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香消玉殒归旧时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点点灯火来回摇晃,一声又一声凄厉的惨叫不断回荡,显得格外恐怖! 就看见两条铁链从一个女子的琵琶骨上穿过,将她整个人定在石墙上,长发披散,残衣布血,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了。 一条浸血的鞭子在接连不断的甩动中撒出血水,挥鞭的侍卫都满头大汗了,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再夹杂着地牢里的腐臭味,锃亮亮的刑具上粘杂着皮肉血渍,压抑的氛围让人多呆一刻都感觉是地狱。 “停!”一只芊芊玉手抬起,锦衣华袍的安雪瑶拿起金丝手帕轻轻捂住口鼻。 那张精致完美的脸上布满了厌恶,“这味道太难闻了,你去给她倒点盐水,去去腥味!” 盐水! 那侍卫听了心中一震,这可是要命的,新丞相夫人对这位前任真的是够狠! 他放下了鞭子,拎起身边的木桶,嘭的一声全部泼了过去。 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浸入骨髓的苦痛让安瑾妤抬起了那张布满刀痕的脸,她朝向对面的尊贵女子歇斯底里的叫着,“安雪瑶你这个贱人,是你设计诬陷我失贞,那个男人是你偷偷藏进我房里的,你不得好死!” 安瑾妤想到这里就不由的心中一片懊悔,若不是她识人不明,同意让安雪瑶嫁给刘骞墨,自己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要不是她顾念血脉同宗,让爹把安监池他们这狼子野心的一家接进京城,现在将军府更不会李代桃僵、易主他人。 安监池跟安雪瑶这对狼心狗肺的父女,他们都是没人性的恶魔,为了权势不择手段。 “呵,那又怎么样呦,你有证据吗?”安雪瑶得意的笑着。“在夫君看来,你可是个不守妇道的蠢货!”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安瑾妤粗嘎的声音里夹杂着仇恨,向安雪瑶所在的方向啐了一口。 “哟,果然是将门之后,安家大小姐大人的嘴可不是一般的硬!”安雪瑶冷笑着站起身,走向摆在一旁的刑具。 她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随手捞起一把刑具在手中掷一掷,“就是不知道,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骨头硬?” 说完在安瑾妤那双充血的眼睛直视下走过去,将那把全身布满长刺的铁棒狠狠用力的打向她已经腐烂的小腿。 沉重的冲撞声,钢钉齐齐刺入小腿,再猛地掀起,顿时血肉横飞,连施刑的护卫都看的心中发怵,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啊!”安瑾妤痛得头皮发麻,眯着眼睛冲着安雪瑶喊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贱人,骞墨一定会查清真相的!” “哈哈哈哈!”一听这话安雪瑶大笑了起来,她将刑具扔到一边,擦了擦手上的血渍,眼中满是狠毒的算计,“你以为你还是丞相夫人吗,现在刘府上下都是我做主,你凭什么和我斗!” “为什么!”安瑾妤剧烈的反抗着,铁链被她带的作响,肩胛骨上的鲜血不断涌出,“我可是你的亲人,你为什么这么待我!” 安雪瑶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呵,亲人,你爹飞黄腾达的时候也不过就将我们接进了将军府,我爹欠下那么多赌债,你们怎么不去帮我们还!” “你爹官居二品却只给我爹一个七品员外!若不是凭借我外公柳家的势力,只怕你们还以为我们是要饭的,况且论才貌我哪里不如你,而你这个蠢货能当郡主,我却不行!” 安雪瑶根本就在胡说八道,他爹军功出身,两袖清风,哪有这么多钱给二叔还债务,要不是把他们接进将军府,那群赌坊的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二叔贪得无厌爹早就看透了,只是没想到安雪瑶的母亲柳氏所依靠的柳家忽然兴起,这便为二叔的升官发财打通了道路。。 自那以后二叔便是在朝中勾结党派,在父亲遭难时却一个个唯恐避之不及。 安瑾妤不由得怒愤,这群没有良心的东西! “啪!”安雪瑶狠狠地甩了安瑾妤一记耳光,冷笑道,“为什么害你!因为骞墨早就与我相恋,他若不是为了你爹的权势要娶你,我何必当这么长时间的妾室!” 安雪瑶早在她嫁给刘骞墨之前就早有私情?她怎么从来不知道! “不可能,你骗我的,他说过他爱我!”安瑾妤歇斯底里的叫着,她怎么能接受相守了这么多年的夫君只是为了权势,往初的举案齐眉不过是一场局。 瞧见安瑾妤这种无条件相信刘骞墨的样子安雪瑶就觉得恶心,她一把抓住安瑾妤的长发,撕扯着她的头皮,痛的她简直生不如死。 “你到现在竟然还不明白,刘骞墨爱的人是我,你应该还没忘记当年长登台上失贞吧,那就是他设计的,因为畏惧你爹的权势他不敢自己上,只好买了个替死鬼,然后再装成多情公子夺取你的信任,不然他一个无权无势的人,怎么能娶了安家大小姐!” 那是她这一生的耻辱,让她们安家丢尽了颜面,自己也是没脸见人,每每想到这里她都生不如死,却不想,竟然是刘骞墨找人设计自己! 安瑾妤听了这些话狠狠咬住牙关,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她完全不在乎什么是痛,那双充血的瞳仁死死的盯住面前雍容华贵的女人。 这就是她的堂妹,若不是自己,哪里有她今日的荣华富贵! 自己掏心掏肺的待她们,却不想竟然都是一群白眼狼。 想到自己的一生,安瑾妤就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倒涌,泪水夺眶而出。 “安雪瑶,你和刘骞墨不得好死!” 原来,许她白首终身的人,只是为了权势利益! 原来,全心相待的妹妹,时时想着害自己! 她怎么能不恨,她恨不得用牙撕下他们的皮肉,碾碎他们的骨头。 这一激烈的思想反应让安瑾妤被封住的内力聚集,长发披散,像复仇的恶魔一般冲向身畔的安雪瑶,安雪瑶也被这一反应惊住了,就在她以为要扼住安雪瑶喉咙时,寒光一闪。 一把利剑正刺中安瑾妤的胸膛,嫣红的血渗了出来,临死的眸子里只映着两个奸夫淫妇相拥的画面。 滔天的恨意在安瑾妤的脑海里翻滚,她要复仇,她要杀了这群人渣! 上天要是有眼,就让她做鬼也别放过他们…… 正文 第二章 自讨苦吃 南楚国,天灵河畔,长登台前 细密的春雨至夜也不曾有停意,烟雨笼着王城的灯火通明,宁静的夜里回响着《归元》经卷,一种祥和静谧的气氛升华着。 一位青衣小丫头领着个男仆,手中提着一盏六角宫灯小心地踏上最左边的花船,敲了敲画舫的门。然后等一会也没有任何回应,她知道屋子里的事情已经完成,便推开了门,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去了。 “喜鹊姐,二小姐说的可要做到!”那男人有些胆怯,但还是挺起胆子往里屋走。 