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佳人未已 那一头白发全都散尽开来,那一袭白衣早已被鲜血染红,他的手中握着玄青剑,全身散发出一股浓烈的凌厉之气,他的功力已经尽废,马上便会魂归黄泉。      他的身后便是万丈深渊,而在那儿之上却悬挂着一位被法术封印的倾国倾城的红衣女子。      “师父……你快走吧!为了我放弃千年的道行和天尊的位置根本不值得啊!师父,徒儿求你了,你快走吧,别管我了!这天下人皆说我是妖女,我死不足惜,可我不能连累师傅你啊……”      那红衣女子被冰冷的铁链拴住了手脚,整个人已经虚弱的不行,脸色亦是惨白不堪,好似随时都会殒命。      “师弟,你又何苦如此执着!这个妖女祸害天下苍生,人人得而诛之!”      那白发男子闻言,眸光射向了身前一群自称要除妖女的江湖正派,眼神瞬间变得锋冷无比,握紧了手中的剑,很是决绝:“今天就算是牺牲性命,我也一定会带她走,谁都阻拦不了!”      “不!师父,你还有这天下苍生,你不该为了我区区一人,而弃这天下苍生不顾……”红衣女子的泪汩汩奔腾,眼里满是哀伤和凄然。      “我生便是为这天下苍生而生的,可是你知道吗?我根本不是你师父,我是你的清风啊!是你曾在奈何桥上等了几万年的清风啊!文娘……这次我宁愿负这天下苍生,我也绝不负你!”      文娘闻言,呆愣的望向月清风,目光和他那深爱愧疚的眼神的交汇之时,文娘的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画面,泪水再次模糊了她的眼……      那是一座光秃秃的坟墓,四周杂草丛生,荒草凄凄,只见坟前跪着一位头戴白花,身穿丧服,目光空洞的妙龄少女。      那是孟文娘,从那天起,她的父母亲戚全都说她是不祥之身,便与她断绝了所有关系,直接将她扫地出门。      她呆呆的盯着月清风的坟墓,眼睛早已浑浊不清,那里面是枯燥的,是凄凉的,早已不见了少女的天真烂漫。      不知何时她的身后出现了一抹白色身影。      那人身着一身道士服,脸上满是清心寡欲,身后背着一把利剑:“姑娘,不要再如此了,你与他本就无缘,他能主宰这天下人的姻缘,可是却不能主宰自己的,姑娘不要再如此执着了,该回头了,你会遇到更好的人。”      孟文娘闻言,眸中一动,却没有做出回应。      那道士也不强求:“姑娘,流年之至,情深缘浅,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待道士走后,孟文娘瘦削的脸上,露出一抹了不甘,无缘吗?不,她孟文娘不信!不信!      “月清风,我孟文娘生是你的人,就是死我也要跟着你!”      本来坐在地上文丝不动的孟文娘,突然起身,便一头狠狠撞在了月清风简陋的墓碑上,头上鲜血淋漓,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紧紧的抱住了墓碑,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眼角流下了一行酸楚的清泪。      月清风不管你去了哪儿,她孟文娘一定会找到你。      孟文娘缓缓的闭上了眼,这时原本已晴朗的天,又突然暴怒起来,狂风席卷世间,闪电一道道的狠狠的劈下……      几天前,京城早已传遍了孟府嫡女与朝廷左相的婚讯。      而孟文娘此时正紧张端正的坐在床上。      眼前是一片大红,隐约之中几声喜庆的锣鼓声向孟文娘的耳朵传来。      她的双手攥的衣服越发的紧,呼吸也比之前紧张了不少,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      她要嫁的是当今北齐最年轻的炙手可热的长的风神俊朗的丞相---月清风。      她与他是儿时玩伴,他们一个活泼俏皮,一个沉稳内敛,从小便定了娃娃亲,他们两人亦是早已心意想通,忠贞不渝。      孟文娘穿着大红嫁衣拘谨的坐在梳妆台前,看着丫鬟将她的散发挽起,然后替她细细的戴上新娘华冠,待一切妥当之后,丫鬟这才拿起放在一旁的眉笔,在孟文娘的额间点上了一朵摇曳生姿的红梅,衬的她原本清丽的脸多了几分少女的娇羞与妩媚。      旁边的喜婆见已妥当,便笑盈盈的伸手拿过龙凤喜帕盖在了孟文娘的头上,接着便搀扶着孟文娘往府外的迎亲队伍走去。      可不知为何,原本晴朗的天突然阴沉起来,将四周蒙上了一层死气,空中亦是闪电雷鸣,狂风怒吼,吹的人睁不开眼,在地上摇摆不定。      天空中那一阵阵的雷鸣,惊得孟文娘心惊肉跳,也不知为何,她的心突然一阵猛烈的顿痛,直击她温柔的心房。      “啊!”孟文娘撕心裂肺的叫出了声,接着空中的一道雷电便直直的朝她劈来,旁边的众人早已被狂风吹的五零四散,倒在地上哇哇大叫。      那道强烈又猛烈的光,将孟文娘逼倒在地,劈下了她的凤冠霞披,让她的青丝凌乱不堪的垂落到地上,她的大红嫁衣也早已残破不堪充满了血迹。      她惊恐的睁着她充满了血气的眼眸,嘴巴微张,好似还未从刚才的雷击中回过神来。      她的脑海中是一片血红,那血又浓又烈,染红了她的眼,苍白了她的脸。      片刻,狂风停止了,可天空却阴沉的更加厉害,仿佛随时都会压到你的头顶。      孟文娘快速的站起身,便不管不顾的冲出了府,后面的丫鬟喜婆家丁看着孟文娘如此狼狈的跑了出去,皆是慌了神,全都跟在孟文娘身后,不停的叫着她:“小姐!小姐!你要去哪儿啊!”      ……      孟文娘费尽了全身的力气,跑到了往日风光的丞相府。      只见那大红门外早已围满了百姓,门上挂着的大红灯笼和红纱早已凋零在了一旁,散作一团,丞相府也被官兵团团围住,曾经意气风发的月清风此时身穿一袭红衣,脸上皆是从容之意,伫立于大门之外,任由官兵在府中搜查。      他抬头望了望天,这一天终究是来了,皇帝终有一天还是会除掉他,幸好文娘还没有嫁进来,不然怕也要被连累了。。      孟文娘将这一切看在了眼里,看着月清风淡然自若中的疲倦和失望,顿时便红了眼,这就是原因吗?      过了片刻,丞相府中走出了一个长得肥头大耳,满脸油光的领头将军。      看着站在门外淡然自若的冷傲的月清风,便不屑的卒了一口,眼中满是嘲讽,还真当他还是原来高高在上的丞相不成?      那个将军走到了月清风的面前,朝他身前扔了一把剑,轻蔑的说道:“月清风,你私受贿赂,皇上说了,看在你父亲救驾有功的份上,准你自行了断。”      看着阴沉不定,时有电光的天空,月清风负手站着,突然大笑出声,那语气似嘲似蔑又似不甘:“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将军听到月清风的笑声,全身都起了疙瘩,只觉脚底生寒,他壮大胆子,有些哆嗦的说:“月清风,你,你,你笑什么笑!”      月清风没有搭理那人的话,只径直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残剑。      孟文娘如此了解月清风,当然知道他想要做什么,鄹时心中闪过一阵恐慌,她凭着自己仅剩的最后一点力,疯狂的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她此时早已是狼狈不堪,蓬头垢面,她的泪瞬间倾泄而下:“月清风!我不准你丢下我……你听到没有……”      孟文娘哭着说着,最后残破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摊软在地,她的妆容早已花了,脸上满是污垢,散乱的青丝和满身的血迹,让人看了觉得可怜又可悲,忍不住便会动了恻隐之心。      月清风看着如此苍白狼狈的孟文娘,心中闪过一抹心疼:“文娘,这世是我月清风对不起你,来世我定偿还。”      “月清风,你当真要如此狠心吗?你真要丢下我吗?我们多年的感情就换来你一句‘对不起’吗!”孟文娘瘫倒在地,那双倾满眼泪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月清风,心中悲愤交加。      “文娘,对不起,我月清风就算是死,也要死的清清白白!文娘是我们无缘……”月清风说着,目光一凛,拔出剑,便狠狠地抹在了脖子上,顿时血光飞溅,那阴沉的天也越发吼的厉害,越发的凶残,闪电一道道的劈下,仿佛要将这人间给整个吞下。      月清风在最后一刻看了一眼孟文娘,嘴角微扬。      “不要!月清风!我不准你丢下我!”      孟文娘看着月清风脖子上的那抹鲜红和那抱歉的目光,一口猩红便从嘴里喷了出来,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孟文娘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卑微的想要爬到月清风的身边,最终晕倒在地。      在月清风倒地的瞬间,周围便狂风大作,吹的红纱漫天飞舞,天空亦是出现了一抹红光,随后便挥洒到了月清风的尸体上…… 第2章:引路人 当孟文娘再次睁眼时,周围是漆黑一片,隐隐约约有雾蒙蒙的光亮,四周都是笔直高大的乔木,黑沉沉的夜,好似天边的浓墨重重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在这黑暗中,孟文娘只觉得头皮发麻,周围好像有无数的眼睛在看着她。      突然,周围传来一阵阵凄凉的嚎鸣,孟文娘身上一阵哆嗦,惊恐看向四周,那声音似近非近,像魔咒一般萦绕在她耳边。      孟文娘害怕不已,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只好用她的玉手紧紧堵住了耳朵,蹲在了地上,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清风,你在哪儿啊?我好害怕……"      孟文娘哽咽出了声,她全身都与周围的阴凉之气,融在了一起,她的脸色惨白不堪,异于常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也没有声音了,孟文娘便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发现周围的景象早已不同,一切都是黑白色的,雾蒙蒙的,她的身边也出现了很多的人,不过却是异常安静,也没有一个人说话,就像行尸走肉一般。      风一阵吹过一阵,打在她脸上,她却不觉得冷,在她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座雄伟壮观的城池。      孟文娘有些好奇的走上前去,想要将城门给推开,可是还未下手,在大门的地方却突然出现了一位老婆婆。      那老婆婆身着一身朴素无华的旧衣,头发早已花白,脸上的笑容很是慈祥,手中提着一把破旧长明灯。      孟文娘看着突然出现的老婆婆,心中很是激动好奇,这个鬼地方,终于来了个面带微笑的正常人了,难道她当神仙了不成?      “老婆婆,你刚才怎么做到的,你不会是神仙吧?”      那老婆婆听着孟文娘的话,不禁莞尔,她在这里几万年还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人。      可是老婆婆并没有回答孟文娘的话,手一挥,孟文娘便像是被摄了魂一般,眼睛也变的无神。      “姑娘,欢迎来到极乐世界,老身是你的引路人。”      “极乐世界……"孟文娘喃喃自言着老婆婆的话。      “是的,姑娘跟老身来吧。"      老婆婆说完,转过了身,那座城池的大门直径而开,孟文娘看着那大门后的幽光,瞬间便像是着了迷一样,随着长明灯便幽幽的跟了上去。      走进城中,只有一条蜿蜒无尽的小道,那小道上撒满了纸钱,周围全是雾蒙蒙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孟文娘不知跟着老婆婆走了多久。      眼前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夜水,那水好似被墨给浸染了,没有丝毫的波动,像是画上去的一般。      只见那老婆婆的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陶瓷碗,她弯下身去,舀了一碗泉水,递给了孟文娘。      孟文娘像是着了迷一般,伸手接了过来,在她接的瞬间,那一方夜水上便出现了一座木桥。      “姑娘,快快饮了这孟婆汤吧,饮了汤,过了桥,便什么都解脱了。”      “孟婆汤……”孟文娘眼神有些迷离,看着老婆婆慈祥的脸,口中不自觉的喃喃,随后便将汤递到了苍白的唇边,可即将要喝下时,孟文娘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明亮,随后便惊恐的将孟婆汤洒到了地上。      “不!不……我不能喝……我不能喝!老婆婆,我不能喝孟婆汤的……要是喝了,我就再也找不到清风了……”孟文娘惊恐的摇着头,脸上写满了是抗拒。      只见那老婆婆没有丝毫的诧异,好似她早已习以为常,她依旧是慈祥的笑看着孟文娘,缓缓的靠近她,伸手缓缓的抚上了她的背:“傻孩子,既然前世生命已尽,你又何苦如此执着于红尘呢?你只有饮了这孟婆汤,忘了那伤心的前尘往事,才能过这奈何桥,去重新轮回,遇到更好的人。”      “不,老婆婆,我不能忘记的,我到这里来是来寻人的,可不是来轮回的,对了,老婆婆你就是传说中的孟婆吧,那你肯定一直在这里,那你可有见到过一个叫月清风的人来吗?他死之前是北齐的左相,长的很是高大,面色温和,很是俊朗。"      老婆婆看着孟文娘期翼的眼神,不忍拒绝,便仔细的回想了一番,最终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说,清风他还没有来这儿,还没有喝这孟婆汤,还未过这奈何桥,他现在还记得我对吗?孟婆婆……"孟文娘心中瞬间惊喜万分,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和激动。      “姑娘,你又何苦如此痴恋红尘,这样只会害了自己啊……”看着孟文娘欣喜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姑娘,唉……也罢……也罢……姑娘等你日后想通了,再来此处寻老身吧。”      只见那老婆婆说完,瞬间便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原本周围的寂静苍凉也顿时打破,一阵阴冷的狂风猛然向孟文娘袭来,那狂风打在孟文娘身上,仿佛有数万只蚂蚁在她身上啃噬,那一方夜水和木桥也顿时化作了泡影。      “啊!”      孟文娘惨白的小脸拧成了一团,那阵狂风,仿佛要将她的魂魄撕破,她突然脚下一滑,便摔倒在地,她想要用她纤弱的双手挡住那侵蚀她身体的凉风,可是那狂风却好似穿透了她的身体,不管如何都抵挡不住。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阴冷的狂风才止,而此时的孟文娘,身体也是越发的沉重,她的身上多了无数条裂痕,虽说她感不到痛,可是却也虚弱到无法开口说话。      她的周围漆黑一片,丝毫感受不到生命的气息。      突然,孟文娘的头顶出现了一片孤魂,一个长相奇丑,蓬头垢面的男人现身在了孟文娘的眼前,那人笑的很是轻浮,还用手摸上了孟文娘的脸颊:“哦哈哈哈哈~这里许久没来人了,没想到这次居然来了一个长得如花似玉的姑娘~兄弟们快出来啊!”      言毕,周围的一群孤鬼便都化作了人身,将孟文娘给团团围住,言语轻佻,动作亦是下流。      “滚……滚开……”孟文娘看着那一双双向她伸来的脏手,心中有些害怕和厌恶,她用尽全力从地上坐了起来。      “姑娘~来,让我们兄弟尝尝你的味道~”   孟文娘不断的朝身后移动,看着那一张张丑陋无比,卑鄙下流的嘴脸,她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心,她全身害怕的不停颤抖:“你们给老娘滚开!再过来信不信老娘打的你连你爹娘都不认识!”      