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你明明是爱我的 栾城春色大酒店,33层,总统套房。 暧昧的声音,一阵一阵如浪潮般袭来。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身影,使得这八月的天气更是炎热了些。 简桉眼神魅惑,声声勾着人的心绪,可惜身上的容墨并没有在乎。在他的眼里,这个女人只是一个无聊时的工具罢了,无论她做出任何神情,都激不起自己的一点兴趣。 于是,他丝毫没有心软,狠狠地折磨这个女人。 两小时后,他主动结束了这种纠缠。从她身上离开,动作十分果断,一点儿的留恋也没有。 简桉衣服都没穿,略带期待的爬了起来,任由身体泄露在外面。 “阿墨,你……今晚你会回家吗?”起来时她看了时间,刚好下午六点。要是可以一起回家,她就可以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若是再贪婪一点,能够一起吃饭…… 脑袋中的想法还没消退,容墨不带感情的冷声就浇灭了她心中的希望。 “你只是我无聊时的工具罢了,简桉,聪明点,别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冷冷的声音,两年来一如既往,半点温度都没有。 简桉的身子颤了颤,嘴唇张了许久,还是缓缓合上。 “嗯,我知道了。” 无聊时的工具,这机个字,从他们结婚的那一天开始,白纸黑字就写得清清楚楚。不管她怎么下意识的忽略,事实依旧摆在那里,作不得假。 她纤长的睫毛颤抖着,拼尽全力不让眼泪落下来。 容墨低头,瞧见了她这幅柔软脆弱的模样。心里头像是被针刺了一下,有些许尖锐的疼。不过这疼来得快去得也快,仅仅半霎就消失无踪。 “知道就好。”冷淡的言辞落下,已然穿好了衣裳。 简桉抬起头,一刻不眨的盯着身着西装的他。 他真的很好看,浓眉似剑,黑眸似潭,眼神充满锐利,仿若一只随时随地防备着一切的鹰隼,带有股浑然天成的凌厉气势。而他天生衣架子的身材,更是为这股气势加了几分锐利。 这就是她喜欢的男人,喜欢了八年的男人。 当然,也是她的丈夫。 “简桉!”倏然的冷厉声音,让她所有的神魂瞬间归位。 眼珠子聚了焦,欣喜一点点浮了上来。“阿墨,你要回家吃饭吗?” 下意识的话,说出了她隐藏的心事。还未来得及后悔,就听到了他冰冷的话音。 “两年了,你还在做梦吗?” 她忽的觉得很冷,没有任何遮蔽物的身体开始缓缓发颤。 是啊,她怎么能继续做梦呢?她可是罪人,还有那么多罪要赎,不该这么说,不该这么期待的。 几秒过后,她站了起来,坦然的面对着他。 “抱歉,我脑子出问题了,说出这么糊涂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温和的说完,她就将散落在地的衣服捡起来穿上。 拜彼此的关系所赐,他每次发生关系前都会要求她主动褪去衣服,从不会粗暴对待。因此衣服很干净,和来时一样。 穿好衣服,她走到镜子前,拿出口红涂抹在嘴唇上。下一刻,一个利落干净又美丽的人儿就出现了。 她回过身,笑着看他:“阿墨,我先回家了。” 红唇微启,眼睛微微眯着,极为好看。 容墨别开视线,一刻都不愿意看她。 她没受半点打击,反而乐观说:“你工作别太认真了,早点回来。我会给你留灯。” 她每晚睡觉之前都会给他留下一盏暖暖的灯,只为让他回来时感到一丝暖意。可惜这样的善意,落进他眼里就只剩讽刺。 “我今晚睡公司。”言语间,决绝得让她捏紧了手掌。 “没事,我还是会留。”说罢不等他有任何反应,提起桌上的包就往外跑去。 容墨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大开的窗户,兀自出神。 飞速跑进电梯,确认他没有跟上后,她才靠着墙壁一点一点的滑落。强忍的眼泪,在这一瞬间跌落得彻底。 她捂住脸,泪水渗过指缝一点点流淌。 “我们……我们不该是这样的,你明明就是爱我的……”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容墨外,再没有人能让她卑微脆弱至此。 因此走出电梯,所有的脆弱消失不见,她又成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简桉。 抬手看了看时间,六点十分,黎黎应该下班了,于是拿出手机拨了过去。 几秒后,电话接通。 “小桉,要约我吗?”洋洋洒洒的朝气,似乎驱散了简桉心里的阴霾。她嘴唇一咧,灵气的声音倾泻而出。 “七点,夜色。”听到时间地点,黎黎刚准备应答,就听到简桉的嘱咐。“记得带钱。” 她头冒黑线,“得,堂堂简家千金居然没钱?” 简桉也不理会她,对着话筒亲了一口就挂了电话。而后看了看身后的大酒店,眸子里划过一缕痛苦。片刻后,消失无踪。 “阿墨,我不会离开的,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喃喃着,打了个车就往夜色赶去。 七点钟差一分,她下了车。刚走到夜色门口,就见到一旁被缠着的某人。 一身超短皮衣皮裤,修长白净的大腿就那么明晃晃的亮着,勾着每个人的心脏,难怪会被缠上。 简桉轻笑一声,就走了过去把手搭在黎黎肩上,而后不屑的看向面前男人。 “小朋友,才多大年纪啊,就学会勾搭这样的姐姐了?毛儿长齐了吗?”略带嘲讽的话,听得男人愤然。刚伸出拳来,就被黎黎一手握住。 “不过一句玩笑话而已,哪至于恼羞成怒呐?”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手上使劲,咔擦声即刻响起。 简桉和黎黎对视一眼,而后灿然一笑,挽着彼此的手进入了夜色。而那个男人,则是抱着自己的手靠在墙上,呼天抢地的哀嚎。 夜色是栾城最出名的酒吧,不仅因为这里是江家大少爷的地盘,更因为这里极度自由。里面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自然也有形形色色的事儿。 简桉和黎黎喜欢这里,倒不是因为喜欢热闹,只是单纯的喜欢这里的一款酒罢了。 血色黎明,是这款酒的名字。 这酒的度数很高,颜色也极为艳丽。纯粹的红色与冰块交融,结合出一种瑰丽的色彩。当俩人任何一个心情不好时,都喜欢来夜色点几杯血色黎明。三杯就会醉,一醒就是天亮。 天亮了,所有的难受和痛苦全部没了踪迹。 正文 第2章 夜色买醉 “小桉,我追了他那么久,他怎么可以毫不愧疚和别的女人亲热啊?”黎黎端着酒,魅惑的嘴唇一启一合,意识显然有些模糊了。 简桉同样端着酒,看着面前的黎黎,忽的笑了起来。 “你喜欢他是你的事,与他有什么关系?他和谁亲热,对谁温柔,都是他的权利,为什么要对你愧疚?”直白的话,一点修饰都没有,赤裸裸的打击着黎黎。 她抬起头,笑中带泪的说:“好像是这样,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好贱。总是热脸贴人家冷屁股,指不定他和别的女人亲热时会指着我的脸,说我是个纠缠不休的贱女人呢,呵呵……” “小桉,你说我们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总是遇到这样的男人,容墨是这样,付庭然也是这样。” 容墨两个字,像是紧箍咒一样,让简桉的头顷刻就疼了起来。 她将手放在额头,轻轻地揉着。 “黎黎,你知道的,他有苦衷,所以我不怨他。”说完她将杯中的酒喝尽,调酒师很有眼力见的续上了第二杯。 黎黎还想说什么,但见着她眼里的泪,顿时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一声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调酒师依旧续上了。 两人就这么一杯一杯的喝着,完全忽略了自身的酒量。于是半小时后,齐齐醉倒在吧台。 约莫一分钟后,两个男人鬼鬼祟祟的接近,眼里尽是污秽的光。 “哥,干么?”出声的男人咬着嘴唇,嘴角甚至有口水,极尽猥琐。 