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你觉得怎样 在这鲜花簇锦的田野间的一条石板路上,走来一个二十岁左右,高大英俊,浓眉大眼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戴着一顶草绿色的军帽,穿着一身草绿色的军装,脚上是一双解放鞋,背着一个铺盖。 一副军人的样子,只是没有佩戴解放军的帽徽,胸章和臂章。这个人就是高永照。 前几年参加了解放军,今天,他是被上级派回家乡来搞土地改革的。 这时,高永照走得热了,他解开了衣裳的扣子,拿起军用水壶喝了几口水。取下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一边摘下帽子扇着风,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着。 村子里面,高永照家的门口,围着一大群人。这时,高永照站在自家的门口,面带着笑容看着大家,身上的铺盖已经没有了。 “永照,你终于回来了。长大了。壮实了。”高永照的妈妈双手扶着儿子,看着他,脸上堆满了笑容。 “妈,”高永照看着自己的妈妈叫了一声。 说完话,他就向着里面走去。拿上毛巾和肥皂,来到河埠上,脱去衣裳下到河里,噗通一声跃进河里,就开始痛痛快快地洗起澡来了。 都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样舒舒服服地洗过澡了。 他浸泡在清凉的河水里,享受着那种愉悦的感觉。在河里畅游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他就从河里起来了。 傍晚时分,高永照的房间里。 这是一个大约四五十平方的房间,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窗户,站在窗口凭窗眺望,可以看到前面一条弯弯曲曲东西向流动着的河流。河边是一个自然村。 靠窗下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本笔记本,一本毛主席《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这三篇文章的合印本。封面上一个直式的红框里套印着毛主席手书的“为人民服务”的五个大字。 旁边是一盏菜油灯。 桌子边放着一张木椅,西边的墙边放着用几块木板拼成的一张简易的床,上面挂着的蚊帐也已经很陈旧了,有好些地方都已经补上了补丁。 东边的墙边放着一只就木箱,是高永照用来盛放衣衫的。 此刻,他在窗口眺望着窗外的天空。 傍晚的夜空是那样的深远,那样的神秘。一轮圆圆的玉盘,正静静地挂在当空,向着大地上无私地泼洒着银色的光芒。 整个大地犹如笼上了一层薄薄的透明的轻纱。 望着这笼罩着透明的轻纱一样的大地,高永照想起了一首古诗: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眺望着这宁静的夜空,高永照不觉又想到了那战火纷飞的岁月。 是啊,现在我们这平静的生活,是千千万万的革命先烈抛头颅洒热血换来的,我们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保卫她。 在窗口站了一会,看看月亮已经到了当空,时间已经不早了,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他就上床开始休息了。 正值一年之中的秋收冬种季节,田野上面,到处都可以看到人们在紧张地忙碌着。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全家上阵,老少出动。 女人扶犁,男人和青年们以及还不会扶犁的人们就在前面套着一根很粗的绳子拉着犁把。有的没有男人的人家,女人们也在十分艰难地用锄头翻耕着土地。 “加油!用力啊!” 地头上,中间一个三大五粗的男青年正在一边十分艰难地一步一步的拉着犁把往前走着,一边大声地说道。 他身边的一个老人和一个小男孩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咧嘴一笑,又开始弓着身子往前大步地走去。 在他们的身上都有一很大很粗的绳子连接着他们身后的犁把。那犁把随着他们的脚步正在一寸一寸的向前行进着。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扶着犁把正在十分艰难地踩着泥土前进着。 其他的人家也有两个人拉犁的,也有四个人拉犁把的,也有夫妻搭帮,丈夫拉犁,妻子扶犁的。 可想而知,两个,三个人拉犁都这么艰难,一个人拉犁就更不用说了。而挥舞着锄头翻地的人们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这样一天又能翻多少地呢? 这边,一个二十多岁的粗壮小伙儿,在前面背着一根粗大的绳子,拉着犁十分艰难的往前走着,他的身边一个女人和一个老人也正各自背着绳子也在十分艰难的拉着犁,一步一步地往前走着。 他的身上一件白色的褂子上面已经满是汗水了,肩膀上的衣服已经被磨破了露出了鲜红的皮肤。他们的身后是刚刚翻耕好的几畦地。 这个人就是高永照。 他理着一个平头,穿着一件白色的褂子,上面已经满是汗水了。一条蓝色的裤子高高地挽着裤腿。 一米七十五的个子,方方的国字脸上,两条粗浓的眉毛,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生的虎虎有神。 “爹,咱们休息一下吧。”高永照抬头看了一下天空中的太阳,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看着身边的父亲高银河。 “好。”大声地说着,高银河也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高永照来到父亲的身边,搀扶着父亲高银河来到地头的一个大垂杨柳的下面,坐了下来。 “爹,给。”高永照从一边的一只大瓦壶里倒好一大碗水递到父亲高银河的身边说道。 高银河接过水喝了一口,用草帽扇着风,转动着头看着周围的人们。 高永照也端着一碗水来到了父亲高银河的身边。坐了下来。 “永照,累吗?”老人看着儿子高永照问道。 “不累,爹。”高永照微笑着说道:“爹,好多人家都还没有多少进展呢。”高永照看着周围的农户们说道,又喝了一口水。 “是啊,看来,有不少人家是不能按时完成播种了。”高银河看着周围的农户们很有点儿无可奈何。 “对了,爹,咱们能不能来一个帮工呢?”高永照抓着脑袋忽然若有所悟。 “啥?永照,你说什么?帮工?啥叫帮工?”高银河一听,十分不解地问道。 “爹,咱们就不能联络三五个人家,大家有力出力,有农具就互相使用。一户人家一户人家地帮着耕种。这不就像大户人家的人多力量大了吗?”高永照又喝了一口水,说出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 “嗯,这个方法好。”听了儿子高永照的话,他十分赞赏地用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说话间,已经到了收工的时间,父子俩扛起工具就往家里走去。 吃过了晚饭,高永照就出去转悠了。 他先来到了隔壁吴长根的家里。 这是一件不大的房屋,里面摆放着一些十分简单的家具。因为没有灯光,显得有些昏暗。 这吴长根无妻无子,却又是村子里辈分最大的一个人。 这个吴长根,看上去一米六十左右的个子,但不是很壮实,长着一张瓜子脸,有半个脑袋已经秃顶了,留着一把稀疏的山羊胡须。 说话不紧不慢,且很有分量,村里的许多事情,多全仗着他来处理。因此,村里的人们,不论是男女老幼,都十分敬重他,叫他二爷爷。 此刻,二爷爷吴长根正坐在一张老旧的桌子前面的一根凳子上面“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 虽然看到高永照走了进来,但他依旧我行我素,慢悠悠地抽着旱烟。 “二爷爷,吃饭啦?”一走进屋里,高永照就微笑着招呼着说道。 “永照,你来有啥事情吗?”吴长根“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问道。 “二爷爷,我有个事情想跟您老商量一下。”高永照微笑着说着就坐到了他的身边。 “什么事情?说吧。”这时,吴长根的旱烟已经抽完,他抬起右脚,把旱烟枪在鞋底了“笃笃”的磕掉,问道。 他在心里十分疑惑地想着高永照不知道要跟知己商量什么事情? “二爷爷,当前正值大忙时节,我看到村里家家户户都在热热闹闹,忙忙碌碌地搞着生产。可是我也看到有不少的人家缺少劳动力,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跟不上。我想成立一个有三到五户人家组成的帮工组。自愿参加,互相帮助,不让一户人家落下。”停了一下他又说道:“二爷爷,你觉得怎么样?” 第2章:俺想去买水牛 “好!永照,你这个主意好!”听了高永照的话,吴长根把烟锅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面,十分赞赏地说道:“二爷爷支持你!事不宜迟,立即行动。二爷爷我也参加到你的小组里面去。” “好啊,二爷爷,太好啦。”听了他的话,高永照十分高兴。 “走,二爷爷这就陪你去联络几户人家。”说着,吴长根就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好,”高永照说着也就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去。 晚上,在高永照的家的堂屋里面,在昏暗的菜油灯光下面,聚集着十多个男女老少。他们围坐在一张桌子的旁边。 高永照坐在桌子边上的一根凳子上面,看着大家说道:“今天把大家召集到一起,是想跟大家说一个事情。我看到有不少人家缺少劳动力,严重影响了耕种的时间。因此,我就想把在坐的各位组织起来成立一个帮工组,大家互相帮助,这样就不会落下一户人家了。” 高永照的话音刚落下,稍稍地安静了一会儿,立即,大伙儿就七嘴八舌的说开了,整个屋子里就立即热闹了起来。 “永照,你就领着我们一起干吧。” “永照,有你带我们干,一百个放心。” “好啊。只要有你领着大家干就是了。” …… 会开到十点左右,把事情决定了下来,大家也就各自回家去了。 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候,蓝色的天空中,漂浮着朵朵的白云,红彤彤的太阳慢慢地地在白云中间行走着,向着大地泼洒着金色的光芒。 这时,正值仲春季节,天气已经比较闷热了。空气中都已经能感觉到一种炙热的成分了。 那瓦蓝瓦蓝的天空中,红彤彤的太阳不断地向着大地泼洒着无穷无尽的热量。 人们热得够受了,再加上这时又没有一丝的风,就更让人感觉到如同蹲在火炉里一样,只要稍微一动就会大汗如雨。 他们的身边,成片成片的油菜花都已经开放了,远远望去,金灿灿的一大片,望不到尽头。 中间偶然隔着一块紫红色的紫云英花,红黄相映成趣,远远望去,就如展开了一大片灿烂的锦毡。 空气中都在酝酿着一种带着花儿芬芳的甜味。 田野上面,在错综复杂的树木中间,不时地传来人们欢快的笑声。 这边,高永照带着她的十几个人,正在挥汗劳作着。 这时,高永照抬起头来,看了看挂在天空中的红彤彤的太阳,用他那粗壮的胳膊擦了一下正在面颊上流淌着的汗水。 把手里的锄头竖在地上,来到田埂边的一个大树底下,拿起地上的一个水壶,“咕咚咕咚”的灌了一气,又擦了一下嘴巴,看着前面那十几个老少男女大声说道:“爹,咱们休息一下吧。” “好。”听到高永照的声音,正在地里劳动着的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工具,说笑着朝着高永照的身边走来。 