那个叫喜鹊的丫头脸上带着不耐烦的神色,“这还要你说,你只要咬定奸污了大小姐,二小姐肯定是保你富贵!” “但是,她是大小姐,我……” “你不用担心,二小姐都安排好了!” “大小姐会不会醒过来?” “她已经中了二小姐的药,最早也要明早才能醒,到时候全城都知道安家大小姐不守妇道,捉奸在床,谁还会管她怎么说!” …… 这二人一来一往的对白,全部落进了里屋床上那人的耳朵里。 这声音听着来人好像是喜鹊,安瑾妤整个人愣住了,这不是安雪瑶的丫头吗?她怎么在这,自己不是死了吗? 安瑾妤挣扎着动了一下,皮肤上温润的触感让她一怔,她没死,床边的小窗是打开的,自己的脑袋晚风吹的发蒙。 脑海里陆陆续续的闪过好多画面,出游,头晕,花船——她忽然睁开眼入目的是藕红色的莲花帐,低下头看见自己那双手,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 一个清晰的意识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她没死! 这是在长登台前的那时候,她人生最羞辱的时刻,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和上一辈不一样,她上辈子根本就没有意识,等醒来时她失贞的消息早就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了! 而自己又绝望过度,刘骞墨就趁着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身边,花言巧语夺得了自己的信任,这也让她余生为他马首是瞻,却只换的身首异处的下场。 安瑾妤忙摸摸自己的衣服,有些凌乱但是她绝对没有失身。 “她就在里屋!”喜鹊带着男人正要进里屋,安瑾妤一把扯过床单侧身站在门后,就等着他们进门一刻。 将床单一抛盖住二人的头,安瑾妤灵敏的翻身,然后用力一束生生绑住了他们,将两个人打晕了过去。 等到打开床单一看,安雪瑶找的奸夫竟然是将军府的花匠! “安福!”安瑾妤不由冷笑道,“想不到啊,倒是学会了吃里扒外!” 安瑾妤盯着床上昏过去的喜鹊和安福,那双眸子里满满的恨意,就是这些人,就是这些畜生,她上辈子被活活毁了! 苍天有眼让她回来,这些人她都不会放过,她一定要报仇! 她迅速将二人的衣服胡乱拉扯开,安雪瑶不是想冤枉她失贞吗。 今天是初朝节,很多人到长登台放灯祈福,若是她看见自己丫头这个样子,到时候谁丢人就不一定了。 安瑾妤转过身冷笑了,然后走到前门又冲着外面大喊一声,“啊!来人啊!快来人啊!”然后纵身跃进人海不见了踪迹。 却没有想到这一幕落进了某个人的眼里,那人瞧见着她的举动不由得嘴角扯起一丝笑意。 而这一声女子的惨叫,立即引起长廊上周围游玩的人惊讶,一时间都凑向那一艘最靠边的精致的花船旁。 但是没人上前,这可不是一般人家用的花船,还不清楚什么事,没人想当出头鸟,人群里骚动议论,都在讨论发生了什么事。 混在人海中的安瑾妤没有猜错的话,自己的“好妹妹”一定在附近,自己做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她也该是时候出来了! 果然不过须臾,就有一女子带着一排丫头小子,急匆匆的从岸上跑来。 这个人,安瑾妤实在是太熟悉了,一股滔天的恨意也从心底涌起。 带头的是一位粉衣的美艳少女,两条柳叶眉弯颦,一双焦灼的含情目,泪光点点。 在场的人一瞧见她,都自动让出道来,这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好妹妹安雪瑶。 她忙楚楚动人的向路人道谢,众人也不断地称赞安小姐的礼节,这一言一行都是大家闺秀的典范。 瞧见这一幕,安瑾妤嗤之以鼻,别人不知道安雪瑶什么样子她最清楚,在将军府里刁蛮任性,嫁到尚书府后有耍尽了花招将她逼近绝路,这样一个蛇蝎的女子在外人眼里却成了清高无比的才女。真是可笑至极! 安雪瑶这边刚出人群,一看到花船就失声痛哭着,“姐,你怎么了姐?” 一上船她就明显觉得不对劲,按照计划是喜鹊喊出声来,她,哪里去了? 只是其他均没有错误,难道是喜鹊怕事躲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样,是哪个畜生欺负了你!” 安雪瑶忙要往里冲,她这一嗓子,这下子周围的人也都知道了,安家大小姐出事了! 这话出来可谓一片唏嘘!分明定了安瑾妤被人欺负了这件事。 “这黄天化日的竟然有人敢欺负安家大小姐?” “什么欺负,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呗!” “那是,娶了安家大小姐可是平步青云啊,哈哈哈!” 躲在人群里的安瑾妤听了这些议论纷纷的话,不由得嗤笑,等会某人进入里屋后,她真不想错过安雪瑶的脸色。 这些话自然也是落进安雪瑶的耳朵里,这正中她的下怀! “还请诸位中有识之士帮忙擒拿贼人!” 说到这里安雪瑶的眉角却隐约带着几丝笑意,她的计划就要成了。 只可惜自己的亲爱大伯不在,看不到自己宝贝女儿丢人现眼的这一幕! 有了安雪瑶的这句话,不少人也都大胆的往里面闯去,毕竟要是救了安家大小姐,那可是平步青云的好事。 就这样一大帮人都跟着安雪瑶涌进了花船。 但是当安雪瑶等人跑进内屋就看见喜鹊和安福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本来安瑾妤下手就故意清了,安雪瑶进来时这二人刚好就醒了。 正文 第三章 论变脸的速度 一起跟进来的丫头们一看到这场景都不由“啊”的一声羞红了脸跑出去。 安雪瑶原本白皙红润的小脸顿时就变了色,杏眸中寒意乍现。 “二小姐我……”喜鹊一看见这么多人进来顿时就吓得面色惨白,全身哆嗦的拉紧被子。 二小姐! 跟进来救美的人也都不由乐了,这也算是明白了,是丫头和仆人通奸! 安雪瑶除了恼怒,也是彻底蒙了,怎么会这样!安瑾妤呢! “雪瑶!”忽然一个清丽的声音从门外响起,这熟悉的语调生生愣住了安雪瑶。 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周围的人也都能听到。 这时风从天灵河上吹过来,带这些雨后的腥味,清新又苦涩。 安瑾妤踏上船,红衣长裙在风中摇摆,俏丽动人,鹅蛋脸,脂白如玉,发分两路似麻花地蟠曲结在头顶,朝云近香鬓,颇有几分将门的英气。 众人这才瞧见安瑾妤完好无损的出现在门口,可是将安雪瑶惊到了。 怎么会,安瑾妤明明喝了她下了药的茶,怎么没有晕倒? “姐……姐!”她看着走上甲板的人,不由得诧异的喊道,究竟怎么回事? “妹妹可是要找我!”安瑾妤自然是看见了安雪瑶的脸色。 她嘴角带着讽刺的笑意,根本不等对方多言,直接走上了船屋。 众人忙给她让开了路,一进里屋就瞧见了,喜鹊一脸羞愤欲死的模样。 “看来,妹妹对自己下人管教不当啊!” 安瑾妤手一挥,立即让门外的仆役把“奸夫淫妇”拉了出来。 这句话也就点明了,这个下人是安雪瑶的! 这下子原本被安雪瑶拉来证明安瑾妤通奸的路人们,一时间变成了看自己笑话的观众。 安雪瑶狐疑的跟着众人从里屋走出来时,这一路上她也算是极为困惑,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她让喜鹊和安福来冤枉安瑾妤,却把自己搭了进去。 难道安瑾妤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害她的事? “妹妹怎么不说话了?”