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婚礼取消 今天是景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一天。 景城最有权势,令两道忌惮的凛爷今天结婚了。 城市上空飘着各式各样彩色热气球,热气球上印着新娘与新郎的名字及照片,整座城市都在为婚礼注目。 婚礼上几乎聚集了景城及其他城市所有上层社会的家族。 他们不仅是因为忌惮景家如今不可忽视的地位,就算只是来满足好奇心看个热闹,他们也不会错过这场足够有看点的婚礼。 然而此时台上却只站着孤零零的新娘,新郎不知所踪。 “各位来宾,由于突发意外,今日可能要你们白跑一趟了,婚礼临时取消,耽误了你们宝贵的时间实在抱歉。” 舒染一身白色婚纱站在高台上,自信而耀眼,仿佛只是平常回答记者的问题,而不是宣布取消自己的婚礼。 半个小时前,就在婚礼即将开始时,景御凛接了一个电话后便匆匆出去了,说是去处理事情,结果一去不复返。 来参加婚礼的人都是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每个人单独站出来跺一跺脚都可以让一座城市抖上三抖,未免景家与他们交恶,舒染不得不出面安抚来宾。 短短几句话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现场一下子嘈杂起来,连带着看舒染的眼神都变得错综复杂起来,人群里猜测婚礼取消原因的声音更是不绝如缕。 原本这场婚礼让人大跌眼镜的就是新娘子的身份。景御凛这个权势滔天的男人要娶的女人居然是娱乐圈当红的小花旦舒染。 舒染被媒体称作当下性感派美人的代表人物,妩媚的面容,妖娆的身段,无一不显示勾人的魅力。 然而这个美人美则美,演技亦是一流,网络上关于她的评价却是极差。 据说,她是靠潜规则上位,爬上过不少导演投资人的床,据说,她为了红不择手段,被她陷害雪藏的女明星不计其数,据说,她当过小三,还养有私生子……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像舒染这样的一个女人根本配不上有权有势有颜有貌的景御凛。 “从头到尾我们都不曾见到凛爷露面,我看是凛爷不想娶你,逃婚了吧。”人群里一个轻蔑的女声尤为大声,似乎是想要所有人都知道舒染是被抛弃了,故意给她找难堪。 舒染偏头看去,说话的女人是娱乐圈另一位当红小花旦余香。 余香与舒染一样走的都是妩媚路线,三年前舒染突然空降娱乐圈,拿走了不少好资源,她也为此事记恨上了舒染,眼前有好机会可以踩上舒染一脚,她肯定不愿意轻易放过。 “早就听说舒染是个狐狸精,凛爷肯定是发现了她的下贱,不要她了。” “一个婊子也敢肖想凛爷,活该被抛弃。” “我就是嘛凛爷怎么可能会看上这个女人还要娶她,也就是玩玩罢了。” …… 谩骂的声音越来越多,原本嫉妒舒染能够嫁入豪门的女人也不在少数,眼下正好是她们打压舒染的好时机,有余香带头,她们也没有落下。 平日里看似高贵的大家小姐还有光鲜亮丽的女明星此刻的话语尽显粗俗。 舒染却异常从容,嘴角含着大方的笑,“余小姐,我不过是个小明星,如果景御凛不想娶我,又何必为我举办这场婚礼?吃饱了撑的?” 她喊的是余小姐,眼神似有似无地飘过刚才说话的所有女人,带着似有似无的漫不经心,却让听的人无可反驳。 以景御凛的身份,如果他真的不想娶舒染,那么他又何必策划一场惊动了数十个城市的婚礼然后玩失踪?岂不是得罪了前来参加婚礼的各大家族? 这个世界上有谁会傻得像周幽王一样,三次烽火戏诸侯落得个国破家亡的下场只为博美人一笑? 舒染就这样站在那里,婚纱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礼服纯白的颜色掩了几分妩媚,添了三分清纯,与平日荧幕上的她倒是有几分差别,没变的是她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高傲。 她就像天生的贵族大小姐,就连说着略显粗糙的言语都让人觉得优雅得移不开眼。 “婚礼取消,但婚宴依旧继续,只不过是从婚宴变成普通宴会,各位就权当今日是景家为联络各家族感情举办的宴会,吃喝玩乐皆随意。” 聚集了各个城市大部分家族代表人的宴会可不是那么容易参加的,对很多家族来说,今天这个场合是个难得的联谊会。 他们可以在这里见到平日难以约到的人物,即使婚礼取消对他们也没有任何损失,他们也并未有过多不满。 而对于婚礼取消的缘由的猜测仍在继续。 安抚好来宾后,舒染回休息室找手机再次拨通了景御凛的电话,铃声响了整整四十五秒直到无人接听的声音响起,她又拨了几遍,依旧只有机械的女声在说无人接听。 景御凛曾说,只要是她的电话,他一定会在第一秒接起。他说,只要她一句话,无论他在哪里,他都会随叫随到,三年来,他从未失约过哪怕一次。 可是今天…… 半个小时前的电话究竟说了什么?他在接电话时的凌厉和危险她从未见过的神色。 外界皆知景御凛张扬桀骜,唯独对她不同,他从不会在她面前露出狠厉嚣张的那一面,除了那年的枪林弹雨里…… 难不成他遇上了不能解决的麻烦! 舒染握着手机的手郝然握紧,拨通了景御凛得力属下程铎的电话,铃声响了半分钟,就在她要挂断拨其他号码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嫂子,有什么吩咐?” 舒染眉头紧皱,“你有没有在御凛身边?”娇艳的面容显得很焦急,“他在哪儿?” “凛爷去了堰都,走前吩咐我还有一众保镖留下来保护您,说嫂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丢下他们的婚礼?甚至连接个电话亲自告诉她一声时间都没有? “出了什么事?”舒染的声音紧了紧,“他会不会有危险?” 电话那头的程铎讪笑了一声,“凛爷去的是堰都林家的宴会,不会有危险的,嫂子你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他为了一个宴会逃婚了?”舒染倏地笑了,语气平静地挂了电话,但程铎还是能够听出来不悦。 他取消他们的婚礼只为了去参加一个二流世家的宴会?那个宴会里有什么东西比她与他的婚礼还重要? 若说舒染此刻心底没点怒气是不可能的。 正文 第二章 简薄言 舒染将手机塞进包里准备换衣服奔去堰都问个究竟,休息室的门忽然从外面被打开。 “舒小姐。”随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一脸不怀好意的男人出现在门边,“既然你刚才说耽误了我们宝贵的时间,那你说你该如何补偿?” 舒染认得他,他是以风流著称的楠城云家少爷云枫。 他说的是“你”的补偿,而不是指景家,加上他眼里那毫不掩饰的狼光,一眼便能看出来他是什么意思。 娱乐圈内出了名的美人谁不惦记,只是这个美人一直由景御凛护着,谁也不敢动她,今天的婚礼取消得太过意外,难免让人觉得舒染失了宠,以为如此便有了将她收了的机会。 “云少放心,等御凛回来,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舒染假装听不懂他的弦外之音,笑容得体,“我刚才也说了,权当今日是个普通的交谊宴会。” 舒染已说得很清楚,其他人都顾忌景家的地位不会说什么,偏偏云枫是个不知脸皮为何物之人。 “我云家需要联络感情的家族可不多,若我就是想要舒小姐你亲自来补偿,舒小姐,你当如何。” 他的话可谓是极其狂妄,然而云家在楠城只手遮天,云家的权势不比景家差多少,云枫说这话的确傲了些,却也是事实。 舒染几不可察地轻轻皱了皱眉,云枫摆明了就是抓住她不放,在不给景御凛树敌的情况下何难将他打发。 “云少,等景御凛回来自是会给你一个交代,何必为难他的女人。”正在舒为难时,一道冰冷至极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舒染只觉得一股寒气袭来,实在是太冷了。 