被叫做哥的男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擦了擦口水,狠下了心。 “当然干,哪能放过这种好货色?”说罢与弟弟各自抱起一人,匆忙的往外跑去。 太过激动慌张,甚至忘记顺手带走两人的包。 半晌,一个女人快速走过来。她认识刚才那两个男人,是这一带的流氓,欺负过的女孩子两只手都数不过来。眼睁睁看着简桉和黎黎被带走,她不敢声张,只能悄悄摸摸走过来拿出简桉的手机,看看能不能联系到熟悉的人来拯救。 简桉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她向右一滑就打开了。飞快的打开电话簿,一眼就瞧见了阿墨这两个字。 她想,能被如此温柔称呼的肯定是亲近的人,于是拨出了电话。 而身在森远公司的容墨,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是简桉的来电。 “容总,需要回避吗?”特助霍炎的声音响起,他眉心一拧,按了挂断键。 “没事,继续。” 霍炎报告完工作,收拾好文件就打算出去。可是回想起刚才,他脚步顿住,犹豫着该不该提醒一句。 容墨本来一直低着头批阅文件,见着眼前的阴影还未散去,便淡淡开口:“还有事?” 霍炎顿了顿,最终还是提醒道:“容总,刚才那通电话……是夫人打来的吗?” “夫人”二字,仿佛刺中了容墨敏感的神经。他猛地抬头,瞳孔泛红,血丝攀爬得到处都是,看起来略显狰狞。 “谁准你叫她夫人?”她有什么资格成为自己的夫人? 讶异地张了张嘴,霍炎低下头沉声道:“抱歉容总,我一时忘记了。”话落,他就提了提文件,快步出了办公室。 在他走后,容墨再度提笔。可是只保持了一分钟,他就烦躁得扔掉钢笔,整个人往后一躺,靠在了椅背上。 半晌,他拿出手机,看着简桉二字,心里总有种不安的预感。可是这种不安,在回想起某些场景时,又变得冰冷平静。 把手机放在桌上,他便拿起笔继续工作,没有回拨过去。 而酒吧内的女生慌乱不已,她一向胆小,怕被报复所以不敢报警,只得一个个的找着电话簿里的人。 阿墨打了不接,黎黎的手机就在另一个包里,她只得将希望寄托于第三个电话。 备注“舟年”。 电话很快拨通,那头传来一道温柔宠溺的男声。 “小桉,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来?”他的声音有一股淡淡的磁性,音量很轻,让人如沐春风。 女生呆了呆,显然没从这份温柔中回过神来。 但电话那头的江舟年,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温柔顷刻间消失不见,紧张和无尽猜测立刻浮上心头。 “你不是小桉,发生什么事了?” 女生一顿,赶紧说明事情原委。 听完所有,江舟年握紧了拳头,狠狠地砸在墙上。下一刻,顾不得拿外套就冲下楼,将家人的疑问和不解全部抛在脑后。 他只知道,简桉被绑架了。 坐上驾驶座发动了车子,稍微得闲的他,也终于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 “请问你给备注带墨字的人打电话了吗?”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不要命的开着车。车速超乎寻常的快,而他什么也顾不得了。 能早一秒到达,简桉就会少遭受一秒的苦难。 如此想着,他的脚更是一点没松,油门往死里踩着。 电话那头的女生倒是不知道他此刻正在做什么疯狂事儿,她组织好言语便说:“我打了啊,可是那人没接。亏他还排在电话簿的第一个呢,真没良心。” 闻言,江舟年的手一滑,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没接吗? 呵呵,这也算是预料中的答案吧? 沉默半晌,他才缓缓说道:“好的,麻烦你了。请你在原地等着我,等我救出小桉后就来酒吧谢你。” 说罢他挂了电话,之后打给自己的手下,让他们开始调查简桉和黎黎如今的下落。 在他飞速赶来之时,酒店房间里,简桉已经拿到了绑匪的手机。绑匪很乐于见到她们在自己面前的无助和瑟瑟发抖,那能让他们更加兴奋。当然,代价是打完电话后自己毫不反抗,任由他们处置,她没有拒绝,虽然黎黎一再阻止,她还是义无反顾的答应了。 她的脑海里,只想打给容墨,只想确认一件事情。 由于是陌生号码,她提前发送了一条短信,说明自己的身份后才拨了过去。 可他没接。 不死心的她眼眶红了,虽然猜得到他此刻的表情,却还是咬紧嘴唇,再度拨了过去。 打了十五次,电话才接通,此时的她眼眶通红,却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阿墨……” 坐在办公室的容墨,身子忽的僵硬。渐渐西下的日光斜射下来,却没使他的侧脸柔和半分。 “怎么?” 一如既往的冷漠,让简桉忍不住揪紧了身前衣服。 正文 第3章 我被绑架了 “我被绑架了。”平淡的叙述,听不出一点被绑架的惊慌失措。 容墨手中的笔松了,却在快速反应过来后,将难得崩盘的表情管理完美。 “需要我联系警察吗?”事不关己的态度,让简桉的指节泛白不已。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心中呼之欲出的痛苦极力掩藏下去。“你能来救我吗?” 她不想要警察,不想要父亲,只想要他来救自己。 可是他却对她的心思置之不理。 “公司事忙,没闲时间陪你胡闹。”显然,他把这通电话装成她日复一日的装可怜套路,没相信一分一毫。 简桉难受得抓紧身下床单,却固执的不肯放弃。 “阿墨,我没有胡闹。”话中的诚恳,让身旁的黎黎忍不住别开头,不忍心看她一点点失去希望的样子。 容墨抿紧嘴唇,看向窗外的日光,眯了眯眼。好一会儿,他才收回视线缓缓说道:“简桉,结婚之前我说的话,你都忘了吗?” 简桉身子一怔,当时所有的记忆全部上涌,渐渐模糊了她的眼。 她怎么可能忘?他在民政局面前说的那些话,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他说,简桉,我不爱你,所以我不会因为娶了你而开心。以后的日子,我们各自过自己的就行了,你最好别麻烦我,我很忙,没时间为你的胡闹收场。 那些话浮现清晰,她的眼泪终于落下来,啪嗒一声打在被子上,很快便浸润得没了踪迹。 吸了吸鼻子,她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阿墨你忙吧,我有事先挂了。” 电话挂断的那一刻,她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身体软得往后倒去。黎黎接住她,恨不得跑到森远去挖开容墨的心,看看是什么做的。 她是他的妻子啊,怎么能云淡风轻到这种地步? 黎黎站起来就想往外冲,可简桉死死的拉住她,不让她移动半点。 “黎黎,求你了,别去找他,别去。”她哭得满脸都是泪水,声音都是哑的,听得黎黎难受极了。 “他都狠心成这样了,你还维护他?我就不懂了,他究竟有什么好的?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你为什么死活要吊死在这棵树上?”黎黎已经顾不得了,她必须得去找容墨算账。 两年来,简桉受的所有伤,都是由他给的。以前顾忌着身份不好去找,但现在看简桉哭成这样,她实在忍不了了。 所有的愤怒涌上心头,想要冲出去,可衣摆却被她狠狠攥住。 “求你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有多狼狈。” 极度悲惨的语气,让黎黎内心如刀剐一般,快要窒息过去。可是她们的难受,看在俩男人眼里,就是万分的矫情了。 “你这样的女人,多的是男人想要,何必把自己弄得这么低贱?”说话的是偏高偏瘦的男人,说话的当口走到了简桉面前,伸手放在了她的头顶。 简桉一点没反抗,反而抬起头,哀戚的看着他。 “是吗?那你说,为什么阿墨不想要我?为什么他不喜欢我?”声音轻轻地质问,让男人明显一怔。 他没回答,不代表身后的男人答不出来。 “哥,和她们说这么多干什么?