那声反问里,安瑾妤的眸子一上挑,安雪瑶瞧见来人只感觉自己的喉咙快被卡住。 “妹妹怎么知道我出了事!还带着这么多人冲上去,难道自家的丫头小子还不够用吗?若是我在内室只是跌倒了,岂不是也被众人看去了。” 安瑾妤那双刀子一般的眼睛盯上左右为难的安雪瑶。 呵呵名誉,好,看看这盆水泼给谁! 这下子众人也都回了魂,他们也只是听见花船上有一声惨叫,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安家大小姐出了事。 只是被安雪瑶这么一带动就都闯了进去,私闯贵族小姐闺房按律可以当斩啊! “可不是,二小姐怎么知道大小姐出了事?” “幸好里面不是安家大小姐,要不然名声不就都毁了!” “大小姐说的对呀,怎么也应该先派个丫头看看,就这么领着大家过去,这可是过了规矩!” “堂堂才女能不知道这点礼节?” 当下众人对安雪瑶的印象顿时拉低了,好歹是大家的姑娘,竟然连个丫头都懂的礼仪,都不知道哦。 抬眼瞧见众人的议论,冰冷的雨水,还有刺骨的寒意都在提醒她冷静。 安雪瑶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故作可怜道:“姐姐原谅,事情紧急,我担心姐姐出事,这才请人帮忙,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礼节,还请姐姐责罚!” 按照她对安瑾妤的了解只要自己服软承认错误,自己这个愚蠢的长姐什么都会原谅自己。 安瑾妤自然是看到了安雪瑶的反应,不由得嗤笑,再装可怜这方面安雪瑶可是鼻祖。 她不屑一笑,并不回复安雪瑶,反而举止大方得体,慢慢牵动长袍,面向着众人。 声音不卑不亢,清丽动人。 “先把这二人扣起来,省的吓着人伤了二妹妹的名声!对于诸位,本意为善举,本小姐这次就不追究过错了,还请诸位下次注意场合与礼节!” 一听这话众人不由得对大小姐公正又合理的处置表示赞赏,顿时好感暴涨。 仆役们忙上前将喜鹊和安福五花大绑起来,喜鹊想向安雪瑶求救,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了。 安瑾妤自然是看到了这主仆二人的互动,她只是不做声响转身坐在了堂中的椅子上。 “姐姐方才怎么下船了?不是身体不适吗?” 安雪瑶见安瑾妤不回自己,不由得泛起狐疑,难道安瑾妤怀疑自己? 看来还是应该探探安瑾妤的底比较好,于是故作恭顺走到她身边小心的问道。 “不下船难道等着看着一幕吗!” 安瑾妤反讥道,不由得眸光一闪,脸上故作怒意。 她以前就是被安雪瑶满脸的温柔欺骗了,这个女人骨头里很会心机。 她看向安雪瑶的眼神里不由的带过狠意,但是脸上却依旧是为着她好的长姐模样,“你的丫头,就是这样管教的,知不知道这件事传出去你的名誉就丢完了?” 一看见安瑾妤震怒却全然是为着自己,安雪瑶这才稳住心,连忙梨花带雨的认错,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 “姐姐教训的事,都是妹妹管理无方,但是这件事妹妹确实不知!” “你知与不知,我不清楚,但是你的丫头黄天化日竟然和仆人在此处幽会,实在是有辱门第!你这个当主子不分事实竟然高喊本安家大小姐的名号,你还真是糊涂的厉害!” 安瑾妤这话里虽然透着怒意,但是安雪瑶这下子到是听得清楚。 看来安瑾妤这个蠢货并不知道自己害她的计划。 她生气无非是自己管理下人无方和自己方才失礼差点毁了她的名声。 于是这边忙踩着步子,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挽住安瑾妤的手臂,委屈的像小女孩一般,轻柔的说着。 “姐姐,姐姐,妹妹知道错了,姐姐身子不好切勿再生气了!” 正文 第四章 多管闲事 却不想安瑾妤只是瞥眼看下一脸“体贴”的某人,摸了摸她的长发,清丽的声音不大不响,在场的人几乎都能听到。 “妹妹也勿着急,事到如今,还是尽快处理了这二人吧!” 这句话虽然说的没错,安瑾妤仿佛是处处为自己着想,但是安雪瑶就是觉得有点奇怪。 仿佛事事都按着安瑾妤的规划在走。 她自然也明白丫鬟通奸,对主子的名声非常不好,在府里也是留不得的,但是她必须好好问问喜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喜鹊是安雪瑶的左膀右臂,在上一世帮她做了不少肮脏事,安瑾妤自然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动不了安雪瑶,那不如趁早先除掉小棋子。 安瑾妤故意把话说到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安雪瑶极度爱惜自己的羽毛,只要有一点不利于自己的东西她都会除掉! 喜鹊知道了她那么多事自然也不例外! “姐姐说的是。”安雪瑶急忙点头答应着,说到底只是个丫头,她还不至于不舍得。 安瑾妤瞧见她这架势,不由得挑挑眉,勾唇一笑,凤眸皓齿顾盼流转,倾身过去。 她就要看看,安雪瑶怎么处罚! 安雪瑶现在也算是骑虎难下,喜鹊通奸这件事肯定会立即传出去。 现在外面的人都在等自己的态度,一旦处理不好自己名誉肯定受损,而且一定要封住喜鹊的口,不能把事情败露了。 安雪瑶抬眸地看了一眼安安静静安瑾妤,就目前来看,这个蠢货还是现在自己这边的。 想到这里又冲着两边的小子使了眼色,“来人把喜鹊安福堵上嘴绑起来,喜鹊身为丫头竟然私通家仆,真是罪无可恕,拖回府里重罚二十大板,然后交给母亲处置!” 她一招手,喜鹊就彻底慌了,“二小姐,你……” 这话还没说完,就及时被下人一脚踹晕了过去。 这半句话一出来,安雪瑶原本还动摇的杀心顿时就稳了。 安福瞧这架势自然是不敢多言,他虽然贪财但是也怕死,通奸还不致死,若是得罪了二小姐,这件事就没完了。 这二人被绑好后就由下人押到一旁去。 瞧见这一幕,安瑾妤不由得冷笑,安雪瑶的冷血果真是打小就有的, 看着如此的喜鹊二人,安瑾妤不由得想起自己死时的场景。 安雪瑶,当年的债,你等着还吧! 安瑾妤挑起青葱指拿起手帕,压下心中的怒火,拢了拢外面的对襟穿花大褂,脸上略带着几分调笑,“妹妹果真是聪慧,打小就赏罚分明,如今天色也晚了,还是先回府的好!” 回府这两个字安瑾妤可是故意咬重了音,提醒着安雪瑶。 在这里待得越久对她的名声越是不好。 安瑾妤静静的看着无路可走的安雪瑶,她当然知道安雪瑶不是傻子。 安雪瑶本来是想趁机除掉安瑾妤,谁想到,谁想到,这个安瑾妤命硬的跟小强一样,人没打死,自己还赔了进去! 现在安瑾妤没除掉的事她还得及时通知刘骞墨,让他后面的事先别做了。 “姐姐说的是,我们也该回去了,但是那边还有一些刚才说话的姐妹,我先过去道个别,姐姐不如回去!” 安雪瑶虽冷着脸色,但是语气里还是故意柔软,她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刘骞墨商量怎么走下一步。 瞧见她这脸色倒是让安瑾妤不由地想笑,知她寻人心切,自己也是不便打搅,呵呵! “那妹妹可是早去早还,千万别晚了时辰!” 安雪瑶由丫头撑着伞陪走过来,向安瑾妤轻轻施了一礼,芙蓉脸上增了几分凉意,“多谢姐姐提醒,那妹妹就先离开了!” 说完安雪瑶头也不回直接就走出花船,一边的丫头忙跟上。 安瑾妤这才打量了剩下的丫头小子,大多都是安雪瑶的人,除了方才安雪瑶为了害自己,故意拖住她大丫头紫苑。 “除了紫苑,你们都回去吧,在外头准备好马车等本小姐回去!” “是!”紫苑这才接过伞把帮安瑾妤撑伞。 安瑾妤冷笑看着安雪瑶一步一步的离开花船,待到人彻底彻底消失在人海中。 她不由得狠狠吸了一口气,真是想不到自己竟然活了,也不敢相信方才自己这一世改变了命运。 现在奸夫淫妇被抓走了,安雪瑶也去了,没了热闹众人也都做鸟雀散了。 去找个地方再继续谈论,想必明日安雪瑶的丫头偷人被抓这件事很快就会满城风雨。 “小姐,现在回去吗?”紫苑瞧见安瑾妤脸色不好,有些担心的问道。 “嗯!”她当然得回去,毕竟回家以后说不定还得有另外一场争斗,就安雪瑶的性子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容易放弃对付自己。 就在主仆二人正要动身,一个身影忽然落在花船顶,安瑾妤立即警戒起来,难道刘骞墨还派了人! 转过头迎来的却是一张惊人慕羡的脸,面笼云山,英眉挺立,丹唇微抿,俊美中伴着邪气,青丝微挽起,长长的墨发顺畅的铺卷而下。 不得不说,那人真是的五官真是精致到了极点,只是那双眸子里的邪气让人一下子警铃大作,饶是长得再好看脸上也写满了我是坏人。 另一边,一道暗紫长袍随着主人的动作牵动,他手中提着一壶,酒眼神有些迷离,但是瞧向安瑾妤的方向却是异常的清明。 嘴角轻挽,桃花眼微眯,那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一抹红,低沉的声音迷人又欠揍的说道,“真真是没想到,安家大小姐的演技可以比得上四季戏班的角了!” 安瑾妤瞧见来人不由得多了几分防意,但是他这通身的气派绝对不像是刘骞墨的手下,又没有感觉到来人的恶意,这倒是让她有点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 “阁下什么意思?” 那人“啪”的一声扔掉酒壶,“我能有什么意思,就是看你小小年纪心机不浅,这个局,那二人只怕是至少得掉一层皮!” 他说这话眉眼带笑,摸摸自己大拇指上的一枚玛瑙绿玉扳指,上面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苍鹰,仿佛不带什么其他情绪。 正文 第五章 故人相逢 闻言安瑾妤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来对面这个人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银齿红唇带着嘲讽的语气,“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阁下以为方才抓到的人是我,那是一层皮能解决的吗?” 一听这话,“哈哈哈!”却不想那人竟然先笑了起来,微微的雨夜里那人就快与夜一体,桃花眼中带着几分认同。 这还是第一次,一个小丫头就这样大胆的反驳了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回口。 确实,若是被发现通奸的人是她,只怕这一辈子就毁了,宅深人心恨! 呵呵,见来人不语安瑾妤冷笑一声,沐雨的烟帘里,少女回眸,轻柔的红纱将她衬的愈发纤柔动人。 只见她那张粉唇微微牵动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皓月微明的眸子里波澜不惊,英气秀美的眉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阁下他日还是认清缘由,再来教训人的好!” 安瑾妤转过身背对着他,抚了抚自己的红色裙摆,雍容典雅的迈开步子。 虽不知来人是谁,但是绝对不是刘骞墨的人,这就够了! 举止之中,她像一只翩翩舞动的红色蝴蝶,妖艳动人。 那一眼竟让他呆了许久,等人影散开,清凉的雨丝打到他时,他才从醉中清醒,不由得哈哈大笑。 男子目送着那抹红悄然远去,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不由得摸摸下颌。 他自然是看到了安瑾妤跳下船贼喊捉贼的一幕,没猜错的话这对奸夫淫妇只怕别有原因。 深宅大院本来就勾心斗角,真真是没想到,这个大小姐能这样翻了盘。 “主子!”一个护卫飞身落在他身边将恭敬外袍递了过来,略有不解。“您在笑什么?” “呵,笑本王今天竟然被人嫌弃了!”男子接过长袍披在身上。 “额!”这京城竟然还有人敢嫌弃主子?而且主子这表情竟然还有几分高兴? “走,跟上去看看!” “主子去哪里?”那人不由得诧异,也不是早说了今晚进宫吗? “去,想去的地方!”他唇角微勾,在夜色中纵身而起,带着下属往安瑾妤方才离去的方向飞去。 世人都说安雪瑶如何的才艺动人,风姿绰绝,今日一观不过是蛇蝎美人,还无用愚蠢。倒是这位大小姐倒是有几分冷静谋略,知进退懂分寸,安将军果然有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儿! 这边紫苑小心的扶着自己的主子顺着天灵河往前走去,之前因为安雪瑶故意的阻挠,安瑾妤一直在花船休息。 紫苑这个丫头安瑾妤是放心的,上一世她一直服侍自己,也提醒自己不要轻信安雪瑶,但是奈何自己就是鬼迷心窍不听劝。 后来到了刘家,她又为自己得罪了安雪瑶被卖出了府,说到底是个忠的。 这一路上安瑾妤在大脑里不断地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和未来应该如何应对。 母亲早逝,父亲常年戍边,若说这将军府里估计除了身边的丫头,已经没有什么自己的人了,里面的老人差不多被自己那亲爱的二叔二婶,安监池夫妇换干净了。 他们是巴不得自己和父亲早点死,那么这偌大的家产就归他们所有了。 以前她年纪还小,性子弱,也就任人欺负,现在她得慢慢的把大权重新夺回来。 今天安雪瑶就敢和刘骞墨联手害她,要是自己不强大起来,还不认人刀俎,又如何才能保护的了父亲。 一路上细密的雨丝落在油纸伞上,安瑾妤静静的踏着青石板,一言不发。 一身红纱长缎裙,顺着风雨舞动,她整个人散发出清冷和端庄的气息,从侧面看那张精致完美的脸宛如白壁,毫无瑕疵。 但是那漆黑狭长眼眸中的那份深邃,漠漠的眼光中藏着的冷然,让人心碎。这样的安瑾妤让紫苑看着很陌生,但是有些莫名的高兴。 今天的事差点吓死她,要是大小姐出了事她怎么有脸去见夫人! 但是吉人天相,现在好了,大小姐没事,说话办事越来越像老夫人,这样的话,小姐以后至少能过的好些吧! 注意到紫苑的目光,仿佛知道了她的想法。 安瑾妤停下步子,将目光看向天灵河的无边烟雨,然后对着紫苑开了口,“紫苑,你说,这天灵河潮浪如此汹涌,放下的河灯真正能到达下游的有多少?”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勾起一丝笑意,眼眸顾盼流光,目光里的坚定让紫苑不禁为之动容,“也许我之前没为自己的河灯做准备,只任凭潮浪翻滚。但是,它当快要覆没我的时候,我就醒悟了!” 紫苑知道,这话中的河灯,就是她的命运,小姐她,参透了! 这一主一仆虽然都各自在心里思量着,但是想法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他们想活下去,想活得好! 雨,晶莹的雨珠在芭蕉的绿叶上滑动,留下一道道水纹,细雨的清蒙中,微风渐起。 她们踏进长廊,对面是百里宫灯连缀起来的。 