓小偷,竟没发现风景是如此迷人!"陈华榛开心点头,道。      聂志弘仰天一看,道:"师父曾说,人生在世,活得开心最重要。若被小事情绊住脚步,人生便会失去许多欢乐。"         听闻此话,陈华榛忽对这只闻其名的师父充满好奇,很想见他一面,道:"师父是怎样的人呢?"      聂志弘沉思许久,慢慢抬头道:"师父是个温柔的人,总替我打理一切,即使我武功不好,他也不打不骂…不过,虽说他希望我成材,无奈我就是不爱习武。"      越说,他的表情开始略显凝重,低下头道:"只是如今,我的心态必须改变了。若那个祭炎…真要伤害师父的话…!"      "你方才不是说,人生快乐最重要吗?既然如此…咱们别想些不愉快的事,志弘师兄实在不适合忧愁的样子。"陈华榛深情说道。      听完她的鼓励,聂志弘会心一笑,道:"反倒是妳在劝我了,妳说的对!这段时日,我的武功进步甚多,下次再遇到程燕音,定可轻松破解她的妖术!"         说着,他极有信心的拍着胸膛,陈华榛虽认为轻敌并非好事,但与其见聂志弘摆张苦瓜脸,不如看他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 正当二人谈论之余,一阵轻细的脚步声传出,聂志弘赫然转过头,以剑柄回应。      眼前是一名身穿紫色长袍,浓眉大眼,看来有些狡诈的男子。      男子本想趁其不备偷袭聂志弘,好在他耳力甚好,提前察觉,男子被逮个正着,却仍轻松地将剑收回,咯咯笑道:"真是英雄出少年!"      "为何要攻击我们?"陈华榛吓了一身汗,却仍想替聂志弘出口气。      "姑娘别误会。"男子解释:"聂公子声名远播,在下斗胆,想测试你的武艺。"      聂志弘摆出疑惑之态,男子又道:"一名仅二十岁的少年,能在一日之内大破冰鹰寨,还被祭炎盯上,真不简单。"         又是"祭炎",聂志弘瞬间产生戒心,道:"你又是十魔将的谁?"      男子摇头道:"在下并非十魔将的一员,我乃裘夏大人手下之一彭峻。认真说来,祭炎也算在下上属。"      "你接近我们的目的…仅是想要比武?"陈华榛总觉此人不能相信。      彭峻突大笑一声,道:"在下生性就爱比武,一心想找到武艺比我高强之人,若非裘夏大人规定同门不能相残,否则,在下早去挑战十魔将了。"      聂志弘摩拳擦掌,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道:"这么说来你很强囉?"      "当然。"彭峻仰头,露出诡异的笑容道:"怎么?你有兴趣和在下比试吗?"      聂志弘拔出剑,道:"好!我们就来比看看。"    正文 第011章 剽悍魔将斗无赖  彭峻偷笑一声,似乎有何阴谋,陈华榛察觉有异,急忙拉住聂志弘,道:"此人行径诡异,你还是…。"      "姑娘莫担心,比武点到为止。祭炎下过令不得伤害聂公子,若伤了他…岂不是和祭炎宣战?在下可不敢拿小命开玩笑。"      聂志弘听完,放下对其的戒心,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这段时日,自身武艺是不是真进步许多。      他兴奋道:"你似乎和他们那些人不一样!好,我们就来比比看!"         语毕,彭峻拔出长剑,聂志弘立刻使出拿手的御雨字炎诀来应战。      可当聂志弘一靠近挥砍,彭峻的行为却出乎意料之外,他连挡都没挡,便以身体接招,好在聂志弘及时收招,可这后劲仍正中彭峻之身。      聂志弘赶紧走至彭峻旁边,伸出手扶起他,关心问道:"你怎么不防?"      "一时大意。"彭峻抓着聂志弘的手,慢慢站稳道:"再来。"      聂志弘认为不妥,却看彭峻一副信心满满的样子,心道:"莫非,他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两人再次站定位,准备第二次比试。         