赶紧干啊,我都等不及了。”说着男人就开始毛毛躁躁的解皮带。 黎黎往简桉的方向靠了靠,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而被称作哥的男人低头看了看,也可耻的起了坏心思。 “不管你口中的阿墨为什么不喜欢你,我都不想知道。小姐,刚才你可是说了,等电话打完后,无论我们做什么你都配合。”说着话,他就略带匆忙的解开上衣扣子,俨然做好了侵犯的准备。 黎黎要反抗,可简桉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 “一百万。”粉色的唇中吐出没有温度的词儿,骄傲至极。“把我们放了以后,你们不需要背负任何刑事责任。” 话一落,偏矮的男人就忍不住骂咧。 “呵呵,当老子傻吗?不过是个弃妇而已,能随随便便拿出一百万?哥,咱们也别和她们纠缠,先把人干了再说。”话落,他就冲到黎黎面前,想把她压下来。 可黎黎反手擒住他的手,疼得他哇哇叫。 简桉收回视线,淡淡的说:“我爹叫简逢意,你们要是不相信我,钱可以找他要。” 拉起黎黎的手往外走,完全没给他们反应的时间。 等高瘦男人的思绪回笼时,她们已经走到了门口。下一秒,他疾步跑去,挡在了两人身前,露出讽刺的神情。 “耍我?美女,简逢意只有一个女儿,这可是栾城人都知道的事儿。”言下之意是,她骗人,还用的是一个简陋的谎言。 闻言,简桉的眼睛忍不住酸了酸。片刻后还是撑住了,没让自己露出半点怯弱。 “简逢意有个私生女,这也是栾城人都知道的事儿。”剩下的话不用多说,男人也了解了。 本来得知了简桉的身份后他仍旧不想放她走的,可是下一刻,他脑袋中像是有一根筋忽然通了,所有的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他张着嘴,颇为艰涩的说着:“那……那你口中的阿墨……是……是容总吗?” 简桉喃喃道:“容总?”片刻后仿佛回神,点了头。“是啊,容墨。” 这个名字一搬出来,男人的腿脚立刻发软,差点摔倒。 容墨……这个男人,是栾城最为传奇的角色。 年纪轻轻丧父丧母,没有被苦痛打倒,反而接过父亲的公司开始大展身手。所有想趁机捞一把油水的亲戚全部被他赶走,有异心的高层也全被解雇,最后剩下的全是他的心腹。也正因为如此,他在短短两年间将森远经营到了一个高度,股票价格一直居高不下。 但令男人闻风丧胆的不是他的传奇事迹,而是他的脾气。传闻因为父母双亡,他的脾气变得极为暴躁,只要一点事情不合心意就会大发雷霆。而再根据传闻所说,简家私生女简桉与他是情人关系…… 惹着了简桉,也就意味着惹着了容墨……这个后果,他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简小姐,这次事情很抱歉。钱我们不要了,只希望你能履行后一句承诺。”惹着了容墨的人,他哪还敢要钱,只要留着一口气都不错了。 简桉什么也没说,拉着黎黎走了出去。完好无损,看不出来有任何一点遭遇绑架的痕迹。 正文 第4章 你来救我了吗 刚进电梯,她就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抱住了头。黎黎想出言安慰,但都是陈词,话都说烂了,她根本听不进去。 长叹一口气后,将她揽进了怀里,轻轻拍着后背。 电梯抵达一楼,刚走出来,简桉就被迎面而来的江舟年给抱了个满怀。 此时的他满头是汗,口中还不停地喷出热气。抱着她的胸膛,也毫无节奏的上下起伏着。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过匆忙慌乱的寻找,让他累得不行,可是在看到她出现在自己视野里的那一刻,所有的慌张全部消失了。 那颗担心得差点窒息的心脏,也慢慢的恢复了平静。 简桉刚整理好的表情,被他一句话说得又要崩盘。还是黎黎一直拍着她的背,她才克制下来。 一分钟后,缓缓推开了他,脸上笑容浅淡。 “舟年,你怎么过来了?”被绑架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和容墨之外,应该没有人知道。 这个点他应该在家里处理着公事,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听出疑惑,江舟年本不想解释,可一想到容墨连电话都没接,就觉得心中郁结。深吸几口气,就开口解答。 “我是接到了一个女生的……”话说到半截,他只看到面前人影一晃,原本还在跟前的简桉,一下子消失不见。 回过身,恰好听到她满带甜蜜和幸福的声音。 “阿墨,你来救我了吗?” 顿时,黯然几乎占据了整个胸膛。 而被期待看着的当事人容墨,刚想说话,却见着了不远处的江舟年。额头上还有汗珠残留,胸膛起伏着显然才剧烈运动过。 呵,所以她是在给江舟年打了电话以后再打给自己的? 想法一冒出来,所有想解释的念头都没了。面庞迅速冷淡下来,连话里都带了许多冰渣子。 “只是有个应酬罢了。”低下头,对上她眼中的期待。然后张口,一点一点的狠心撕裂。“简桉,你骗人的技术越来越差了……” 容墨的话,如同钉子一样,狠狠地将简桉钉在了地上,一步都不能挪动。 而他只不过淡淡的瞥了一眼,就与助理霍炎往电梯走去。经过江舟年身边时,他刻意停了一下。 “这么喜欢别人的妻子的话,我可以送你,只要她开口。”话里十足的嘲讽,让江舟年握紧了拳头,就连黎黎也气得头脑发昏。 不远处的简桉自然听清了这句话,转过身,笑容满面的回应。 “阿墨,我不会离开你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如同发誓一般的信誓旦旦,让容墨的表情一僵,所有想说的狠心话都梗在了喉咙口。 闷哼一声后,便冷淡的转身进了电梯。而留在原地的三人,都身心俱疲。 在他身影消失的那一刻,简桉所有的防备伪装全部卸下,差点摔倒时黎黎及时赶来,揽住了她的腰。 “小桉,我真没想到他能那么狠……”不仅不来救人,还能云淡风轻的说出这种风凉话。这样的男人,比付庭然还狠。 简桉摇摇头,擦干净眼角的泪渍,笑着说:“没事,他也就说说而已。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他了。” 黎黎忍不住反驳,“既然你最了解他,那你也知道在发生那些事情后他是决计不可能再喜欢你的。小桉,咱别作践自个儿了可以吗?你这么好,不应该把所有的青春都浪费在他一个人身上。” 简桉想出口反驳,可是看到黎黎的眼泪时,忍不住笑了。 “哭什么呢,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劲儿?得了,不说这扫兴事情了。”看向江舟年,眼里又燃起了点点星光。“舟年,咱们仨儿去喝酒吧,这次有你,我和黎黎的安全肯定能保证。” 江舟年很想拒绝,因为他想带着她去兜风,让她把心里所有的难过和悲伤全部释放。可是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始终没学会拒绝她这个本领。 “嗯,走吧。”走上前来,与她并肩同行。 简桉将黎黎的泪珠子给擦干净,就带人再往夜色走去。 谁也不知,在他们离开几分钟后,电梯门再度打开。而之前行绑架之事的两人,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面上,差点失去生命特征…… 最后简桉和黎黎醉得一塌糊涂,是江舟年温柔体贴的开车送回去的。先送的黎黎,后送的简桉。 当车子抵达容家别墅时,他突然很自私的不想把她送回去。 此时的她正靠在副驾驶的靠背上沉沉睡着,粉唇微翘,呵气如兰,温柔恬静得不像话,与白天时而痴情,时而豪放的形象截然相反。 “真希望你一辈子就这么在我身边睡着,容墨就永远无法伤害你。”一说起容墨二字,沉睡的简桉像是有感应般,忍不住嗒了嗒嘴。 “阿墨……我喜欢你……小桉最喜欢阿墨了……”柔柔的叙说,如同情人间的呢喃,听得江舟年表情一滞。 为什么? 这两年来,容墨伤得她遍体鳞伤,为什么她心里住着的人始终是他? 江舟年想不通,眼里都带了血丝。理智有些许失控的他,忍不住往旁边靠去,拉近了与她的距离。 