十多个人来到大树下面,纷纷喝水的喝水,擦汗的擦汗,用帽子扇着风。 “哎,这天气这么热。” “这样的天气不正常。等着吧,就要下雨的。” “要能下雨就好了。” 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一旁正在喝水的高永照的父亲高银河放下水壶,用草帽扇着风说道:“不用等也会下雨。” “永照哥,今年的菜花开的特别好啊。你看,好美丽的。”坐在高永照身边的一个女青年,忽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用手抚摸着身边的一朵油菜花说道。 随着她的说话,那两个迷人的小酒汪也一闪一现的。她梳着两条乌黑发亮的粗大的长辫子,身上穿着粉红色的碎花大襟衫,裹着她那媚眼多姿的身材,穿着一条蓝色的裤子,让她更显得健壮美丽的了。 此刻,由于刚刚从地里起来,赤着脚,高挽着裤腿,露着一截雪白如凝脂般的肌肤,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成熟丰满的清新气息。 她就是村里有名的美女吴鳕滢。 “鳕滢,你说的不错啊,看来今年是要得一个好收成了。”高永照笑着说道。 一边的高永照的父亲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拿出身边的旱烟袋,装上了一烟,然后“啪嗒啪嗒”的抽起烟来了。 “哈哈哈哈……”这时,旁边的众人发出了一阵由衷的笑声。休息了一会,他们就又开始干活了。 此时,他们正在做着秧田,用来插种早晚稻的。 “永照,咱们是不是去买一头水牛?这样就可以减少咱们的体力,提高劳动的效率了。”坐在高银河身边的肖云看着高银河说道。 “嗯,是啊,要是有一头水牛可就好了。”高银河吸了一口烟说道:“可是哪来的那么多钱呢?” “钱?大伙儿凑吧。”肖云吸了一口旱烟看着大家,等待着大伙儿的答复:“大伙儿说呢?” 那时候,人们还只抽旱烟,像现在这样的香烟还没有普及。 这个肖云是村里的一个孤寡老人。就是人称二爷爷的肖云,说起来他也是怪可怜的了。 早年间,他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十分漂亮勤劳贤惠的老婆,在小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时候,把他老婆也抓了去。 从此也就如断了线的风筝,一去就无影无踪,再也没有见到她的面了。然后,仅仅是几天的时间,肖云也被日本鬼子抓去修炮楼,做挑夫了。 后来,他趁着一个狂风暴雨的黑夜,从日本鬼子的那里逃了出来。在路上遇到了八路军,他就参加了八路军。 在一次战斗中,负了重伤,他就回到家乡种地来了。 “老高说得对,大农具是生产的重要工具,绝对不能少。如果今年买不起,明年就一定要去把它买来。”高永照大声地说道。 “对,咱们大伙儿就先凑着,看够不够。最好能在今年去买来。”说着话,高永照的父亲高银河吸了一口烟。 然后,他把烟锅里的烟灰在路边的石块上磕掉,插到自己身后的腰带上面,站起身来,来到地头拿起锄头又开始翻起地来了。 众人一看,也纷纷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地头各干各的活儿了。 俗话说,三月的天,孩儿的脸,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晴热无比的天气,只一转眼的功夫,天空中忽然乌云密布,紧接着就下起雨来了。 “啊!下雨了,大家快回去吧。”正在挥锄翻地的高永照抬头望了望彤云密布,正哗哗的下着的大雨大声地说道。 大伙儿一听,纷纷收起工具,顶着大雨飞快地朝着家里奔去。 回到家里,高永照急忙脱下了身上已经被雨水淋湿了的衣衫,又去倒来一盆水,来到门口擦洗起身体来了。 他的父亲高银河一边用毛巾擦拭着头发,有点埋怨的说:“这个老天爷,说变就变。” “快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当心冻出病来。”这时,传来一个银铃般的声音。随着声音,走出来一个漂亮的女人。 高永照的母亲,一个三十多岁,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蓝色土布衣衫。 瓜子脸,玲珑小巧的鼻子,一双标准的丹凤眼。那身十分合身的衣裳把她那成熟丰满的身段分毫毕现。 她叫袁素云,是高银河的老婆,高永照的妈妈。 这时,她手里拿着高银河父子俩的衣裳,看着老公高银河说着,一边把手里的衣衫放到桌子上,转身就朝着里面走去。 高永照父子俩在擦洗好身子后就换上干燥的衣裳。高银河又拿起桌上的旱烟枪,装上一锅烟丝,就坐在那里“啪嗒啪嗒”的抽起烟来了。 “爹,你说咱家里的种子还够吗?”说着,高永照拿过一根小凳坐到了父亲的身边。 “应该还勉强能凑个数吧。”高银河吸着烟,一股烟雾从他的鼻子中喷出来。 这高永照的家是一间不大的坐北朝南的房子,两层楼,里外两间。里间是灶头,外间是起居间,吃饭会客都在这里。 朝南的一堵墙上贴着衣服毛主席的画像,两边的对联是 听毛主席话 跟共产党走 屋子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几根凳子。一边的墙边放着一些农具。屋子虽然不大,却收拾的井然有序,纤尘不染,足足显示出女主人的勤劳。 “长河,永照,吃饭了。”这时,袁素云把手里的一碗稀饭放到桌子上后看着他们父子俩。 “永照啊,你这事儿是好事儿,可大家的担忧也不是不作数的。”高银河说道:“今天种子匮乏,而且整个村就几头牛,这可完全达不到耕牛要求的。” “互动组是建立了,没有种子和耕牛,你们咋做啊?耕种延误了,这不是给村里人找话柄啊!” “爹,你这一说我就明白了!我来解决这个事儿。”听了父亲的话,高永照十分高兴。 于是,高银河、高永照就先后起身坐到了桌边,一家人就围着桌子开始吃饭了。 “素云,咱们家里还有多少结存?”刚扒了几口稀饭,高银河看着老婆袁素云上问。 “不多了。干嘛?”袁素云停住吃饭,看着老头子问。 “咱互助组里缺少一个大型农具,俺想去买一头牛来。” 听了老公高银河的话,袁素云也就不再言语了,她默默地站起身来,向着楼上走去。片刻之后,等她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出了一个小布包。 第3章:赶集前后 来到桌子边上,她把小布包轻轻地放到高银河的面前,坐下后又默默地吃起饭来了。 一边正在吃着饭的高永照抬头看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一眼,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放下手里的饭碗,高银河也没有看她,只是无声地拿起桌上的那个小布包,轻轻地打了开来,露出来里面为数不多,但放的整整齐齐的一张纸币。 看着这些钱,高永照知道这些钱母亲是想积攒起来准备给自己结婚用的。因为母亲经常跟他说起这件事情。 说是早一天定下了这门亲事,她业绩早一天了却了一件心事。因此,他只是默默地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 但当他想到这钱是去给互助组添置耕牛用的,那就是为了大家,他也就觉得更值了。因此,他也就没有说话。 一会儿,高银河把已经数好的钱有默默地放回到了袁素云的手边。当他数好自己家里这几年的时间积攒下来的这些钱时,他知道要想去买一头耕牛还差了很多钱。 这样想着,高银河的两条粗浓的眉毛不觉就皱到了一起,他的脸上罩上了一沉浓浓的阴云,心中泛起愁来了。 这些钱不知道到哪里去筹集呢? 正在一边默默地吃着饭的高永照,看到父亲的脸上不断变得十分凝重的神色,知道父亲被这件事情难住了。 是啊,在这几年的时间里,自己一家人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才从牙缝里挤下了这些钱,其他的几个乡亲们更不会比咱们家好。这半数以上的钱,真的不知道到哪里去筹措呢? 可是愁归愁,却半点儿办法都没有,总不能去偷去抢吧? 高永照正在这样想着,高银河不觉又拿出烟袋抽起烟来了。 正在这时,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热闹的人声。随着声音,十多个男女人等走进了屋里。 “永照,给。” “长河叔,给。” “这是俺的,少了一点。” …… 他们纷纷把自己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点钱都献了出来。看着这场景,高银河父子俩的心里感动极了。想说些什么,可一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父子俩只是看着乡亲们笑着。 正在这时,吴鳕滢进来了,她的手里也捧着一个小布包,来到高永照的身边就把包放到他的面前,颤颤巍巍地解开了包袱。 这时,十几双眼睛都纷纷注视着吴鳕滢手中的包袱。随着吴鳕滢把包袱的解开来,露出了里面一叠花花绿绿的钱。 “永照,这是我的。”吴鳕滢娇笑盈盈地看着高永照。 这些钱是她平时节省下来的零用钱。她家是一个富农成分,要想他家捐献点钱当然是不困难的。可就是她父亲就是不愿意加入到高永照的互助组来。说他们这个互助组穷,没耕牛,没种子,要是加入进去的话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他说要看看再说。 因此,她的一家也就只有她一个人加入到了高永照的互助组里。这当中,虽然掺杂着她跟高永照之间的个人感情。 但她能够这样无私地奉献也是值得敬重了。 说着话,吴鳕滢就把手里的钱放到了高永照的手边。 “鳕滢,谢谢你,太谢谢你了。”高永照看着吴鳕滢笑着十分感激地说道。 晚上,在昏暗的菜油灯下,高银河夫妻俩正在合计着,怎么去置办这件事情。因为经过组员们的出资,虽然已经有好几百了,大毕竟还差了好大一截。 看着这些钱,他们的脸上都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阴云。 “好,非常感谢各位乡亲的大力支持!这牛的事情就我想办法去解决了。”高永照忽然看着自己的父亲拍着胸脯大声地说道。 这时,他想到了自己在复员回来的时候,部队里发给自己的那二千元的复员费。现在就把这钱给填上去。 “嗯,好。就这么办了。”说着,高银河一听十分用力地点着头。 次日上午,高永照随着自己的父亲来到了互助组里赵秀娟的地里。 在这里,赵秀丽这个女人正在顶着毒辣的太阳,头上戴着一顶草帽,正在一个劲地挥舞着手中的锄头翻着地,汗水顺着她那消瘦的面颊上流淌着。 高永照快步来到了赵秀丽的身边,也不说话,挥舞着锄头就干了起来。紧跟着高永照的父亲也来到了儿子的身边干了起来。 不多一会的时间,互助组里的其他几位组员也都来到了地头,大家一到地头,纷纷脱掉自己脚上的鞋子,高挽裤腿,快开始干了起来。 看着组员们的帮助,赵秀娟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感激的笑容。 正在这时,站在不远处的吴鳕滢不觉也站起身来,忽闪着她两只迷人的大眼睛,看着他们,不知道为了什么。 她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片红霞。 在她的心中,她就想着高永照,他的眼前是不是的晃动着高永照那高大健壮又英俊的身材。 可就是担心着高永照是不是喜欢她。 这时,你看她一张鹅蛋形的脸上忽闪着一对像是深渊一般的眼睛,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梳成了两条粗长的辫子,沉甸甸在垂在她那丰满的胸前。 穿着一件大红花格子的衣裳,一条蓝色裤子。裤腿卷的高高的快到腿弯处了。一双小脚上满是泥土。 