因方才的事,聂志弘在第二回合时明显放轻力道,彭峻原是举剑欲挡,但到最后关头,却是如法炮制,以身挡招。      这一击再次不偏不倚打中彭峻,他退了几步后坐倒在地,感觉受到不小创伤。      聂志弘走到彭峻身边扶起他,他扶着聂志弘起身后又要求再打。      陈华榛越想越不对劲,心慌道:"志弘师兄,别和他打了。"      聂志弘允诺点头,有些负气道:"你心不在焉,打起来也没意思。"         "再一次!"彭峻却是恳切道:"再给在下一次机会,这次,我保证发挥实力!"      聂志弘觉得为难,然而,陈华榛仍是不断摇头,劝他别和彭峻打。      正当聂志弘决定听陈华榛的建议时,彭峻却坚决道:"聂公子,再一次就好。这次我保证,不会再发呆了!"      聂志弘看彭峻的眼神十分坚定,摸着头,尴尬道:"这次真会认真打吗?"      "是!"彭峻点头,态度坚决回道。         "好吧。"聂志弘退了几步,再次做出攻击姿态,道:"准备好了?"      彭峻将剑拿出对着聂志弘,很有信心的回道:"好了!"      聂志弘不敢再使用御雨字炎诀,担心要"炎"不小心使出来,万一彭峻又心不在焉,恐会受到重伤。      他改用较少使用之御雨字石诀,此式主重视近攻,若能配合五行属性,攻击时将会造成敌人重大创伤。         彭峻挥剑挡了几下,聂志弘见其有了动静,不自觉兴奋起来,决定近身攻击。      可这一靠近,彭峻突然冷不防将剑用力收回,聂志弘来不及收式,一剑刺中彭峻右臂,鲜血直流。      聂志弘见其脸上显露痛楚,赶紧上前关心问道:"你没事吧?"      彭峻忍者痛,搭着聂志弘右肩,起身道:"看来在下赢不了你。"         虽说胜负已定,聂志弘却完全没有胜出时应有之悦,这一战胜得实在太过莫名奇妙!在他眼中,此人简直中看不中用,只会出一张嘴。      但说也奇怪,彭峻输了比试并无失落之态,反倒拱手作揖拜别两人,潇洒地挥着衣袖,迅速离开。      聂志弘愣在原地呆滞,猜不透彭峻的想法,陈华榛走到师兄身边道:"这彭峻太奇怪了,一个以比武为目标之人,如今输得如此田地,却丝毫不在意胜负?"      "管他的。"聂志弘听陈华榛的分析,却也兴致缺缺道:"就当是个怪人吧。妳饿了吧?我去找食物。"      陈华榛摸着肚子,害臊点头。         两人再来到溪边,聂志弘脱去布靴,跳进溪水里捕鱼。      陈华榛坐在岸上,一副若有所思,对于彭峻一战仍感忧心忡忡。      没一会儿,聂志弘捕了几条鱼,兴奋地走上岸,呼道:"妳看!"      陈华榛一瞧聂志弘开怀的笑容,立刻将忧虑放下,开心的接过两条鱼,坐下道:"我们来生火吧。"         填饱了五脏庙,聂志弘满足地仰天,道:"哈!真好吃!但没了银子还真是个困扰呢,方才那小村卖了好多有趣的玩意,若有银子在身,便能买一些送妳了。"      陈华榛听他有这个心意,便是心满意足,开心地转头看着师兄,意外发现他的衣服有个细小的破洞,道:"志弘师兄,你肩膀这破了呢。"      "唉呀。"聂志弘拉起肩头布料,道:"肯定是捕鱼时弄破的。妳真细心,这么小的洞也能发现。"      陈华榛摀嘴笑道:"是你粗心啦,不过没关系,脱下来我帮你补吧。"      聂志弘摸着头,疑惑道:"可这儿没工具能补衣服?"      "我有随身携带哟。"陈华榛悄悄从包袱中拿出针线盒,开心道。      聂志弘双眼睁大,看着陈华榛道:"哇…妳想得可真周到,连补衣服的东西都有。"         盯着这双大眼睛,又听他称赞自己,陈华榛赶紧将头撇开,结巴道:"没有…没有啦…。我是想说,出来闯荡江湖,定会需要用到,因此便带在身上了。"      她越说越小声,整颗心噗通跳的不停。      