两人之间,只有短短的十厘米,连她呵出的热气,他都能感受得彻底。 这么多年的朋友了,他还未这么正式的观察过她。 她真的很漂亮,皮肤白净,透着些许粉色,鼻子又小又挺,睫毛又长又密,完全属于让女人羡慕嫉妒恨的长相。 可这么完美的她,却对一个完美不喜欢她的男人倾心…… “小桉,你什么时候,也回过头看看我啊……”说着话,他的身子往下俯,与她嘴唇的距离正在一点点拉近。 可所有的好景象,都被突如其来的敲窗声给打破了。 “咚咚……” 慌乱的起身,甚至连窗外是谁都没看,就摇下了车窗。 是容墨。 此时的他脸色阴沉,拳头握得紧紧地,仿佛下一刻就会挥到车内男人的脸上。 “江舟年,她还没开口同意呢,你就迫不及待了?不过是个我不要的二手货罢了,你都这么稀罕?” 当容墨抱着简桉离开的时候,江舟年很想冲上去把他打得满地找牙。可是他知道,他不能。 这是简桉和容墨的别墅,是她心里最重要的地方,他不能让这个地方染上鲜血,否则她会难受的。 正文 第5章 你只是肮脏的罪人 江舟年忍了一肚子气,又无处发泄,他索性去俱乐部找车友飙车去了。 至于容墨,在听到车子轰鸣的声音逐渐远去后,紧绷的神经才全部放松。低头看着怀里的简桉,脸色酡红,偶尔还伸手左右挥打,显然醉得不轻。 他眉头紧蹙,纠结许久后还是把人放了下来,任由她坐在冰凉的地面上。顿足半晌,他抬脚进了客厅。 保姆林姨立刻就迎了上来,她是简桉从简家带来的,互相陪伴十多年了。 看清楚他身后没人,心生疑惑,但又不敢直接问。 犹豫之时,清冷的声音响起。“她在门外,去带进来吧。” 林姨立刻忙不迭的跑出去,当看到简桉就那么大喇喇的坐在冰冷地面上时,心疼得不行。 “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睡了?这儿多冷啊。”跑过去把她拉起来,一边心疼的埋怨,一边给她搓着手臂,希望能给她一点温度。 简桉是真的醉了,这么折腾下也没醒。林姨也没办法,只得背着她进去。 上了楼,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林姨便去放洗澡水。她倒是一点不闹,乖巧的缩成一团,小小的,看起来让人心生怜惜。 容墨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她就像是失去了保护伞的小兽,将身体蜷缩着,只为能保得自己周全。这样的防备和盔甲,看得他忽然有些不悦。 她有什么资格脆弱? 她又有什么资格寻求保护? 犯下那么多罪孽,她应该虔诚的请求原谅,而不是在这装可怜,希望博得自己的同情。 如此想法占据了他的心间,于是他走到洗手间,林姨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他便拿着盆子从浴缸里舀了一盆水。 待他出去后,林姨觉得不妙,跟出去时却恰好撞见他将水从上往下倒在简桉的身上。 动作很果断,完全没有一丝心疼。 因为才开始放水,水温还没起来,因此简桉感觉仿佛被冰水淋了个透,冷得她从深度睡眠中惊醒过来。 一睁开眼,见着的就是容墨阴沉的脸色,以及……他手上的盆子。 她眼里刚升起的光,一瞬间就消散得彻底。 “阿墨……”喊了一声,她就打算起来去换衣间换衣服。现在的她很累,完全没精力与他辩论,她只想换了衣服好好睡一觉。 一觉醒来后,今晚发生的一切她都可以不在乎。 可显然容墨不想让她安宁度过今晚。 “简桉,不过两年时间,协议书里的规矩你就忘得干干净净了?”冷冽的语气,让她脑海里仅存的一点不清醒都跑光了。 左右看了看,见着了林姨的身影。她站在容墨的身后,身形小小的,看得出来既有担心,又有害怕。 于是她吸了吸鼻子,而后微微一笑,将面部表情伪装得很完美。 “林姨,我和阿墨有些事要说,你先下去吧。”她走过去,拉着林姨的手往外牵。 她不想让林姨见着自己狼狈的一面,所以找了个借口。林姨想劝说,但见着容墨吃人的眼神时又不禁畏缩一下。 简桉很敏锐的察觉到了,心里难受的同时,面上却不得不继续笑着。 “好啦林姨,我们是两夫妻,有事情肯定会好好解决的。你先下去吧,等会泡完澡我想喝点粥,你帮我熬着吧。”说完,林姨已经被推出了门外。 转过身,房间内只剩下她和容墨二人。 笑容没有消退,她温柔的说:“对不起,我这次喝多了,所以忘记了规定。下次一定不会再犯。” 所说的规定,是指在容家时,她不能睡得比他早。 这语气一点也不强硬,也没有发誓保证的意思,可容墨就是知道,她这么说了,以后就绝对不会再犯这种错误。 然而这种理解,却令他极为不喜。只不过这种不喜,他却摸不准是为何。 “再有下次,你直接离开吧,我不喜欢不遵守约定的人。”言下之意已经很明白,如果简桉再违反规定,她就得离开这里,离开他。 她晓得这个结果对于自己意味着什么,于是深呼吸几口气,点了点头。 “嗯,我知道了。”刚才那席话,她已经深深地刻在了脑海里,随时提醒自己不能忘。 看她的态度良好,容墨难得的“嗯”了一声,而后拿着盆进了卫生间。 简桉则是准备去换衣间,然而刚走几步,就听着他的声音。 “还不进来?” 依旧冷厉的声音,却令她的身体忍不住发颤。 他……这是接受自己了么? 从结婚的那一刻开始,他就说过了,因为嫌她脏,所以绝对不会在家里与她做那种事。 可现在他却让自己进去? 是查清真相,接受自己了么…… 抱着这样的喜悦走了进去,见到的是他在雾蒙水汽下的身体。健硕颀长,如他的气场般强大。 她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在一起两年,她从未如此直接看过他的身体。心里有害羞,有期待,更有着喜悦。 然而下一刻他的话,却将这些情绪撕得粉碎。 “过来,蹲下。” 蹲……蹲下…… 犹疑间,他却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进了浴缸里。衣物顿时湿透,纱质的衬衫紧紧贴在身体上,衬托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容墨眼神倏地幽深,双手开始在她的身上抚来抚去。动作很粗暴,一点也不温柔,可她的心情却是极度愉悦的,因为她觉得他能在家里与自己做这种事,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也许以后自己再努力点,他们就会恢复如初。 回到相爱甜蜜的最初。 记忆到了这里,戛然而止,因为她听到耳边传来容墨深情却冰冷的声音。 “别做梦了,我不可能在家里与你发生关系。” 那些冰冷的字眼,依旧在耳边播放着。 “简桉,你只是个肮脏的罪人……” 简桉怔怔的站在门口,回想起刚才那些暧昧与冰冷,眼角忽的就流了泪。 “阿墨,你总是舍得伤害我……” 可惜这句话,洗手间内的容墨,一个字都没听着。 忍着难受将自己收拾妥当,简桉去了书房。中午一下班她就被容墨叫去了酒店,导致手头的任务还没做完,明早总监就催着要成品设计图了,她得熬夜加班赶出来。 正文 第6章 过去的一切都被我抛弃了 简桉进了书房刚打开电脑,手机就响了。看了一眼备注,她就按了接听键。 “小桉啊,过几天我的生日,你要回来吗?”说话的是个中年男人,声音略微嘶哑,带有一股成熟男人特有的磁性。 一听到这声音,简桉千疮百孔的心,稍微被修补了些。 “爸,你的寿宴我就不到场了,等寿宴结束要是你有时间的话,就给我来个电话,我请你去吃长寿面。”话里倒是有着亲昵,只是意思也很明白,她不接受他的提议。 简逢意抿抿嘴,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既然你不愿意来,我也不强迫你。到时候我一定抽出时间,去吃你那碗长寿面。”作为父亲,他知道简桉的立场,不想因为被拒绝就责怪她。 简桉“嗯”了一声,就打算挂电话。可刚准备按键,就听着简逢意的声儿。 “小桉,容墨他……对你好吗?”略显结巴的问话,已然将自己的态度表达明显。 忐忑的语气,小心翼翼的等待,让简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年前嫁给容墨,是她一意孤行的结果。简逢意劝了她无数次,她都置若罔闻,一闷头栽进了这段婚姻里。