此刻,她的俏脸红红的,她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下从面颊上流下来的汗水。 天色暗下来了,在高永照家不远的一个院落里面,亮着昏暗的油灯光。这就是吴鳕滢的家。 门口是一块宽大的用石板铺就的道地,道地的南面,是一条东西向的弯弯曲曲向东流动着的河流。 这条河流最小的地方也有一二百米的距离,最宽的地方足足有五六百米宽。 这时一间大的屋子,是并排着的三间屋子。每一间的宽度大约是三米左右。左右两间的房门都紧紧地关着,左边的一见是他们家的起居间。 起居间的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墙上贴着一些年画。 此刻,吴鳕滢,她的父亲吴霄,和她的妈妈钱可欣一家子正围着一盏昏暗的菜油灯在吃着饭。 “鳕滢,我说你就别这样了吧。你也不想想咱们家的成分,能配得上他吗?”吴鳕滢的父亲吴霄扒下了一口饭之后,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可是武学性没有说话,只顾低着头吃自己的饭。她在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不管你们怎么说,俺就是照自己的主意去做。 “莹儿……”一边的吴鳕滢的妈妈钱可欣看着女儿说道。可是当他看到自己的老公对自己轻轻地摇了摇头,就欲言而止,停住了说话。 楼上,吴鳕滢的房间里。靠南边的墙上开着一个窗户。窗子上糊着白色的纸张,窗子下面是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一个长方形的镜匣子。 镜子打开着,上面蒙着一方花色的手帕。靠着桌子放着一把椅子。四周墙上贴着一些年画。不过充满着女人的色调和气氛。一边的前边是一张花雕的古式大床。 此刻,吴鳕滢正躺在床上,她的身上盖着被子,两只手枕着头,睁着眼睛静静地躺着。他的眼前不时地晃动着高永照的身影,把她晃得很有点心慌意乱的。 “你别这样自作多情了。咱家跟他家不般配啊。”父亲的话又在她的耳边响起。 他们不是重政治表现,不惟成分吗?不是说一个人的家庭出生是不能选择的,但走什么样的路可有自己挑选的吗? 对,我何必就这样呢?这样一想,吴鳕滢刚才还十分混乱的心绪也就平静了下来,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上午,在赵秀娟的地里,高永照和他组里的人正在帮着她平整着秧田。他们准备在今天午后就把她的地全部整理好。 “永照哥。”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 正在紧张地劳动着的高永照停住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自己隔壁的女孩子吴鳕滢正挥着手飞快地走来。 “鳕滢,有啥事情吗?”高永照看着她问道。 “俺要参加你们的互助组。”吴鳕滢看着高永照微微地喘着气。 因为她刚才走路急了一点,让她说话有点儿喘气了,丰满的山峰在微微地起伏着。说着话,吴鳕滢紧紧地看着高永照,唯恐他不答应。 “好,我代表全组的人热烈欢迎你。”高永照大声地说道。 听了高永照的话,他身边的人们一个个都露出了各不相同的神色,有的高兴,有的诧异,有的惊奇…… 反正各种各样的表情神色都有。吴鳕滢和高永照可不在乎他们的什么反应了,反正只要互助组能发展就好。 次日早上,高永照吃了点早饭,带着吴鳕滢一起赶去镇上买牛了。 镇上中心街上的一个集市上,这里正在举办者一年一度的庙会。 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吆喝声,叫卖声,讨价还价的声音,吵闹声想成了一片,几乎要把人们的耳朵给震聋。 集市上,各种各样的摊位都有。南面的一块空地上有几个人在玩着杂耍,不时地传来一阵阵震天响的锣鼓声和人们的喝彩声。 第4章:打的很好 这时,高银河背着一个小布包,头上戴着一顶半新不旧的草帽,缓缓地从人群里走来。他虽然慢慢地走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在四处搜寻着。 他既不去小吃摊,也不去地货摊,只是一路慢慢地走着,仿佛别的事情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在寻找着自己的目标——买卖水牛的地方。 转过几个弯,远远地终于听到了“哞哞”水牛的叫声。一听到这声音,高银河就立即来了精神,脸上出现了笑容,就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一样。 他飞快地向着那买牛的地方走去。 这里是一个买卖水牛的地方。一溜儿地有好几十头大小不同的水牛在这里。 一边饶有兴致地看着,高银河一边吴鳕滢慢慢地走着。 在家里的时候,他的父亲也要跟儿子一起来,说是可以帮着他一起参谋参谋,多一个人总多一份力量。 可是,高永照说自己能做好这件事情的,说什么也不让他父亲一起去。父亲拗不过儿子,也就只好让他一个人去了。 正在这时,吴鳕滢走了进来。 “永照哥,你要去哪里?”吴鳕滢看着他问道。 “我去镇上买牛啊。” “我跟你一起去。” “你去干嘛?” “帮你去参谋参谋啊。” “乱弹琴!”高永照十分反对的说道。 “就让她去吧。她比你要懂得多。”一边的高永照的父亲也帮着说道。 看到父亲也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于是,两个人也就一起出来了。两个人正在一边慢慢地走着,一边看着。 “哎,伙计,看看,这牛怎么样?”一个带着乌毡帽的大个子男人用手指着身边的一头水牛看着高银河笑着招呼道。 看着那人微微一笑,高银河凑近身去,伸手去那牛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就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儿女一样。 一会儿,他微笑着说道:“嗯,这牛是不错。” “伙计,那您老季买了它吧。”那人一听,急忙满面堆笑地说道:“你看这是一头多健壮的牛。” 高银河没有说话,对着他就只是微微一笑就往前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他在心里暗暗地想道,这牛可是大型农具,是大家伙的主心骨。我可得好好挑挑啦。俗话说,货比三家。 慢慢地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面,高银河来到了一头水牛的身边。只见着头水牛仰着头站着, 长得体健身骠,四条腿就如四根木桩。 尤其是当他来到那牛的身边的时候,那牛竟然如同见到亲人一般,眼睛里放出了光芒。看的高银河也不觉对它产生了一种感情。 “伙计,你看看。这牛怎么样?”站在那条水牛身边的一个人轻轻地拍着水牛,笑着招呼着说道。 对着那人微微地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几步来到那牛的身边,用欣喜的目光这时着那头牛,伸手在那牛的身上轻轻地抚摸着。而那头牛竟然也用它的头颈轻轻地擦着高银河。那样子是那样的亲热。 “伙计,看看,这是一头很好的牛。怎么样?”那人的双手从袖筒里伸出来,拍着牛的身子,再一次招呼着说道。 高银河轻轻地抚摸着,观察着它的体型,这头牛两个弯弯的角透着红色的亮光,一双眼睛闪着光芒,十分有精神。前面部分圆鼓鼓的就像是一根十分粗大的石墩子,后面部分更是肥骠健壮,两条后腿看上去就像是两个石柱子竖在地上。 水牛耕地,要用力的就是后面的两条腿,因此,身体的后半部分就显得特别重要。 就在高银河轻轻地抚摸着它的时候,那头牛竟然也用它的脖颈轻轻地蹭着他,那样子显得那样的亲热。 看着看着,高银河心想,这头牛不错。 “嗯,不错,多少数?”高银河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那牛问道。 “这个数。”那人看着高银河伸出了五个指头说道。 “太多了。”高银河说道, “我说了这个数,要买就买,不买拉倒。”那人说道。 但高银河还是不答应,跟他讨价还加,最后以三个手指的数字成交。付了钱,高银河牵着牛就往外面走去。 正在这时,突然走过来一个流里流气的人,只见他嘴里叼着一个香烟,仰着头走着来到了高银河的身边。这个人就是村里有名的二流子肖柳明。 这个人平时就不爱劳动,花里胡哨,专门干一些偷鸡摸狗,调息小媳妇的事情。在村里早就有了名声的。 他身边的五六个同样流里流气的人也紧跟着来到了高永照的身边,围住了他。 此刻,这个肖柳明斜着眼睛看着他说的“喔,原来是高永照啊,出来干什么了?” 高银河在部队里的时候干的就是侦察兵,对付这样的几个小混混根本就不在话下。看了他一眼,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麻烦,就走了开去。 “妈的,不给个好处就想溜了。”肖柳明说着挥了挥手。 他手下的那几个人立即就围了上去,纷纷出手要想给高永照一顿好处。可高永照本来早就看不惯他这样的人了,听了他的话不觉就心里来气。 “他娘的,不给你这小子点厉害尝尝。还以为老子是吃素的呢。”心里这样想着,高永照早就做好了准备。 看着那几个人围了上来,他瞅准一个机会,抬腿就朝着一个家伙的裆部一脚踢去。“啊哟”一声,那家伙就护着裆部蹲坐在地上交换了起来。 他手下的那几个人顿时也就愣在了那里,想不到高永照竟然有这样的威力。也就灰溜溜得溜走了。 “妈的。上,废了他!”肖柳明叫喊着朝着高永照扑了过去。 “哈哈,就凭你!”高永照哈哈一声冷笑,旋即暗中发力,伸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就势一拉,竟把他的身子拉了过来,然后右拳一伸一拳狠狠朝着他的胸腹部倒去。 只听“呯”的一声,肖柳明措不及防,被他一拳狠狠地击中胸部,顿时狂喷鲜血,重重倒在地上,奄奄一息。 站在一边看着,刚刚还是十分紧张得吴鳕滢看到,高永照几下就解决了这几个小混混,立即高兴地拍着手叫道:“永照哥,你好厉害的!” 说着话,她不觉忽闪着那双美丽迷人的眼睛看着他,心中不觉也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脸上也红了起来。 一看这里出事了,很多人立即过来看热闹了。 “鳕滢小心!”这时,只见另一个家伙已经扑向了她,高永照大喊一声,向着吴鳕滢扑去,一下子就挡在了她的身前。 那家伙低头扑来,高永照身子一挫,避过拳风,一伸手抓住他的双臂,抬腿一下顶在他的腹部,两臂一用力,一个借力打力,将那人举过头顶,抛向一边。 只听“砰”的一声,就在那家伙飞出去的当儿,高永照又顺势当胸给了他重重一拳。那家伙还没来得及犹豫,已经被高永照重重地甩在地上,顿时委顿在地上。 那人咬着牙,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要逃走。高永照脸色一沉就快步追了上去。 “你的对手是我。”突然,另一个人大叫着,抵挡在了高永照的身前。 “给我滚开!”高永照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拳击去,“轰然”一声,击中那人的胸口,那人被高永照一掌击退数步,一口甜腥味直冲嗓子眼,他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滚开!”高永照眼神一冷,再度大吼一声,一掌击去。这一掌比前一掌还要凶残许多。那人被高永照一掌击成重伤,生死未卜。 此刻,现场十分混乱。然后,那些围观的人们,没有一个干参与其中。 此刻,肖柳明一见形势对己不利,站起来就要逃走。 要说着高永照在部队里是当过侦察兵的,受过特殊训练的,身手又岂是这几个小混混能应付得了的。 