聂志弘点头,将衣服脱下交给陈华榛,开心道:"那就麻烦妳囉!"      陈华榛接过了聂志弘的衣服,小心翼翼的一针一线缝补,聂志弘看她的手法利落,不免露出佩服之神情,托着头道:"这种细活的工夫我肯定学不来。"      陈华榛腼腆笑道:"男孩子不需要会…这种小事,就交给我好了。以后我也会一直帮你缝衣服…。"      "好啊。"聂志弘瞇着眼笑道:"那以后就麻烦妳囉。"         衣服缝好后,聂志弘接过手来,看看缝补的地方,感到十分满意,开心地穿上它。      那晚的气氛特别好,周围花团锦簇,月亮也特别大而亮。      两人不时都会对看一眼,只是陈华榛虽有情,聂志弘却只是一直傻笑着。         当晚,两人席地而睡。      夜深人静,陈华榛突听到奇怪的声响,经过小偷一事,她早有防备,手紧握着放在身边的长刀,准备起身攻击。      听声音越来越靠近两人,陈华榛看了聂志弘一眼,发现他睡得正甜,决定自己应战。    脚步声靠近陈华榛身边的包袱,她一个起身,挥起长刀,眼前出现之人,又是白天那位不修边幅的小偷。      "你做什么?"陈华榛充满戒心,呼道。      男子见她突然醒来,讶异道:"别误会!我只是想向你们借点钱。"      "昨晚才被你偷个精光,害得我们只能露宿野外,哪还有银子让你偷?"陈华榛免不得抱怨道。      "啊…。"男子却是露出尴尬的神情,一脸怀疑道:"昨晚在迷宫的是你们?那你们怎么还在这儿?"      陈华榛对此疑惑深感气愤,道:"都是你害的还说,把银子还来!"      "没法子,我花完了。"男子露出一副无辜神情,摊手道。      婉约的陈华榛动怒,摇头道:"短短一日,就把所有银子花完了?你是赌鬼吗?"      "不是。"男子摇头道:"这样吧,待我有银子,定会还你们,这笔帐先让我暂时记下吧。"      陈华榛直问:"你怎么可能会还?若非今日被我抓到,下次见面不知是什么时候…不对…不对…谁要跟你这种小偷见面!"显然,她被这名小贼气得语无伦次。      男子瞧陈华榛手足无措的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妳真有趣。可我不是小偷,是借用,定会还的。"         听男子还在嘴硬,陈华榛气道:"可恶,那我…我非要打到你还我为止。"      "欸欸。"男子猛挥手道:"好不容易摆脱一个,妳别来闹了。"      陈华榛举刀道:"你可有想过,你把银子拿走,要我们怎么生活?"      "好吧…好吧…。"男子面露无奈,道:"既然如此,若打我能消妳怒气,妳就打吧。可打完后,妳别再向我讨钱。"      陈华榛更是生气,道:"怎么有你这样的人?没见着我手上的是刀吗?我若以此砍你,你还不躲开,那不就是死路一条?"      "是啊。"男子倒是落得轻松,道。      陈华榛双手颤抖,自是打不下去,偷偷瞥了聂志弘一眼,想向其求救,但她这位大师兄一脸正甜,熟睡不醒。         两人僵持不下,男子叹了一声:"妳再不动手,我就要去偷别人了,今晚到现在都没偷到半点银两。"      说完,男子嘟起嘴巴,彷彿有心事一般,一脸无辜的看着陈华榛,陈华榛见他这种表情,简直哭笑不得。         "终于让我找到你了!死贼人,快把玉佩还我!"这时,早上那名女子突然从树丛杀了出来,大声喝斥。      女子出现同时,一个没注意,便狠踩了聂志弘一脚。      "唉呦。"聂志弘痛的醒来,睡眼惺忪下,忽见到这奇怪的画面,还以为自己在作梦,多揉了几下眼睛。      男子对女子道:"唉,姑娘,我早说了,玉佩已当,待我有钱,便去赎回来。妳追了我好几日,也该累了吧?"      "你当多少银子?"女子问道。      "哈。"男子却是笑着摇头,豁达道:"这妳大可放心,那玉佩有瑕疵,没值几两钱,很快就能赎回来!"