当中那个领头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道:“姑娘~,我就喜欢你这烈性子,况且你长的这般貌美,再怎么说也该让我们兄弟几个尝尝鲜吧~啊~”      “好了,别废话了,看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直接上吧!”另一人才刚说完,便像饿狼似的,朝着孟文娘扑了过去。      “啊!不要!不要!清风!清风!救我……你们给老娘滚开!不准碰本小姐!啊……”孟文娘看着那向她扑来的一群人,心中既恐惧又无助。      她以为,她今天已经走到了尽头,可是正当她打算放弃挣扎时,围着她的那一群饿鬼,突然被一掌给残忍的劈的魂飞魄散。      一个身着轻慢白衣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孟文娘的眼前,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孟文娘此时甚是虚弱,眼前亦是一片模糊,她轻声问道:“清风……是你吗?”    那男子没有答话,只是一步步朝孟文娘走来,孟文娘想要伸手去触碰,可是还没有碰到便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那男人看清了孟文娘的容貌,嘴角邪魅一笑,长得还真是不错。      不再多留,那男人一转身,便将孟文娘一把抱起,随后便消失的 第3章:尽忘红尘月老君 在凌霄殿上,王位上坐着高高在上的天帝,而下面站着的则是头发花白,捋着胡须的神秘高深的太上老君。      “太上老君,这都已过了一月有余,月老上神何故还不醒?”      “天帝,这可能是因为月老在度劫时,受到了红尘的牵绊,消损了一些法力的缘故,不过天帝不用如此担心,月老不多时应该便会醒了,只是……”太上老君的说着,脸上突然显出几分为难。      天帝皱了皱眉,凹显出几分威严:“老君,有什么事直说。”      “是,”太上老君便朝着天帝略微点头示意道:“天帝,请听臣道来,只是虽说这次月老下凡历劫,飞升成了上神,可是月老这次却在凡间欠下了一笔情债,老臣不知是要将这段情缘一并抹去,还是再让月老下凡历一次劫,以此偿还?”      “这……”天帝皱眉略微思考了一番,这才说道:“现在月老损耗了修为,又才刚刚渡完千年大劫,实在不宜再下凡,便将这段情缘抹了吧。”      “是,老臣这就去办。”      ……      此时的月老宫早已围满了各路神仙,他们都听闻月老将会苏醒,特地赶来为他道喜,恭祝他飞升上神。      众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心中亦是有些急躁。      “太上老君不是说,差不多就是这个时辰吗?这月老上神怎么还不醒,可叫我们好等啊……”一群等的不耐烦的小仙围在一起,不停的抱怨。      “我们还是再等等看吧……”那个小仙还未说完,月老宫便突然闪现一阵强烈的白光,刺的让人睁不开眼,众人皆是一惊,还未反应,那白光便已收敛,随后月老宫便走出了一位仙童,对着众仙作了一个规矩的揖。      “各位仙人,月老上神已醒,特命我来请大家入殿。”      “没想到刚才的白光竟是月老上神醒来时发出的,既然这样,就劳烦仙童带我们入殿了。”      待众仙走后,一个身穿绿衣的侍婢,小心翼翼的调头,才刚出月老宫的外殿,便开始快速的跑了起来,脸上很是紧张激动。      不知过了多久,那绿衣侍婢跑进了一个华贵的织女宫。      在殿门外早已站了一位东张西望的白衣仙子,看到绿衣侍俾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上立马便变的惊喜万分,眼神也变得囧囧有神,快速的迎了上去:“绿衣,可是月老君醒了!”      “是的,织女!您快些过去吧!众仙都已经进殿道喜了!”      “好好好,我马上便赶过去!”那织女仙子刚一说完,便急匆匆的消失在了织女宫……      “我们众人在此恭贺月老您飞升上神!”      月清风身着一袭红衣,慵懒的坐在大殿的主位之上,眉宇之间显现出一抹倦意,他看着众人,也不好推却,便端起了一杯酒。      “我敬大家一杯,劳烦大家还亲自来看望我这老骨头。”月清风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      众仙和月老寒嘘了几句,也看出了月清风的疲惫之意,便也不好再久留,就各自请命散去。      月清风也不多留,只是起身,打算将他们亲自送出去。      月清风才刚起身,一道白影便直冲冲的向他撞来,月清风眼疾手快的将她抱在了怀里。      在那一瞬间月清风清冷的眸子撞进了那女子的清澈透明的眼眸中,让他不经一阵恍惚。      “文娘……”      月清风不自觉的喃喃出声。      被月清风抱在怀里的女子,先是微的愣神,随后便是巨大的欢喜,要知道如果是以前,月老君一定会避她如蛇蝎,更不要说是如此抱她了!      那女子显得很是激动,脸上也露出一抹娇羞:“月老君!我听闻你醒了,便特意赶过来看看你。”      月清风听到女子激动的话,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赶忙放开了那女子,待看清了那女子的容貌之后,才缓缓开口道:“原来是青萝织女啊……小神见过织女……”      下面的众仙看清是青萝织女,也忙跪下行礼:“臣等参见青萝织女。”      青萝看到大殿的人,心中很是不耐烦,便招了招手:“都起来吧,你们就先退下去吧!我于月老君还有话要说。”      “是,臣等告退。”      待众人退去,青萝这才疑惑的问道:“月老君,你刚刚叫的文娘是谁啊?”      看着青萝期翼的样子,不经让月清风再次晃了神,这……为什么总觉得似曾相似,文娘……文娘,她又是谁呢?为何每当想起这个名字,他的心就会忍不住的痛呢?      青萝看着月清风久久不答话,便又放肆的扯了扯他的衣角,可这次月清风却没有像以前那般对她发怒,只是有些无奈的朝着她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这文娘到底是谁?刚才也只是恍惚中无意说的,你无需当真。”      青箩心中闪过一丝了然,她可是听闻,太上老君将月老君飞升上神的情劫给抹去了,想来月老君口中的文娘便是他的情劫吧,青箩想着,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关心的问道:“月老君你此次历劫,可还顺利?”      月老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绝色容颜,那千年冰冷的眼角,多了几分柔和:“一切顺利,劳烦织女挂心了。” 第4章:奈何桥头等明月 孟文娘浑浑噩噩的睁开了眼,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传来,便努力坐起了身,看了过去。      “王~你轻点,都把人家弄疼了~”      只见不远处的榻上,一个散披着墨丝,带着邪魅笑意的白衣公子,正抱着一个衣衫凌乱长得极其妖冶的女子在亲热。      孟文娘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或许是孟文娘的目光特别的大胆,那正在亲热的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孟文娘。      随后那女子便从那白衣公子的怀里钻了出来,将衣衫整理好,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白衣公子也将衣服整理好,看着孟文娘的表情,眸中闪过一阵戏谑,悠悠的朝着孟文娘走来:“怎么?刚才还没有看够不成?还是你想要试试?”      孟文娘赶快捂住了眼睛,又躺到了床上,脸羞的通红,猛然想起她昏迷之时,好像有一白衣公子出手相救,难道就是他吗?      孟文娘想到此,便又掀开了被子,努力的做起身来想要道谢,又显出几分无奈:“文娘多谢公子出手相救,今后定当会报答。而且我刚刚也什么都没看见,我发誓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那白衣公子将孟文娘夸张的动作看在眼里,眸中闪过一丝邪恶,上下打量着孟文娘,双唇微勾,略带轻浮的说道:“你既然要报答,本王见你长的不错,不如你以身相许如何?”      孟文娘心中一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立马便用双手捂住了胸口:“不行!除了这个,公子想要如何都行,但这个不可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衣公子看着孟文娘防备的样子,不禁莞尔,随后便客气的朝着孟文娘拱手道:“孟姑娘,在下是阎王,路过无级林,见你被那些孤魂所欺,身体又太过虚弱,便将你带回了这阎王殿。”      “你是阎王?”孟文娘心中一喜,眸中闪过一丝希翼,忙问道:“那你可以帮我找一个人吗?他叫月清风。”      阎王闻言,眸中闪过一丝幽深,想到太上老君转告他的话,敛了敛眉,略带抱歉的说道:“本王刚才已经替你查过了,那生死谱上并没有月清风的名字,而且在奈何桥头的三生石上也没有你和月清风的前尘往事。”      “什么?这怎么可能呢?!”      阎王看着孟文娘激动的样子,微微皱了皱眉:“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月清风是天上的神仙,他下凡历劫回天,不想再与这段经历有纠葛,便将这段经历给抹去,所以三生石上才会没有。”      孟文娘听着阎王的话,眼睛慢慢的湿润了,眼中闪过的希翼,有慢慢的消散而去,嘴角微张,想要说话,可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一般,生生的疼,阎王的话,不停地在她的脑中不停的回响,难道真的是她的清风不要她了吗?      泪默默的流了下来,淌在她苍白的脸颊上,此时的孟文娘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眼中满是悲伤和迷茫,她不信……清风曾说过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永远都不会的……      “孟姑娘,你……还好吗?”阎王看到这样的孟文娘,心中忍不住便动了恻隐之心,想要告诉她真相,可又无法违背天帝的命令,最终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过了片刻,孟文娘渐渐的平静了下来,眸子闪过一抹决绝,眼眸好似恢复了从前的光彩,她努力的抓住了阎王的衣角,略带央求的说道:“阎王,我……相信清风,他肯定不会忘了我的,我可不可以先不喝孟婆汤,我想在这里等他。”      