高永照嗅觉灵敏,形如鬼魅,冷哼一声,仅仅只在一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肖柳明身边。那肖柳明眼见已无逃走希望了,当下就索性停住了脚步,厉声喝道:“你给我停下。否则,我将和你玉石俱焚!” “死罪好饶,活罪难饶!”高永照凌冽的眼神扫过肖柳明,狠声说道。 “你肯绕过我?”那肖柳明听高永照如实说,觉得有了一线生机,于是就抓紧问道。 “我堂堂七尺男子汉,难道你还不相信?”高永照望着他讥讽地一笑。只是在着讥笑声中多少包含着意一丝森然。 让肖柳明感到有一股嗖嗖的冷气迎面扑鼻而来。 就在肖柳明说话的当儿,高永照已然来到了他的身边,挥手就是一拳击去,这一拳正中肖柳明的右臂,只听“咔吧”一声,他的右臂立时就被报销了。 “滚吧!”高永照十分不屑地看着肖柳明大声地说道。 那肖柳明耷拉着胳臂,在众人的搀扶下,狼狈鼠窜而去。 看了他们离去的背影一眼,高永照牵着自己刚买来的那头牛,肩上背着刚买来的种子就往一边走去。 刚走了一段的路,他的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十分熟悉的声音:“老高,刚才你把那些人打得很好啊。” 听到声音,高银河转过头去一看,不觉高兴地笑着说道:“哟,老伙计,这么你也来凑这份热闹了?” 第5章:跟我回去 “嗨嗨,闲来无事,出来走走。你小子不错啊。”那人看着高银河身边的牛笑着说道。 “是不错。还等着它去出大力呢。”高银河嗨嗨一笑。 说着,两人就挥手告别了。 你道这个人是谁?原来他就是高银河在解放前给地主老财家做长年打短工时的一个老搭档,叫钱志浩。是附近村子里的人。 现在解放了,再也不用去给地主老财家做长工打短工,受地主老财的盘剥欺压,过着吞糠咽菜,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了。 地头,有好些人正在围着一头显得十分雄壮的水牛在说笑着,高银河也站在那里。 “哇,这牛长得多壮实的。” “是啊,”往后咱们可就省力了。” “有了它就好了。” “哈哈哈哈……” 人群里发出了一阵十分开心的笑声。 看着站在地上,已经上了套的那头健壮的牛,大家正在开心地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好了,咱们这就开始吧。”说着,高银河就扬起鞭子,“啪”的一声,在那牛的身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那牛就迈开腿,拉着犁儿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前面走去,高银河在后面扶着犁走着,嘴里不是地发出一声声响亮的“驾,驾……吁”的声音。 他们的身后,慢慢地就出现了一条条被翻耕的整整齐齐的地来。 旁边的人们一边看着那牛犁地,一边也在高兴地劳动着。地头上,不时地传来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这边,高永照穿着一件白色的褂子,挥舞着锄头,正在翻耕着地,因为太热了,他就敞开了褂子,汗水顺着他那健壮的肌体和胸膛往下流淌着。他脸上的汗水就更不用说了。 他从脖子上取下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有埋头开始干了起来。 转眼之间,那红彤彤的太阳已经来到了人们的头顶上面。这天气已经热得让人都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 “好了,大家回家去吃饭休息吧。”高永照看着大伙儿大声地说道。 刚吃好晚饭,天气在骤然间就发生了变化,平地里刮来了一阵风,紧接着就下起暴雨来了。在着风雨交加的夜色中,一条人影流出村子,飞快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高银河吃好饭,刚吸了几口旱烟,想到刚下地的谷子,在这么大的雨水中,很有可能给雨水被冲走,于是,他边飞快地穿上蓑衣,拿起一个火把,就要往外走去。 “爸,你去哪里?”高永照一见立即问道。 “我去地头看看。”说着,他就拉开了门。 “爸,我去。”高永照说着,就拿过父亲身上的蓑衣穿在身上,一下子就冲进了黑暗之中。 看着消失在黑暗之中的儿子,高银河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儿啊,你千万小心点啊。 这时,刚刚还只是一个劲地下着雨的天空中,那雨也就越下越大了,变成了倾盆大雨。 高永照刚冲入夜色中不久,那“哗哗”而下的暴雨简直就像是从一只只的盆子里倾倒下来的一样,地上到处都是“哗哗”流动着的水流。 “卡啦啦……咚……”骤然间,在那黑沉沉的夜幕中,传来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一道巨大的雪亮的闪电一下子把整个天空撕得粉碎,同时,也把整个大地在一瞬间照的雪亮。 在这电闪雷鸣中,高永照正十分艰难地行走在泥泞的地里。此刻,他正借着天上的闪电在一瞬间的光亮,观察着地上的情况。 地里的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膝盖上,正在“哗哗”地向外面流着。 “不能结水。不然。刚播下的谷种会全部浮起,被雨水冲走。”高永照在心里这样默默地说着,飞快地用锄头挖着田埂放水。 夜,黑沉沉的,风雨交加,电闪雷鸣。高永照深一脚浅一脚的跋涉着。忽然,“呼哗”的一阵大风过去,紧接着就是一道刺眼的闪电,把整个漆黑的大地在这一瞬间照得透亮。 片刻之后,黑暗中炸响了一声惊天动地的炸雷,是整个大地在着一瞬间中为之微微颤抖。那哗哗的暴雨不停地浇在他的身上,落在他脚边的地上,地上翻滚着黄色的流水。 高永照站起身来,刚走了两步,脚下的泥土一阵塌陷,他脚下一滑,“噗通”一下子就跌进了水田里面。 挣扎着从水田里面站起身来,他又继续往前走去。然后,也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鬼魅般的黑影出现在他的身后,只见那黑影一闪就消失了,而高银河却又一次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一会儿,高永照又十分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此刻,他的身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了。他仍在十分艰难的给秧苗的田里放着水。 这样下去不行了。我个人无论如何是保不住这么多的地的。我的去镇上搞点尼龙薄膜回来,把这一块块的田地盖上。 这样想着,他就十分艰难地转身,迎着狂风,顶着暴雨朝着前面一步一滑地走去。好不容易,他搞到了一批薄膜,就背着回来了。 狂风,还在“呼哗呼哗”的一个劲的吼叫着,暴雨,还在“哗哗”的一个劲的倾泻着,电闪还在一个劲的“飒飒”的亮着。地上到处都是一股股咆哮着的浑浊的泥流。 肩上背着一大捆尼龙薄膜的高永照顶着暴风雨一脚高一脚低,十分艰难地行走在泥泞不堪得夜色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他终于来到了自己的目的地。于是,他弯下身去,十分艰难地摊开尼龙薄膜,又十分艰难地把它慢慢地覆盖到地上。 盖好一块,他又去盖另一块。就这样,他顶风冒雨地在这漆黑的雨夜中十分艰难地进行着。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流逝着,狂风暴雨还在不停地肆虐着,一声声的炸雷在他的头顶上不断的炸响,一道道的闪电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断地亮着。 东方的天际边已经露出了一丝的鱼肚白,此刻,雷电已经停止了,狂风也已经停止了它的发飙,暴雨也已经变小了。 他已经把整个互助组里的所有秧苗田地都覆盖上了尼龙薄膜。另一边,高永照的父亲带着互助组里人也正在紧张地抢救着地里的谷子。 “快,快,这边,这边……”人们一边大声地叫喊着,一边费力的劳作着。但是他们的声音总是被风雨声掩盖着。 人群中,有一个女人干的更是起劲。慢慢地,两组人马终于回合到了一起。 这时,高永照还在十分艰难地给苗地覆盖着薄膜,高银河立即弯下身去,搀扶住了自己的儿子。 而此刻,跟高银河一起赶来的吴鳕滢见到眼前的这一幕,不觉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她也立即蹲下身去,伸手去搀扶高永照。 而就在这时,高永照忽然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一下子就倒了下来。哪知道他这一倒下来也倒的好巧不巧,刚刚好就倒在了吴鳕滢的怀里。 吴鳕滢一时没有防备,被高永照这样一压,也一下子坐到在了地上。这下可就更好了,两个人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吴鳕滢先是一愣,脸上不觉飞上了两片红晕。待她弄清楚情况后,想把他从自己的怀里推开去,可两只手就好像不听她的使唤一样竟然一动也没动。 于是,两个人就这样十分尴尬地坐在那里,一下子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雨已经停了,天色也已经开始亮起来了。 “嗨嗨,鳕滢,这感觉怎么样?”忽然,站在一边的一个女人看着愣坐在地上的吴鳕滢笑着说道。 “哈哈。一定很好吧。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又一个人说道。 “是啊,要是我啊,抱着也不肯放了。” “啊哟,你……你,你这是干啥啊!”正在众人调侃着吴鳕滢的时候,忽然传来了她的父亲吴霄那惊慌失措的大叫声。 吴鳕滢还没反应过来,吴霄已经来到了她的身边,不由分说一把抓住吴鳕滢的胳膊就要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他本来就非常反对自己的女儿跟高永照在一起的,现在看到自己的女儿,一个还没出嫁的黄花闺女,竟然跟这个人抱在一起了。这还了得!简直要把他的肺都气炸了。 “你。你还不快跟我回去!”那吴霄大声地叫着,用力地拉扯着。 可是无奈吴鳕滢坐在地上竟然一动也不动。这下,吴霄的脸都气的蜡黄了,胸脯在急剧的起伏着,身子在微微颤抖着。 好你个不要脸的败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还有点那个。他真恨不得给她两个狠狠地耳刮子,让她好好地清醒清醒。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敢真的动手,更何况她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 好你个不要脸的败家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无动于衷,似乎还有点那个。他真恨不得给她两个狠狠地耳刮子,让她好好地清醒清醒。 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敢真的动手,更何况她终究还是自己的女儿。 第6章:你还护着她 此时,吴鳕滢抱着高永照坐在地上,吴霄站在他们的身边用力地拉着她的胳膊,两厢变成了势匀力敌僵持着的状态。 看着如此场景,吴霄真气得牙齿都咬的咯咯响了,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天色也就大亮了。 看到过往的行人也越来也多了,为了避免出现更加难看的场面,无奈下,他放开了拉扯着女儿的手。 “快起来,跟我回家去。看看你身上的衣衫吧。”吴霄都已经被气得语不成句了,他的胸膛在急剧地起伏着。 看着这样的场面,站在一旁的人们都发出了无声的微笑。 片刻之后,吴鳕滢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此刻,她身上的衣裳已经被雨水和高永照身上的泥水弄的不成样子了。 湿透了的衣衫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更加凸显出了她妖娆多姿的美丽的线条。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高永照也在众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我又怎么了?”吴鳕滢十分不以为然地看了她父亲一眼。 “你……你……”看着自己的女儿,当着众人,此刻的吴霄被气得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哼。”吴鳕滢轻轻地哼了一声。 在说话的时候,她看了身边的高永照一眼,俏脸儿微微一红,一双手轻轻地绞弄着她那条乌黑粗大的辫子梢。 这时的吴鳕滢,忽闪着一对十分迷人的眼睛,在初升的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是那样的美丽动人。 那个小巧玲珑的瑶鼻似乎有点儿透明的感觉,都能看到皮肤下面那红色的筋脉。一张性感迷人的小嘴巴。更让人感到醒目的是雪白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村中,在已经就有不少的年轻人垂涎与她了,可她愣是一个也没有看上,就是对高永照情有独钟。 此刻,地里的水还在哗哗地往水渠里留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永照哥,你不要紧吧?”她忽闪着两只迷人的大眼睛,热情地看着高永照。 随着她的说话,俏脸上那两个小酒汪一闪一闪的,让她显得更加动人更加俏丽了。 “我没关系。谷子总算被保护住了。”高永照边走边说道。 可就在这个时候,总在一边的吴鳕滢的父亲十分不满地瞪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这个丫头,村里有这么多年轻的小后生不喜欢,可就是偏偏喜欢上了高银河家这个小子。 这不,为了跟高永照套近乎,竟然硬逼着我加入到了他们这一组里面。 哎,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这样想着,他不由得十分苦恼地摇了摇头,闷着头跟在人群后面走着。 这吴鳕滢的父亲叫吴霄。虽然吴霄的模样儿长得不这么样,就是挺灵活的。 原先,他就是凭啥都也不愿意加入到高永照的这个互助组里来的,因为这个互助组就是有老少年们组成的,他看着就不顺眼。 可就是架不住女儿吴鳕滢的软磨硬缠,甚至还说要是不同意,就跟他脱离家庭关系。再加上老婆在一旁的劝说,他没有办法,也就只好遂了她的愿。 可是现如今一看,这个互助组在高永照父子的带领下,还真有点儿起色了。这不,互助组城里还不到一两个月的时间,就给组里增添了一头大水牛。 不仅加快了耕作的进度,还减轻了人们劳动的强度。因此,这吴霄显然看着自己女儿的样子很有点儿反感,可也没有去多说她。 “那要是秧苗不够,咋办呢?”吴鳕滢问道。 “先是大家互相调剂着,要是到最后还不够的话,再想办法吧。”高永照说道。 听了高永照的话,吴鳕滢也就不再说话了,但冰雪聪明的她在心里已经隐隐地感到了,高永照可能在心里早就有所安排了。 只是他到底怎样安排的,她暂时无从知道,也不好意思继续追根问底。 在高永照的家里,一家三口人正在说着话吃着饭。 “永照,咱们家里还有多少南瓜子?”正在吃着饭的高银河转过头来看着儿子高永照问道。 “还比较多吧。”正在吃着饭的高永照,把正在嚼的的一口饭咽下去后说道。 一边正在吃着饭的母亲放下手中的筷子站起来往屋子里走去。少顷,他的手里拿着一个葫芦从里面走了出来,轻轻地把葫芦放到了他们父子俩的面前。 高银河放下手里的筷子,拿起葫芦轻轻地摇了摇,里面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声音,且分量较重,知道儿子说的话不错。 “爸。我这样想,要是组里其他人家的秧苗不够,就把咱们家的补上去,咱们就种南瓜。”高永照看着父亲提议道。 “嗯,永照,我也是这样想的。咱们父子俩想到一块去了。”高银河笑着说道。 “爸,不然啥叫父子了。”高永照笑着说道。 看着他们父子俩,袁素云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蜜的会心的笑容。 “永照,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的事情怎么样了?”这时,袁素云微笑着看着儿子高永照问道。 “妈,这事您就别着急。到时候一定让你满意。”说着,高永照把嘴巴里正在咀嚼着的一库饭咽下了去。 “你老是这样说。你不急,可妈急。”袁素云看着儿子很有点儿不满的说道:“真是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里小言传家不远的吴鳕滢家里,吴霄正坐在门口不远的一个矮凳子上闷着头“啪嗒啪嗒”的抽着烟。吴鳕滢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整理着床上的棉被。 因为今天天气好,她就把棉被拿出去翻晒了一下。现在把被子拿进来后正在床上铺着被子。 现在虽然是阳春三月的时候了,白天是比较热了,但到了夜里,还得盖被子。并春寒料晓,忽冷互暖。 所以,当地的人们就有“冻九捂四”的说法。那意思就是在九月里的时候,可以穿的少一点,手电冷没关系,但是,在四月里的时候,就要穿的多一点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刚刚开始暖起来,冷暖不一,忽冷忽热,人们对冷暖的抵抗力还不是很强。凡一着了冷就马上会感冒生病。 所以还是小心点,穿的暖喝点,捂的厚实点好。因为在外面的时候,热了可以脱,冷了可就麻烦了。 “爹,咱们还有没有多余的谷子了?” 整理好床上的被子,吴鳕滢从窗口里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 “什么?你要谷子干啥?”吴霄转过头来十分吃惊地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是不是又要拿去给别人了?你个败家子。” “爸,你怎么能这样说?”吴鳕滢飞快地来到父亲的身边看着他说:“我这不也是为了大家吗?” “废话!大家,大家就要你一个人去出大力了?人家怎么就不像你这样。”吴霄大声地反问着说道。 “好,你啊你去做你喜欢的吧。”吴鳕滢大声地说道。 话一说完,转身就飞快地朝着外面冲去,来到门口,她用力地“呯”地一声关上了门,随即消失在黑暗之中。 “你……”看着已经消失在门外黑暗中的女儿,吴霄狠狠地摇了摇头,然后就一下子有坐到了椅子上面,闷着头抽起烟来。 “你啊,何必就一定要这样跟她怄气呢?咱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再说现在形势不同了,即使她做错了也可以好好的说嘛。又何必这样呢。以我看,她做的没错呢。” 这时,吴鳕滢的妈妈,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女人似乎有些看不过去了,就连忙来到了吴霄的身边,看着他埋怨着说道。 “你还护着她。你看看,都已经到了没大没小、无法无天的时候了。”吴霄气狠狠地说道。 因为他的心灵正窝着一肚子的火气,说的话也就粗声粗气了。 “跟着形势走总比你这样落后于形势好的多吧?要是她真能够跟高永照走到一起,说不定将来对咱们还有很大的好处呢。”那女人看了吴霄一眼。 吴霄听了老婆的话,想想也蛮有道理的,也就不再言语了,只顾自己“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夜,阴沉沉的。在漆黑的夜空中,点点的繁星在闪耀着并不明亮的光芒,似乎在想着别人在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黑色的也,喧嚣了一天的知了似乎也像累了一样地停止了它的十分烦恼的鸣叫声。却换来了油蛉儿的声音。 渐渐地,天空中的星星似乎开始少了起来,原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也渐渐地变得明亮了一些,似乎能看清楚近处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吴鳕滢站在黑暗中多久了,他的眼睛恢复了在黑暗中的视力?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想去找高永照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的,可是走了几分钟之后,他想到这样贸然前去也不好,自己怎么向他说呢? 于是,她就改变了主意,就在这条路上慢慢地走着,借以静静心。 黑暗中,一个身影正在慢慢地行走着,她就是刚从家里出来的吴鳕滢。 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想去找高永照诉说自己心中的委屈的,可是走了几分钟之后,他想到这样贸然前去也不好,自己怎么向他说呢? 在慢慢走着的时候,刚一抬头,就看到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忽明忽暗的光亮。 第7章:太谢谢你了 吴鳕滢的心立即就提了起来。是鬼?不会吧。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怪的,都是那些相信的人自己编造出来的。 所以说鬼吓人是吓不死人的。 是坏人?一想到坏人,吴鳕滢就立即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她飞快地向着四周看了一下,见到附近不远的地方有一棵较大的树,能隐住自己。 于是就立即三脚两步,飞快地隐入了大树的背后,瞪大着眼睛,十分紧张地瞪着那个光亮。浑身上下都在嗦嗦地颤抖着。 她在心里暗暗地万分焦急的说道,千万不要朝着这个方向过来,千万不要朝这个方向过来。 可是,她越是这样说,那个光亮似乎就越是朝着她这个方向移动过来。 这下,吴鳕滢可真是害怕的要死了。她努力地瞪大着眼睛,紧紧地注视着那个光亮。那光亮终于还是渐渐地朝着吴鳕滢站着的这个防线个移动着。 他在心里暗暗地想道,要真是遇上了坏人,在这个黑暗的夜里,在这个宽旷的很少有人到来的地方,那可真是呼天天不灵,唤地地不应了。 要真是这样的话,我就是豁了命也决不让坏人得逞!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样想着,她的那颗心反倒镇定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那灯光终于来到了吴鳕滢的身边。 “谁?”黑暗中,对方发出了一声惊呼。 “是我,永照哥。”吴鳕滢听出是自己心上人高永照的声音,预计就立即大声的说道,并从大树的背后飞快地来到了高永照的身边。 “鳕滢,这大半夜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高永照看着吴鳕滢说道:“要是碰到了坏人咋办?快跟我回去吧。” “我……我……”吴鳕滢想把自己这次出来的事情跟他说说,可是在高永照的催促下,她只说了两个我字,也就乖乖地跟着他往回走去了。 