前面就是长登台的尽头,按照之前的安排,安家的马车应该就停在牌坊门下,但是现在确空空如也。 瞧到这里安瑾妤也算是明白了,看了安雪瑶真是走到哪里都要摆自己一道,她明明让马夫在外等着,将军府的人还真是没把自己当成安家小姐。 “小姐,这可怎么办?这附近也没有可以租马车的地方。”紫苑马上急了起来,若是小姐回去晚了,只怕老太太那里又会拿此做话柄,训斥小姐了。 安瑾妤倒是不慌张,立即抬眼四处看去,她就不相信了这么大的长登台还找不一个熟人! 就在二人四处打量人群时。 “前面的可是瑾妤姐姐?” 一声清丽活泼的声音忽然响起,安瑾妤主仆二人转过头去,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的姑娘兴奋的跑过来。 也不顾忌什么烟雨,带动着玉兰飞蝶氅衣的外罩,那用一支银簪挽住乌黑的秀发,盘成精致的柳叶簪,显得清新。 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白皙的脸庞上透着几分嫣红,虽然长得不是特别出众,但是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一笑起来甜甜软软,让人一看就不由的喜欢。 正文 第六章 破门而入 来的这个人安瑾妤有些不太认识,转头看向紫苑,紫苑端量了一下在安瑾妤耳畔轻声道:“来人是康亲王的三小姐,寿安郡主!” 紫苑记得昨天还曾在大街上看到康亲王进京,那首位的小姑娘正是前方人。 经紫苑这么一提醒安瑾妤倒是立即想起来了,自己的父亲倒是和这位异姓王有八拜之交。 康亲王是五个王爷里惟一的异姓王,当年为南楚国的安定可以说是费尽心血,为了帮助南楚王上位,他自己双腿被害致残。 但是之后也极受皇帝宠信,封为亲王,大概是因为再过不久皇帝大寿这才都回来了。 “姐姐!”夏千雅跌跌撞撞的甩开了手下的丫头,冒着雨跑了过来,安瑾妤忙把紫苑手里的另一把伞撑起来接过她。 许是跑得有些着急,停下来还有些微喘,安瑾妤忙扶住她的手,“快慢些!” 夏千雅高兴地挽住安瑾妤欢快的目光她的脸上,笑道:“姐姐,我是千雅,你还记得我吗?” “记得记得,”安瑾妤立即让紫苑拿过外套给她披上,“初春雨寒,切勿在淋了!”安瑾妤朝她笑道。 夏千雅没想到安瑾妤还能记得自己,顿时高兴地的不得了,由她帮自己披上外套,陪着安瑾妤一起走走。 “姐姐我们不见有四年了,我那时还只有这么高,你瞧我现在都快赶上你了!”夏千雅是个特别放得开的小姑娘,她今年十一岁比安瑾妤小四岁,因着从前安瑾妤跟着父亲到康亲王家做客见过她。 “大哥还说我会接着长的,我将来肯定会超过姐姐的!哈哈!” 安瑾妤也笑着点点头,“会的!”因着夏千雅的到来周围的氛围立即转变。 “好些年不见了,倒是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进的京?”安瑾妤假装好奇的问。 毕竟这么些年她都没有和夏家人来往了,当年他们进京正好因着自己的事不能见人,夏千雅还曾登门探望过她,因着丑事自己情绪暴乱也没能见她。 记得不错的话,夏世子应该是当初和成将军的女儿定了娃娃亲,算算时候此时康亲王进京只怕还要处理世子爷的婚事。 “我们昨个才进京,此时见面也不迟,对了后天晚上燕贵妃开了和灯会,姐姐去不去?” 和灯会,这件事当年还真的没有人通知她,今天若是自己真的被安雪瑶算计到了。 只怕到了宴时,安雪瑶的母亲,自己的“好婶婶”柳悠仙再说什么她名誉已失,不适合参加这种宴会! 她嘴角带起一丝笑意,对着夏千雅柔声道:“我常年在深院里养病,还真是没有听说这消息,不若到时你和世子爷把我一起捎上吧。正好我们姐妹可以坐在一起!” 夏千雅一听开心得不得了,欢呼着笑了,“那是最好的了,姐姐,我大哥就在前面,咱们过去不?” 夏世子,这个人自己脑袋里还是有点印象的,记忆里是个高高瘦瘦的男子。 安瑾妤顺着夏千雅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着不少的富家公子,还没到就听见一群的高谈阔论。 她摇摇头,低声道:“我这身体偏虚,近不了人多的场合,而且眼看夜就要深了,还得尽快回府,家里的马车先离开了,恐怕得麻烦郡主帮忙了!” 一听她说这话夏千雅忙应着,安瑾妤体弱多病的事自己当然时有听闻的,来到的时候母妃早就叮嘱她,好好照顾姐姐。 “姐姐别担心,我这就和哥哥说去,先送你回去……” 夏千雅的性子从始至终都是善的,无论前世今生,这个丫头和自己的缘分还真是深。 安瑾妤之所以这么信任夏千雅也是有理由的,夏千雅欠她一条命。 这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当时安烈带她去做客,在花园里正好遇上夏千雅,这个小姑娘打小活泼,掉进了池塘,是安瑾妤拉上来的。 打那以后,天天缠着安瑾妤恨不得留在自己家里。 转眼已过四五年,昔日的小丫头出落婷婷。 就瞧见不远处和夏千雅交谈的男子朝这里看了看,安瑾妤也轻轻施礼,过了好一会,夏千雅才跑过来,这时身边又多了几个护卫,想来是夏世子不放心夏千雅先走,自己又有事脱不开身。 “姐姐,姐姐,我哥同意了,我们走吧!” 安瑾妤看着活泼好动的夏千雅,不由得到是多了几分关爱,“这般雨天,路滑你且别跑,小心摔着。” “嘻嘻,没事,一瞧见姐姐我太开心了!”夏千雅倒是没有什么京城小姐的脾气,多了几分塞外的爽朗,说到底是塞北人氏,性子豪放。 两姐妹这才上了车,一路上说些有的没的闲话,大约半个时辰就到了将军府,时候渐晚门已经关了。 “姐姐千万别忘了后天的和灯会!”夏千雅趴在窗户上朝着安瑾妤喊道。 “嗯嗯,快回去吧!”她当然不会忘记,安雪瑶就是在那场灯会上得到了燕贵妃的赏识。 安瑾妤告别夏千雅以后,站在将军府外,看着门口熟悉的匾牌,竟有几分物是人非的感觉。 当年自己失身,父亲一直厌恶自己,嫁给刘骞墨以后,将军府她就没有再回来过,细细想来已有二十多年了。 安瑾妤轻轻拿起门环一声又一声扣着大门,却不想竟然没人开门,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 看来,安雪瑶已经回来了,说不定此刻已经在老太太面前说尽了自己的坏话,这门将不开门,应该是柳氏暗许的。 想到这里,安瑾妤将身子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将内力聚集在腿上,冲着门栓的位置一脚就踹了过去,就听啪的一声门栓断开,那扇朱红大门被她一脚震开。 想她自幼跟着父母也是练武出身,虽不说能上阵杀敌,但是绝对也不差于男儿。 安雪瑶上辈子诬陷自己通奸,先一步就是废了她的武功,对于她会武这一点,安雪瑶还是很忌惮的。 两边的门将一见红衣似火的少女带着丫头走了进了,立即跑到柳氏那里报告,不得了,大小姐把大门踹开了。 正文 第七章 偏心的老祖宗 柳氏和安雪瑶这边正在和老太太说着长登台的事,母女两个一唱一和,左右来回将所有的错都推到安瑾妤头上去了。 安雪瑶那是一个梨花带泪,老太太听闻到丫头通奸家仆的事,就发生在安瑾妤的船上时,心头都快要气炸了。 “奶奶,是雪瑶管理下人不善,所以不怪姐姐当着众人的面训斥我!” 老太太蹭的一下子脸色就变了,抿唇寒语问道:“你是说她还当着众人的面上训斥你!” 一看见老太太这架势,安雪瑶不由得心底升起一丝笑意。 安瑾妤今天没暗算到你又怎么样,只要老太太始终站在自己这,和灯会你就得乖乖在府里待着。 