说完,男子还得意"嘿嘿"两声。      听他竟如此贬低玉佩之价值,女子恨得牙痒痒,急跳脚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那玉佩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你觉得便宜、觉得不值钱,但我…对我来说…可恶!"         "喔…。"男子这才恍然大悟道:"我不知道那对妳来说很重要。这样吧,我答应妳,日后有机会定会还妳。"      女子不愿妥协,陈华榛也趁机插话,加入战局:"还有我们的银子,还来!"      聂志弘于他们谈话时,伸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起身道:"你很缺钱呀?非要有钱不可?"      "不是我要钱。"男子无奈摇头,彷彿有苦衷。      一听他根本不缺钱,女子那股怒气随即涌上:"不缺钱还偷个屁?"      相较于女子,聂志弘却是傻笑道:"若你真有需要,那银子不用还了。"         这话说出来,不仅是陈华榛和女子,连小偷都吓了一跳,道:"你真不追究?"      聂志弘摸头道:"虽说没钱我们就得住外头,还得自己捕鱼来吃,可若这点钱可以帮到你,给你也无妨。"    正文 第012章 陵墓险遇妖魔攻  看聂志弘毫不犹豫说出这番话,男子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道:"有趣!你太有趣了!"      "怎么你也说我有趣?范大哥也是这样说我…。"聂志弘真不知男子是褒是贬。      男子想了想,回道:"好吧,那我便告诉你们,偷东西的主因吧。"         男子带三人往村里走去,两名女人对其是充满戒心,可聂志弘却和男子聊得投机。      当他们走到一处角落,那儿有一间破屋,男子让三人由窗户往屋内看。      只见里头有一对老翁窝在角落睡觉,旁边还有五六个孩童挤在一团。      男子解释:"这屋子里住的都是需要帮助之人…他们没银两,三餐不继,之前我每日都会留些银两给他们,可时间一久,我的银两也用完了。没人愿意伸出援手,我只好劫富济贫,给一点是一点。但前几日,那孩子…。"      "他生了场大病,没钱看大夫。我只好把目标拉远,来到森林迷宫窃盗,之后便遇上你们。"男子指向个孩童说道。         聂志弘听完感动万分,然而女子却半信半疑,插腰道:"口说无凭,我进去问问。"      "不。"男子上前拉住她,道:"为善不欲人知,没必要让他们欠我一份恩情。"      女子甩开他的手,双手插腰道:"那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说不定你只是捏造故事,借以博取同情!"      有别于女子,陈华榛却突然挺身而出帮男子说话:"我相信他!看他的眼神和态度便知,定是没有说谎。志弘师兄,你说是不是?"      "我本来就没怀疑过。"聂志弘说得很坚定。         男子点头谢过两人,女子却仍不肯罢休道:"好,就算我信,可那玉佩对我来说…。"      "有机会我定会还妳,我姓杨,杨锦宣,名字都告诉你了,绝对不会跑掉。"      "我管你叫什么,还我就是了。"女子坚持追究下去。      杨锦宣不断摇头,女子气愤难耐,折腾好几天,又看杨锦宣这种态度,终于将这几日的怒气一次爆发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招!"         杨锦宣没能会意过来,聂志弘便上前挥剑,替他挡下女子双剑之击,可经这一挡,聂志弘是万分吃惊,心道:"此女的内功…竟是惊人。"      女子气急败坏,怒吼:"聂志弘!我没找你,你还来招惹我?"      聂志弘见此人认得自己,立刻起了戒心,道:"妳又是谁?