她侧首看去,眼底闪过惊艳,每见他一次,都会让她惊艳一次,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是目前她见过的唯一一个颜值可以与景御凛媲美的人。 景御凛的好友,MS国际的总裁简薄言。 他们是两种极端的美,若说景御凛是张扬得如同夏日骄阳,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冷漠若冬日寒冰。 穿着高级定制黑色西装的男人迈步向进门,剪裁得体熨烫平整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轮廓分明的脸比当红的明星还要好看,朗艳冠绝又清冷得如同严冬雪,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锐利如寒冰,仿佛能看透一切。 气场强大的简薄言往前面一站,氛围瞬间就凝重了起来。 “简先生。”舒染朝他微微颔首,简薄言只轻轻点头,算是打招呼。 云枫斜眼看了简薄言一眼,吊儿郎当地调侃道,“简总出席宴会倒是少见。” 简薄言不说话,只冷漠地站在那里。 世人皆知,景城景家与堰都简家交好,景御凛与简薄言更是出生入死拜把子的兄弟,得罪一个景家相当于同时得罪了简家。 云枫也不蠢,不会为了个女人得罪两个大家族。 “简总都出面了,我再说什么岂不就是瞧不起景简两家。”云枫依旧似一副风流样,兴致缺缺地转身,“家中还有事,接下来的‘宴会’我就失陪了。” 舒染看着云枫离开,才朝简薄言道,“多谢简先生替我解围。” “不必。”简薄言清冽的声音不含感情,“景御凛拜托我照看你。” 听到景御凛的名字,舒染心里暖了暖,原本对他的怒气被冲淡了不少。 舒染一直觉得自己很好哄,只要景御凛一句简单温柔的话,只要他一个吻或者一个拥抱,她就能马上忘掉所有不愉快。 见舒染没事,简薄言没再说什么就离开了。舒染换了衣服拿了包匆忙下楼去了,她已经让程铎帮她定了最快去堰都的机票。 舒染走得太急,出电梯的时候直接撞上了从旁边楼梯走出来的男人,纤细的身体一个不稳差点摔倒,被她撞到的男人眼疾手快拉住了她的手臂。 “舒小姐,小心。”磁性的嗓音煞是好听却也冷漠得似乎拒人于千里之外。 冰冷的气息有些熟悉。 “抱歉。”舒染连忙道歉,站稳了身子与男人拉开了距离,抬头时映入眼际的是一张比女人还要精致七分的脸。 “简先生这是要回堰都吗?”舒染问。 “嗯。” 舒染眼睛一亮,“简先生可不可以让我搭个顺风车?”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她若是赶去机场买机票加上等航班的时间至少要晚上八九点才能到达堰都,若是乘简薄言的私人飞机怎么也能省下一半的时间。 简薄言的眉头微不可查地轻皱了一下,随即还是点头,“可以。” “谢谢。” “我说过,景御凛拜托我照看你。”依旧是不含感情的语气嗓音。 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冷漠的男人竟然会因为好友的嘱托对一个人照顾有加。 简薄言太过神秘,从前舒染也只听过关于简薄言的名声,她是三年前跟着景御凛来到景城后才真正认识了简薄言。 外界对他的传言一点儿也不假,冷漠无情,手段狠辣,不近女色,甚至有人说,简薄言之所以不碰女人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舒染心里也已经悄悄将简薄言划分到了断背山的领域,因为,到目前为止,她的确从未见过他身边出现过一个女人。 从景城到堰都需要飞两个小时,舒染在两个城市来回过很多次,但她第一次觉得这两个小时竟然如此漫长。 她本来因为景御凛的事情就有些着急,偏偏简薄言就是个面瘫冰雕,试问身边坐了个煞神谁不会觉得如坐针毡。 舒染试着找话题缓解沉闷气氛的尴尬。 “简先生你知道御凛突然去堰都是为什么事吗?” 简薄言:“不知道。” 舒染:“那他走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简薄言:“没有。” 舒染:“……” 冷漠简洁的说话方式让舒染有一种她是在和一个机器人说话的错觉,索性她也就不找话题尬聊,脑袋往座椅上一靠,闭目养神。 一路平静。 到达堰都后,舒染再次向简薄言道过谢,然而这一次简薄言连一个眼神都没有丢给她。舒染也并不在意,不敢有半分停留,拦车直接去了林家。 正文 第三章 宴会 到达林家别墅外,舒染几乎踩着十二公分的高跟鞋小跑过去的,她纤细白嫩的后脚跟已经被磨破了皮,但她仿若没有感觉。 林家别墅门口,她正想进去,保安伸手拦住了她,“舒染小姐,请出示你的请柬。” 舒染这张脸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说不认识,太美,太有辨识度,保安也不例外。 “既然你们都认识我,也该知道我并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我只是来找人的。”舒染笑容友善。 保安有些为难,“抱歉,但是林先生吩咐过,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他们自然也知道面前这个美人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但是上头的人有吩咐,他们也不敢违背,他们得尽到自己做保安的责任。 “真的不能进去?” 保安重重地点头,“真的。” 她竟然也有被这样拦住的一天。舒染看着两个尽责的保安有些无奈,突然觉得有时候恪尽职守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了景御凛的电话。 她没期望电话会接通,但这一次,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看到电话接通了,舒染心头压了一下午的大石头终于是落下了。 “亲爱的,你还在林家?”她一双大眼睛瞪了大门口两个保安一眼,娇柔的声音带着撒娇的语气,“我被尽职尽责的保安大哥拦在大门外了,你来接我。” “你好。”电话那头却不是景御凛的声音,而是一个声音温柔的陌生女人,“阿凛在忙,你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吧,我帮你转告他。” 一声阿凛叫得好是亲切自然。 舒染心里顿时被泼进一盆冷水。 景御凛为了随时能够联系她,手机一直都是随身携带,除了他信任的人从来没有人可以碰他的手机,可现在他的手机却在另一个女人手里? 他除了她从不与其他女人有过多接触,他身边的助理手下全都是男的,那个女人是谁? 舒染“啪”一声挂断了电话,站在原地身体有些颤抖,连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害怕。 她本该质问电话那头的女人是谁,可她不愿意仅凭一个电话胡乱猜测给自己添堵,她从来只相信亲眼看到的真相。 “保安大哥,你们真的不让我进去吗?”舒染再次看向保安,嘴角挂上甜甜的笑。 两位保安被她甜美的笑晃了眼,舒染大美人的一笑确实有足够的感染力,但保安愣了几秒钟后还是重重地点头,“抱歉,没有请柬不能进去。” 可谓是尽职尽责到了极致。 舒染无语地瞥了一眼两个木头脑袋,看来她只能剑走偏锋硬闯了。 “舒小姐,同行吗?”清冽的气息自后袭来,在这秋日倒有那么几分秋高气爽的意味。 舒染转头,看见的就是顶着惊艳绝伦的脸面无表情走来的简薄言。 来得正好。 舒染嘴角的弧度添了一分,“好啊。” 有简薄言这个大boss在,她还怕进不去? 果然,有简薄言开口,舒染跟在他身边轻松地就进去了,两个保安不敢有任何异议,简薄言这个大佬他们可不敢拦,林家可是巴不得他每天来访呢,若是拦了,倒霉的是他们。 舒染深刻地认识到了身份的重要性,有权有势才是正道啊。 她看向简薄言微微颔首,“我又得谢简先生一次了,原来简先生也是来林家,若是早知道的话我就不多此一举跑去自己打车,直接跟你过来了。” 若是她知道他也会来林家,下了飞机直接跟着他过来的话也不用在保安那儿浪费那么多口舌了。 “你没说。”简薄言淡淡地说。 