她忙摇摇头,芙蓉小脸上带着怯意,连连重复道:“不是姐姐的错,姐姐都是为了我好!” 瞧见安雪瑶这般护着安瑾妤的模样,老太太抿着双唇,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上此时像是布了一层霾。 安雪瑶可是她最喜爱的孙女,也是整个安家最成器的,说不定很快就能迈入王妃之列,还有一个月就要宫选了,偏偏这时出了个什么丫头通奸! 最为关键的是安瑾妤这个野丫头还当着众人的面让雪瑶下不来台,这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名声要是坏了可怎么办! 雪瑶性子善,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 她可不能惯着这个野丫头,今天若是不好好教训教训安瑾妤,下次若是出了什么大事,那…… 老太太简直是不敢想了! “娘,瑾妤说到底还小……”刘氏狭目藏奸,一脸乖巧的站在老太太身边。 一身锦衣华饰,杏黄色的长裙将她曼妙的身姿包裹起来,丹唇黛眉,面如满月,完全不像是三十几岁的妇人。 若是不知她的身份,只怕还以为是安雪瑶的姐姐。 三人说话间,小厮忽然急匆匆跑进来说大小姐方回来了,还一脚踹开了将军府的正大朱门。 “真是反了她了,”老太太一把将手边的茶杯扔了出去,立即怒道:“你还说她小,将军府门都敢砸了,那明个是不是就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了!” 手中的拐杖气的更是咚咚作响的敲着地面。 那边母女二人相视一眼都不由的目中带笑,若是安瑾妤不砸这个门说不定老太太还能罚的轻些,这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野丫头这次是有得受了。 柳氏知道安雪瑶和刘骞墨的计划,失败了她也不失望,一开始自己也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她不看好刘骞墨,她也明里暗里跟安雪瑶说了不能和刘骞墨交往过近。 “去,把大小姐请过来!”柳氏瞥了老太太一眼,故意说请字,又刺激她一把。 老太太果然就恼了:“请她什么,去给我拿藤绳给我捆过来,我倒要瞧瞧她膀子是不是硬了!” 下人们被老太太这么一说,四下里寻了绳子就往前院去了,大约过了一盏茶不到的功夫,就看见一个黑影被重重砸在木雕门上,。 老太太和柳氏母女也被这一幕吓到了,“这,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人回答,就看见一抹红衣似火映着光走了进了,来人手中提着一把六角宫灯,长眉连娟,微睇绵藐,若不是那张熟悉的面容,老太太险些有点不管相信往日里沉默少于的丫头,竟然有着一股将门的英气和贵气。 “长孙嫤妤见过老祖宗!”她甩开长袖向上面的人恭敬的施了一礼。 老太太此刻已经从方才的震惊中回了神,对着安瑾妤满脸怒色,“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祖宗?” 柳氏娘俩一看这势头不由得双眸带笑,看来这个安瑾妤真的是傻得没了边。 而安瑾妤知道老太太的性子,向来是吃软不吃硬,对于阿谀奉承那更是来者不拒,不然安雪瑶也不会成为她的掌中宝。 她忙故作无辜的问道:“嫤妤不甚明白老祖宗的意思?” “呵呵,”听了这话,老太太不由得冷笑,眸光中恨不得将这个不成器的孙女扔出去。 “你如今是膀子硬了,当着众人的面伤你妹妹名声,又敢砸了皇上亲封的将军府的大门,打伤府中诸多仆役,现在还跟我装糊涂!” 安瑾妤一听此言立即就跪了下来,脸上带着焦虑,急言道:“老祖宗勿生气,孙女哪敢这般做,还请您听孙女解释!” “是啊,”柳氏忙在一边附和着,她捏着一张翠云帕轻咳一下,“老祖宗且听听大丫头说说,她年龄尚小,难免不懂事!” 安瑾妤抬眸看了一眼柳氏,这个婶婶表面一副良善的模样帮自己说话,其实则是把所有的错都堆在了她的头上。 有安雪瑶这样的女儿,也就不奇怪有这样的养母了! “二娘说的在理,老祖宗听孙女说说,若是孙女说的但凡一点不对,全权由老祖宗发落!” 安瑾妤垂下眸子,略微恭敬地匐在老太太脚下。 老太太又被柳氏那句“年龄小”勾起来火,但是毕竟出身名门,她偏过气恼的脸让安瑾妤讲,“我倒要听听,你有哪些歪理由!” 安瑾妤这才端正了脸,挺直身子看向老太太以及她身后的柳氏母女。 唇色朱樱一点开了口,“老祖宗方才说我伤了妹妹的名声,这真是让瑾妤好生愚钝,喜鹊与安福通奸,这与嫤妤也没有相关啊?” 安瑾妤挑眉微勾唇角看向首座的人,眼帘微狭,“不知道老祖宗说的是哪般?” “哼,这对狗男女可是在你的船上出的事,你那是哪去了?事后,你怎么不帮着雪瑶还当着众人斥责她?” 安雪瑶忙跑到前面,跪在安瑾妤身边向老太太求情,“老祖宗,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您别难为姐姐了,她都是为我好!” 安瑾妤怎么可能看不懂自己身边梨花带雨的好妹妹的一片心意,她笑而不答,就等着老太太发话。 “雪瑶,你别插嘴,我在问她,”老太太看向安瑾妤时那是恨铁不成钢,真恨不得把她吊起来打。 “你说这么多年道德诗经你都背到哪里去了!同样是一起进的学堂,雪瑶已经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你倒是好了,除了那一套拳脚功夫你还会什么?” 正文 第八章 三遍女戒,呵呵 “老祖宗教训的是!”安瑾妤并不多言,安雪瑶怎么名满京城的老太太不清楚,她自己可是很清楚。 当年太傅到将军府做客,自己和安雪瑶在书房作诗,却不想这个妹妹打小就心眼多,竟然趁自己出门换了二人的诗文,还主动拿给了太傅看。 她这可是一换出名,被太傅捧为九岁才女,可是好不害臊。 后来柳氏为了让安雪瑶引人眼球,故意花重金买人诗词故意顶包,这才有了名满京城的才女之称。 “老祖宗问我为何不在船上,这件事说起来还得问问妹妹,我当时头昏妹妹让丫头扶我进了花船,但是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船内船外空无一人,我也一时惊慌了,便出门去找妹妹,人流太大,险些失去了方向。” 老太太一听这话不由得一怔,“你说雪瑶没给你留下一个仆人?” 安瑾妤不由得暗中带讽:“这只怕要问妹妹了!” “额!”安雪瑶听这话忙的想起来,自己为了害安瑾妤确实没有留人在花船,这下子倒是成了她反咬自己一口的证据了。 “雪瑶,你说说!”老太太眯着眼睛看向安雪瑶。 她有点不敢相信,安家大小姐在外竟然只身一人,没有仆役跟着,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他们安家的脸就要丢光了。 “我,我,我当时只是玩心甚重,外面还有许多姐妹在,一时忘了……”安雪瑶不由得有些心虚,但是仔细想想这也没有什么,毕竟安瑾妤没出事,仗着老太太对自己的宠爱,也不会有什么处罚。 安瑾妤应这话挑挑眉,勾唇一笑,凤眸皓齿顾盼流转,倾身过去,“说的是,妹妹毕竟年龄尚小,暂时分不清哪些才是重要的,将我丢置于一处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情况的场所,也是算不得什么大错的!” 