内功如此高强,又认得我…莫非妳是祭炎的人?"      "对啦!我是十魔将的徐韩。"女子不耐烦道。         听到"十魔将徐韩"聂志弘和陈华榛都转为戒备状态,聂志弘心道:"徐韩…她的内功远远在程燕音之上,不可不防。"      然而,这个名号听在杨锦宣耳里却是怡然自得,轻松道:"十魔将徐韩姑娘是吧?好!我记住了,总有一日,我定会将玉佩双手奉上。"      "不用!"徐韩感到疲惫道:"死贼人,你至少告诉我,你拿去哪间当铺典当,我自己去赎回来总行了吧!"      "不行!不行!"杨锦宣摇头,语气坚决道:"这可是我欠妳的,当然要我去赎。"      徐韩又听此言,怒火中烧,语气高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样?"         徐韩再举双剑,准备攻击杨锦宣,然而这浪子竟又是笑了一阵回应:"徐姑娘,请给我一段时间,日后,我一定会双手奉还。"      无心再与杨锦宣做口舌之争,徐韩举剑一舞,冲上前无情攻击杨锦宣。      然而,杨锦宣不攻只躲,徐韩之剑虽迅,可杨锦宣却一一躲过。      聂志弘在旁看傻了眼,喃喃发出钦佩之语:"杨少侠身法真好…今儿早也是一溜烟离开,现在,又能轻易闪过徐韩的攻击。"      "什么少侠?我今年都三十五啦,那么几位,后会有期。"杨锦宣听到聂志弘的自白,笑了一声道。      说完,浪子又像早上一样,一个蹬步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徐韩见其逃跑,气得双唇颤抖,随即要跟上他。      "且慢!"聂志弘即时叫住徐韩,想把未向程燕音问到之话给问清楚。         徐韩啧了一声道:"少烦我!本姑娘没兴趣和你为敌,有什么事情就去问别人!"      "徐姑娘…那玉佩对妳来说很重要吗?"陈华榛对徐韩卸下戒心,温柔道。      忽听此言,徐韩立刻陷入沉思,过一会儿,突然整张脸胀红,显得和方才那剽悍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支支吾吾回道:"关…关…关妳什么事?"      徐韩像个孩童一般,用力踢了一下草地后,"哼!"一声,自顾自地离开。      两人看着徐韩离去,傻愣在原地,陈华榛心道:"那玉佩,定是一位对徐姑娘而言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事后,聂志弘反覆想着这两日内所发生之总总。      他对徐韩、彭峻这两人深感好奇,更不明白为何此二人行为都如此怪异。      "啊!"聂志弘想着想着,突然想到小偷杨锦宣说的话,顿时惊讶大叫。      陈华榛被这突然一叫,吓得惊慌失措,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聂志弘压着头道:"杨锦宣说他今年已三十五。可虽他留有一些胡子,但看来看去…顶多比我大上几岁…。"      陈华榛听完这话,彷彿想到些什么,道:"志弘师兄,那本册子!"         聂志弘将册子拿出来交给陈华榛。      陈华榛道:"会不会…杨公子就是其中一人?因此,面貌仅有二十来岁?"      聂志弘极度认同陈华榛的话,道:"肯定是这样,我们快点去找他。" 虽说要跟上杨锦宣,陈华榛却是犹豫一会,道:"但他来无影去无踪…我们要上哪找他?"      "不然先回村里吧,他在乎老翁一家,定会去见他们。"聂志弘托着下颚道。         回到村里,身无分文的他们,此刻不知该找何处落脚,难不成又要再回迷宫么?      聂志弘想起严灵空是未雨绸缪之人,心道:"师父会不会偷放钱在我身上?"      想着,他开始摸起身子、翻遍包袱,然而,虽想的美好,却找不到半点银两。      "志弘师兄…在找什么?"陈华榛好奇问道。      聂志弘没回复陈华榛,一直思考还有何可疑之处,顿时想起师父给他的那把剑,他摸摸剑柄,失望道:"看来是我想太多了呢…。"      "找什么找得如此入神?"陈华榛再次问道。      聂志弘傻笑一声道:"我方才在想,师父或许会在我身上藏钱,不过,照现在看来,真是我想太多了。"      陈华榛不明白,眼睛直盯聂志弘的剑,问道:"那跟这把剑有何关系?"      "下山前,师父就只给我这把剑和册子…原先我身上带的银两,是我自己准备的。"聂志弘边说边把剑递给陈华榛。      陈华榛看了看,点头道:"此剑质地可真好。"      聂志弘感到自豪:"嘿嘿!师父很疼我呢,给我的都是最好的。唉,这么一说,忽然有点想念他了…。"      "不然我们先回骸颜峰吧?我也很想见见师父。"         聂志弘纵然心里同意,却仍是摇头道:"不行…我下山也有一段时日了,好不容易有机会找到第二人,绝不能半途而废。而且,我不希望师父知道,山下有这些事情…什么祭炎裘夏十魔将的。"      陈华榛同意聂志弘的说法,轻摸剑柄,突然"喀擦"一声,这握剑的部份,突然打开来,陈华榛讶异的摇着聂志弘道:"你快看。"      聂志弘接过剑,看到剑柄里头竟藏有暗格,笑道:"的确很像师父会做的事!"      他缓缓地将里面的纸张拿了出来,发现是好几张银票跟一封信,这些银票加总起来,甚至比聂志弘带出门的还多。         聂志弘欣喜打开信,上头写着:"志弘,你未见过世面,容易被骗,为了预防万一,师父放了些银票在剑里,若不够的话,你的靴子底层也藏了一些。"      "师父真是料事如神。"陈华榛笑道。      严灵空的行为让聂志弘极为感动,道:"师父肯定知道我会乱来…才替我准备这些…。"      说着说着,他忍不住湿红眼眶,陈华榛看他眼眶泛红,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聂志弘擦拭眼睛,轻声回答:"我没事…只是突然好想知道师父在做些什么…我想一定又躲在房间看画吧,又或者在祭拜我娘,又或者…。"      陈华榛睁大眼睛询问:"画?什么画?"         聂志弘和陈华榛拿着银票,进了城镇中的客栈投宿,两人坐在吃饭的地方谈起严灵空的事迹,聂志弘将有关"他认识的严灵空"全盘告诉陈华榛。      陈华榛听的津津乐道,她虽未见过严灵空,但藉由师兄叙述,心里已认定严灵空一定是位很好的师父,而他对聂志弘付出的,甚至比亲生父亲来得更多更好。      聂志弘还道:"七岁时,曾有个女人在山脚下徘徊。那时我贪玩跑到结界之外,被她逮个正着,我还小,忘了她的目的。但我清楚记得,她将我打成重伤,师父为了救我…花了好长好长的时间。事后我向他问起这件事,他却不愿跟我多谈。"      "嗯…。"说着,聂志弘忽觉一阵晕眩道:"有些累了,妳也早点睡吧。"         翌日,日上三竿,聂志弘依然无声无息,陈华榛走至聂志弘房门前轻轻敲门,里头却毫无回应。      陈华榛打开门,看聂志弘依然躺在床上,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熟睡的脸越看越入神,忍不住伸手触摸此俊秀之脸庞。      聂志弘感觉到有人在碰他,眼睛小睁一会,看见陈华榛在身边,才一副懒洋洋的起身。      "啊!"陈华榛一发现聂志弘醒来,一脸惊慌,赶紧将手收了回来。      聂志弘扭扭脖子,问道:"嗯…现在什么时间了?"      "已经午时了。"陈华榛低着头,掩面道。      聂志弘匆忙爬起来,完全没注意陈华榛的行为,只道:"午时?天啊,我怎么会睡到这么晚?真是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