他这话说得好像如果舒染开口,就算是他不顺路,也会将她送过来。 当舒染余光看到简薄言清冷的眸子时,有一种错觉,仿佛他早就知道她的目的是林家,但就是没有告诉她他也要来林家,故意让她自己打车过来。 舒染皮笑肉不笑,“是是,怪我。” “简先生怎的在我之后到林家?”按理说简薄言有专属司机,应当会比她这个打车的人先到才对,况且她还在门口耽误了一段时间,可他却在她之后那么久才到,着实奇怪。 “有事回了家。”简薄言依旧惜字如金。 他说的话不多,不过舒染凭着他前后的话也大致猜到,简薄言原本是没有打算来林家的,到了堰都就直接回了家,不知什么原因又才从家里特意过来。 “这样啊。”倒是她误会了他。 舒染愈发好奇,这个二流的林家宴会里究竟有什么,竟然能让景御凛抛下婚礼马不停蹄地跑来,又让简薄言也跟着前来。 据她所知,简薄言性情冷淡,一般从不参加任何的宴会活动,他会出席景御凛的婚礼全然是因为他们是好友。 舒染跟在简薄言旁边进了林家,时不时地有目光落到她身上。 景御凛和舒染要结婚的消息是传遍了大半个国家的,如今这场婚礼的男女主角都出现在了林家,着实让人惊异。 不得不说,林家宴会上人很多,穿着西装礼服的男女交谈,各自谈着生意或者其他。 舒染在别墅院子里的人群中张望了一圈也没有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随手拉住了走过的一个服务生,“你知道景御凛在哪里吗?” 服务生显然不认识舒染,她打量着莫名其妙拉住她的漂亮女人,眼底闪过惊艳,瞥见她朴素的穿着闪过鄙夷,想估计又是哪家想要靠脸勾搭有钱人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女人。 “我只是一个服务生,怎么可能知道那些大人物的去向。”服务生说完就托着酒盘离开了,毫不掩饰的傲慢。 取消婚礼过后舒染匆匆换的衣服,牛仔裤加体恤的便服,和宴会里的礼服格格不入,也难免服务生误会。 舒染有些不悦,却没功夫跟她计较,叹了口气,暗自懊恼,她真是焦急过头了,竟然随手拉个人就问。 “难得有人不认识鼎鼎大名的舒小姐。”简薄言冷漠地调侃说。 舒染摊手,“是啊,很难得。” 近年来荧幕上最活跃的便是舒染,见到有不认识她的人确实难得。 正文 第四章 你来了 舒染抬步就往前走,简薄言冷漠而平淡的声音道,“舒小姐,你不觉得找我问景御凛的下落会更快得到答案吗。” 舒染瞬间精神了,她一着急倒给忘了,以简薄言和景御凛的关系,他肯定知道他在哪里,“简先生,那能否麻烦你带我去找他呢?” 简薄言没有回答她,只是径自往前走。 这人什么意思?是可以还是不可以? 舒染一脸懵,站在原地看着他挺拔的背影。 走了两步,简薄言发现女孩没有跟上了,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对她道,“不是要找景御凛吗。”然后又继续往前走。 “麻烦简先生了。”舒染说着跟上了他,简薄言没有搭话。 虽然舒染认识简薄言有三年了,但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跟他交道,说实话,舒染是真不喜欢跟这样冷漠难相处的人打交道,跟他说个话累得慌。 她跟着简薄言穿过人群,认识简薄言的人都会跟他打招呼,他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一个“嗯”字都没有留给他们,仿佛他多说一句话就会造成损失。 有了对比,舒染突然觉得庆幸,简薄言性子比想象中还要糟糕,她的待遇比起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来说不知好了几倍。 她知道,若不是有景御凛的关系,简薄言对她估计也是这样的态度。 “简先生,问你个比较突兀的问题。”舒染眸光落在简薄言精致的侧脸。 “什么?”简薄言听着她尽是认真的语气不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只是面容依旧凉薄。 舒染犹豫了一下,说,“你是天生就不爱说话吗?” 其实她想问的是,他是不是有社交困难症,不然为什么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不过话到嘴边她还是收了回去,万一惹恼了他,他不带她去找人了怎么办。 “我只是不喜欢和愚蠢的人说话而已。” “……” 舒染被他的回答一噎,不知该怎么回话了,敢情人家就是嫌弃其他人智商低呗。 她突然就想起了《画壁》那部电影里的那么一句话,“你是个妖怪,是没有资格跟我们仙女做朋友的。” 那些人没有资格让他开口。 “第一次发现简先生真是……有趣。” 憋了很久,她才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哦?哪里有趣?”简薄言却是忽然勾了勾万年平淡的唇角,虽然是转瞬即逝,却如春日桃花般只需要那么一瞬就足够惊艳。 他出众的容貌及强大的气场在人群中实在太过耀眼,但凡路过的地方没有哪个女人没有多看他一眼,加上他这惊鸿一笑,迷了不少女人的眼。 舒染此刻能感受得到就是四处飞来的眼刀子,一次两把齐飞,要把她切成盐切鸭似的。 “简先生,你的魅力太大,走在你身边真是压力山大。”舒染被周围的敌意围攻跳过简薄言的问话说。 简薄言是堰都最让人垂涎的黄金单身汉,宴会上不泛上流社会家族的千金觊觎简太太的位置已久,不过据说他不喜欢女人,这也就让许多女人心碎了。 如今看到向来清心寡欲不近女色的简少第一次带女伴出场,还有说有笑的,各家千金瞬间又燃起了希望。 简总喜欢女人,至少说明她们还是有机会的。 而此刻站在他身边的舒染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在场女人们眼中最大的情敌。 “舒小姐不遑多让。” 舒染近年来大火,贴着妖娆妩媚最具代表美人的标签,看现场不少风流的公子哥和肥头大耳的老总如狼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就知道,她的魅力不亚于他。 有那么一种女人,如舒染,天生就明艳耀眼令人羡慕,再朴素的衣服也掩盖不了她身上那与生俱来的美艳动人,站在光芒万丈的简薄言身边毫不违和。 “我真希望我是因为站在了景御凛身边才赢得了这些注目。”舒染耸耸肩,莞尔一笑,有些感慨。 她向来习惯了站在人前被众人注视的感觉,丝毫没有任何怯意,任由男人们觊觎的眼神女人们嫉妒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仿佛她生来就是这么高傲,生来就是该让人羡慕嫉妒恨的。 穿过人群,走过两个长廊,隔着水池,舒染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傲然身影。 景御凛衬衫的纽扣解到了第三颗,蜜色的健硕胸膛若隐若现,桀骜的身姿在人群中异常显眼,就像是第一次见到他时般,一下子就能吸到她的目光。 景御凛正在与林家的当家人林蒙交谈着什么,林蒙跟他说了句什么后,他嘴角勾起张扬的笑,端着酒杯的右手轻轻摩擦酒杯。 舒染知道,这是他在做重要决断时会有的表情和动作,她倏地停住了脚步。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能让他做出这个动作? 她看着他的身影有点失神。 舒染想起他在景城接电话时反常的样子,眉头紧了紧,忽然觉得右眼皮跳得厉害。一种来自女人第六感让她隐隐觉得很不好。 “怎么了?”简薄言见她停下脚步,难得开了金口问。 舒染忍着心底的不适,扯开嘴角,“没什么,我们过去吧。”然后抬步绕过水池向那边走去,每往前走一步,舒染眉间就多皱一分,眸底的不安就多一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么,心底却已经乱作了一团。 还未等他们走过去,林蒙已经眼尖地看见了显眼的简薄言,微笑着走过来迎接,“简总来啦,简总能赏脸,真是蓬荜生辉啊。” 