也因为这样,父女间的感情有了裂痕,虽然仍旧亲昵,却再也回不到以前那般了。 两年来,说不后悔是假的,可简桉执意认为,自己犯了那么大的罪,她得赎,否则会一辈子愧对容墨。所以哪怕在这里过得万般不好,她都隐瞒了下来,给简逢意送去的消息,都是开心幸福的,没一句过得不好的话。 思及此,她低下头,抚摸着电脑旁的相框,缓缓说道:“认识这么多年了,他对我始终是好的。爸,不用担心我。” 在她眼里,只要没有将自己赶出容家,就是对自己好。 不知道简逢意有没有听出什么,总之他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出声。 “过得好就行,我这心里,一直记挂着的就这件事罢了。好了小桉,时间不早了,你早些睡,我得去处理公事了。”话音落下后,电话已经挂断。 她看着手机屏幕,忽的觉得想哭。 两年了,她和父亲之间还是有一道坎,谁都想跨过去,但谁都跨不过去。 她想,如果当初没有任性的说那句话就好了,那样一切都不会变成如今这样。可惜这世界上并没有如果,她和容墨也回不到从前了…… …… 等工作完成时,已经是半夜三点了。将设计图发给总监后,她关电脑回了房间。 房间内黑黢黢一片,一点亮光都没有。而被子微微隆起,想必他已经熄灯睡觉了。 她心里松了松,轻手轻脚的上了床。将自己的被子盖好后,见他毫无动静,她才长出了一口气。 平躺下来,耳边忽的传来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她稍稍歪头,见着的就是他的侧脸。 月光透过树枝投射下来,使他碎发落下一片阴影。阴影下是浓浓的眉,和纤长的睫毛。或许是月光正好,他睡得很安稳,睫毛也安静的依在眼睑上,从简桉的角度看去如同一幅恬静的画,看得人心生安宁。 她心里的贪念开始攀爬。 于是伸出手,想要轻轻地碰一下他的发。她的动作很缓慢,生怕弧度稍微一大就惊醒了他。 终于,手与头发的距离只剩下短短一厘米。正欲继续时,忽的听着一道提醒声,接着他的枕边亮起了幽幽的光。 她被吓得几乎是瞬间就躺回了自己的位置,两只手紧紧地贴着腿边,生怕他醒了以后发现自己的异常举动。 等了约莫两分钟,他一点动作都没有,她才确定他没有惊醒。有了这个前提,她濡湿的手心才敢稍微张开,放到嘴边来吹了几口气。 “满足了。”轻轻喟叹一声,她不敢再有多余的奢求。能如此近距离的安静看他,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了。 于是她调整了呼吸,就打算入睡。可眼睛刚闭上,那道惊人的提醒声又响了起来。 近在咫尺的声音,吓得她心神不宁。于是做了好几番心理建设,她才鼓起勇气拿起他的手机,打算调成震动,至少能安心一些。 可在调整过程里不小心按到了开关键,屏幕亮了起来。一句句关怀亲昵的话语,赤裸裸的显现在眼前。 “阿墨,关于之前你说的意见,我觉得还有很多改进的空间。明早我会提前来你家,我把建议都打印下来了,到时候不合适的话你可别训我。” “不过你可得管着自家的娇妻啊,到时候她要是吃醋发脾气了,你得给我兜着。我不喜欢女人之间斗来斗去的没意思,有那个时间还不如和你多商量商量咱们两家的合作下一步该怎么走。” 就这两条微信,看得简桉身体都僵硬了。 因为她不知道这个女生是谁。 和容墨结婚两年了,她从未与他的朋友圈有过交集。能用如此语气说话的女生,说明他们的关系很好,好到了让她害怕的程度…… 她下意识的想打开手机,看看容墨是怎么对这个女生说话的。她想知道他的态度,是不是也是这样,如好朋友般的亲密…… 可是手指放在解锁键上时,却被提醒再试一次。她慌张的输入了0604四个数字进去时,却被再度提示密码不对。 所有的恐惧和担忧,在此刻一下子爆炸。 她忽的意识到一件事,她和容墨之间,已经回不去了。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挣扎,他们的感情已经消失得彻彻底底,再也回不来了…… 当她万念俱灰时,一道冰冷又讽刺的声音,从前方幽幽传来。 “简桉,过去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抛弃了,包括密码,包括习惯,也包括你……” 说完那句话后,容墨起身去了客房,而简桉就那么呆呆的躺在床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八点十分,距离上班时间还有五十分钟。 她飞快洗漱完就下楼来准备吃早饭,可刚走到餐厅门口,却看到了残忍的一幅画面。 容墨与一个女人坐在餐桌旁,温柔和煦的说着话。他的脸上有罕见的笑容,眉眼柔和,一举一动都牵扯着她的心脏。 或许是她的矗立太过刺眼,容墨笑谈了几句,就冷下了脸。 “在那儿站着干什么?” 正文 第7章 你就没有动过心吗 熟悉的声音腔调,却与刚才的温柔截然不同。她抓紧了胸前衣服,深呼吸几口气,才将这股子难受给藏了下来。 下一秒,嘴唇微弯,展露一个灿烂又得体的笑容。 “抱歉阿墨,我起迟了。”说着话,人已经到了他身边。寻了个位置坐下后,便将视线投于面前的女人。“阿墨,这位是……” 她不认识这个女人,便做足了女主人的姿态想认识一下。可容墨的话,却将她伪装的所有坚强残忍撕裂。 “她是谁与你无关,安心吃你的饭。”说罢,便吃起面前的早餐。 手已经微微抬起的尹晚然,半带惊讶半带不解的将手收了回来。而简桉则是僵着脸,用尽全身力气来控制着面部表情,不让自己显露半点的难过和伤心。 好半晌,她才弯唇一笑:“阿墨你这么凶会吓到客人的,也只有我才能忍你这个坏脾气了。” 话里行间将刚才的尴尬化解,转而展现了点点夫妻之间的甜蜜。 容墨难得的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只是捏着叉子的手紧了紧。尹晚然什么也没说,深深地看了两人几秒后,移开了视线。 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 容墨不发一言,简桉也难得安静,倒是尹晚然一直想活跃气氛,可看着两人沉默的模样最后也做了罢。 吃完早餐,容墨先行起身,对着尹晚然轻声说了一句:“我先去拿文件,等会坐我的车走。” 简桉的心顷刻间就被撕裂成几片,结婚两年,她从未得到容墨的半点好声好气。而面前的女人,轻易就得到了他的温柔。两者的差距,让她快不能呼吸。 手掌忍不住的抓住了椅子边缘,她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泄露任何的狼狈。 在她坚持着时,对面的尹晚然终于收回了视线。聪明如斯,怎能看不出他们之间的问题? 于是起身坐到简桉这边,她倾身轻轻说:“简小姐,我和阿墨认识两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语气相当温和,但话的意思却不那么柔弱了。 简桉侧过身,微微一笑道:“我不太喜欢出席公共场合,阿墨照顾我,所以尹小姐你没见过我也是正常的。” 三言两语,每个字都表达了容墨对她的爱护和关心。 尹晚然的脸色僵了僵,但还是很快调整过来,温柔说道:“看来阿墨对简小姐真是照顾有加,这样也好。他和我相处时候都酷酷的,不喜欢说话,还要我特地问话才会回答。这样的性格我还担心他不会照顾人呢,现在一看倒是放心了。” 听了这话,简桉的手指紧了紧,指甲都抠进了椅子海绵里。然而她还陪着笑,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得体优雅一些。 “嗯,阿墨有时候某些方面比较内敛,尹小姐你多担待。我也会多给他说说,你毕竟是他的合作伙伴,继续这种态度可不太好。”一句话,就将尹晚然的身份给钉死了。 他们只是合作伙伴罢了。 不知尹晚然听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优雅的笑了笑,就岔开了话题。 话题离开容墨后,两人聊得倒是挺好。简桉是服装设计师,尹晚然的家族企业经营方向也与服装设计有关,有了这层关系,聊天氛围还算不错。 几分钟后,容墨下来了。