阎王看着孟文娘那双炯炯有神的目光,心中不忍拒绝,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从小锦衣玉食,活泼顽劣的孟府嫡千金竟会如此执着,他还真是小看了她,也罢,或许等过一段时间,她等不到月清风便会死心了吧。      阎王想到这儿,便起身背过孟文娘甩了甩宽大的衣袖,尽显霸气,对着服侍的人吩咐道:“传本王令,从今往后,孟文娘便是第二任孟婆,在奈何桥头做引路人,守护三生石。”      “是。”那些服侍的人闻言,皆恭敬的朝着阎王和孟文娘福了福身:“属下们恭喜孟姑娘当上孟婆。”      ……      孟文娘看着铜镜前的自己,她从前眉间的傲气,早已被磨平了棱角,只剩下几分成熟,她的发髻只用一根桃花簪轻轻束起,身着一身朴素的布衣,可即使是这样也难掩惊艳之意,这身打扮倒是为她平添了几分从容静默,少了一些原来的活泼开朗。      孟文娘放下手中的木梳和铜镜,将头倚在了三生石上,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喃喃低语:“清风,文娘相信你,你是绝对不会将文娘忘了的,文娘从今往后便在这奈何桥头等着你,不管是一年,十年,百年,千年,万年,文娘都可以等……” 第5章:多年之后再相逢 五百年后      在凌霄殿中,皆是一片热闹之意,今天是月老上神和青箩织女的订亲之日,由天帝亲自主持,各路神仙都赶来道喜,阎王也不例外。      阎王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自己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喝酒,想到还守在奈何桥头的孟文娘,心中一阵叹息,要是文娘知道她一心一意等了几百年的心上人,早就将她忘了,此时还和别人订了亲,不知道那时她会如何的伤心。      阎王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脑中浮现出了孟文娘笑的正灿烂的笑容,眸中满是心疼,他心中想自私的告诉文娘真相,好让她断了念想,可是却又不忍伤她。      看着身边围满了人的月清风,阎王紧皱着眉头,心中有些堵的慌,端着酒杯就凑了上去:“月老兄,兄弟我敬你一杯。”      月清风看到阎王,脸上立马便浮现一抹微笑,看着阎王有些戏谑的道:“阎王兄,这近几年怎的越来越多愁善感了,难不成有哪个美娇娘让你搞不定了?”      阎王端着酒杯,收敛了刚才落寞的神色,又恢复了以往的不正经,邪魅一笑,望了一眼一袭红衣的月清风:“你看我长得这般的妖孽,都可以说是红颜祸水了,怎么可能会有我搞不定的美娇娘?”      “哈哈哈!我敬阎王兄一杯,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你都不曾在天宫中走动,就连陪我下棋的人都没了,还真真的无聊,就连天宫中的那些小仙娥都是万分的想念阎王兄你呢!不过,依我看,阎王兄你的姻缘怕是也要来了,”月清风同阎王喝着酒,不停的打趣,突然想到了什么,月清风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不过,相信过不了几日,我们便又可以相聚了,到时我和青箩下凡历情劫,路过阎王兄你那里,咱门顺便下盘棋,我再去凡间。”      阎王看着月清风眉宇间的笑意和轻快,眸光沉了沉,他可是知道青箩织女和文娘长得是有几分相似的。      阎王顺势坐在了月清风的旁边,拿起酒杯,慢悠悠地喝着酒:“真的就这样洒脱的成家了,不变了?你就不害怕自己认错了人?”      月清风听着阎王的话,心中突生出几分怪异,好似阎王话中有话,转眼看向了阎王,又见他满脸的促狭之意,便笑着摇了摇头,正经的说道:“阎王兄莫言再说这种打趣的话,青箩在我心中便是这三界最好的人,不可能再有其他人。”      阎王看着月清风一本正经的样子,心中有些复杂,眸底添了几分怒意,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既然如此我还有要事要处理,便不多留了,告辞!”      阎王说完,仰头喝了一杯酒,将酒杯狠狠砸在了桌案上,也不等月清风答话,便站起身,一甩衣袖,快速的走出了凌霄殿,在背过身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顷刻之间便消耗殆尽。      月清风看着那一抹有些凌厉的白色背影,心中有些疑惑,今日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怪异?      坐在不远处的青箩,眸底浮现了几丝不自然,她刚刚可是将阎王和月老君的话,全都听到了心里。      难道……      青萝脑中突然闪现的猜测,让她很是担心,不行!她好不容易才得到了月老君,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她!      青萝眸中尽显毒辣,也不再多做停留,便趁着人多偷偷走了出去。      ……      阎王并没有回阴间,而是到了天宫的莲花台,他坐在亭中,静静观赏着开遍一池的莲花,几许清风袭来,将他的几根墨发吹起,替它平添了几分儒雅之意。      阎王感受到身后的气息,嘴角扬起微的笑意,眸底有些嘲讽:“织女不再凌霄殿,跑到这莲池做什么?”      青萝身体一愣,随后便反应过来,缓缓的走到了阎王的身边,脸上的笑尽显虚伪:“青萝是来找阎王你的。”      “找我何事?”      “青萝就是想问问阎王,可认识一位叫孟文娘的凡人?”      阎王闻言,手一顿,心中生起了几分防备之意:“你一个尊贵的织女问一个凡人做什么?”      “不满阎王你你说,这孟文娘就是五百年前陪月老君渡情劫的女子,她是凡人,死后肯定会去阎王你的阴间,青萝就是想问问孟文娘她可还好?”青萝一边说着,一边暗中观察着阎王的反应。               阎王有些沉闷的回到了阴间,可刚到奈何桥,就看到梳妆整齐的孟文娘,这几百年里她一直都带着从容的微笑,也不曾再哭过,每次他问她,你等了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来,你不伤心吗?      可是她每次告诉他的都是,她相信她的清风肯定不会不要她的。      也或许就是她的这种执着打动了他,吸引了他吧。      孟文娘看到了正在出神的阎王,便笑着迎了上去,她全身都透着淡雅之意,以前在凡间的嚣张顽皮的影子,早已不见,她满脸的笑意:“阎王大人今日这么早就回来了,没有去看看你的那些小仙娥?”      阎王微沉了脸,眸中满是心疼和酸楚,他的目光望向了孟文娘,并没有理会孟文娘的打趣,而是严肃认真的问道:“文娘,你已经在这儿等了几百年了,你还要等吗?要是他不会再来这儿呢?要是他早已将你忘了呢?要是他已经娶了别人当妻子呢?你还是要在这儿傻傻的等吗?”      孟文娘突然被阎王这么一问,站在那里愣了片刻,随后便反应过来,似是并不在乎阎王对她说的话,反而脸上的笑意还更浓:“即使这样又如何?他不记得我也好,他娶了别人也行,这些我早已看淡了,这几百年里,我将孟婆汤端给了无数的人,他们每个人的故事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也更加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内心,既然爱了,那就要将这爱从一而终,在这里傻傻的等他,我一点儿都不会后悔。”      阎王看着孟文娘的眼中的坚定和她脸上从容淡定的笑意,不禁晃了晃神,随后嘴角便勾起了几分苦涩,他没有接孟文娘的话,他已经明白了,暗自叹了口气,心中的酸意不停的翻涌。      他背过身,望着那一方无边无际的夜水,负手而立,神情之间充满了落寞。      …………      几日过后,孟文娘按照往常一样,守护在三生石旁,她一身白色素衣,脸上轻抚着几根青丝,而那三生石旁那根万年不开的桃花树,今日却是奇迹的开了满树,那落下的花瓣,轻飘飘的打在孟文娘的身上,孟文娘看着落花,缓缓伸出手去接,眼中满是向往之意,她记得以前在孟府也有一根桃花树,当花开时,她和月清风便会坐在那棵树下,一人弹琴一人吹笛,看尽那落花纷飞。      刚从天上下来的月老,才刚到阴间,便看到了这如歌如画的一幕,看着三生石旁那接着落花,满脸向往之意的绝色女子,微微愣了神,不轻意间又唤出了一个久违的名字:“文娘……”             第6章:渡世 “阎王,他就是我等的人,他就是月清风!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不记得我了,但我不会认错的,我求你让我跟着他吧!” 孟文娘死死的抓住阎王的衣角,苦苦哀求着。 那天月清风来到奈何桥头,她一眼便认出了他,可是月清风却好似将她忘了,对她只是客气,讨了一碗孟婆汤便匆匆的去了凡间。 后来她的兄弟黑白无常告诉他阎王有办法让她去凡间。 可是阎王这几天却是一直躲着她,不见身影,直到她跑到了阎王殿才将他逼了出来。 阎王看着孟文娘散披着的一头无心梳洗的青丝和眼中的哀求,坚硬的心瞬间便软了下来,眼中露出了一丝怜惜,无奈的叹了口气:“文娘,我不妨告诉你,月清风他是天上的上神,他早已有婚约,你和他之间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听我一句劝,将他放下吧,你应该找一个疼你爱你可以护你一辈子的人。” 孟文娘闻言,缓缓放下了抓住阎王衣角的双手,微微闭上了眼睛,眼角掉下了一行酸楚的清泪:“这几百年来我都是因为想着他才活下去的,要放下,谈何容易,我不求要他爱我,也不求有什么名分,只求可以陪在他身边,阎王,你就答应我吧。” 阎王皱紧了眉头,心中顿时百般滋味,背过了身,双手紧握成拳,很是无奈,他总是没有办法文娘的话:“文娘,如果我告诉你,你去凡间只有三年的阳寿,你便会魂飞魄散,而且每月的月圆之夜你还会遭受蚀骨锥心之痛,你还是要去吗?” “我要去,我都已经活了这么久了,要是最后三年可以陪在他的身边,我心甘情愿。”孟文娘的脸上满是坚定,似乎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好,既然如此……”阎王还未说完,便猛然向着孟文娘施法。 孟文娘看着一道凌厉的青光朝她袭来,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而接踵而至的便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啊!!” 孟文娘死死的抱住了身体,头就像炸裂一般,疼痛像洪水猛兽一样不断地向她袭来。 阎王心疼的看着孟文娘,闭上眼再次对着孟文娘施法。 “啊!” 孟文娘又一次的惨叫出声,正当孟文娘快以为她要魂飞魄散时,她突然身体一轻,一连串的记忆灌入了她的脑袋,疼痛也顿时消失,她想要睁眼,却没有办法动弹。 