林家不过是个二流的世家,今日的宴会能够请来景御凛和简薄言两个国内一流的大人物,换做任何一个小家族都会笑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简薄言,他是出了名的冷漠且不近人情,向来不会轻易出席宴会。 林蒙伸手想要与简薄言握手,简薄言已经错开他径直走向他身后的景御凛,林蒙也不恼,仿佛一点儿也不尴尬似的笑着,跟着走了过去。 “舒染小姐也来了。”走过去后,林蒙的注意转到了他身边的舒染,有些惊讶。 谁都知道舒染是景御凛的女人,然而外界大多数人都只当她只不过是他的情人之一,与‘女朋友’三个字毫不挂钩,直到传出他们要结婚的消息。 不过这场婚礼来得快走得也快,还没开始便结束了,震惊了不少人。 舒染没看他,目光朝着景御凛。 “染染,你来了。”景御凛凝着舒染的眉眼,嗓音有些低哑。 正文 第五章 生日礼物 “今日当真是热闹的一天。”林蒙惊讶后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眯着眼笑,像是极高兴。 林蒙没有再说,只是不知是不是舒染的错觉,听着他的话,她总觉得有些讽刺的味道。她以为是林蒙看不上她的身份,没有理会他。 舒染看着景御凛,只觉得今天的景御凛很奇怪。 她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舒染突然不安,有一种要发生什么大事的感觉。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与他对视,希望从他的眼睛里读出什么来,希望他可以开口解释突然丢下她取消婚礼的缘由。 舒染未等到他的解释,却等到了一道温柔的女声。 “阿凛,我找你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儿来躲着。”娴静好听的声音如钢琴间跳出来的音符打破了沉默,煞是迷人,“天凉了,把外套穿上吧。” 话音过后,就见到了声音的主人,白色的礼服长到脚踝,收腰的设计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黑色长发如瀑铺在背后,几缕垂落胸前,扫在锁骨上,若有若无地诱人。 那是一个清纯的美人,眉似新月,双眸含情,娴静中带着成熟,温婉中蕴含美好,像是一朵纯美迷人的百合花,像是江南水乡皎美的秋月,像是剔透清幽如白玉的雪。 这是一个和舒染完全不同类型的女人。 那一句“阿凛”唤得甚是温柔,像恋人间亲密的昵称。 舒染听出来了,她是几分钟前接电话的那个女人。 原来景御凛的衣服在她手里,也就难怪景御凛的手机在她那里了。 那女人走到景御凛身边,双手十分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仿佛眼里只有他,然后言笑盈盈地为他披上外套。 舒染以为景御凛会推开她,可她并没有看到他有丝毫不悦,反而把右手里的酒杯放到一边,抬手将她被风吹起的头发捋到耳后,没了平日的张扬,“我与林先生谈些事情。” 舒染太熟悉他的这种语气了,那是原本只属于她的温柔。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他们今天要结婚时穿的礼服,而现在他却穿着礼服站在其他女人身边亲昵有加。 “亲爱的”三个字就这样堵在舒染喉咙里,堵得她几乎窒息,双脚像是灌了铅,重到她提不起来。 明明几个小时前面前的男人还捧着拥着她温柔地吻她,张扬地宣誓说,“染染,你一直是我心里唯一的景太太。” 舒染爱景御凛,炽热浓烈的爱,从六年前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就注定了,她花了三年时间,不惜与家人决裂走到他的身边,站成了他身边唯一的女人。 景御凛张扬而高傲,对谁都是不可一世的睥睨,独独对舒染耐心呵护,他宠她,温柔深情的宠,毋庸置疑。 他丢下婚礼就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此时此刻,舒染心里说不出到底什么滋味。 从前,景御凛除了舒染绝不会多看其他女人一眼,更别说是这样的近距离接触,可是现在她眼睁睁地看着他对另一个女人如此关怀备至。 这个女人在他心里的位置绝对不一样! 舒染彻底地慌了,双手攥成了拳头,修剪得精致的指甲钳进了手心的肉里,但她还是强硬地扯出一抹明媚的笑,朝景御凛走了过去。 她在他面前站定,伸出纤细的十指理了理他刚搭上的衣服,右手随之沿着衬衫的边缘向下滑到第三颗扣子,微凉的手指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胸膛,抬头望着他的眸。 “亲爱的,我说过的吧,你这样很诱人犯罪呢。”随后亲昵自然地将第三颗扣子为他扣上,垂下的脑袋尽显委屈,娇柔的声音令人心疼,“今天本该是我们的婚礼。” 她还是想要他的一个解释。 舒染想,如果景御凛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比如,那个女人只是他的妹妹或者某个亲戚,那么她一定会原谅他,改日重办婚礼。 “染染。”景御凛看着她的一双黑眸里有一丝复杂,闪过挣扎,随后却吐出对舒染来说最残忍的字句,决绝而坚定,“我们分手。” 不是协商,不是祈求,是无可反驳的陈述。 分手!那么突然。 他说出的话绝不是开玩笑。 舒染心脏骤然紧缩,呼吸一滞,身体僵住。 “关于以后你不必担心,景城的那栋别墅我已经转到了你的名下,我给你的卡你依旧可以用,你知道那几张卡都是没有限额的……” 害怕他继续说下去,舒染焦急地喊他的名字,“御凛……” 从那年毫不犹豫地跟着景御凛走的那一天开始,舒染就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离开他。 成为景御凛的太太是她这些年来唯一的目标,她想象不出,没有了景御凛的舒染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还有事,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去。”景御凛不给舒染说话的机会,径自安排道。 他居然要和她分手?就因为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还为了那个女人巴不得赶紧把她踢开? “现在是晚上九点,你要我现在回景城?”舒染上前半步近距离迎上他的眸光。 她浑身都在颤抖,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因为愤怒还是心痛,本来想好的要跟他说的挽留的话语突然就都碎了,化成灰尘被风吹走了。 她的心脏失了重,重到那颗心脏仿佛下一刻就会血淋淋地坠落在众人脚下。 景御凛却向旁边退了一点,“我让人送你去酒店,明天送你回景城。” 看着他细微的动作,舒染只觉得心凉,他为了不让他的新欢误会,就那么怕跟她扯上关系? 面前一对璧人并肩而立和谐的情景差点让她失控,可她是舒染,向来被捧在手心里骄傲的舒染。 舒染忽然笑了,她本来就属于那种娇柔妩媚的美人,她的美明艳而夺人眼球,一笑起来一双狐狸眼里水波流转,尽显风情。 “亲爱的,以后我都不能再骄傲地告诉别人我是景御凛的女朋友了呢,所以今天,让我最后再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在别人面前骄傲一次,就当是送给我的二十岁生日礼物,好不好?” 只有舒染自己知道,她笑着说出这些话的时候,是怎样的痛彻心扉。 景御凛原本给她准备的二十岁生日礼物是以一场盛大的婚礼将她娶回去做景太太…… 正文 第六章 不知道是谁 景御凛皱了眉,双眸里的光太过错综复杂,舒染看不懂。 她知道,他要分手,她说什么都无可挽回,她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让他再多陪她一会儿。 多么可笑。 她跟着他,陪他从炽热若阳光的少年变成手段凌厉让人闻风丧胆的凛爷,他宠她,把她从名不见经传的少女捧成当红小花旦。 