左手拿着文件,右手则是拿着手机在说工作。 见状,简桉还未来得及起身去给他暂时分担压力,尹晚然就款款站起,对她说了两句再见的话后,就朝着容墨走去。 她的姿态极为自然,自然地拿过他手中的文件,自然地为他掸了掸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更自然地与他并肩往外走去。 阳光正好,从简桉的角度看去,他们更像是天生一对。而自己就像是小说里的第三者,多余得没有存在的必要。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如果任由事情发展,她很可能会就此失去容墨。所以慌张的她,忙不迭的出了声。 “阿墨,等等。” 前方的两人应声止步,转过身,容墨意味不明的看着她。 她忍着心中的忐忑,缓缓的走到了他跟前。随后在他不解的眼神里,缓缓抬头。 眸子里盛着清明而细碎的光,脸颊微红,唇瓣如同染上了娇艳的色彩,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 她微微踮脚,就要亲在他的下巴处。 没发生那件事以前,她曾粘人的坐在他怀中,说以后结婚了,一定会每天都给他一个告别吻。当时他还假装凶着脸问只有一个吻吗,没骨气的她又加了早安吻和晚安吻两个附赠条件。 那时候的他们,甜蜜得让周围所有人羡慕,她多想再回到那时候的时光,与他好好的…… 思绪在这里戛然而止。 浓烈的窒息感,掐灭了她所有的幻想和期待。 回过神,面前是容墨冷漠至极的面孔,窒息感的来源,则是他强健而有力的手臂。他的手此刻正紧紧地掐着她的脖子,仿佛下一刻就会狠了心使力,断绝她一切生的希望。 “你有什么资格碰我?” 容墨放手的那一刻,简桉觉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 从前的自尊骄傲,全部毁灭在他这一句话里。 有什么资格碰他? 他们是夫妻,是法律承认的爱人关系,这样的她也没有资格碰他吗? 浑身像是失了气力,她瘫软在地,完全不顾还有尹晚然和众多保姆在场。 “阿墨,这么久了,我早该问你了。你是不是从来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我所有的坚持和努力在你眼里,就如同笑话一般?”跪在地上,她仰起头,面上尽是流淌的泪水,快要淹没她最后一丝理智。 “黎黎给我说,你压根就不喜欢我,当时和我那么亲密也只是一时情迷罢了。她还说其实你早就有喜欢的人了,之所以没宣布只是因为有我的存在。阿墨,你告诉我,是不是这样?”任由眼泪肆虐,她拉住了容墨的裤脚,声音都嘶哑了。“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你早点告诉我,我就不会一意孤行的嫁给你了啊。” “为了嫁给你,我到现在都不敢回爸爸那儿,因为我怕他问我,你对我好不好。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回答?阿墨,我十五岁认识你,到现在已经八年了,这八年的时间,你就没有动过心吗?” 正文 第8章 是你毁了过去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可眼前就是容墨,她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的狼狈,于是捂着脸,将眼泪和哭声都藏在自己的世界里。 此时的她不是简家千金,也不是容家夫人,而是简桉。简单又脆弱,可怜又无助的简桉。 听着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和质问,容墨的表情阴沉得厉害。面容里有着愤怒,不悦,痛苦,甚至还有几丝几不可见的难受。 可他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冷静,让保姆带走了尹晚然。整个客厅只剩下他和简桉,以及角落里的林姨三人。 他蹲下身,与她保持平行。 “是你毁了过去。”六个字,语气很轻,话语的重量却压得简桉缓缓抬头,泪痕斑驳得小脸脏兮兮的。 “我说过了阿墨,不是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那个房间,我更不知道我身边为什么会有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我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那一晚我是想和伯父伯母去机场的,但是我……” “嘭!” 拳头砸在地上的声音,惊得简桉截住话头,而容墨则是满眼通红,血丝布满了眼球。 “你怎么能若无其事的说出这些话?简桉,你的心不疼吗?说这些话的时候,你就没有一刻想起过死在你手上的两条命?” 一字一句的质问,听得简桉身体僵硬。她甚至不能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只能呆呆的跪坐在原地。 抱着头狠狠地哭了一分钟,她觉得自己所有的眼泪都流干了,才缓缓地抬起头,将自己的狼狈呈现无疑。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死的人是我,这样阿墨你就不会难过了。”一点一点的站起来,她捏紧了手,不让自己再流泪。“阿墨,我早就知道,当初伯父伯母去世后,你答应娶我不是因为遵守诺言,而是想报复我。” 她已经走到门口,步伐一顿一顿,看得一旁的林姨忍不住抹泪。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多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那样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卑微得不像是我了。我也不会在二十一岁的年纪里,背上两条人命。”自嘲的笑了两句,她走到一旁,那儿有个漂亮的花瓶,是伯母最喜欢的青花瓷。 眼神一晃,她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的光景,温柔的伯母总是关心自己有没有感冒,外表严肃实际慈祥的伯父总是训阿墨,让他多多陪着自己…… 光影一转,她的手已经摸到了瓶身。好多疯狂的想法,在此刻一一上涌。 “阿墨,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赔你好不好?”苍凉的话语一落,她抱起花瓶猛地往地上砸去,漂亮的青花瓷瞬间成了一地碎片。而她很快的捡了一片握在手里,不管四面都是尖角的碎片将自己的手割成了怎样。 在她手掌鲜血留下的那一刻,容墨的手掌倏然握紧,青筋开始狰狞的浮现。 “简桉,把手松开。”低沉而缓和的语气,是两年来的第一次。 简桉蓦地绽开笑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就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手里又紧了几分,鲜血也流淌更是肆意。“阿墨,我最后给你解释一遍,伯父伯母不是我害死的,当时我的确约了他们,但那是因为我给他们定了飞巴黎的机票。伯母说过她很想和伯父去巴黎度假,我让他们先去机场,我稍后会赶去送行,可我没想到自己会晕过去。阿墨,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晕过去,我明明打了车往机场赶,可是……” 急于解释的慌张让她手上更使了劲,鲜血止不住的流,看得容墨的骨节都咔咔作响。他通红着眼想冲上去抢夺,但她拿着碎片指着自己的脖子,那姿态决绝得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阿墨,我发誓,我是真的不知道事情会成这样。