此刻,月亮已经出来了,那半圆形的月亮高高地挂在空中,无私的向着大地上的一切泼洒着它那银色的光芒,给整个大地、世间万物都笼上了一层如霜如纱的银辉。 高永照和吴鳕滢并肩走着,每个人的心里都藏着千言万语,要想向对方倾诉,可又都谁也没有说话,就是那样默默地走着。 两颗心都觉得十分温暖,仿佛知道对方想要对自己说的是什么话。 此刻,真是无声胜有声,无情胜有情。 高永照把吴鳕滢送到她家旁边,这才依依不舍地返身回来。 次日上午,火红的太阳挂在蔚蓝的天空中,晒得大地上的空气暖暖的。 高永照惦记着村里的寡妇赵秀娟家中的情况,就来到了村子中间的一个矮小的院落门口,远门敞开着。 院子里搭着一个瓜棚,碰上已经爬满了丝瓜的藤蔓。而且已经开出了粉黄色的花朵。瓜棚下面垂挂着好些半大不小的嫩绿色的丝瓜。过几天就可以食用了。 在瓜棚下面,几只鸡在自由自在地觅食着。一边的阴凉处,一条黄狗闭着眼睛正懒洋洋地躺在那里。 一切都显得是那样的宁静。 “秀娟婶,秀娟婶。”高永照站在门口,大声地向着里面叫唤着。 “哎。来啦来啦。”随着一串银铃般的动听的声音,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他就是赵秀娟, 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孤儿寡女的生活着。虽然三十多岁,但她的脸上已经刻上了几条还不十分明显的生活的痕迹。 眼角眉梢已经爬上了几条皱纹,但仍不失他的妩媚成熟。 “永照大侄子,里面坐。” 赵秀娟满面笑容地向外走来,刚一走到门口,看到院子门口站着的高永照,她就立即说道。 高永照一走进里面,“来,喝口水。”她十分热情地招呼道。 “妈妈,我回来了。” 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清脆悦耳的童音,随着声音,一个穿着花布衣裳,梳着两条羊角辫子,背着一个花布书包,脖子上挂着鲜艳的红领巾,十二三岁的女孩子,欢蹦乱跳地跑了进来。 她一走进院子里面,看到自己的妈妈正在跟一个陌生男人十分亲热地笑着说着话,立即就把刚到嘴边的话停住了,睁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十分警惕地看着他。 “嫚嫚,快叫叔叔!这就是你秀荣舅舅!”赵秀娟拉着自己的女儿肖嫚大声地教着她。 可是,那肖嫚却站立在那里,紧紧地看着赵秀荣,紧紧地闭着嘴就是不肯开口。 “快叫叔叔!”赵秀娟拉着肖嫚的手说道。 “叔叔。”肖嫚看着高永照大声地叫了一声。然后他就蹦跳着朝里面走去了。 “哎,嫚嫚,嫚嫚都长这么大了。还这么聪敏乖巧。”高永照笑着说道。 “嫚嫚,快来啊,我们一起去赵大爷家。”这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哎,我来啦。”肖嫚大声地答应着,从屋里飞快地向着外面走去。 目送着女儿蹦跳着跟着一群孩子们走远了,赵秀娟忽然看着高永照说道:“永照,俺家的电灯昨天夜里不亮了,不知道是啥毛病。你帮着看看,好吗?” “好,我帮你看看吧。有梯子吗?”高永照说道。 “有。”赵秀娟说着就去搬来了梯子,高永照把梯子放到了灯头的附近季爬了上去,拿着灯泡一看,原来是灯丝断了。 “秀娟,灯丝坏了。有新的灯泡吗?”高永照转过头来看着她。 “有啊,我刚刚从店里买回了一个备着呢。”说着话,赵秀娟就去拿来了新灯泡,来到梯子旁边,扶着梯子,仰着头举着手递了上去。 高永照低头俯身来她的手里拿灯泡,目光所及,看到了她撑开这的衣领里面的一片雪白的肌肤和那圆形的山坡。顿时,他就感到浑身一阵发热。 今天,赵秀娟因为没有出去,加上天气实在太热了,为了凉快,她就穿了一件十分宽松的衣衫。 这次,因为她仰着头,又举着手,所以那衣领就大大地撑开了,露出了里面的无限春光,让高永照看了一个够。 而此刻的高永照,从上面往下看,恰恰刚好饱览了赵秀娟那撑开着的衣领里面的一片春光,他也不觉有些看呆了,在行动上就滞了一滞。 虽然只是这样滞了一滞,但还是被赵秀娟发觉了。她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前,原来自己的衣领大大地敞开着,露着那里羞人的地方。不由得脸上一红,伸手去拉好了自己的衣领。 而此刻的高永照看到赵秀娟的举动,也觉得分外的不好意思,连忙从她的手里接过灯泡,转身去把灯泡装了上去。 “永照,你小心点啊。”赵秀娟虽然红着脸,心里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但她知道高永照不是故意的,仍然仰着头关心看着他。 “没关系,你去拉一下开关试试看。” “好。”赵秀娟说着就去拉了一下开关。(那时候用的大多数都是拉线开关,不像现在那样有很多种的开关。) 随着赵秀娟的一拉,只听“答”的一声,电灯两了。 “好了。”说着,高永照就才梯子上下来了。当他从梯子上下来的时候,为了防止梯子打滑出现意外,她还是紧紧地扶着梯子。 当高永照来到她身边的时候,赵秀娟的脸上还是红红的,很有点儿忸怩不安的样子。看到她这样,高永照也是十分尴尬得看着她微微一笑。 高永照一来到地上,赵秀娟就立即去倒来了一碗水递到他的面前说道:“来,喝口水吧。” 说着,她就伸手去搬梯子。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手又一次的碰到了高永照那坚实强壮的身子。 她立即就像触了电一样地浑身一个激灵,迅速地躲了开去,红着脸,搬着梯子走开了。 等她回来的时候,高永照已经喝好了水,把手中的碗放到桌子上看着她说道:“他婶。没事了,我就走了。” “你慢点走。”赵秀娟看着他红着脸说道。 不知道怎么的,赵秀娟此刻总感觉到脸红心跳的,自己的脸上总是有点儿火烧火燎的样子。很有点儿不敢去看高永照了。 可是。片片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产生着,刺激着她想去接触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不敢去接触他。让她的心里产生了无比的矛盾。 刚刚走到门口,高永照忽然转过身来,看着她问道:“对了,他婶,你家的田有没有施过肥?” “还没呢。我也想。可就是不知道给啥办。”赵秀娟感到十分为难。 “那这样吧,今儿个下午我刚好没事,就去帮你办了吧。” “那那怎么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互相帮助嘛。就这样定了吧。” “永照侄儿,那俺真的太谢谢你了。”赵秀娟十分感激的说道。 说着话,高永照就朝着外面走去,看着他出去的身影,她的心里不觉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外面的一群少先队员们,他们的脸上一个个都荡漾着幸福欢快的笑容,温暖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脸上,更给他们平添了一份健康和美丽。 第8章:欢乐的笑容 离开肖嫚家,走没多远,想做拐了一个弯,就转进了一条小弄。 “嫚嫚,我们今天给赵大爷去做些什么?”一个个子较高,长的较为粗壮,脖子上也佩戴着鲜艳的红领巾的男孩子看着肖嫚问道。 他的胳膊上佩戴着的是两道杠的标志。很明显的,是一名中队干部。肖嫚胳膊上佩戴的是三道红杠的标志,很明显,她是一名大队干部。 “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大家自己看呗。”肖嫚一边走着一边说道。忽然,她似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地轻声说道:“对了,我舅舅来了。” “啊,肖嫚这不是很好吗?”那佩戴着中队干部标志的男孩子不觉惊喜的说道。 “可是,可是我总觉得好像有些不对。”肖嫚转动着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回忆着说道。 “啥不对?你说说。”一个走在肖嫚身边的女孩子说道。 “啥不对,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总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肖嫚歪着头想着说道。 可是,无论她怎么也想不清楚自己的这个舅舅到底有哪些地方不对。是怎么个不对法? 几个孩子一边说着,一路走着,在弄堂里走了约莫几分钟的时间,就来到了一个不大的庭院门口。 这赵云家坐北朝南,院子里十分干净整洁。门口坐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人。 “赵爷爷。”当肖嫚她们来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她就对着里面大声地叫道。 “哎,嫚嫚,快进来坐。”坐在门口的赵云看到肖嫚她们几个孩子来了,就立即站起身来,打开了院子的门,把她们迎进了院子里面。 肖嫚她们一看,立即欢笑着一拥而入,纷纷进入了院子里面,各自寻找着自己的事儿去做了。立即院子里就响起了一阵阵天真烂漫、欢快的笑声。 “哎呀,你们也不坐坐,都这样。哈哈哈。”赵云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们笑着大声地说道。 “赵大爷。”这时肖嫚来到赵云的身边,缠着赵云来到了一张小桌子的旁边坐了下来,然后又去给他倒来了一杯水。 然后,她就跟其他的一个小伙伴们一起去擦窗户、扫地高卫生去了。 看着这一群正在忙碌着的少先队员们,赵云脸上的皱纹都变成了花朵儿。他频频地点着头,微笑着看着他们,心里充满了甜蜜和幸福。 真好啊!共产党毛主席就是好! 这样想着,他的眼前就又浮现出了另一幅的情景。 那一年也是一个阳春三月的天气,天空中灰蒙蒙的一片,西北风在一个劲的呼哗呼哗地吼叫着,鹅毛般大的雪峰在天空中旋转着,飘扬着,飞舞着。 地面上,屋顶上都已经积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足足有一尺厚了。气温很低,坐在屋子里呼出去的热气马上就会在胡须上、眉毛上凝结成白花花的霜花。真正到了和气成霜的地步。 楼上,一张不大的木床上面,年轻的赵云坐在一边的一个到凳子上面。 床上他的老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却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棉衣,怀里抱着一个孩子,紧紧地闭着嘴,一双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 屋子里的空气显得是那样的沉闷,沉闷的让人觉得很有点儿害怕。随着呼呼的风声,那鹅毛般大的雪花,不是的随着西北风从那破旧的窗户里飘进来,纷纷扬扬地洒落在地上。 这时的赵云身上穿着一件到处露着灰白色的棉絮的破棉衣,一双手袖在袖子里面,紧紧地贴在肚子上面,给自己取暖。 可是,尽管这样,一阵阵刺骨透心的寒冷不是地袭击着他,简直就像是没有穿衣服一样。尽管他紧紧地捂着,可就是感觉不到一丁点的暖意。 他浑身上下在剧烈地颤抖着,简直就快要冻僵了。他转过头去看着床上,床上坐着她们母女俩。他慢慢地站起身来,来到床边,看着她们母女俩,哽咽着想说些什么话,可又能说什么呢?只好默默地望着她们。 已经被饿的皮包骨头的一个女孩子紧紧地闭着眼睛,无力的紧紧地依偎在赵云老婆的怀里。孩子的眼角上还流着泪痕,分明是前不久她刚刚哭叫过。 