可是到最后,只要他一句话,她在他心里就什么也不是了。 “今天是我生日,你说过的,我的生日我最大。”舒染默了默,笑得灿烂,一脸的任性,仿佛那段被景御凛宠着的时光从未结束。 她抱着他手臂,揉了揉肚子撒娇,“你得陪我跳舞,陪我喝酒,还要陪我吃饭,你都不知道,我肚子都饿扁了,你看,它都在咕咕抗议了。” 从开口跟景御凛说话起,舒染就没有再看那个女人一眼,仿佛他身边只有她一人。 景御凛难得为难,看向白色连衣裙的女人,似是询问她的意见。 女人放开了景御凛的手,笑得温文尔雅,善解人意,“难得有人邀请你跳舞,去吧。” 真大度啊。舒染心里想。 她倒是挺佩服这个女人,在情敌面前表现得那么大方,还那么善解人意地亲手把爱人推给情敌。 换做她,她可做不到,她的眼里可容不得半粒沙子。 也不知该说她是真的大度,还是有恃无恐。 舒染笑了笑,恍若未闻,攀着景御凛的手臂,一双大眼睛扑闪着,“亲爱的,我们过去吧。” 景御凛正准备走,却被人叫住了。 “你约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如何左拥右抱?”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看戏的简薄言冷冷地开口道。 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地站着,挺拔而冷漠,任谁也无法忽略他那强大到压迫的气场。 景御凛抬脚向简薄言的方向走近了几步,一手搭上他的肩膀,笑得邪魅张狂还有那么几分痞气,“我这不是想你了嘛,只好以这样的方式见你以解相思之苦咯。” 简薄言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很忙。” 两个同样骄傲气场强大的天之骄子面对面而立,一刹间世界都突然安静了下来,舞台中心只剩下这两个光芒万丈的主角。 都知道景御凛与简薄言是至交好友,只是没想到他们相处的模式是这个样子。 景御凛说话虽然有些吊儿郎当漫不经心,但其他人都很识时务,知道他们是有事要谈,都以有事为由离开了那块战场。 舒染也不好留下来,松开了景御凛的手,理了理被她弄得褶皱的衣袖,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落下一吻,“你和简总先谈吧,我去找点东西吃,一会儿过来找你。” 心底有些悲凉,从前他谈生意都会主动带上她,谈的内容也从来不会避讳她,一直都是她嫌无聊不想听找借口离开,可毕竟现在不一样了,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 舒染本想了个安静的地方坐着等景御凛,她这幅穿着真的不适合在宴会里待着,可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好去大厅找点东西填肚子。 她吃了几块马卡龙,喝了一杯果汁,胃没那么空了,又喝了几杯红酒,然后端了杯威士忌到外面的长椅上坐着吹风。 她还是第一次喝这么高度数的酒,景御凛向来只准她喝红酒或果酒之类度数不高的酒。 舒染听着宴会上的人有说有笑,突然就觉得心酸,她的人生目标没了,今天之后,她该何去何从?她低下头喝酒,尽力用酒压下心底的苦涩。 “你是谁?” 舒染余光瞥见她面前站着一个粉色礼服的女人正一脸怒色地看着她,仿佛是看见了乞丐混进了皇宫。 她是谁呢? 舒染想起以前,景御凛每逢带舒染出去谈生意时,他总会让她骄傲地告诉别人,她是景御凛的女朋友。 久而久之,她也形成了习惯,每次向人介绍时,她总会说:你好,我是景御凛的女朋友舒染。 因着景御凛霸道的主权宣誓,景城上流社会足够有权势的人无一不知道,景御凛性格乖张桀骜不驯,偏偏对舒染却是呵护备至温柔至极。 这一份特殊的温柔不仅让景城的女人妒红了眼,就连临近几个城市的许多人都在好奇 舒染究竟是什么来历,能够让嚣张的凛爷不惜费尽心思一手捧红。 现在呢,舒染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她泯了一口酒,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说话的女人,没有理会她。 宴会上的女人都是穿着各色各样的礼服,只有她穿的是一牛仔裤加T恤,头发也因为奔波有些凌乱,在这样的宴会上确实显得很突兀,别人会注意到她也不奇怪。 “哪儿来的穷酸鬼,混进我家宴会还那么嚣张!”舒染安静的态度倒是拔涨了那女人的气焰,指着她的鼻子就骂,娇蛮的态度里处处是主人家的口气。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离他们不远的很多人都听到了,转过头好奇地看向了他们这边。 正文 第七章 你算什么 舒染轻笑一声抬起头,其他人也就看清楚了她的脸,她跟着简薄言去找景御凛的时候,宴会上很多人见到过她,看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 如今很少有人不认识舒染,毫无疑问面前这个女人也认识她。 “舒染。”粉色礼服的女人眼里闪过轻蔑,“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家没有邀请你吧。” “这位小姐,难道我就不能作为别人的女伴而来吗?”舒染不紧不慢地回道。 “她刚刚跟简总一起来的。”不知是人群中的哪个女人说了一句,这句话说得很有技巧,很容易让人误会,稍加留意就能听得出来,这句话泛着酸味。 舒染低着的头无奈地摇了摇,下次她一定会记得离那个男人远点,不然她不仅是景城女人的公敌,又得成为堰都女人的公敌了。 以前她在景御凛身边也不泛有其他的女人嫉妒,对她百般刁难,他每次都会将那些欺负她的人踢得远远的,一直都把她保护得很好。 但并不代表没了景御凛的维护她就会任由自己别人欺负,她可不是逆来顺受的小白兔。 “你是简总的女伴?”粉色礼服的女人眼里的妒意一点儿也没有隐藏的意思,直直地剜在舒染身上。 方才舒染来的时候她不在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皎皎,舒染是凛爷的女朋友。”倒是她身边的一个女孩拉了拉她道,“你不知道吗,今天原本是他们的婚礼。” “婚礼?呵。”方才说舒染是跟着简薄言来的那个女人不屑瞥了舒染一眼道,“云琦,别太抬高她了,婚礼已经取消了,刚才凛爷还跟她说分手了,她现在就是个没人要的破鞋。” 有人嘀嘀咕咕在议论,舒染耳尖听到一句‘难怪她会一个人失魂落魄地坐在这里喝闷酒,原来是被抛弃了。’ 有几个风流公子哥看着舒染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如今没了靠山的舒染,他们想动她岂不是轻而易举? 从她们的对话里舒染大概猜出这几个女人的身份,一个林家小姐林皎皎,一个云家云琦,另外那一个她还真不知道是谁。 舒染从不是一个会让自己凭白受欺负的人,她勾了勾唇,笑得轻蔑。 “几位小姐,对我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吗?不过你们能否先告知我一下你们的身份?起码让我知道是何方妖怪在对我指手画脚吧。” 她从不是个好脾气的,加之今天心情糟糕,她根本就不想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周围发出一阵哄笑,敢情几个女人嫉妒了人家半天,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是谁。 “你才是妖怪呢!”林皎皎是个沉不住气的,听到舒染骂她,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语气刻薄,“你不知道吗,你才是国民公认的狐狸精。” 舒染觉得这个林皎皎的关注点着实有点奇葩。 