阎王收回了法力,此时孟文娘已被他送去了凡间,到了月清风的身边,但是他却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阎王叹了口气,缓缓移步到了他阎王的宝座前,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不多时,殿中突然出现了一抹威严的白光,从上面下来一位身着白衣的仙娥。 仙娥朝着阎王行了一个礼,便开口道:“传帝君令,阎王私自送鬼魂入凡间,触犯天规,着行雷刑,罚入凡间历劫十年,如果再犯便入炼狱,请旨。” 阎王恭恭敬敬的作了一个依:“臣遵旨,谢帝君从轻发落之恩。” 第7章:今生 “皇上,这一切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嫉妒叶嫔,才在点心里下了堕胎药,他们谁都不知道,这不关松柏居那些奴才的事,请皇上饶恕他们饶恕绿意!” 孟文娘跪在大殿之中,只身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一头的青丝也没来的及打理,在这严冬中,将她冻的瑟瑟发抖,她的脸色也是越发的苍白,但她抬头看着皇上丝毫未有波动的神色和皇上眸中幽深,便已经顾不上冷了。 几个月前,她来到了凡间,魂魄嵌入了文贵妃的身体,拥有了文贵妃所有的记忆,住在了深宫,陪在了这世月清风的身旁,但同时也被卷进了后宫的勾心斗角,她原本以为只要在宫中小心翼翼,低调行事就不会有什么事,但她显然是料错了,就在昨晚,怀着皇上--月清风第一个孩子的叶嫔去了她的松柏居,用了些点心,回去过后便流了产,皇上大怒,要将松柏居的奴才全都处死,更是要诛灭她的贴身侍婢绿意的九族,她更是来不及梳妆,从昨晚便一直跪在皇上住的光明殿外,替松柏居的人求情。 高高在上的月清风,身着一身明黄色的黄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大殿之中狼狈的孟文娘,眸光越发的幽深,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动,那眉宇中的威严,自带天子的威严,微微勾起的嘴角,满是权谋与狠辣。 孟文娘心中紧张到了极点,也害怕到了极点,她根本就看不透这世的月清风,要是月清风不肯,那该如何是好? 孟文娘早已跪的腿脚麻木,嘴唇也被冻的发紫,她深深吐了一口寒气,再次开口道:“请皇上开恩,那些奴才都是无辜的,都是臣妾的错,皇上要杀便杀臣妾吧,他们都是无辜的,求皇上放过他们吧……” 月清风淡淡的看着孟文娘,突然开口道:“传朕谕旨叶嫔流产实属大意,并非为人所害,特赦免松柏居所有奴才,孟氏贵妃,在御前失仪,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听到月清风的话,御前太监李公公急忙从大门前走了进来,行了礼,急忙去传旨了。 跪在大殿中的孟文娘闻言,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他们没事。 “臣妾谢皇上谕旨,臣妾领旨。” 不再担心的孟文娘,才感受到了身上的寒意,她冷的几乎快要晕过去,而且她的双腿早已麻木,根本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从地上起来,孟文娘眼前一阵阵发晕,在即将晕倒之际,一个温暖的怀抱便将她紧紧的圈到了怀里,孟文娘看了一眼抱着她起来的月清风便晕了过去。 月清风看着怀里的孟文娘,微微皱了皱眉头,感受到孟文娘身上的寒冷刺骨,眸中的幽深更深了一些:“来人,传太医。” 月清风说完,便抱着孟文娘大步迈进了他的寝殿,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床上,替她细细的盖好了被子。 …… 孟文娘再次醒来,是被一阵哭声给吵醒的。 听着耳边的一阵哽咽之声,孟文娘不舒服的皱了皱眉,随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映入眼帘的便是绿意哭的红肿的眼睛:“绿意?你怎么哭了?” “娘娘……” “这丫头自朕将她调来照顾你,看到你便一直哭,连朕都被她哭的头痛。”还没有等绿意说完,原本站在屏风后的月清风,便率先打断了绿意的话。 孟文娘看到月清风,瞬间呆楞片刻,随后打量了一下四周,眼中有些微微的惊讶,她怎么会睡在皇上的寝殿?! 孟文娘来不及多想,急忙起身朝着月清风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月清风勾了勾嘴角,深不见底的眸子多了一丝笑意:“你身子还没有好,便不用多礼了,起来吧。” “是,”孟文娘缓缓的站起了身,心中有些不安,月清风就那么相信她吗?毕竟叶嫔的流产可与她脱不了关系,而且帝王自古都多疑。 想了想,孟文娘再次开口道:“皇上,既然臣妾已经醒了,臣妾还是回松柏居吧,住在皇上您的寝殿终是不妥。” “无妨,既然是禁足,在哪里禁都无所谓,朕已经命人将你所用的东西都搬到了朕的寝宫,等你足禁完了,病好全了,再回松柏居吧,不然朕不放心。” 月清风看着孟文娘那张与他心中之人相似的脸,心中便是一阵酸楚,也不知她在那边好不好,他与她之间真心相爱,而他此时却只能靠着一个替身来寄托对她的思念。 孟文娘看着正在注目她的月清风,心中竟生起一丝古怪,月清风好似在通过她看另一个人,那眼中的温情,和前世他看她一样的深情,只是为何她现在感受不到月清风的情,感受到的全是月清风的冷漠与淡然。