年龄尚小这句话她特别咬重了音就是给柳氏听得,方才柳氏不是向老太太那里给自己拉仇恨吗,好呀,她看看老太太这么个精明的人心地怎么算。 听了这话,安雪瑶看向安瑾妤的眸子里带着一丝狠厉,她怎么听不出来这话中的意思,安瑾妤就是故意怪自己没安排人保护她。 “再者,喜鹊和安福通奸,之所以闹得人尽皆知,这件事不知老祖宗可问过妹妹吗?” “哦?还有个中原因?”老太太疑惑地看向一边的安雪瑶,“雪瑶,你说给我听听!” 这件事方才她和柳氏都没有说过,自己也是被气昏了头,还没问清明。 安雪瑶被逼问到了这个节骨眼,不由得向柳氏求助,毕竟自己是带人捉奸的,这现在要是告诉老太太说自己待人闯进安瑾妤的花船,那还得了。 柳氏这时心中也为安雪瑶的智商着急,同样是自己的孩子,她的大儿子安钧澈是国子监的学生,那在京城里的名声可是被称作才子。这个女儿怎么就让她这么的操心呢,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她还是得护着。 “娘,您喝茶!”柳氏忙端过来一杯茶,颇为孝顺的送到老太太手里,“这都夜深了,娘一把年纪了还为这些孙子辈担心,不若交给媳妇来吧,毕竟稍后监池回来了瞧见您还没休息,又被她们气的不轻,那肯定是责怪媳妇照顾不周。” 柳悠仙知道怎么拿捏老太太,老祖宗生两个孩子,但是偏疼老二,所以苏烈在外征战数年也没见的老太太怎么关心。 本以为老太太会听她的话,却不想这次却不同寻常有人接了个话柄,让老太太不得不留下来听清楚来龙去脉。 “二娘想得最是周全,但是,喜鹊他们是长登台上被人破门而入瞧见的,只怕明日街头巷尾都会传遍了!”安瑾妤这话一出,老太太原本摇动的心中顿时就僵住了。 “你说什么?” “我当时回来后就瞧见妹妹高喊我的名讳,说我在船中遭人欺负,妹妹请路人一起破门而入,正好撞见了喜鹊和安福的奸情!”说到这,安瑾妤都觉得有些好笑,在老太太的眼里这个安雪瑶那可是冰砌成的金贵的人。 那是没有任何污点,做事说话都是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在大庭广众中做出这般事? “嫤妤说的可是真的!”老太太这回是真的怒了,盯着安雪瑶,就等她解释! 安雪瑶也被这一变故惊到了,支支吾吾的点点头,又急忙说道:“我当时误以为姐姐自船中出了事,这才昏了头!” 柳氏也是被安雪瑶的智商折服了,她真是想不到自己一手培养的丫头,竟然做事不经大脑思考。 老太太的脸色有些阴晴不定,又让安瑾妤继续说。 安瑾妤这下子也是明白了,老太太也算是看透了,知道人心底的暗,那么,安雪瑶今晚估计识别想睡好了。 “众人已经看到了,我只好让人把喜鹊他们拖出来,倒不是有意责难雪瑶,我是长女,代表的是将军府的脸面,若是我一味袒护妹妹,那才是对妹妹名声的损害,让外人以为安家家法不明,礼节失当。我才让妹妹当众处罚他们,如此处理,老祖宗觉得嫤妤可有错误!” 这一番说下来,老太太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和柳氏母女去头截尾的说法那是截然不同。 “嫤妤说的可是?”她责问着安雪瑶,某种带着厉色。 “是!”安雪瑶瞧见柳氏的脸色立脚点头承认,同时心底对安瑾妤的恨意又上了一个台阶。 她本来只想让安瑾妤失身嫁给刘骞墨,既然某人这么不识相,她就不客气了。 “那你们来时怎么只说她不顾及你的名声,你自己做错事竟然不知悔改,还到我这里来哭闹!”老太太现在对安雪瑶那是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 “老太太明鉴,雪瑶知错了!” 安雪瑶忙扣头认错,再加上这件事没造成严重后果,所幸出事的是丫头不是小姐,不然就麻烦了。 老太太到底对安雪瑶心软,还是虚扶了一把,让她起来。 “行了,回去把女戒抄上三遍,就当罚过吧!” 三遍女戒,呵呵! 正文 第九章 真相大白 安瑾妤不由得对老太太的赏罚分明万份佩服,当年自己失身以后,她老人家就将自己锁在后院,只字不提自己是被谁害的! 刘骞墨来求亲时,她是双手赞同,恨不得将自己尽快赶出去将军府。 安雪瑶一起身瞥过安瑾妤时带着傲慢的神色,就算她向老祖宗说了又能怎么样?老祖宗还不是站在自己这边! 那一记白眼是清清楚楚的映入了安瑾妤的眸子里! “你再说,你为何砸了门栓,打伤仆人?”老太太让安雪瑶站到一边去,现在重点还在安瑾妤身上。 她冷笑着颔首,对着老太太脸上一片恭敬。 不着急,安雪瑶不是仗着老祖宗的宠爱吗?总有一天她就让她尝尝这宠爱的代价是什么! 红唇轻启,不笑自威。“说来,还得从方才那事接过来,我本来安排了马夫在台下等着,却不想等我到了时,竟然空无一人,若不是恰巧遇见寿安郡主,只怕还不知道怎么回来!待到回府,我和紫苑在门口扣门,过了半柱香的功夫竟然没有一丝响动,想到家中刁仆难管,又担心是不是府中出了事,这才破门而入。” 安瑾妤怎么可能不知这是柳氏安排的,不然他们哪有时间向老太太告状。 但是她字字都指向家仆,她可是一等一的孝子,专程回来救人的! “我进门以后,一群仆役带着绳索二话不说就向我冲来,这下子就把我担心坏了,还以为府中出了变故。担心老祖宗的安危,这才就一路冲了过来,因为一个晚上家仆出了那么多事,嫤妤实在是不敢再相信他们。却不想竟然让您误会!” “这么说,还是我大大的冤枉你了!”老太太不由得嗤笑道。 “嫤妤不敢!” 老太太不多言只是手中的拐杖猛地一敲地面,这边又斜眼看向一旁的柳氏。 就听见一声怒吼:“老二媳妇,府中人你都是这么管的吗?大小姐的马车都能自己跑了,看门的都是聋子吗!” 一瞧见老太太是真的发飙了,柳悠仙忙跪下来请罪,“娘息怒,这些仆人想来是皮痒骨乏,媳妇立即去处置!” “不用了,全部重打二十大板赶出府去!” 老太太直接就被气得下了令,这些仆人一个不留,“另外,通奸的那两个每人五十大板,女的卖了,男的就发到下边的庄里去干苦力!” “是!”柳悠仙那是自然不敢有一句质疑的话。 安瑾妤乖巧的跪在堂中,暗中打量着柳悠仙那双紧紧握住丝帕的五指。 呵呵,看来二婶真是个能伸能缩的主,为了在老祖宗面前维持好媳妇的形象真是好不辛苦呢~ 处理完这些事老太太又看向一遍跪着的丫头,也知道今天冤枉了她! “你起来吧,今天天寒阴雨,赶紧回去暖暖,再派丫头到我房领一斤燕窝回去补补。一个姑娘家又不是小子,别整天打打杀杀的!” 老太太虽然话不太好听,但是绝对没有对柳氏那般的怒意,甚至连燕窝都赏了。 老太太再糊涂也知道面前的丫头到底是担心自己,一片孝心,说话里不自觉带上了前所未有的和气。 “老祖宗教训的是,嫤妤一定谨记老祖宗的教诲!”安瑾妤又叩一个头才慢慢起身。 她怎么可能不了解老太太的心思,无论她怎么嫌弃自己,至少自己身上流的是安家血脉。 而且,老太太就喜欢端庄典雅的姑娘,举止投足要显得将军府的气质。 上一辈子老太太是安雪瑶的大靠山,现在时势不同了,安雪瑶的时代是时候过去了! 她眉眼带笑看向站在老太太身旁的安雪瑶,故作姐妹情深的问道:“今天妹妹也淋了雨受了惊,不若一起补补?” 安雪瑶原先因为装可怜红红的眼眶这是盛满了怒意,她恨不得上前赏安瑾妤两巴掌,都是这个傻子,要不是她今天她不会在外丢了名声,在内受罚。 谁稀罕她的破燕窝,自己房里一箱子上等燕窝,需要她可怜,没见过世面的东西! “还是姐姐留着吧,毕竟是老祖宗赏你的!”安雪瑶心中虽然对安瑾妤充满不屑和嘲讽,燕窝这种东西,她都不屑吃。 安瑾妤这边诺诺的点头,一副乖巧可怜的架势,在老太太的眼里,安瑾妤不仅是有孝心,而且还多了姐妹情,看来以前是她太不关注这个长孙女了。 “嫤妤是不是到现在还没有去轩雅苑读书?”老太太起了心,自然也想给安瑾妤一次机会,便顺口问道。 安瑾妤知道自己的目的成功了,老太太果然对自己的看法变了。 “嫤妤前两年身子不适就没有入学,二叔请了先生教了些书画,还都受用!”安瑾妤缓缓答道。 这倒是让老太太想起来了,前几年老大媳妇死后,大丫头就久病缠身直到现在,也不怎么出门。 现在也都十六岁了,过了重阳就到了说嫁娶的时候了,也不适合再入学门。 老太太这样问倒是让柳氏母女心底警铃大作,老太太如今倒是关心起安瑾妤,光是今晚又是赏赐燕窝,又是问学院,难道老太太对安瑾妤上了心! 这可不行,绝对不行,他们好不容易才在老太太面前搞坏了安瑾妤的名声,绝对不能让老太太对她过度关注。 “娘,嫤妤都十六了,不再适合进书院了,马上就及笄的时候了,你要着急的是帮她找个好婆家!”柳氏忙搭话让老太太转移注意力,同时摔个眼神给安雪瑶让她拉安瑾妤出去。 安雪瑶自然是懂柳氏的意思,不等老太太说什么,就忙卖乖,“娘说什么呢,我们这些女儿家还想着多陪您和老祖宗呢,哪有什么出嫁不出嫁的!” 老太太被安雪瑶的卖乖到是惹笑了,指着她的小鼻子笑嗔道:“不嫁人,你难道好像在将军府赖一辈子!” “那就一辈子陪着老祖宗!”安雪瑶知道怎么哄老太太的欢心,一时之间仿佛刚才的剑拔弩攻之势只是假象。 正文 第十章 如此道歉 安雪瑶借着要给安瑾妤道歉的借口,将安瑾妤拉出了堂中。 安瑾妤自然是看清楚了柳氏母女你唱我和的把戏,他们是把老太太哄得团团转,不过没关系,今天也算是小惩大诫,老太太今天已经在渐渐改变对自己的态度了。 这就已经足够了,时间还长,安雪瑶,怎么慢慢玩! 这时门外的仆人都撤下了,漆黑的天空还飘着丝丝细雨,安雪瑶挽着安瑾妤的左臂,两个人一路闲谈,从外人角度看过去,姐妹情深的不得了。 “上次听姐姐说过段日子是伯母忌日,姐姐打算去相国寺祈福,不知道姐姐还去吗?” 漫长的一排走廊里布满了宫灯,安雪瑶含笑抬起那张清纯的小脸看向安瑾妤,长长的阴影覆在她身上,一种预感涌上心头,她淡笑点头不多言语。 “那姐姐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到时候还要请姐姐帮忙请一张平安福呢?” 皓齿红唇不断追问,那双杏眸里闪过恶意,芙蓉脸蛋上也凭增了几分冷意。 安瑾妤侧身靠在红漆柱子旁,看了看不远处布满水痕的芭蕉叶,温和中也透着几分冷意,面对着这样咄咄逼人的攻意,她怎么体会不到! “妹妹到是该请两张平安福了,只不过心诚则灵,有些人每日的拜佛理经却做出黑心肠的事,佛祖也不会保佑他!妹妹不若跟我一起去,说不定佛祖看见妹妹诚心的份上,还能让妹妹平平安安几天。” “姐姐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说是妹妹黑心肠?” 看着安雪瑶嚣张跋扈的架势,刚才拉着自己出来口说“道歉”,现在不但不记得长登台上陷害自己,就连方才自己在老太太面前冤枉自己的事都是忘得一干二净了! 呵呵,这种没皮没脸的人,她还真是长了见识。 “妹妹若不是得了健忘症,方才拉我出门颇有诚意的在祖母面前说要给我道歉,怎么,一转眼的功夫竟然全部忘了?还是说,妹妹就没存着道歉的心思呢?” “虽然妹妹不记得了,但是我可是没忘记,若是不是我在长登台上替妹妹解围,妹妹觉得今日这事难道不会让自己颜面尽失吗?妹妹非但没有什么谢谢二字,回府也不知道照看下亲姐姐的马车,就任由他跟着回府?若不是我遇见了郡主,妹妹以为我现在又在何处?这些先抛开,妹妹回府不单是没有将事情交代明白,反而让老祖宗降罪与我,呵呵,我就想知道妹妹的心是怎么想的?” “你!”安雪瑶气愤的甩了一下手帕,然后走到安瑾妤面前好生的神气,没半分庶妹该有尊重。 “方才我都和老祖宗认了错,老祖宗也罚了我三遍的女经,难道姐姐觉得这还够吗?再说,咱们可是血浓于水的姐妹,都是一家人又何必在乎这么一点小事。姐姐这样明白的一个人怎么就不能看明白呢?若是姐姐这么点度量都没有,若是传了出去被人听到了,还以为咱们将军府的礼教有问题。” 血浓于水,安雪瑶真是有脸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又怎么能不记得当年,自己被面前的好妹妹折磨的时候,问她一句血浓于水时,安雪瑶是怎么对自己的! 再者她反反复复问自己何时上路不就是和刘骞墨又设计了一个局在等着自己! “妹妹到是脾气不小!”安瑾妤抬起眼来,看了看安雪瑶,“妹妹说了这么久,道歉的话可是想好了?要是没想好咱们就先进屋子去,老祖宗广博多识自然能交的了你!” 瞧见到这里,安瑾妤不由得冷笑,看来在将军府安雪瑶是猖狂惯了,既然有人想蒙混过关,那她又怎么能如她所愿呢? “姐姐就一定要这么继续下去吗?我称你一声姐姐已经是极大地尊敬,难道姐姐不知道体谅一下妹妹吗?在姐姐眼里难不成没有我们一家的位置吗?姐姐是将军府的嫡女,但是姐姐也应该知道,伯母早逝,伯父在外,如今掌家的可是我母亲。在老祖宗眼里我的位置如何姐姐自然明了,姐姐也即将到了出门的日子,难道就不知道为着自己未来想想嘛!” 安雪瑶越说越是正气凌然,好像是自己是多么高尚的人一般,若是除去了那些肮脏的思想和手段,光靠着这些话,以前的安瑾妤还真的有可能落进他的圈套! 安瑾妤看着趾高气扬的安雪瑶也不客气的回道:“妹妹这话说的这话倒是真是体现了姐妹情深!安雪瑶,你自己打着什么主意被别以为我不知道,再者,这里是将军府,不是员外府,我是将军府的嫡女,这是我家。我敬你是我妹妹处处照顾你,但是你自己是怎么待我的也不用我明说,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你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说着为我好,我倒是没看见你在老祖宗面前为我说一句话,既然你没有道歉的意思以后也不用来找我,不必再老祖宗面前装好人,不然可别怪我拆台!” 就在两个人吵得正热闹时,紫苑从栖梧院过来寻自己主子,听见二人的争执忙忙护短的跑了过来。 “大小姐!”安瑾妤手一抬示意她没事,然后缓缓转过身侧着头回眸看了安雪瑶一眼,冷冷说道:“这歉你还是先留着吧,至于相国寺去与不去,这平安福你都不别想从我这拿!” 说完就带着丫头走了,直气的安雪瑶在原地跺脚。 “哼,不过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还跟在我面前这么嚣张,安瑾妤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紫苑提着宫灯陪着安瑾妤往自己的院子去,从长汀穿过花墙就能看到她的栖梧院了,这宅子自己一别已经十几年了。 “小姐怎么了?怎么不进去?”马上就要进门了,紫苑就看见自家小姐呆呆的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可把她吓坏了忙焦急的看过去。 安瑾妤摆摆手,她只是感觉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迈脚走进屋子,示意她自己自己无碍。 身体上无碍,但是她的精神上已经疲惫了。 重生而来的这一天,步步为营,每走一步她都要仔细的考虑,省的掉进柳氏母女的计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