不过说到她是国民公认的狐狸精这一点,舒染也表示很无奈,谁让她生来就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呢。 “狐狸精个个都是美艳动人,我很荣幸国民认同了我的漂亮,你若是羡慕的话我回头给你一张我的照片,你拿去医院问问医生能不能给你整一张一样的脸。” 她从容而高傲,微笑着站在那里,满身贵气,不施粉黛的脸颊带着天生的妩媚,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间皆是万种风情,比起在座的任何一位身着华丽礼服的千金小姐都惹人注目。 舒染高高在上的态度让林皎皎的两个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长得漂亮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一个低贱的戏子。” “低贱的戏子都比你漂亮,你不觉得自卑吗?”舒染向前迈了一步,站到林皎皎半米内,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我看以你的底子想要整成我这样也很难,我给你最好的建议是回娘胎重塑,你确实很有必要从内到外好好重造一番。” 言下之意,林皎皎从内到外都没法看。 周围嘲笑的声音更加肆意了,不带一个脏字的话却让林皎皎觉得比听了脏话还难受。 不等林皎皎有其他动作,舒染已经丢开她抬脚往屋内走。 周围不少公子哥都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像是在衡量如何得到这个惹眼的女人。 林皎皎看她一下子就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更恨她抢了她的风头,愤恨地咬了咬牙,眼底的狠意陡增,带着轻蔑的语气,“知道为什么凛爷不要你了吗?” 舒染捏着酒杯的手紧了紧,她当然知道为什么,为了另一个女人,可是当别人在她面前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地痛。 任谁能在别人揭开自己的伤疤,将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那么多人面前的时候还能无动于衷? 她扯了扯嘴角,装作从容地对上林皎皎嫉妒的眼睛,“这就不劳小姐费心了,至少,今天我还是景御凛的女朋友,你还是想想怎么重塑自己吧。” “嘴硬什么,我可是亲眼看见凛爷对杜若姐姐宠溺有加,在杜若姐姐面前你算什么!”林皎皎不甘心地继续嘲讽,没来由地她就是讨厌舒染从容不迫的样子。 舒染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流转在晃动着的液体上。 杜若,原来那个女人叫杜若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真的很漂亮。 “怎么着也比你强啊。”舒染丢下一句话,抬眸看见景御凛朝她的方向走了过来,没有再理会林皎皎。 朝景御凛走过去,绽放出甜甜的笑容,用软软的声音道,“谈完了?” “嗯。”景御凛走到她的身边,从她手里拿过酒杯,“染染,我不是说过吗,你酒量不好,不要喝这么烈的酒。” 舒染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就像当年第一次见他,她就认定了他,不顾家人反对想尽办法毅然决然走到他身边。 她向来不是听话的好孩子,但是偏偏她对景御凛的话就是言听计从,以前他不让她喝她便不喝。 而现在……舒染酸涩地想了想,他不会再管着她了啊,可话终究是没说出口。 “我今天就要失恋了,心情不好,还不准我喝呢。”舒染理所当然地抬起下巴轻哼道,然后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我今天要不醉不归。” 景御凛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有一瞬的愣然,这似乎是第一次,舒染在他面前像个叛逆的孩子。 舒染把酒杯放在背后的花台上,抱住景御凛的胳膊撒娇道,“亲爱的,你是在想为什么就不小心被我抢了酒杯,还是在想为什么明明说了分手却又不自主地关心我?” 正文 第八章 我们还有以后吗 景御凛低头看去,女孩白皙的脸颊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酡红,衬得她原本精致的脸更加娇美妩媚。 他忍不住伸手轻掐她的脸颊,无奈地笑道,“走吧,不是要跳舞吗?” 身后的一众公子哥看着景御凛对舒染的态度霎时间锁眉猜测起来,不是说他们分手了吗?可是看他对舒染的态度不像是不喜欢了啊。 就连方才大胆出言说在杜若面前舒染什么也不是的林皎皎也有些看不明白景御凛的想法。 舒染挽着景御凛的胳膊走进大厅,此刻她深深地体会到了她的酒量确实不好,因为她已经感觉到周围在晃动,脚下变得虚浮。 景御凛拦住她的腰妓防止她摔倒,手指轻点她的额头,“让你不要喝你不听,以后可不准再这样了,要是我不在你身边可怎么办。” 以后他不在身边可怎么办……以后?他们还能有以后吗。舒染讥诮地笑了笑。 以前有他宠她,她可以肆意撒野任性妄为,但以后景御凛就不是她的景御凛了。 她顿住脚步,转身倏地环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将他抱得紧紧的,忍不住呜咽,“可是以后你都不在我身边了呀。” 景御凛听她的话也是一顿,他回手轻拍她的肩膀,安慰她,示意她放开,可是她的双手抱得愈发紧。 像极了小孩子做梦时梦见有人抢手里的糖果,害怕被人抢走所以死死抱住不放开的样子。 他就那样任由她抱着,他能感受到他的胸膛上落下的滚烫的水滴,烫得他不忍心把怀里的女孩推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像是平静了,松开了他,抬起那张娇柔惹人怜爱的脸,眼底清明,向他伸出手,仿佛刚才躲到他怀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害羞,“亲爱的,我能邀请你跳支舞吗?” 景御凛摸了摸她的脑袋,张扬地一笑,“怎么能让女孩邀请呢,自然是该我邀请你。” 随后他站在她面前做了个绅士的邀请动作,“亲爱的染染,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舒染把手放进他的掌心,他牵起她的手,向舞池中央走去。 她的心在颤抖,她多想告诉景御凛说,他知不知道,他对她越是温柔,她就越舍不得他。 宠了自己三年的男人突然为了另一个女人抛弃自己,她怎么能甘心,他自始至终也不相信,景御凛是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 “今天的一切真的让我猝不及防。”舒染自嘲似的说道,“本以为今天过后我就是你的景太太了,没想到到头来却成了前女友。” 灯光闪烁,他们随着音乐起舞,舞步默契优雅,娇柔的女孩在张扬的男人怀里显得异常娇小,她微微抬起下巴,灿烂明亮的目光落在他坚毅的下巴,嘴角始终噙着甜甜的笑。 她像是几年前那个情窦初开的小女孩,步子欢悦如林间的鹿饮了溪水,她像是在与情人不舍告别的雕儿,悲伤却高傲。 景御凛微微低头,眸光落在只到自己肩膀处的女孩,幽深似海的双眸有一刹的动摇,里面的星光最终还是沉了下去,“对不起,染染。” “对不起什么?” “我答应过宠你一辈子,却要食言了。” 舒染不为所动,双眸平静得近乎沉寂,像是开玩笑般,“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收回分手的话啊,明天我依旧是你的新娘。” 她不是说着玩的,她是真的希望,他真的可以收回那两个字,但她也清楚地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收回那句话的。 