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我死也不会让他们赶去机场,我……我不想……”一想到黎黎给自己看的车祸现场照片,她就觉得自己快呼吸不上来。 那么疼爱自己的伯父伯母,因为自己的几句话,两张机票,就葬送了本该幸福的一生。 她是罪人。 看着眼前的她,容墨忽然很累。这些话她解释过千遍万遍,可证据就摆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他不能心软,不能相信。所以这两年来他冷漠对她,想尽了法子来对付她,只为发泄当初痛恨的千万分之一。 然而所有的冷漠在这一刻,消融得失去踪迹。 明明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着爱着的女孩子,如今怎么能声嘶力竭至此呢? 所以他捏紧了拳,一步一步的沉重朝她走去。 简桉睁着眼,等着他的宣判。等他走近的那一秒,她就会用手中的碎片结束自己的生命。这不是轻生,也不是藐视生命,这是她和容墨唯一的救赎。 只有她死了,容墨才能释怀。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走着,简桉也一步一步数着容墨的步伐。 五步,四步,三步……一步…… 简桉握紧了碎片,眼睛一闭,右手猛地朝脖子刺去。 容墨视线一凝,拼了命的想冲过去抢夺,可还是慢了一步。 青花瓷的碎片,还是刺在了肉里。 血溅得四周都是,包括她的侧脸,也包括他的唇上。 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简桉只觉得脖子处湿湿的,有什么液体在缓缓流淌。睁开眼,眼前是一只鲜血淋漓的手,在缓缓脱离自己视线。 她瞬间蒙了。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桉,你怎么能伤害自己。”声音柔柔的,轻轻地,如一片飘摇的羽毛,让人心尖发痒。 简桉回过头,看到了江舟年灿烂笑着的脸庞。哪怕他右手鲜血淋漓,哪怕他疼得面色发白,笑容始终都在,看得她眼睛发酸。 “小桉,我带你出去玩好不好?”从小到大,每次她受伤难受时,他都会对简桉说这句话。玩了一天再把她带回来,那时候的她就不会再伤心了。 简桉红了眼,下意识的想走向最温暖的地方。江舟年也张开怀抱,打算带着她一起离开。 可容墨不准。 “给我站住!”震怒的声音直冲云霄,容墨向前几步,拉住了她的手。“简桉,你要去哪儿?” 明明心里担心害怕着,可说出来以后就只剩强势和不喜。 正文 第9章 起草离婚协议书 简桉回过头,看着他阴郁的脸庞,柔柔说:“阿墨,我想去静一静,你让我走好不好?” 在这里卑微了两年,她想好好的放肆一次。如果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她会再做刚才的事。 她的话里明明充满了请求,可容墨就是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仿佛在崩塌。久违的恐惧让他抓紧了简桉的手,面部表情阴沉至极。 “我不准。你是我容家的人,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也不准去。”不管语气多生硬,话说得多难听,他就是要阻止她离开。就算是哭,也得把泪水留在容家的地盘上。 这般强势,让简桉的眼睑忍不住垂了垂。身后的江舟年见状,向前一步,将她的身子挡在了自己后方。 “容墨,在说这种话之前先想一想,这两年来,你究竟有没有把小桉当成过容家人。”沉闷的声音,听在容墨的耳里,多了几分刺耳的意思。 抬起头,眸子里盛满了嗜血的光。 “我有没有把她当成容家人,关你什么事?江舟年,你管得有些宽了。”凌厉的嗓音幽幽传来,俨然把这话当成了警告。 江舟年嗤笑一声,把沾了血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而后猛地使劲,竭力想扳开他的手掌,全然不顾自己被刺的伤口喷着血。 “她决定嫁给你的时候,哪怕我难受不满都藏着,因为我……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祝福她,希望她一生安顺无忧。可是容墨,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猛地一抓,容墨的手掌被抓得松动许多。“小桉是那么多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你却对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残忍无情。容墨,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江舟年的话字字诛心,说完以后容墨的表情已然阴沉无比。 他松开抓着简桉的手,瞳孔里盛满了狰狞。 “是我对她残忍吗?江舟年,如果是你的父母被简桉亲手害死,你会怎样?”沉闷却疯狂的质问,让江舟年愣住。 得以解脱的简桉,看着两人脸上的疯狂和恨意,忍不住别开了头。 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了这样呢? “舟年,我们走……”飘然的话还未脱口,江舟年的声音已盖过了她。 “不会有那么一天,简桉是怎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坚定不移的声音,如同动听的音乐般,在简桉的耳边回荡。还没回过神来,手就被他握紧。“小桉,你给黎黎打个电话,今晚我陪你们通宵。” 手掌里传来的温度,让她不安的心脏缓和了许多。轻轻点了点头,她就拿出手机,给黎黎发了短信过去。 发完短信后,她才抬起头看容墨。眼睛里已经没了泪水,只有发红的眼眶提醒着刚才发生了什么。 “阿墨,我想出去玩玩。”说完话,主动的拉着江舟年往外走,根本不给容墨反应的机会。 对于她的主动江舟年很喜悦,只是看到她在转过身的那一霎那抽鼻子时,心尖忍不住疼了一下。 于是他回过头,沉沉的说:“容墨,如果你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就起草离婚协议吧。小桉她是公主,不该过灰姑娘的生活。” 说完以后,不顾简桉的反应就拉着她跑了出去。 容墨怔怔的立在原地,看着她越来越远的背影,兀自出神。 该放开她吗? 起草离婚协议书,宣布和她断了关系。以她的性子,如果真的离了婚,她绝对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联系。她的笑容,她的哭泣,她的小心翼翼,她的大大咧咧,都将与自己无关。 不管她会接受谁的拥抱,不管她是否过得开心幸福,他都没资格再去关心。于她而言,自己就是个陌生人罢了,连前夫都算不上。 她会在别的男人怀里微笑,会甜蜜的抱着别人的腰撒娇,还会在别的男人一起…… 一想到这些画面,容墨就疯了一般的大吼,而后跪倒在地,双手狠狠地砸着地面,任由手心手背沾满鲜血。 “无论生与死,你都是我的人。简桉,你逃不掉的。” 容家别墅外,车内。 给他包扎好伤口后,简桉捂着脸小声的哭着,江舟年则是坐在驾驶座上,拿着手帕,随时等着她哭完后递过去。 几分钟后,简桉拿过手帕擦干净眼泪,吸了吸鼻子。 “没事,咱们走吧,黎黎该等急了。”她从来不是脆弱的女子,只要给了她一个情绪的发泄口,哭完以后她又是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简桉。 江舟年最了解她的性格,但仍旧免不了担心。 “要不要再休息一会儿?”现在的她看起来还有些虚弱,再给她一些时间,也许会恢复得好一些。 简桉摆手笑道:“没事,我没那么弱。舟年你赶紧开车吧,等会要是去迟了,黎黎肯定得气死你。” 哭过的她,笑起来时眼睛里盛着水光,如同波光粼粼的湖面,让人情不自禁的想沉浸其中。 “小桉,真的不需要……” “好啦,那就再休息一会儿吧,我补个妆,否则黎黎见着我哭得眼睛肿成这样,肯定得杀来这里。”说罢自然打开面前的储物盒,拿出了化妆品,开始对着镜子补起妆来。 面对她的从容,江舟年也无法反驳。 罢了,她想怎样就怎样吧,开心就好。 “那你赶紧补,我怕黎黎找我算账。”他们三个从小一起玩,对彼此的性格都很清楚。黎黎就是个火炮性子,只要一点不满心意就会噼里啪啦的炸起来。 “放心,她找你算账有我给你顶着呢。”说罢专心补妆,将江舟年脸上的温柔彻底忽略。 他也不在意,来日方长,他相信简桉会看到自己的好。 半小时后,车子稳稳地停在了夜色的门口。 白天的夜色生意依旧火爆,简桉走进去遇到好几个搭讪的男人,都被江舟年一一瞪走了。进了包间,这搭讪的人才没了。 刚走进去,简桉就被黎黎满满的抱住了。 “好啦,有什么可哭的。”拍了拍她的背,简桉笑道:“就吵架而已,又不是离婚,别哭了。等会妆花了可别算在我头上啊。” 黎黎被她说得哭得更凶,只不过这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分钟后就偃旗息鼓。 “这次说什么我也不放你回去了,小桉,容墨跟付庭然一样,就是个王八蛋,彻头彻尾的混蛋。接下来你住在我家,要是容墨敢上门要人,老娘就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骂得他奶奶都不认识他。”黎黎说话比较粗俗,但话糙理不糙,其中的关心和爱护简桉都听在了心里。 “好,我在你那儿住几天,之后的事情再说吧。”安抚下黎黎的情绪,三人就开始聊天聊地的喝酒。 正文 第10章 简桉不见了 血色黎明早就调好放在桌上,她们想喝多少就有多少。有他们的陪伴,简桉也放纵了许多,大声诉着自己的委屈和难受,黎黎倒是左耳进右耳出,顺便骂了容墨好几句,但江舟年则是一字一句的记在了心里。 早晚有一天,他会把简桉受过的所有伤,从容墨身上一一讨回来。 喝了好几个小时,直到简桉和黎黎都喝得东倒西歪了,江舟年才把她们手中的酒杯给收了过来。 帮她们擦干净手,江舟年就打算先背着黎黎上楼,他的房间空着,长久以来的住客只有她们两个。 可刚碰着人呢,黎黎就叫唤起来。 “小桉,我尿急。”迷迷糊糊说着话,她的手很准确的摸到了简桉,拉着就要往外走。 江舟年赶紧拦住,“大小姐,这里有厕所,别往外走。” 她俩喝醉了,媚态十足,要是出去遇着了不怀好意的人,恐怕得吃亏。 黎黎软绵绵的瞪了他一眼,“外面的厕所干净,你给我让……让开……我尿急得很,等会要尿裤子了……” 听着她直白的话,江舟年的太阳穴忍不住突了突。 “好吧,那我带你们去,跟紧我啊。”虽然不晓得她为什么会说外面的厕所比较干净,但江舟年也没打算问。跟喝醉的人讲道理,那是蠢蛋才会做的事。 于是半分钟后,他左手牵着简桉,右手牵着黎黎出了包间。一出去,外面吵闹的音乐声就将他的耳膜震得抖了抖。他觉得自己该考虑换一个DJ了,这音乐声太吵了。 在好几个人艳羡的目光下,他带着两人到了厕所。 不顾众人怪异的目光,他俯身对黎黎叮嘱说:“别醉糊涂了,记得看好自己和小桉,我在外面等你们。” 黎黎也不晓得听没听懂,拉着简桉就跑了进去。看样子意识虽然是模糊的,可生理本能还很清醒。 进了厕所,两人找了一个相邻的隔间。解决问题时,黎黎的神智稍微恢复了些,看着地板,忍不住说起话来。 “小桉,你说刚才我们被绑架的时候,如果我给付庭然打电话,他会说什么啊?”敲了敲隔板,将简桉的神智也敲回来些。 “会说什么?呵呵,多半和阿墨一样吧,说你是骗子,说你无理取闹。”一说起这些个字眼,她的眼泪就止不住。仰起头,她尽力克制着。 黎黎不晓得她此时的情况,继续问着:“你说的好像没错,付庭然和容墨一样,都是混蛋,我怎么会期待他会对我特殊呢?” 说着说着,黎黎觉得自己的意识又模糊了,想张口问简桉,可总是有气无力,话都说不出来。 这股无力感持续了两分钟才消退,等她意识稍微回笼时,额头上竟然出了冷汗。 “小桉,我最近身体好虚,蹲个厕所都能蹲得头冒冷汗。要不从明天开始咱们去健身房泡泡?”说完她又敲了敲隔板,等着简桉回答。可等了十几秒,那头没有动静。 她疑惑了。 “小桉?你别醉过头了吧?这儿是厕所,睡过去多丢人啊。”一边说着,她一边解决完自己的问题,提了裤子出来。 走到简桉所在的隔间面前,她猛地敲了敲。 “小桉你再不出来我就进去咯,咱去舟年房里睡啊。”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她扶在门把手上的手随意一拉,却发现门根本没关上,但见着里面的情形时,惊得立刻酒醒。 “小桉?” 简桉人呢? 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和自己接话,现在怎么就没影了? 黎黎震惊的同时,外面候着的江舟年听着动静也跑了进来。当看到呆呆矗立的黎黎时,意识到出事了。 “黎黎,小桉呢?” “我、我不知道啊。”黎黎显然慌了:“刚刚她还在这里的……” 黎黎左右转了两圈,急了:“小桉?小桉?” 江舟年眉头紧蹙,拦住热锅上蚂蚁一样的黎黎:“冷静点。” 这里空间很狭小,有没有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很显然简桉已经确实不在这里了。 外面已经有人盯着这里指指点点了,江舟年有些窘迫,只好拉着黎黎先走出去,然后迅速掏出手机给简桉打电话。 铃声在江舟年手上挎着的包里响起来,江舟年懊恼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办?”黎黎吓得酒都快醒了,简桉居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别急,好好想想。”江舟年看着黎黎:“小桉有没有跟你说她要去哪儿之类的话?” 黎黎的脑袋还有点混沌,愣了足足两秒才摇摇头。 江舟年沉思两秒:“找。” 然而两人转遍了整个夜色都没有找到人,江舟年还去找夜色的负责人,要求看监控录像。 然而夜色这种地方,多少沾了点灰色甚至黑色的东西,负责人怎么可能轻易给江舟年看监控录像,江舟年一遍应付他们,一边来来回回地在夜色转,几乎找遍了所有的包厢,担心简桉是不是喝醉酒找错地方了。 然而一直找到夜色完全降临都没看到简桉的影子。 打扰完最后一个包厢之后,江舟年终于烦躁起来。 “黎黎,你仔细想想,到底怎么回事?!” 黎黎努力调动着自己的大脑,然后用小心翼翼的口吻试探道:“会不会是……小桉喝醉回家去找容墨了?” 闻言,江舟年愣了一愣。 “会么……”他喃喃道,声音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涩。 黎黎六神无主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要不……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江舟年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不可能,那个混蛋刚刚伤害过小桉,小桉她……她不至于,更何况她回去会跟我们说一声的。” 黎黎哦了一声,用力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 她总觉得好像忘了个细节,是什么呢? 别墅里,容墨正面色阴沉地坐在别墅的沙发上,不远处的地毯一片狼藉,都是他刚刚砸出来的。 他偏头看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他忍不住朝门口看去,满脸阴霾,满身都是山雨欲来的低沉气压。 都这么晚了,简桉这是不打算回来了?还跟江舟年在一起呢? 想到这个场景,容墨心中生出一股戾气,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把简桉给拉回来关起来,不允许她见任何人。 而且他发誓,一会儿简桉回来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