紧紧地搂抱着女儿的赵云的老婆,她那下手的脸上也挂着泪珠儿,一双眼睛无神地看着远方…… 盖在她们身上的是一条露着灰白色棉絮单薄的破被子, “孩子……孩子……”忽然,赵云的老婆那沙哑悲怆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听到声音,赵云也顾不得寒冷,几步来到床边,看着老婆怀里的孩子,顿时,他就感觉到天旋地转了…… “爷爷,你怎么啦?”正要去给赵云倒水的肖嫚看到赵云眼睛里流下了泪水,不觉心里一惊,连忙摇着他的手问道。 “噢,没,没什么。”肖嫚的话把赵云从悲惨的往事中唤了回来,他急忙擦掉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 “爷爷,我舅舅来了。”忽然,肖嫚拉着赵云的手,看着老人说道。 “哦,你舅舅来了。这不是很好的吗?”赵云笑着说道。 “可是,我总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肖嫚歪了一下脑袋说道。 “噢,孩子,你说说怎么个不对劲?”看着肖嫚赵云似乎感到惊奇。 “怎么个不对劲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肖嫚说道。 “哦,这样吧,嫚嫚,你要像没有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那样去对待你的舅舅。懂吗?先不要惊动了他,稳住他,然而你要注意观察他,千万不要被他觉察了你的行动。知道吗?”赵云看着肖嫚叮嘱着说道。 “我知道。”肖嫚用力地点了点头。 高永照的家里,一家三口人正在吃着饭。赵云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永照,我有句话跟你说。”他来到高永照的身边拉过一个小凳子坐下后看着他说道。 “哦,什么话?大爷,你就说吧。”高永照看着赵云微笑着说道。 嘴上这样说着,他在心里面想着,这老人今天急匆匆地赶来,肯定有什么事情了。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呢? “肖嫚这孩子说她的舅舅回来了。”赵云说道。 “哦。”高永照只是哦了一声,没有继续往下说。 “她说好像不对劲。” “哦,怎么不对劲呢?”听到这里,高永照也不觉有了警惕,立即问道, “她说具体也说不清楚,只是感觉不对劲。” “赵大爷,您提供的情况很好。我今天刚去参加了一个会议。上面要我们做好两件事情。第一件是抓紧组织成立好初级社,如有可能就直接成立高级社。”高永照放下饭碗看着自己的父亲和赵云说道。 这时,高永照的父亲高银河已经吃好了饭,他掏出烟锅,装好一锅烟,递给了赵云,赵云接过来点燃后就“吃啦吃啦”地抽起旱烟来了。 “我觉得我们办大组的条件还不成熟,还是慢慢来吧。第二件事,上面要我们抓紧成立好民兵组织。”高永照侃侃而谈。 “啊,这两个事情可都是好事啊。是得快快进行。”高永照的话音刚落,赵云就抢着大声地说道。 经过几天的活动,一个民兵连就很快地成立起来了,高永照担任民兵连长兼指导员。他们的主要人物是在村庄内外展开巡逻,防止别人的破坏活动,保卫一方的平安, 至于城里初级社的事情可不是说干就能干的事情,眼下才刚刚春天,地里的庄稼还没有收获,要等到下半年地里的作物收获了,这才能进行。 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高永照他们的这个互助组尽量做出一个样子来,争取吸引更多的人们参加道他们的互助组来,为下一步的活动做准备。 转眼之间就到了麦收季节,高永照带着全组的人员经过几天紧张的忙碌,把整个组的麦子都收割了。麦收一结束,组员的家里可就热闹了,来了一个钵满缸满。 因为获得了前所未有的丰收,人们的脸上一个个儿的都绽开了欢乐的笑容,心里无比喜悦。引得其他的人们心里痒痒的,眼馋的很,一个个都想尽快地加入到高永照他们的互助组来。 收好麦子,高永照就带领大家开始栽种水稻了。这时的水稻秧苗虽然在前期遭受了暴风雨的影响,减少了不少,但高永照跟组员们讨论了一下,决定来一个增施肥料,促使分蘖的办法,来补充苗数的不足。 因此,现在看着水田里那绿油油的十分健壮,长势良好的秧苗,组员们的心里都已经对丰收充满了希望。 都说作物是三分种,七分管。只要我们抓好管理,一定又能获得一个大丰收。 第9章:俺不想回去 因为秧苗粗壮,分蘖旺,高永照边让人们不要插的太多,每一穴就只要两到三根秧苗就足够了,种好后就立即进行田间管理,促使秧苗尽早继续分蘖,以达到增产增收的目的。 这天下午,开始帮助给老人赵云栽种水稻了。高永照让年纪稍大的女人们跟拔秧速度快的人一起拔秧,年轻力壮的男人们一部分平整田地,一部分挑秧。 高永照自己也跟着大家一起挑秧。这时。他挑着一大担的秧苗来到了大田里,放下担子,用手擦了一下汗,就把担子里的秧苗,一个,两个地均匀地打到已经平整好的水田里。 随着水田里不断发出的“啪啪”的声音,高永照手里的秧苗一个个地准确无误地落在水田里。 等他把担子里的秧苗打完,一块水田里面就已经有好大的一截上有了秧苗, 几个来回下来,水田里的秧苗都已经布满了。拉好田丝绳,接下来就要开始插秧了。 “好了,现在大家休息一下,就开始插秧了。”高永照放好担子,看着大家说道。 这时,吴鳕滢手里拎着一个撞得满满的篮子来到了地里。 “来,大伙儿都吃点吧,等会大家可又要出力了。”放好篮子,拿开盖在上面的一块大毛巾,吴鳕滢看着大家说道。 “鳕滢,啥时候请我们和喜酒了?”这时,一个小伙儿看着吴鳕滢笑着说道。 “等着吧,道时候总会给你吃的。”吴鳕滢看了一眼一边坐着正在吃着点心的高永照说道。 “可是我们有点等不及了。”那人又笑着说道。 “等不及了也得等。” “那你急抓紧点。” “这可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吴鳕滢看了一眼一边的心上人高永照说道:“还有他呢。” “他是谁呢?”那小伙儿故意地问道。 “他是他啊。跟你一样是人。”吴鳕滢说道:“快点吃吧,别废话了。” 吴鳕滢说着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 一会儿的时间。大伙儿吃好点心,浑身上下又有了使不完的力气,于是,大伙儿就开始下到水田里,准备开始插秧了。 第一个是高永照的爸爸高银河,他是这里方圆十几里有名的插秧能手,没有个人能比得过他。所以,他就顺理成章地站在了第一个的位置上。 接下来是高永照,高永照下面便是民兵排长肖国雄…… 等大家一字儿地站好后,有休息了一会时间,于是就开始插秧了。片刻的时间,地里的形势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原先是一字儿排开的人马,渐渐地边成了阶梯状的了。从高银河开始,往后每一个人都相差或多或少地有一断的距离。 那时,种的还是单季稻,行距和株距是很大的。人站在水田里要把两条腿分得很开。一畦水稻种下来就是一公尺左右了。因此,一个小组的人员排下来,赵云的一块田就已经完了。 “鳕滢,你快一点啊,跟上去。”排在吴鳕滢旁边的一个小伙儿看着吴鳕滢笑着说道。 “去!你怎么就不跟上去呢?”这时,吴鳕滢把手里的秧苗转动了一下,弯着腰飞快地插着秧说道。 “我跟上去干什么啊?”那小伙儿笑着说道。 “你时候干什么就干什么。”吴鳕滢说道。 大家伙一边说笑着,一边手里飞快地插着秧,很快的,在他们的后面便是一大片绿油油的秧苗了。 这时的吴鳕滢一般插着秧,一边转过头去看了高永照一眼,俏脸儿红红的,心里甜甜地,但她手里还是飞快地插着秧。 “吴鳕滢,你在不心急,当心被别人抢了去。”这时,一个年岁较大的女人看了一眼吴鳕滢说道。 “抢不去的。”吴鳕滢不假思索地说道。可是话一说出口,她的脸立即就更加红了,她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哈哈,看看,不打自招了。” “哈哈哈哈……”于是,田野上就荡漾起了一片欢快的笑声。 他们的这些话,已经在前面的高永照当然是听不到了的,高永照还以为他们在说着什么开心的话儿呢。 就在大家刚刚来到水田的另一边的时候,只见高永照的妈妈袁素云气喘嘘嘘地来到了儿子高永照的身边说道:“永照,今天村子里出现了一些流言蜚语,咱们要小心啊。” 说完话,袁素云焦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和丈夫。 “妈,你放心吧。有共产党的英明领导,有咱们大伙儿的齐心协力,他们的梦乡是不会得逞的。”高永照看着自己的妈妈说道:“妈,你回去吧。我这就过来。” 说完话,他在田边走了一圈,就朝着村子里走去。 一路上,他看到人们都在紧张地忙碌着。有的收割麦子,有的翻地,有的在种地。整个田野上到处呈现着一片紧张繁忙的景象。 想着妈妈刚才的话,高永照在心里暗暗地说道:“是啊,那些人又怎么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一定会要伺机反扑,妄图夺回他们已经失去的天堂。看来,上级的话说道没错。我们必须时刻提高警惕,防止敌人的破坏,保卫自己的胜利果实。” 夜,黑沉沉的,风,在呼呼地呼叫着。 在高永照的家里,高永照背上子弹带和冲锋枪,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永照,喝口水吧。多注意点啊。”高永照的妈妈袁素云关照着说道。 “妈,我知道。你放心吧。”高永照端起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一气,用手抹了一下嘴巴,转身就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 刚来到村口的时候,就传来一个警惕的声音:“谁!” “我。”高永照轻轻地答应道。 “永照哥,你怎么也来了?”黑暗中,传来了民兵排长肖国雄的声音。 “不放心,就出来走走。”来到肖国雄的身边,高永照轻声说道:“有什么情况吗?” “没有。” “没有。” “注意警惕,不要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是。川哥,你放心吧。” 离开肖国雄,高永照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田野上,黑色的夜幕中,一点灯光在忽闪着。黑暗中的一丛小树林旁边,两条人影一闪,转瞬间就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之中。 此刻,那点灯光正在渐渐地由远而近,渐渐地来到了那丛小树林的附近。 “谁?站住!”忽然,在黑暗中,高永照看到了人影一闪,他立即握住枪沉声喝道。 就在此时,一条黑影鬼魅般地来到了他的身后,向着高永照举起了手中的刀子。只听“扑哧”的一声轻响。 高永照刚要转身,只觉身心一紧,心口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立即就失去了只觉。这时,两条黑影一闪,又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在村西头的一棵大香樟树附近有一个院落。这里住着一户人家。是这一代有名的地主肖财旺的一家。 此刻,偌大的一个客厅里面,站着好些人。地主肖财旺正坐在朝南的一堵墙边的一张太师椅上,“啪嗒啪嗒”的抽着旱烟。 这个肖财旺大约四十岁左右的年纪,粗浓的眉毛,厚厚的嘴唇,大大的鼻子,嘴上长着一撇不甚浓密的胡须,穿着一身丝绸衣裳。 身体不胖也不瘦。 他背后的这面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山水中堂条幅。那画面上是险峻且有青翠碧绿的层峦叠峰,和蜿蜒曲折而来的溪水,以及奔腾而下犹如一块白色的丝绸从天际垂挂下来的瀑布。一丛丛的五彩祥云缭绕其间。 两边的对联是: 五月仙山蕴藏巨大灵气, 四海玉城俯送无边福寿。 这幅字画颇具大家风范,画和对联下面是一张长条桌,上面摆放着一座巨大的摆钟。