他说出分手两个字的时候她真的很想大声质问他为什么,但她那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在公共场合失态。 “染染……”景御凛无奈唤她。 舒染停下舞步,挽着他走到一旁,从路过的服务生那里端了两杯伏特加,一杯递给他,一杯自己喝。 “我一直觉得分手的时候问‘为什么’这个问题特别矫情,我看不起那些问这个问题的女人,可真轮到我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是一个非问不可的问题。”她倒了一大口酒进胃里。 舒染一直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她觉得她是天生高傲的公主,可以爱得轰轰烈烈,也可以走得潇潇洒洒。 可真到了转身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脚那么沉重,她这个骄傲的公主败在了爱情里,败得一塌糊涂。 “你是为了那个叫杜若的女人跟我分手?” 即使她已经猜到他为什么要与她分手,她还是忍不住想要亲自从他口中得到确认。 “对。”景御凛毫不掩饰,大大方方坦荡。 “她比我好?你觉得我不够她爱你?还是你爱她胜过爱我?”舒染的心里早就堵了一口气,这下她索性全部问出来,“为了她你不惜伤害我?” 景御了耐心地解释,“染染,她是我最爱的女人,几年前她突然失踪,后来我的人查到堰都疑似出现过她的踪迹,于是我到堰都寻找她的下落,但我没有找到她,偶然遇见了你,你知道吗,你的眉宇间和她很像。” 她的眉宇间和杜若很像? 舒染自嘲地笑了。所以,杜若是他的真爱,而她就是个替身? 他说他爱杜若,舒染这时候才猛然想起,景御凛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一次‘爱’这个字。 曾经有好几次,他看着她温柔缠绻,却有悠远缥缈,像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的影子,她以为那是她的错觉…… “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只是那么一秒钟的念头。” “没有。”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 舒染心底猛然沉了下去,声音也有些有气无力,这个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还是带着期待的,现在这份期待彻底地烟消云散了。 原来一直以来,是她自作多情地以为景御凛足够爱她,事实上,他确实足够宠她,但他不爱她。 舒染将杯子里的酒全部倒入口中,知道答案她还亲手拿刀在原本还在淌血的伤口再刺一刀,痛的终归只有她自己罢了,她可真是蠢。 她拦下了服务生想要再拿一杯酒,景御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挥手让服务生离开了,对舒染沉声道,“染染,你醉了,不能再喝了,我让人送你去酒店休息,明天送你回景城。” 正文 第九章 电影终散场 回景城?景御凛都不要她了,她还到景城去做什么? 舒染是铁了心要喝,见服务生走了,一下子倒了下去,他怕她摔倒伸过手去扶她,她就一把将他手里的那杯他没喝完酒抢过来喝了。 她拿着空荡荡的杯子,鼓着腮帮子理直气壮地瞪着景御凛,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样。 景御凛怕她待会儿迷迷糊糊打碎玻璃杯伤到她自己,无奈地拿过她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我让人过来接你。”说着伸手就要从包里摸手机。 舒染拉住他想拿手机的手,软软腻腻声音有些委屈地哼了一声道,“你还没祝我生日快乐呢。” “凛爷,杜若姐姐落水了!”景御凛正欲开口,就听见林皎皎跑进大厅大声喊。 他想也没想,松开了扶着舒染的手,唰地朝水池的方向冲了过去。 没了支撑的舒染身体一晃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扶住了旁边的桌子才稳住了脚步。他是冲过去的,如风驰电掣,她在他的眼里见到了前所未见的焦急担忧。 她想起了林皎皎的话,她还真是无法反驳,在杜若面前,她就还真的什么也不是。 景御凛这般心急火燎的样子引起了宴会上众人的好奇,都小声议论着跟上去看发生了什么,大厅里很快只剩下寥寥几个人。 “景御凛,你比我想的还要有情有义,更比我想的还要薄情寡义。” 舒染扶着桌子边缘,努力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摇摇晃晃走到摆着酒瓶的桌子面前,拿起一瓶酒开了封就往嘴里灌。 先前她之所以那么肆无忌惮地喝酒,那是因为他在她的身边,她知道他一定会让她安然无恙。可此刻,她顾不上景御凛有没有空管她,她只想用酒精麻痹自己,掩盖心里的痛。 一直以来,爱景御凛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她最为骄傲的事情,如今也成了最让她伤心的事情。 她在十四岁初遇他。 那年,她跟着父亲到景城玩,意外被地痞绑架,十九岁的他像是烈日朝阳一样出现,带着一群兄弟身手利落地将绑架她的人一个个打得跪地求饶。 她被胶带封了嘴,只能‘唔唔’求救,他看到了角落里被绑住的她,解了绳子,把娇小灰头土脸的她抱出了灰暗的房间,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别怕,没事了。” 她看着他好看的脸庞,看得有些入迷,他耀眼得像是天上的骄阳。 他那天似乎很忙,派人把她送到了警局,名字也没留下就匆匆走了,但那个少年张扬温暖如阳光的嗓音自此印在了她心底再也无法去除。 很俗气的英雄救美,但就是这么俗气的相遇让她陷了进去并不可自拔,自从那时,他成了她少女时期对爱情的所有期待。 那一次她父亲怕她留在景城不安全,第二天就把她带回了堰都,后来她四处打听才得知了他的身份。 她想去景城找他,却被所有家人反对,为此她和家人大吵了一架,后来她父亲为阻止她直接将她送出了国,勒令她大学毕业前不准回国。 她斗不过老谋深算的父亲,中间想方设法逃过无数次也没能成功,她花了三年的时间,到十七岁那年,才躲过父亲的眼线悄悄跑回了国。 那天她与朋友心血来潮偷偷跑去酒吧,却不巧碰上了有人在酒吧打架,她们躲在暗处观战,她猛然就看见了人群中朝思暮想的他。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又是在与人打架。 “景御凛,小心后面!”她看见有人想要从背后偷袭他,担心地站了起来,大声提醒。 他朝着她张扬自信一笑,一脚把偷袭他的人踢了出去。 酒吧里的混乱结束后,他来到她的面前伸出手,“没事了,出来吧。”如第一次同她说的话一样令人安心。 “你认识我?” 她望着他桀骜的双眸,“景城鼎鼎大名的景少,谁不认识。” 他兀自笑得花枝乱颤,使得她望着他的眼不自觉愈发热烈,“我想当你的女朋友,可以吗?” 他有那么一瞬错愕,倏然痞气一笑,“你若是愿意跟着我回景城就可以。” “我愿意!”她快速地点头,笑容灿若星辰。 他走到她面前,然后潇洒地牵起她的手攥在掌心,“走吧。” “嗯。”她携着他的手,丢下错愕的朋友,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我亲爱的女朋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舒染。” “以后我就叫你染染了。” …… 过往像是电影片段,一段一段闪现,所有的记忆片段里,与他在一起的时光最耀眼。 可是再美的电影终究还是散场了…… 舒染在大厅里等着,她以为景御凛回来接她,可是她都等到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了,也不见他回来接她。 她的心宛若螺旋一样被绞着,绞得她疼得几乎窒息,泪翻滚如黄河泛滥,眼眶是那岌岌可危的堤,濒临决堤。 可她不能让它决堤,她拼了命强撑着,她不能哭,她今天已经够狼狈了,怎么可以更狼狈,周围的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她偏偏就不让他们有机会看到。 她不能在别人面前表现出一点疼痛,那些人就只会落井下石,除了嘲笑和讽刺,更甚者可能会火上浇油。 “都说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古人诚不欺我也。”舒染把手里的瓶子往地上一扔,靠在桌子上。 舒染只感觉整个人都是眩晕的,头顶上漂亮的水晶灯不停地旋转,转得她烦躁至极却又深深的无力。 她知道自己醉得厉害,身体已经不太听她的使唤了,她怕待会儿自己会撑不住睡过去,撑着不平衡的身体跌跌撞撞地离开了林家别墅。 舒染把包挎在手臂东摇西摆地走在马路上,春夜里风还带着微凉气息,扫在她的皮肤上让她打了几个冷颤,忽然旁边停了一辆车,然后就听见了不怀好意的声音。 “哟,这不是舒染大明星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要不哥儿几个送你会酒店?” “不必。”舒染虽然是醉了,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分得清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这几个人一听就是见色起意的流氓。 正文 第十章 酒醉的美人 “怎么不必,你看你醉成这个样子,我们哥儿几个丢下你一个女人大晚上在街上晃悠会良心不安的。” 什么良心不安,说白了不就是放着这么个美人不碰觉得可惜吗。 车上的人说着就径自打开车门下车朝舒染的方向走来。 舒染有点慌,她现在喝醉了,浑身软绵绵的,连跑路的力气都没有,若是落到了这群流氓手里就惨了。 她突然后悔一个人就跑了出来,后悔不该喝那么多酒。 来不及后悔,其中两个人已经一人一边拽住了她的两只胳膊,另一个人站在她面前,“舒大美人,跟我们走吧,我们几个带你去快活。” “放开!”舒染感觉到两个流氓的手碰到她只觉得一阵恶心,“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我们当然知道啊,舒大美人嘛。”拽住她右手臂的流氓另一只手在她白嫩的皮肤上摸了几把,“放心,我们几个保准让你满意。” 舒染使劲甩开他,在他腿上踹了一脚,怒道,“滚!我是景御凛的女朋友,你们若敢碰我,我保证你们会死得很惨。” “景御凛的女朋友?你当我们不知道景御凛不要你了?”拽着她左手臂的那人扳过舒染的肩膀不屑道,“舒染,别给脸不要脸,我们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 景御凛甩了舒染这件事情今天晚上基本都传遍了,他们在宴会上就一直盯着舒染,直到她离开见到有了机会便跟了出来,怎么会轻易放过好不容易得来的艳福。 “伺候景御凛是伺候,伺候我们也是伺候,反正你没了景御凛当靠山,投靠我们又何尝不可,你若在床上表现好了我保证你可以像以前一样风光。” 舒染右手一巴掌甩过去,力气大得将那流氓的脸都扇出了手印,“就你们也妄想跟景御凛比,我嫌你们恶心。” 那流氓瞬间被惹怒了,放开她的肩膀改伸手扯住舒染的头发,“啪!”另一只手一声打在她脸上,白皙的脸颊瞬间就红肿了。 “呵,就凭这一点你们就比景御凛差远了。”舒染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讥诮道,“他够爷们,从不打女人,也就只有你们这些一事无成只知道啃老的米虫会拿女人撒气!” 她即使是醉了,毒舌的功夫依旧没减弱,知道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也不愿意委曲求全。 “舒大美人,我待会儿就让你在我的床上试试我究竟够不够爷们。”那人拽住舒染的头发就把她往前扯。 舒染头皮疼得发颤,伸出手用锋利的指甲狠狠地抓在他受伤,那个流氓一个吃痛放开了舒染。 他却也不恼,奸笑道,“舒大明星不仅长得美,连性子都这么烈,我喜欢,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尝尝你在床上是不是也是这样烈。” 他说着就跟其他两个人打了个眼色,三个人一起抓住舒染就要把她往车上拖。 舒染发狠了地挣扎,可她是女人,力气抵不过一个男人,更别说是三个男人,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拖上车无能为力。 马路上一阵汽车刹车的声音,紧接着是一束强烈的灯光倏地照了过来,舒染被强迫着闭上了眼睛。 三个想要不轨的流氓也被突然照来的灯光惹恼,“谁啊!哪个王八羔子敢坏我们的好事!” 灯光弱了下去,舒染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逆着光,她看见了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 那个身影踩着路灯投下的影子一步一步从阴影里走过来,也让人看清了他的脸。 “简总,不知您有什么事?”抓着舒染的其中一人毕恭毕敬道。 堰都内,没人敢对简薄言不敬。 简薄言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滚。” “好的,简总,我们马上走。”那三个人只当是以为他们的车挡住了简薄言的路,准备拉着舒染往车里塞,离这个煞神远点。 “她,留下。” 那三个人想反驳,可是看着简薄言那张阴沉的棺材脸就不敢再开口,虽然很舍不得就这么舍掉舒染这个大美人,但碍于权势相差太大,不得不忍痛割爱。 “原来简总也喜欢美人,我们就不夺人所爱了。” 说着他们便放开舒染上车离开了,他们想的是,反正没了景御凛专属庇护,他们以后多的是时间对舒染出手。 被放在地上的舒染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晃,脑袋越来越重,索性闭上眼睛躺在地上就地睡了。 “舒小姐。”简薄言唤了舒染一声,只是她没应声。 简薄言一个眼神递给助理易褚,易褚立刻上前去查看。 “总裁,她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简薄言冷漠的语气透着不可置信,这个女人心这么大?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睡着? “她好像喝了很多酒。”易褚解释道,“总裁,怎么办?” 简薄言拧眉,喝醉了也敢出来乱跑,这个女人胆子可不小。 “打车送去酒店。” 易褚当然明白自家总裁的意思,总裁开车回去,而他负责把舒染送去酒店,毕竟把一个醉酒的女孩子一个人送到出租车上也不安全,毕竟这个女孩子还长得这么漂亮。 “可是总裁,这个时间点这附近没车。” 简薄言皱了皱眉,“抱上车。”说完便径自往路边的黑色迈巴赫走过去。 没车的话他也只有用他的车把她送去酒店了。 易褚认命地抱起烂醉的舒染,把她放到了后座,然后去开车。 简薄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而后座的舒染喝醉了也不老实,左摇右晃,嘴里念叨着“搭车到酒店”,随后就去拉车门,见一边门打不开又去另一边。 一直打不开车门,舒染就放弃了,坐在原地左摇右晃了一会儿,紧接着就捂着胃吐了起来,把后座弄得乌烟瘴气。 “好恶心啊。”吐完后,舒染呆呆地看着车内的污秽,捏着鼻子嫌弃地嘟囔,然后把窗子摇下,想要爬出去。 “停车。”简薄言忍住狂跳的太阳穴,下车把舒染从车里抱了出来直接放地上。 “你把她送去酒店。”简薄言说着就往驾驶座走去,准备自己先开车回去,把舒染这个烂摊子丢给易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