那摆钟正在“滴答滴答”十分按时的走动着。 摆钟的左边放着一座杨枝观音的塑像,右边是一个巨大的景德产瓷花瓶,里面插着一把巨大的鸡毛掸子。 条桌的前面是一张八仙桌,中间放着一只大盘,盘子里面放着一把茶壶和四只茶杯。 桌子的两边是两把太师椅,地主肖财旺就坐在左边的那张太师椅上面。 他的前面站着的是他家的家丁刘二狗,一个老长工裘苇和用人吴可欣。 “现在我们家就只剩下你们三个人了。你们在我家待的时间也不短了,我们家待你们也不薄。现在全国都已经解放了,各地都在搞土地改革和互组合作化运动。”肖财旺看着他们三个人十分缓慢地说道:“国家号召我们要自食其力,重新做人。我也不能再留你们了,给你们每人一份田地。你们回去自己去生活吧。” 说完话,他拿起旱烟枪“嘶啦”的吸了一口,烟锅里火光一闪,旋即就又飞快地熄灭了。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老爷,俺不想回去,俺只愿意留在您的身边。”家丁刘二狗哭丧着脸看着肖财旺。 “哎,你这个人。不是我不想留你,是国家不允许我留你了。”肖财旺看着刘二狗呷了一口茶说道:“我都得自食其力,重新做人了。” “哎……”刘二狗轻轻地挨了一声,摇了摇头。 “去吧。”肖财旺头也不抬地挥了挥手。 第10章:人算不如天算 老长工裘苇和佣人吴可欣一先一后的走出了客厅,刘二狗流了下来没有出来。 此刻,刘二狗看了看左右已经无人了,就来到肖财旺的身边,附过嘴去,在肖财旺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听了刘二狗的话,肖财旺的脸上这才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在村子西边的一个破庙的一间房子里,阴森森的,里面坐着三个人,一个是赵秀荣,另一个是陌生人和一个庙里的和尚。 此刻,三个人正在喝着酒,桌子上面堆放着一大堆的花生米。 “嘿嘿,这样好了。将为主的干掉了,就让这他们去瞎折腾吧。”老和尚喝了一口酒,阴森森地笑着说道。 “对,大师说的对,穷棒子们没有了头,就只会像没了头的苍蝇一样瞎折腾了。”那赵秀荣拿起桌子上的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咀嚼着咬牙切齿地说道:“等国军到来的时候,再好好地跟他们算账吧。” “哈哈哈……”屋子里响起了一阵令毛骨悚然的笑声。 高永照的家里。 此刻,高永照正躺在床上,他的身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有着暗红色的血迹。床边,坐着高永照的妈妈袁素云。 她的脸上挂着泪水,正默默地注视着闭着眼睛,脸色苍白,躺在床上的高永照。她的身边站着高永照的爸爸高银河。 一边站着吴鳕滢,还有其他的几个人。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严肃和关切的神色,谁也没有说话。 屋子里的空气似乎是凝固了一般,十分寂静,似乎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沉重地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站在高银河的身边的吴鳕滢,更是显得十分关切。她的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睛,此刻正紧紧地看着床上的高永照。 看到昨天还是那样鲜活的一个人,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如此的模样,她的心里在滴着血,想有几千万把刀子在剐着她的心一样地疼痛。 此刻,她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一次来发泄心中的仇恨和伤痛。可是不能。此时此刻,她对躲在阴暗角落里高突然袭击的敌人恨死了。 真恨不得喝他们的血,剥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将他们千刀万剐。因为床上躺着的是她的心上人啊。 “大妈。永照哥会不会有事的?您要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吴鳕滢来到袁素云的身边,轻轻地抓起她的手抚摸着说道。 袁素云转过头来,看了看吴鳕滢,一串眼泪就从她的脸上滚落了下来。她抬起手来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众人依旧十分悲痛地站在高永照的床边,静静地注视着躺在床上的高永照。 当时,因为已经到了第三天的早上,高银河看到儿子还是气息全无,就忍者悲痛说道:“孩子他娘,都已经三天了,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还是让他入土为安吧。” 可是袁素云说啥也不同意。他说儿子的身体还是热的,心脏还在微微地跳动着。因此,他说哈也不同意老公的说法。 拗不过她,当然,高银河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活转过来的,但他也知道这世界上这样的情况实在是绝无仅有的。 况且已经都没有了一丝儿的气息,又已经是死了快三天的人了。要想他在活转来,他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无疑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可是无奈老伴儿抱着儿子说啥也不肯,众人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办才好,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悲恸,看着他们两老口。 正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忽然,床上的高永照一下子从他母亲的怀里坐了起来。 “妈爸,你们这是怎么啦?”看到自己的父母亲跟乡亲们都是这样悲痛欲绝的样子,高永照十分疑惑地看着大家问道。 看到儿子突然坐了起来,袁素云先是微微一惊,紧接着便一把紧紧地抱住了他,仿佛怕他再一次从自己的身边飞走了一般喜极而泣。 站在一旁的众人一见,一个个都转悲为喜,脸上都展现出了惊喜的神色,纷纷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高永照。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充满了喜悦和轻松了。 “永照,我们正在以为你不能回来了呢。现在好了。”高银河欣喜万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说道。说着,他伸手擦去了自己脸上纵横的泪水。 为了让高永照能够更好地休息,于是大家便都纷纷告辞着回去了。而吴鳕滢更是一步三回头得恋恋不舍地往外走去。 坐在母亲身边的高永照看着已经来到门口的吴鳕滢微微一笑,又轻轻地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我们是,你放心吧。 吴鳕滢亦报之以脉脉含情地一笑。这才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众人离去,袁素云问道:“永照,你饿了吗?妈给你去做点吃的。” 被母亲一说,高永照果然觉得自己饿了,就朝着母亲点了点头。袁素云看着儿子慈爱地微微一笑,转身就朝着楼下走去。 不大一会的功夫,袁素云便端着一大碗稀饭来到了床边,在高永照的身边坐了下来,喂着他吃好了稀饭。 高永照吃好了稀饭也就继续躺下开始了休息。 次日上午,在高永照的家里,聚集着十多个青年人,他们都是民兵连里的民兵们。 “那天夜里,我依稀看到在小树林里有人影一晃,就朝着那里走去,到了那里,我就蹲下身去察看,就在这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我就失去了知觉。”高永照回忆着说道。 “这样看来敌人是有预谋的。”高银河说道。 “嗯,爸,我觉得是这样的。咱们不是刚听说过只要能富起来,干什么都行吗?”高永照说道。 “大家注意下最近村里有没有不明不白的陌生人进来过?”听了高永照的话,肖国雄看着大家问道。 听了他们的话,大家一下子就沉默了下来。 吴鳕滢开口说道:“对啊,好像赵秀娟家里来了一个客人。据说好像是他的弟弟。” “哦,这是谁说的?”高永照问道。 “是她女儿肖嫚亲口跟我说的。还说她舅舅很有些古怪的样子,总是我她不知道的事情。”吴鳕滢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的啊。那我们大家就特别要注意了。往后无论是基干民兵还是一般人员,遇到有这样的事情都要立即来跟我说一下。”高永照说道:“这样我们方才能有备无患。” 听了高永照的话,大家纷纷点头称是。 这一天上午,高永照父子俩正带着他们小组的人员正在一家一家地查看着地里雨后谷种的情况。 经过昨天夜里那场暴雨的冲刷,有不少的谷种被冲刷到了下边的水沟里,但由于已经发芽了,虽然还没长出根来,他们怕弄伤了谷子的芽,也就只好任由它去生长了。 这时,高银河蹲下身来,用手轻轻地捧起沟里的一些谷子凝视着,脸上的神色十分严重。 片刻后,他看着大家说道:“往后大家在灌水施肥的时候,尽量注意点,尽量少弄伤这些种子。”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人都神色凝重地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好了吴鳕滢家的这块地,他们就来到了肖云老人家的地头上。这地里的情况与吴鳕滢家的情况基本一样。 一个上午下来,他们把整个组的田头都看了一遍。这时,那蔚蓝色的天空中,火红的太阳已经来到了头顶上面,时间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 在他们的身边,一群群的燕子正在忙碌的飞行着,捕捉着害虫。那金黄色的油菜花还正在盛开着。似乎经过昨夜晚那一阵光风暴雨的摧残,让它们变得更加精神抖擞了。 那成片成片的金黄色的油菜花中间,间或盛开着一块一块的像是着了火的紫云英。那是用来做绿肥的紫云英。 红绿相映,远远望去,就像是在整个大地上展开了一幅巨大的锦毡一样。 “好啦,咱们回去吃饭吧。”高银河看了大家一眼说道。 说着,他就往前面走去。 “爸,这谷子对往后秧苗的影响大吗?”高永照紧跟在父亲的身后说道。 “现在暂时还说不好。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就是千万不要再有这样的暴风雨了。”高银河说着掏出旱烟枪抽起烟来。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这时,走在高永照身边的吴鳕滢说了一句话。 在说话的时候,她似乎是有意无意地看了身边的高永照一眼。俏脸儿微微一红,一双手轻轻地绞弄着她那条乌黑粗大的辫子梢。 这个吴鳕滢,长得比高永照略矮了一点,标准的瓜子脸蛋儿,两条弯弯的远山一样的眉毛下面长着一对忽闪忽闪的十分迷人的眼睛。 那个小巧玲珑的瑶鼻似乎有点儿透明的感觉,都能看到皮肤下面那红色的筋脉。一张不大不小性感迷人的小嘴巴。更让人感到醒目的是雪白如凝脂一般的肌肤。 她发育的很是出色,那傲然挺立的山峰已经有点儿像喜马拉雅山的气势了。那盈盈一握的柳腰,更显示出她妖娆妩媚,玲珑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